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觉得热吗?”恭承彦从花厅角落枯枝架上拿下干布巾替沈未央抹手,再替自己擦拭。
“不热了。”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热。
好险她没在他替她擦手时晕了过去,否则多丢脸啊!
恭承彦直勾勾地看著她。
沈未央故作冷静地回视他。“为什么救了我却不肯承认?”
恭承彦转身将布巾挂回枯枝架,“以为你不会问的。”因为很难作答。
“我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沈未央理所当然地道。
他握著她的手,两人对望,她现在成了他心里最深的依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为了公主楼的事闹僵了,可却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
霍地,他低下头,张嘴欺上她的唇。
她震惊莫名,没有人这样待过她,睁开眼不知如何反应,她想说些什么,却正好给了他闯入的机会。
他的舌就在她嘴里,像野兽般吮著她的唇,交缠、勾引、侵占……
许久,他才松开她。
两人皆气息未定,他伸出手,笑著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抚著。
“弄疼你了?”恭承彦温柔地问。
沈未央迷蒙地摇摇头,思索著该如何告诉他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一股怪异的奇妙感觉。
“当日救你,是巧合也是缘分,我本来就是要上山打虎为民除害的。”
她静静听著,心里是甜的。
“可救了你之后又怕你觉得欠了我,那个时候你恨我、讨厌我,最无法忍受的应该就是欠我吧!”
没错!
“所以我要荣波什么都别讲出去。”
“包括让我误以为是荣总管救了我?”
“这样很好啊。”恭承彦笑了下。
她不服气地说:“哪里好了?你在一旁冷眼旁观我这个不知内情的人,把荣总管当恩人报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生气了?”恭承彦担心地问。
沈末央嘟著嘴,不说话。
他忍不住搂上她的腰肢,“我那时没想到会对你动心,所以考虑得不够周详。”
她的心枰枰地跳著。
“什么动心不动心的,你就会胡说。”
“不是胡说,若不是对你动心,又怎会用男人的手段对待你?”
“什么男人的手段,你又在胡说了。”她羞红了脸。
他圈住她的身子,紧搂在怀里,附在她耳廓上道:“想不想再来一回?”
她来不及回答,柔软的唇又教他给覆住,辗转地吮吸著,直到她发出微弱的嘤咛。
爱情的滋味有一股醉人的甜,整个人像是要飞扬起来,脑袋因为装满另一个人的身影而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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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真的?”秦蕙纭忍不住笑出声。
她现在不若以往总是哭的时候多,她能笑了,也会笑了,她的前夫范苗银现在像落水狗,日日有许多双眼睛盯著他看,若再犯错,绝对死路一条。
话说那范苗银,被府衙怀疑是杀了方绮思的凶嫌,不知是谁抖出两人近两个月往来密切;让他食不下咽,睡不成眠,就怕真把他捉进大牢。
“他们当然是来真的,你没瞧见未央常发杲、傻笑吗?”王艳取笑道。
她已慢慢接受自已完全出局的结果,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命运弄人。
未央不爱美男子,可偏偏美男子看上她;她王艳热爱美男子,奈何与美男子无缘。
连那在家乡让人抛弃的沈晴,都有个章公子热烈的追求著。
唉,世间事,不全然是公平的吧!
“你们怎么这么注意我?”她难为情地道。
王艳顺水推舟地道:“不如你也替咱们俩作媒。”
“作媒我可不行,顶多见了适合你们的男子,替你们引荐、引荐如何?”
王艳可不满意,“恭大学士那么多朝中同僚,你去问问他,有没有还没娶妻的才俊,让咱们俩认识、认识。”
“我可没兴趣。”秦蕙纭连忙拒绝。
“为什么没兴趣?女人到老一定要找个老来伴的,你现在岁数不大,不先加把劲把自己推销出去,老了更难找对象。”王艳一副经验老道地说。
“我不想找罪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男人未必全是坏的,男人里也有好人,像未央的男人,哄著未央,呵护得紧呢!”
“你们聊男人就聊呐,怎么聊到我头上来了?”沈未央抗议地道。自从她和承彦走在一起后,不论聊什么话题,总能往她身上兜。
“我们实在是太羡慕你了。”王艳夸张地嚷著。
“还是未定数呢,你们穷羡慕个什么劲!”她拿她们没辙。
“等你嫁给恭大学士之后就可名正言顺的加入夫人帮,人缘够好的话,还有机会坐上帮主的宝座呢,到时候好不风光。“王艳想得可远了。
“阿艳,你别乱说,要是让福晋的人听见就惨了。”
王艳吐了吐舌头,“我一时兴奋过头,得意忘形了。”
“说真格的,恭大学士真是大好人,我家里给我写的信里也提到你爹娘和森弟的事-你爹没了双手,不敢再赌,你娘虽双目失明,可得回一个安分的丈夫,生活上又有恭大学士差下人、丫鬓照应著,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秦意纭感慨地道。
“未央,你是单纯的喜欢恭大学士,或是为了报恩?”王艳直率地问。
沈未央偏著头想了一会儿,“都有耶,初时对他的好感是从他为我做了这么许多事之后,可同他相处,越久越觉得他是个真君子,慢慢的,就转变成单纯的喜欢了。”
“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你能接受吗?”
“我心里的担忧还是有的。”
她既非金枝玉叶,又非千金小姐,要同他匹配在一块儿会不会贬低他的身分呢?
恭承彦看书看累了,枕著枯叶,就在树下睡著了。
睡著睡著,调皮的小玩意儿轻轻地搔动著他的鼻尖,他换了换姿势,调皮的身影还是不放过他。
最后,他投降了。
懒懒地张开眼,映入一个俏丽窈窕的沈未央。
“你来了。”
原来她摘了一朵星辰花在他鼻尖搔动著。
恭承彦心一颤,伸臂拉她入怀,一个翻滚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逗得她咯咯笑著。
“你好坏。”
恭承彦嗅著今他心动的馨香,抓住她雪也似的柔荑放在唇边亲著。
“哪里坏了?”她笑著问。
“把我从周公那里叫回来还不算坏啊。”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沈未央屏住气息,热气往身上窜,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在他落下吻时,她闭上迷蒙的水眸。
她不禁逸出一阵娇羞的呻吟,他的唇吸吮含弄著她的,从方才在她指尖上含吻到此刻啃嚼她的芳唇,是那么的柔情,又这么的霸道。
他的舌尖异常灵活地逗弄著她的小舌,深深浅浅地吮弄著她。
直至他放过她的唇,仍然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
这个女子是那么地特别,教他意乱情迷,差点失去自制力。
“让我起来,羞死人了。”她咬著被他吻肿的唇,委屈的喃语。
他一笑,手掌隔著衣料抚著她的身子,她愣住,粉嫩的小脸透出红霞。
“你好讨厌!”
她承认,她深受他吸引,可对他在她身上施下的魔法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咱们成亲好不好?”恭承彦动情地道。
“呃?”沈未央在他的抚摸下完全没法思考。
“嫁给我。”
她的纤手搁在他的背上,忘情地揪紧他的衣裳,因为此刻的他正在她柔软的颈子上洒上细吻,用一种销魂的方式啄吻至她的锁骨,引起她一阵激欢的战栗。
“唔……”
“我们明天就成亲……”他好想现下就要了她。
绝艳美丽的她,完完全全迷失了。
“好……好,明天……”她胡乱答应了什么?
等到他扶她起来-她看见他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现在立刻派人张罗一切。”
“张罗什么?”沈未央尚未清醒。
“成亲的事啊,虽然匆促,可也不能太随便、寒酸,委屈了你。”
“委屈谁?这和我有什么干系。”她不记得她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
“你说你明夭就要嫁给我”恭承彦诡异地笑了下。
“我说什么?什么明天就要嫁给你……”她到底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有吗?我不可能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天啊!她现在的模样让人见了一定会以为她干了什么坏事。
“嫁给我是件恶心的事?”他很受伤。
“不是啦,我怎么可能会那样认为。”她忙不迭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他追问。
沈未央有理说不清,“不是不肯,是…:是暂时不想,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这样一点也不好。”恭承彦轻吼,俊脸微愠。
只能吻吻她的小嘴哪里好了,不行,他一定要赶紧把她拐回家,不然等她头脑清楚了,不知又会玩什么花样逃离他。
“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她耍赖地道,脚底抹油,随时准备闪人。
恭承彦阴惊地瞅著她,“我们明天成亲。”
“不成!”
“你同意的”他提醒她。
“我刚刚是一时不察,不算数的,你不能强人所难。”沈未央抿了抿小嘴,飞也似地跑开。
他徒呼无可奈何。
小俩口就在这种你追我逃的捉迷藏里过日子,倒也甜甜蜜蜜。
时间过得很快,夏去秋来,杀死方绮思的凶嫌至今尚未落网,最有嫌疑的一泛苗银竟有不在场证明,府尹拿他没辙。
一团迷雾要找凶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三美坊成功并下隔壁的花铺,当然恭承彦厥功甚伟。
沈晴难得出现在三美坊。
“走,咱们去喜雀茶楼吃饭,大姊请客。”沈未央逢喜事,神清气爽、心情好。
“我吃饱了。”沈晴单手支腮倚柜而立。
“这么早就吃午膳?”沈未央狐疑地看著她。
“睡太晚了嘛,午膳、早膳一块儿吃。大姊,我想介绍个公子给你认识如何?”
沈未央笑容满面,“怎么,终于想把章公子介绍给你老姊认识了?”
“不是章公子啦。”
“哽?你又换对象啦?”王艳吓了一跳,沈晴行情真有这么好?
“不是我啦,我是要介绍一位李公子给我姊认识。”沈晴立刻澄清。
“介绍李公子?我说沈姑娘晴,你到底知不知道、明不明白一件事实?就是你姊沈姑娘未央已有心上人了,而且对方将她视为珍宝?”
“我知道啊,是恭大哥嘛!”沈晴笑道。
“既然知道,你还瞎忙个什么劲?”王艳翻了下白眼。
“我姊不喜欢美男子啊。”
“所以你想介绍丑八怪给你姊?”真是够了!
沈晴点点头。
这时客人上门,沈未央忙著招呼客人,没再同沈晴说明她的想法。
“省省吧!你姊一样看不上人家。”
沈晴不死心地道:“李公子是丑了点,可是家财万贯,田产不知几百甲。”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几百甲士地?你以为这里是荒漠啊!”王艳想笑却不愿让沈晴太下不了台。
“哎呀,反正没几百甲也有几十甲,钱庄就有好几间。”
“不管多有钱,貌丑就不行,我没兴趣。”王艳直接拒绝,她自己能挣钱,绝不委屈自己。
“我又没说要介绍给你,你没兴趣最好。”沈晴暗笑。
王艳没好气地道:“你姊更不会有兴趣,有谁会笨到舍金块不要,挑一块石头?”
“我要!”
三人往发出声音的女客人望去。
“你要什么?”王艳心里骂著莫名其妙。
“我要那个家财万贯的丑八怪。”女客人不好意思的说。
“你多大年纪?”沈晴问,“人家李公子不喜欢比他岁数大的女人做他妻子。”
“我二十二岁。”女客人回答。
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地质疑。
“什么?”沈未央惊呼出声。
“骗人。”沈晴大骂。
“笑话,”王艳冷斥。
“是真的,我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些,可我真的只有二十二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娘。”
“你若只有二十二岁,那我就是三岁女娃想吃糖。”王艳快被这女客人笑死了。
“我真的只有二十二岁嘛,你们为何不相信我?不信……你们现在可以直接问我嫂子。”
三人转身,见秦薏纭走进来。
“莓镁,你怎么会在这里?”
范莓镁像见到救星般拉著秦薏纭,“她们不信我只有二十二岁,嫂子快帮我作证。”
“薏纭,你怎会是这怪胎的嫂子?5王艳有点张口结舌。
秦薏纭以前做范家媳妇时,和这个小姑处得不错,两次生产,范莓镁都热心的帮她照顾孩子。
“她是我的小姑没错。”
“她真的不像二十二岁。”沈晴打量著。
“莓镁没有说谎。”秦蕙纭真诚地道。
王艳首先提出疑问:“你怎会把自己弄得像五十岁?”
范莓镁苦笑了下,“天生的。”
“你哥又不是穷光蛋,怎么你像是天天做苦工的妇人?”沈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范苗银肯定虐待了你对吧?”沈未央下断言。
范莓镁不语。
“莓镁因为不明原因的疾病未老先衰。”秦薏纭不得不解释,她一直很同情这个小姑。
“原来是病了”沈未央喃语。
“怪可怜的,我刚才失言了。”王艳同情心大起。
“你们愿意把那位李公子介绍给我吗?”范莓镁兴致勃勃地问。
沈晴面有难色,“范姑娘,那李公子不适合你。”她怕说得太直接伤了人的。
“真的吗?可是你们说他长得丑啊,既然丑,配我刚刚好。”
王艳豁出去了,决定扮黑脸打碎范莓镁的梦。
“丑男也会爱美女的,尤其是有几个臭钱的丑男。”
范莓镁难掩失望,伤心的离去,口里还喃喃自语:“方姑娘骗了我。”
耳尖的沈未央警觉地道:“范姑娘等等,方姑娘……是不是方绮思方姑娘?”
范莓镁停住脚步,“是的。”
“她骗了你什么?”
“她托我买了一些泻药,我问她要泻药做什么,她说她拿泻药洗脸和洗澡,因为泻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原来她是骗我的,哥也和她一起骗我。”
“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了呢,而且后来我自己也买了泻药洗澡、洗脸,以为会变年轻,结、果根本没有什么改变嘛!”
范莓镁边说边哭,令人寄予无限同情。
沈未央递给她一条手绢,拍了拍她的肩膀。“方姑娘利用了你,你只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
“是啊,泻药哪里能让人返老还童,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范苗银怎么可以跟著外人耍自家妹子,太邪恶了。”秦薏纭庆幸自己脱离了这种坏胚子的桎梏。
“你真的很可怜-可是我还是没法把李公子介绍给你,我怕会害你受苦。”沈晴一样同情弱者。
“那我不就一辈子嫁人无望了?”范莓镁快要哭出来了。
“嫁人有什么好?遇人不淑者比比皆是,像你哥这种混蛋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要是跟了这样的男人,不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沈未央劝道。
“是啊,也许你生这病反而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嫁人。”王艳居然说这种话安慰人,也真有她的哩!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