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哥,他是阿骆,是我的一个朋友。阿骆,这三个就是我提过的雷大哥、云大哥和傅大哥,还有一位风大哥,不过他不在这里。”
“阿骆?”瞪著那名霸著佟灵的男人,云一啸酸酸的道:“灵儿,这家伙就是你捡来的流浪汉,要我们帮他办护照的那个男人?”
被指名的男人,决定好好介绍一下他的身分。“不好意思,刚刚灵儿少介绍了一些,请让我补充一下,我姓阎,阎青骆就是我的名字,目前住在灵儿家,我和灵儿的关系密不可分,你们可以叫我阿骆,或者……妹夫也可以。”
妹夫?在场的三名男人忍不住相互觑了一眼。
“三位表哥们,请多指教啰!”阎青骆宣誓完毕,便准备带著老婆下台一鞠躬,却被她拉住。
“阿骆,别在雷大哥面前乱讲话,他们会当真的。”佟灵早已习惯他逢人就胡说的习性,但别人可不。
“我一直都很认真,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啦!”他感到乱委屈一把的。
“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种关系,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一想到相片上和阎青骆在一起的女人,佟灵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让他玩下去。
“雷大哥,我这次回来是想请你们再帮我一个忙,阿骆他……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记忆,我希望你们能请认识的朋友帮忙找到阿骆的家人。”
“灵儿,”阎青骆扯扯她的袖子,抓回发言权,“不用麻烦你表哥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更何况我现在过得也不错,不见得要找回记忆。”
要查他的身世一点都不难,只要把他的名字刊登在报纸上,保证隔天就会有人找上门,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和佟灵分开,尤其是在他还没完全抓牢这女人的心之前。
“会有人担心你……”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阎青骆一脸的郁卒样,“你念念不忘要帮我找回记忆,其实你很早就想甩开我了对不对?我让你觉得麻烦,你讨厌我,不想要我,想快点找到我的家人好把我打包退还给他们。”
“我没有这样想。”
“有,你就是有,在岛上你对我可好了,又亲我又抱著我睡,疼我疼得不得了;现在呢?看光我的身体再利用完我,就打算抛弃我了,灵儿,你想当个负心女是吧?”愈说愈难过,一张脸就快哭出来似的。
这男人把该讲跟不该讲的乱凑在一起,佟灵遮不住他那张大嘴巴,也懒得跟瞠大眼的表哥们解释。“阎青骆,你真想让我生气是不是?”
她板起脸,声音也变得冷冷的,对他,真的不能有好脸色,否则他就会得寸进尺。
“你看、你看,以前你都不会对我生气,现在不但把我扔在小小的休息室里,也不关心我走了一天路,腿还受不受得了,你已经不关心我了。”他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男人,他的脸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腿不舒服?”经他这么一说,佟灵才了悟地想到他外出劳累一天的腿。
他重重的发出一声“嗯”,然后扁起既委屈又不满的嘴。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她想扶他坐下,却遭他阻止。
“我想回家泡热水澡,这大楼里的冷气吹得我好冷喔!”
“不是有外套,你冷为什么不穿上?”佟灵的心思已经被他的苦肉计引开,她回头对著难得见到面的表哥们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带阿骆先离开,下星期一我会准时回公司报到,雷大哥、云大哥、傅大哥,我们星期一见。”
佟灵搀著阎青骆一步一步的离开。
室内寂静了许久,好半晌后,云一啸才说出旁观者的心声。
“我的天,灵儿怎么会受得了这种装白痴又没出息的男人?”不过是脚受伤,就大呼小叫的,跟他当初屁股中枪的英雄救美事件简直没得比。
“也许是互补吧!因为佟圣的关系,灵儿一直处在紧绷的情绪下,整个人总是战战兢兢的;而阎青骆这调调却有办法激出她的感情,你们见过灵儿动怒的模样吗?”雷行傲若有所思的说。
阎这个姓氏在台湾并不多见,这个阎青骆会是跟某个有名的阎家扯得上关系吗?
*
在当事人非常的不配合之下,寻找阎青骆身世的进度恍若乌龟休息,慢上加慢,十天过去了,佟灵已经气过很多回,偏偏阎青骆就是有本事把她的注意力给转往其他地方。
当然不能让她把自己的家世挖出来,他才落得轻松的日子,谁会想回到每天被逼著相亲的噩梦里。
在床上翻来覆去,阎青骆就是睡不著。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说好只是公司同事举办的简单欢迎会,佟灵那女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回家。
大公司不都是来这一套,先餐会,后喝酒,续摊就是开个包厢唱唱歌,要是有心怀不轨的男同事在,说不定还会伸出咸猪手……
阎青骆突然气愤地大吼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就像个等门的丈夫,因为迟迟未归的妻子而担心躁郁到胡思乱想,醋火也烧得莫名其妙。
此时玄关大门处传来“喀答”一声。
她回来了!
冷冷的瞄了一下钟,好家伙,居然玩到快十二点!这女人是不知道夜归有多危险吗?
他非要拿出男人的气魄、丈夫的威严,好好的骂骂她,规定她以后不准晚归,也不准把他扔在家里不管。
心中叭啦叭啦讲了一堆,却在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下,没有勇气拿出来。
他听见房门锁转动的声音,整个人倏地躺回床,紧闭上双目。
笨蛋,你要张开眼睛看著她,跟她说自己很生气,并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快张眼呀!
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只能继续装睡。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床前。“真是的,窗户开这么大,风都灌进来了。”
佟灵把溜到他腰际的被子往上拉,指尖不经意碰触到他的胸膛,她的目光让床头看了一半的书本吸引去,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床头的灯还亮著,书也翻了一半,他该不会是在等她吧!
她弯下身,脸看著他的睡容,轻声低喃。“对不起,让你在家等我。”
不止!
他还等到快抓狂,他非要好好的骂她,骂她不该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该死,他该骂人的,为什么反倒想捉起那双离开的小手。
他动了一下,佟灵以为自己惊醒他,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这才又把头贴近。
他可以闻到她吐出来的气息有著甜甜的酒香味……酒香味!
吼~~这女人真的喝酒了。
“我也不想这么晚回来,可是,有几个好久不见的公司前辈硬说要带我去唱歌,我不喜欢那种空气不流通的密闭空间,所以偷溜了。”
哼!他就知道,有不肖份子对他的灵儿下手,要女人喝酒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要张开眼,然后凶凶的警告她……不能这么近的贴著他说话,否则他会想吻住她那张透著香气的嘴……不对!是告诉她不能随便在男人面前喝酒……
“本来想带份香甜的水果蛋糕回来给你当消夜,可惜全被人吃完了。”
原来那股甜甜的香味是水果蛋糕呀!
果然很香、很甜,让他有股把她当作蛋糕吃下肚的冲动。
粗眉轻轻一蹙,他被她无意的撩拨搅得心底乱七八糟的,差点忘了自己在气她的晚归。
“抱歉,我的声音吵到你了。”手指轻轻抚上他拧起的眉头。
轻柔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逸出一口气,不过立即收口。
白痴呀!想让灵儿发现他在假睡吗?
“你呀!也真奇怪,任何一个失去记忆的人难免会感到恐慌,就你不会,每次想帮你找人,你却怎么也不肯配合;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找回自己的家人?不过这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阎青骆听著她的喃喃自语,一颗心吓得七上八下的,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就说不能喝酒嘛!瞧她,对著一个睡著的人拚命说话,不怕把他吵醒吗?
她不是真醉,只是胆子大了点,才会一口气吐出心底的话。“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对我的态度还是这样不变吗?”
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那端正、英俊的五官教人心醉,佟灵情不自禁的朝他的唇上一吻,低诉一句,“晚安了,阿骆。”
如火炬般的眸子猛地睁开,他压下她的脸,唇迅速攫住她的;她惊骇地嘤咛,他的舌乘机入侵她柔软的唇内,激动的掠夺他想要已久的渴望,他的陶醉与她的青涩恰巧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她全身虚软得像要融化掉似的。
“这才叫晚安吻,灵儿,你懂了吗?你给的太小儿科了。”这女人是不该这么晚回家,不该跟别人喝酒,不该把他丢在屋子里;只不过他满腹的牢骚全被这个难得的晚安吻给抚平了。
浑沌的脑袋逐渐清醒,半趴在他胸口喘息的佟灵挺直腰杆,杏眼瞪大。
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吻他,不对,是他吻她,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热吻,自己还陶醉得半死。
该死!这家伙是醒著的!
佟灵的脸色由红转白,吓得猛地弹跳起身,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他眨眨眼,舔了舔仍残留著酒香味的唇瓣,为她惊讶的有趣动作而莞尔。
原来心里头塞满一个女人就是这种感觉呀!她的一个动作、一个亲吻,都让他觉得可爱,又这么的喜欢,不对,又比喜欢还要多上好几分。
唇上扬起好看的笑容,他等不及想看她明早见到自己的反应是什么,好期待呀!
笑容转呈苦笑,吸口气,他起身走近衣架,扯下毛巾,进入客房内的浴室。
还是先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