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以璐,妳有胆量一个人跑到法国,没胆应付一个男人?」
她抬眼一看,是蓝嘉允!
三更半夜像鬼一样的出没在她身边,不被他吓到才怪!
「你来有什么事?」不理会他的讽刺,田以璐拨着头发问道。
「我倒忘了,那时候妳不是一个人到法国,妳是跟着William Young双宿双飞的。」蓝嘉允继续挖苦她。
「蓝嘉允,你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田以璐抬头瞪他。
现在越看他越有气,尤其他在她面前对微安唯唯喏喏、深情款款的模样,田以璐想起来更生气。
「不是啊!」蓝嘉允低头打量着她。「妳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还会管我心情好不好吗?」他不是只在乎微安的情绪起伏吗?
蓝嘉允的嘴角斜斜向上一挑。「真奇怪,微安的心情不好,妳的心情也不好。」
「你不要再装了,微安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微安看不出你是在演戏,但是我知道你是在演戏!」田以璐一双美目燃起怒火。
「是啊!全世界最懂我的女人应该就是妳田以璐了!因为我曾经掏心挖肺的对妳,但是妳把我砍得血肉模糊。」不要怀疑他为什么变得那么多,哪个受到重创的人能回复到从前的容貌?受过重创的人外貌跟心理都是和怪物一样残缺、扭曲不全。
「我不想再跟你翻旧帐,蓝嘉允,如果你恨我,就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拿微安的终生幸福开玩笑,她是无辜的!」田以璐气愤的提高音量。
「她不无辜,当初她没有阻止妳跟William Young在一起就不无辜,在我眼里,她是帮凶,她也该受到处罚!」蓝嘉允朝她走近一步,低头看她,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田以璐听了,一颗心又酸又痛。
「嘉允,我带给你的伤害真的这么大吗?人家说爱得越深,所以恨得越深,你会这么恨我,是不是因为你还爱着我?」田以璐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我爱妳?」蓝嘉允的表情像是听到一个荒谬的笑话。「田以璐,妳是长得不错,身材也还可以,但是不要把自己当成惊世大美女,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被妳迷惑,倒在妳裙下一辈子爬不起来。」
早已习惯他夹抢带棍的言语,所以这些话已经伤害不了她,现在她会去看他的眼睛,揣摩他的心思,看看他的心是不是跟他的话一样这么冷酷无情。
「妳知不知道妳走后,只要轮到我一个人拿枪站冈,我就想把枪抵在喉咙上,然后扳机一扣——」蓝嘉允俯下头,在她耳旁砰的叫了一声。「把自己送上西天去,当然,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了结自己痛苦的生命。」
那砰的一声狠狠的敲痛她的心!
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时她人在巴黎又何尝不想!只要一有空闲,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流着泪想他,幸亏上天待她不薄,赐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她和最爱的男人所孕育的生命,所以她咬牙忍住内心的悲伤,分心守护这个孩子,才挺过那段最难熬的岁月。
现在看到蓝嘉允,她好想跟他说,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她甚至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属于他们的女儿,一个能让她常常想起他的女儿。
「可是我不甘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就没有办法报复了,那时候我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妳跟William Young都痛不欲生,但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成功,这一天会这么快就来临。」他无视她脸上的凄楚,内心已被仇恨的浪潮完全淹没。
「杨威廉什么都没有做,他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田以璐惊慌的喊着,他想对杨威廉做什么?
「我说要对付杨威廉,所以妳害怕了?」她的话让他更加怒火奔腾,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和愤怒掺杂在一起,让蓝嘉允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跟妳一样该死,尤其他还跟妳生下一个『下雨的巴黎』,他就更该死!」
「下雨的巴黎……雨黎……」田以璐浑身颤抖。
现在她内心竟然有一股冲动,她想大声的告诉他,雨黎是他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想到微安她就说不出口,想到充满仇恨的蓝嘉允她也说不出口,她害怕蓝嘉允为了报复,会跟她抢孩子。
她唯一能说的是,「孩子的爸爸不是杨威廉,孩子是……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
「妳以为我会相信?」蓝嘉允阴狠的看着她。
她越这么说越证明她深爱杨威廉,蓝嘉允握紧拳头,他真想做个杀人犯,将杨威廉大卸八块!
但是不行,他好不容易成功了,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怎能为了杨威廉去坐牢,要整垮杨威廉的手段有很多种,可是不能反噬到他。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跟杨威廉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孩子也不是我跟他生的!」被人彻底怀疑的滋味真难受,田以璐又烦又气的说。「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呢?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蓝嘉允看到她激动时晃动的长发,八年不见,她的头发还是维持同样的长度,午夜迷离,昏黄的夜灯照在她精致美丽的脸上,令他的心不禁一阵荡漾。
他伸手撩起她一绺长发,忍不住放在鼻下一嗅,清香如以往。
田以璐红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突然怜香惜玉的举动,她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蓝嘉允抬起她的下颚,手指轻轻的一阵摩挲,这张红艳的唇瓣曾经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他已数不清了。
他一手圈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拉近,直到她喘息的胸膛贴上他的,他才缓缓的俯下头,将一向勾着嘲笑的薄唇,印在她软而香的唇上。
在他头俯下来的时候,田以璐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但是,她没有推开他,反而闭上眼睛,逃也不逃的迎着他的吻。
两个人彷佛一下子都掉入年少轻狂的岁月,先是轻柔的啄吻,然后是热烈的深吻,唇齿在漫长的离别后重逢,两舌交缠间放松了彼此的戒备,浑身如焚,神魂飘荡。
蓝嘉允将田以璐推入两栋建筑物之间的一条暗巷中,他的唇没有离开她,他的手在旧日熟悉的曲线上游移,他吻她、抚摸她,就像昔日在两人同居的小套房里一样。
田以璐许久未曾让男人碰触的身体又再度燃烧,蓝嘉允的双手在她身上施展激情的魔法,她闭上眼,将又烧又痛的身子不断贴上他。
无法否认,田以璐对他依然有强烈的吸引力,在八个年头的日子里,有许多夜晚他为了她冲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水澡。
他经常在梦里跟她做爱,用尽他所有的力气,但是醒来时,只有满室的空洞包围着他,他蜷缩着欲火如焚的身子,热汗和冷汗交相不停地流。
但是此刻她又在他怀中,她就在他双手之中,他可以任意的贴近她,他可以抚摸她身上任何一吋他想抚摸的地方。
蓝嘉允用着欲火迷蒙的眼睛看着动情的她,那春情荡漾的眼神勾人欲狂,那微启的红唇惹人爱怜,那悸动的胸让他按摩的掌心一阵酥麻,那摩挲着他身子的娇躯挑逗得他快爆炸!
箭在弦上,欲望的烟火一触即发,蓝嘉允拉下她裤子的拉链,大手放肆的窜了进去——
田以璐倏地睁开眼,那天,他跟一名陌生女子在安全梯纠缠的一幕,轰的撞进她脑子里。
「不!」田以璐激烈的推开他,赶紧转过身,背着他把裤子拉链拉起来,迅速将衬衫上被他打开的钮扣扣起来。
蓝嘉允被推拒得有些莫名其妙,暗巷很窄,她一推,他的背就靠到另一栋大楼的墙壁。
田以璐大致整理好衣衫,转过身质问他。「你是不是常常都可以随兴的来上一段?你都快要结婚了,怎么可以这么做!」
「干么?」蓝嘉允喷着浓浊的空气,靠在墙上偏着头看她。「妳刚刚不也是挺投入的吗?」
他的话令她感到一阵羞耻,她不得不承认,多年以后,还是只有他有本事勾得她春心荡漾、欲火焚身。
「我真是佩服妳,一秒之间可以转移贞女跟浪女的身分。」蓝嘉允轻鄙的挑着眉毛。
「如果你还打算这样玩下去,我拜托你高抬贵手,放过微安吧!」田以璐用手擦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
「结婚就代表我不能继续玩女人?」蓝嘉允在她眼前摇摇手指头。「NO、NO!我不可能为了微安放弃跟不同女人谈恋爱的快乐。」
「蓝嘉允,你真的太过分了!」田以璐怒火攻心的说。「我要把你的所做所为告诉微安,我会叫她不要嫁给你!」
「去啊!」蓝嘉允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但是,妳认为她会听妳的吗?」
田以璐倒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哄得微安团团转,可是我相信微安还是有理智的。」
「如果她有理智的话,两个月前我在上海刻意接近她,她就不会接受我的追求,甚至是我的求婚了!」蓝嘉允笑着一步步走近她。
田以璐的背脊被迫贴着墙,他靠得她非常近,她感觉到他呼出的气全都喷到她脸上。
「在她这里,」蓝嘉允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她的胸膛,像个恶魔般的笑着。「我的地位已经胜过妳了,她会听我的话,不会听妳的话,她会相信我,不会相信妳,如果我要她在妳跟我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田以璐抖着身子,双眼害怕的充红。
「妳们的友情,」蓝嘉允把手伸到她眼前,手掌慢慢的握成一个拳头。「就捏在我的手上,我随时都可以捏碎它。」
「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你要娶她的企图,你要让我痛苦?」
「妳又何必多此一问,这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不是吗?」蓝嘉允将两个手掌贴在她身后的墙上,把她整个人固定在他的呼吸范围里。
「蓝嘉允,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微安……」田以璐流下两行泪。
「啊……」蓝嘉允摇头。「妳看起来很痛苦呢!」
「对!我是很痛苦,这样你高兴了吧!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你,但是请你收手吧!别毁了微安!」田以璐哭着乞求他。
「看妳痛苦我当然很高兴,可是,田以璐,这样还不够,」他将嘴唇贴在她的耳上,轻声细语的说:「还、不、够!」
他的气吹进她的耳窝,田以璐忍不住发寒颤抖。
「看着吧!和屈微安争吵只是刚开始,接下来妳们两个好朋友会为了我决裂,然后妳就等着看我娶她、折磨她,我要妳一辈子良心不安,我要妳知道微安所受的一切都是拜妳所赐!」蓝嘉允将撑在墙上的手放下来,自齿缝发出阴寒的声音。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平息你的恨意?」田以璐睁着一双泪眼问。
「怎么样?唔……这我还要再想想,不过嘛……目前还想不出来,我走了!」他看到她乌黑的秀发忍不住伸手一撩,暗巷那一头的路灯光线射来,隐约的照在她柔亮的发上,泛起一波波亮丽的光泽。「田以璐,说实话,妳的头发还是很漂亮,跟八年前一样。」
田以璐透过泪眼看他,他时而冷血、时而柔情,真的连最了解他的她也被搞胡涂了。
蓝嘉允揪起她的发放在唇边一吻,然后放下。「希望下一次见面,妳能再多失去一点东西,我也能再看到妳更痛苦的样子。」说完,他就走了。
田以璐闭上眼,背紧紧的倚着墙壁痛哭,听到他的脚步渐渐在暗巷消失,她的心痛了起来。
离开他,她懊悔莫及,但是她想不到,会在八年后的现在引起这么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