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呢?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空气中彷佛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黎心颖慢慢坐起身来,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渐渐回流到她脑海,好多持枪的黑衣人出现在她舅舅家,而她舅舅、舅母、表哥表姊们全都横尸当场……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她在作梦吗?
她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什么梦境会是那样的清晰真实,真实到已在她心中狠狠划下一道不会磨灭血痕。
舅舅、舅妈……
黎心颖坐在床上,茫然的双眼不知不觉滑下一道泪痕。
不行!她不能待在这里!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逃过那些人的追杀,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她必须回舅舅家看看,或许……或许还有亲人活着也不一定!
黎心颖正准备下床时,原本紧闭的木质房门开了,为昏暗的房间带进一丝光亮,却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
适应了突来的光线之后,黎心颖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貌。
「你是……杀人凶手!」
没错,他就是带领那些黑衣男子杀她舅舅全家的那个人!她在昏迷前一刻,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明白对方的身分之后,黎心颖心中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情绪是愤怒——就是他,杀了她舅舅全家!
杀人凶手?他?算是吧……虽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只是监督并不曾动手,但……这又有什么差别?冷月略抿薄唇,没有说什么。
他像影子一样无声地移动到她床前。
黎心颖立刻跳下床,想离开这个房间。
她不要跟杀害舅舅全家的仇人,待在同一个房间,她要离开这里!
冷月不动声色略移身形,挡在她面前。
「我要离开。」黎心颖颤抖地说着,声音夹杂着悲伤愤怒,还有一丝对眼前高大男子的莫名恐惧。
冷月冷眼低垂,看着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年轻女子。
「为了妳的生命安全着想,劝妳还是不要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她不能理解的抬头和他对望。
冷月露出一脸「她问得多余」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我不知道妳和高文龙有什么关系,不过,妳既然目睹了那场命案,他们不会让妳活命。」
「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我舅舅一家?」
她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居然那么残忍地杀光了她舅舅一家?!
「知道太多对妳没有好处;而妳,也不需要明白。」他冷冷地说。
「为什么?被杀的是我的亲人,为什么我不能知道?」黎心颖几乎是嘶吼出声,声泪俱下。
舅舅、舅妈犯了什么错,她的表哥表姊们又有什么罪,居然惨遭杀害!她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知道了妳又能如何?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只知道自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丧命;尽管她并不是「她」。
黎心颖不想听他说,闪身想自他身边穿过,却被对方轻易地拉回来。
「你想做什么?!」她忿忿地想甩开他箝制的手掌,而悬殊的力量和体型让她无能为力。
「别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同意,妳是离不开这里的。」冷月放开她,仍是一脸漠然地告诫。「而且,离开这里,妳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之后,冷月转身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连我也一起杀了?」黎心颖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大喊,脸上的泪痕显露出她的伤心欲绝。
冷月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无声地走出房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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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事隔多日,那个女子的问句犹在耳。
为什么不连她一起杀了?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庇护她?
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知道留下活口,对他、对组织、对委托人都是很大的隐忧;特别是,如果让司徒严知道了,也许他必须赔上一条命。
事情的利害关系他都明白,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初对她下不了手?
难道只是因为,她那张长得太像她的容颜?
她真的是高文龙的外甥女?居然会有人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那个他唯一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白雨苹。
然而……尽管这样,那又如何?
只是一个长得像雨苹的女子,他犯得着因为这样而触犯组织的禁忌?何况,他对白雨苹早已没有感觉了,何必对一个只是貌似她的人下不了手?
他依然没有答案。
冷月独自坐在PUB的角落,若有所思。
面前摆了一瓶已开的酒,却一滴未动。
一名女子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
他头也不抬,「找我有事?」
「没事,只是听说你任务执行完毕,来看看你的情况。」司徒汧说。
冷月微微一笑,笑意却到达不了眼里。「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样。妳已经脱离了组织,还是少跟我们来往比较好。」
司徒汧,司徒严所认养的女儿,曾经也是组织里顶尖杀手之一,代号「血影」。
在一次任务中,她和委托人发生感情,在冷月的帮助下,得以脱离组织和她的恋人厮守。
她年龄虽和冷月相差将近八岁,但由于个性相近,所以和个性冷僻、独来独往的冷月有不错的默契。
对于当初冷月助她脱离组织,她是非常感激的。
「不说这些。不知为什么,离开组织之后,我对你的安危格外地担心。」她坦率的说。
冷月嘴角微抿。「安逸的生活过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司徒汧看了他一眼,靠回椅背上,无意识地抬头望着一片烟雾氤氲的空气。「也许吧。」
脱离组织、卸掉杀手的身分之后,她才觉得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她喜欢这样宁静而幸福的生活。所以她希望冷月也能和她一样。如果冷月也能找回他的幸福的话……
「喝酒吗?」冷月突然问道。
司徒汧摇摇头。「不喝了。你心情不好吗?」
「怎么说?」冷月径自倒了一杯给自己。
「不知道,只是刚才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心事重重。」
冷月嘴唇微抿。「有吗?」
「你遇到什么问题吗?」她知道,没有冷月解决不了的事;但她刚才第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冷月时,确实为他脸上沉郁的神色感到困惑。
印象中,冷月很少出现这种神情;唯一的一次,是在多年前白雨苹背叛他的时候。
白雨苹是冷月交往多年的恋人,成熟而美丽,冷月曾经深爱着她,甚至考虑过为她脱离组织。但后来,白雨苹背叛了他,琵琶别抱,嫁给一个富商,并为他生儿育女。
冷月为此受到不小的打击,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
但冷月终究是冷月,白雨苹的背叛并没有让他困扰多久;他是个放得下的男人,当白雨苹以行动来表示她不爱他的那一刻起,他也收回了感情。
从那次以后,冷月脸上再也不曾出现忧郁的表情。
那这次,他又怎么了?
「是不是任务出了什么问题?」她问,可是心里也知道不可能。
有冷月在,绝对是万无一失的;除非他自己把问题揽上身。
冷月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他是出了问题没错,但那问题是出在心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善后了。
思及那名被他软禁的女子,冷月脸上不觉出现了复杂的神色。
司徒汧见他如此,知道必是出了什么状况,但既然冷月不想说,她也不追问。
像冷月这样的男人,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都相当清楚;既然他确定自己没问题,她又何必多事?
司徒汧心中这样想。又坐了片刻,她起身准备离去。
「我不多说了,你自己珍重。」
「需要我送妳回去吗?」
司徒汧转身,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虽然许久没拿枪,我司徒汧还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心领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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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想什么?
黎心颖坐在阴暗的房间,思绪也是一片阴霾。
她被那个杀人凶手「囚禁」在这栋大的过分的别墅,已经很多天了——确实只能以囚禁来形容,因为她根本无法逃出这里。
这几天她在这栋豪宅的四周探索,想尽办法要离开。然而当她走出大门、穿过庭院,看到的只有小鸟才飞得过的高大围墙,和需要密码卡才能开敔的铁门,她根本逃生无门。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他和那些黑衣杀手是一伙,为什么不干脆杀她灭口,反而将她抓来这里?
他说她会有生命危险,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既然他们都已经杀了她舅舅一家……
一想到这里,黎心颖不由得又掉下泪来。
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回来,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一夕之间,她失去了世上仅剩的亲人,她要怎么活下去?
舅舅、舅妈……
黎心颖双手环抱住自己,屈膝埋头哭泣,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哀伤之中,没注意到房间的门轻轻地开了。
冷月手中提着一袋东西,来到床边。「吃点东西。」
他蓦然开口,吓得黎心颖连忙抬头,连泪痕也来不及擦。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冷月将手中提的食物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要让我走?」她被动地接过食物,问道。
这几天他定时会为她送来食物,但她总觉得这样怪怪的。
「我已经说过,离开这里妳就死定了,妳想不开吗?」冷月懒懒地说,有点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的感觉。
那日救了她之后,他一直对自己的行为深感不解。其实他大可不管她死活、任她自生自灭,但看着她那张睑,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
何况,人都已经救了,那就救到底吧。
「为什么你们要杀我舅舅全家?连我也不放过。」这几天,这个问题她问过不下十次。
而冷月的回答,总是一径的沉默。
他的沉默让黎心颖感到有些气愤。「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获得自由之后,一定要你们受到制裁。」她眼眶含泪说道。
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将他们犯下的罪行向司法机关检举!
「可惜妳没机会。」对于她的放话,冷月丝毫不以为意。
「你不可能囚禁我一辈子。」黎心颖秀丽修长的双眉微蹙。
「是吗?何不试试看呢?」听了她这句话,冷月心中反倒兴起了囚禁她一辈子的念头。
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这主意也不坏。他冷冷一笑。
「你……」黎心颖不甘心地瞪视着他。这才讶异地发现,他的眼眸竟然是绿色的。
绿色的眼睛……他是混血儿?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形下相遇,她也许会觉得他绿色的眼睛相当漂亮;然而现在在昏暗的空间里,和他那漠然的绿眸相对,她只觉得一阵莫名的颤栗。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和他的绿眸,都给她一种诡谲幽深的感觉,有点不舒服、有点畏惧……
「为了妳好,乖乖的待在这个地方。如果妳不安分,妳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妳。」
这当然是恐吓她的话。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和他深爱过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个性;如果不吓吓她,她是不会乖乖听他的话的。
冷月冰冷的语调,让她心中一惊。
痛失亲人的悲伤经过这几天的冷静,黎心颖这才想到自身处境的危险。
她知道那些黑衣人一定会杀她灭口的,当天他们追杀她的面孔,是多么的狰狞,让她打从心里颤抖。
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她,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杀了她的!
眼前这个绿眸男子虽然正庇护着她,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
他杀了她舅舅家那么多人,难道还会在乎她这条小命吗?
黎心颖越想,越是恐惧。那一天被追杀的情景,她连回想都心有余悸,如果再重演一次……她简直不敢想象!
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太危险了。她应该离开,可是……离开这里,她又能上哪去呢?她又逃得掉吗?
神啊!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
黎心颖不禁掩面而泣。
她哭泣的样子,忽然跟他记忆中的片段重叠,令他忍不住开口——
「妳……」
听到他出声,黎心颖惊吓地立刻抬起头来。她望着他,清澄水漾的美目带着一丝戒备和惊惧。
「妳有……其它姊妹吗?」他问。
黎心颖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这样问?
她迟疑地摇摇头。
「是吗?」那为什么,她和白雨苹那么相像?
「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而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她坦白地说。
那她就不可能和白雨苹是姊妹了……望着黎心颖的面孔,冷月意外地出了神。
见他一直用诡谲的绿眸盯着她,黎心颖心里只觉得很恐怖——
他该不会是连她的手足都不打算放过吧!还好她没有其它的兄弟姊妹。
她是不是逃不过厄运了?如果哪一天他忽然又改变主意想杀她,她真的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一种待宰的恐惧,令黎心颖忍不住更加用力的环抱住自己,蜷缩在一角。
她的动作让冷月蓦然回神。
她的年纪大概还很轻吧。看着缩成一团的她,冷月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面孔和白雨苹相似,但终究不是她……
没有再多说什么,冷月静静地转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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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严找我?」
「嗯,他要你到组织见他。」电话那头传来佾祯的声音。
冷月沉默了片刻,俊美的脸孔漫无表情。
「知道是什么事吗?」
「大概是关于上一次高文龙的那件委托案吧!听司徒严的口气,似乎是有点不满意。」
「高文龙的委托案,已经照委托人的意思,一个活口也不留了,司徒严还有话要说?」冷月不动声色地说,心里却隐隐意识到司徒严的意思。
「你确定,真的一个活口也不留吗?」
「名单上的高家成员一个不剩。」
他这么说也不算说谎,他所藏匿的那名女子黎心颖,确实不在名单之中。
「也许司徒严要的结果不只是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司徒严也没有跟我提太多;你还是勉为其难回组织一趟,省得又节外生枝。」
冷月沉默了一会儿,「我会的。」
「那就好。对了,你听说了吗?白雨苹她……」佾祯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却立刻噤了口,没再继续说下去。
「嗯?」
「没什么。她没找你就算了,没事。」
佾祯的欲言又止让冷月困惑,不过他也无意多问,任由佾祯挂断了电话。
他到底想说什么?白雨苹,又怎么样了?莫非……她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坐在大厅中,冷月忍不住想道。
算了,反正已经与他无关。
他站起来,打算现在就过去找司徒严;虽然已经料到司徒严要跟他说什么。
他一转身,就看见该待在房间的黎心颖,正瑟缩地站在楼梯下。
「妳就站在那里窃听别人讲电话?」他懒懒地问,幽深的绿眸盯着她。
奇怪的是,一向灵敏度极高的他,居然也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我……我不是有意窃听的。我……」黎心颖试图想解释,舌头却像打结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刚才下楼来,看到他正在讲电话,她本想立刻转身回房的,只是刚好听到「高文龙的委托案」这一句,就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样还不算是故意窃听吗?想到这里,黎心颖不禁红了睑。
黎心颖虽然感到心虚,但显然冷月并不太在意。
「已经做了,就不用解释。」他说,转身出门而去。
黎心颖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等他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高文龙的委托案」……「委托人」……
想起方才冷月的谈话内容,她对她舅舅一家发生的命案,有一些了解。
是有人委托那些持枪的黑衣男子,杀害她舅舅一家人吧?!那么那些黑衣人、包括救了她的这个男子,都是职业杀手了?
究竟是谁跟她舅舅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杀她舅舅、连家人也不放过?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舅舅从事的并不是正当的行业,他为黑道上的非法组织效力;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替他们高家惹来杀身之祸吗?
黎心颖有些茫然。毕竟离开太久了,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
但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杀害她舅舅一家的背后主谋,她也没有能力替他们报仇;甚至连自己能不能逃离那些杀手的追杀,都还是未知数。
所以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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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阎组的秘密聚会场所,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面对着司徒严略带不满的质问,冷月一贯漠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文龙的委托案,你让我失望了。」
「是吗?」冷月不以为然。「但我自认为干净俐落。」
司徒严点点头,表情转为严肃。「是很干净俐落没错,而且一丝消息也没有走漏,我只能说你办得很漂亮。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向我报告?」
冷月沉默了片刻,了然于胸。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拐弯抹角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那天出现一个漏网之鱼的事,他确实不打算告诉司徒严,但他也知道他手下的人,一定不敢隐瞒司徒严。
司徒严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由你出马居然还会出现纰漏,这是我对你第一个不满的地方。而你竟也没有向我报备,是我的第二个不满。」见冷月快言快语,司徒严也就直话直说,不留一点情面。
「你要我怎么做?」他淡然地问。
「找出那个漏网之鱼,杀掉她!我不相信我『阎组』的王牌,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到。」
冷月没有回答。
「听到了吗,冷月!」
「尽力而为。」
司徒严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冷笑着说:「我希望你是真的会尽力。」
冷月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别让我失望。」司徒严意味深长地说。
等到冷月离开之后,司徒严弹了一下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名黑衣男子自里间走出来,垂手侍命的立在他身侧。
「你们两个,多带些人马严密监视冷月的行动。」
「为什么?」那两人显得有些讶异。
「这家伙最近举止有些异常,不能不防。」
「可是他是冷月……」
在组织里,冷月可是地位仅次于司徒严的第一杀手,服从冷月命令的成员可能比听从司徒严的还多。
司徒严冷笑了一下。「冷月,冷月就不会背叛我吗?连司徒汧都敢脱离我的掌控,你们以为冷月有什么不敢做的?给我好好的监视他,万一发现异样,立刻传令给鬼修罗,让他去把冷月抓回来,我要好好惩罚这个叛徒!」
「是。」
如果冷月胆敢背叛他,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连同司徒汧那笔帐,一起跟他算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