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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皇后 第九章

  五日后很快的来到,这一日是皇上的寿诞,往年皇上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办个小宴就算了,这一年却是难得的大开盛宴,要每个朝臣都到扬敬贺,而后宫的每一位妃子更是安排座位,纷纷的赐酒赐座。



  座席开了上百位,就连皇太后也到场,大厅妆点得美轮美奂,美酒、佳肴纷纷上桌,光是闻到菜的香味,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更可见不喜铺张浪费的皇上,对于这次寿诞的看重,当指定的朝臣大都入席后,席间开始有人闲话家常起来。



  丁曲廉很晚才来,他虽知皇上下令,他一定要来,但是真要来时,他的脚步却因沉重而放慢,光是想到这些无耻的谣言影射他跟雨荷如何如何,这些朝臣以有色的目光看他及雨荷,他就气得肠子都快打结,偏偏这事是越吵越热,但要他明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却要忍耐,真的不是他的个性会做的事,怎不叫他这次忍气吞声得很痛苦。



  他才进入厅堂,所有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有些是面无表情,有些是给他鼓励,但是更多的是猜测跟看好戏,丁曲廉硬忍着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脾气,遵从古情对他所说的话,淡淡微笑着入座。



  他这一微笑,旁人也不好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看,许多人就纷纷移转眼神,又回复之前的谈天,只有巧贵妃见了朝臣的反应,就知逍这谣言传得十分成功,她坐在席上,忍不住脸露得意神色。



  没多久,古情就扶着雨荷出来,她才刚怀孕,井没有大腹便便的辛苦,反而身材苗条,气色也十分红润,对着朝臣微微一笑。



  朝臣们没有见过雨荷,不由得眼神发直的瞪视着这位绝色美女,然后又下意识的飘到丁曲廉的身上,看皇后有没有对丁曲廉暗地微笑,也暗中猜测这两人是否像传言一样有所奸情。



  丁曲廉的脾气就要发作,想不到雨荷却对他嫣然微笑,公然的与他打招呼,“曲廉,许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皇后这招呼一打,所有的朝臣有些已经不怀好意的暗中做了判断,皇太后当然也听过传闻,想不到雨荷竟敢当着朝臣的面,与自己以前的情人打起亲热的招呼,怒色出现在她脸上,巧贵妃不由得嗤笑雨荷真是笨,不过她越笨,对自己越有利,所以现在她是坐在席里最开心的一个人。



  已有许多鄙视的目光对着丁曲廉,丁曲廉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雨荷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打招呼,他们的事难道还传得不够,她非得再多添一件给人家说嘴吗?又碍于她是皇后,他也不能没有回口,于是地甚是僵硬的起身回答,“曲廉很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雨荷心里忍住爆笑,嘴巴里是甜甜的格格笑声传出,说的话更加亲密,“你与我关系不同,我自是对你多所照应。”



  丁曲廉差点气得脑袋充血,她们之间的关系已被有心人传得极为难听,外面只差没传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雨荷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吗!竟还用这种亲密的口气说话,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语句,就算别人原本不会想歪,现在也差不多想歪了。



  若不是皇上再三交代微笑,只怕他早已笑不出来,他强撑着笑容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古情显然也看到丁曲廉苦恼无比的眼神,他轻捏雨荷的腰一把,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侧了身子朝她的耳朵轻笑,“别再戏弄他了,他决急得暴毙了。”



  “呆子就是呆子,过了这些日子还是不见聪明,稍稍戏弄他,他就一睑叫苦连天的表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雨荷轻声回应着古情的话,古情显然也觉得丁曲廉的反应很好笑,他眼里都是笑意,扶着她坐下后,就朗声道:“开宴。”



  开宴后,大家嘴上虽先是恭祝皇上万寿元疆,但是眼睛盯得全都是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甚至还有人眼光在丁曲廉跟雨荷之间来回,丁曲廉如坐针毡,越坐越是汗流满面,皇上跟雨荷叫他来参加寿宴,却好像把事情越搞越糟糕,他都可以感觉到别人的眼光看他时,已贴上了个“奸夫”的标记!



  这场寿宴气氛如此诡异,皇太后是最先按捺不住,她摔下酒杯,怨声道:“皇儿,你知不知道近来宫中流传的话语是什么?”



  终于来了,事情完全照他跟雨荷所想的发生了,古情装做一脸不知惊讶的低言,“孩儿不知有什么话流传,请母后明示。”



  皇太后瞪视着娇艳的雨荷,毫不客气的指着她,她早对她不满,早想把她赶去冷宫,好扶乖巧听话的巧贵妃坐上后位,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她岂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大机会。



  “宫中、朝中人人都在传言,现任皇后在进宫之前,就居住在明义王爷府,是不是?”



  古情望着雨荷,要雨荷回答,她淡声的娇媚道:“太后睿智,这的确是事实,我与明义王爷之间的关系是不足为外人道。”



  什么叫不足为外人道,丁曲廉快要昏倒了,拜托,雨荷不要害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斩,他想要发出声音,却因为太过紧张,声音哽在喉咙,结果一句话也没有成形。



  全朝来此被宴请的文武百官几乎每个都听得清楚皇后招认他与明义王爷的相恋,太后的声音严厉,那你竟敢还迷惑皇上,你这狐狸精,皇上,你一定要在今晚就废了她,将她打入冷宫,大家都传言她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明义王爷的,我竟能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坐镇后宫,母仪天下?”



  皇太后说得愤慨气愤,底下全静无人声,没有人敢喘息的盯视着这个戏码,毕竟若皇后真与明义王爷有私情,那皇上岂不是做了乌龟?皇家的血统岂不是被个杂种给污秽。



  雨荷眨眨假装纯洁的眼睛,望向古情,古情也忍住不笑,强装出一脸严肃,“皇后,母后正在问你,你快点回答。”



  雨荷向丁曲廉望去一眼,那一眼充满柔意,被绝世美女这么看上一眼,应该会全身酥软,但是丁曲廉只有大祸临头的预感,他这一次真的会被雨荷给害死,她用这么柔情蜜意的眼光看他干什么?以前在他府里当婢女,还常常一脸不屑的瞧着他,从来也不曾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众位朝臣见到雨荷的目光,心里已有了个底,皇太后则愤怒的拍桌大叫,“你这狐狸精,竟还和情夫眉来眼去,你把皇上当成什么?又把这里当成什么?好个不知廉耻的下残女人!”



  皇太后这么愤怒,巧贵妃就坐在她的身边,现在正是自己出锋头的时候,她急忙为皇太后拍抚胸口,乖巧的细声,还硬挤出几颗眼泪道:“皇太后息怒,您最近才得了风寒,千万不能气坏身于,料想皇上只是一时受奸人蒙蔽,事实水落石出之后,皇上很快就会明了了。”



  她这假情假意的动作一做,皇太后安心的拍拍她,握住巧贵妃的手,对着古情道:“巧贵妃甜蜜可人、善解人意,你听她说话,多么的识大体,这样的贵妃你不立为皇后,竟把那样的女子立为皇后,皇儿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受了蓝雨荷的欺骗吗?”



  古情依然一脸沉着,“母后,皇后说她与丁曲廉王爷之间关系非同小可,我听了也不怎么样啊,明义王爷原本就是我的表弟,我对他也甚是器重,皇后是从他府里带出来的,自然她与明义王爷熟识也不算什么,母后跟众人怎可因为这样而对皇后有所误解?”



  皇太后怒红了脸,“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皇儿,他们当着你的脸眉来眼去,此种败坏皇家的行为,岂可坐视?”



  雨荷甜蜜的回应道:“启禀皇太后,我说我与明义王爷关系不同自是有道理的,皇上也略知一二,皇上没说清楚,不如我来说清楚吧。”



  稍清了声音,丽荷朗声开口,“我原是山西人氏,家中富有,娘亲早死后,我爹又娶了一门填房,二娘尖酸刻薄,我在家中若非爹亲照应,只怕早已饿死,我身边带有一个婢女,名叫静儿,今年年中我二娘安排毒计,说要把我嫁出去,却是骗我跟我婢女静儿跟着人贩子往南而去。”



  她说到这里落下眼泪,绝世美女哭泣的泪水足可使人心碎,更何况是这么可怜的身世,朝臣中也不禁有人动容,低喝道:“这个二娘真没天良、真该死!”



  古情为雨荷抹了眼泪,温柔的说话,但是心里却早被她的演技笑破肚皮,他可是心知肚明,她才没那么柔弱可怜,料想她的二娘也欺负不了她,“慢慢说,别哭了。”



  雨荷装出羞怯的脸红,止了眼泪,却忍不住哽咽,“我家是那里的大户人家,为何小姐嫁亲竟无仆役陪伴,连喜娘也不见踪影,又知二娘平常视我为眼中钉,心里觉得怪异便害怕起来,趁着停站在茶亭时,向卖茶的店小二询问,店小二见过这些人肉贩子,立刻就指了一条小路要我们快跑。”



  众人听到这里,才吁口气,雨荷声音又有了哭声,“想不到那些人肉贩子飞快的追上来,我与婢女静一路的逃跑,正跑不动也没有路可跑的时候,刚好来到明义王爷府的后门,那日原本有两人要应征婢女,但她们晚来,开门的王嬷嬷见我们站在门口,以为我们就是那两个婢女,于是将我们接进门去,我们为了脱险便冒用身份进门。”



  皇太后可没被她那几满眼泪给感动,冷淡的道:“所以至此你见到明义王爷,就与明义王爷有了奸情,明义王爷又乘机将你献给皇上,是不是?”



  丁曲廉飞快的摇头,但雨荷却点头,他见她点头,一脸快要暴毙的表情。



  雨荷娓娓诉说,“说有奸情就离谱,我与婢女静儿入了王爷府,一开始从未见过王爷,后来在不知不觉间见了王爷,王爷竟爱上了……”



  丁曲廉倒抽口气,差点要站起来大叫:“我才没有,更不可能爱上你这凶婆娘一时,她又朝他看了一眼温柔的眼神,“王爷爱上我的贴身婢女静儿,静儿与我情同姐妹,我们在家时,共同遭受二娘的凌虐,就连二娘要把我卖出去,竟也连带着静儿,她原本就与我一般苦命,想不到王爷一见到她惊为天人,竟把她调为贴县婢女,连带着爱屋及乌的心态,王爷也才把身子弱的我一同调来当贴身婢女。”



  丁曲廉哑口无言,全身发软的坐在席位上,雨荷真要吓死他不可,但是说他跟静儿相恋,这谎话会不会扯得太远?



  雨荷继续说下去,“后来皇上到明义王爷府坐客,我那日身子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饿到夜晚非常的不舒服,就出房门去找吃的东西,静儿那时还陪着我,想不到那时遇到皇上,皇上正孤身一人在赏花,我也不知他是皇上,只见他看我眼神怪异,我还以为他是登徒子,还徒惹许多笑话,现在还要多谢皇上的不怪之罪。”



  朝臣见她脸上一红,显然她是想到之前与皇上相遇的情景。



  “后来皇上就把我带进宫里,我因自惭是一介民女身份,又怎么能与宫庭中身份高贵的贵妃娘娘相比,于是迟迟不肯……”她将头低下去,“顺了皇上,与皇上成为真正的夫妻。”



  “后来皇太后要我出宫,我便出宫,想不到皇上却来寻我,我那时才真正明了皇上对我的心意,自然也就甘愿侍奉皇上,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现今又有了孩子,自然更不可能心中有别人,也不知谣言为何这样乱传,料想一定是不知内情的人起了头,大家就信了,所以说我与明义王爷关系不同,也是这个意思。”



  朝臣们见皇后说话温婉,而且还说得有条有理,再加上伤怀以前的经历而掉泪,哪里还怀疑她跟明义王爷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纷纷就相信了她,但是皇太后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你只是嘴巴说说你的婢女与明义王爷相恋,而且你说的经历未免太匪夷所思,说不定全是胡乱编的,若没有真实证据,我依然要皇上废了你。”



  雨荷抬起眼睛,盯视着皇上跟皇太后,“请皇上把明义王爷绑起来,就说要赐明义王爷死罪。”



  丁曲廉吓得腿都软了,雨荷干什么无缘无故要处死他?!



  雨荷还没有说完,“若要证明明义王爷与静儿是否相恋,很简单,若是明义王爷被判死罪,静儿却无动于衷的话,那他们根本就不是恋人;若静儿宁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明义王爷的性命,皇太后应该就能相信静儿与明及王爷是一对恋人了吧。”



  声调变重,雨荷说道:“若静儿没有来,或是来了,并没有要以自己的命换明义王爷的命,我与明义王爷甘愿一同被处斩。”



  皇太后沉吟了,就连朝臣都沉默下来,纵然是一对恋人,也有人坐视恋人被处死,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来交换,若真能做到这样地步的人,对对方的心意就毫无可疑,皇太后点头,“来人,把明义王爷拿下,取了他的官服,并且马上通知明义王爷府,明义王爷立即要被处新。”



  丁曲廉马上就被捉下,他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次自己是白死了,静儿跟他哪有什么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没什么关系的自己,抛却宝贵的生命,他这次真的会被雨荷给害死!



  想不到他瞪着雨荷,她却回他一个笑容,“放心吧,曲廉,静儿会来的。”



  来个大头鬼,丁曲廉嘴巴被塞住,以免他暗示静儿说这是假的,所以他咒骂雨荷的话全都变成嘴里愤恨的咕哝,他早该知道雨荷是他的祸星,从雨荷一进他王爷府,不知已让他吃了多少闷亏,现在则是连命都要赔给她,可怜他还没娶妻生子,现在竟要当个断头鬼,蓝雨荷死了也就罢了,谁叫她对皇太后出这种鬼主意,但是自己死得可算是冤枉。



  正在自怨自哀的时候,想不到静儿却冲进来,而且她头发凌乱,连鞋子都穿反了,代表她是一路心急如焚的从王爷府冲来这里,看到丁曲廉被绑得像个棕子似的,连嘴巴都被封住,她哀痛欲绝的哭起来,奔到他身边声声叫唤,“王爷。”



  丁曲廉也没料到她会来,更没料到她哭得这么伤心,所以他忍不住一怔,静儿一见到雨荷高坐在皇上身边,立刻就跪下哭求,“小姐……不,皇后娘娘,求求你,帮帮王爷,王爷是不可能做什么坏事,我们在他府里,他也多方照顾我们,论情论义,我们绝不能坐视他被处死,请皇后娘娘帮他求情,皇上一定会饶了他!”



  她哭得哀戚欲死,听闻的人无不鼻酸,而她几乎已躺倒在地上恳求,再怎么样也不像是假的,丁曲廉这个要死的人,反而像看见什么怪异东西似的直瞪着静儿。



  雨荷别过头惨声道:“皇上跟太后的意思是王爷死罪虽可免除,但是要、要……”就像说不出来,她哭出声音,“只要有人肯代王爷而死,皇上就愿意饶了王爷的性命,但是普天之下,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所以我也爱莫能助。”



  静儿僵直身体,她将眼神转到丁曲廉身上,他当然知道他跟静儿非亲非故,静儿怎么可能会为他而死?只希望静儿听到这些话别昏死过去他就感谢上天了。



  想不到静儿不但没有昏死过去,她还渐渐的止了哭声,慢慢的坐直身体,她披头散发,眼睛跟鼻子全部红肿,叩头道:“民女愿意为王爷而死,请皇上跟皇太后成全。”



  朝臣们个个静止声音,就连皇太后也说不出话来,静儿看来弱小,但是她现在的眼神非常坚定,倒是丁曲廉乱叫起来,只不过他的嘴被封住,没人知晓 他说什么。



  静儿将身子转向丁曲廉,她抹干泪水,对着他叩头,“王爷,原本我们该被卖掉,幸亏遇见你,你收 留我跟小姐在王爷府里,我一直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她的眼泪在声音的颤动下流出来,“虽然我是一介婢女,不该这么想,但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王爷,总是希望能长伴王爷左右,为王爷分忧解劳,前些日子王爷对我生气,我才明自我与王爷的身份云泥之差,从此之后断了心思,我身份低微已经不敢多想,但是每晚午夜梦回,只要一想到王爷不久之后就会娶妻便心如刀割。”



  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今日能回报王爷的恩情,其实死得一点也不足惜,只希望王爷能在空闲的时候,想起我这个人一两次,我就很开心了。”



  她说话凄恻,显然是死前对丁曲廉的真心告白,丁曲康目瞪口呆,若说他没感动那根本不可能,因为静儿用这么深的心去爱他,这世上恐怕很少人能被这么幸福、激烈的爱着,而这么多情的话却是来自于一个平常不擅说话的静儿嘴里,怎不叫他傻眼,内心缓缓有股感动直冒上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雨荷要对皇太后出这个鬼主意。



  恐怕雨荷早已知道静儿对他的爱意,又知静儿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所以要借此机会,一是洗刷他们之间奸夫淫妇的不白之事;二是让胆小羞怯的静儿能够明明白白的表白自己对他的心情;三是让他了解静儿有多爱他,而且这样狂热的爱法,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得到这么真心的爱。



  古情从丁曲廉的表情已经知道他明白雨荷的用意,他低声道:“解开王爷的绳索,带下静儿去换装。”



  静儿还以为是要带她下去处斩,对着丁曲廉又是含泪一拜,才跟着宫女下去,丁曲廉痴痴傻傻的再度穿上官服,回到座位上,雨荷对着皇太后道:“皇太后,现在你肯信了吗?”



  皇太后哑然无言,后宫嫔妃有几个心肠软的已经哭起来,就连朝臣也红了眼睛,对着丁曲廉敬酒, “明义王爷,你有如此美丽真心的红粉知己,可说是天下最幸福的一件事,你千万要惜福啊。”



  说着又羞惭的轻声道:“我们之前误信谣言,真是不智,竟听信那种无稽的街头巷谈,惭愧,这一杯酒是陪罪的,请王爷您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们,别与我们一般计较。”



  说着,还有许多朝臣纷纷举起酒来朝丁曲廉陪罪,丁曲廉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出神,只是人象敬酒他就拿起来喝,喝了几杯,眼睛就发直的看着入口处,因为静儿就站在那里,而且还换了一身翠绿衣衫。



  她满脸绯红,羞得都抬不起头来,因为刚才下去时,带她下去换衣的宫女已经向她说明刚才一切都是皇后的命令,其实不是真的要处死明义王爷,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当着满朝文武跟皇上、皇太后的面向丁曲廉坦露爱意。



  丁曲廉以前都不觉得静儿很美,也从来很少拿正眼瞧过她,因为就连雨荷,他也很少拿正眼看过,但是他现在望着远远站在门口的静儿,她一身新衫,垂着头,全身散发羞怯的意味,比画中走出的美女更加美丽万分,看得他都痴了。



  古情见静儿已等在门口,朝着声道:“要人加上一个座位,赐坐蓝静儿。”



  静儿笨拙的走进来,朝着皇上拜谢,却在见到皇上身边的皇后满脸笑意时,她羞得脸上都要烧起来。



  而更糟糕的是,皇上安排的座位,竟在明义王爷的身边,皇上安排的,她又不能拒绝,静儿红着脸,垂着头走向明义王爷身边坐下后,就有人拍起手来。



  这拍手的声音巨大如浪,静儿头低到胸前,古情笑道:“今日原本是我的寿宴,想不到见到这么一场真心的好戏,朕有了个主意,不知皇后意不如们?”



  他们俩早就串通好了,所以雨荷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却还要假惺惺的温顺问:“皇上有什么想法吗?”



  “她与你情同姐妹,不如朕把她收做义妹,赐名为静公主,你觉得如何?”



  静儿大吃一惊,雨荷点头,却向皇太后轻声道:“请皇太后成全。”



  见了刚才那一幕,皇太后也被静儿的心意感动,没有理由反对,她下旨道:“蓝静儿听命,今日皇上收作为义妹,你就是我的女儿了,赐名静公主。”她将眼神转到丁曲廉的身上,“并且赐婚明义王爷,明珠百颗,锦缎百匹,一切仪礼照公主出嫁安排。”



  静儿吓得全身一颤,怎么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自己竟成为公主,她没动作,坐在她身边的丁曲廉反而拉起她的手,走到皇太后前面跪下,“谢谢皇太后,臣必在两个月内完婚。”



  静儿也一样叩头,却觉得自己好像处于梦中,丁曲廉握住她的手很用力,偏过头来看着她时,还低声在她耳边道:“可不准昏倒喔,静儿。”



  他说这段话带着笑意,静儿别见他的眼神也是带着笑,她耳根一红,才知丁曲廉竟在跟她调笑,她心里生起不知是什么样的甜蜜味道,又被他给牵回座位时,一张脸红得不像样,连脖子都红了。



  这事处理完后,君臣们一片和乐融融,皇太后虽想寻理由废了雨荷,但是雨荷提出的证据如此有力,看来一时半刻是动不了她,她转向巧贵妃,想要让巧贵妃说几句体己的话,安慰她的心,却见到巧贵妃双目含怨的盯着她的背后,那怨恨之强烈让皇太后吓了一跳,她并没有想过一向乖巧听话的巧贵妃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心下微微惊讶。



  自己该为她做的事全都用心做了,但是雨荷明明没错,自己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废了她,料想是巧贵妃一时怨怼她的作为,不可能对她这个亲姑母有什么怨恨,怪只怪天公弄人,巧贵妃进宫两年,肚内却毫无消息,若是有个皇子或公主在她的肚内,这个皇后的位置还怕不是她的吗?



  偏偏却让个进宫不到半年的蓝雨荷给怀了孕,还让皇上这么疼惜她,再怎么匪,也只能怪巧贵妃没有当皇后的命。



  她正在为巧贵妃费思量时,古情却转向她,“母后,儿臣尚有些事,想当着朝臣跟母后的面前说明。”



  皇太后因挂念着巧贵妃的心情,也不想表现得太开心,就淡淡的点个头,“有什么事?皇儿?”



  “今日的事儿虽可证明皇后跟明义王爷之间确无私情,但是就如用后刚才所言,皇后的经历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想请个证人来此公证,以杜绝往后的流言。”古情低下头,“儿臣先前对母后说谎,儿臣并不是不知道这些搬弄是非的言语,但是儿臣因另有深虑,所以才会回答自己不知道,因为儿臣想要让皇后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太后微微点头,“总而言之,就是街头巷谈的错,皇儿你没有错,皇后也没有错,有什么公证就提上来吧。”



  “请国舅进来。”



  雨荷井不知道后面有安排这些,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而雨荷的爹亲领命进来,看到自己的女儿高坐在皇上身边,不由得老泪纵横的哭叫。



  “雨荷,是我老糊涂了,听信那个奸婆娘的话,结果才听说对方根本就早已娶亲,也不晓得你沦落到哪里去,逼你二娘后,她才说把你卖到南方做妓女,我才知道她的坏心,把她赶出去,但是我到南方却遍寻不着你的下落,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叫我担心死了,后来官府叫我到京城来,说是皇上要见我,我才知道你竟是皇后。”



  雨荷下了位子,扶起哭得满脸老泪的爹亲,微笑道:“爹,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皇上也很疼我,你就住在京城,让我好好的孝顺你。”



  蓝老爹止了哭声之后,皇上二的传唤茶亭的店小二、人贩子、王嬷嬷,以证明雨荷说的经历是真的,没有任何处假的成份存在。



  事实如此明显,自然皇太后也只能点头承认雨荷的确是身世清白,而且是被二娘所害,才到王爷府当婢女,又幸运的遇到皇上,成为皇后,既然她身世清白,皇太后就更明白把雨荷打下后位的事大概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必白费心力。



  她转过头,看着巧贵妃低声道:“巧贵妃,事巳至此,你就着破吧。”



  要她看破的当然是后位的位置,巧贵妃全身微微颤抖,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心,额发掩盖她眼里射出熊熊的恨意,不可能的,她还是有机会,她不可能在千方百计获得后宫强势的地位后,竟会输给一个进宫没多久的下残民女,后位该是她的,永远也是她的,这是皇太后跟她保证过的。



  古情叹口气,他现在要说的是他心中的疑惑, “母后,雨荷到京城的经历如此曲折,想必连她自己纵然要整理出来对别人说时,也要好好的想一下,更何况每个她遇到的人,都与另外一个她遇到的人完全的没有接触,所以会有雨荷的谣自传出,母后不觉得是有心人的煽动吗?”



  皇太后跟底下的朝臣也忍不住一震,的确,以皇后的经历而言,这些她遇见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是皇后,所以谁能传出谣言说皇后做了什么事,那不就是代表有人暗中查访皇后的事情,然后加以扭曲,想让皇上以为皇后跟明义王爷有私情,而气愤之下废了她吗?又为了皇家体面,一定会私下处死皇后。



  一想起来就冷汗涔涔,因为这个毒计不但厉害,而且毒辣,料想想出这个计谋的人,一定是对皇后怀恨许久,而且一定要逼死她不可。



  皇太后一时间额上冒出汗水,隐隐约约间,她好像就快要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却又直觉不可能,毕竟她的侄女乖巧贴心,料想没有这种狠毒的心机。



  “母后?你觉得有谁非逼雨荷死无葬身之地?”



  皇太后摇摇头,她的确想不出来,因为就算她想废掉蓝雨荷,也不会用到这样可怕的毒计,但是大家都没见到巧贵妃霎时脸色微微一白,却还力持平静。



  古情再次叹口气,着向后宫嫔妃,一个个的扫过她们的脸,有四人惧怕的低下头,巧安妃还是仰着头微笑,古情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脸上,这使得巧贵妃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却没想到皇上用力拍了下手。



  拍手声音之后,宫内的禁卫忽然抬着一个人出来,古情低声道:“母后认得这个人吗?”



  皇太后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摇摇头,古情转向林尚书,“林尚书认得这个人吗?”



  巧贵妃的父亲林尚书也是同样困惑的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这样问,古情深吸口气,“现在我才能确定很多后宫发生的事,与母后跟舅舅完全没有关系,这个人是散布雨荷与明义王爷关系的人,也是去探查雨荷身份的人。”



  那人红肿着脸,已被刑求过,嘴都肿得不能说话,巧贵妃见他无法立刻指认她,立刻当机立断的发言,“皇上,此人如此奸好恶,竟敢乱传谣演变言,破坏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感情,实是罪该万死,皇上应该立刻处斩此人。”



  古情望向说话的巧贵妃,“巧贵妃,你认得这个人吗?”



  巧贵妃也同样摇头,“臣妾居住内宫,不曾见过此人。”



  “可是他却见过你呢!”



  她全身一震,笑容已经有些僵硬,“料想是这个人说谎,或是臣妾出宫上香时,他无意间看到了我。”



  望向皇太后,古情声音不大不小,却可以使众人都听得见他的声音,“此人已经招供,是巧贵妃要他做过些事,还拨了一千两给他,他一千两花了两百两,还有八百两藏在床头。”



  巧贵妃尖叫起来,“他说慌,皇上明鉴,这个人原本在林家就是个低三下四的人,专做些坏事,没有人会认为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甚至还被人寻仇,在右臂上割了一力大疤,此人这样的人品,岂可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古情声音冷下十分,“巧妃,既然你不识得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林家工作过,又怎么会知道他被人寻仇划过疤?”



  青白了脸,巧贵妃终于知道她刚才的话,等于是为自己掘了一个深坑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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