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二话不说的将他“扔”进沙发椅里,忙碌的找寻起急救箱。她俐落的拿起剪刀
将男子身上已有些残破的衣衫用力的剪开,完全不理会男子的问话。
当务之急是替他止血上药,总不能要她还悠哉的拿起纸笔,跟他玩起一问一答的游
戏吧?这下子,她倒觉得自己不能说话也满省事的。
男子眼光难测的看着她的巧手,在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处理着,他有着刹那的悸动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一向是自己疗伤的,曾几何时有女人这般轻柔的抚慰过他的伤口!
想不到,这个第一眼让他觉得万分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如此勇敢的替他止血,若是
一般的寻常女子,怕不早就吓晕过去了!他身上的疤痕不下数十条,再加上昨晚到今天
新添的伤痕,只怕任谁看了都会昏倒吧!
“喔……”低呼一声,他没料到她会如此的“粗鲁”。
文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似在告诉他:你真没用。这样就喊痛?
男子却不以为意的对她笑了笑。他的笑化解了他原本的皮气,让她一闪神,拉扯着
绷带的手不小心又是一紧,让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却忍着不敢吭声。
文静看出男子的“故作男子汉”,不禁嘴角上扬的低下头继续缠着,只是放松了些
许力道。
看着文静已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我叫靳言,你呢?”
文静拿出纸笔,在’他对面坐下,写道:‘范文静。’
“一个人住?”靳言好奇的打量着,没看到其他人。
“妈妈和妹妹住在楼下,我一个人住在楼上,你可要小心别让她们发现你,否则我
就完蛋了。’文静在纸上僻哩叭啦的写下一堆。
靳言看着纸条上的字迹,飞扬的笔劲显示出文静的个性,绝对和“柔弱”搭不上边。
但靳言还是不愿去相信,只因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是如此的无助且垂着楚楚可怜的
泪水。
他说不出那一眼给他的震撼有多大,但他就是因为那一眼,而决定跟她一道回来。
否则以他孤鹰似的性格,就算负伤再重,也会努力的振翅独力飞回巢穴。
“谢谢你今天的相救。”他真心的感谢她。
“不算什么。’文静匆匆的写下这四字后,又拿回纸条,再补上一句:‘你肚子饿
了吗?,
“饿很久了。”他从昨晚被追杀至今,滴水未尽,只差没饿昏了。
“你等我一会。’文静丢下纸条后,便一头钻进厨房里,铿铿锵锵的忙和起来。
靳言看着自己身上及手上——被她包裹成“木乃伊”的模样,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的手艺很好,他会被包成木乃伊不是她的错,实乃因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怪不
得她。
只是……她怎么么会包扎!靳言不禁对她感到好奇。
他默默的起身,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侧影,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温柔。
这是个怎样的女子?说她娇柔,却只有在见面的第一眼给他如此的感觉,之后的她,
显得独立且坚强,若非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确定”的告诉他,她的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女
裙钗,他还真会以为她是个男的。
不能说话的她,他不如她的嗓音如何,却从她的“字句”及动作中感受到她不同于
一般女子的个性。她给他的感觉像团迷雾,吸引着他去研究探索。
看着茶几上的电话,他举起又放下。
暂时,他竞就想窝在她的小窝里疗伤,而不打算通知自己的伙伴。
这是第一次,在他受伤后,他没有即刻飞回自己的窝。而这个第一次,改变了靳言
和范文静既定的生活方式……
文静躺在床上,两眼圆睁的瞪着天花板。
为什么要留下他:为什么?
这个无解的问题,她问了自己上百次,却没有一次得到回答。
她起身坐在床沿,挽起一头秀丽的长发。
本来她以为头上受了撞击,势必得剪去一头的长发,不料,因为并未需要动脑部手
术,使她侥幸的留住她的长发。
她无意识的将头发握紧在手心;心想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有了如此的信任?
难道不怕引狼入室吗?
眼神,是他的眼神!
文静回想起当她在公园时,回身与他对视的第一眼,便看到他眼中所透露出来的狂
烈讯息!就那么一眼,她就认定他是个好人。虽然好人没什么理由会被砍杀成那样,但
她还是固执的相信了他。
他是为了什么而被追杀呢: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她不会正好卷入“黑道”事件吧?
文静兴奋得握紧双拳。
她的血液里似乎潜藏着打抱不平的性格,她的母亲便经常说,她一定是遗传了她已
逝的警察父亲,性子才这么刚烈。她父亲是在一次缉凶行动中,被歹徒一枪命中心脏而
毙命。
由于她因公殉职的父亲生前一直感叹;老婆只替他生了两个女儿,为此,文静立志
要当个女人中的“男人”。倒不是要自己像个“男人婆”似的没气质,只是要自己不同
于一般柔弱的女人,要能够像男子汉大丈夫般的有气魄罢了。
自小以来,她始终都是在好朋友身畔以“保护”自居的“英雄”。曾立志长大后要
考警官学校的她,却在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下而放弃。因为母亲不希望她步
上英年早逝老公的后尘。
最后,她和母亲交换条件。不当警察,可以!但必须顺她的意,让她尽兴的去学空
手道、跆拳道、柔道等等乱七八糟的“道”。虽然她的拳脚功夫不错,却从未在人前显
露出来,一方面是没机会,另一方面则是没必要。
如今,当不成警察也罢,竟让她遇上靳言这样的男子,怎能不令她血液中的“正义”
因子复苏呢?她简直迫不及待的想“保护”靳言,让他免于被追杀之苦。
“你确定要我留下?”她想起两个小时前,靳言在看过她写的纸条后,瞪大双眼的
模样。说真格的,靳言长得还真不赖,性格的脸配上细微的疤痕,更显示出他的不同。
很难得有男人能人她的眼,他是唯一一个。
“你现在出去的话,太危险了,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文静发现自己写字的速度
愈来愈快了。
“若被查出我藏身在你这里,你会更危险的。”他不想拖累她。
“我不怕。’这三个字龙飞凤舞且斩钉截铁的,不容他拒绝。
“可是你妈和你妹……”即使早已有留下的打算,但在她要求之后,他却下意识的
又想离去,只因害怕会连累了她。
“无所谓。’又是三个简短的字丢向他,让他无法抗拒。
没错!他很想留下来,但却不希望是在这种时刻,至少,他希望能先把“事情”解
决,届时,她就算拿枪指着他要他滚,怕是怎样也赶不走他的。
像他这样的男子,绝对适合一人独居,但他就是想破例的将她纳入他的生活里。说
他霸气也好,但他就是认定范文静这个女人了。他永远记得第一次目光与她相对,她眼
中的脆弱与眼泪,不管是谁伤了她的心,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也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所流露出的柔弱,使他更加对她后来的“坚强”感到好奇。
什么样的女子会有如此极端的两面?
等他痊愈后再去完成未竟的职责吧!至少,范文静和他一点交集也没有,他们应是
不会查到她头上来才对,也许待在她身边也满安全的。如此一想后,他便不再扭捏的决
定留下来养伤了。
他没忽略掉当他同意留下时,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她这么渴望他留下!
他心中的大男人主义不小心的作祟,使他得意起来。莫非她也同他一样,彼此一见
倾心?他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你笑什么?”她狐疑的递出纸条。
“没什么,这些天就麻烦你了。”他倒是知道要先说些客套话。
文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举止中又显示出她的洒脱与率性,’‘跟我来。’将纸条
在手上轻扬了扬,便迳自往一间房走去。
靳言尾随而至,发现这间房间除了一张双人床及梳妆台外,别无他物。
“你暂时就住在这个房间,若还需要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靳言在她埋头疾书
后看到这几句话。
“好,谢谢你。”他用受伤的手轻触她的脸颊,却惹来她的一惊。
“啊……”文静忍不住捂住嘴,不想自己发出令他感到难受的嗓音。
“你能发出声音?”他兴奋的向她走近一步,她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可以乱碰我!’她生气的在纸条上撂下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道谢。”那轻轻的一触,让他发现她的肌肤相当的柔细,若非
她一惊而后退,他真的不想收回手。
他一直试着不去注意文静姣好的面容。毕竟,第一眼震撼他的并不是她的美,而是
她“无助”的泪。然而事实上,文静是美得相当与众不同,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阳刚的
气息,女人中少见的浓眉却在她脸上点缀得宜,不似一般的柳叶眉,却更顺他的心意。
一头长发飘啊飘的,让他简直失了魂。她的美,是大而化之的,不精细却也不粗糙。
总之,完全的对了他的眼。
“男女授受不亲。’她并非真如此认为,只是,她没忽视自己因他的一碰而乱了的
心跳,只好如此警告着他。也许是知道自己竞不想拒绝他的碰触,只能神求他别再“出
手”,否则,后果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我尽量控制。”他闷笑着,没想到她是个老古板。
“你休息吧!我想睡了。’文静留下纸条,转身便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已有两个小时了,她却睡不着。傻傻的想着今天的一切,不明白自己为何
想留下这个危险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流氓吗?实在不太像‘他的眉宇之间有着隐约难辨的正义之气,
却又好似被掩盖住似的,取而代之的是痞子形象的流氓气息,使她对他的真实身份好奇
不已。
亦正亦邪的他,究竟是什么角色?她思索得辗转难眠。
一开始明明觉得他很狂猛,且带着戾气,怎么有时又显得吊儿当的?她简直猜不透
他。
算了,不想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做做复健好了。
“唉……”用力的叹口气,文静俐落的将长发扎成细长的发辫,将其垂落在右侧肩
膀上,起身按亮了灯,拿起床边的书本,翻开其中一页便轻声朗起来。
“倒……溪按参管亲使王……杂兵妈用……”一句“到西安参观秦始皇及兵马桶”,
被文静念成不成调的语句。
认真的文静,浑然不觉她的房门被轻轻开启后又关上。
靳言若有所思的背靠着文静的房门。
他原本想找水喝,发觉她原本无光的房间突然开了灯,蹑手蹑脚的轻移到她房门外,
好奇的伸手一转,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没有锁门?
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多了一名陌生男子时,竟然会有勇气不锁房门!靳言不知自己该
高兴还是生气,也许他该高兴她不将自己列为“色狼”而加以防范,可偏偏又气她不知
保护自己。
自门缝中,他清楚的看见她灵活的将长发编成发辫,他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幻想着
自己的手指爬梳过她的长发的感觉。惊觉自己的绮思,想关上门的他,却又发现她起身
拿起书本“读”着。
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不是心痛,他只觉得有一种难受的情绪撕扯着他的心房,让他
难受得眉头紧锁。
原来她不是天生的哑巴!瞧她认真的模样,想必是在努力做复健吧!他的心疼差点
教他想冲动的进房拥住她;可他不能。
静静的,一如来时的无声,靳言俏俏的合上门。
虽然听不到她接下去朗读了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努力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听到她亲
口喊出他的名字。
届时,他想必会激动得拥紧她吧:
也但愿,那时的他已能摆脱追杀他的组织……
台北县近郊山上的某栋华宅里,一名中年男子暴喝一声:“饭桶!”
五名在场的黑西装男子,全都颤巍巍的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你们几个人竟然干不掉一个受伤的人!你们可知道被他逃走了对组织会有多大的
损失吗?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嘛用的:一群米虫,干!”中年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额
上的青筋一耸一耸的,眼看着就要爆了。
“老大,我们追到一个小公园附近就被他跑了
“我管你们追到哪里!总之,限你们在一星期内将他找出来,就算把台湾翻过来,
也要把他揪出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受死!”残忍的口气没有丝毫转围的余地。
“老大……”
“还不滚!”男子愤怒的瞪了五人一眼。
五个人一看,连滚带爬的急忙闪了出去,谁也不敢再多放个屁。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自中年男子身后传来。
只见背后的书柜像旋转台似的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墙壁内走出一名冷傲的年轻男子。
原本气焰颇盛的中年男子一看到年轻男子,马上像弹簧似的弹跳起来,必恭必敬的
朝年轻男子说道:“会长,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哼!刚才不是颇有威严的?”年轻男子嘲讽地冷冷说道:“现在说这些已于事无
补,最重要的是找到靳言,这小子出卖组织,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传令下去;格
杀勿论!”冷例的眼眸闪过杀意。背叛他的人都该死,尤其是他“曾经”视如拜把兄弟
的靳言更该死!
“属下领命。”中年男子弯着腰,像只哈巴狗似的夹尾而逃,适才骂人的嚣张气焰
早已不复见。
年轻男子掏出烟,点燃之后,徐缓的呼出一口烟,左手插进裤袋里,踱步至窗前看
着山脚下的台北,忖道:靳言,你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你声声叫唤我“大哥”全都是
假的吗?”
才进组织一年多的靳言,很快便得到他的赏识而加以提拔,他作梦也没想到最后出
卖自己的内贼竟会是靳言!
愈是重视的人,一旦背叛了自己,员是难以原谅。
“秦严也好,靳言也罢,我要你死!”年轻男子阴毒的眼神一闪,将烟一弹,飞逝
的烟滚下窗外的斜坡,好似代表了必死无疑的靳言……
靳言揉揉惺惺睡眼,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
九点?九点!
“God……九点了!”他何时有这么好睡过!竟然一觉睡到九点才醒来。
打从他隐姓埋名以“秦严”的名号进入组织之后,没有一天好睡过。全身的神经绷
得死紧,夜里只要一丁点的小声响就能将他从床上惊醒。
不,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床了。
进入组织后,他再也没有睡床的习惯,随时要提防别人偷袭的他,早已养成睡在床
边远离门的另一端,只要一有人进门想对他不利,他绝对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并给予对
方迎头痛击。
而昨天,他竟然想也不想的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双人床里,唾得安心又恬适,真是不
可思议!
幸好没滚下床,他笑着瞧了一眼此他苦命的躺在地上的枕头。看来,他的睡眠习惯
不太好,会乱踢呢!果真人还是不能太放松,他想。
叩叩叩!敲门声让靳言反射性的随着要捡枕头的动作,快速的滚落到床下,并武装
起备战姿势。
“God!”靳言好笑的看看自己的POse,忍不住嘲笑自己小题大作。他现在可是比
以前安全多了。
文静敲了几下门,不待回答,轻轻扭动门把,一眼便看到笑得有些离谱的靳言正坐
在地上。
文静错愕的指着他,又指指床,眼里净是不解的神色。
“没事!我睡到一半滚下床了。”他嘻皮笑脸的爬起来,并将枕头归位。
文静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笑起来的声音破破的,好似对“哈”这个音发得不
太准似的。
看到靳言惊讶的看着她,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递出纸条,‘吃饭了!’这才是她
来叫他起床的目的!
不等他开口,她迳自转身走了出去。
靳言则是愣愣的待在原地,错愕的搔搔头,怀疑的想着;她真的有他想像中的“文
静”与“娇柔”吗?瞧她笑得多豪爽啊!简直不像他第一眼看到的她。
不如怎的,不管他再怎么了解文静,他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第一眼。他永远都会
记得那个眼神柔弱、带泪的文静,而也就是那样的她,吸引了他全副的心思。
自小,他便发誓要找一个很有气质且柔弱的老婆,唯有如此,他才能尽全力的呵护
她与保护她,而看到文静的第一眼,他几乎在心里大喊着:就是她了!
没错!垂着泪的文静,完完全全的符合他心中所想要的理想对象!以前由于身陷组
织,而没有与任何女子共度余生的念头,却在与文静的初次相视中,便许下了想与她相
守的决心。
她可是他寻找了好久的理想情人呢!他怎能轻易放过?更何况,他只要能将在组织
中所探查到的一切消息带回局里,等到铲除了组织与破了一切与组织有牵连的案子,他
就恢复自由之身了。
当初若非为了范大叔对父有思,他也不必走上这条路……
靳言满心欢喜的幻想起他和“娇弱”的文静共缔美好的未来。
能找到理想情人,原来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啊!靳言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大踏步的
走出房门,去品尝未来老婆大人所烹调的早餐罗!
靳言嘴角,眼角带着笑,满面春风的张大嘴嚼着文静新手烹调的荷包蛋,及她亲手
温热的牛奶。
“你有病啊!’她愈看他的笑脸愈不顺眼,草草的写了张纸条丢向他。
靳言看清楚纸条的内容后,竟仍是带着笑,伸出手,向她讨笔。
文静将笔一推,笔顺势滑进靳言的手里。她专心的吃着早餐,不想管他一大早在发
什么神经。
没一会儿,原纸条又飘回她面前,她愣愣的看着附加在她字迹旁的——
“你好关心我喔!”
“噗!”文静十分不雅的喷了半口牛奶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将剩余
的牛奶一口仰尽,便起身离席。
她快气炸了!在她昨夜莫名其妙为了他而失眠之后,他竟然还有心情开她玩笑?她
气鼓鼓的不打算理会他,说什么她也要尽快恢复说话能力,否则如何探知他究竟为何被
追杀的!
咦,对了!她怎么忘了呢!她会打字的啊!她可以用电脑打字和他沟通嘛!她忍不
住拍自个儿的额头一下,她还真是被撞昏头了呢!竟然连自己的专长都给忘了,她可是
有“打字天后”之称的呢:
主意一定,她马上兴冲冲的进房启动电脑。
靳言看着她前脚才进了厨房,后脚马上又冲出厨房,进了卧房。呵,还真像一个忙
碌的火车头,只差头顶没冒烟兼鸣气笛而已!
轻轻擦丢脸上残余的牛奶,这可是他未来老婆大人“惠赐”,的呢!他想。他好像
愈来愈发现,她根本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娇柔”女子了,那可怎么办好呢?她一点也
不符合他心中想要的形象!
靳言若有所思的咬着荷包蛋,心里挣扎着究竟要相信自己乍见她时的第一印象?抑
或是相信这些时候的相处?他是真的有些犹豫了,更严重的是,他现自己一直在追寻—
—像他母亲一般温柔女子的感觉——竟被取代了。
他似乎也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娇弱又楚楚动人的女子嘛!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坚持了二十五年啊!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改变了呢?
此刻他已搞不懂自己喜欢她哪一点了。是第一印象的柔弱?抑或是现在的“粗鲁”?
唉,没错,她真的好粗鲁啊!他在心里叹着气。
“啪!”一张字条大力的砸在桌上,让靳言喉头上的一口荷包蛋差点直接滚落进胃
袋。
“我可以用电脑打字问你问题,这样比较快。”文静不理会他猛拍胸口顺气的动作。
反正她知道荷包蛋呛不死人,如果他真被呛死了,也会成为千古第一人,她会替他做一
个“天下第一”的匾额纪念他的。
昨夜的失眠,再加上他今早一脸的诡异表情,更使她火大的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什么嘛,她为了他无心的小动作而失眠,他倒像个无事人般的一觉睡到九点,且还
笑得“草”枝乱颤的。
好不容易在吞了大口的牛奶后,感觉稍微舒服点的靳言,忍不住又咧开嘴笑了笑,
“你打字快吗?”
文静翻翻白眼,心里骂了他千万句,却只写一句,‘很快!’
“喔,好吧!”他点头同意,再写了一句,‘等我吃完再说。’
文静叉起腰,怒火烧啊烧到九重天的用力写道:‘马上!立刻!’“砰”的一声把
笔丢下,转身便进了房。
“唉,看来她不只不‘娇柔’,还很火爆呢!”靳言无奈的摇着头,却发现自己妥
协的举步走向她的“闺房”。
说也奇怪,他的个性也是以火爆闻名的,但在文静面前,却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火爆
戾气。他不解的边走边想着:是因为知道她不能说话,所以才收敛了火爆性格吗?抑或
是遇上另一个也很火爆的女子后,他就火爆不起来了呢?
嗯,值得深思!靳言想,也许现在还不是他火爆的时刻吧!呵!暂时先让她火爆一
下又何妨!而且,不知怎的,她垂泪的脸庞始终在他脑海里盘旋,使他总想在她面前扮
笑脸,想逗开心,不忍让她落泪伤心。
为了这种莫名的情愫,他在她面前,展现了不同于以往的自己。
想通了之后,靳言又换上一脸的笑,不怕死的跨进文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