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的是魂刻意的与飞凤保持距离,不打算理她好让她自己反省反省,谁知 一低头却发现坐在身前的她阖上眼皮睡着了,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谁担心为谁忙呀?
「啊,男姊......不要.......」
「阿飞,妳快醒醒,妳在作恶梦。」是魂摇了摇她。
她挣扎了会儿又沉入梦乡,还扭动着身躯,毫无男女之嫌的靠入他怀中。
她还真放心他!是魂自嘲的一笑。
一路上那么颠簸,她能睡得着也算厉害。他不经意的留意到她眼睛下方的黑眼圈, 看样子她是累坏也吓坏了。
东张西望的看见不远处有一间破庙,他将她抱下马,走进破庙里,让她能安稳舒适 的好好休息一下。
睡梦中,飞凤看见一把大刀往若男的肩头劈去,艳红的鲜血霎时喷出,接着若男便 在她面前倒进血泊里......「不要!」被恶梦惊醒,飞凤猛地睁开眼,发现是魂放大的 脸就在眼前不到一吋的地方,她惊叫道...「你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妳以为我爱呀!」是魂冷嘲。他是看她满头冷汗才想替她擦一下, 谁知才刚碰一下她就张开眼了。
「把自己脸上的鼻涕、泪水擦一擦。」他扔下手绢。
「谢谢。」飞凤神色微黯,低下头拾起手绢抹脸。
「要不是看在妳是若男的朋友份上,妳以为谁还会理妳这个女骗子。」
心被他冷冷的话刺痛了下,她勉强装出自若的笑容,「我知道这次给大家添了麻烦 ,不会再有下次了。」等确定男姊的伤无碍,她会离开,寻找属于她的地方,只是她尚 不知浩瀚天地中,何处是她的归依。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带我去落日山庄。」她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笑容比哭还 难看,还好他没回头。
「没什么,顺路而已。知道自己是麻烦就不要随便惹是生非,江湖不是妳想的那么 简单,自以为有三脚猫功夫就很了不起,我看妳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在她是女人的 份上,他才心软的同意她跟来,否则他根本不想理她。他刻意忽略心底不同的解释。
飞凤抽噎着,想到若男生死未「,眼泪又再度涌进眼眶。
是魂没有察觉异样的继续数落着,二半亏落日山庄的神医无常跟我们交情匡浅,否 则等不弃将若男送到落日山庄,再排队等递拜帖,说不定连神医都没见着,若男的小命 就保不住了。」
「对.......对不起。」是她害的!
该死的!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是魂倏地回头,看到她眼角泛出水光,那楚楚可怜的 模样,他胸口像挨了一记闷棍。他到底在发什么飒?向来自训风度翩翩的风流侠客,不 曾对姑娘家说一句重话的他,为什么一遇上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是魂忍不住起身背对她暗骂自己,她都那么伤心了,他这大嘴巴为什么就不能说些 中听的好话?他自赏了自己一巴掌。
「算了!等到落日山庄后,妳要去哪随便妳,只是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再闯祸了, 到时可没有人会再替妳收尾。」
「男姊会死吗?」
「有怪医无常在,她不会死。」
救一命换一命,一命抵一命,地上不多人,地下不少魂。不管任何疑难杂症或一脚 踏造,棺材的病,就算随时要驾鹤归西的人瑞,他都可以为他们延寿,让地狱无人,阎 王爷勾不了魂。
「好啦!别动。」
他忽然蹲到她面前,她的心咚的惊跳了下。
「你做什么?」
「不想要妳的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就不要乱动。」是魂半威胁的道。他取出怀中的 白玉瓷瓶,打开木塞,霎时药香扑鼻,他倒出一颗黑色药丸,以指腹沾水搓开弄成糊状 ,然后涂在她脸上。
这时飞凤才感觉到痛,也想起了在若男背上的骨灰坛被大刀击碎的同时,四溅飞射 的碎片割伤了她的肌肤。
是魂光是想到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就无法和颜悦色,只能用生气凶恶的口吻来隐藏 他内心的恐慌惧怕,他在怕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只是知道看到她受伤,他的心恍 若被利刃划过。
「好啦!剩下的自己动手。」不知为何一靠近她,那淡雅的女性芬芳立刻扰乱了他 的冷静,他体内像是有一团火。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只要是美女他都喜欢,要他动心很容易,但真正让他又 气又无奈且心怜又在乎的,她是第一个。
这一切都缘于那个惹火的一天-他吻了她!
在破庙中稍做休息后,他们又上马前往落日山庄。
「告欣我,妳为什么要躲在箱子里?是为了好玩吗?还是这是妳盗宝的讦划之一? 」马背上,是魂试图打破沉闷。
飞凤内疚的低下头,紧咬若下唇结巴的低喃,「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想.....」
「想怎样?妳还拖累了若男....等等,」蓦地,他灵光乍现,两道眉毛皱紧,「该 不会你们是想离开山庄?」飞凤沉默无语。
「这主意也是妳出的?」他要极力深呼吸才能克制自己不焰死她。
她打破沉默,「我不属于那!」
「就因为这样,妳便想出这白痴办法?」疯了!
「至少我们出了固若金汤的地狱门。」
「妳这笨瓜。」瞧她一副理直气壮,似乎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模样,他不自觉狈狠的 吻住她,消除残留在心底那股深深的不安,他怕失去她。
「唔.......」
他惩罚性的吻住她的唇,没有一丝温柔,却在她体内点燃了一种奇异的火,燃烧她 全身,她只感到一阵晕眩。
「妳究竟对我施了什么魔法?」
从来没有想过男人的吻会是这样,飞凤无法思考,他身上的热度,几乎将他们烧融 在一起。他激烈的需索,急切的舌滑进她的贝齿中,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
「楼主,你在哪?」远方传来阿雪和风儿的呼喊。
闻言,是魂紧急煞车,离开她那甜美的唇。
他不明白为什么遇上她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不是轻薄她的身体,就是情不 自禁想吻她,想到她柔软香嫩的甜唇让他回味无穷,好想多吃几口,他便被自己这荒唐 的念头震撼住,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这个大麻烦?
「你的女人找来了。」飞凤强撑着虚软的身体道。
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拢了拢被他弄乱的衣襟,不经意的瞥见他下腹那隆起的欲望。
别开涨红的脸,她不至于迟钝到不知道男人身体的反应,她亲爱的爹到娇媚可人的 三娘房里也是这样。
「楼主,还好你没事。」阿雪和风儿策马赶来,同时也注意到一旁男装打扮的飞凤 。「风儿,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阿飞姑娘?」
「我想起来了,阿雪,就是那次路过杭州州城时,刚好遇到土匪抢花轿,」
「哇!妳是从杭州城来的吧?」
飞凤点了下头,算是回答阿雪的话。
「杭州城?」是魂瞇起眼,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这没什么,乞丐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疯了才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世,她可不愿意 再被爹逼婚一次。
是魂眼神转为黯沉,心中暗誓着他一定会查出来的!
和是魂一同来到落日山庄,飞凤在若男身边照顾着她若男的伤势已无大碍,她心中 的大石终于放下,然而这一路上被是魂撩动的心已无法平息。
他又吻了她!
抚着沾染他气息的芳唇,她的胸口泛着甜蜜二沓有更多的迷惘,在她捅出这幺多娄 子后,他为何还能原谅她?
「妳在想什么?」坐在床榻上,逐渐痊愈的若男注视着神游太虚的飞凤。
「没什么。妳觉得如何?」在来到落日山庄之前,飞凤既紧张又惶恐,害怕怪医无 常见死不救。
她甚至想只要能救若男,即使是要牺牲她自己也没关系,祸是她闯出来的,自然得 由她善后。
出人意表的是,怪医无常和地狱门王,以及吊儿郎当的是魂竟都是名震天下的玄谷 四圣之一。
飞凤轻拭若男的额头,「现在妳身上的伤完全看不见痕迹上这真多亏了怪医无常急 救得当,神医不愧是神医,想不到妳那亲亲丈夫和他是玄谷四圣的师兄弟关系。」也因 此他们才有特权插对。
玄谷四圣-玄天祈云,玄地不弃,玄日无常,玄月是魂,没想到传闻中的四人她就 见到了三个,更令妳料想不到的是,看来散漫的是魂也是玄谷四圣之一﹔毫无预警的, 脑海中又浮现他亲吻她的画面,扰乱她好不容易稍微平静的心湖,她的耳根子立刻发烧 。
她连忙甩去邦令人羞涩的影像,「妳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瞧若男眉头轻颦 ,飞凤察言观色的探问...「怎么了?」
「他不该牺牲的。」不弃是为了救她才娶她,只要她成为玄谷中人,无常就不会悖 离师父的原则,也毋需牺牲任何人而救她。
「他是真心爱妳。」飞凤心中有些羡慕二右有人对她像地狱门王对待男姊一样痴情 ,她此生足矣。
倏地,是魂那嘻皮笑脸的容颜闪过脑海,她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口气,那种滥情博爱 的人怎么懂得什么叫做「真爱」。
虽然说是魂也称得上是人中之龙,浓眉宽额、斯文俊俏,但他眼带桃花、心不专, 外传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多情种子,且他耳根子又软,别人说什么都好,滥好人一个。
像这种人哪能做为依靠?飞凤定下心来仔细思考,确定就算给他玷污了清白,她也 绝不要价给他,纵使心已经沦陷,但,未来的婚姻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啦!看到你已脱离险境了,我也该离该开。」飞凤站起,躬身一礼,「谢谢你 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相信地狱门王会好好照顾你,以后路过杭州城时,别忘了到杨 家酒楼找我。」
「阿飞,你要走?」若男撑坐起身。
「你做起来干么?你伤势还没好,快躺下。」不弃慌张的冲进来。
「我已经好多了,别老把我当病人看。」若男娇嗔,低敛的眉梢掩不住喜孜孜的甜 蜜。
飞凤退到一旁,「你们慢聊,找先走一步。」确定了若男已无大碍,而不弃看来对 她似乎是真心的,她认为她这个旁观者是该离去了。
望着若男和不弃这相爱的小俩口,她心中感慨甚于羡慕。何时她才能找到一个真心 待她的男人,突然是魂那张笑脸又跑出来,她能指望他吗?
「阿飞!」若男低语。「妳要去哪?」
「我?还不知道,天地之大总有我这个小女子的容身之处,何况我天生是乞丐命, 本来就四海为家,能够遇到妳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事。」飞凤嫣然一笑,「我得走了, 保重。」
「妳要离开,不跟是公子说一声吗?」若男被霸道的不弃抱住腰,让她无法下床跟 飞凤拥抱道别。
「不了,妳替我跟他说一声。」说完,她转身走出门。
「那么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踏出门槛的飞凤回首道...「有机会会再见的。」鼻头开始泛酸,眼里蒙上雾气, 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走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忍不住想去看是魂最后一眼,因此,她急忙 离去。
飞凤几乎是以逃难的方式离开落日山庄,只不?她万万没料到身后还多了一个跟屁 虫。
「你跟来干幺?我可没拿你什幺东西。」话虽然这幺说,可她心中掩不住窃喜。
「有!你偷了我一样东西。」
「什幺?你倒是说出来看看,你敢胡诌的话,信不信我蕙把你砍成十八段喂狗。」 她停下脚步,龇牙咧嘴的威赫道。
「那样东西是……我的心。」
闻言飞凤一愣,他眼中还真的神色使她如遭电击,热血霎时涌上面颊,她觉得整张 脸都在发烫。
「你……你在胡说些什幺?」无法控制的心怦然猛跳,她别开眼不敢看他。
他的意思是他爱她?
可是一想到听说他的邀月楼收藏的美女几乎可以开好几家妓院,她悸动的心登时凉 了一半,他这幺博爱,她会不会只是他的收集品之一?这样的他能爱吗?她可没兴趣争 宠?。
「为仟么突然不告而别?」是魂不想逼她表露心意,于是转关话题。
「不关你的事。」她会选择离去,一方面是自责内疚,另一方面是为了躲他,她发 现自己的心已一点一滴的被他的影子占据。
「妳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女人!他克制着想掐死她的 冲动。
「本来就是!」飞凤送他一记白眼。
「我看了妳的身体。」是魂紧握双拳,发现自己的体内潜藏着暴力因子。
「反正被看到又不会少一块肉。」
「妳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说,清白贞节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我看了妳的身子, 自然要对妳......」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引来众人的侧目,他不禁暗自咒骂,真会被 自己的大嘴巴气死。
见街上行人投来暧昧的眼神,飞凤恶狠狠的瞪他一,「是公子,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举止,你不想做人,我还要面子。现在我门分道扬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 桥。」
「杨飞凤。」想跟他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叫魂哪。」她掏了掏耳朵,不意外他消息灵通,会知道她的名字。他背后的势力 那么庞大,她哪得罪得起,说不定他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叫她从世间消失,要是跟他在 一起,万一哪一天她不小心激怒了他,到时恐怕全家都难逃恶运。
忽然她的肩膀被他的手按住,她不禁叫道「你干么啦?」
「我们现在立刻拜堂成亲进洞房。」他突然大声宣告,一旁的路人都不禁鼓掌叫好 。
「你疯了!」飞凤又惊又羞又气,连忙垂下头,嫁他之后是不是要有接受二房、三 房、四房的心理准备?
「好耶!公子,我们可以当你的贵客。」
「我可以当你们的见证人。」
一群无风不起浪的百姓!飞凤眉头打了结,该不会这些人都是她老爹派来逼她成亲 的?她这辈子不想完结在他手里,大千世界还有好多好男入,她不要为了一根别入踩过 的烂草而屈就。
「你作梦去吧!」她转身离去。
「公子,你家小娘子害羞跑掉了还不快追。」
是魂被众人推了一把。
「谢谢各位的支持,等我大喜之日,我一定招待各位来喝喜酒。」他不忘优雅地躬 身一礼,随后追了上去。
这个大骚包,飞凤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她真后悔自己怎么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