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轩满足的轻叹出声,隔绝了视力,触觉变得出奇地敏锐,他所环抱住的娇躯有着上等丝绸的触感,软腻得让他想要继续温存,像鱼儿优游在清溪里,越潜越深。
然而,体内一股始终未曾熄灭的渴望却催促他睁开眼睛,随即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慑。
柔亮如丝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枕头上、他的手臂上、他的胸膛上,还有那如白玉般光洁的女性柔背上,画面美好得如他作过的一场最美好的梦。
他屏住呼吸,这不是梦,她确实在他床上,他的怀抱里。
狂喜汹涌而来,正轩全身都起了一阵激烈的颤抖,脑海里渐渐浮现属于昨晚的记忆。
一开始,他甜蜜又痛苦的醒来,回身拥抱住的是冷冷的孤寂,梦里荭嫔温柔的凝视和拥抱所带来的温暖,都随着感受到的空虚秒秒分分的消褪,替代的是醉过酒后的头痛,与失去的心碎。
醉酒前她拒绝的态度,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无形的利刃割着他的肝肠。
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多年来的痴心,她不屑一顾。
以为她只是顽固得不肯承认对他的感情,他耐心的哄她,终能唤醒她的情意,到头来却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恨呀,怨呀,千般忧郁、万种哀愁全化为愤怒想要向她发泄,可她脸上的迷惘,像极子孩子迷路的表情,楚楚的让他心疼,他知道怪她没用。
是自己要爱她的,荭嫔并没有要求。她从未许诺,他凭什么责她负心?
心凉了,意灰了,他唯有借酒浇愁,在醉乡里寻求抚慰。
而他仿佛也得到了。
在醉乡里,荭嫔抱住他,用那双曾经指责他的眼睛温柔的注视他,万般情意凝聚其中,于是他知道她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压抑得太深,固执得太久,不肯轻易承认而已。
然而,这是梦,醒来后,他面对的是她的遗弃。
她没有留在主卧室,周遭嗅不到一丝女性的芳香,荭嫔甚至连多留一会见都不肯。
她去哪了?
答案并不重要,不管她去哪里,都只有一个意义,就是荭嫔不要他。
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再不死心,再不肯放她走,只是徒增彼此的困扰。
但要他放弃她,简直像是把他的心挖空。
早知如此,他宁愿跟她做单纯的兄妹。可爱情是招之不来,挥之不去,欲罢又难罢的,就算预先料知这种苦果,他可以逃得掉,放得下吗?
他想得心碎肠断,游腹酸苦,颓丧得几乎想要窝在被子里垂泪到死,可先前灌的不少黄汤开始在腹中作怪,他艰难的下床,走进浴室里纾解。接着,他放水洗澡,希望借由按摩浴池来抚慰他疲惫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荭嫔的呼唤。
原来她并没有离开。
他喜悦得想要立刻响应,但想到她先前的无情,随即心灰意冷,不想理会。及至她焦灼的闯进浴室,他突然生出捉弄她的念头,把自己藏进水里,以为她没找到人会自行离去,没想到荭嫔会大胆的打开浴缸的拉门,还把他扶起来,吓得他不小心呛到水。
然后……
被她拥进怀里的感觉太美妙了,况且荭嫔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味的想扶他离开浴缸,他只好顺着地,却在快到床边时,脚步一个踉跄,跌向床面。
担心会跌疼荭嫔,他用自己的身体护卫住她,可是当他发觉她女性化的胴体伏趴在他身上,一股强烈的感官反应立刻向下传导到他两腿之间。
他无法不注意到隔着单薄的布料抵在他裸胸上的女性胸脯有多么浑圆饱满,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以及在他腿上挣扎着想翻离他的那双玉腿的触感,在在引起他腰部阵阵骚动。
他屏住呼吸,但她芳馥的体息早就穿透他的知觉,溶进血液里,化成滚烫的液体火焰烧进他脑中,助长了他的渴望。
他试着抗拒那股直想侵犯她的冲动,可荭嫔的表情像一只被猎人退捕的小鹿般慌张,她挣扎着想逃离他的举动,好似嫌恶他,激怒了他骨子里的男性野蛮。他气恼的翻身压住她,不让她逃,却在她张大的眼睛里看到无助和防备,这令他更加火冒三丈,更加无法阻止体内滚烫的欲望凶猛地泛滥。
于是,所有被岁月泥沙所掩覆的狂野欲望,像地心里滚烫的岩浆,一找到缝隙便欢欣地喷发出来。
他低下唇,凶猛的覆住她受到惊吓而微张的小嘴,决心要驯服她。一股震颤传遍他全身,也传向她。
一切都无法再回头了,他也不想回头。
他知道他火热的唇将如前两次的经验一样征服她,只是这次他不再仁慈,也没有顾忌,要让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的欲火燃烧两人,达到他渴望的目标。
他吻着她如蜜的嘴唇,要她感受他体内每一分的渴望。他的舌头戳刺她、撩拨她,邀请她参与这场肉体飨宴。他的手禁锢住她,同时急切而温柔的触碰她,感受她娇柔的胴体每一丝的颤动。
她犹豫的挣扎、抗拒,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驯服地任他吻着她姣好的脸庞,红艳的小嘴,小巧可爱的贝耳,还逸出动听的呻吟声,主动仰起颈项让他顺着美好的颈肩线条吻上她丝绒般触感的浑圆胸脯。
当然,那时候他也没有这股闲情逸致慢慢来,他太急着得到她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剥光她,他就已经在她里面了。
长年以来积累的欲火登时像烟火般四处进射,他一次又一次的驱策她达到高潮,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昏昏然进入梦乡。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太过猴急了,只顾着发泻己身的欲望,不晓得有没有让荭嫔得到快乐,但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更可乘机欣赏眼前这副绝美的身子。
他心生爱怜,如视珍宝的捧住她奶油白浑圆饱满的乳房,那姣好的形状令人血脉愤张,细致的触感刺激着他口中的唾液不断分泌。
他感觉到拇指爱抚下的乳尖如花朵盛开,他难耐渴望的轮流含住它们,如痴如醉地品尝、吸吮、用牙齿轻轻咬着。
荭嫔在他的动作下,身体渐渐的苏醒。
燃烧了一夜的激情再度死灰复燃,她发出模糊的低吟声,感觉紧绷的乳头好像轮流遭火焰吞没,微微的炙痛中又有着甜蜜的快感。
她轻喊出声,正轩从她的胸前抬起头,饥渴的火焰燃烧在深蓝的眼眸里,荭嫔登时浑身发软,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好像是一道珍馐,正等着他大啖。
她颤抖的垂下眼睑,随即感觉他湿热的嘴巴覆在她唇上,饥渴地含住唇瓣吸吮,进而完全占有她的双唇。
他的舌头深深探入她口中,寻宝似的搜索着每一处秘密,模仿着做爱的节奏,在她口腔里深入浅出的抽动。
荭嫔全身有如火焚,惊叫着在他身下挺直身躯,双手紧抓向男性有力的臂膀,似要将他推开,最后却用力抓住他,将着火的身躯拱向他,让两人贴得更紧密。
这无异是鼓励,正轩惊喜的捧着她的脸,醇厚的声音像软糖般甜蜜。
“荭嫔,我的荭嫔,你终于心甘情愿的承认要我了……”
她听得有些刺耳,然而正轩在她体内燃起的火焰让她忘了思考,他的手沿到她腰间,罩住她敏感的臀部,荭嫔好像被电击般,一股燃烧的急迫需求不受控制的随血液扩散,她发烫且剧烈颤抖。
他的双唇接着寻到她挺起的胸脯,吮出另一波愉悦的浪潮,拍击着荭嫔,像风雨中的一艘小舟无助的旋转,只能抓紧他强壮的身躯稳住自己。
但越是靠近他,越是感觉到风狂雨急,她觉得自己就要被淹没了,被自他身上,还有来自她本身的激情漩涡给卷进无底的深渊,但她不在乎,哪怕那里是地狱,她都管不住自己,非得跟他走上一回。
快感在她体内奔窜,正轩湿热的舌头绕着她肚脐眼旋转,荭嫔的手紧抓住他的头发,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不,她受不了了!
更多的愉悦随着他的手、他的唇舌往下移而爆开,激情的浪潮从她女性深处冲出,湿润了他探索的手指和舌头,荭嫔逸出激情的吶喊,不断地弓起身体央求他仁慈的填满她烫热的空虚。
正轩迫不及待的响应她的要求,他抬起她的双股,将坚挺的男性需求一鼓作气地刺入她体内。荭嫔悸动的大叫,指甲掐入他的背肌,感觉他活力十足的一部分在体内膨胀,推济着她。
她逸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啜泣,紧紧抓着他,企图抗拒汹涌的情欲,反而将自己迎上他的冲刺。
正轩发出嘶哑的叫喊,荭嫔就像第二层肌肤般裹住他,狂野地弓起身子,用双腿夹紧他。这么热情的反应彻底瓦解了他的自制,体内的饥渴如脱疆野马般无法控制,他不断地冲撞她,直到极致的快感高筑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他用力往上一挺,低吼着在她体内炽热地射出,将两人送上巅峰。
高潮的余韵使得两人仍紧紧相拥,正轩筋疲力尽的瘫在荭嫔身上,他感到全身是汗,虚弱而且颤抖。
这下子总算明白何以精力充沛的他,会在昨晚做过爱后,疲累的睡着。
在被酒精剥除了部分的精力后,他毫无节制的放纵压抑得太深的渴望,不仅累了自己,也累坏了荭嫔。
他满足的拥住她入眠,但半夜里,他的欲望再度被怀中馨香、丝滑的娇躯所唤醒,荭嫔在睡梦中,没有异议的接纳他的求欢。
就像刚才一样。
正轩释出笑容,空气里弥漫着做爱后的气息,他缓缓退出她依然湿热的部位,翻身仰躺,顺手将她搂进怀中,宠爱的用手指梳理她的秀发,注视着她像只猫咪般享受他爱抚的模样,一股温泉般的情潮弥漫心中。
他俯下唇,珍爱的吻上她依然湿热的额头、垂下的眼睑,柔柔的倾诉心底的情意。
“我爱你,荭嫔,好爱、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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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如蜜酒的情话,原是每个欢爱过的女人都爱听的,正轩充满情意的告白听在荭嫔耳中,却像一道警钟,敲醒了她沉醉在做爱过后满满的幸福与倦意里的一抹神智。
耳际仿佛有嗡嗡的回音,一一唤起破碎而香艳的记忆,一时间,荭嫔无法将它们拼凑出意义来,直到他说:“我知道你也是爱我,关心我的,昨晚才会那么紧张我……”
想起来了!
那些亲热的片段和两腿之间的酸疼凑在一块,荭嫔倒抽一口寒气,血液却沸腾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正轩冒着胡碴的俊脸在视线下显得异常的性感,深蓝的眼瞳照出男性的柔情。
忽然,她像被那柔情蜜意的眼光刺疼,视线慌乱的避开,不意间落在那堵雄伟的胸膛上。那里仍布满运动过后的汗水,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满男性刚棱的美丽,荭嫔感到手指发痒,急忙紧握住拳头。
可是来不及了,刺目的指甲刮痕进入她的视线,那鲜明的证据提醒了她曾经多么放浪的“呵护”过那片胸膛,这使得她的脸色忽红忽白。
“你怎么了?”即使再迟钝,正轩也发觉到荭嫔的表情不对,亲呢的气息吐在她脸上询问。
这举动再次提醒荭嫔两人间有过及正在发生的亲密,一股怒气汹涌而来,她红了眼睛,一拳往他脸上揍去,迭声骂道:“你混蛋!你这个混蛋……”
由于两人靠得很近,正轩又没有防备,俊脸挨了她两下,他狼狈的避开她的攻击,最后忍无可忍的捉住她的手,用健壮的大腿压制住她不安分的脚,才躲过胯下之危。
“你发什么疯?”他不可思议的怒叫。
“你毁了我!”不甘被禁锢住自由,荭嫔拼命的挣扎,眼中泪花乱转。“你这个大混蛋……”
正轩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听到她这么说,但荭嫔含泪的眼眸里的指控再认真不过。
“你说什么?”
“我瞎了眼才会担心你,被你有机可乘!呜……你好坏好坏……居然诈死骗我……”瞧瞧她为一时的心软,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什么时候诈死骗你了?”他被骂得一头雾水。
“你假装溺水,骗我救你……把你扶上床,结果你就……”她羞愤得说不下去,正轩眼中升起一抹恍然大悟。
他放柔表情,“我不是故意骗你,当时是想清静一下,才没有回应你。后来你闯进浴室,我以为你看不到我就会离开,所以闭气沉入水里,没想到你会拉开浴缸拉门,误会我……溺水,我不是存心欺骗你。”
“你说谎!你故意骗我扶你,结果你就……呜……”她越想越是悲愤,在他手下挣扎得更厉害。
担心她会伤到自己,正轩紧紧抱住她,抵着她美丽的额头,看进她湿热的眼瞳里。
“你不能怪我。”他柔情款款的道,眼中烧着暖暖的火焰。“对男人而言,你太美、太诱人了,何况我禁欲了那么多年,当然抗拒不了……”
“你少来了!”她的表情是难以置信的,挣扎的力道却停止了。“我才不信你会为我守身如--”
“即使你是为了遗产嫁给我,我却是心甘情愿娶你的,自然会遵守婚姻的誓言。”正轩打断她,眼光由柔转为锐利。“可是你呢?是否也遵守……”
荭嫔被他话中的暗示给惹恼了。
“你胡说什么!我当然是……是……”说到后来,她竟有些心虚。
她当然没有违背婚姻誓言,不是吗?
她只是喝醉酒,让沈翊吻了一下,不代表她背叛他们的婚姻,背叛他……
但就算她真的背叛他,她也是……不在乎的!
“我相信你。”仿沸看出她心中所想,正轩嘲弄的勾起嘴角,“虽然你让沈翊吻了你……”
“都跟你说……我是喝醉了嘛,你要是不肯相信……”她讨厌这种被他抓到小辫子的感觉,恼羞成怒了起来。
“我没有不相信,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越听越刺耳。
“婚姻是互信互谅。我相信你,就算你做错事,我也愿意原谅你……”
“我才没有做错事,更不需要你的原谅!”她咬牙切齿的提高声音。
“你把属于我的唇,给沈翊机会碰触,难道没有错吗?”正轩不由得火大,她到这地步还不肯承认错误。
“你就爱跟我翻旧帐,是不是?”荭嫔气愤的瞪着他,“说什么互信互谅,根本是故作大方!”
“爱翻旧帐的人,不是我吧?”他眼神尖锐得仿拂能洞穿她每个思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固执什么吗?”
“我固执什么?”她色厉内荏的吼道。
“你怪爸爸把财产留给我,逼你非得嫁给我,才能保有你的那部分。你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挫折,所以对我们的婚姻百般刁难,不肯把自己给我。你以为这些我会不知道吗?”
“你不懂!”一知半解的家伙,也敢胡乱猜测她!
“你说我不懂,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了解?”
她也想呀!
但说了有用吗?
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复生的!
她心里的怨恨与遗憾,更无法因为他的了解就消失。
“我根本不想嫁给你!”她表情凄楚的喊道。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么说,正轩还是深受打击,气白了一张脸。他怒视向她,无情的说出事实:“那我也有真心话要告诉你!就算你不想嫁,你现在也嫁了!”
“那是爸爸……”她气愤得泪眼婆娑。
“不管你是基于什么原因嫁给我,都无法否认在法律上,或是实质上,你已经是我老婆的这个事实!”
没有比这段话更真实,也更刺耳的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经屈服在他怀里,热情的响应他,荭嫔便羞愤得想杀了自己,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杀了他!
“是你用了卑鄙的……”她气怒的推着他。
“我哪里卑鄙了!”正轩不让她推开,反而气得摇晃她,表情凶狠。
“你让我以为你溺水了,才……”
“你是在指控我强暴你吗?”正轩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语气虽然柔和,听在荭嫔耳里却充满危险的怒气。
她怔住了,无法昧着良心指控他强暴,却也不愿意承认她是心甘情愿的,一时间默然无语。
正轩感到被她激怒而硬起的心肠霎时软化,荭嫔脸上似孩子迷路的神情最是教他没辙,他轻叹一声。
“就算再气我,也无法否认从昨晚到刚才的缠绵,是基于两情相悦,而不是被我强迫吧?”
“不……”她摇头,弄不清楚自己想否认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她还要迷糊下去,不由得令人无明火起。
正轩表情一整,蓝眸深沉如子夜,亮着谜般的危险光芒。
“如果你还是固执的坚称是我强迫你,我不介意立刻向你证明你错得有多离谱!”
炽热的坚挺像一记威胁抵着她小腹,荭嫔涨红脸,挣扎着想推开他。
“你别想!”
来不及了。
他像只饿虎朝她扑来,用重量将她钉在床上,热力不断自两人相抵的体肤传进她体内,荭嫔全身发软,使不出一丝力气推开他,恍惚的意识到昨晚让她失去抗拒的魔力又再度发挥效力。
她喘息地任他捧起她的脸,以湿热的唇舌热情的吻遍她细致的容颜,她却只能仰起脖子承受他热烈的吻,并被那又痒又麻的吻刺激得全身火热,剧烈颤抖着。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可当他执意抱她、吻她,她却难以抗拒。
为什么?
她该要痛恨他的。
然而,痛恨并不存在她心中,替代的是另一种感觉,一种教她害怕的感觉,她愕然抽息,无法承受似的剧烈抗拒了起来。
“不,不……”
正轩无法停下来,正当他不顾一切的要占有她时,房间的内线电话忽然响起。
那铃声,对荭嫔而言像是救赎,正轩却是诅咒连连,等了几秒钟,才挫折的离开她,起身接电话。
“喂?”
那暗含怒气的声音,像一记雷打得线路另一端的人心脏咚咚重响,吞咽了口水,颤声开口,“您早,我是小陈。您要我九点到这里接您回台北,现在都九点半了,您还没下楼,所以我……”
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正轩不确定的想,注视着在他一起身便背过身去,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颤抖的妻子,心头蒙上阴霾,沉声道:“我二十分钟后下去。”
“是。”
挂上电话后,他没有企图回到床上,尽管他浑身为她热血沸腾,但荭嫔畏怯、拒绝的态度却让他提不起兴致。
可有些话,不能不说清楚。
“别这样。”男性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疲惫与厌烦。“我不想再跟你做无谓的争辩,只希望你认清楚现实。不管你高不高兴,都无法改变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名实相副的妻子,你尽可以躲在角落里摇头否认,却改变不了它。而且……我爱你呀,荭嫔,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别让你的固执毁了我们的姻缘。我……你好好休息,我会在晚饭前回来。明天我们搭飞机到欧洲,补度我们的蜜月,到时候,你将发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他信誓旦旦地许下愿景,荭嫔依然沉默不语,正轩叹了口气。
“我去洗澡了。”摞下交代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在哗啦的水声中,正轩为强烈的挫折感所淹没。
他是一个自负的男人,却不是个神经大条的粗汉,不可能将荭嫔在他怀里时的热情反应误认。
她应该是爱他的。
为什么不肯承认?
百思不得其解,他匆匆刮干净胡子,在腰上围了条毛巾就出去。
荭嫔不见了。
空寂的大床上只留下凌乱的被褥,以及床单上一抹干涸的暗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