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同洪倚岳站在醉酒楼前,她笑道:“无情的,你怎么一点性格也没有,冷傲叫你跟在我身边,你就跟在我身边。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呀?”
月牙儿故意拿话激怒他,好让他离开,自己便自由了。
但,洪倚岳竟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月牙儿白了他一眼,“啧!你们冷傲山庄全是些没情没义的。”
洪倚岳终于开金口,“月姑娘来醉酒楼做什么?”
月牙儿扠着腰,大喘气道:“喂,你别再叫我月姑娘了啦,别扭,改口叫月牙儿,明白吗?还有,我来醉酒楼只想找个人,你若不放心,跟来就是了。”
她话一道完,便悠然走向四面通风无壁的醉酒楼。
洪倚岳自然不放心的紧跟在后。
月牙儿四处张望,就是不见那人的影子,她粗鲁的抓掌柜来问话。
“掌柜的,老头子怎么今儿个没来喝酒?”
“老头子?”他一头雾水,不明白月牙儿指的是谁。
她没好气的闷哼了一声,才大声道:“就是留着一把白胡子,脸长的像狐狸的老头子!”
那“狐狸”正是神算子。她这形容可再贴切不过了。
掌柜大悟道:“你说他呀,是不是身形高瘦、一脸贼贼的样子?!”
“是呀!”月牙儿挑高月弯眉,这掌柜的形容比她还绝。
“哦,他刚走,你就上来找他了。”掌柜眼一亮,指着楼下街道,放声道:“你要找的人不就在那儿!”
掌柜指着正要往妓院走去的老者。
月牙儿朝那方向大喝,“糟老头,站住。”
神算子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惊得脖子一缩,心一怔,赶紧拔腿就跑。
“站住!”月牙儿起脚追去。洪倚岳也同月牙儿追着。
神算子跑的愈快,月牙儿就追的愈紧。
月牙儿急速拔出洪倚岳的佩剑,往神算子一射。
剑越过神算子,刺入地面一寸,神算子倏地停下脚步。
洪倚岳见神算子跑了这么远的路,竟脸不红、气不喘,可见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武功肯定在他之上。
月牙儿按着胸口,喘气道:“你这……糟老头,干嘛见了我就跑……做贼心虚呀!”
“你追,我就跑喽!”神算子悠哉道。
“你跑,我就追呀,没事见我拔腿就跑做啥!”月牙儿皱眉又道:“你刚才要去哪儿?瞧你偷偷摸摸的要走进那地方,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神算子眼一睁,惊讶的开口,“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说完,神算子仔细想想,也对,十七年来未下山的月牙儿哪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月牙儿此时才觉得那地方似曾相识……啊!感觉和天香院一样。她笑道:“那是不是有很多姑娘的地方?”
“你知道?”
她拍拍胸脯道:“我当然知道,我还当过那儿的姑娘呢!”
糟,她说当过那儿的姑娘,难不成身子早被人……
“你有没有被爷儿们碰过手之类的?若是有,我砍了他!”神算子紧张问。
“怎么你和冷傲问同样的问题啊!”
“有没有?”
“当然没有,连衣服都没沾着,甭说手了。”月牙儿惯性的玩着辫子,甩呀用的。
神算子吁了一口气,幸好,没让花家失颜面。
神算子若有所思的摸着微翘的胡子,笑道:“月牙儿,上回你做‘姑娘’,这回扮‘公子’行吧?”
月牙儿不如思索道:“好,这下可好玩了。”
神算子贼贼的笑道:“咱们去吃‘姑娘’的豆腐……哈哈……”
月牙儿也不知他在笑什么,也跟着他笑,愈笑愈大声,愈笑愈大声……
当他们想向前一步时,洪倚岳却僵着脸持剑阻挡。
“老伯要带月姑娘去哪儿?”洪倚岳冷道。
“嫖妓……不不不!是去……去哪儿?”神算子搔搔头,问月牙儿。
“去吃豆腐。”月牙儿依照神算子适才的话说。
“对对对,吃又白又嫩的豆腐,你想吃,咱们一块去!”神算子莫测高深笑道。
洪倚岳开门见山道:“我不知老伯是何人,不放心将月姑娘交给您。”
神算子高声道:“老伯?我像老伯吗?我这么英俊潇洒,你竟然喊我老伯?算了,念在你是初犯,暂且原谅你。”
呕!英俊潇洒?猪头还差不多。月牙儿暗暗心想。
“我奉冷庄主之命保护月姑娘,不让月姑娘有半点差池。”
“有狐狸保护我就行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月牙儿认真道。对她来说是很认真了。
“月姑娘同他是什么关系?”
月牙儿笑着大拍神算子的胸脯,“哦,他呀,他就是‘无敌神龙百发百中观音淫手’名叫老狐狸,你喜欢的话叫他小淫贼也可以。”她又接道:“我不幸当上了他的徒弟。”
神算子听得一头雾水,眨眨眼问道:“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怕这兄弟听不太清楚哩。”
其实连他也不清楚她说的那一连串介绍。
月牙儿笑道:“行,听好了,他就是‘无敌──淫手’,叫小淫贼,如果你喜欢的话叫他猪公也可以。”
神算子气跳三下,直跺脚,“不对,不对,你刚才说的没那么短,也不是这样说的!”
月牙儿耸耸肩,“我哪记得那么多,记得四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无敌淫手’不好听吗?”
神算子生闷气。当然不好听,她自己瞎诌的当然自认好听,没事掰出“无敌……淫手”干嘛?这丫头想藉机捉弄我倒是真的。神算子心里怨言不断,但也认裁了。
洪倚岳适才见他的身形之快速,亦明白知道他有能力保护月牙儿,更晓得月牙儿说的全是不正经的话。于是他凝神索思后,决定——
“前辈,我跟你们去吃豆腐。”
※ ※ ※
月牙儿乔装成公子,倒也有几分俊俏,但站在洪倚岳和神算子之间,她明显的矮了一截,而风度翩翩这四个字,月牙儿更是一点也沾不着边。
是姑娘时,走路就已经很不雅了,扮着男人更加严重。不过,这才是无邪的月牙儿。能够以进妓院嫖妓为傲且大笑不已的,月牙儿也算是古今第一人。神算子更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洪倚岳此时才开始后悔,跟着这两个大小不正经的师徒,若不是为了保护月牙儿,他才不愿在那两人狂笑的陪伴下进青楼,况且这城镇有谁不认得他洪倚岳的?所以他一路遮遮掩掩的来到青楼门口前。
但月牙儿好死不死的竟大声笑道:“洪护卫,妓院到了!”
在乔装之前,神算子明确快速的向她解释何谓青楼、妓院。她了解后更是乐在其中,尤甚觉得好玩。
月牙儿这一要命的嚷嚷,想当然耳,洪倚岳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
青楼内外开始有人交头接耳,“那不是冷傲山庄的洪护卫吗?”
青楼外的人噙舌根嚼的没完没了。
青楼内的人却认为没啥大不了的,大伙是一致来──嫖妓,说的好听就是来寻欢的,人生若无欢乐那多没趣。
老鸨佯笑虚伪的迎他们进门,开口只朝月牙儿和洪倚岳,“这两位俊公子儿,头一次来咱们这吧?!洪护卫虽没来过,却也久闻您大名,这会儿近瞧您,待会儿可别把我们姑娘迷得昏头转向……这小公子倒是生面孔,挺俊俏的,哎哟,我这老的都快被你们迷得三魂七块不知去向喽!”
月牙儿笑得扬扬得意,没料到自己扮男人也不逊色于冷傲和洪倚岳。
洪倚岳却沉着脸,紧抿着唇,他已经没脸见任何人了,更甭说会厚着脸开口。
只盼望月牙儿别再说出不正经的话来害他,这就谢天谢地了。
神算子扯扯老鹄的衣袖,指着自己笑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净是说他们俊俏,我呀,我也很俊俏呀!”
老鸨讪笑道:“你活一大把年纪了,别耍宝了。”
突然神算子拿出一锭白银,老鹄双眼也跟着雪亮起来,顺手收下一锭白银。这一锭白银大的可将整个青楼包下来,所以老鹄笑得合不拢嘴,对神算子的态度也和适才截然不同,明显的见钱眼开。
“我长相如何?”神算子笑问。
老鸨直瞧着白银道:“俊!俊俏极了。”
神算子大笑从她身边越过。
月牙儿白了神算子一眼,“你怎么也糊涂了,用一锭白银换她一句虚伪的话,疯啦?”
神算子自傲道:“钱乃身外之物,却也能帮助咱们看出某些人的本性,不过……她说得一点也不虚伪,我本来就很俊俏。”
月牙儿撇撇嘴,话是他在说,她可不承认他这一大把年纪会俊俏出众。
老鸨暂时回过神,对三人笑道:“三位大爷,我替你们介绍姑娘吧,她们长得可是──”
“我们不要姑娘,只要阁楼的厢房。”神算子高深莫测笑笑。
月牙儿怔一怔,拧起神算子大腿上的肉,在他耳际低语,“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是你说要找姑娘吃豆腐的,老是说话不算话,无故要问厢房做啥?”
神算子忍痛低语道:“待会你就知道,我自有用意。”
老鹄为难的道:“阁楼仅有的两间厢房,已被几位大爷包下来了……”
神算子这会儿却拿出一锭金子交给老鸨,老鸨惊讶的张口,眼眨也不眨一下,这锭金子买下整个青楼也绰绰有余了。
老鹄利欲薰心大笑道:“我领三位大爷上去,但可别打扰隔壁的几位大爷,否则我难做人。”
神算子陪笑道:“行了,你甭带咱们上去了,咱们自己走上去就行了。”
洪倚岳纳闷,觉得月牙儿的师父似乎在算计什么。
神算子轻推开房门,一点声响也没有。
洪倚岳认为防不胜防,手始终不曾离开过剑柄。
神算子悠然的坐在椅上,月牙儿也踉着坐在他对面。
神算子喝口茶,月牙儿也装模做样,将一口茶喝下,突然走进两名女人。
月牙儿才一见着她们的样子,“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喷的一尺远,神算子不免也遭受到“洗脸”的滋味。
月牙儿连续咳了数声。她缓缓抬头,再瞧那两名女人。有女人这般高大,她还是头一次见过,脂粉抹的不是普通的恐怖,简直白的骇人。
洪倚岳见了她们,素来冷静的他也惊然失色。
神算子转头一瞧,吓得跳了起来。
“叫你们乔装,没叫你们扮女人哪!”神算子拚命拭汗。
他们是男人?!月牙儿和洪倚岳一同想着。
两人一个穿黄衣,另个则是白衣。
黄衣“女子”佯装嗲里嗲气,“这可没法子呀,前辈,我们若不扮女人,会容易让人给认出来的。”
另一名却沉默着。
月牙儿仔细看着,终于认出其中一人了。她笑道:“冷面的,你不是南下去了吗?”
洪倚岳大悟道:“庄──”
“嘘,小心说话,隔墙有耳,咱们是来‘听故事’的,不希望被人发现。”神算子鬼祟的张望。
月牙儿从发现其中一名女人是冷傲所扮时就一直笑个不停,却不去注意神算子和冷傲到底有何计画。
月牙儿突然停止讪笑,对黄衣人眨眨眼道:“你又是谁?”
黄衣人自信笑笑,自袖中拿出箫在手中灵活的转一圈。
这时,月牙儿与洪倚岳才明白他是何人──无迹堡堡主,南宫旭。
从来没有人笑得像他如此自信逼人,颇为自负。
神算子开始行动鬼祟,其紧贴着墙。
月牙儿忍俊不住问:“冷面的,你说要南下整理产业难道是个幌子?”
冷傲点点头。
月牙儿动容道:“是为了隐瞒二叔,好让他露出马脚?!”
冷傲又点头默认。
月牙儿忖量良久,正色道:“二叔就在隔壁厢房?!”她瞧神算子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模样,大概也猜得出八九。
回月牙儿话的却是南宫旭,他巧笑道:“就待此时揭开他的真面目。若不是我二人的易容术不高明,不然也用不着受委屈,假扮女人混进青楼。”
“委屈?我瞧你扮得挺乐意的,倒是冷傲觉得委屈,是不?冷面的。”月牙儿坦然道。她心想,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扮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能说不委屈吗?南宫旭那家伙倒是有些不正常,脑袋不正常!
冷傲沉声道:“你们想……人有可能为了权力而去杀害碍着他的亲人吗?”
南宫旭撇嘴笑道:“这不是没有可能,‘权’这个字是如此的迷人,若是我,我也许会。”
“那你干脆杀光所有的亲人算了。”月牙儿不平道。
“我没有亲人让我杀呀!”南宫旭打趣道。
“这时别开玩笑。”冷傲愠怒道。
“谁同他开玩笑了。”她怒目。
此时,月牙儿做小小的干呕,却没一个人注意到。她抿一抿嘴。要命,怎么这些日子老是这样?若是让冷面的发现我身体不适,他一定又要逼我喝药了。不成,待无人之时向爷爷问个清楚,老是吐呀吐的下去,鬼才会习惯。
神算子接着道:“小子,你来听,这回必有收获。”
“小子”自然是称冷傲喽!原来神算子早将墙壁打个小洞,贴耳凝听隔壁人所谈的内容。这会儿,大伙儿安静了下来。
冷傲屏息的听……
隔壁先是众人一记狂笑。其中一人道:“二爷当年的计画果真天衣无缝,这回若能除掉冷傲和南宫旭,二爷就高枕无忧,稳坐盟主之位,一切大权操之在手,一声令下,武林中人谁敢不从?”
半晌,发出令冷傲熟悉的声音。
“不过……这回碍手碍脚的人太多了,叫我无从下手,尤其是那个叫月牙儿的,她似乎知道我的过往,我怕她并非是我的远房亲戚,而是花家的人!”
这句话令冷傲一怔,凝眸注规月牙儿。心想:月牙儿的来历不明,若说她是花家的人倒有些符合,但她身上并无玉佩。不过也对,他曾扬言视花家人为仇敌,月牙儿又怎会将玉佩带在身上,说不定……她就是花弄月。
好一个月牙儿、花弄月,要的他团团转,难怪派人去调查她竟查不出个端倪来。他说归说,欲杀花家的人的毅然之意却不再有过。自月牙儿出现后,二叔也露出了马脚令他怀疑,现在,就算月牙儿是花家的人,他也不会杀她,一半是心爱于她,一半则是,二叔自己开始泄漏十七年前的事。
冷秦又道:“十七年前未得到盟主之位,令我扼腕。这次我会不择手段,先发制人,除去冷傲和南宫旭后,就没人是我冷秦的对手了,哈……,不过当年是有花无痕做替死鬼,叫我安享十七年。这回突然出现那叫月牙儿的丫头,处心积虑的让冷傲对我起疑,让我日夜难安,何况她似乎对毒有极深的认识,有她在,冷傲就死不了。”
“二爷,趁冷傲南下,咱们动手杀了那碍您手脚的丫头。”声音较粗犷的人道。
“不可鲁莽,虽然你们功夫在她之上,但以她的机智……这丫头脑子灵活的很,对付她绝非容易。”冷秦谨慎道。
“咱们会小心处理。”
“除了她之外,连我的女儿也怕是会出卖我,虽然她只知道我曾下毒害月牙儿,但这件事足以让冷傲对我起疑,毕竟冷傲开始向着月牙儿,若她敢对冷傲说出一字半句,你们……就替我杀了她!”
冷傲一怔,开始替冷彤担心。听了二叔的话,不禁痛楚万分,难道二叔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真正冷血的人,竟是他素来尊敬的二叔。
冷傲不再听下去,对洪倚岳道:“倚岳,立刻回山庄保护小姐。”
洪倚岳点了一下头便立即离去。
神算子对冷傲笑道:“如何?老人言总是有些道理,之前我同南宫旭已藏在冷傲山庄监视着他,可是他却未有明显的举动,所以我想,若你佯装离开,他定会捺不住性子,没想到……”
月牙儿恍然道:“师父和南宫旭一直躲在山庄,难不成二叔的第四把飞刀是你们其中一人替我挡下的?”
神算子打趣道:“我没那么无聊,都巴不得你归天,干嘛好心救你,我疯了我。”
月牙儿横目睨着神算子,转头看着玩起手绢儿的南宫旭,似乎乐不可支。
她问道:“那是你替我挡了那把刀喽?”
南宫旭先对她勾魂一笑,但对她不起作用,“当然是我,因为我巴不得你活着。”
“怎么说?”月牙儿眨眨眼。
“因为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他笑言。
冷傲忽然狠瞪他一眼,赶紧拉月牙儿进怀。
月牙儿噗哧一笑,冷傲吃味了,难道他听不出南宫旭在开玩笑吗?她仰首看了冷傲一眼,不禁取笑,“我看你们还是先换下这身可笑的衣服,抹去可怕的脂粉吧!”
冷傲用她的辫子梢儿搔搔她小而捷的鼻子,失笑道:“我们暂时还不能现身,若让二叔发现我未南下,他使会有所顾忌,我们就捉不着他的把柄了。”
南宫旭拨拨恣意垂下的发丝,对月牙儿挤眉弄眼的,“再说,我有点不想变回男儿身了,现在才发觉我扮女人是何等魅力。”
月牙儿朝他瞪眼,这么不要脸的话;只有他南宫旭说得出口。
“你们先走。”神算子正色。
冷傲皱一下眉头,“前辈和月牙儿要留在这儿?”
“没错。”月牙儿接道。
冷傲沉着脸,严肃道:“月牙儿不能留在这儿。”
“为什么?”她努努嘴。
“这里是青楼。”他挑明说。
“我现在是男儿身,不怕。”
“任性!”他拂袖。
南宫旭突然笑道:“前辈要留,那么我也留下,反正冷秦注意的是冷傲,我倒是不打紧,嘿嘿,入不风流枉少年痳。”
“咱们果真是志同道合。”神算子指着南宫旭的肩。
“南宫旭。”冷傲低吼,尽量遏止怒气。
南宫旭展颜笑道:“冷傲兄,你不也曾经风流过?”
“胡扯。”这话竟是从月牙儿口中说出的。她转向冷傲说:“我不管你曾经是淫贼还是猪公,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喜欢我一人,冷彤也不行喜欢。”
冷傲抿嘴不回答,因为是南宫旭在胡言乱语。他一身本事除了功夫好之外,还有一张挺会挑拨人的感情的嘴。真要说风流,南宫旭倒是本事一流。
冷傲正眼瞧了南宫旭许久,他才收敛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正经的道:“晚辈突有要事,必须先行离开。”
“呃?你们打哪儿进来的?”月牙儿有疑问。
南宫旭潇洒道:“总之不是正大光明的进来。”
冷傲忽然握起月牙儿的纤手,“小心些,别让我担心。”
其实他早担心不已,任谁都看得出来。
“放心吧!我有月牙炼做护身符,再说,还有这老狐狸保护我,不会有事的。”她嫣然笑道。
“嗯。”
南宫旭吃味道:“行了,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别那么肉麻兮兮的,听得我不顺耳。”
南宫旭话一说完,便拉着冷傲如烟一般消失不见,若不是亲眼瞧见,还以为他们是鬼呢!
月牙儿捂着嘴笑。
神算子见怪道:“没事笑这么淫荡,这倒是头一次。”
“淫荡?错了,这是巧笑,没想到让人担心也是一种幸福,那种贴心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但冷傲……头一次让我感觉到幸福,每回一瞧见他,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那叫发骚。”神算子取笑着,一边自口袋掏出半片吉祥玉。又道:“丫头,和他在一起就幸福,和我在一起就不幸福,还未出嫁,骼臂就向外弯。”
“你死了我就幸福了,我喜欢冷傲胜过于你。”
月牙儿老是探出窗外瞧。
“瞧什么?”他问。
月牙儿噘嘴,“瞧姑娘痳,是你说来玩的,却待在厢房里闷着,真没劲。”
神算子无奈的摇头。答应她的事不可敷衍,月牙儿的记性比一般人高上几倍。
“行,要玩可以,不过先谈正经事。”
“正经事?”月牙儿不明白他们之间会有正经事谈。
神算子丢给她吉祥玉,她技巧的接住。
月牙儿茫然的看这半月吉祥玉,“这……”
“现在已还花家清白,你可以现出身分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月牙儿明白被人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她认为冷傲得知她真正的身分定会勃然大怒,想到那种情形,打死她也不敢现在承认她是花弄月。
“那要待何时?”神算子肃着容颜。
“等婚期一到,掀开红头巾,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她自以为道。
“你想他会娶你吗?”
“什么意思?武林大会后他就会娶我,这是他说的。”月牙儿开始心慌。
“他娶的是月牙儿,不是花弄月;他爱的人是月牙儿不是花弄月,冷家的男人从不娶二妻,从不嫁二夫。我要花无痕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入冷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现在若不表明身分,只怕后果会不堪──”
“别再说的我心慌意乱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月牙儿将吉祥玉放进随身携带的百宝袋中。
“不说就不说,到时可别想我没提醒你。”神算子又变回平常悠哉的态度。
月牙儿突然卷起袖子,将右手伸向神算子。
“做啥?”神算子愕然瞧她。
“把脉喏!”她咧嘴一笑。
“把你头。”
“我是说正经的。”月牙儿鼓着脸颊。
“人好端端的把什么脉。”他抚着胡子。
“你懂医术,我近些日子不知怎么搞的,老是做呕,看见我平日最爱吃的鸡屁股都觉得恶心,我想我一定是生病了。”
月牙儿话未道完,神算子已把好脉了。
神算子随即喜上眉梢,笑道:“喔呵呵……这吐呀吐的就会习惯了。”
“病还有习惯的?唬我!”她使劲拉神算子长且白的胡子,嗔怒道:“我生病,你倒挺得意哦,笑得合不拢嘴。”
神算子揉揉疼痛的下巴,无辜道:“你这病叫‘害喜’,是好征兆,好征兆。”
“害喜?你解释解释。”她双手怀抱。
神算子先清清喉头,“说害喜你不明白,那我讲明白点就成了,其实呢,这不是病,而是你有了身孕,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月牙儿睁大了眼,楞住。
“能……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再说一次?”她错愕的道。
神算子坦然一笑,“可以,不过我换个方式来说。你呢,已怀了姓冷的那臭小子的孩子,这样解释,够明白吧?”
月牙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吞了吞口水。孩子?我怀了冷面的孩子。
“这是好事,你吐呀吐的就会习惯了。”砷算子说得倒轻松。
月牙儿回过神,大声道:“吐你的头,你又不是女人,当然说的轻松。”
神算子赶忙捂上她的嘴,“别那么大声嚷嚷,你想惊动隔壁的人吗?”
登时,门口传出冷笑,开了门,“恐怕二位已惊动了我们。”
门口站了三个动装男子,其中并无冷秦,想必已离去。
神算子和月牙儿没有受到一丁点惊吓,竟陪他们一同发笑,颇为狂傲。
其中一人道:“二位知道了些什么内容?”
神算子悠然道:“就算我们说不知道,你们也不会相信,对不?”
“没错。”三人异口同声且已摆好剑阵。
“瞧瞧你们身后是什么?”月牙儿指着。
其中一人转头一瞧,立即吓得失措,惊叫:“老虎,是老虎啊!”其他二人也跟着探究竟,跟着他惊跃三丈之高,吓得失足。弹指间,三人巳瞧不见月牙儿和神算子。
其中一人遏止惊慌道:“咱们别慌,仔细瞧,这不是一直跟着二爷的老虎吗?别怕,牠不会对咱们怎样,赶紧追那一老一少去,免得走露风声!”
他才一道完,虎子立刻狂吼一声,声可喧天。三人倒抽一口气,急忙溜开虎子的视线。
不凡的轻功,三个身形如燕般往空中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