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和耿沁的婚礼很快就要举行了——从那夜疯狂的订婚宴到今天,也不过—星期的时间,但在倪澈的督促下,日子立刻敲定,纵横帮每个人都动员起来,打算好好办这场自己人嫁娶的盛大婚礼。
一早,上官浚就到总舵待命,他一身白色西装,更衬托出他健硕的体格与儒雅的气质。不过即使他一向稳重如山,一旦面临这一生一次的终身大事,也不禁紧张得手心冒汗。
纵横帮的成员结婚一定得在总舵办喜事,帮规严订一夫一妻,并强调婚姻的神圣性,不赞成随意离婚,因此结婚尽量办得风光,而离婚则得接受元老团审问及七天七夜的闭门思过后才能签字。这也是耿沁的父亲等不及与妻子离婚便将耿冲的母亲带回家的原因。
上官浚知道耿沁对婚姻的恐惧,因此还没在祖先灵牌前立誓成为夫妻之前,他都无法真正安心。
婚礼预计十一点开始,他在十点半会先去耿沁的住处接她,现在才九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平常老觉得光阴飞逝,但此刻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一分一秒走得仿如老牛拖车,令人难熬……
耿沁则很早就到礼服公司化妆,她坐在镜前,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打上粉底,勾勒着她的眉眼红唇,心中并非没有忐忑。
就要嫁给上官浚,她心底其实仍有小小的抗拒,但那份抗拒不是针对上官浚,而是她自己。
与其说她对婚姻与爱情质疑,勿宁说她对自己没信心;她不知道,自己对上官浚的爱会不会也有消逝的一天?
爱情真能长长久久、永远不变吗?
她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爱了,那上官浚怎么办?
净想着这些恼人的问题,她没注意到已化完了妆,头发也已盘上,直到美容师要她看看合不合意,她才霍然惊醒。
镜里的她美丽非凡,长发盘起有如一朵花卷在脑后,头纱已先戴上,珍珠色泽的简单造形把她的瓜子脸衬得娇艳欲滴,明亮动人。
她是新娘!什么都别再想了!
她如此告诫自己,强迫自己把这些问题都丢开,今天,她要当个快快乐乐的女人,嫁入上官家。
头顶着婚纱,她提起等一下要穿的礼服,独自一人走出礼服公司。原本耿冲要送她来化妆,但她坚持自己开车来就行了,要他陪着三天前才发现“有喜”的老婆单明非。
反正她习惯一个人了,这场婚礼与她父亲无关,她要从自己的公寓嫁出去,打死都不愿回老家。
拎着大皮箱来到她的红色跑车旁,她那漂亮的头纱成了来往路人注目的焦点,大家知道她是准新娘,眼光中更饱含祝福。
她怡然自得地上了车,正准备启动车子,驾驶座旁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男子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她大吃一惊,扬声怒斥:“喂!你干什——”
话声末落,一根针便扎进了她的手臂,她骇异地瞪大眼睛,只来得及看见对方阴森湛蓝的眼睛,不到三秒就失去了知觉。
陌生人将她移到旁边,径自将车子开往郊区。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幢别墅的车库,黑衣男子将耿沁抱进屋里,来到客厅,将她丢在地毯上。
客厅的牛皮沙发上,阳安琪冷冷地笑着说:“干得好,杰克。”
杰克是她特地从美国请来的国际杀手,枪法奇准,从未失手。她高价聘他来可不是单单掳个女人这么简单,她早已构思好要怎么做了,这回她一定要为自己出口气!
“第一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呢?”杰克面无表情地问。
“把她弄醒。”
杰克点点头,又拿出一支针管,把药水打进耿沁的体内。
没多久,麻药中和掉了,耿沁立刻就清醒了。她一抬头就看见阳安琪那张虚有其表的脸孔,顿时惊得倒抽一口气,睁圆了眼,连忙坐起。
“是你!”
“意外吧?这是你结婚之日我送给你的第一项惊喜。”阳安琪阴笑地站起来,走向她。
“你想干什么?”看见她再次出现,耿沁的眼皮就直跳。
“你想呢?换作你是我,你会有什么行动?”阳安琪冷哼一声,笑得不怀好意。
耿沁瞪着立在一旁,将她抓来的那个高大外籍男子,瞧他一脸酷样.分明是个职业级的行家。这种人认钱不认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已身陷虎口,要逃出去可能得碰碰运气了。
“你别想阻碍我和上官浚的婚礼。”她也不甘示弱地抬高下巴。对付阳安琪这种女人得硬碰硬,千万不能胆怯。
“是吗?要不要试试看?”阳安琪见她毫无惧色,怒气渐生。
“我觉得你真是可悲,阳安琪。堂堂日阳财团的未来接班人,何苦使出这种下流手段来夺人所爱?”耿沁轻蔑地看着她,摇摇头。
火气乍然在阳安琪的全身窜烧,耿沁带着侮辱的话严重刺激了她,再加上她头上的那袭白纱,她的怒焰几乎烧进了骨髓。
“夺人所爱?我阳安琪要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你这婊子敢跟我抢男人,存心找死!”她用力扯掉耿沁的头纱,恨恨地丢在地上。
从小到大,她少有得不到的东西,连男人也成了她的玩物,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几时轮到她吃败仗了?偏偏上官浚没服光,只对这个姓耿的女人忠贞不二,逼得她不得不使出诡计来得到他。
谁知道上官浚竟是这么的倔强,不仅无视于她的威胁,甚至将她轰出新加坡……
可恶,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输不起的女人,只有更丑陋而已。”耿沁盘起的头发被弄乱了,她拨开垂下的头发,眼神变得森冷。
阳安琪脸更绿了,但她没有发狂地怒叫,她只是朝杰克招招手,“也许,我该割下她的耳朵送去给上官浚,这样比较符合我所拟定的血腥暴力剧情,你说是不是?杰克。”她低头看着耿沁,阴鸷地勾起一抹冷笑。
“你若想要就吩咐一声。”杰克手里顿时多了一把刀。
“不,还是先在她脸上划几刀好了,只要她变成丑八怪,我看上官浚就不会要她了。”阳安琪又改口了。
“行。”杰克拿着刀,举步走向耿沁。
耿沁戒备地盯着他,当他的刀朝她脸颊划下时,她抬些脚,踢掉了他手上的刀,瞬间拉开架势,准备打出一条活路。
杰克没料到她的身手这么好,颇为诧异,继而笑着对阳安琪说:“原来这个女人有两下子,这样更有趣了。”
阳安琪则呆了片刻,陡地大怒。“少啰唆,快废了她的脸!”
杰克听命行事,快速欺上,耿沁与他对打着,展现的拳法与腿功都是上官浚教她的,只是少有亮相的机会,连帮里的人都不太知道她的身手不弱。
杰克的攻势非常凌厉,他的格式是单纯的自由搏击,不像中国功夫有章法可循,但他力道够、变化快,几个硬狠的撞击都打得耿沁的手掌发麻,节节败退。
“你的力气太弱,不是我的对手。”杰克阴笑一声,一个回旋踢端中她的左肩,痛得她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他接着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将刀子架在她脸上,喷喷有声道:“可惜,你这张美丽的脸就要毁了……”
耿沁心惊地瞪着他,咬紧牙根,没有开口。
“等等,我想多享受一下她的恐惧……”阳安琪忽然阻止他。
杰克扬了扬眉,放开耿沁,对着阳安琪道:“你很毒哦.小女孩,标准的天使脸孔、魔鬼心肠。”
阳安琪最喜欢这种恭维,她朝杰克眨眨眼,然后踱到耿沁面前,得意地笑着。“怕了吧?怕了就求饶啊!”
“谁要求你这个变态的女人?哼!”耿沁一甩头,懒得理她。
“你……你竟敢骂我?你只剩下半个小时可活了,还有时间逞口舌之利?”阳安琪怒极反笑。
“什么?”耿沁眉心纠结,楞住了。
“你以为上官浚会来救你吗?别作梦了!发现你不见了,他会怎么想?他说不定会以为你因为不想嫁他而逃婚了……”阳安琪夸张地大笑,无邪的脸上全是同情与奚落。
“你……”耿沁微怔,阿浚找不到她,也许真的会以为她不想结婚!
“如何,有趣吧!你的心病正好让我彻底利用。上官浚知道你对婚姻有恐惧,他一定没想到你被我抓来了,恐怕还傻傻地在你们总舵等着新娘出现呢!”阳安琪嘻嘻贼笑。
“不会的!他明白我嫁给他的决心,他不会认为我逃走……”耿沁急了,一想到上官浚误会她又不告而别,不知会有多伤心……
“放心,他的焦虑不会太久的,因为我会杀了你,毁你的容,再剥光你的衣服.在准十一点婚礼开始时,将残破的你送还给上官浚……到时,他就只能娶个鬼新娘,抱着你的尸体痛哭流涕……”阳安琪愈说愈开心,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个卑劣的臭女人,竟敢在纵横帮的地盘撒野!只要你动一根寒毛,我保证你不能活着离开新加坡!”耿沁生气地大喊。
“纵横帮又有多了不起?我偏能来去自如,甚至我还会在上官浚痛苦时来安慰他,让他敞开心胸接纳我,到时坐上你们纵横帮‘护剑夫人’宝座的,仍旧会是我阳安琪!”这就是她打的如意算盘。
耿沁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世上竟有阳安琪这种女人,她的歹毒真是无人能及。
“铲除异己正是我的拿手绝活,你想和我争,等下辈子吧!”阳安琪用脚踢了踢她的肩膀痛处?恶意充斥在她天使般的脸蛋上。
耿沁倒抽一口气,痛呼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下手了,杰克。”阳安琪看看时钟,下了命令。
耿沁瞪大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
这一瞬间,她隐约听见婚礼的钟声变成了丧钟……
上官浚喘着气站在耿沁的大门前发呆,脸色铁青,脑中一片混乱。
十分钟前,叶炯心急忙通知他,早该从礼服公司化妆回来的耿沁迟迟不见人影。
他闻讯立刻赶到,然而公寓中徒留耿沁的气息,她的人却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逃了?
他无法不这么怀疑,毕竟她的心情他比谁都清楚,结婚对她来说是个最大的心理障碍,她很有可能因受不了压力而临阵脱逃……
不!他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如果她爱他,她绝不可能在这重要的一刻放他鸽子!
上官浚连忙否决了内心的疑虑,他和耿沁彼此相爱,他该信任她对爱情的认真程度,那两夜激情热烈的拥抱不是作态,他能感受得到她想要为他破解内心惧婚的努力。
因此,她的失踪肯定不单纯!
一这么想,紊乱的心就稳定多了;他将状况告知了倪澈,并要擎东展开地毯式搜寻。
“擎东,查查机场电脑有没有她出境的资料;还有,叫弟兄们搜遍整个新加坡,务必在十一点前找到她!”他按捺住煎迫的心,沉声下令。
擎东领命,开始调度人马,上官浚则开车到礼服公司询问耿沁离开的时间。
经过美容师的解说,他得知耿沁在九点半离开礼服公司,九点三十五分,还有人表示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顶着头纱坐进一辆红色跑车。
上官浚站在红色跑车停过的地方,在地上发现一朵点缀在耿沁头纱上的珠花,他弯身捡起,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忧心如焚。
你在哪里?
小沁,你究竟在哪里?
他痛苦地闭起眼,低头用拳头抵着前额,在心中呐喊。
不久,他的手机响了,上官浩冷静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机场的出境名单没有耿沁的名字;但是,在昨晚的入境名单上,我竟然看见了阳安琪的名字。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阳安琪?”上官浚瞪大眼睛,想起阳安琪被他轰走时怨恨的眼神,心陡地一跳。
“她昨晚七点抵达新加坡,随行的不是她哥哥,而是一个美国人。我好奇地多查了一下这个美国人的来历,结果发现他竟是个职业杀手。”
“杀手?”上官浚的心冷了半截。
“是的。我想,耿沁若落进他们手里就危险了。”上官浩不太放心地说。
“阿浩,查一下阳家在新加坡有没有私人落脚处,我确信阳安琪一定还没离开。”上官浚急道。
结束通话,他和擎东取得联系,得到消息说在九点五十分时,有人在西郊的高级别墅区看见一辆红色跑车,车型和耿沁那辆正好相同。
“叫大家朝那里围堵,封锁附近干道。我立刻过去。”上官浚上车飘向擎东指明的地点,浓眉拧成一直线。
他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如果这件事是阳安琪搞的鬼,他绝对不会饶她!
现在时间是十点四十分,从他得知耿沁不见,短短二十分钟内纵横帮就发挥了极大的效率,将目标缩小在这处靠海的高级别墅区。
但是,这片占地不小的住宅里,会有他心爱的耿沁吗?
阳安琪抓走她,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凭耿沁的力量,会是那个职业杀手的对手吗?
愈积愈多的忧心几乎压垮他的心脏,他在一个弯道与擎东会合,等待着进一步的讯息。
三分钟后,上官浩传来新消息,别墅区中有一幢房子正是登记在阳安琪外婆名下,上官浚至此更加肯定阳安琪涉案。他召集所有人将那幢别墅团团围住,然后决定自己一个人进去救人。
擎东拦住他,对他的贸然行动有意见。
“护剑,里头有个用枪的高于,你没带枪,就这么进去太危险了。”
“放心,我自信对付得了枪!”上官浚坚决地说。
“不行,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擎东拉住他。“还是我去。”
“不,你留在这里,等我的讯号……”上官浚才刚说完,就听见房里传来一声娇脆的狂笑声。
那是阳安琪的声音!他心—凛,再无迟疑,一个飞跃翻过围墙,奔向房子的西侧。
从窗外向里看,他看见耿沁抱着肩倒在地上,阳安琪站着大笑,另一个金发男人则拿着刀正要朝耿沁的脸上划下——
一阵冰冷窜上他的脑门,他差点被吓得肝胆俱裂。
“住手!”他勃然大怒地出声阻止,撞破玻璃窗,敏捷地跳进客厅。
阳安琪被他突然的现身吓了一大跳,笑声卡在喉咙,整个人都呆住了。
上官浚!他怎么找来的?他这时应该在婚礼会场急得跳脚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破坏了她完美的计划?
“阿浚……”耿沁大喜过望,正想爬起,但随即被杰克掐住脖子,往后一带。
“别动!否则我会拧断她的颈子。”杰克喝道。
上官浚瞪着他,又看看阳安琪,凛冽的声音足以令人发颤。
“这里方圆一公里内就聚集了上千位纵横帮的人,你们若轻举妄动,必死无疑。”他冷冷警告。
“我们就算死了,也会要耿沁陪葬。”阳安琪豁出去了,她厉声恫喝,相信手中的筹码绝对能保她平安。
“阳安琪,你有本事,我第一次被人惹毛了!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你吗?”他森森然地盯着她,不笑不动。
“处置我?先摆平我请来的杀手再说吧!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再想办法嫁给你,现在被你发现我的计划。只好连你一起杀掉了。”阳安琪大叹可惜,上官浚是她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男人,她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杀掉他。
“你就是欠教训,才会养成这种骄蛮自大的性格,我想日阳交到你手里一样会提前倒闭。”上官浚冷讥道。
“你说什么?”阳安琪气得大吼。
“你嚣张太久了,让我来治治你吧!”上官浚说着身形一晃,明明要欺向阳安琪,却在中途转向耿沁和杰克。
杰克大骇,刀子脱手射向他,接着推倒耿沁,拔出手枪,对准他的眉心射出子弹。
“小心!”耿沁失声惊呼。
但上官浚的功夫何其了得,大家只见他伸手接住刀子,眨眼间反射回去,并且从容地偏头闪过那颗近距离发射的子弹,然后一个掣肘手击倒杰克,一把拉起耿沁,将她紧抱在怀中。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滞碍,直把阳安琪和杰克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杰克,手掌的枪被折回的刀打落已够让他骇异了,更何况亲眼看见上官浚躲开子弹,他简直被他的神乎其神惊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所谓的……中国功夫?
屋外的擎东一听见枪声,再也忍不下,不等上官浚的讯号,下令全员涌入别墅,一时之间,三、四十个黑衣壮汉将别墅挤成黑压压一片,杰克只觉得眼睛一花,几十只枪口已对准了他。
这等气势慑人的阵仗阳安琪还是首次见到,饶是她再大胆,也不禁吓白了一张小脸,嘴角也不停抽搐。她这时才彻底醒悟,自己的任性妄为捅出了什么大楼子。
“小沁,没事吧?”上官浚心疼地拂开耿沁凌乱的头发,捧住她的脸。
“我没事。你呢?”她被刚才惊险万分的情景吓白了脸,子弹以几公分的距离从他脸上擦过,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轻搂住她,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鬓。
倪澈和耿冲在这时也赶来了,一进到屋内,挥手支开弟兄们,才转向阳安琪。
“阳小姐,你当真为了那三十亿纾困资金这么卖力啊?”倪澈盯着两眼发直的她讥讽。
“我……”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你太小觎我们纵横帮了吧?凭一个杀手就想对付我们?真是可笑!”耿冲怒气恣扬地厉喝。
“难得你为了日阳彻底牺牲,我应该要好好回报你才对。”倪澈凑近她,冷冷一笑。“就这么办吧,我就好心一点,买下整个日阳财团吧!”
“不!你不能!”阳安琪惊叫。
“等着看吧!你将会知道我们纵横帮没有什么不能!”倪澈不是在开玩笑,日阳财团的人竟敢在纵横帮大喜的日子来新加坡作乱,他若不给点颜色瞧瞧,搞不好日阳还不清楚他们惹火了什么角色呢!
“把阳小姐带走,让这件事上报,我倒要看看日阳财团如何摆平这件丑闻。”耿冲命令道。
阳安琪软软地坐倒在地,完全不知所措。
日阳的前途和她的未来,全都毁在她手里了。
就在大家放松了心情时,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的杰克倏地从后腰拿出一把备用手枪,朝上官浚射了一枪。
耿沁瞪大眼睛,想也不想便用身体去替上官浚挡这一枪,然而上官浚的动作更快,他倏地抱着耿沁倒下,又一次避开子弹,接着一记侧踢,伸手耍个擒拿,“咔”的一声,硬生生将杰克的双手扭得脱臼。’
“啊……”杰克杀猪般地惨叫,仆倒在地。
同一时间,倪澈的枪已抵住他的头,耿冲的刀则架在他脖子上。
“还敢胡来?混帐东西!”耿冲气得破口大骂。
“带出去!”倪澈低斥。
擎东急忙将他带走,经过弟兄们围住的人墙时,杰克还吃了好几记重拳,人未到大门就已鼻青脸肿了。
倪澈和耿冲担忧地问上官浚:“有没有受伤?”
上官浚摇摇头,一把抱起耿沁,微颤的手说明了他的惊惶。
小沁竟然用身子替他挡子弹……这呆子!她难道不知道他宁愿自己挨枪,也不愿她有丝毫损伤吗?
“阿浚?”耿沁诧异地抬头看他。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不准再做刚才那种傻事……”他惊魂未定地将头靠在她颈问。
“那不是傻事。只要能保护你,受点伤又算什么?”她依在他胸口,明白他在担心她,但她的心情也和他一样啊。
“你……”他动容地抱着她,明白地感受到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记住,为了我,你要长命百岁。”她孩子气地要求。
“只要你爱我,我就不想死了。”他一语双关。
她红了眼,想笑却笑不出来。还需要怀疑未来的婚姻生活吗?只要上官浚爱她,他们一定能源源不绝地酝酿出爱情来。
上宫浚俯头亲吻她的眼睛。
“好了,要亲热以后还有机会,婚礼延了快半小时,元老团和众宾客可能已等得不耐烦了,快走吧!”耿冲催促着。
“小沁的肩受了伤,我看婚期延后吧!”上官浚皱了皱眉头。
“什么?”耿冲浓眉一耸,在他忙个半死之后,新郎倌却要更改婚期?
“不!”耿沁急急道:“不要改期,就是今天,今天我一定要成为你的新娘!”
“小沁……”看她急切的模样,他楞了楞。
“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朝他甜甜一笑。
上官浚直勾勾地看看她,也慢慢浮起微笑。
“我们并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因为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新娘了。”.
两人露出会心一笑,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别墅,回到总舵,终于在大家的见证下完成婚礼。
拖磨了近三十年,这对青梅竹马总算脱离浮沉的情海,搭上爱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