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遭到一股蛮力推开,紧接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季耘慌张的面容,以及她大口喘气的狼狈模样,完全与她身上那袭秀气柔美的打扮成反比。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暗暗怒骂着该死的电梯,要不是遇上了电梯一年一度的保养日,她犯得着直奔楼梯,连跑个八楼吗?
还有……还有那该死的打卡钟!要不是为了赶上最后一分钟,她何必把自己搞成一副逃难相?一记阴狠眸光向她扫过来,季耘无端地打了个寒颤,悖离的心神这才拉回,亦才发现到充斥在会议室中的沉闷气氛。
喔哦——瞧瞧这气氛,肯定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她低头瞄了眼地面,瞧见了脚底板发痒、蠢蠢欲动的双脚,无奈她已一脚踏入了鬼门关,想要举步逃离鬼地——难呀!
认命的扬起笑,季耘试图化解总编投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嗨,总编,我应该还没有迟到吧?”
“嗯哼,你说呢?”总编王大海有力的指关节,重重叩打着桌面,那一声又一声的敲打声,更让众人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耘姐,你迟到了三十分。”离她最近的新进记者小萱,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的提醒。
“我迟到了三十分?!”季耘不可置信的大叫,“怎么可能?我刚刚才打卡……打卡钟是显示九点整,是九点整没错啊!”
“打卡钟挂点了。”另一名记者小吴,小声的化开她的疑惑。
“哇拷!打卡钟挂点了,也不拿去修,小妹在搞什么啊?杂志社每个月给她薪水,可不是让她来打混的。”没注意到众人对她挤眉弄眼的暗示,季耘扯着嗓子,大大削了公司小妹一顿。
“同理可证,杂志社请一个老是迟到的记者有何用?你说,是不是要趁早把这个记者,给踢出杂志社?”
阴冷的声音自季耘身后传来,让她颈后的寒毛立即竖起。
“总编……亲爱的总编大人——”季耘立即蒙开谄媚的粲笑,“迟到是小事,你该看看我为杂志社出了多少力呀?每一回的采访,我都拿出了全力,所以我们杂志社才能够每个月都有最精辟、最详细、第一手的独家报道啊!”
王大海掀开眼皮,觑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卖力跑新闻的情面上,我老早把你给踢出杂志社了,你以为社里为什么要设置一个打卡钟?那是因为你!希望你能够把迟到的坏习惯给纠正过来,结果呢?现在连打卡钟都因为你的迟到,而罹难了……”
“总编,打卡钟可不是我弄坏的。”她急忙撇清关系。
王大海责难的瞪她一眼,“你还狡辩,就是因为你的关系!”
“我?”季耘指着自己,她是何其无辜呀!打卡钟发神经挂点了,也要怪到她头上?总编果然是杀人不眨眼、推卸责任不落人后的一等一好手。
“总编,其实也不能全怪季耘……”
王大海阴沉的目光,一一扫遍坐在会议桌边的全体员工,“好,不怪她,那么要怪谁呢?”
再怎么白目的人,也知道总编今天心情不佳,谁惹他就是自找死路。
季耘朝向有着好交情的小萱,递送了个眼色,以嘴形悄悄询问着:“小萱,总编今天是吃了什么炸药?他该不会是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早报到了吧?”
小萱拿起了桌面上的别家杂志,指着封面人物,向她急急暗示着。
季耘定睛一看,杂志的封面人物毫无预警地映上眼瞳,窜入了她的心版,以往浓郁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消逝,转化成无法化解开来的怨气。
那个封面人物不就是……搞坏了她早上好心情的臭男人吗?
“好,就这么决定了!”王大海的大掌突地在桌面上拍了一下,让众人眼跳心惊,不祥的预兆,在彼此对视间蔓延开来。
“总编,你决定了什么?”接收到众同事们的催促眼神,季耘不由得硬着头皮、扯着笑脸询问道。王大海迎向她,僵硬的脸突地露出丝丝笑意,目光如炬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喔哦!季耘脑中的警铃顿时大响,每当总编露出这种打量探测的眼神时,就说明了,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她!
“总编,我突然想到,上次你不是要我去采访环保局局长吗?那时候我太忙了,所以没空去采访他,不过现在我有空了,我愿意去访问他……”
“不用了!”王大海收回视线,截断了她的自告奋勇,“那篇婚外情的丑闻案,早已经过时了。”
“是吗?”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唇,“那么,我去跑影视新闻好了,听说前一阵子爆发出的性爱Party,还有案外情,我想读者一定很有兴趣……”
“影视新闻还轮不到你来跑!”王大海一喝,阻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决定了!就由你来跑这一条新闻,你手头上的专访,可以暂时丢给小吴负责,你则给我好好搞定这一个!”
“什么?”季耘眨了眨眼,在下一刻,就见到一本刊登了一名男性脸孔特写的杂志,呈现在眼前,一时间脑筋与神经有些接不上线,“总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上头交代下来,要做一篇严峻的专访,我思来想去,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总编,你没搞错吧?”她横眉竖眼起来,凭什么要她去采访这个臭男人啊?“你难道没看到坊间的一堆杂志,都争先恐后的报道过他了吗?我看连他身上有几根毛,都被其他杂志社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在这时候放马后炮……应该讨不了便宜吧?何况……我一向是跑政治新闻,这种经济商业的新闻,不是我的专门。”
“混账!”王大海愤然拍桌。
“记者的天职就是要挖掘新闻,什么专业不专业,只要今天你是记者,就必须给我面面俱到、专业到底!还有,谁要你写出跟其他家一样的专访!我要的是与众不同的报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贴身报道严峻的新闻,说不定你会挖出一个大独家!”
“大独家?”她很怀疑一个身家背景全被摸透的人,还有什么可报道之处?
小萱拉拉她的手肘,小声的说出她得到的小道消息,“耘姐,听说严峻以前是在黑道上混的喔!”
季耘心上一凛,深深体会到,现今的媒体,还当真是无孔不入。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消息?”
王大海故意清清喉咙,隔绝她们两人明目张胆的谈话。
“季耘,我看小萱就跟你一组,你们两个人负责这篇专访,最好给我赶上下个月的头版报道。好!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什……什么?!”季耘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头上便被扣了一顶大帽子,“总编你不可以这样,我不要接这篇专访,”
“耘姐,你放弃吧!”被点名的小萱愁苦着一张脸,“大伙儿就是没人想去 这趟浑水,所以才在那儿东推西推的,推到总编火大,没想到……这种挖人是非的倒霉差事会落到我头上,我好倒霉啊——”
“你倒霉?”她尖声怪调的急于宣泄出怨气,“你有我倒霉吗?我根本就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项差事就掉到我头上来,你还喊倒霉,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频频做着深呼吸,越想越不对,“不行,我要跟总编抗议,这篇专访我死也不要去跑!”
见到季耘双拳紧握、气冲冲的直奔总编办公室,小萱倒是认命的垮肩叹气,不抱希望的细碎低语:“耘姐,你在杂志社工作比我久,难道还不了解总编的暴君脾气吗?如果你可以抗争成功的话……天要下红雨喽!”
“环宇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是一间在美国成立注册的公司,本身专司进口物料能源,成立不到十年,却已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王国。
近几年来,环宇贸易的触角往运输业发展,与本身的进口物料能源相结合,节省了先前支出的庞大运输费用。
如今的环宇贸易,不再仅仅是一间贸易公司,其跨足的运输业因为运输效能佳、服务态度好,在短短两年,便打下了好口碑。
望着耸立于眼前的摩天大厦,季耘拧着一张小脸,小嘴高高噘起,满满的不悦写在脸上。
“耘姐,你还在不高兴什么?”小萱瞥了她一眼,再次拿出相机好好调整察看,“反正你怎么抗议,也是反抗不了总编的暴行,如果不想生活在总编火大的暴吼声之下,我看你就乖乖帮严峻做个专访吧!”
“要做你去做!”她头一甩、脚跟一旋——
小萱连忙抓握住她的肩头,低声下气的哀求:“耘姐,我们都到‘环宇贸易’的楼下了,你就这么逃了,我要怎么跟总编交代啊?”
“很简单,就由你去专访严峻,写出一篇报道就可以了。”她满不在乎地轻哼,给了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建议。
“耘姐,你是在开我玩笑吗?如果我可以写专访,何必沦为一个跑腿小妹呢?”她也想当记者,可惜她就是欠缺了写文章的好文笔,所以只好暂时挂牌当个摄影助理,边跟资深记者好好学习,磨练一下文笔。
季耘向天翻了个大白眼,“换言之,我别无选择了是吧?”
“如果你胆敢违抗总编的话……”
她重重的叹气,“你看穿了我,我的嗓门比不上总编洪亮,如果跟他对抗下去,只怕我的耳膜会承受不住他暴跳如雷的吼叫声。”
抬头望着环宇贸易的摩天大楼,季耘低声悄问:“我真的要去吗?”
“你当然要去!”小萱将她的自言自语给听进耳,一把挽住她的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而且你已经别无选择了,走吧!”
“小萱,我真的没有选择的机会吗?”她不死心地声声哀问。
越接近环宇贸易大楼,季耘的心就越来越慌乱,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来到的会面。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还没有调适好心情,她根本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去面对他……
“耘姐,你是怎么回事?”小萱这才正视起她的逃避心态来,“你可是我们杂志社内数一数二的急先锋,抢独家的速度,放眼望去,有谁能够比得上耘姐呢?”
“是啊,也就因为如此,所以小吴那些臭男人才会口口声声的叫我男人婆!”她没好气地回应。不过这也没关系,抢新闻本来就是要快、狠、准,他们抢不过她,也只能说是他们能力不足。
“耘姐,我看你也别抱怨了,我们之前就跟严峻约好时间了,如果没准时赴约的话,只怕回去总编会把我们给骂得脱去一层皮。”
“约时间?”我哩咧,总编那老头的动作还真是快速,就连推她入火坑的速度也可比拟光速。
“是呀!”强拉着季耘踏进环宇大楼,小萱立即浮现亲切和善的笑意走到柜台。
“小姐你好,我们是《第一手杂志》的记者,我们已经跟严先生约好时间了……”小萱客气有礼地征询,边将名片给递上去。
柜台小姐不看名片一眼,便将名片退还给小萱,“小姐抱歉,总经理交代,他不再接受任何一家杂志社的采访。”
“你说什么?!”小萱急了,有些慌张失措,“不接受访问?!可是这个访问,是我们在上星期就安排好的,我们也跟严先生确认过了。”
柜台小姐一脸爱莫能助的摊开手,“真的很抱歉,总经理表明,不愿再受任何一位记者的骚扰,所以声明不再接受任何的采访。”
“怎么可以这样嘛!”采访计划中止,回去后总编一定会破口大骂,骂她们无能、骂她们愚蠢、骂她们……
“你说什么?”原本想率性离开的季耘,听见这一番说明后,不悦地旋过身,对上柜台小姐,“你们总经理说不接受采访就不接受,那像傻瓜一样依约前来的我们,岂不是变成笑话一桩?”
“小姐,真的很抱歉……”
“你跟我说抱歉,是没有用的。”季耘闯起脸孔,“就算你们的总经理决定不接受媒体采访,那么也该发函知会我们一声吧?”
“我……”面对季耘咄咄逼人的质问,柜台小姐脸上的笑意开始松动抽搐。
“我管你们总经理是不是决定不接受采访,我只知道我们小记者,是不会让你们给耍着玩的!”她严厉的瞪了柜台小姐一眼,“我无意为难你,我只想见你们总经理一面。”
“可是总经理说……而且你也没有预约……”
季耘高高挑起秀眉,嘴角不快的弯起,“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们转达的话,那就别怪我无礼了!”
“耘姐,你别这样!”见她似乎在恫吓柜台小姐,小萱连忙上前安抚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告诉总编一声,然后再想想其他办法……”
季耘不顾小萱的低喃建言,一把推开她,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柜台小姐见状,焦急唤道:“小姐,你不可以就这样板上去……”
季耘帅气的甩动一头长发,娇柔的小脸溢满了不妥协的坚毅。
“笑话,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们的总经理以为他是谁?他以为本小姐有多少宝贵的时间跟他耗?原本我还不屑采访他的,可是看在今天他这般不讲理的分上,小姐我采访他,采访定了!”
啊……就是这双无惧、勇往直前的黑眸,小萱崇拜、迷醉不已的凝望着季耘的侧颊,终于知道为什么业界会给予她“独家女神”的称号,她真是当之无愧啊!
她决定了!她要跟在耘姐身边好好学习,以后也要成为与她一般的记者!
“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你是否也该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一道带着戏谑声调的男声,自电梯间传来。
季耘飞快的转身一探,这才发现,原本站在电梯旁等候电梯的男子,竟然就是严峻。
“总……总经理……”见到本尊,柜台小姐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反应。
“哇,是严峻本人耶!”小萱兴奋地向季耘咬耳朵,“耘姐,他看起来比杂志上还要有魅力耶!”
虽然他没有环宇的另一名总经理——瞿炎来得英俊帅气,可是却有一股属于成熟男人的魔魅力。
乍见他弯起唇瓣,扯出淡淡的笑意,季耘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窒,心跳不规律的怦跳起来。
“你给我安静一点。”她低斥小萱一声,连忙镇定骤起的混乱心绪。
“是。”小萱赶忙捂起嘴巴,静静看着耘姐上前与严峻交谈。
“既然严先生你在这儿,那就免去我上楼找你一谈了。”她的目光故意略过他的脸,“你好,我是《第一手杂志》的记者,敝姓季。是这样的,原本我们今天应该跟你有一场会谈的,只不过在三分钟前我才知道,这场会谈已经取消了。”
从她谴责的字句中,严峻不难发现她的不悦,然而引起他注意的,却是她那双眼……从刚刚到现在,不曾正眼瞧过他。
再从她那疏离的态度看来,让他不禁猜想:他是否跟这位小记者,有任何过节?否则她怎会将怨气表露得如此明显?
“是已经取消了没错,难道我的秘书没通知你们?”
他已经受够了报章杂志的大肆渲染。他不过是因为运气好,而坐上了环宇的总经理之位,然后又碰巧选择正确,为公司签立了一张又一张的合约,没想到就引来了媒体的好奇。
然后以他为封面的杂志一本本发刊,不但引来了无谓的麻烦与风雨,还为了他惹来了不少桃色新闻。
天知道,现在他已忙得分身乏术,哪来的时间玩女人?在种种的舆论之下,他决定给予这些媒体一个惩罚,让他们再也采访不到有关他严峻的任何消息。
季耘从鼻中冒出一记冷哼,毫不容气的抨击。
“严先生的推托之辞不过尔尔,将过错推到秘书小姐身上,那么办事不力的秘书是不是该将责任推到属下身上?然后一推二卸,到时候每个人都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了。”
好火辣的批评,这位女记者的嘴巴好厉害!不过类似这种的激烈反击言辞,他仿佛听过,可是是在哪儿听过?
“小姐,我无意推卸责任,但是打从我表明不再接受采访时,我就已经交代下去……”
“我对你的责任感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我可不可以采访你?”季耘目光一瞟,对上他那双隐含探测的目光。
顿时,她的心一紧,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紧紧攫住了她,让她无法坦然面对他的注视。
严峻盯看着她好半晌,最后忍不住发出疑问:“季小姐,我们之前见过吗?”
他的问话让季耘的呼吸紧窒,思绪呈现混乱,然而当骤起的心绪平复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谅解的怨怼。
“我们之前见过吗?”她沉着声反问,近距离的面对面,让她看清了严峻的脸部表情。
在他脸上,再也看不到她所熟悉的叛逆不屑,也察觉不到他浑身流窜的尖锐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男人气息,深沉的表情教人无法摸透其心思。
他的改变有目共睹,他的变化让她无法捉住一丝属于往日的回忆……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惟独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念念不忘——
她板起的容颜,让严峻脑中闪过一抹熟悉,一个闪烁的画面紧接着跃入脑海,“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一天差点跟我发生车祸的小姐。”
难怪他总觉得这张脸有点面熟、难怪他总觉得这毫不客气的批评,听起来有些耳熟,原来她就是那天差点与他相撞的呛小姐,那位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耘耘的火爆女孩。
真是糟糕!全怪这些日子以来的忙碌生活所赐,对于每一日所见的人物脸孔,都产生了一种模糊感,让他在一时之间认不出,这吐着犀利言辞的女记者,便是那天不小心碰撞的女孩。
季耘牵动唇瓣,露出一抹苦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以严先生这样的大忙人,是记不起任何小事的。”
她字字句句充斥着嘲讽,严峻再一次感觉到,她的不善直逼他而来。
不可讳言的,再次相遇之际,他险险认不出她的模样,直到她那双不断地刺激他记忆的眼,勾出了藏于脑海深处的记忆。
“总经理。”一名身着拘谨套装的女子,匆匆走出电梯,见到严峻明显松了口气,“原来你在这儿,我到处找你……”
“林秘书,我只是下楼买份早餐!”严峻不悦的现出他勾于手边的提袋,开始厌倦起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及烦人的会议。
“总经理,你要吃早餐,我可以去帮你买,你知道会议已经开始十分钟了吗?如果没有你在场,这场会议怎么开得成?”
严峻脸色一板,“林秘书,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开不开会的主导权在我,不是在你!”
林秘书抽了口气,连忙道歉:“总经理,对不起,我无意冒犯……”
“看来严先生今天是没有时间接受我的访谈了。”嘲讽的勾起唇,季耘从皮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上前,“严先生,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有空接受我的访问时,务必Call我,毕竟我们杂志社是抱着绝对的诚心,想访问严先生。”
不待他回答,她率性的转过身,拉着一脸茫然的小萱,“小萱,我们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严峻低头瞄了眼她强硬递上来的名片。
“季耘……”他喃念出声,神情在顷刻间乍变,“耘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