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觉睡了好久,而且作了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恶梦……
对!那一定是梦。
「醒了?」
那个声音让承桔的身体瞬间僵硬住。
极缓慢的转过头……
男人坐在藤椅上,双手交握,凝望着她。
那不是梦!
「你——你这个骗子!」一想到他是如何把她要的团团转,她便气愤的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他大声嘶吼。
楼牧宇的反应异常平静,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她的上半身。
承桔低头一看——
「啊!」她衬衫的扣子几乎全开,里面的内衣也不翼而飞,她这一坐起来就春光外泄了。
「我怎么会——」
「你刚刚太激动,晕倒了,把衣服解开你才好呼吸。」他平静的解释。
「难道是你——」
「我抱你进房间,我帮你解开扣子,还有——」
「够了!」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承桔的脸烫的可以。
「你怎么可以——」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看过了。」
「你——」还说!
「而且你是我的妻子,从今以后,你的身体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
这是什么鬼话!?「我不承认。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
「你在你家人面前说过的。」
「你还好意思说!那都是我被你这个狡猾奸诈的家伙骗了!」
「你也骗了我,不是吗?」声音很轻,轻到令人胆寒。
他眯起了俊眸,从藤椅上离开,坐到她的床上,俯视着她。他脸上的肌肉抽动,打破了他原本的淡漠。
承桔的脸倏地发白。他看起来很可怕,有人告诉过她,外表冷静的人生起气来分外恐怖,而他就是这种人。
面对他冰冷的怒焰,她很想逃走。可是「逃」是她所不屑的作为。
「哼!」昂高头,她逞强道:「你是说我们小时候的约定?拜托!你是白痴啊?哪有人会把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当真!」
他的拳紧紧握在身侧,承桔可以看得见他太阳穴部位的青筋抽动。
她后悔了。捋虎须真的是一件愚蠢的行为,可惜她领悟的太晚!他的手攫住她的,用力到让她以为他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不但当真,而且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尚未从惊疑不定中回神,承桔感觉到手上的压力顿失。
他睨着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从今天开始,我住在你家,你的房间。六个月后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举行婚礼。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礼服、教堂、宴会厅,连结婚蛋糕我都选好了。」
「你……」承桔恐惧的瞠大眼,「你简直是变态……」
「随你怎么说,总之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他的霸道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我绝不会在婚礼上说『我愿意』。」她觉得自己又快要被他气晕了。
「是吗?」他冷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你到时候会有另外一种想法。」
承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冷漠而意志坚定的脸。
天啊!她到底惹到一个怎样的煞星?难道,真如二姊所说的,这是她的——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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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变态、变态!他果真是个超级大变态。
「你真的搬到我家住?」承桔崩溃的哀嚎。
才没几个小时,他的行李就由司机一箱箱的搬进车家,而且是直接塞进她的房间里。
「爸、妈,你们都没意见吗?」她要找救兵。谁来阻止这个变态!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石心莲笑盈盈的说,一边还帮忙整理承桔的东西,打算装箱,拿到储物间。这样才放得下牧宇的东西嘛!「牧宇一个人回台湾,住我们家,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
「可是他要住我房间耶!」她怪叫。
「有什么关系嘛!」大哥在一旁暧昧的眨眨眼,「反正你们是未婚夫妻,而且早就已经……嘿嘿……」
她眼前一黑,快晕倒了,这辈子晕倒的次数都没有今天来的多。
「你还好吧?」
一双稳定的手臂扶住她,关切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
这看在辜家人的眼里,是情人间亲昵的拥抱。
不过承桔可不领情,仰首怒瞪他。
「你搬进来,我就出去。」承桔低声咆哮。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牧宇威胁回去。
「哼!那就试试看啊!」挣脱出他的拥抱,承桔忿忿的大步走开。
她就不信他有什么能耐绑住她?难道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哼!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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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餐的时间,楼牧宇「理所当然」的坐在承桔的旁边。他强烈的存在感让承桔一顿饭吃下来,完全食不知味。
她不想看他,可是眼光还是不能避免地会瞄到他摆在桌上的手臂。
她当然不会承认那双手看起来肌肉结实、手腕粗犷、手指修长漂亮……
咳咳咳……她在想什么东西!?
她绝对不会是想,昨晚那双手曾经怎样的抚弄她……
停停停!她怎么可以想这么丢脸的事!?她绝对不会期待,待会跟他同房而寝的时候,他会……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承桔被他的声音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事。」她回答的很快。
白痴啊!辜承桔,你在想什么东西!?难道你跟那男人一样发疯了I:
她一方面惊魂甫定,一方面告诉自己,她会胡思乱想,一定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的关系。以后她多多历练后,就不会这样了。
他挑层,不悦的看着她。
她分明有事瞒着他,他不容许她在他身边,还想着其它的事情,更不喜欢她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知道他心思的承桔,只觉得他的眼睛像强力探照灯,会照出她所有羞人的想法。她用力地别过脸。
「对了!把你的课表给我。」他突然命令道。
「给你做什么?」她回头,眯起眼睛。他又在计画什么?
「那样我就可以接送你上下课。」
「谢了,不需要。」开玩笑,那她不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此时同桌吃饭的家人开口了。
「承桔,牧宇是关心你。」
「是啊!有这么殷勤体贴的未婚夫,是你的福气。」
「妈一直很担心你,我们家离学校那么远,尤其你每次上完珠宝课都那么晚了。」
「承桔,你就接受牧宇的好意。要找到这么疼你的丈夫,可不容易勒!」
这……这是怎么回事!?承桔刷白了脸。她也才答了一句不需要,竟然就成为所有人的攻击目标!
他们是什么时候都站到那个变态那一边的!?
只见楼牧宇得意的凝着她,像个主人般的语气对她说:「课表。」
「偏不给。」
石心莲皱起眉头。「你这孩子,闹什么别扭。牧宇,我待会给你吧!我那有一份。」
楼牧宇微笑。「谢谢『妈』。」
辜承桔几乎当场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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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不能让情况再失控下去了。
吃完饭,承桔又在父母关切的眼神下,被迫帮楼牧宇整理东西。整理完她当然不会乖乖的跟他待在房间里,她逃了出来。
「大哥,我有话要跟你说!」承桔轻敲辜承栩的房门。
还好大哥跟大嫂今天晚上住家里,不回他们市区的住宅。虽然大哥的个性很恶劣,可是遇到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她还是只有找他帮忙。
「等一下!」
房里传来不悦的男声,然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奇怪声响。过了好久,门才打开。
大哥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旭蓝脸红红的。ㄜ……是她打断了什么吗?
「什么事?」
「大哥,你要救我啦!」双手合十,承桔的眼里带着祈求。
「楼牧宇的事?」
「对啦!」
辜承栩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看小妹跟他的相处方式就已经觉得怪怪的,小妹一定有什么事没说。
「也把承樱找来吧!」
承桔打了内线电话,辜承樱两分钟后就过来了。
「好啦!你现在可以坦白说了。」
三双眼睛同时看着她。承桔想到接下来要讲的话,不由得尴尬的咬着下唇,然后从昨晚她气愤的跑出家门后开始说起……
「……就是这样啦!所以我跟他才不是什么两情相悦,严格说起来,我只是太倒霉了,再加上那家伙根本存心不良!你们不要再把我跟他凑在一起了,我根本不想跟他结婚!」
相对于苦着一张小脸的承桔,承栩光是听到上半段,就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仰头哈哈大笑;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承樱也不觉莞尔。
承桔涨红了脸抗议,「喂,人家都已经那么惨了,你们还笑人家!很没礼貌耶!」
承栩勉强止住笑。「没办法,这就叫作姻缘天注定。」
「全台北市有那么多男人,偏偏你就挑上他!那你还有什么话说,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吧。」承樱耸耸肩。
「节哀顺变。」大嫂旭蓝倒是对她寄予很大的同情。
承桔翻翻白眼,「我跟你们说这些,不是要你们安慰我,我是要问『怎么办』!
「我告诉你们,他才不是像你们看到那样,其实他那个人很可怕,独占欲、报复心都超强的。我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惨的!
「现在爸妈全站在他那一边。我怎么办?干脆跟爸妈解释清楚——」
承栩打断她。「那没有用的,只有讨骂挨而已。你跟他发生关系,这已经是事实了。爸妈观念很传统,他们不知道就算了,偏偏你要大肆宣扬。
「再说,如果爸知道,你本来打算随便钓一个男人来骗他们,你说他们会怎样?」
「气疯了……」承桔失神的接话。
「对。」
「所以?」
「还是那句话——」
「节哀顺变?」
「对。」
「呜哇……」
承桔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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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她的生活从天堂掉进地狱……
在他的「坚持」,跟她爸妈的「赞许」下,楼牧宇开始每天接送她上下课。
美其名是保护她,其实根本是监视。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一栋漂亮又宽敞的别墅,还非得要住她家。可恶!他根本是算准了——这样她家人可以帮他监视她。
呜……她的自由、她的生活,全都变了,她再也不能享受被众追求者捧在手心的快乐……
「承桔!」
她才下课走出教室,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回头一看,是那个她已经忘记名字的第N号追求者,她只记得他有一辆红色宾士跑车,上次还妄想要亲她……
「承桔,最近怎么都找不到你?每次打电话到你家,你家人都说你不在,大哥大又没开机。我好想你!」
该死的楼牧宇,一定是他接的电话!还有,只要他们在一起,他就不让她开手机,说什么只要他的手机可以通就好了。问题是,她除了上课,其它时间几乎都被他绑住,她可怜的手机已经很久没用了。
想到那个霸道、蛮横、不讲道理的家伙,承桔气得噘起嘴。
哼!他爱管她,她就偏偏不让他管。主意打定,她对那个男子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
「我也很想你啊!」
那样的眼波流转,那样的软语呢喃,第N号追求者的头昏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的响。
承桔从来没跟他说过这种话,莫非是……他的真诚终于感动她啦!
「承桔,那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今天去兜风?上次我说过的,我家的新游艇——」
承桔还没回答,就突然打了个寒颤,好象背后有个超强冷气团。接着一个很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你敢说『好』试试看。」
承桔生硬的转过头去,不意外的,对上一双严厉的黑眸。
她用相同的愤怒回瞪回去,「试试看就试试看!我想跟谁出去是我的事情。」
像是强调她的话似的,她的手不怕死的缠上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臂弯里,对着楼牧宇,挑衅的仰起下巴。
他的眼危险的眯起。
承桔在他紧绷的脸上,读到危险的气息。
「过来。」他对她说,声音很轻。
老实说,她还真的开始害怕了,也许……她不应该捋虎须……
这时在一旁彻底被怱略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了。
「喂,你是谁啊!?」
为了在爱人面前表现出男子气概,男人抬手推了楼牧宇一把。
但楼牧宇动作快的让男人根本连看清楚的时间都没有,手一抓、顺势一扭,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好痛!放开我!」
楼牧宇是放开他了,可是男人的手也脱臼了,再没有一丝男子气概可言,冒着冷汗,他抱着手蜷缩在地上。
「我是谁?我是她的未婚夫。」冷冷的声音响起。
「……」男人根本痛的无法回答。
「以后不许再来找她。」
「呜……」男人在地上哀嚎。
承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走。」他紧紧箍住她的手,脸上依然布满怒意。
「就……就把他丢在那里吗?」被拉着走,承桔还是不敢置信的回头。
「怎么?你关心他?」拧紧眉。
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说「是」。
踉跄的跟上他的大步伐,承桔被丢进他的车里。他用力甩上车门,接着走向另一边的驾驶座,坐进来后,他的手握紧方向盘,却久久不发动车子。
「可恶!」他突然一拳击在方向盘上。
承桔的身体震了一下。
「那家伙是你的男朋友?」他转头阴沉的看她。
「不……不是,他只是在追我。」
「你有很多这种追求者?」
她吞了吞口水,「是啊!」
「以后不许他们接近你,你也不许接受他们的邀约!」
他霸道的语气激起她的反感。
「为什么我得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是想想那后果。」
她想到刚刚被他扭断手腕的男人,蜷缩在地上哀嚎的样子。
「你刚刚牵他的手了。」就在承桔还在回想的时候,他突然倾身靠近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他抽了一张湿纸巾,用力的擦着她刚刚跟男人接触的那块肌肤。
「好痛喔!你做什么!?啊!你这个变态!」她用自由的那一只手拚命捶打他的胸。
「你竟敢让那男人碰你!?可恶!我要把他的气味全都擦掉!」
「什么?」他这不叫霸道,简直是可怕了。「你有病!放开我啦!你弄得人家好痛!」
他不放手,可是也没再擦痛她。突然问,他的头俯下,在她的手臂内侧亲吻了起来。
「你在干嘛啦!?」呵……好痒。
「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抬起头,他用严厉认真的眼神盯住她。
「你疯了……」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是你让我疯的。」他低低的说。
在承桔还来不及思考他话中的涵义时,他又低头开始舔吻着她的手臂。他的唇舌带着暖意,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簇小小的火焰。
「好……好了……够了吧……」她觉得一阵冷又一阵热,冷——是他近乎疯狂的举动;热——是他煽情的吻……车子的空间好象变小了,车子里面的温度好象升高了……
他终于停下亲吻的动作,注视着她,令承桔移不开视线。楼牧宇轻柔地揉抚她的后颈,火热的唇又骤然堵住她的。
这个吻不如之前的粗暴,相反的,温柔的让她眷恋不已。
他终于离开她的唇,但两个人的额头还是紧紧相贴。
他轻声低语:「你是我的,我不准别的男人碰你。」他的嗓音低沉,像是某种承诺……
「你怎么这么霸道!」承桔的埋怨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他搂住她,没有回答。
他从来不是暴力的人。虽然从小学武术,但他从没有跟人打过架;然而事情只要一牵扯到她,他就失控了。早从十几年前开始,这小女人就有彻底改变他的力量……
不过,这种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奸。
否则这小魔女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实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