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女人的SK-Ⅱ!只要谈了恋爱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变漂亮的!」
「是女人生命的要素,我啊,是那种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对咩!对咩!那些高唱爱情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不是面目可憎,就是内心荒芜得像沙漠一样,再要不就是一些没有爱人能力的老女人。」
「那叫没人肯爱的老女人好不好?」
一群穿着时尚,模样还有些稚气的女孩儿在一家酒吧内喧哗,个个脸色潮红,都有七、八分的醉意了。正因为如此,这才会不顾众人注目,失态的大叫大笑,大谈爱情问题。
隔着两桌的角落一隅,展怀熏和楚正璘在吃完了晚餐,在展怀熏的建议下到这儿喝个小酒。
不知是气氛太好、还是楚正璘的兴致来了,一向不太喝酒的她,今天一连喝了好几杯的调酒。
原本彼此是聊着一些童年趣事,以及学生时代的往事,聊着聊着,一边年轻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就只得听她们大谈爱情了。
展怀熏注意到楚正璘的喝酒速度越来越快。
「别喝太快!喝太快容易醉。」
「嗯。」她含糊的回答,手中的杯子没停过。
一会儿后她又要了一杯,展怀熏不禁皱了皱眉,「妳酒量好吗?别醉了。」
「好。」
一直到女孩儿们踩着颠簸的脚步离开,准备再叙下一摊,楚正璘已经喝下了五杯调酒,只是见她好像还挺正常的,他也就没说什么。
「总经理……你谈过恋爱吗?」一股热气冲了上来,楚正璘的眼神开始有点飘。
「嗯。可是维持不久,因为我太忙了,后来我因为工作被调到外国,那段感情就结束了。」
「她没等你回来?」她托着下巴看他,发现……展怀熏真的很帅!他的帅不是那种很浮夸的好看,而是沉稳带着书卷气。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看着展怀熏,有种在看「艺术照」的感觉!以前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可……有这么赏心悦目吗?
酒精果然有「雾镜」效果,带有蒙眬的美感。
「这样好像有点自私,我不能这样要求,毕竟外调不是几个月,而是几年,几年会有多大的变化,很难说,更何况,那时我的心思全在事业上,守着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太委屈她了。」他出国不到三个月,前女友就开心嫁人去了。
「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好的男人!」楚正璘又啜了口酒。「你的这个情人是个女人吗?」
「当然是……」为什么她的话令他有些发毛?他看起来像是会喜欢男人?
「原来他们都弄错了,」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得意。「你不是同性恋,你其实是『双向插头』!」几杯调酒让她全身放松了,连嘴巴也松了。平时不会说的话、不会用的词现在是百无禁忌。
「双向插头?」展怀熏对于新新人类的用语一向不灵光。
用食指向展怀熏勾了勾,两人的头在桌子中央碰头,楚正璘神秘兮兮的笑,「双向插头就是……男女适用。」
展怀熏皱了眉,低咒,「简直胡说八道!」
楚正璘笑态娇憨的挥了挥手,「不必否认!反正大家都嘛知道你是同性恋,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他闻言又好笑又好气。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他叹气,「妳也这样认为?」
「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奇怪……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转得好慢?展怀熏丢给她的问题她要想半天?「我也是听说的啦!刚听到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击还有点大。」
「打击还有点大?」
她用力一点头,「是啊!你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受什么打击啊?哈……神经病!」
展怀熏啜了口酒,密长的眼睫覆住了眸子里透出的一抹讯息,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了。
楚正璘转得很慢的脑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喂,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为了你,把我送张总的仙客来丢掉,那个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的David周,是不是你的爱人?」
「……不是。」
David可是有家室的男人,要是他那个美丽又泼辣的老婆,知道有人说她老公是他的爱人,一定会一刀把说这话的人给宰了!
啧!真无趣。楚正璘用手搧了搧风。「奇怪,这里的空调坏了吗?好热!我们走了好不好?」
他拿起帐单,「我送妳回去。」
「不要!去……去海边好不好?」她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他。
「有点晚了。」快十二点了。
见他不答应,她坚持着去拉他的袖子,「去海边!」见他只是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扯着他袖子的手摇了摇,一脸孩子气的坚决。「去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见她这模样,展怀熏不由得失笑了。他很肯定楚正璘醉了,只是她的酒品还不坏,不会大吵大闹,只是变得有点守不住话,会问或说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还有……变得有点爱撒娇。
无奈的叹了口气,付了帐后他只得开车带她到海边。
上了车,楚正璘原本很安静,一双漂亮的眸子甚至阖上了,展怀熏以为她想休息一下也不吵她,径自的车子往海边的方向开……
过了许久,车子已经骋驰在海滨公路上了,楚正璘的声音轻轻响起--
「高唱爱情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真的会变得面目可憎,内心真的会荒芜得像沙漠一样吗?」她的声音低低、细细的,还有些像刚睡醒时低哑的喃喃自语。
「妳还在想方才那些女孩儿的话?」展怀熏一笑,「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她们不是妳,妳也不是她们,不必太在乎想法的差异。」
「高唱爱情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也许也曾经和她们一样把爱情当生命,认为没有爱情活不下去,可……有一天,她深爱的男人亲手扼杀了她辛苦经营、赖以生存的爱情……」体内的酒精不断发酵,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应该说管不住自己的心。
多年的伤……她其实在意,可她很ㄍㄧㄥ,只能隐忍着不发。
「爱情死了,可这个人还活着,用一种行尸走肉的方式活着。」她的泪一滴滴的滑落,眼神却拢上一抹木然。
「她难过、她痛苦,她开始恨那个承诺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感受不到幸福,有一天她醒来了,决定好好的重新活过,于是,她把过去有关爱情的回忆压在心底最深处,甚至上了好几把锁。」
「这样一个女人,她没有办法再去爱人。不!应该说……她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她对爱情产生了恐惧,这样一个女人,她无法歌颂爱情真伟大,只能高唱爱情没什么了不起……」
车子缓了下来,最后停在一片沙滩前,展怀熏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夜里特别的性感。「那个女人就是妳,对吗?」
她笑了,微瞇起的眼把蓄在眼底的泪挤出眼眶。「如果是我,你会给我什么样的意见?」
「再去多谈几次恋爱,证明爱情没什么了不起。」
「瞧!你给的馊主意。」醉意使她几乎忘了身旁的男人是她的上司,说话太放肆!「不行!我到目前为止,国小纯纯的爱不算,共谈了两段恋爱,全都遇上了烂男人,哈!这种命中率如果是公益彩那该有多好!」
「好女人该配上好男人的。」他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对刘安安说的话。「坏男人不懂得珍惜好女人,好花终究不会落在他手上,它静待懂他的人。」
「万一等我的人又是另一个烂男人呢?」她笑了,笑意中泪光闪动。「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让我感慨万千!我的心里……好难过!也许是我也真的曾这样天真过,可是--
「在高中三年的感情被劈腿后,大学又遇上了刘辉琳……也不知道是运气太背,还是我真的太差,每个和我交往前的男生还都是公认的好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我手中就变馊了!」
「……」展怀熏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每个男人在跟我分手时都会说这么一句话--妳很坚强、够独立,没有我妳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可她不同,她没有我会活不下去!」她笑了,可眼泪也同时夺眶而出。
「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坚强、独立,是用多少寂寞堆砌出来的?因为我希望和我交往的男人可以拥有自己的空间,能专心在自己的事业上,不必为我分心。事实上,我也需要呵护、我也希望别人疼我,在我寂寞时有人陪我、失意时有人可以安慰我、给我拥抱……」
「我其实既不坚强、也不独立……」
他掏出手帕替她拭泪。「那就不要坚强,也不必装作很独立。」他的手停在她脸上,澄澈清明的眼对上她蒙眬水意的瞳眸……
楚正璘忽地笑了,笑得醉意十足,有些傻呼呼的,然后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暧昧,还一身裙装的爬过了中间的排档杆,爬上了他身上。
「你方才说我是好女人,你真有眼光!」她还在笑。
一嗅到她身上属于女人特有的馨香和娇柔,展怀熏的身子僵了僵,一张冷肃的脸尴尬的红了,漂亮的耳垂也染上了一抹暧昧的霞光,喉结滚了滚,「楚秘书,妳要干什么?」
她娇笑,弯弯的眼有股媚。「给你奖赏。」她的唇印上他的,轻轻的抿、微微的移动,柔嫩花瓣般的唇,像花瓣一样拂在他刚冷的唇……
展怀熏冷静的眸瞇了瞇,他想一举吞没那片舞扬在他唇上的红樱瓣,可……
他轻轻的推开她,闪躲着她的吻,可她却像是玩上瘾,猫捉老鼠似的追着他的唇,而她的粉臀,则移动磨蹭着他的敏感地带……
烦躁炙热的火上了胸口,他咬着牙,双手箝制住她的肩。「别闹了!」
「我偏要!」她下颚微地抬着,语气娇软,有着任性、撒娇,还有更多的玩兴。说着她又追着他吻。
她吻着他性感的喉结、刚毅有型的下巴……一路往上……
展怀熏以着缓慢的速度再度推开她,然后像是在宣誓什么般的开口,「我从来不玩游戏,任何事一旦我开始了,妳就没了退路了。」
也不管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就是只想挨近他。手一攀,她的嘴又凑近他的唇,丁香小舌轻舔着他紧抿的唇,带着几分顽皮、几分天真和令人难以把持的性感。
醉酒使得楚正璘大胆的挑逗他,在玩够了要缩回小舌之际,原本八风不动的男人却张口将它吞没,滚烫的舌一遇着,彼此都着了火……
这个吻火源起自于楚正璘醉意浓厚的挑逗,展怀熏的自然回应,且反客为主。她挑逗、他回应,他含吮、她浅舔,他摩挲、她探进,在恍神中她缩紧了攀在他颈项上的手,逼得他吻得更狂,更热情……
楚正璘的脸红了,身子也热,全身像是要着了火一般!亲密而契合的吻持续着,她感觉自己像要窒息了一般,她避开了展怀熏霸气而主导的吻,头一仰,玫瑰花瓣般的红唇逸出了一声柔柔低低的嘤咛,黑瀑般的长发往后流掠,那抹性感风情透过展怀熏如刀般的利眸,滑过他喉间,在小腹燃起一把火焰,车内的气氛旖旎而暧昧……
在小火燃成大火之际,展怀熏低下眼眸看着醉得迷糊的楚正璘,犹豫了一下,像是推开心中迷障一般的伸手推开车门,外头夹带着盐味的海风拂了进来……
「正璘……」他的声音瘖哑的隐含情欲,他不曾如此唤过她的名字,可这一刻,这样略过了姓氏的亲昵的称呼就这样理所当然的脱出了口。「海边到了,下去走走好不好?」
她喝醉了,可他没有。他是个真常不过的男人,可这种情况……
楚正璘摇了摇头,将脸埋进他颈窝,并没有离开他身上,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不动,展怀熏也没办法动,好一会儿之后,他发现挂在身上的重量似乎加重了。
楚正璘全然放松,加上酒精作用,居然以这奇怪的姿势在他身上睡着了。
听到细细的打呼声,展怀熏哑然失笑了。
他的魅力在这女人面前还真是比不过周公那老头子!在他全然紧绷的心猿意马之际,担心她小姐随便一个动作就会摧毁他小心翼翼扶起的理智,发生擦枪走火事件时,小姐她就这么大剌剌的以这么暧昧的姿势在他怀里睡着了?!不但睡着还形象全无的打呼?
真是败给她了!展怀熏手覆额失笑。
他不曾让一个女人就这么亲密的睡在他怀里,而且这彷佛盖了件几十公斤的被子的姿势也不舒服,不过,说真的……
原来让一个女人毫无防备的赖在怀里的感觉并不讨厌!他的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真的不讨厌,甚至……
他好像有点喜欢这叫楚正璘的女人,赖在他怀里的感觉!
喜欢吗?是挺动心的!
凡事都有计划、按步就般的他,是什么时候对这女人动心的?他和她共事的日子并不长吶!这绝对称不上是日久生情。
那是一见钟情吗?他和她在这样「奇特」命运的安排下,会一见钟情?好像也不太可能。
情字果然是世上最高明的小偷,它常偷心于无形,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什么地方……都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待你注意到时,心已被偷了。
只是对这受过情伤,视全天下男人为猛水猛兽的女人来说……他的情路只怕不好走!
侧过脸,他轻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畔低语,「我方才说过,我从来不玩游戏,任何事一旦我决定开始了,妳就没了退路了……妳准备好了吗?」
睡梦中的楚正璘缓慢慵懒的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继续睡,梦中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见她嘴巴努了努,含糊不清的低语,「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