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属下告退。”她慌忙掀纱退出,几至落荒而逃。
“这里民风保守,除非亲人,否则未出嫁的男女是不能太接近,哪怕同居一屋,寝房也不能相邻,在牟老的解药还没拿到前,城主不能有失,甚至得日夜都守在身边,有什么比妻子这个角色更好了。”
“你和你的属下就可以日夜守在身边,何需用到我。”最好这种原因能说动她。
“他们的武功哪能跟你三总管比,对‘三门邪教’的反应也不如你,当然是有你在旁才叫万无一失!”
见到瞪来的冷眼,就知道他灌的迷汤作用不大。
“咳咳,城主现在的情况,没了记忆,功力不到三成,能恢复多少不知道,洪大夫都说了,没牟老的解药,恢复有限,再加上‘三门邪教’、‘月泉门’的环伺,太危险了,幸好,失去记忆的城主现在对你充满好感……”
“好、好感?!”
“好奇,是好奇!我瞧他对你……挺好奇的。”见她惊愕,韩水马上转个词,就怕她打退堂鼓,那就麻烦了。“如果还像以前,对你处处刁难、设限,在这种非常时候,行事很不方便的,不如趁城主失忆,假装一个对你有利的身分,既可保护城主,又可让城主不再……咳,老找你碴,这不是很好吗?”
“你要我以妻子身分……每天面对他!”袁小倪神态不禁浮出惶恐。
童年痛苦的遭遇和成长中饱受的磨难,让袁小倪对任灿玥总是抱着,能不见面、不面对,就绝不多接触,因为只要任灿玥对她多看一眼,这一眼下的情绪,将让她面临什么?以仇恨所筑起的心思,她无法知道。
“现在的城主和在‘斜阳古城’时不一样,妹子,你可以先不用这么担心。”
话说,小倪和“七门楼主”的儿女们个个好情谊,她的遭遇,让同伴们都想助她脱离古城,远离“朝岚古洲”,但她却不愿接受,更不曾要求,有时韩水真是不解,这妹子是坚强过人,还是苦衷过人?!
“既然如此,可以说我是他妹妹呀,这不也很方便。”亲人的照顾不但理所当然,又可避免过度接触的尴尬。
“可是我看城主比较喜欢的身分是亲密点的……嗯咳,哥的意思是,夫妻较好给……照顾上的建言,城主这人的个性你也知道,虽然中毒,记忆有缺,但性格上的刚愎专断可没变,真有个什么事,没有一定对等的身分,哪说得动他。”
“这……”听起来是有几分理。
见小倪妹子皱眉沉思,知道她已被说动,韩水暗自松口气。
刚才城主一听到和小倪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时,竟双眼大亮,他试探说夫妻,城主竟扬起唇角,那欣喜的模样不是失忆前的冷嘲冷笑,而是愿望得偿的笑,那他干脆顺水推舟编下去了,目前以让城主接受眼下一切,安心养伤和安全为要。
“再说,现在东方地界上,‘月泉门’和官府天罗地网的要找盗药贼,你一腿的特征太明显,现在能出去探消息的也只有我了,还要想办法传消息给言常陵,就只能倚重你了,既是如此,你的身分定位就很重要了。”
“我、我怎么想都觉得我办不到,现在面对的是任灿玥,他是古城城主,不是一般人,他的妻子,就是城主夫人,我的良心、善良、胆识都告诉我,我办不到!”
“那一定是良心、善良、胆识在骗你!”韩水马上用力肯定她另一面的价值。“别这么小看自己,厚颜无耻、强人所难,你绝对有这韧性,千万不要怀疑自己内在的能力。”
重点是她怀疑的话,换他很麻烦,因为城主已经摆明,每一件都由他所说的事,他相信,如果有和他所说不符者,就由他负责把一切情况“弄”到和他说得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打你!”
“不然你说,现在这情况,哥提的方法,哪点不通?”
“回到古城,牟老解开城主身上的毒,恢复记忆的话怎么办?!”
“放心,‘门毒’所炼制的,针对操控人的意识‘瞬失’,这种毒只要一解,中毒时所发生的事,根本不会记得。”
“你确定?”
“至少我听过的例子都是这样。”只是他听到的例子都是没解药,成为痴呆后死了,没听过解了七成,搞得不上不下,还要再解一次毒的。
“可是,城主真的认定我是他妻子,那、那……他如果想对我进一步……你知道的,就是夫、夫妻间的事,到时要怎么办?”
“以城主现在的伤,一天四帖药,除了早上那一帖,其中三帖喝下去就必然会昏睡,短时间内,可以不用太担心。”城主内外伤都不轻,洪大夫开的方子,多让他休息为要。
“短时间内?!多短?”
“大概……他的恢复似乎比想象中的还快,我想……可能……”又没人中过“瞬失”之毒,用“辟毒丸”解,没前例的事,他实在也无法确定。“咳咳,反正短时间内,哥会尽快安排牟老和城主见面的,应该不会面临到那个情况。”只是以现在的情况,不能安排在东方地界见面,得另想办法了。
袁小倪一把抓过他。“这位韩公子,你能不能讲负责一点的话!刚才城主已经……反正,你给我负责任就是了。”见韩水瞠大了秀气的双眼,她把话再咽回来,直挑重点。
“哪不负责了、哪不负责了!说这什么话!”韩水大声喊冤,表达自己的清白。“你都不知道自己多幸运,幸好你和城主坠崖后遇上的是我,如果遇上程喵那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家伙,直接找人对你下药、作法让你相信自己是城主的老婆,那才真叫不负责!”
城主和小倪坠崖后,在东方、东南方一带的古城暗桩全都收到消息,各自用尽力量找人。
程喵和他已经下重本比赛谁先找到人了,幸好他判断水势流向正确,让他先找到人,下次可要跟喵喵骄傲的拿赢来的赌金。
“喵喵不会用你这种怪招做事吧!”
“我的招怪!妹子,你几年没见过喵喵了,喵喵身边出名的三大美妾,能出得招才叫超乎你想象的怪!不对,那叫‘吞人不吐骨’,一群吸血为乐的家伙。”他一副身受其害的切声握拳。
“喵喵身边的……美妾?!程喵是女的吧!怎么会有……妾?!”袁小倪错愕到不行,难道程楼主的三女儿,其实是男的,那可真是从小隐藏得太成功了!
“小倪妹,你这样是不行的,掌握同伴的消息要进步一点,想法也要跟着跨一大步,喵喵这家伙,做生意向来禀着‘江湖儿女,行事不拘小节’,什么场子玩什么气势,她身边最早是两大‘男妾’,后来南方三大花魁,争相委身在喵少爷身边为妾,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说起同为“七门楼主”子女的程喵,虽是女子却做遍五湖四海的生意,可怕的是一身花花公子哥儿的形貌,经常流连花丛酒楼,明知她本身是女子,也让一群红尘名花拜倒,简直让韩水嫉妒死了,他也好想跟各地花魁有交情!
“唉,哥明明也很真心真意,为什么名花美人们,都只愿意跟水哥我虚情假意,还嫌我长得太娃娃脸像个弟弟,这种说法真是太伤人心了。”个个都不愿意跟太娃娃脸的男人定下来,说是看脸蛋儿就不踏实!
他真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喵喵这个女子,脸蛋长得比他还不踏实,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建立在什么论调之上!
见袁小倪扯唇,一脸眉目扭曲的模样,韩水马上自我解读。
“瞧,听下来,你一定觉得还是哥较靠得住吧!喵喵就是喜欢从头到脚,酒、色、财、气一身,满口价钱,铜臭熏人。”
“我看酒色铜臭,你和喵喵都不遑多让!”这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都精透到骨子里。“总之,我不接受你出的招,更不认同你对城主的胡说八道,你这主意,我没办法配合!”
“别这么说,真发生什么,瞧~ ~‘一夜七郎’还在,真有什么必要,把这个喂下去就行了。”
看到他拿出熟悉的药瓶,袁小倪终于明白。
“说到底,你就是记恨‘一夜七郎’的仇,故意整我的吧!”
“开玩笑,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了,还小鼻子、小眼睛挂‘一夜七郎’的仇吗?”他“嗟”的一声挥手。“我是谁?我可是潇洒、重义气的水哥呀!怎么会把你故意不告诉我那是减欲的药丸,恶意让我吞下,让我面对姑娘像个无能汉,这种损我男性气概、灭我男性威风,害我被姑娘笑,顶着寒风回来,路口不小心跌了一跤,内心疑惑我是不是被同伴陷害了,这些──我没有一件记住──哥哪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你讲这话的时候,要不要先对镜子演练一下五官表情,会比较有说服力。”龇牙咧嘴,含冤带恨的模样,活像怨灵索命,摆明就是“一夜七郎”埋下的动机!
“韩堂主、三总管!”
候在任灿玥屋内的四名武护来到,其中一名上来传话。
“城主命我们来请……三总管回去。”
“做、做什么?”袁小倪心惊的问,干么来四个人?
“晚餐快好了。”武护道。
“原来是这回事。”袁小倪大大松口气,只是来请他们回去用饭的。“走吧!走吧!我真是饿了。”
双臂抱在头后,哼着悠调小曲,步下木阶梯,她和韩水从市集买回很多上等好肉,再加上渔村的渔获,喔喔~~她爱吃海鲜,今天的晚饭真是光想就流口水。
“三、三总管,还有一事,用餐之前,城主要城主夫人照顾他服药,还有……更衣。”跟在身后的武护清了清喉咙再道。
后面的韩水,就听咚咚咚──铿,最后一声磕地的响亮!完全可以感受到一具结实的肉躯滑下木梯,再一头撞地!
“保重呀,妹子。”韩水趴在木梯扶手上,俯视一脚踩滑跌,一路跌到地面的家伙,笑容已转为算计得逞的阴险。“‘一夜七郎’的威力令人印象深刻,哥不是说过,遇得到吗?呵呵呵~~”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果然就是小心眼恶整她,正要再冲上木梯,给他一顿好打的袁小倪,左右双臂却被候在下方的武护给架住!
“你们──”
“我等以城主之令为重。”四名武护齐聚后,再次朝她一起表达歉意却坚定的立场!
“韩水──别以为这种歹计行得通,我会把真相讲得清清楚楚,让城主知道什么才是事实──让他严惩你胡说八道,捏造谣言──你等着好看吧!”
两名武护架人,另两名以压阵的态势开路,四人将一副含冤莫白,拚命大喊的三总管拖走!
“好,等你、等你,乖,快去说清楚喔~~”如果现在的城主会听的话!韩水大方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