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今天又是个适合胃病发作的用木,她只好让今大的工作像窗外的雨“泡汤”。胃病,这种还是好不了、死又死不了的病,吃下再多药,也无法根治。她蜷缩在自己用藤制席子铺成的床铺上,抱着一粒厚厚大大的枕头压在微微抽面的胃上,刚刚吃下的胃药终放开始发挥效用了。
咳!另一个卖火柴的女孩。江以菱依旧是无依无靠,而江以菱的白马王子也早已有了另一个白雪公主。笨女孩!她暗骂自己、眼睛又蒙上泪雾。以菱不知道老天爷赋予她生命(她从来不想把赋予自己生命的责任牵连在父母这种名词上,因为她是个父母不详的孩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她苦苦的熬过二十年,却还是不清楚自己可以追求什么?又能追求到什么?二十岁是年轻的吗?她却觉得自己好老好老了,老到什么沧桑都经历过了。若能,她想死。她想起江野所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十七岁就跳了海的男孩子,他比自己更年轻于是吗?她也想起另一个二十五岁才看第一次海的生命;没经过几年,他也走了不是吗?那么,宿不宿命、与不与命运搏斗,都已无关紧要了,她如今终以明白一个与命运搏斗的生命,背后是须要多少只手、多少颗心的支撑啊!可是她什么支撑都没有,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是一面即将原纪的破法。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以菱怔忡的回过神,她起先以为自己听错,等另一阵‘笃笃……”声响起,她才肯定是敲在自己的门上,会是谁呢?房东太太吗?她揣测着,不想出声,只无奈的起身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江野。
是吗?她微晃了一下身体,感觉一阵晕眩向自己袭来。没错,亮晶晶的眼,带笑的嘴,还有嘴角那个过分迷人的笑窝。她发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心就像复燃的死灰,开始咚咚乱跳。天哪!江以菱,不要那么没有原则!她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抓紧门把镇定自己。
江野用晶亮的眼睛扫过她开了一半的门,然后把眼光停在占据着敞开一半门口的江以菱,她明显的瘦了,本来就够苗条的身材,现在真的只能用“瘦伶伶”三个字来形容。一双眼笼着雾气、眼眶微红,明显的刚哭过,头发还是长长的披在身后,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凌乱,看来又苍白又脆弱。江野的心子陡的一疼,这是遇见她以后常有的习惯了。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消瘦呢?会是为了——自己吗?罪恶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对她不闻不问已经有一个月了,而这一个月里,他也不好过。他看着她本来惊愕的脸孔逐渐转为面无费情,他急急扬起手中的盒子柔声说:“不请我进去?我买了一个海鲜披萨,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晚饭……”
江野停住话,看她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两人僵了几秒,他懊恼的摇摇头说:“唉!算了,我就知道有太多事是行不通的!”说完就要往楼下走。
他又要再次走出她的视线,他又要再次一甩头就走出她的世界,这种想法让以菱一阵心慌,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什么原则的叫出,“江野……”等他转过头看她,她狼狈的退后。让出位置让他进门。而当她察觉到江野的视线不曾须臾离开自己时,她才想起自己一副邋遢的模样,她慌乱的顺了顺头发,拉了拉皱了的棉布衣裤,然后手不知道放哪里似的绞着,她呐呐的说:“里面很乱……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野轻轻的把门关上,旋过身毫无预警的跨过两人间的距离,他攫住她的眼睛,看她躲避似的跄退一步,他嘴边露出个苦笑说:“我去餐厅及咖啡ShoP找过你,他们说你请病假,因此我猜想你应该在宿舍里。你的胃病是不是又发作?”
她为他的苦笑动容,也为他的眼神吸引, 但她已经开始后悔让他进门,因为他又开始小题大作的冰心她的胃。而且他挺拔的身材,使好发觉自己的宿舍是多用以小而寒他,简直和这个公子哥儿不搭调。她简单的点头、表示回答他的问题。
江野审视以菱冷淡的表情几秒,反身了巴装技萨的盒子和另一个大袋子放到室内仅有的桌子——她的书桌上。然后眼睛梭巡着窗擂,看到一个句子时,他满意的把手神进那个大袋子里乱七八糟的翻了一阵,找出一个盒子拆掉包装,轻手轻脚的抓起一串东西挂到句子上。那是一串风铃,一串由许多小风铃串成的大风铃,江野满意的看着;主串由水晶玻璃组成的风铃,他轻轻摇晃,让风铃在这个过分寂静的空间发出清脆的响音。而后他又飞快的把以菱桌上的所有物品、书籍全搬到另一个墙角,做完这些事后,他疯了似的拉开窗户,雨丝急速的窜入窗里打湿书桌,风也不留情的灌进屋里,风铃
急促的随风摆动起来,不但再次一起清脆的铃声,风铃也因为风的扰动而施出莹亮剔透的光泽……。
以菱迷惑的看着旋转的风铃半晌,回过头带着气愤的质问江野,“你到底在干什么?”
“挂风铃啊!还有拉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他轻松的回答,有点僵硬的身子却泄漏了他的不这。“你这么苍白,是需要一点新鲜空气的。”
“你以为你是谁?”她厉声问,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她疲倦的放软音调,“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江野干脆旋身靠在桌上,交叉起双臂放在胸前,平静的反问。
“你为什么又来?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指指风铃,浑身像竖起刺的刺猖,眼神充满戒备的瞪着他,声音则尖锐的像刮过玻璃的风。
两人对峙着,如果眼神可以交战,他们现在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了。这种对峙续了几秒钟,最后竟是江野先认输,他轻叹一口气,头微侧的看看风铃,认命似的低声承认道:“我——我想念你。我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想念你。我发觉我无法放弃你。至放风铃——”他抬手轻扯风铃的尾端说:“是我买来想讨好你的!”
他想念她?以菱先是愕然,继之想大笑。她视而不见的瞪着风铃及扯我铃的那双修长的手。他还买风铃来讨好她?她的思绪停顿了一下,在那差点被感动的混饨时间过去几秒后,她就想到雅真说过的事,她直觉的反讽,“你想我?你无法放弃我?你还买了个风铃讨好我?你老实告诉我——”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混合挑战与悲哀的奇异笑容。“你对多少个女孩子说过我想念你、我无法放弃你这种话?或者,你还曾经买过不少礼物讨好任何你想念的女孩子吧?!”
“江以菱,你——你气死人了!”江野开始厌倦她那种冰冷又事不关己的说话方式,他攫住她的手臂,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拉近自己,而后阴沉的问:“又是谁给你这种想法?还是你的想像力又在作崇了?你最好有证据证明我是一个花花公子,否则别摆出一副遭人蹂躏的圣女样子。”
他恨得牙痒痒,想摇晃她,晃得她齿牙动摇,也可以敲昏她,免得忍受她这么些荒唐的欲加之罪。可是她一脸苍白,白得带青,她微咬着的牙根及抵在胃部的手,让他隐约知道她的胃又在折磨她了。唉!光这一切就叫他下不了手。拉了室内仅有的一张椅子到她跟前,他硬着声音说;“坐下,你脸色太差了!”
“我一时还死不了的。”她倔强的回答,但还是虚弱的往椅上一靠。
“再嘴硬,我看你很快就会被你的胃折腾得翘辫子了。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去看过医生?”江野极端厌恶这种保母角色,可是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又放心不忍。
“我吃过药了!”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像恶霸压境似的粗声粗气。瞥见她正拿卫生眼丢自己,他突然咧嘴一笑说:“还会瞪人,应该没什么大碍!”
看他自得其乐的打趣,她沉默着。过了一下子,他才记起什么似的收起笑脸,正经而严肃的间:“证据呢”?
以菱正着迷的看着他那足可当演员的表情,翻脸像翻书。所以没想清楚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胡里胡涂的
回应道:”什么证据呢?”
江野一脸不耐烦,像在回答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的无聊问题,“就是证明我是一个花花公子的证据啊!”
“没人说你是花花公子,”以菱也不厌烦的回答。
“你的想法及说法就是,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是这么认定我的。”他眉头蹙起,恶狠狠的欺近她,仿佛她判他这种罪,他很不气。
“两个礼拜前雅真说……你同学说……我听说……哎呀!反正是听说你父亲早已帮你作主,订下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在江野的瞪视下,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然后她掉开双眼望向窗外,语气及眼神都变得没有生气,“你既然已经有朵名门之花,还有什么青梅竹马;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只不过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傻瓜,我……我是很容易认真的。”以菱哽咽的说完,泪水又冲向眼眶,她迅速垂下她密长的睫毛遮住泪光,她不要江野老是看见她软弱的一面。
江野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谣言传到她耳中,父亲帮他订了一门亲事?他怎么都不知道。他好笑的想着,并看了看坐椅子上那个爱吃干醋又容易受伤的小傻瓜,她竟在为一个不存在的女人神伤。这可有趣了,他得至新考虑为她那么丰富的想像力叫绝,还是敲她一记脑袋瓜。该怪自己,足足三心二意、左思右想了近一个月才提起勇气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也是一阵奇怪的释然。他绝不会再轻觑她对他的吸引力!
刚起头时,他认为他对婚姻的排斥会使他很快摆脱对这个女孩的悬念及爱的幻想,但今天他承认一树以菱对他的吸引力击溃了他认为应当放弃她的许多理由,只使得他更牵挂她。更惦记她,更——想要她,这是爱吗?
唉!爱情对他俩而言是陌生的。
而他得坦承。他不只想看看她或只和她谈话,他仍想念她的拥样一她的吻及她的一切。他也怀疑他终究会愿意为了这种两人间的特殊化学反应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江野的当务之急是先解释清楚另一件以菱正误解着的事。他拥近地,眼神变得极为温柔,他说:“傻女孩!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小姐,没有什么青梅竹女孩。真的,我不知道这些传言从何处衍生;我也不想知道,总是有太多吃饱没事干的人,而我不能—一在他们的嘴巴上装拉练,如果能的话我会去做,而且操控拉练开关的权利我可以免费奉送给你。”他干脆开起玩笑,并用手温柔的把她掉到前面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
以菱在他的掌握下本来十分拘促不安,但他脸上的温柔神情及他提起那种十分有趣的想像的口气,使她不禁破涕为笑,她还是不安又缅靛的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话只是谣言?”
江野的眼神转变成慎重,他严肃的说:“是谣言,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
她几乎忘记哭泣的抬头与江野对视着,之后她伸手攀住江野的脖子,身子再次软软的偎进他的怀里,她害羞的合上眼却不害羞的说:“你……愿不愿意再吻我一次?”
江野深吸一口气,燥热的感觉再次往上窜升,他看着她微微叹起的唇,变得迫不及待。他的手指急速的深入她的秀发中攫住她的头,偏头亲吻她。起先他只是印着她的唇,然后他开始用自己的唇描慕她可爱的唇形,一下子之后。嬉戏
变成强猛的吸吮。她饱含柔情的回应他。更加热情的贴近他以便感受电光火石般的热力。
我要她!我要她!江野的内心在嘶吼,欲望则像一只急欲窜出胸腔的野兽。
他的手顺着欲念搜寻到她棉质上衣的衣摆并伸进去。他轻轻搓操她的胸部,眼见她没有推拒,他便大胆的摸索她胸衣的勾扣,生涩的解开。他迫不及待的罩上她的胸房,并感觉她小而饱满的酥胸在他手掌盈盈一握,他揉抚她,并奇异的感觉她浑圆的柔软在他的揉弄下微微颤动并急速挺立。
他终放无法按捺跳脱理智的熊熊欲火,把她的棉质上衣往上一翻,低喘一看着裸露在眼前奶油色的无瑕肌肤及半圆球上的粉红色蓓蕾。
深呼吸一下,他大胆的俯下头,忘我的吸吮、轻舔她那甜蜜的胸房及其上的蓓蕾,就像一个贪求母亲蜜汁的小孩。
她全身乏力的合上眼,她惊诧又好奇的感觉他抵在她腿间的某种陌生悸动。而同时他的舌舔过她的发鬓,停在她耳边吹气。她是全然无助的了。她顺眼的靠在他身上,浑身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兴奋的疙瘩。
轻舔了一下以菱的耳垂,江野满意的感觉她的轻颤。他由睫下窥着她,她双颊配红,她的唇也因他的吸吮闪着诱人的红艳光泽。她是一个热情的小姑娘,也许,一些小小的肉体游戏就能为她带来健康!他微放松搂住她的臂膀,看着她本来苍白的红晕脸颊,内心评估着。
可是,这对他容易吗?他能只满足于小小的欲望游戏而不时展到完全占他的便宜吗?
不可能的,江野了解他的欲望已被严重唤起,他不可能只满足于亲吻搂抱而不进而占有她。尤其在知道她会有这么热情反应之后,他更想就地把她压在席子上,体会她包容他时是什么感受?
他荡然的瞪视以菱,他不喜欢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
江野看着以菱不知所措的双眼,才知他的失态,他勉强自己放开她,无力的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观察他已经变冷的表情,以菱默默的旋身扣好并拉正衣服,羞赧的抱起枕头坐上席子。
她惊讶放自己对江野的热情反应,井畏惧他那由火热急剧变冷的表情。这种表情她见识过两次,另一次是在上次亲吻之后。她举手轻咬手指甲,暗叹这个才第二次吻她就教会她欲望为何物的男人,心绪如此教人捉摸不定。
沉默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许久后,以菱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接触他的眼光,语气是十分谨慎及重要的,她追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真实的吗?”
他囫囵吞掉手中一小块比萨,却慢条斯理的抓起餐巾纸擦擦手,才有点气人的问:“哪一句?”
以菱用力捏了一下衣衬,把它当成江野的脖了,她闷声重复,“关于那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真的只是谣传吗?”
“你还在担心这个,你不相信我对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并不感兴趣吗?你希望我指天而誓吗?”他语带戏谑,却暗暗诅咒自己的话意又开始夹枪带棒。
“不、不用,我还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没有必要对我行誓旦旦。我只是必须肯定一下,免得我做出任何伤了别人的行为却不自知。”
江野看她平静的说出这些活,感觉哭笑不得,两人的感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还说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很想伸手摸摸她是不是发烧过度了?“你只怕伤害了别人而不怕伤害到自己吗?如果我蓄意欺骗你呢?如果我的人格不值什么呢?”江野把强烈的情绪隐在淡漠的面具下,由侧面看那张俊脸十分冷酷。
“怕,我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才要向你求证,你知道我这种人并不是很能负荷伤害。” 她有些颤抖的站起来,将比萨及鲜奶原封不动的放回桌上,背对他说:“如果……如果你还是安心要伤害我,那我会认命,如果……如果你有一天会为了怕伤害别的女孩子而来伤达我,我真的会认命,因为……谁教我胡里胡涂的就……就爱上了你。”她几度中断,一口干舌燥的让这些话脱口而出。她从没有任何一刻这么想帮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过,知觉自己竟不知羞的说出爱他这种话,知觉身后的江野对她这种话竟无任何反应,她开始感觉冷,由窗外灌进来的风及雨丝正在肆虐着窗棱上的风铃,也在迷茫她的脑袋及她冷冷的身躯、冷冷的心。
以菱环起双臂想停止颤抖,风却突然停止了,风铃也不再在风中疯狂的旋舞、疯狂的叮当响,江野一把拉上窗户,正带着灼人的脱光站在她的身侧。他暗哑着声音命令,“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最后一句!”
以菱看着突然静止的风铃,在心里想着,好吧!豁出去了,反正话都已经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何况她根本不想收回来,好吧!干脆一吐为快,把自己内心对他的感情都抖出来,就算他再把它掷回她的脸上也认了。
她相信他对自己至少有一些感情吧!不然他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招惹自己,不然他不会说他想念自己、想讨好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略感安心。下定决心后,事情变得容易多了!
她让自己换上一副冷静的面孔,转身面对他,坚定的说;“我爱你!我刚才说我爱你!”以菱看见他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一闪而过,她提起勇气继续说:“有些心里的话,我不能不表达出来,就算你对我没有相同的感觉,请你也把它听完,然后就当作是一个痴人在说梦吧。”她哀恳的瞅他一眼说:“我想向你坦白—一这一个月以来,我是多么疯狂的在想念你,我是多么不由自主的爱上你。这种发现很不好,说真的,我不喜欢也不想习惯相思或者……单恋,这种感觉真的很差劲,碍健康!”她古怪的一笑:“第一个礼拜,我满怀期待的度过,虽然你在‘粉红格子’不告而别,但我想你吻过我,这对你我应该具有某种意义,放是我怀着期待度过了。第二个礼拜,我还是有浅浅的希望,只是不敢再具体告诉自己希望什么。第三个礼拜,我不敢再有任何想望了,雅真告诉我那个店言,我只是开始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这么自不量力,也很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让我有被戏弄的感觉。其后的时间我不想吃。不想喝,我只想死,你会笑我很懦弱吗?你会说我太宿命吗?我曾猜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偶尔恁吊我?”
以菱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哀愁。“我不该爱上你的,如果那个午后我没有去参加聚会,如果我不增遇见你。我应当还是一个心无障碍的江以菱吧!”
听完她这一段话,江野面容凝肃起来,他感觉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对这么一个至情至性、心思敏锐的女子,你能给她什么?他又开始茫然的分不清是该和她继续编织情网还
是马上松开放掉她?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江野想现在就做一番衡量,心里却因知道太迟了而纠成一团乱。以菱已承认爱上他,而他也不想放开她,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的心还是坚定的呐喊着他想要她。只是,你能给她什么?快乐?幸福?爱情?婚姻?这些你能给她多少?他自问着,还得考虑这些条件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只有爱情而没有婚姻,她可能会拥有快乐却不会觉得幸福!而承诺婚姻,却是他现在最不可能做到的。罢了,罢了,江野甩甩头,决定把选择权留给以菱。
稍微理清思路后。江野小心的斟酌自己的言语,“这一个月以来,我也十分挣扎,”他别扭的承认。
以菱扬起两道秀眉看着他,仿佛很吃惊。
两对眼睛无所遁形的相对。“这种挣扎并非针对你个人,而指向我自己。”如果你知道够多关于我的事,甚或你那个包打听小姐—一这四年内我并没有招惹过哪一个女孩子。原因并非我有某个藏在暗处的未婚妻或是没有人对我表示好感,而是我不想被捕捉,我不想陷入爱情或者婚姻这种牢笼里,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动心的女孩子。”江野润润唇,脸色微红的承认道:“我确实希望自己别对你动心,我必须逃避。尤其在我吻过你及听过你那一些孤儿院的往事之后,这两种力量形成一种拉锯,它们在互相拔河。一边顽劣的我告诉自己,江野,你想要江以菱,也许等和她玩一段爱情游戏之后,你能再次轻易了解爱情只不过是人类的空口白话,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轻松的走人。另一边较具良知的我却深知给你爱情并不代表能给你承诺,你是一个这么渴望爱与信任的女孩子。”江野的眼眸变深,他静默好半晌,手举到以菱的肩上微微拨弄她的发梢。“也许我可以给你‘爱’,但最重要的事是我并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你‘信任’,我认为自己让你失望及受伤害的机率大过一切。”他艰涩的说道。
以菱被感动了,她略微颤抖一下,心头涌一卜一股混杂着兴奋和惊惶的情绪,江野的自白说明了他为何会在每次的情感行动之后都会有反而漠然的奇怪行,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她自己惯用伎俩。只是,江野为什么会说爱情是空口白话,难道——他受过爱情的伤?
不待她追问,江野就先开口解释道:“你可能会想,我对婚姻及爱情为什么抱着怀疑的态度?原因无他,找有一个不如你们想像那么完美的家庭,它甚至不够完整。”他的声音变得冷硬,又沉吟半晌才轻描淡写的说:“我母亲并非死了,她丢下我爸、我和我妹妹,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以菱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江野一眼,心疼的想着这个生活看似幸福、单纯的男孩子背后却有多少复杂的故事在进就他多变的个性。她甚至能体会他说出这件事需门多少气力及其后的痛苦,虽然他面无表情。以菱但侧的把脸颊占放在江野的手背上,做无声的安慰。
“这件事情,对我的成长过程影响太大。她走时,妹妹江心才四岁,什么都不懂,而我已经十岁了,我什么都懂。你想,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做出抛弃丈大及幼子这件狠心的事?我不会原谅她!也不相信婚姻能有多少好的本质,它只不过是人们为了延续浪漫从唯美的想像所产生的怪异行为。我不想要婚姻,因此,我也不想误入情网或者谈爱。”
“你太以偏激了!”以菱辩道:“并不是所向女人都和你的母亲同出一辙,你不能一竿子就打死一船人,也下能因为这样就否定爱情与婚姻的神圣。”
“不,爱情太容易变质,尤其在走进婚姻这个胡同时,”江野冷冷的说?抿紧双唇。
“那么,你要怎么样来进行我俩的下一步?各走各的?还是回到开端做一对永远的普通朋友?”以菱为他的坚决语气感到不安和悲惨。
“由你决定!”他压力沉重的举手轻抚她的脸庞,低叹一声说:“我不想要爱情,你却可能是老天爷派来要整治我的,我不能违心的承诺一定给你婚姻,却也不能违心的不承认我喜欢你。你是这么多年来最让我心动的女孩子,我不想放你走!”他用双手抬起她的脸颊,眉心微轻的看着她的眼说;“你喜欢偶尔赌一赌吗?我很自私的希望你在我身上下注。给我时间适应我们的爱情。可能有一天,我也能适应婚姻。”
以菱咬着下唇回视他,她沉默的评估他话里的可行住,她苦笑的告诉自己,她怕的不只是江野的力量,也许怕自己的欲望。这就是症结所在,她知道自己会答应下注的,就如同她知道自己渴望拥有江野的爱及他所愿意给她的一切。
一大段沉默过后,以菱把手叠在他放置放自己面颊上的手徐徐摩学,半甜半苦的柔声说:“你十分自私!对我而言,你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理智告诉我,和你保持适度的距离才是上上之策。从小到大我最怕做没有把握的事,我真怕了你,我知道我如果下了这个赌注,不是赢得自尊荡然无存就是输得尸骨荡然无存。我还得担心,如果多年以后你对婚姻还是抱持这么消极的态度,我们的爱情也会因为年久失修而没有维持的本钱,真的,我们无法预知将来的事。如果我够理智,我不会考虑你的提议。”’她很理性的分析着,并感觉江野的无言及凝注在她脸上莫测高深的表情,只有他逐渐紧绷的身子泄漏出他极力克制的紧张。
以菱在此刻才肯定他是真的看重自己,这大大的提升她对即将做下的抉择的信心,她用严肃的口吻继续剖析,“可是你说我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你心动的女孩子、这句话对我真是很大的恭维。我不否认这种虚荣诱使我不想断然拒绝你的提议、经过我感情与理智短暂作战的结果是——”以菱看看江野那种聆听宣判的表情,她的手滑上他的脖了圈住,再朝他无力的一笑。温柔的轻暗道:“理智输了!我下注了!谁教……谁教我爱你呢!”
江野松了一口气,放松紧绷的身子,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仿佛生杀大权操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也从未如此轻松过,轻松得他想放怀高歌。谢天谢地,他一直对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不确定、不乐观,没想到以菱却真的愿意把自己这么托付给他,他奇异的感觉心被填得满满的,又无比的沉重。
“谢谢你,以菱。”他沙哑的说,眼睛不由自主的沉溺在她盈盈流转的眼波中,更被她含笑的唇吸引。他俯下头,饥渴的将吻细细腻腻、缠缠绵绵的压在那朵笑容上。
这天之后,他俩的感情正式谱上序曲,以菱深刻的享受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欢欣。
江野宠她,对她无微不至,虽然他从未如她坦承爱
他一般的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可是以菱直觉的安慰自己,那不是他习惯的方式,她会耐心守候到他愿意说这三个字。
而在她情有所钟、心有归依之时,她多情的想为这段感情开端留下一点纪念,破是她灵感泉涌的作了一首歌,一首仿佛在询问江野什么,也在向自己保证什么的歌。
如果爱情像人们所说是连串的奇迹
你会不会更珍惜
想和你谈一次恋爱使脸上笑容可掬
朋友们说我找错对象
早晚将变成爱的奴隶
唉!我信仰了爱情也信仰了你
爱如潮涌时
如果爱情像人们所说是偶然的堆积
想和你谈一次恋爱却害怕只是梦吧
唉!谁让我信仰爱情也信仰了你
情意精魂时
本来,她想把这首歌分成三个段落,可是她又矛盾的留下一段,这一段想写江野和她的结局,也许这将是多年以后的事,但她仍固执的留下此段空白给“结局”,不论它是喜剧或是悲剧。
她把这首歌定名为“缠绵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