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莎曼。
「莎曼,你吓死我了……」她抚著胸口低嚷。
「干嘛?你做了什麽亏心事了?德兰。」莎曼贼贼地瞅著她。
「没有啊!」她正了正脸色。
「别骗我了,你和望月那小子昨晚一起离开中心,怎样?你们有没有……」莎曼眯起眼质问。
「我和他怎麽了?我们之间什麽也没有!」她急忙道,但那掩饰不了的紧张仍让莎曼起疑。
「哦?真的吗?他拒绝了我的邀约,却跑去替你解围,看来他比较在乎你这位『大姊姊』呢!」莎曼酸溜溜地道。
「你别瞎扯了,他只是……」她陡地住嘴,心里一阵酸涩,暗想,他怎麽可能会喜欢她?他之所以会亲近她,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昨夜,她失眠了一整夜,也生了一整夜的闷气。
睁著眼到天亮,她不停地在想,望月星野到底是什麽人?他为什麽要找应奇里的资料?他和索罗门之间有何仇怨?他为什麽来到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
为此,她还特地上网搜寻前阵子与「诺亚方舟」有关的消息,但警方公布的资料有限,所谓「变种人」的进一步资料她也无从查起。
至於「北斗七星」,网路上全是星象学的网站,根本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但愈是找不出望月星野的真正身分,她就愈痛苦,因为真正让她耿耿於怀的,是望月星野对她的欺骗!
他利用她混进研究中心,隐瞒真的的身分和企图,却又像朋友一样地接近她,让她不知不觉地,毫无防备地……
喜欢上他……
是的,她喜欢望月星野,喜欢他的冷傲沉稳,他的内敛早熟,还有他那不轻易展现的伶牙俐齿……
也许,在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被他迷住了!
但,她又怎麽猜得到,那个小她五岁的大男孩竟是居心叵测?她对他的好印象一夕之间全毁,那种感觉,比被人往心口捅一刀还痛!
看她表情益发忧怒,莎曼更是疑窦丛生。「只是什麽?」
「没什麽,我还有事要忙……」她不想谈望月星野,她要彻底地把这个人赶出她的脑里、心里。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哦!德兰,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那小子了吧?」莎曼锐利地追问。
她脸色一变,脱口怒道:「我怎麽可能爱上他?像他那种乳臭未乾的小男生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我五岁,连当我弟弟就还嫌小呢!况且,我最讨厌像他那种表里不一、来历不明的人……」
话声刚落,望月星野正巧走了过来,她震惊得连忙住了口,而莎曼则幸灾乐祸地走向他,笑著打招呼。
「早啊!望月,今天早上没课吗?」
望月星野冷凝著脸,没有理会莎曼,只是直视著卫德兰。
他知道她很生气,但她刚才那句话还真是伤人。
卫德兰从呆愕中觉醒,立刻冲上前,怒气勃勃地责问:「你……你还来这里做什麽?」
「上班。」他冷静地说著,绕过她,走进她的研究室。
卫德兰生气地跟进研究室里,忿忿地摔上门,把一脸好奇的莎曼阻隔在门外,然後一把拉住正要坐下的他。
「你昨天没听清楚吗?我叫你不要来了,否则我就……」她既紧张又焦怒地责骂。
看他若无其事地出现,她一颗心险些跳出喉咙,这小子难道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你就怎样?去拆穿我啊!」他轻轻挣开她的手,好整以暇地靠在他的座位旁,接下她的话。
「你……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会去告诉黑森……」她威胁道。
「黑森今天出差,不会进来了。」他早已查清楚,黑森去参加全国生物系学会的研讨会,要明天才会回来。
「什麽?」黑森出差了?她一呆。
「不过,你还是可以跟外面的人说啊!去啊!」他挑衅地冷笑。
「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她恼火地说著,可是,说归说,她也只是放放话,什麽都没做。
「我没说你『不敢』,我只说你『不会』。」看著她又慌又怒的表情,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吻。
他忘不了她在他怀中青涩的反应,这女人虽然虚长他五岁,可是却没什麽恋爱经验,一个吻就让她手足无措,但那样子……竟比任何美艳的女人都还要揪紧他的心。
「我不会?我为什麽不会?」卫德兰气呼呼地擦著腰反问。
「因为你喜欢我。」他直截了当地道。
她瞪大双眼,一时哑口,足足好几秒钟才想到要反驳。
「谁……谁谁谁说我喜欢你了?」她急得脸红结巴又跳脚。
「你啊!」他觉得好笑。
「我?我什麽时候说过?」她急忙否认。
「你的心告诉我的,每当我靠近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就加快,脉搏会骤升到每分钟一百六十下,我可听得一清二楚。」他噙著微笑。
「你听得到别人的心跳?」她愣了愣。
「我还可以听见一百公尺外的街上一对男女吵架的内容。」他眯起眼看向窗外。
「什麽?」她脑中猛地忆起了昨晚听见索罗门所说的话,望月星野不但拥有异能的声带,他的耳力还是常人的五倍……
「怎麽,吓到了?」他嘲弄地扬了扬眉。
「我才不会被这种小事吓到,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喜欢一个年纪比我小五岁的小鬼,而且,我更不会让你擅自胡来,这点你最好搞清楚。」她严肃而郑重地道。
「是吗?」他的自尊微微受挫,脸色一沉。
「你千万别给我闹事,要是你被索罗门达了,我是不可能会救你的……」她继续斥责。
「我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管我的事!」他冷冷地说道,反身踱出研究室,没再多说一个字。
她心焦地瞪著他的後脑,心里很清楚他一定准备做些什麽事,要阻止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当著其他人的面拆穿他的身分,可是,她又担心这样会害了他……
天!她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为这种人担心!
为难地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一整天下来她根本无法做任何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於到了下班时间,她打完卡,才发现望月星野不知何时已经先走了,一股不安攫住她的胸口,她急忙问著管理人员,今晚值班的人是谁,结果得到的答案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今晚本来是哥登博士,不过他临时有事,助理望月说要帮他值班。」管理人员道。
望月星野?今晚由他值班?
她惊愕又焦虑,他到底想干什麽?
在大门口杵了许久,即便有些不安,她还是咬牙走出研究中心,决定不去趟这淌浑水。
只要她什麽都不要看,不要管,这样一来就算出了什麽事也与她无关。
但是……但是为何她就是放心不下?为什麽就是不能不去管他?
来到车前,她迟迟无法把车钥匙插进孔内,整个人如同站在烤盘上,烦灼又心乱如麻。
望月星野的来历,索罗门和黑森的诡异行径,以及应奇里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都是她尚未厘清的谜团,她可以不去看,但她就是不能不去想,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无法对望月星野坐视不顾。
不敢在他面前承认她喜欢他,可是她却骗不了自已,虽然理智总是告诉她不能把他当成对象,总是提醒她两人之间五岁的差距,但人心如果管得住的话,又何苦会有这麽多烦恼?
她管不住她的心,愈是想拴住,就愈往望月星野飞奔而去,她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心叛逃,拦都拦不了……
所以,她不能就这样回家,不能不看不管,她得留下来,把一切都搞清楚,她得查清楚黑森和索罗门是否真的在研究中心地底下干些什麽坏事,如果只是场误会,那她更不能放任望月星野破坏这个研究中心。
心中有了定案,她把车钥匙放回皮包,反身走回研究中心,并告诉管理人员,她今晚要熬夜做实验,不回去了。
十五分钟後,工作人员一一下班,研究中心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惶惶地躲在实验室的储藏柜里等待著,打算暗暗观察望月星野的行动。
又过了五分钟,中心大门打开,望月星野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听见了一道刻意压抑的呼吸声,那浅浅细细的喘息,以及心跳的节奏,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
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走进实验室,来到储藏柜外,他冷冷地道:「出来吧!」
卫德兰一惊,咽了一口口水,才慢吞吞地打开柜子。
「下班了还不回家,你在这里做什麽?」他直盯著她,明知故问。
「我……我……」她无言以对。
「担心我吗?还是相心监视我?」
「我……我只是要做点实验。」她很努力才找出这个藉口。
「躲在柜子里做实验?」他讥讽地勾起嘴角。
她愣愣地红了睑颊,再度被问得语塞。
「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他陡地拉下脸,转身走开。
「我不走,我想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她跨大步追上他。
「知道太多,当心会要了你的小命,你不怕吗?」他骤地站定,回头盯著她。
「不怕。」她抬高下巴,固执地道。
「真的?」他出其不意地低头凑近她。
她连连抽气,瞪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瞳,心又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他对著她小巧的鼻尖呼气,轻声道:「我不想把你拖下水,你如果还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快点离开这里。」
她坚决地摇摇头。
「卫德兰!」他皱起俊眉。
「不,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看黑森和索罗门是不是如你所说在地下弄个什麽实验室,」她固执地道。
「你看了会吐一个月。」他恐吓她。
「我胆子没那麽小。」她怒道。
「哦?我倒觉得你胆子很小,小到连承认喜欢一个小你五岁的男人都不敢。」他揶揄地睨著她。
「不是事实我当然不承认。」她犹然逞著强。
「不是事实吗?」他更向她逼近,咄咄地追问。
「当然,我怎麽会对一个小鬼……」她才要否认,唇就被一道怒气封住。
真是够了!
望月星野听烦了她言口不由衷的谎话,他只相信她的眼神,她的心跳,他知道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全是反话,她明明爱他,明明放心不下他,却又装作没那回事,这种逃避的态度,著实惹恼了他。
所以,她该罚!
该被狠狠地惩罚!
火热的吻夹著怒气,他第一次展现他冰冷面貌之下的狂野,以舌尖挑逗著她的贝齿,她的红唇,紧紧地吸光她的氧气,他要让她昏厥,让她休克,让她再也没力气撒谎!
卫德兰的确没力气了……
她被吻得双腿发软,浑身乏力,她的大脑停止运作,她的心脏疾速蹦弹,她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何年何月,她的每一个细胞只感受到他,只听见他,只臣服他
这是个男人的吻,也是个情人的吻,香醇浓烈得教人迷醉,这一瞬间,她终於明白了什麽是爱情的滋味……
他倏地放开她,气息不稳地道:「我可不是个『小鬼』,卫德兰。」
她迷蒙地望著他,除了不停地吸气,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乱发,以沉沉柔情的声音命令道:「承认吧,承认你喜欢我。」
「不……我没有……」她闪躲著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仍未放弃最後的矜持,只是声音虚弱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眉头微皱,猝然捧起她的脸,再度攻击她那不诚实的双唇。
柔腻缱绻得能让人昏厥的深吻,教她那份早已悸动的心再也无从躲藏,她软软地偎在他怀中,温驯地贡上自己最真实的爱情……
许久之後,他慢慢抬起头,以揭惑的声音又问一次,「你喜欢我吗?」
她的心早被他吻走了,而她的魂,则在他好听的嗓音中彻底被掳获。
「是的,我喜欢你……我爱你……」她喃喃地道,胡里胡涂地道出了对他的感情。
他满意地笑了,他就是要听她亲口说出这句话才甘心。
「记住这句话。」他低下头,重重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脸上挂著一抹胜利的神情。
她陡地醒悟子己刚刚说了什麽,愕然地捂住嘴,瞪著他,热气轰然冲上双颊。
「你……」可恶!他竟用这种方式诱惑她……
「怎麽?」他挑了挑眉。「你又想解释什麽?说你刚才说的话不算数?」
「喜欢……的意义有很多种,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只是基於一种姊弟之间的感觉……」她强词夺理地争辩著。
「姊弟?」他冷讥一笑。「你看过哪一对姊弟会像我们这样接吻的?」
「我……」她再度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等她开口,他倏地握住她的手,直接走向黑森的研究室。
「喂……我们要去哪里?」她急道。
他没有回答,按下开关,书柜向一旁移开,露出一扇通往地下的密门。
她瞪大双眼,小心翼翼地随著他拾级而下。
一间宽敞的地下实验室在她眼前出现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哪!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这就是索罗门的变种实验室。」望月星野指著墙柜里那些瓶瓶罐罐。
她走近一看,立刻觉得头昏眼花,捂住嘴频频作呕,迭步後退。
那些全是未成形、甚或是畸形的胚胎!
他一把将被吓到的她拉进怀中,沉声道!「这些就是黑森引诱女孩上门,强迫与对方交合所怀下的胚胎,索罗门以为,只要提早将人造基因打入人体内就能制造出变种人,哼,真是可笑!」
「我的天啊……我的天……」她埋首在他胸口,浑身颤抖,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声响亮的研究中心私底下竟做著这种可怕的勾当!
「索罗门是个混蛋,而黑森是个变态,你别再为他们做事了。」他拥著她道,有些担心她日後的处境。
「我一直都不知道……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蒙在鼓里……」若非亲眼看见,她真的难以置信。
「索罗门早就有前科了,之前我就说过,他正是当年变种实验室幕後金主之一,在那个实验室里,有多少孩子被凌虐致死,唯一存活的,又得接受比死还痛苦的折磨……」他沉痛地说著。
感觉出他在轻颤,她抬起头看他,恍然低喊:「望月,难道你是……你就是……」
「我就是变种实验室里的活体实验品!生技界称呼像我这种人叫做——变种人!」他说出自己的身分。
变……变种人?
她瞠目结舌,手不自觉抓紧他的衣袖。
望月星野真的是变种人?
「我这个声带是恶魔给我的!从小,我的喉咙就被植入变种基因,我的喉咙有个晶片,能将我听见的声音完完全全地复制出来;你要听谁的声音,我就能发出那个人的声音,例如……美国总统、麦可杰克森、猫王……」他说著说著,每提到一个名人的名字便用那个人的声音说话。
那完美无缺的声音,准确得教人心里发毛。
「够了!够了!」她愈听愈惊,也愈听愈难过,因为他每变换一个人的声音,脸色就益发悲恨。
「还不够呢,我不只喉咙异於常人,连同耳朵也遭改变。」他眯起冰冷得结霜的眼瞳。
「耳朵?」
「没错,就是你在研究的『听觉』,应奇里早就完成了,托他的福,我的听力是常人的五倍,我的声音悦耳善变!」他自嘲地仰起头。「听来似乎很不错,我比一般人听得多,听得远,然而,在大家眼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怪物!」
「不,望月,你不是……」他仇恨忧愤的神情让她的心一阵阵揪疼。
「而我竟然最近才得知,索罗门只是出资者,把我们造成怪物的真正凶手,就是应奇里。」他恨恨地梭巡著一旁的桌面。
「但是……我不懂,如果索罗门成功地制造了你,为什麽他还要拿应奇里的论文研究变种人?」她想不通,按理说,索罗门早该有了变种人的研究资料了才对。
「因为变种实验室後来被炸毁了,所有的资料全部付之一炬,我们则幸运地逃出去。」
「『我们』?难道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变种人?你所说的『朋友』,该不会全都是变种人吧?」她骇异地问。
「北斗七星」全都是变种人吗?
他脑中掠过一丝困惑,「天枢」也是变种实验室的实验品之一吗?这个问题他从来没去想过,但现在他却亟欲得知,「天枢」……他究竟是不是变种人?他也待过变种实验室吗?他是被实验者,还是……
研究者?
一股刺痛划过胸口,他痛心地暗忖,如果「天枢」是应奇里博士的儿子,那麽,他又为何会救了他们,成为他们的老大?
「望月!望月,你回答我啊!」她揪住发怔的他。
他回过神,拧著双眉道:「我来这里,正是想确认这一点。」
他轻轻推开她,走向黑森的实验桌,开始找寻昨天看见的那本日记。
「你在找什麽?」她纳闷地问。
「一本日记,应奇里的日记。」他一层层拉开抽屉。
「日记?什麽样子?」她帮忙一起翻找。
突然,他瞥见那本日记本了!它就被搁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封面是褐色的真皮材质,看来老旧,而且有著不少被烧过的痕迹。
「在这里!」他兴奋地道。轻轻拿起日记,放在桌上。
「就是这本吗?」她来到他身边。
他没多说,打开日记,迅速地阅读里头的文字,这本日记是记载著应奇里受聘成立变种实验室的前後两年,并未天天记载,应奇里是跳著写日记的,似是想到才写,有心情才写,因此日期没有连续。
前半部稍微提到和他分居的妻子「艾青」,他们夫妻两人的感觉似乎不好,後半部则有一叠空白页,里头什麽都没写,接著,有一页日记里突然写著:
我把「栩生」带来了!艾青死了,该由我来照顾「栩生」了!
我用我的方法照顾他,现在,他就和以前没有两样。
呵……
我深信,只要变种实验成功,「栩生」就能得到全新的生命!
我的「栩生」,我的宝贝儿子,为了你,牺牲再多其他孩子都值得
望月星野看到最後一句话,整个人彷如掉入冰窖,冰冷的寒气冻僵了他的血液,他的呼吸,还有他仅存的一点点希望。
应奇里的儿子,叫「应栩生」?他……就是「天枢」吗?
应奇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做那些惨无人道的变种实验?
怒火交织著恨意,潜藏在望月星野心底深处的仇怨,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他拿著日记的手不停地颤抖,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如果,牺牲了那麽多无辜的孩子全是为了应奇里的儿子……
如果,「天枢」真的是应栩生……
那麽,「天枢」根本不是北斗七星的恩人,而是敌人!
「怎麽样?望月,你看到什麽了?」卫德兰疑惑又担心地看著他。
他缓缓抬起头,森冷的眼中还是存有困惑。「不对……『天枢』怎麽会是应奇里的儿子?应奇里为了儿子制造变种人,但『天枢』却救了我们,还炸毁整个实验室……这太奇怪了……」
「你到底在说什麽?谁是『天枢』?应奇里的儿子又怎麽了?」卫德兰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要一个答案!一个清楚又明白的答案!」他烦恨地将日记往地上一丢,气得双手往桌上一捶。
这时,实验室的厚墙突然移开,紧接著响起一串笑声——
「哈哈……让我来给你答案吧!」黑森与索罗门赫然现身。
望月星野惊异地转头,凭他的耳力,他竟然没发现墙後躲著人。
卫德兰更是差点惊掉了魂,她倒抽一大口气,当场愣住。
「看了昨晚的监视录影带,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再出现,望月星野……不,我该称呼你『摇光』,真是久仰大名了!」黑森双手背在身後,一双狡猾的蓝眼直盯著望月星野打量。
「欢迎光临我的实验室,『摇光』。」索罗门沙哑地说著,声音里有著难耐的兴奋。
「原来……你们早就在等著我了……」望月星野猛地觉醒,这是个陷阱,是索罗门和黑森设下来诱捕他的陷阱!
他太大意了!黑森和索罗门早已在怀疑他了……
「德兰,我们走!」他握紧卫德兰的手,打算冲出去。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黑森嘿然冷笑。
望月星野尚未会意,卫德兰身子一晃,整个人陡地倒下,昏了过去。
「德兰!」他愕然地想扶住她,结果连他自己都开始晕眩。
「全身有点麻麻的,对吧?我在实验室的门上涂上了麻药,你撑不了多久的,『摇光』。」黑森得意地大笑。
望月星野的意识愈来愈模糊,他想攀住桌面,但手根本举不起来,於是,咚地一声,栽倒在地,眼前一切全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