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未休的年假,为了跟少驹在一起,她一口气向公司告假七天。
她打电话回家,简单地对家人说明自已要出国度个假,也联络了好友路雅岑。当然,唯一知道她是跟楼少驹在一起的,也只有雅岑。
抛开一切,他们快乐地踏上旅途。
有少驹陪伴,可涵觉得自己像初生的婴孩般,对任何事都感到新鲜与好奇。
他们没有离开台湾,两人携手玩遍了岛上每一个风景区。她第一次发现到,原来自己一直居住的岛屿是这么美、这么令人流连忘返。
一切只因她的身边有他。思念已整整酝酿了一年,强烈发酵的情感令两人无法再分开。
她不想再愚蠢地束缚自己、困住自己。她要对自已诚实,让爱自由!
挽着少驹的手,喜欢泡汤的两人泡遍台湾各地的著名温泉。从阳明山的马槽、金山、乌来,到宜兰的礁溪、苏澳的冷泉、中部的谷关,一直到南部的宝来、四重溪温泉:再转往东部的知本……
每回泡浴后,少驹总会温柔地为她吹干长发,这个动作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密语。
他也会深情地为可涵擦干身子,然后再以乳液滋润她的全身,指尖摩挲中,两人再度进入更缠绵的激情风暴。
她并不是逃避尚未解决的问题,只是,爱情的国度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更何况是一个人!所以,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完全沉醉在最幸福的两人世界中。
这天晚上,他们在下塌的旅馆内共浴。
花园套房内有非常宽敞舒适的大浴室,古典造型的按摩浴缸可容纳双人共浴。
此刻,可涵正慵懒地躺在楼少驹怀里,让他温柔地为她搓揉背部。
这间高级旅馆完全以地中海风格来装潢,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的蓝,湛蓝的寝具、摆饰。
墙上以碧蓝的马赛克瓷砖拼凑出希腊神话故事,再加上晴蓝色的地毯和同色系的窗帘……蓝得令人心旷神怡!
若大的浴室更像是美丽的蓝洞,沐浴用品全部是蓝色,地砖上则摆满了大型的绿色植物,天然芬多精的香味让他们彷佛置身于原始森林中。
少驹把灯全关了,点上美丽的纯手工精油蜡烛,让烛光在蒸气氤氲的浴室里轻轻摇曳。
今天晚上两人不泡温泉,改洗泡泡浴。他们把珍贵的玫瑰纯精油大量地倒入浴缸内,一时之间芳香扑鼻,享受到嗅觉的最高飨宴。
旅馆还准备了一种源自欧美的SPA用品——浴用炸弹。把一颗颗色彩鲜艳又充满植物芳香的圆形粉球丢到浴池里,粉球会急速下沉、溶解,并产生大量的气泡,完全释放植物香精。
「好舒服啊……」可涵心满意足地轻叹。柔媚的烛光轻轻摇曳,鼻间嗅到的是最纯正的玫瑰芳香,整个人陷入最心爱的男人怀中,享受肌肤相触的温热感。
他们还由旅馆的贩卖部买来了花草酒,花草酒的瓶身相当美丽,在浅蓝色的玻璃瓶里,载浮载沉着美丽的花朵枝叶。
每一罐酒都有不同的花草,有蓝紫色的迷迭香,也有翠绿的莳萝细叶,或是嫣红的攻瑰花瓣。
单看瓶身便已醉人,浅尝一口,更是余韵荡漾,味蕾完全地苏醒了。
喝了口迷迭香酒后,可涵滑下身子,螓首倚着少驹的臂膀,舒服地仰头看着他。「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楼少驹黑发湿漉,浑身的肌理线条充满了力道。
他接过可涵刚喝过的酒,跟着浅啜一口,懒洋洋又带着诱惑的微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第一次见面,你就一直勾引我!」
「我哪有勾引你?」可涵马上抗义。
「你有!」少驹邪恶地吮吻她的樱唇,两人的唇齿间都飘着一样的香味,迷迭花香混合着她的体味飘入他的鼻端,令他开始觉得亢奋。
「你是最懂得如何调情、如何勾引男人的小妖精!你的眼波既热情又神秘,整个晚上都欲擒故纵地引诱我,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他说的是事实,可涵的外表清纯,但一个神秘的眼波就蕴藏着巨大的杀伤力。
「我才没有,你乱说!」耳垂泛起又养又麻的湿热感,可涵格格娇笑,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你把我形容得像是个身经百战的女人,跟你比起来,我所经历的「战役」可是少得可怜呢!真正情史辉煌灿烂的可是你喔!」
楼少驹还是气定神闲地微笑,以沾满泡沫的手轻抚她雪白的小腿。「你真的介意吗?」
介意吗?可涵偏着头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她觉得自已越来越贪心了。
想对爱情索讨更多更多、想更了解这个男人、想知道他的喜好、想知道他小时候长什么模样、想知道他成长的点点滴滴……
她想知道他生气时的表情、想知道他狂喜时会有什么样的笑容?更想知道他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意义。
她诚实地回答。「我承认自己很贪心,想要更多更多的你!但,对于你以往的风流情史,我不介意。」
娇憨地把脸蛋贴在他的颈边,她吐气如兰地道:「相反地,我还要感谢你曾经交往过的女人,因为她们让你成长、让你学会如何去珍惜感情、如何去守护一个人、如何避免再犯同样的过错。如果说,人生最重要的功课是「爱」与「被爱」,那么,经由你,我学会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课程。」
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可涵羞涩却坚定地道:「我爱你,真的好爱你!」爱情的滋润让她容光焕发,她只想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她有多幸福。
「我也爱你!」
他给了她一个令池水更加沸腾的热吻,然后,轻轻唱起一首他很喜欢的歌——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 却也不敢飞得太远
不管我随着风飞翔到云间 我希望你能看得见
就算我偶而会贪玩迷了路 也知道你在等着我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 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 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贪玩又自由的凤筝 每天都游戏在天空
如果有一天扯断了线 你是否会来寻找我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 带我回到你的怀中
(词:陈升)
「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他的声音像是午夜响起的大提琴,缓缓地道。「也许我的过去很风流放荡,但我总是可以隐约地感受到,一定有个女人,一个真正与我心灵契合的女人,一个让我每天都想看到的女人在等着我!」
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风筝之所以可以无拘无束地在天空自由飞翔,是因为它知道在线的彼端永远有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地牵住它,它知道永远有一个人为它而深情地守候着。」
他定定地凝视可涵的眼,把万缕柔情全部倾注而下。「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向来率性不羁的我为何愿意放慢脚步,愿意放弃随兴所至的单独旅程?这不是割舍、不是束缚,这是爱!这就是幸福的感觉!我享受你对我的依赖,而我,也以自已的方式来依赖你。你愿意让我这个任性的孩子依赖吗?」
「愿意!」她的眼底燃起万丈光芒,全身的细胞彷佛都在欢唱。这么温暖而踏实的感觉,她几乎以为自已已经到了天堂。
少驹的浓浓笑意扩散到眼底,嗓音揉入了欲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那么,现在这个任性的大孩子肚子饿了,你要想办法填饱我!」
他的手捧起她胸前的丰盈,沾着泡沫来回爱抚着,也把激情的火焰渗入她每一个敏感的毛细孔,双腿则将她的臀部夹得更紧。
「呀……啊……」可涵忍不住发出娇吟。她喜欢他的邪、他的坏、他的狂妄任性,更喜欢他发烫的身体!
「喔,可涵,你真的好美!你知道自己有一双会勾引所有男人的眼睛吗?我一定要把你看紧一点,不准你到处乱放电!」
可涵嗔笑着。
每天早上,当他醒过来,发现可涵像只猫咪般地枕着他的臂膀甜睡着,他脸上总是会扬起最幸福的笑容。
他不会吵醒她,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被夜夜激情给累坏了。他会安静地端详她甜蜜的睡脸,想象她为他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儿。
他轻抚她的背脊,享受那如丝缎般的触感。「我的确是一头色狼,不过,幸运的是,这头色狼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他笑得邪佞。「以前的女人,只让我知道欲望在哪里。只有你,让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体内也长了一颗心。这颗心会跟着你的眼神而澎湃跳跃,这颗心会卑微地索讨你眼中的光芒,卑微地期待你的笑容。」
抵着她的额头,他继续道:「以前的我真的很害怕责任与束缚,因为我得不到责任背后的甜蜜。但,在你身上我并不觉得是束缚,相反地,我非常期待我们即将一起迎接的未来。」
可涵动容地看着他,这么一个耀眼杰出的男人是完全属于她的。他跟她一样兴奋、一样对爱情祈求、一样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滚烫的热流在她体内冲击,她怎么爱他都爱不够,只想以更多、更多的爱来回报他!
少驹摩挲着她的嫩颊,吐出一串串情爱蜜语。「我要带你回德国完成婚礼;我要你陪着我一起慢慢地老去;我要你一根一根地数着我的白发,笑我变成了一个老头……」
他的脸庞突然浮起一丝迟疑。「德国很冷,你愿意长期住在那里吗?」向来狂妄的他第一次感到紧张,只怕她会拒绝。
「愿意!」可涵毫不考虑地回答,并主动地抱住他。不论什么时刻,他总是把她的意愿放在第一考量,她好感动!
她的答复让楼少驹笑得更加灿烂飞扬,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回答。不过,我可舍不得让你长期住在冰天雪地的德国。偶而我会带你到另外一个地方——义大利居住!」
「为什么是义大利?」可涵好奇地问着。
少驹的眸底涌起一道璀灿的光芒,像是深海中的宝石。「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国家!你知道卡布利岛吗?只要一见过那个美丽的岛屿,以及岛上的「蓝洞」,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忘记那份感动。我真想马上带你到义大利去!」
对少驹而言,卡布利岛就像是他心灵中的净土,虽然他交过很多女朋友,却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到过那个岛,以及岛上著名的「蓝洞」。
因为他坚持那份震撼心弦的感动要跟真正相爱的女人一起分享,不可亵渎。
而此刻,他确定自己已经找到了生命中的伴侣。
可涵轻抚着他结实的臂肌,慵懒地道:「一定很美,你先形容给我听吧!」她不急着到「蓝洞」,只要能跟心爱的男人永远相守,不管何处对她来说都是天堂。
「造访「蓝洞」需要好运气。首先要先搭大给出海,开到某一个地方便要换小船,而且当天的风浪不能太大,水位也不能太高,因为水位过高便会把洞口堵住。接着,船夫会趁洞口的水位降低时,把握时机把小船划进去。」
想起那份感动,少驹的嗓音更加醇厚诱人。「船划进去时,你的身体最好躺平。那么,瞬间映入你眼中的,将会是永世都无法忘怀的奇异美景!」
他继续道:「因为受到强烈的阳光折射,所以洞内海水会呈现出宛如透明的蓝。晶蓝、湛蓝、深蓝、宝蓝、浅蓝、澄蓝、冰蓝……各种层次的蓝笼罩下来,像是被一个纯蓝的美梦所包围,你会怀疑自已是否身在梦中?因为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异常地甜美而梦幻。」
「好美!」可涵喟叹着。单是想象就令她心醉神驰了!
「所以,我要带你居住在最美的地方。」少驹的吻落在她胸前的的锁骨上,语气更加深情。「我要带你玩遍义大利的每一个地方,像是罗马、威尼斯、翡冷翠……我还要带你到Verona这个小镇,亲眼看看罗蜜欧与茱丽叶定情的古老阳台。然后,我们会在当地盖一座小屋,住下来。」
他轻弹她可爱的小鼻子。「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告诉我你的梦想之屋?」
可涵眼底的光芒更炽,开心地与他一起编织未来。
「我只要一个小小的房子就够了。但,我希望能拥有一座漂亮的庭园,我会像农妇一样勤快地种植花草,让我们每天在花朵香味中醒来。还有,我要与你一起粉刷我们的小屋。另外,屋子要有一扇扇美丽的大窗户,窗框全漆成蓝色,就像是地中海的蓝,令人心醉的蓝。」
「我喜欢!」少驹笑着点头。她所描述的,也是长期栖在他心底的梦。
爱情需要默契,那种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完全参透对方的心的默契。能找到灵魂频率如此契合的恋人,是一个人最大的幸运!
他更加抱紧怀中的无价之宝。「那么,我要你为我生下许多宝宝。第一胎先来个女儿好了,第二个宝宝也要女儿,我喜欢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接下来,再生儿子吧,儿子才可以保护他那两个漂亮的姊姊,让她们不要太早被臭男生给追走!我会打造出一片宽阔的庭园,让我们的宝宝在大自然里度过最快乐的童年。」
「神经病!生男生女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可涵双颊嫣红,整个人却喜悦得几乎要飞起来了。
啊!她也好期待他们美丽的未来!她好想生下他的孩子,因为看到孩子,就彷佛看到了童年的他。
「可以的!」他邪笑。「是不是女儿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要你孕育出我的宝宝,我们的爱情结晶。」
「不要……」可涵羞得想逃出浴缸,他们做爱的次数太频繁了。
「不准你逃!我要你,现在!」
他以法式湿吻封住她红唇,并将她翻转过来,让她面对他,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两具发烫的身躯立刻合而为一。
「啊啊……少驹……」
欲火蔓延着。当他饥渴地吸吮她的乳蕾时,可涵款款摆动腰肢,跟随着他狂野的节奏,双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内…
高潮源源不断地袭来,在阵阵呐喊中,激情的火焰迸射为千千万万道光芒,他们一起攀上最灿烂的彩虹……
结束七天的假期后,他们由知本回到台北。原本楼少驹要可涵直接回到他在北投的别墅,但可涵想先回家。
明天她就要回公司上班了,许多事情还是先处理好比较妥当。
以钥匙打开门后,风尘仆仆的两个人提着行李走入屋里。虽然玩得很累,但两人脸上都挂着最快乐的笑容。
「少驹,你渴不渴?我先倒杯冰水给你。」可涵走进厨房,一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雅岑这几天也不在家吗?
可涵关上冰箱的门,这才看到冰箱门上以磁铁夹住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可涵,称出去度假后我也懒得上班了,所以跟男友到溪头玩几天!
原来雅岑也出去度假了,可涵笑着摇头,走出厨房对少驹道:「真糟糕,我的室友也出去玩了,所以冰箱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楼少驹一听,立刻抓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我去替你买点饮用水和食物。」
「不用了,待会儿我自己去买就好。」
「听话。」他霸道地按住可涵的肩头。「你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是累得快要晕倒了吗?女人不要有太多意见,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亲昵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他便转身出门。
可涵一脸甜蜜地关上大门。少驹虽然看起来很狂妄又很专制,但他也有他体贴的一面,至少,他真的很疼她。
怀着幸福的心情,可涵打开行李箱,打算把要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手上还抱着一堆衣物,电话却突然响了,她立刻趋前接听。
「喂?」
「谢天谢地!可涵,你终于回来了!」
「雅岑啊?」她笑道。「你好厉害耶,居然把我到家的时间算得这么准。」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急死了!」路雅岑的声音显得很焦急。「这几天为什么打你的手机一直不道?」
「喔,我把手机关了啊!怎么啦,发生什么大事了?听你的语气好象很紧张的样子?」
可涵把少驹要洗的牛仔裤拿出来,眷恋地轻抚着。
出游这七天,他们个关掉了手机,完全不跟外界联络,不让任何人、任何事干扰他们的两人世界。
路雅岑叹气。「唉,事情大条啦!你知不知道詹宜学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他找你找得快疯了!找不到你,他就一直打我的手机逼问我你的去处,害我在溪头玩得提心吊胆的。可涵,你要小心一点,我觉得詹宜学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对劲!他……他好象失去理智了!」
可涵沉默地听着。出游之前,她并不是没有想到要跟学长联络一下。但,她也很清楚,如果决定分手了,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拖拖拉拉地反而会让对方以为还有挽回的机会,进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想给学长一些时间好好地冷静一下,所以才不跟他联络。
「我知道了,谢谢你。」
路雅岑一再叮咛。「你真的要小心啊!虽然詹宜学平日看起来很温和,但他最近的行为真的怪怪的。而且,失恋的人一旦想不开,什么恐怖的事都做得出来……唉,我真的很替你担忧……」
「雅岑,别担心,我会自己小心的。再见!」
挂上电话后,可涵犹豫地盯着话筒。她该打通电话给学长吗?
跟学长交往了几年,可涵很了解他的个性。虽然学长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对某些事却很固执、很想不开。
唉……她到底该怎么做?
心思正千回百转时,门铃突地响了。应该是少驹回来了。
没有多想,可涵迅速打开大门,笑道:「少驹……」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一脸铁青的詹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