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替这位小公主找些休闲服和泳装。”班杰明拉过花语嫣,由后揽住她纤弱的肩头,貌似潘安的俊颜则往前贴上她的侧颊,言行举止中充斥着异常的宠爱。
“没问题,我们昨天下午才从巴黎空运一批新装,我马上吩咐模特儿换给您参考。”妇人精明的眼睛里闪过诧异。
班杰明是她的老主顾,每回带来的女人肯定不同,而他一向一进了门就坐进贵宾席不动,睿智的眉宇间总泛着讥诮,任由女伴死黏着他撤娇,他再见招拆招虚应故事,像刚刚那般主动亲昵对方的场面,她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用,我自己挑。”班杰明风度翩翩地摇头。
“是,不打扰您,有需要服务的地方您再叫我。”妇人眼底的讶异加深。他向来只负责刷卡付账,绝不会亲自帮女伴挑选衣服,可见这位看来稚嫩的小女孩,在他心目中占的地位很不一样。
花语嫣一直等到妇人离开以后,才扯着他的衣角问:“你们认识?”
瞧他俩眉来眼去,惹得她心里闷闷的。
“还好。”班杰明笑,两手不时取起架上的衣服在她身前比来比去。
“你常来?”为了方便和他说话,她只好像跟屁虫,随着他走走停停。
“偶尔。”班杰明仍是笑,手中的衣服不断地从衣架上拿进拿出。
“你都带什么人来?”花语嫣不晓得自己干嘛问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朋友。”班杰明不在意地说。
“喔。”花语嫣黯然,此店全是女装,他带来的朋友不可能会是男性。
“好吧,就这几件,你去试试看。”谈话间,班杰明已熟稔地逛完一圈,壮臂上也挂满衣服。
“什么?花语嫣愣眼,这哪是“几件”,根本就是“几十件”,若非其他店员帮忙,她会被琳琅满目的衣裳给淹没。
“不喜欢可以再找。”班杰明看她蹙额,以为她不中意。
岂知她拉下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这衣服都很贵NB428。”
此架上随便一件衣服经她偷瞄的结果,最少都要到五位数,她虽然打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身上穿的、脚下踩的,全是专人手工裁制的极品,但那并不表示她不知民间疾苦。只是去坐个船,需要这么大肆采购吗?
“钱方面你不用担心。”班杰明抬眉,对她不得不另眼相看。他一以为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名牌衣服是越多越好,别人出钱买的更好。
“可是我衣服很多了呀!”花语嫣用一指卷着发尾玩,语气有点像埋怨。
“这不同。”他已经很习惯用物质、钱财来满足女人的胃口,而女人们在收到这些礼物,即使是家庭再富裕者,也都会抓着他又抱又亲,以示她们欣喜的程度,因此短时间内,他尚不能接纳有女人会拒绝。
世间的女人不全是一个样,衣柜中永远少一件吗?
“有什么不同?”她问。
“呃……”是呀,有什么不同?以前他是为了填塞女人的虚荣心,对她呢?只是想让她穿上他买的衣服,好填塞他自己的虚荣心!?他真的从未想过万一女伴不屑这份“附加赠品”时,他能再付出什么……爱吗?
哎唷妈妈喂!他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念头出现?
“到底有什么不同?”她再问。
“你那些长裙衣衫……太拘束,不方便行动。”没错,是他的虚荣心,他想见到她获得礼物时的笑容,他想用衣服来印上“她是他的”标签,而且欲望强到连他都感到匪夷所思——他是哪根筋锈坏了?
“会吗?”不是衣衫太拘束,是她本身动作粗鲁。
班杰明闭眼摇晃头,好甩掉杂乱无章的思绪,张开眼,他恢复神色自若,然后弯身屈膝蹲在她的面前,和她大眼对大眼。“你到底想不想去玩?”
“当然想啊!”花语嫣眨着灵活的双目,他才一语便切入她的弱点。
“那就去换。”轻拍她光滑的脸颊,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推进更衣室。
曾经有一度,花语嫣非常羡慕舞台上的模特儿,她们不仅身材姣好,还能抢先换穿新一季的流行服饰,此对个子娇小、又只能穿花郁国传统服饰的她来讲,简直是不可能的梦想。如今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苦差事。
“还要再试吗?”她依照班杰明的指示,拉着新衣服的裙子转一圈,非常不耐烦地问……这是她从试穿第五套起便直挂在嘴上的话。
“这件不好,下一套。”班杰明对旁边的年轻女店员摇摇食指,显然没有将她的问话听进去。
“唉。”花语嫣叹息,实际上她觉得没有一件好。不是他的眼光不够,相反的,他选的衣服无论是剪裁和式样都相当适合她,只是她的身高不足,那些精品穿在她身上,若非袖子太长,就是腿太短,真正合身的并不多。
“唉——”她加强效果再声重叹,希望博取他一丝的同情。
她真是与众不同。班杰明想。
别的女人是巴不得他买下全店的衣物,她却苦着小脸、噘着小嘴、拖着小步伐,一副小朋友上医院打针的要死不活相。
“我们别买,先去坐船好不好?”见他不言,她两手交合做少女祈祷状,盈盈星眸跳着几许灿辉。
他回她一个眩目的笑,鹰眼中的坚定不移逼得她只得哀声走回更衣室,任由另一位店员帮她脱下衣服。
“这堆衣服还不是不能穿去游泳!……”她自言自语,竟无聊地打起呵欠来,心思不过是闪了个神,左脚蓦地绊住右脚,店员警觉到欲伸手扶她时,她已跌了好大一跤。
“哎呀!”花语嫣痛得趴在地上。
“怎么啦?”在外听到东西摔落的巨响,接连着又是花语嫣的惨叫,班杰明不用肚脐想也抓到九成的事实,但他仍是不放心地冲进来。
“没事,没事……”花语嫣窘迫地抬起笑脸。
“你……小心嘛。”班杰明不知能说什么,一把将她抱起,视她为易碎物似地轻放坐到椅子上。识趣的店员悄然退开。
“真的没事啦!”花语嫣难为情地绞着手。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膝盖都摔青了。”班杰明心疼地替她按摩,“还有你的大腿、你的手臂……老天,你身上怎么到处都是青青紫紫?”不明白的人还当她是受人虐待呢。
“喔,那全是之前摔倒撞到的啦。你……”花语嫣腼腆,猝地她感到不对,他为何知道她身上“到处”都是乌青?她向来穿着长袖长裙,难不成他有透视眼?
她不禁垂首,这一看她倒抽好几口气——不是他有透视眼,是她全身上下只剩有蕾丝边的胸衣和内裤……她忘了她刚刚已褪去试穿的衣服!
他在她要尖叫出声前靠近她。“你不是想当我的女朋友吗?”
方才他是过于情急,以至忽略她几乎是全裸的事实,现下经她提醒,目光说什么也舍不得移开。原来她小巧的外表下,居然藏着曼妙玲珑的傲人曲线,白里透粉的雪肤令人双手发痒,直盼能一探究竟。
“是。”想当他的女朋友,和现在这种场面有啥关联?花语嫣不解。
“想不想学?”他贪恋的目光不断地在她怔忡的花颜、和泛着乳香的玉体上梭巡,耐不住心跳加速,他感到血脉喷张,呼吸愈来愈急。
“学什么?”她傻傻地问,他眼中的火苗令她悸动。
“这个。”他沙哑着嗓,一手捞住她的纤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趁她未及反应之时,将滚烫的唇瓣封住她想发问的小嘴。
刹那间,一直束缚他的礼义廉耻,全成了过往云烟,他现在只想将她一同卷入热情洋溢的爱潮中……
叩叩叩……
那是什么声音?
叩叩叩,声音持续进行着,每一声都好像是敲在班杰明的脑袋,他顿然止住他的动作,理智渐渐抬头,他霎时由欲望中惊醒,像触电般地从花语嫣一丝不挂的娇躯上跳起。
他在做什么?他怎会受到一个小女孩如此强烈的吸引?只为了寻找梦幻里的感动?刚刚要不是有其他声音打断,他差一点就在这儿要了她……老天,还是间狭窄的更衣室呢!
叩叩叩,声音再响,他这回听出来了,有人在敲更衣室的门。服饰店的老板娘,紧张地在门外探问:“班先生,一切都还好吗?”
他清清嗓子才说,“没事。”
“对不起,因为我见你进去这么久……”老板娘道。
“我们没事,马上就出去。”他就着室内的镜子整装。拜托,他这张欲望高涨的脸,一出去就会泄漏他做过什么好事,不过花语嫣的情况更糟。
她无力地瘫在地上,意乱情迷地望着他,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快起来,我们要去……”看她把他搞的,他脑海里存的尽是占有她的可耻念头,原先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均已不复记忆。“来,穿衣服。”
“喔。”花语嫣神志未清,只能坐在该处发呆。
“我帮你。”班杰明迅速为她穿妥衣物。
总算帮她穿好衣服,他已是满身大汗。
“走吧!”班杰明拉着她匆匆走出更衣室。
老板娘立刻上前来。“班先生,哪几件您满意的……”
“全部,记在我账上,我有事先走,下次再来取。”班杰明抢白,牵着精神仍显恍惚的花语嫣,仓促逃出。
一路上,班杰明将车开得极快,试图让窗外呼啸钻过的风,吹熄他灼热燃烧的沸血。
“啊……”从上车后便一直安静的花语嫣,忽然尖声高喊,害得旁座的班杰明措“耳”不及差点撞车。
“不是告诉你,不要在我耳边大叫!”他紧急地将车煞住,幸好这里已近郊区,往来的车辆不多,不然刚才那一个蛇行圆弧急转弯,非酿成交通惨剧不可。
“我……你……啊——”花语嫣用双手蒙住脸又喊了声。
“怎么啦?怎么啦?”她突来的反应令人莫名其妙,班杰明扳过她的肩,和她面对面。
“不要看我。”花语嫣失声痛哭,两手捂得更紧。
“到底怎么啦?”班杰明这下也慌了,她遮着脸干嘛?该不是突然长麻子?不会吧!台湾的空气品质指数糟虽糟,还不至于吹一吹就满脸豆花呀。
他拨开她碍事的乱发,但是它们很不听话的又掉下来,奋战几回后,他火大地扯下领带,把它们捆绑成一束,哼,这会儿看你们再如何翘!
“呜……”花语嫣那头已哭得凄楚莫名。
“乖,不哭,到底是怎么了?”班杰明再问,她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看得他怪心疼的。
“人家……好丢脸唷……”花语嫣泣诉。
“有吗?”女人心,海底针!虽然他从十四岁开荤以后,就在女人堆中打滚,但迄今仍未参透这个中的奥妙。
“还说没有,人家刚才……和你……哇……”花语嫣掩着红面,难以启口。
“刚才和我?”班杰明百思不解。他刚才什么事也没做啊,除了开车、开车,就是开车嘛。
和他开车会丢脸吗?
“你……哎呀,我该怎么办?”花语嫣放声大哭。
“你讲清楚好不好?”班杰明无奈。好个花语嫣!原来她老爸取名之意并非昭告天下她的“语笑嫣然”,而是喻她说起话来“语焉不详”,这要他如何猜测?
“就是在……更衣室……呜……我好下流……”花语嫣呼天抢地,令闻者唏嘘不已。
“更衣室?”班杰明险些断气。绕了地球半周,她指的“刚才”是——两个小时前,他俩在服饰店的那场亲热……救命呀,他真想捶死自己,小不点的反应也未免比常人慢太多了吧?
“我好不知羞耻喔!”花语嫣自我责备。
“怎么不知羞耻法?”班杰明叹,小家伙总是撩得人啼笑皆非又不得不怜。他拿出手帕为她拭去泛滥成灾的泪泉。
“人家……居然没有……反抗……呜……”适才她定是被下了欲蛊,所以心神涣散,现下经冷风一吹,她终于想起,她刚刚的行径简直跟荡妇没有两样。
“你想反抗吗?”班杰明柔声问。
“呜……不想……哇……”这便是问题所在,犹记得她甚至主动回吻,而且吻得好——色情。皇族的礼教于弹指间全回到脑中,狠狠地唾弃她的放浪。
“这不就对了?”他相当满意这个答案。
“对什么?”花语嫣抬起汪汪泪眼。
“你讨厌我吗?”明已知道答案,但不清楚为什么,他仍怕她会点头。
“不会……呃……”她回答得很干脆,由于先前哭得太尽力,她现在猛打呜。
“那一切不就OK?此乃两情相悦、天经地义之事,没有什么好羞耻的。”班杰明将她搂到怀里,为她拍背。
“你是说……真的?”花语嫣咬着手帕不确定地问。原以为男女朋友之间很单纯,只是两人玩在一起,岂知心情无端被搅得乱糟糟,一些已往不曾有的情绪全窜了出来,她得好好细思一番。
“是呀,不然你父母哪会生下你?”班杰明抚顺她的鬈发。
她真是青嫩得叫人疼惜啊,所以说他素来不近处女,处女太麻烦,责任又太大……只是,他为何不觉得她麻烦?他为何想负这个责?
“嗯……”花语嫣不语。
“好啦,别乱想,我带你去坐船。”班杰明笑。对于长期闷在皇宫里的小女孩,这一招“玩乐转移法”虽胜之不武却永远有效。
“好呀好呀好呀!”她果然破涕为笑。
蓝天白云,碧海清风。
徜徉在大地辽广的胸膛里,常能使凡人遗忘凡间俗事,进而心平气和,海阔天空,这也是班杰明在心情杂乱时,喜欢来此一游的原因。
驾上他的私人游艇,任其在海面自由飘浮,吹着有咸味的海风,看着海鸥展翅翱舞,照理来说,经过这般自然美景的洗涤,他的心神自是舒畅。
可是他没有!
相反的,他比往常更加心浮气躁,郁闷沮丧。
造成他会如此的缘由无他,正是眼前那位碍眼的“陈咬金”。
“陈咬金”本名陈浩,他该死地凑巧出现在这个海域,又该死地凑巧救了差点溺水的花语嫣。为了答谢恩人,她自作主张邀他一同出航,所以现在正与他们站在甲板上,共享这里的风、共游这里的海。
“哈哈,你看,那儿有鱼NB428。”花语嫣兴奋得忘了要晕船,一脸笑盈盈地攀着船沿,指着右方海水里隐约可见的鱼群。
此时,她已换上班杰明的大T恤和同系列的松紧运动裤,由于体型的差距,他用皮带系住她的腰以防裤子掉下来,又将裤脚往上弄了好几折免得她踩到。
“啊,你瞧那边更多。”陈浩站在她的身侧,一手由后跨放在她另一边的栏杆上,将她保护地圈入他的臂弯中。
“哇,真的耶,班杰明你快来看。”花语嫣向班杰明招招手。他独自坐在远方的躺椅上,用草帽遮着面。
“嗯。”班杰明懒懒地应一声,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
是的,没错,那便是造成他不爽的重要因素——小不点和陈浩居然已经肩并肩的嘻笑在一起,等会见是不是就手牵手,心连心?
“你快看那边。”陈浩又叫。
“啊!好漂亮呀。”花语嫣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悲莫悲矣,可见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一群不知名的小鱼马上就把他给干掉了。
“哼。”班杰明从帽檐偷窥,船头的两人宛若“金童玉女赏海图”。
说起来是有点呕,陈浩虽然没他帅,比他年轻却是不争的事实,长得又是细皮嫩肉讨喜的小白脸貌,家世也不差,是台湾橡胶业龙头的小开,今年才大二,未来可塑性高,深具潜力。
更哎的是,陈浩从一上船,就没有舍弃任何对小不点献殷勤的机会,整个人像苍蝇见着了蜜糖,绕着她拚命地飞呀飞。而她似乎也不排斥,不时同陈浩有说有笑,全不把他这“老人家”放在眼里。
“你怎么搞的?都不讲话?”花语嫣笑逐颜开地跳到“老人家”的旁边,小手推推他的臂。
“我累啦。”班杰明咕哝。他在生自己的闷气,如果他不放任她一个人在海边跑,陈浩也不会有机可趁。
不过她也有不对,好端端地干嘛跑到外人的面前才绊跤?还白痴的正面朝下笔直摔入海滩上的海沙,偏巧小小的海浪席卷打来,造成她的“溺水”。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花语嫣说着就要离开。
“别走,我……渴了。”班杰明连忙拉住她,她看不出他现在巴不得让她吵死吗?真是存心气他嘛,他不过随便说说,她竟然就随便当真,那为何每回他嘱咐她小心时,她没一次听进耳?她要是有听进耳,陈浩那小子如今也不会在此败兴啊!
“我去帮你拿饮料。”花语嫣转身便往下舱走,那儿是个小型的总统套房,里面应有尽有。
“你……”他的原意不是要她去拿东西来给他喝,他只是先找个话题而已嘛!讨厌,他何时变得那么别扭?“小心呀!”
“班大哥。”陈浩挨近坐到他椅边。
哈,这便是害他别扭的主因,他用鼻孔回答。“嗯?”
哪有人那么不要脸,和他又不同姓,还拉着人家叫大哥?
“语嫣……有没有男朋友?”陈浩热络地问。
“干什么?”班杰明勃然坐正,盖在俊容上的草帽随之落地。
这浑小子竟敢直呼她“语嫣”?妈的!他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引狼入船,只因小不点恳切的眼神。
“意思是没有喽?太好了,你想她会不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陈浩又问,全然将他当军师。
“不知道!”他啥都没说,“狼”倒挺会自“愚”娱人的嘛。嘿嘿,女朋友?哪边凉快哪边站,先通过他这关再说吧。
“我觉得满有希望的,她对我的印象好像不赖,到时还请你多多帮忙。”陈浩仍未看出他的脸色已青。
“是吗?”他是不是该不顾与陈家的交情,把陈浩丢到海底喂鱼?
“班杰明,你的饮料……哇……”花语嫣开心的稚音以尖呼结束,她在上最后一级阶梯时,脚下“依往例”踏了空,身子顺应地心引力跟着往前倾。
“小心!”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大叫,又一齐伸出援手,但陈浩距她较近,占了地利的优势,比他捷足先登扶住了花语嫣。
“没事,没事。”口头禅不经大脑便钻出,你要真相信,就是笨蛋。她赧然抓住陈浩的手臂。“谢谢。”
“不客气。”她嫣红云霞的甜美脸庞,让陈浩着迷不已。
“你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有没有摔痛?”班杰明不悦地“抢”过她来塞进躺椅里,他见到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就有气,小不点的酒窝和笑容应该是专属于他班杰明“班大哥”的……咦,他这是在干嘛?怎么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那么强烈?
恋爱中的男人通常都会有“愚”勇,果真——陈浩一把推开班杰明,然后捧起她的玉足。“我来。”
“臭小子,你别碰她……”班杰明大怒,一拳正要挥来。
陈浩冷不防地说:“请你当我的女朋友。”
班杰明的拳头遽停在半空中,上火的阴眸僵为焦疑地看向花语嫣,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花语嫣只偏头考虑了两秒钟。“好呀!”
“什么!?”班杰明跌破眼镜,把拳头击向他自己。
没有花语嫣吵闹的早晨显得格外宁静,连周遭的空气闻起来都没有往昔的清新。班杰明抱着枕头赖在床上,忽然怀念起她如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童音。
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小不点一大早就让奸夫……呃——陈浩,给接出门,单单留了张纸条塞在他的门缝,上面清一色是以“我不打搅你的睡眠”做开场。
事实上是不想他打搅他们小俩口出游吧?
“可恶!”他愤愤地捶向床铺。
想起来心里怪闷的。
先前她还会邀他一道去,可是当他看到两小嘻嘻哈哈的无猜样,肚子没来由就燃起一把无名火,而且屡试不爽,所以玩过几回他便开始拒绝,没料到——呜……他不过才说了几次NO,小家伙居然就不再约他了,仅于每晚眉飞色舞地向他报告今日好玩的地方和明天预定的行程。
“可恶,可恶!”越想越气呀,他双手握拳重重地敲在床铺上。
他只是欲擒故纵嘛,小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懂男人的心理呢?竟然如此简单就放弃了,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做事这么没毅力?做人不能这般没原则呀!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为什么陈浩此时刚好放暑假?”幸亏他聪明,有给陈浩门禁限制,否则那浑小子不晓得会带她疯到几点钟。
对喽!“陈咬金”会不会吃她豆腐?
不对,不对,应该是她有没有把“豆腐”给浑小子吃?天哪!她不会又因为好奇而跟人家玩“亲亲”吧?万一……她偷吃禁果怎么办?陈浩会不会藉机勾引她?陈浩会不会始乱终弃?陈浩会不会……
“拜托,我这是在干嘛?”班杰明跪在床上,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用前额撞着枕头。
他刚才像不像为人老爸担忧女儿贞操的蠢相?
“死陈浩,臭陈浩!”他仰天长啸。
瞧他,被浑小子害的,自从“陈咬金”出现以后,他居然失去了玩女人的好心情,扳指算算,他已经一个礼拜没出去约会了,无怪乎他觉得浑身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陈浩惹恼他倒是实情……唉,真是烦死了,陈浩读的是什么烂大学嘛,没事跟人家凑热闹放那么长的暑假干什么?
“都怨我自己啦!”他自怨自艾地翻个身,把枕头捂在郁悒的脸上,真想就此闷死算啦。不!他猛地坐起,把枕头甩到一旁。
这么做就平白便宜了小奸夫,他班某人才不做那种损己利人的鸟事!
一朵乌云又慢慢地爬哟爬到他举头三尺处,有志气的俊雅面庞登时暗了下来,他怏怏不乐地捡回枕头抱着。“班杰明呀班杰明你为何要逞一时之快而让奸夫永久称快呢?”
脑顶的天空愈想愈黑漆,班杰明像头斗败的公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试图冷静一下满脑子躁动纷飞的紊乱思绪。
故宫博物院位于台北外双溪中影文化城的东北侧,是一座四层楼的中国宫殿建筑,外型古色古香,颇有北京紫禁城浓缩版的味道,更像花郁国的皇宫正殿,只是外墙屋顶的颜色不同。
花语嫣倚在最高层楼宇的围栏,俯瞰脚底下的世界,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好不美丽。
“倘若班杰明能来多好?”记得上回他带她来参观时,左边那排的树木尚未修剪,右翼的那丛枝桠也没这般茂盛,而她的心情亦无现下的低落。
好端端的,她竟想起家来,果然同样的景和不一样的人欣赏,感觉就会大不相同。与班杰明相聚的日子里,她还不曾犯起思乡病呢。
“父王、母后现在不晓得在做什么?还在为我的婚事烦恼吗?”她撑着双颊低吟。此番她前来台湾,目的是想追求她的真爱,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她的真命王子在哪里?
“语嫣,看这里。”陈浩对好相机的焦距,向花语嫣挥着手。
花语嫣立刻摆出甜糖似的笑容。
咔嚓!陈浩按下快门,然后兴高采烈地走过来。“如何?这里的风景不是盖的吧?”
“是呀!”花语嫣笑答。她一直没对陈浩透露公主的身份,仅表明她是班杰明的亲戚,不过她这不算欺骗,因为她姊姊是邵伊恩的妻子,邵伊恩又是班杰明的结拜,这么牵扯下来,她和班杰明的确有点关系。
“你怎么不太有劲儿,不舒服吗?”陈浩关怀地问。
恋爱中的男人,其感应器不是变得特别迟钝,就是变得出乎异常敏锐,陈浩属于后者,班杰明游戏人间却偏偏是前面那一种。
“可能是阳光太烈了。”天真迷糊的女人就是拥有这么点好处,即使扯再大的谎,旁人都会相信。
“该不是中暑啦?你赶快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买些饮料。”陈浩忙不迭扶她到阴凉的地方,转身打算冲下楼去帮她买喝的。
“不用了……”花语嫣抓住他的衣角。
“你等我几分钟就好。”陈浩报以讪笑,能为心爱的人上刀山下火海,是他的荣幸,更何况只是跑跑腿、买杯饮料。
“我不喝。”花语嫣坚持,“真的不喝。”
“那……”陈浩搔头,显得有些为难。
“陪我坐一会儿嘛。”花语嫣昂起稚气的小圆脸朝他笑。
有关男女之间的微妙,她至今仍如坠烟海,朦胧模糊。那次在更衣室和班杰明……那个,无疑是带给她相当巨大的冲击。对她而言,事情是自然发生,但他呢?是喜欢她?还是他一时的需要?
她知道他夜夜都有不同的床伴,这点花季婷在她要来之前就警告过她,她以为她能不在意,可她发现与他相处越久,她越介意,她甚至想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其他的女子——这点让她觉得害怕。
“哈罗?哈罗?”陈浩的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啊?对不起,你刚刚是不是有对我说什么?”花语嫣顿将注意力从九霄云外抓回。
和班杰明有了肌肤之亲后,她独占他的意念更强,霎时她有些明白,那群裸身的女人在他床上是要干嘛,生平第一次心中萌妒,她不想让她以外的女人分享那份美好,这时刚巧陈浩出现……
“我刚刚是问你想去吃点东西呢,还是继续参观里头的展览?”陈浩女权至上地征求她的意见。
“你有什么计划?”花语嫣把主权交给他。
陈浩长得俏,个性佳,尊重她,待她体贴,而且当她是女人看,不似班杰明,处处将她视作长不大的小女孩,有事没事摸摸她的头或掐掐她的脸。
“我想,等一会儿我们可以先去……明天去……”陈浩立刻娓娓道来。
“嗯。”他兴致勃勃的声音,随着花语嫣逐渐缥缈的思维飘远。
她会答应做陈浩的女朋友,无非就是想搞清楚——她对其他男人的感觉是否和对班杰明的一样,结果实验证明差距很大。
她对陈浩完全没有和班杰明在一起时的脸红心悸、呼吸急迫,亦没有触电血沸、心弦紧绷,更甭谈书中提的激情绮梦和浪漫遐思,反而倒像与拓跋刚他们相处的兄长友谊。
“……好不好?”陈浩的声音再度回到耳里。
“好呀!”她压根儿没听到他先前的那堆话。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那我们现在就去中影文化城,明天是晚上五点,后天是早上七点。”陈浩喜出望外。他的建议得到支持,表示她对他也有心,呵呵,他要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将她掳获。
他愉悦的表情和口气透着玄机。
“好……慢着,我们说定什么?”花语嫣问。
“明天我二十岁生日,家里会为我办一个小小的Party,你要当我的舞伴;后天呢,为庆祝我有选举权,就你和我,咱们两人去东海岸玩,顺便在天祥过一夜。我不管,你已经答应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啦!”陈浩为达目的,不惜耍点小赖。
“这……”出席Party应该不成问题,但她连回家都有门禁,班杰明会让她在外过夜吗?
不过就她和陈浩独处,班杰明不曾表示过意见,甚至有股乐得清闲的无所谓,且每晚她向他“报告”时,他总是厌烦地敛着眉,一副巴不得她快离开的嘴脸……唉,看来——根本不在乎她啊!
“语嫣,相信我,会非常非常有趣的,你绝不会后悔。”陈浩只差没跪下。
“好吧!”或许这对她是一个转机?就赌赌看吧!如果班杰明在乎她的话……
男人,小心!再纯再蠢的女人,一旦卯起劲来,同样教人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