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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丫鬟 第四章

  心神陡地不宁,似有不测风雨即将降临……

  “啊!”龙雅倩轻呼一声,善于精绣的她竟然被针刺扎了下。

  “小姐!不好了!”贴身丫环钿儿张惶得冲进闺房。

  “我是不好,被针刺了。”龙雅倩自我调侃的苦笑着。

  “啊,小姐……”钿儿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袖为主子包扎纤纤玉指。

  “你慌个什么?小心让娘见了又要罚你了。”

  “三主母啊……”畏怕得缩着肩头,钿儿一想起三主母锐利似刀刃的眼光就禁不住牙齿打颤。

  “说吧。何事不好了?”

  喔对!她差点忘了来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咱百花国来了一个头牌丫环,她是中原皇帝下诏领旨的丫环大人唷。”

  “丫环便是丫环,哪有‘大人’之称?”龙雅倩轻敲钿儿一记。  

  “哎呀喂!小姐,你听我把事情的奇异处一一道来啦!”于是她开始比比左手,指指右手,摇头晃脑的把她在大街上所听来的一一告知。

  随着她仔仔细细的一字一语,龙雅倩的姣美容颜染上一层愁色。

  “能够让王君表哥钦点的丫环应该是姿色不俗……”

  王后表嫂已是令人惊为天仙了。

  “可听说那个奉旨‘出使’的丫环大人,是丫环奴女啦、听说她是千里狐妖哩。”

  “是人或是妖又如何?”即使没有那独领风骚的丫环存在,圣王爷对她亦是吝于一哂。

  “哎,小姐!”钿儿急了,“你不是一直爱着圣王爷?这会儿若让那狐妖女日夜陪侍圣王爷,你不是要心碎死!”

  微湿的美眸泛出晶莹的亮光,龙雅倩凄楚万分的低下眉目,“我是爱着他很多年了!这份爱自小就搁在心里,流入血液里,无法抽离了。”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逼她放弃她对金射孤的痴爱吧。

  她心痛的低嘶道:“但是他根本是个没有爱的男人啊!即使是如姐姐一般的天人他也舍得伤她,令她魂飞魄散,含恨而终。”

  “大小姐的确是百花国的第一美色!而且除了王后娘娘得以相比一二之外,再也没有姑娘能够相较了。”连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哩。

  “庸脂俗粉如我又有何能耐蒙他一怜呢?”

  微微昂首,她的眼光调向一旁尚未完成的比翼双飞的绣画,心口的痛更深、更沉了。

  或许连下一辈子,他也弃她如泥呢。她好怨她自己,为何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他?为何不能减少一点点的爱?

  “倘若我能够死在他的怀里,我真的愿意立即死去!倘若我的死,能够让他有一点点的心伤,我愿意堕入幽冥,七世不投胎……

  “啊,小小姐,万万不可以啊!大小姐的死已经够恐怖了!”钿儿惊骇得白了脸容……

  “死丫头!”一声沉沉的嗓音飘入房中,钿儿一吓,忙不迭的跪下。

  缓步走进房的梅品萱冷眼一凝,“还不去打个净水来为小姐拭脸!”

  “小的……”软了身子的钿儿干脆用爬的爬出闺房。三主母的狠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娘!您别又要责罚钿儿了,是倩儿自己多愁善感,一抒伤怀。”

  “不就是丫头片子胡乱扯话!”回头她一定给那小贱胚一顿好打!不打她个皮开肉绽她梅品萱就不配当这侯爷府的三主母。

  “娘也听闻那个被王君表哥钦点的中原……”

  “丫环嘛!不就是端端洗脚水的贱胚,不必当她一回事,市井小民因为无知才会当她是个奇宝。”

  “但是王君表哥这个举止,摆明了是要让那丫环……”

  “陪寝是不?”哼,乌鸦能栖上风凰枝吗,恐怕跌个粉身碎骨!

  羞红了面颊,龙雅倩臊赧不已,“毕竟圣王爷尚无枕畔人呀。父兄父兄,长兄如父,王君表哥为圣王爷挑一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哼哼!贱胚若是不自量力的爬上圣王爷的锦榻,圣王爷一定把她踹下榻去!”

  “或许,可是日久……”

  “便生情?!”梅晶萱嗤讽着,“湘丫头做不到的事,哪个女人可以挑动他的铁石心!”

  “姐姐……唉,倩儿连姐姐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胡扯!你敢妄自菲薄!”梅品萱的慈母心瞬间转变,她眯细了长长的凤眼,“我所生的女儿会不及你那已在了一堆白骨的大娘所生的贱种?!”

  “娘……”她微惊,娘亲不是一直将姐姐视如己出吗,往昔她甚至错觉姐姐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

  “姐姐她其实是肝肠寸断而死的……”情之伤人,莫此为甚!

  “其实湘丫头是死于……”差点露了馅!梅晶萱连忙暗咬一下舌尖,警惕自己。

  “姐姐她好傻、好痴!”但是她自个儿呢,不也丢了心,痴傻得无药可救!

  人呀,若能不懂情、不涉爱,该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湘丫头自己福薄,怪不得命苦!”怪只怪侯爷在世之时偏心太过!她乃是为了自卫,逼于无奈,不得已之中的不得已啊!她微微一笑,“好歹为娘的地位不轻,这就上王宫一趟,为你讨个正名!”

  “不!”射孤会憎厌死她的……她受不了他对她的鄙夷。

  “倩儿!你已经二十了,难不成你要一生孤零零的……”

  这是她的宿命……“娘!求您,女儿求求您了。”她双膝跪下,泪流满腮。

  “你——”不争气的女儿!一点儿也没有她梅品萱的悍性。

  “娘若要叫女儿难堪,女儿立刻一头撞死!或者和姐姐一般,悬梁自尽,落了个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枉我把你生得如此标致!”

  莫说掌上明珠爱惨了金射孤,但凭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圣王爷,她也务必要耗费心血把宝贝女儿送

  入王宫,送上他的锦榻不可!

  虽然眼中钉已除,虽然侯爷府的一切大权皆落于她手,然而她的野心可不止于这区区的小权小贵。

  男人嘛,不都是血气正盛的欲物吗?

  她得好好计量,想个万全之策。

  至于那个狐妖丫环,顶多落个承蒙主上狎玩的奴女罢了。

  不足为惧。  

  必  必  幽

  百花王宫内,莫锁锁的“特殊”丫环生涯于焉展开。

  整座王宫的奴婢们个个投以好奇却恭敬的眼光,这恭敬除了她是明皇帝圣旨所下的“出使”丫环,但仍有其他耐人寻味之处。

  然她没这思绪去费神,她已打好一盆清水,点上一室的花香油灯,等候她新主子的差遣。

  “呼……”

  是她敏感吗,她怎么觉得身后有长毛似的软物正在搔弄她的垂腰发丝。

  “嘎!”

  这声音……

  她大骇,忙回首,“小野畜!你怎么在这儿?”

  “嘎嘎。”小人猿开心不已的直对她手舞足蹈。

  “丑!你别跳了!”阴魂不散呀它!

  “呜!”哀怜的眼神充满控诉,它好委屈哦,王宫里的人都赞美它是最有灵性的猿猴耶,而且它一身发亮的长金毛发乃是万中选一的极品,这美人儿太没有眼光了。

  “拜托。”莫锁锁大力的敲它一记额头,它居然泪光灿灿的伤怀着。

  “你叫‘宫’对不?”她随口问问,心上却浮飘起一双冷眸。

  “呃呃嘎!”它直点头,带着泪意的猛笑。

  “你的主人呢?”他也在百花王宫里吗?她莫名的揪了心。

  小人猿仍是直笑不已。

  她又敲它一记头,“我真昏了神了,居然和你说起话来!”

  呼,痛痛!它可怜兮兮的睇她……

  “我轻轻的敲,痛个啥劲!”她好笑不已,这家伙似乎很喜欢扮委屈。

  “呜!嘎嘎呜啊!”它喜欢她!她是惟一敢对它无礼的人,除了主人之外!

  虽然它是低等生动,但是主人的荣显身份使得它可以横着走,可也因如此,它找不着和它玩乐的伴。

  每一个人类都对它多礼到拘谨、无趣!

  嗯!它决定要和她成为友好的……心想的片刻它已经伸出手掌心,意欲和她握握手,讨她欢心。

  但它的动作太粗鲁了,竟然不小心的触碰到莫锁锁的胸襟。  

  “呀。”她轻呼,立即想躲开它的“攻击”,但这一闪身的举止反而使得她襟前的扣儿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她的衣襟全开了!  

  幸好她穿了里衣!

  知道闯了大祸的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办,她好像决定讨厌它了,呜!

  为了挽回局面它赶忙又伸出双手,想为她把外衣拉拢妥当,然而莫锁锁以为它要对她第二次的攻击,于是她也回击过去!

  “啊!嘎嘎嘎嘎嘎!”宫急了,双手乱晃,与她“扭打”成一块儿。

  就这般地,没几下子莫锁锁的外衣掉了,素白的里衣被宫的爪子给抓破得不成样,甚至露出粉红色的肚兜儿来。

  更为悲惨的是她的发丝也乱得……非常的像是疯女十八年!

  她真是气呛了!索性抡起粉拳,往它的圆肚子揍去。

  “呜呜!”救、救命啊!小人猿发出泣吼,但出于本能的也不客气的回“抓”回去!

  “呲!”痛!她的左腮子传来热辣辣的疼痛感。

  这泼猿好狠!想毁了她的花容月貌吗?

  外貌上已经挺像是疯女的莫锁锁恼羞成怒的索性坐在宫的肚子上,挤命的捶打它的手臂。

  “嗄!”主人,您在哪里?快来救我啊?这个美人儿好凶!人家只是想跟她握握手而已嘛,为什么要揍它呢。

  “闭嘴!”除了嘎嘎呜呜,它还是嘎嘎呜吗。

  明明是它无礼的抓破她的衣裳,居然还一副被虐待的小媳妇模样!

  她将它的嘴巴捂紧,拒绝听它的悲呜声。

  “起来。”

  “不起!你……”嗯不对,小野畜不会开口说人话!

  待她回神过来,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揪提起来,并且丢往一旁。

  跌坐于地的莫锁锁只觉得身子仿佛被摔成两半似的,痛出清泪几滴。

  “宫!”

  “呜!嘎嘎!嘎!”小人猿一跃而起,迅速的窝进主人的胸膛,撒娇的诉说它受人“凌虐”的过程。

  “是你!”莫锁锁忽一低喊。

  他回眸,冷淡的眼神仍是她梦中所见的……

  “嘎!”小人猿突地对她一笑,十足十的仗势欺人。

  它的眼神所传达的是,怎样,我的主人把你丢在地上!我才是胜利者!

  “臭猿!”她娇斥,受不得它的示威。不知为何,他舍她而就它竟叫她心痛至极。

  “你是北京城那个妓女吗?”他沉声问。

  闻言,她气得怒吼,“去你的臭蛮子!我不是窑姐!当时我是因为要追它才把裙衣卷起来的!”

  “那么你是良家妇女了?”

  “废话。”老天,这人还真懂得如何激发她的怒气。

  “为何擅闯?”

  擅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质问我!”喔,她的脸儿好刺疼,现下的她一定是丑得不能再丑了。

  可又如何,他对她的绝丽是惟一的免疫者,让他见了她这羞人样也无妨。

  只听得他淡道:“这是圣王爷的寝房……”  

  “我知道呀。”所以她才待着,预备伺候呀。

  “你……”他沉吟了晌,瞬即明白,“你是王兄‘要’来的汉女丫环?”

  “聪明。我就是被一列军队所带来的……嗯你方才说什么来着,王兄?难道你是……”丞相大人说金射独只有一个手足兄弟……

  他冷着深眸,“我是金射孤!”意即她的新主子。

  “圣王爷!”天!可以命令她做东做西的就是一直占据她心房的他。

  千想万思也没料到……说不出是惊喜或是慌惶,她的心好乱好乱。

  “披上!”取下锦榻上的短貂毛衣,他丢过去。

  恍惚着的莫锁锁一下羞红了腮,天呀,她的肚兜抹胸儿全让他瞧个仔细去了,还有她半露的肌肤!

  他轻撇一抹嗤笑,“过来!”

  “嗯?”披好短韶毛衣,她站起身走向他。

  “脱靴。”他像个人间主宰似的傲岸。

  她只有依言听从的蹲下,为他卸去足靴子。

  然而心里头深觉受辱,虽然她已经当了五年的丫环,可她从未做过这样委屈的差事……

  “净足。”金射孤浓眉一敛,微微不快。

  她不是个丫环奴胚吗,为何楚楚之姿的无言控诉他的薄待。

  但他是她的主子,即使他要她死,她也不得不从。

  认命的莫锁锁只好以清水和绢布为他拭擦足踝和每一根脚指头,说也好笑,这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到她的卑贱。

  即使是皇帝陛下圣旨恩赐的特等丫环又如何呢,她仍是他的奴呀。

  “还有吩咐吗?”她起身,故作漠视的骄态。

  他瞅着她,眼神深沉到使人呼吸紊乱。

  “你……嗯圣王爷,你瞧个啥劲呢。”他的眼神仿佛是一团热火,侵噬得她昏昏晕晕的。

  金射孤忽地扯出一抹极淡的邪笑,“你的模样更是狼狈,像个被糟蹋过的破布娃娃。”

  他出此言,她应该生气的,应该赏他一记白眼的,可她却只怔怔的直瞪着他的冷俊美颜。

  他的笑……好危险!

  “去歇着吧,我可不想面对一张伤痕交错的面孔,虽然你的丑样彻底的取悦了我……”

  她取悦了他?以她的丑样?那么她应该高兴或是伤心呢。

  “明早记得打水过来,许多活儿等着你做。”她是他专属的丫环奴啊。

  “是的,爷儿。”她只能如斯……这是她应守的分寸,不管她是讨厌他或是对他动了情愫。  

  “嘎嘎!”金射孤怀中的宫举起右手,对她挥动着,它还是想跟她做好朋友。  

  “嘎!”皱着鼻尖,莫锁锁对它展露敌意的气笑。

  宫好高兴哦,她对它“嘎”了一声耶,它连忙回以一串的嘎嘎嘎嘎。

  疯猿!莫锁锁回以更凶野的嘎嘎声。

  于是金猿和姑娘对吼了起来,嘎嘎声不绝于耳。

  金射孤倏地畅笑起来。  

  宫呆住,它从来不曾见过主人大笑,好新奇。

  莫锁锁也呆了,他的翩翩神采非常强烈的重击她的寸寸芳心。

  完了。她很不争气的爱上她的主子了。

  是福,是祸?

  老天!救救她吧。

  必  必  必

  鸡未啼,天未亮,莫锁锁已让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推窗一望,原来是宫中的下仆忙着早膳的炊事。

  因为她是特殊的丫环奴,所以她幸运的独住一房,而且没有顶头的老嬷嬷对她颐指气使。

  一想及金射孤的冷芒酷色和丰神的俊笑她就不禁眸底生愁。

  “唉。又得面对他了。”叹息之余,她已简单的梳理发丝,着上下人的粗布衣裳。

  打了净水,她往金射孤的寝房走去。

  不出意料的,她一路上所遇到的宫奴全对她投以惊艳的垂涎目光。

  她自嘲的戏笑,普天之下就只有金射孤对她无动于衷,他甚至因为她昨日的狼狈而龙心大悦呢。

  寝房的房门已开,讨厌的小人猿正杵在玄关处对她傻笑。  

  她杏眼狠瞪一下,便走进玄关,将水盆置放桌几之上。

  “爷。请净面。”她冷着容颜,不卑不屈的道。

  早已起身,并且已着朝服的金射孤深眸里溢着一丝

  玩味。

  她这捧着明洪武圣旨的丫环果然不同凡响,不若一般的俗庸之女,尽是只求他一分一毫的欢心情动。

  她不搔首弄姿,更无柔媚的做作表态,却反而使他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莫锁锁,你起得太晚,来不及为我戴冠、着衣!”

  “奴婢的错!”他没有手吗,连这小事也得她代劳。

  丞相府中的两年岁月她可是晌午才起,什么事也不

  必做,打水、梳发的差事全是其他丫环的劳役。

  她的本分只是为蝶菲小姐磨磨墨,捉个小刀,画画山水图或是人像描绘罢了。

  她暗自咕哝的同时,金射孤已净清面首,离开寝房往正宫大殿去上早朝了。

  “嘎。”宫讶异的叫。这美人儿居然没有恭送主人,太没规矩了。

  莫锁锁自恍惚中惊觉起来,“宫!你杵着做啥?”又要找她“打架”了是不?

  “唔嘎!”它的圆眼睛往锦榻上一瞥,然后跳跳蹦蹦的离开了。

  原来是“命令”她整理榻上的衣带呀!

  “休想。”一声女高音自她身后斥吼起。

  莫锁锁一边摺衣,一边眄上一眼,“为什么对我凶?这是我应该做的卑贱事。”

  “大胆!为圣王爷摺衣是一件极尊荣的事!”一个丫环装扮的女孩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有着狐妖的媚色!

  “你也是个丫环吧,我和你同一地位,你不该对我叫嚣!”

  “知道我是谁吗?”竟不把她放在眼中!整个王宫的奴仆只她胆敢放肆!

  莫锁锁失笑了,“我初来乍到,哪会知道你是哪一号的大人物?”

  “听着,本姑娘的大名是苗菁!是王后的贴身丫环。”她等着这汉女对她行大礼……

  “哦。”莫锁锁继续低首摺叠丝绸男衣……

  这汉女奴胚竟然不巴结她这正宫里的大丫环?“喂!你耳朵生茧了吗?既已明白我的身份还不……”

  “你我都是丫环,这种身份并不体面吧。”

  “伶牙利齿。好!我就把你的牙全打掉。”苗菁伸手往她的腮颊使力一拧,另一手则预备将她的檀口打个血满齿落。

  然而莫锁锁以手中的丝带帛条回击,击上苗菁的嘴唇。

  苗菁往后连退几步,她的牙竟然掉了一颗。

  “贱婢!”王宫之内她可是首号地头蛇!

  莫锁锁轻笑,“如果你喜欢骂你自个儿,我不反对!”

  是她先拧痛她的腮颊,她只是“必须”的自卫。

  苗菁怒极,汉女奴的笑睨使她更是火气中烧,但她陡地发出尖亢的刺笑,“唷!锁妹妹是不,你不是刚当差不过一日,怎么弄得脸上带了伤,是不是圣王爷看不惯你的刁气啊。”

  “锁锁是个奴……”她可没有必要对他人报告她的小伤因何而来。

  “真是圣王爷伤了你啊!”苗菁喜上眉梢的笑开怀,悬吊一夜的心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了。

  八岁进宫,早熟的她对于圣王爷可是暗暗迷爱着,痴想着能有一日得其一怜,做个姬奴也是她的天幸啊。

  她努力的伺候王后,为的不就是巴望着王后把她赐给圣王爷,然而这个来自中原皇上的丫环却是占了先!

  她妒,她恨,她还不服输!

  “锁妹妹啊,你不知百花国的圣王爷可是个寡情寡恩的男人吧,曾经有一侯爷的千金女因为受不住他的当众羞辱而上吊自尽唷。”

  “哦。”

  “咦呀!你不觉得害怕吗?小心哪,圣王爷哪一天发起狂来也许会拧碎你的玉颈。”

  “金射孤如此残暴?”她不信,冷邪并不等同于噬血。

  苗菁尖斥,“死婢!直呼主子的名讳可是大罪。”

  “那么你可以去禀告金射孤,让他处置我的大不敬呀。”

  骄傲的丫环奴!“我这就去敬禀王后!长嫂如母,王后娘娘若是凤威一起,可有你受的!”

  愈想愈是气恼,苗菁抓起桌几上的脸盆水,一古脑的往莫锁锁的身上兜淋而去,闪避不及的莫锁锁立即成了湿透美人儿。

  “呵呵……”总算扳回一城!苗菁愉快的步出寝房。

  但她的愉快只维持片刻……

  “呀!哪一个……”咦,不是雨、不是水,从天淋下的竟是尿液!

  苗菁扭皱成一团的嘴脸抬头望去,她非要痛斥对方一顿,太胆大妄为了,她可是王后娘娘身边的人,谁敢这么放肆?!

  她正欲破口大骂,却惊见树干上的“凶手”竟是宫!

  “宫?你……”竟对她撒尿?

  “嘎。”宫不但没有愧色,甚至又撒下第二泡尿。

  臭死她了。苗菁快气疯了,这样的她如何服侍王后的早膳?一身浓浊的气味怕不薰上半天……

  但是她不能发怒啊,宫可是圣王爷的宠物,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惹得起的!

  “呼!”嘎嘎,好好玩。宫双手猛拍。

  “呵……”勉扯一朵难看的笑,苗菁悻悻然的走了。

  这一幕正落在捧着脸盆,走出寝房外的莫锁锁的眼中。  

  “小野畜,你真调皮。”它是为了她出一口气而恶整苗菁的……

  莫锁锁娇甜的一笑,唇边的小梨涡醉人心扉。

  嘎嘎!她好可爱哦,它又更加、更加的喜欢她了。

  “吁噶嘎呼!”它一连串的猿语,想表白它的友好心意。

  “住口,你好吵。我不生你的气了,化干戈为玉帛吧。”面上的轻微伤痕完全不打紧,她原谅它了。

  “唔唔唔。”嘎!它决定了,它要她做它的女主人,然后和她一块儿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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