市郊的一栋别墅内。
房间里很黑,像是所有的黑色素都沉淀其中,形成浓得再也化不开的墨汁,任何光线在这里都像被黑洞吸入一般,再也折射不出半点光亮。
黑色布幕前,一个男子跪坐在地板上,虽然手脚没有被任何绳索捆绑,但他却像被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全身瑟瑟发抖。
“就是你把我们的资料偷拿给铁鹰的?”温雅好听的男嗓自黑色布幕内传来,声音不大,却十分响亮悦耳。
跪坐在地板上的男子总算从哆嗦中抬起头,目光有些诧异,一是诧异男子的嗓一是诧异男子的嗓音竟如此年轻,听声音这人应该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雷盟的主事者竟然如此年轻!二是这嗓音听起来太过温和,怎么也不像是黑道中人的口吻。
“是你吗?”布幕后的男子仿佛为了确定再问一次,嗓音一如先前的优雅,丝毫感觉不出任何的怒气和杀机,就像是在和人谈天般轻松愉悦。
跪坐的男子傻傻的盯着眼前的布幕,说不出话。
布幕后的男子轻笑一下,温雅的嗓音里夹杂了些许笑意。“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不是的!”跪坐的男子仿彿回过神似的,大声的喊:“不是我,我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男子依然在笑,但嗓音里却隐隐的夹杂一些危险的气息。“若不是奸细,你晚上偷偷潜进我们的情报部做什么7.你手上的那些资料又怎么说?”
“我、我……”
清朗的笑声宛如铃声般悦耳,回响在偌大的空间里,却让人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就像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这笑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你以为我们情报部的设立是用来做摆设的吗?”男子的嗓音继续说道,却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笑意,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从你去年进入我们雷盟起,我们就已经查出你进雷盟的目的,甚至派你来的人是谁、你的真实身分,包括你的家人、住址,我们都清清楚楚。”
一滴冷汗自跪坐男子的额际滑落,他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直起身,“为什么你们当时不杀了我?”既然早已知道他是奸细,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到现在?
“为什么……”男子顿了一下,似在思索,片刻后,他又笑起来,嗓音依然温雅宜人,“若不留着你,少了你这个传话者,怎么把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带给铁鹰那家伙呢?
密密麻麻的汗珠自跪坐男子的额际不断落下,他哆嗦得几乎无法成言:“这么说……从、从我一开始拿回去的资料……都、都是假的了?”
“你说呢?”幕后男子的笑声依然优美悦耳。
这家伙不好惹!跪坐在地板上的男子头一个想法便是如此,年纪轻轻就有着泰山崩于前而无惧的镇定与冷静,甚至将计就计地利用自己,将假情报传给老大,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对方的陷阱,杀人于无形……
没想到黑道上所有人都被雷盟给骗了,因为雷盟的主人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以至于所有人都误认为被唤作RaY的男子是雷盟之主,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影子罢了,看来自己今天是无法活着走出这扇门了。
正当男子心灰意冷之时,未料对方的声音却又从幕后传了出来。
“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原本已抱着死定的觉悟,如今又突然又出现一线生机,跪坐男子唯恐对方会在下一刻反悔,立刻问道。
幕后男子又笑了一下,嗓音依然轻松悦耳。
“回去告诉铁鹰,别再费心思跟我斗,这次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一下,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我要他拿命来换!”
闻言,跪坐男子难以置信,屁滚尿流的爬出了别墅。
这时黑幕后缓缓步出一人,伸手按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顿时房问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将房间照亮得宛如白昼。
布幕后,一个白衣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沙发中,神色轻松自在。
“为什么要放他回去?”先行步出的黑衣男子脸上明显有着不苟同之意。
坐在沙发上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而愉悦。
“不过是只蝼蚁罢了,不必脏了我的手。”
他面容俊秀,如玉的面颊上嵌了一双宛如天空般清澄的狭长蓝眸,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随便一个弧度,都能漾出一个让人为之痴迷的笑容,加上一身洁白无瑕的白风衣,衬得他更加出色不凡。
这样一张温柔的笑脸,任谁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威胁感,可是他却是叱咤国际的黑道组织雷盟的现任盟主——唐靖阳。
“你对铁鹰实在太心软了。”黑衣男子是唐靖阳最忠心耿耿的护卫Ray,这三年来,他一直充当唐靖阳在外的影子,以至于外界都不知道有唐靖阳的存在,以为RaY才是雷盟的主事者。
唐靖阳轻怔了下,随即扬起一抹笑。“无所谓,反正放了他这么多次,也不差这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Ray皱起浓黑的眉,有些不解。
“没错,最后一次。”清澄的眼转向窗外,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清澈的蓝色纯净得仿彿是天使的眼睛。
这么纯净的颜色,仅仅就是这样看着,都会觉得惬意,如同记忆中那双总是含着点点笑意的眼眸……三年了,他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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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回想起以前,钟灵儿就呕得半死,巴不得找块一豆腐来一头撞死算了!
她真的是笨到家了,她怎么会知道看起来一脸老实相的唐靖阳竟然会摆了她一道?谁会晓得那句该死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像这样永远在一起”就是求婚呢?而她竟然也像傻瓜似的答应了,她未来的美好人生、不可限量的前途……全都在自己那句宛如儿戏般的话语中轻易葬送了。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钟灵儿就想狠狠的打自己一个耳光,真的是笨到家了!
在唐靖阳离开后的第三个月的某一天,她家里突然来了一大群人。
她这时才晓得那个看起来有点白痴、常常被她支使着的跑腿小厮唐靖阳竟然不是普通人,他竟然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雷盟少主,因为帮派内部的争斗才跑到台湾来避难,再因为有人偷袭遇难,结果好死不死的被她捡个正着。
如果说那些人足专门来澄清真相,事情就此打住也就算了。
没想到那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在见到她后,竟然一口咬定她就是他们未来的盟主夫人,真是笑话,又不是在演电视,哪来的什么盟主夫人?她还桃花岛岛主呢!
所以,她当然是打死不承认,何况她本来就“不算”正式答应唐靖阳的求婚。偏偏那些人却怎么说也不听,紧缠着她不放,她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通知在英国的父母,请他们从英国赶回来。
本来她满心以为只要爸妈回来,所有事情都可以摆平,却不知道那伙人是怎么灌她爸妈迷汤,竟然得到她爸妈首肯!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唐靖阳的未婚妻,雷盟未来的盟主夫人,而且还不准她去读已经考上的K中,以安全为由把她安排到首屈一指的女子中学,每天上下学有人专车接送,使得她原本最幢憬的高中生涯变得像坐牢一样痛苦无比。
而今天就是那混蛋回来的日子!从早上起,她就被一大群侍女团团围着,又是化妆又是弄头发的,折腾了一番,现在门外更是被重重侍卫包围,为的就是绝不让她乱跑!
哼!吴妈实在是太小看她了,这么点人手就想困住她?女佣们前脚刚走,钟灵儿马上快手快脚的脱掉身上繁复的裙子,换上轻便的T恤和牛仔裤,由厕所上方的小天窗爬出去,投奔自由。
驾轻就熟的从墙上跃下,望着身后的高墙大院,钟灵儿一张脸只差没有笑到脱臼。
哼!想关住她?作梦!
只不过,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名……没关系,她可以去投奔她的两个死党。
由于想得太过得意,以至于走路不看路,在转弯时一辆车冲来险险的擦过她,吓了她一跳。
“践什么瞍啊?你以为你开劳斯莱斯就了不起啊!”刚刚胜利大逃亡的钟灵儿气焰高张,冲着那辆丝毫没有停下来意思的车子吼。
没想到在她吼完后,劳斯莱斯突然停下来,车门缓缓打开,一双长腿伸出,然后走下来一道白色身影。男子下了车,定定的向她走来,他长得很高,一身飘逸的长风衣衬得他更高大,拂面而来的风吹动他的风衣,像一对迎风展翅的洁白羽翌一,虽然这个形容可能不正确,可他真的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张开洁白的翅膀向她走来。
钟灵儿怔怔的望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男子,直到男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她,她有些后悔的咽了口口水,后悔自己方才太嚣张。
“你、你要干嘛?”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钟灵儿踮着脚尖试图让两人的身高差距变得小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正当她以为男子要采取行动时,男子突然笑了,虽然仅仅只是微扬嘴角,可那浅浅扬起的弧度却是无比的诱人。
“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什么?钟灵儿莫名其妙的瞪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家伙,这人有病吗?
只见那人好整以暇的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澄澈的深蓝瞳眸。“灵儿,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俊雅脸庞,钟灵儿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对了,这双眼睛、这鼻粱、这张睑……
她的脸当场黑了一大半,甚至因为腿软而跌坐在地上。这家伙不就是三年没来的薄情人唐靖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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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亲临,唐宅里的气氛格外欢喜愉悦,佣人们忙碌的来回穿梭在走廊上,为晚上的洗尘宴而辛勤准备,偶尔有人会将视线栘向客厅,好奇三年未曾见面的主人与灵小姐重逢会是怎样的场面。
客厅内,两队人马正襟危坐,气氛凝重,房间上空仿彿布满了乌云,每个人的脸都是阴沉而惨澹。
唐靖阳与钟灵儿分别坐在正中央的桌子两旁,身旁各自围了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国家元首访问般气势非凡。
只是,两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钟灵儿依然是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一脸老实安分的坐着,看似安分其实却是不安分,她藉由喝茶的动作,一双大眼不住的四处游栘,似乎在暗自盘算什么。
站在钟灵儿左侧的吴妈则是满脸的沮丧,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她不但没有看好灵小姐,让她成功逃跑,还是被少爷亲自带回来,这岂不是告诉主人,她这三年来的教育完全失败?
较之钟灵儿这边低迷的沉闷气氛,唐靖阳这边倒是好得多。
唐靖阳一身白色风衣,气质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品茗着茶,哪里像是一个黑道组织的老大,简直像极了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
他的相貌与与三年前相比,依然英俊尔雅,只是更显沉稳,举手投足间已经颇有王者风范,眼睛还是一样的明亮有神,宛如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所以略显疲态,却不失精练,他紧紧的盯着钟灵儿,仿彿她脸上写着字般的专注。
良久,像是终于看够了,他放下茶杯。
“近来好吗?灵儿?”
钟灵儿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板起一张阎王脸将她训斥一番,没有料到他的第一句竟然是近似寒喧的问候。
“当然好,我每天……”
她顿时噤口,因为身旁的吴妈突然瞪了她一眼,眼神凶恶,骇得她不得不硬生生的把话吞下去,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垂头做自我反省状。
将她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唐靖阳轻轻一笑。“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也放心了。”
要是你这家伙不来我更有精神呢!钟灵儿在心里嘀咕。
“你不知道我今天会来?”唐靖阳忽略她低头咬牙切齿的表情,状似不经意的开始兴师问罪了?钟灵儿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呵呵,你要来的消息上周我就知道了。”
唐靖阳有些诧异的扬起眉,“那你为什么要翻墙出门,莫非你是故意要避开我?”
“是啊,我就是……”
“先生,不是这样的!”钟灵儿身旁的小宜慌忙接过话,“回先生的话,其、其实灵小姐是想亲自去迎接先生,想给先生一个惊喜,所以才瞒着我们。悄悄翻墙离开……”
不错,接得好!另外一头满头是汗的吴妈给了小宜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丫头果然机伶,不愧是由自己亲自挑选来的。
偏偏钟灵儿不领情,她明明就是“故意”避开他,哪有要出去接他?
“我没……”正欲辩白的钟灵儿又被吴妈狠狠一瞪,顿时闭上嘴巴,乖乖垂下头老实坐好。
唐靖阳轻轻一笑,也不再追究这话是真是假。“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和灵儿私下谈。”
“是——”
所有人行了个礼,从侧门退下。
你要是再敢给我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离开时,吴妈用眼神恶狠狠地警告钟灵儿。
可惜,钟大小姐自小就不属于“听话”之流,于是在所有人退得干干净净后,老大不客气的跳起身,走到唐靖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你来干嘛?不要告诉我说你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所以跑来看我?”他要是真敢这么说,她不介意现在背上谋杀未婚夫的罪名,用一招“掐死他的温柔”送他去见如来佛祖。
对于她刻意的恶形恶状,唐靖阳仅是轻笑一下,她依然没变!
虽然三年的时光好长,长得足以使她从一个天真的孩子蜕变成一个清丽的少女,让他几乎快认不得了,不过那水滢滢的眼、尖翘的鼻上,依然带着记忆中不变的灵动。
“干嘛笑得这么奇怪?”钟灵儿斜睨着他。
怪人!三年不来看她一眼.来了却又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笑,而且还笑得这么诡异,让她心里毛毛的。
“你这次来准备什么时候走?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星期?”
“你今年要毕业了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又怎么样?”她不解的眨眼,没好气的回应。“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专门回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那真是不好意思。”唐靖阳温柔的笑道,“我这次就是回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的。”
钟灵儿先是愣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然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再来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比较了一下自己的体温后,满脸疑惑的摇头。“你的体温很正常,没发烧啊?”
“你这是干嘛?”唐靖阳被她的举动逗得啼笑皆非,有些好笑的拉下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难道我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就那么奇怪吗?”
“不是奇怪。”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是震惊。”
“为什么?”这次换他不解。
“一个三年都不曾出现的人,现在突然跑来说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不觉得震惊才怪!”她轻哼一声。
唐靖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叹了口气。“灵儿,你是在怪我?”
“我哪敢啊?”她勾起唇角,笑得无比讥讽。“我一介平民呢,不像你有那么显赫的身分和背景,我怎么敢怪你?”
“你没什么不敢的。”
他的灵儿向来胆大妄为,这也是为什么他特意让抚养自己长大的吴妈来的原因,只有让人紧紧盯着她,保障她的安全,他才会安心。
“你是在怪我当初私自决定下你的人生?”
“原因之一。”
“那原因之二呢?”他温柔的望着她,不管经过了多久,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喜欢看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原因之二?”钟灵儿不客气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他还有脸问?说起来她就火冒三丈,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了整整三年,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原谅他的原因,而这个罪魁祸首本人却没有丝毫的自觉。
“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的真正身分!”
她可以原谅他事务繁忙,也可以原谅他三年不给她一通电话,甚至可以原谅他害自己丧失了自由的权利,但她就是不能原谅他对自己隐瞒他的真实身分这一点。
唐靖阳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我管你什么原因!”她冷笑,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干嘛?”她没好气的吼道。
“灵儿,三年不见,你脾气变坏了。”唐靖阳浅笑着低头,直直望进那双宛如黑葡萄般的晶灿瞳仁。
“记得三年前你可是天直无邪、活泼可爱,让我好怀念。”那时候的灵儿不会对他大吼,她总是满面笑容、活力百倍的叫他的名字。
“比起三年前,你也变得更加恶劣了。”她不服气的瞪回去,食指用力的戳着他的胸膛。
以前她可是把唐靖阳吃得死死的,支使他当跑腿小厮、搬运工……哪像现在,处处看他的脸色过活!
他轻扬眉毛,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这么说,大家是旗鼓相当,扯平了。”
“谁和你扯平了?”
钟灵儿跳开好几步,她在他身上可是足足浪费了三年的时光,哪里像他白白让她等了三年,又没损失,谁晓得他在国外是不是吃香喝辣的?怎么算都是她比较吃亏。
望着钟灵儿气鼓鼓的脸,唐靖阳不由得轻笑。本来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担心她在知晓他的真实身分后对他惧若蛇蝎,甚至是敬而远之。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是白担心了。
一双宛如蓝宝石般的晶灿眼眸满含笑意的望着自己,钟灵儿的脸不自觉的微微一红;心中纵然有滔天怒火,也不自然的消减不少。“总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你当初没透露真实身分,又害我平白无故……”
“我很想你。”
钟灵儿呆了一下,满腹的抱怨被他的话吓跑了大半。
唐靖阳轻轻一笑,伸手搂住她。“灵儿,我是真的很想你,三年对你而言很长,对我难道就不长吗?如果可以,我早就飞过来,又何必等到现在!所以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钟灵儿不由自主地傻傻点头,满腹的怨气在面对唐靖阳温柔含笑的目光时全化作清风而去。
看到他的微笑,这三年受的罪也算是值得了。钟灵儿有些没骨气的想。
门口伸出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看着亲密相拥的二人。
“吴妈,你说奇不奇怪?灵小姐这么古灵精怪,为什么先生可以把她克得死死的?”小宜一脸崇拜的问,先生真的好厉害,不过才刚到,灵小姐嚣张至极的气焰就不自觉的消失了。“改天我一定要向先生讨教一下,以后和灵小姐相处就容易多了。”
“笨蛋!”吴妈冷冷的斜睨她一眼,“你要是能学会,就不会跑来当人家的女佣了。”
“哦!”小宜愣愣的应着,吴妈这句话好深奥,看来她要学习的还很多。
初夏的风轻轻吹拂着屋外的树叶,叶片随着微风摇曳,在阳光的映照下更加鲜绿,好戏正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