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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宠坏你 第五章

  「劭月她跑掉了?」柳星羽握著话筒,不是全然的吃惊。刚从宿舍浴室冲澡出来,还没走回房间就被唤到楼梯间接电话,她正拿著大毛巾擦拭滴著水的秀发,早知道这通电话是通知意外事件,因为会打给她的电话极少,整个早期能有几遍就稀奇了。

  「对,那个小麻烦又开始制造麻烦了。」柳望日在台北的另一头宿舍,同样是在楼梯间里打著电话,烦躁地梳弄刘海,她是知情的,也是「赞助者」,天晓得刚刚慕珍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装吃惊装得多辛苦。

  「慕珍打电话到你那里找劭月,然後叫你通知我?如果劭月是玩真的,她就不会躲到我们这儿了,因为这里是一定会被找的地方。」凉风从阳台徐徐吹入,身上水气未乾的柳星羽打了个哆嗦,想赶紧结束这对话,回房吹乾头发。

  「反正,一切以确定劭月安全为优先,至於劭月回不回家,慕珍说什麽都会顺著她,她找你以後,马上通知慕珍。」柳望日尽责地传递完讯息,在心中大吃三声无奈,可恶的柳劭月,没事离家出走搞得她们两个小辈里外不是人干嘛!

  「为什麽你好像很笃定她会找我?」柳星羽嗅出不对劲,一反刚才不热中的态度,拉著旁边的铁凳坐下,事情有了疑点,她不搞懂不罢休。

  劭月如果有事她会帮忙,但是她看不过当所有人一头热的时候,望日以自己的标准以为「尽到责任」,然後在一旁吃爆米花看戏。

  「噢!」柳望日拍额,她没事语气那麽置身事外干嘛!害她现在不能置身事外了,「我昨天打电话给劭月,她就顺便告诉我她要离家出走的决定了。」坦白从宽。

  「你!」一堆责怪词句都还没想到,星羽的话就被打断。

  「我汇了八千给她,其他的事我不管了。」望日对电话耸肩,一如她出口的态度。

  果然。柳星羽听了差点折断听筒,张口正要讲话,又被望日截了去。

  「我们要相信劭月不会笨到被骗、被拐,或是遇到任何社会版常常写,但是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事件。」她想起劭月这个表妹从小不曾间断的丰功伟业,包括抓偷车贼、自家隔壁深夜潜入欲对老板娘施暴的强暴犯、百货公司扒手,还有数不清的路见不平事件。

  所以昨天劭月的学校出了事,她直觉地打电话给劭月,认为麻烦事一定跟这小麻烦脱不了干系。

  「你太放心了。」星羽也同时想起,被她俩戏称「小麻烦」的劭月是惹过多少麻烦,而且解决了多少麻烦才得来这个绰号的。

  「是你太不放心了。」望日将「了」字拉得特别长,带有些并讥诮。

  「昨天省中的事,会不会和劭月离家出走有关?」集体械斗是这两天不算小的新闻,依她对望日爱探听的性格的了解,望日昨天会打电话给劭月,一定就是为了打探什麽第一手消息,结果给望日打探到柳劭月要离家出走的第一手消息。

  「绝对有关。」望日侦探般的敏锐立刻觉醒,「不过和我无关。」她只喜欢做旁观者,可不想成为当事人。所有的状况,她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像听故事般随便听哪个人说说就好了。

  「反正我就是要等劭月找上门就对了。」真是的,每次劭月的事都推给她!

  「谁教你好欺负呢?卞次记得跑快一点呀!」柳望日轻松愉快,随著呵欠声玩笑著。

  「再跑也没你快,这次你的库房也损失不小,就饶过你。」她柳星羽的个性真的这麽好欺负吗?也许只对这两个如手帕交的表姊妹没辙吧。

  「表妹妹有通财之义嘛!只是劭月回来以後,会被我剥一层皮下来罢了。太晚了,就这样,有状况再联络,拜拜。」

  望日电话那头传来不太友善的低吼,这端的星羽听出是她们宿舍的舍监,那舍监大概又在骂望日霸占电话了,真搞不懂,难道望日放学回宿舍後就抱著电话不放吗?

  「轮不到你剥,还有庆元和慕珍等著呢!拜拜。」星羽後头也出现一个同学在等电话,她脸皮薄,即使疑问未尽,还是决定让出电话。

  挂上电话,柳星羽擦著头发,踱回四楼最内侧的房间,一边在替劭月那对挑不出缺点的父母感叹。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偶尔会神经少一条的柳劭月应该有留书才出走,她知道劭月有那种什麽事情都要交代清楚的个性,但是希望她别留些奇怪的东西,加重庆元的担心以及慕珍的伤心。

  再民主开明的父母,面对女儿有点狠心、非常叛逆的逃离,也会难过,并且对女儿的安牵肠挂肚吧!

  「哐当!」一声,红色大门被打开了,走入了一个步履沉重的中年男子,他亦沉重地关起大门。

  挑高的楼中楼客厅,只点了盖昏黄的台灯,黑色的纯牛皮沙发上,蜷缩著等丈夫归来等到入睡的妇人。

  妇人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不一会儿便适应微弱的光线,她的丈夫正温柔地褪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进去里面睡?著凉了怎麽办?」柳庆元关心的谙气中夹杂著疲惫。

  「没等到你从劭月的学校回来,怎麽睡得著呢?」慕珍急欲得知劭月的消息,瞥见他带回的空书包,泪水湿了眼眶。

  没有预警地,一个好好的孩子,到了放学时间,既没补习也没事先捎个电话回家,就这麽过了七点、八点、九点都没有踪影,即使她本来只有一点担心,但在拨了十几通电话还找不到人後,担心已扩大到吞噬了她。

  十点半,打完最後一通给望日的电话还是找不到人,庆元便决定到学校一趟,慕珍在家里等著,等著女儿用调皮的语气捎来消息,并等著丈夫带回女儿,但是等到了夜半,她等到的还是失望。

  看著没了主人在身边的空书包,慕珍积蓄整晚的热泪淌下。

  「哭什麽!劭月八成是离家出走,不是你想的遭到意外,或是被绑架了。」庆元低斥。当看到静静躺在女儿座位里的书包时,他大概猜到了所有,他延迟一个钟头回家,是因为省中的教官尽责地带他在校园里蹩了一圈,还到各个楼顶察看,深怕学校多条跳楼自杀的孤魂。

  在知道女儿是离家出走时,他不否认他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离家出走?可是,社会这麽黑暗……」

  「女儿应付不来吗?」

  被快速反驳,慕珍梨花带泪地想了一会儿,然後放心的点头。

  「那她今晚睡哪儿?要是……」

  「你以前都睡哪儿?也有良心经营的旅馆,她会挑的。」他想起老婆刚结婚时也有好几次杳无音讯的纪录。

  慕珍突然住口,女儿离家出走,似乎把丈夫的陈年回忆给勾了出来。

  「你还在生气吗?那麽多年了。」她心虚地观察丈夫的表情。

  「你也记得当年莫名其妙就离家出走的事?」庆元的火气,被这麽一问反而大了不少。她这个母亲真是「好榜样」。

  「我解释过好几百遍了,那时候刚嫁给你,我为了想当个好妻子,拚命给自己压力,结果过度自我要求的生活让人想逃,我不过是想换个独立生活的空间,寻回应有的步调,最後我不也回来了吗?」她歉疚地握著丈夫的手。

  「劭月应该遇到了同样的情形。」庆元回应的执起了妻子的手,两人回到卧房,折腾了一夜,都累了。

  「那我们只能等她回来?」手上还是拿著书包,慕珍似乎在扁平的袋子内摸到了东西,「庆元,一封信!」慕珍拿出一张写了两行字的小信笺。

  庆元、慕珍:

  雏鸟被自己想学好飞行的压力压垮了,离巢散心几天。

  放心,雏鸟翅膀还没长便,不放一去不回的。

  不乖的女儿上

  夫妇俩看完留书,两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不晓得该怒还是该笑。

  「女儿也只有台北可以去了,我明天上台北找望日和星羽,叫她们负责逮劭月回来,好打她一顿屁股。」庆元最後还是轻笑出声。

  「劭月要躲的话,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的,就算再理性地告诉自己劭月是安全的,却依然会担心。」慕珍毕竟是柔弱的女性,脸上写满无助,只能依靠她的天、她的丈夫。

  「别想了,劭月一定不希望她的事让亲戚们知道,所以你要保持好神色,多少睡一点,嗯?」庆元帮两人盖上被子。

  该怎麽处理女儿离家出走的事,他已经有了打算。

  「噢。」慕珍闭上眼,心底还是充满了女儿的身影。

  即使有眠,忐忑不安的夜还是难熬啊!

  今晚大夥的电话线一定忙到打结。

  柳劭月趴在柔软的弹簧床上,手中拿著遥控器无目标地选台,脸上是恶作剧的笑容,而身上仅在沐浴後围著一件大毛巾。

  惬意呀!

  两脚晃啊晃,她想像自己从明天开始要建立一个属於自己的世界。首先,是找寻住所,身上仅有望日资助的八千元,在找到工作并且领到薪水之前就靠这一点钱了,今晚的住宿费已经花了不少。

  说到住宿,找间正派而且她敢踏入的Hotel可差点走断她两条腿,今晚放学後参加完排球比赛便搭火车上台北,整晚不知从台北、松山两火车站之间来来回回几遍了,肩上手上两个大包包,好几次经过警察局门前,她要用尽自制力才有办法假装不心虚。

  本来打算在公园坐到天亮的,因为放眼望去,所有的宾馆挂的招牌花花绿绿,出人的分子龙蛇混杂,她连一步都不敢靠近。

  最後,真的快放弃了,才给她看见这一间楼看竖看都窗明几净的宾馆,那宾馆的一楼是间蒙古烤肉店,而後头似乎是一间舞厅,但她怎麽看都觉得这间宾馆不危险,踌躇了良久,她终於提起勇气踏入,果然没让人失望。

  二楼的柜台坐著一个亲切的欧巴桑,她填完资料以後就得到了这间房间,让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双脚得以休息。

  揉揉肿痛的双脚,未来的日子还要走不少路呢,她期待明天,今晚就好好地休息吧!

  「咚!咚!」

  门口传来细小但清楚的敲门声。

  「谁?」柳劭月倏地从床上弹跳起来。

  不可能那麽快就有人找来了吧!如果真是庆元找到她,回去後她就不跟庆元学搏击了,她要学当侦探的功夫。

  「柳小姐,我是宾馆的服务生,请开个门。」门外传来客气的女声。

  「呃,好。」她走一步穿一件衣裤,把刚褪下的体育服套了回去,快速地跳到门口握住门把。

  深呼吸,如果来人不是找她的,被看出破绽就惨了。

  「柳小姐,」门开了,女服务生有礼貌地点头致意,手上拿的是柳劭月刚刚填写过的房客资料簿,「你还没成年吧?」

  「对。」看向填著出生年月日的那栏,柳劭月点头。没成年不能住宾馆吗?糟糕!

  「这……未成年来宾馆开房间,我们业者被临检到是要受罚的,所以我们得报警。」女服务生一脸为难,她是十二点後来交班的柜台人员,看到房客资料上居然有未成年人来开房间,她立刻亲自来一探究竟。

  「我只有一个人呀!」柳劭月把房门敞开,合起手掌一脸哀求,「我是上台北来找朋友的,今晚没有地方住才先住宾馆,我不是来和男人开房间的,真的!」

  「嗯!」女服务生打量和白己女儿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看起来颇乖巧,偶尔行个方便也不错,「好吧!你就住下,不能做坏事喔!」她关上房门前还不忘叮咛道。

  「好好好,谢谢,谢谢。」柳劭月对著关上的房门猛拜。

  吓坏她了!吓坏地了!

  她顺著墙壁瘫软,还好心脏够强壮,没有受不了刺激罢工。

  顾不得方才迅速换上的体育服和体育裤,柳劭月三步并作两步将自己丢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

  今天的体力经过刚刚的插曲後,著实用罄了,不出三分钟,房里只剩下她均匀且细长的呼吸声。

  只是在睡前,她有片刻忆起,离家出走的事没有告诉范文畬。

  太可惜了!

  漆黑的房中,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和汗水味,冷气轰隆隆地运转著,稍稍掩盖了房间主人低沉粗嘎的打呼声。

  四周静得没有多馀的声响,本该是个安宁的深夜。

  但一通电话突起,铃声划破夜空,也敲醒了房间主人的酣梦。

  被吵醒的范文畬粗暴地拿起话筒。

  「妈的,如果没有要紧事,你就该死。」他的睡癖极差是出名的,认识他的人从不敢打他家电话,就怕一个不小心刚好吵到他睡觉,而遭受五雷轰顶。

  他很少被电话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吵醒,今天是破天荒难得。

  「子子子、子龙,我、我刚刚接到一通台北的电话。」蓝世严拿著手上的行动电话,一边擦著汗。

  「有屁快放。」他的口齿不清,但并不代表旁人听不出他的火气。

  「有兄弟在『夜色』舞厅门口前看到柳劭月『一个人』走进一家宾馆。」该强调的先强调,以免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到台北要去砍奸夫。

  那间舞厅算是他们在台北的据点。

  范文畬听到心上人的名宇,顿时清醒三分。

  「唬谁?柳劭月好好的到台北干嘛?」开玩笑也不看时间,就算是国中时的死党,范文畬也对蓝世严动火了。

  「可是,那人说他起先只是多看几眼穿省中体育服的女人,结果认出她是不久前谈判时被你拉著跑的人。」

  范文畬知道事态有点严重了,起身开灯。他一看到时间,忍不住咒骂,才凌晨两点。

  「天杀的,你最好确定你的消息无误。」他点了根烟,却想起已决定减少烟量,拿起烟灰缸便捻熄它。

  「其实这事我明天才打算告诉你的,今天下午,柳劭月又来三年二班找我们,而且告诉莺莺她要离家出走,我听莺莺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接著又接到台北的电话……喂?」蓝世严听到「砰!」一声,他很确定已经没有人在听他讲话了。

  三秒钟内,范文畬丢下电话,找到车钥匙,想都不想就夺门而出。

  「我才要说莺莺的老妈在哪家宾馆工作,想跟柳劭月联络打个电话去就行,你这样跑去,我想柳劭月不肯回来的话你也不会回来了,真是的,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和一个追著不放的男人,也不怕别人以为你们是私奔。」盖世严对著电话一边喃喃自谙,一边摇头。

  听那个急切的声音,就能想家范文畬房内的灯和冷气甚至门都没关,他回去後又得帮忙收拾了。

  欸!谁教他和范文畬的房间只隔了一面墙呢。

  他是前辈子造了孽,才好死不死的租到范文畬的房子吗?

  嗯,早上了?

  柳劭月缓缓睁开双眼,映人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还未反应过来,心里在想的是今天星期几?第一节课是什麽?有哪些科目要考?

  等等!她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坐直,猛然想起自己已离家出走。

  「欸!人类真是惯性很强的动物。」时间宝贵,她模下床,简单梳洗之後,把所有零散的东西塞进两个包包。

  环顾她住了一晚的房间,现在才发觉,离开了家里,到哪儿都没有安全感。

  现在她还真有当自己是浮萍的错觉。

  「柳劭月啊!你感伤什麽?就当这一趟是出来散散心,又不是一去不回。」拍拍脸颊振作精神,她关上房门,到柜台去退房。

  「要去找朋友了?路上小心喔!」昨晚关心柳劭月的女服务生还不忘再三叮咛,她发现女孩穿著和女儿同所学校的运动服,觉得不对劲,却不多问看起来颇乖巧的女孩。

  「谢谢阿姨。」柳劭月没精神地道谢後,步下楼梯,离开了这收留她一晚的宾馆。

  她算是幸运的,只身一人还能找到安全的宾馆住宿。

  从昨夜一直睡到今早八点,她的睡眠应谌很充足才对,为什麽总觉得她仿佛不在现实世界中一样,恍恍惚惚的。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站在宾馆一楼大门前,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柳劭月。

  「做什麽!」她回头要开骂,结果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你居然看都不看就从我面前走过,亏我在宾馆门口等了你一晚。为什麽,要离家出走却不告诉我?」被忽视的人薄怒地两手搭在柳劭月身後的墙上,圈住了她。

  她不敢置信,他的俊脸突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范文畬……呜……」柳劭月仰头,一滴豆大的泪水从眼中掉了出来,她扑进范文畬怀中,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不能教她不吃惊,他的体温在这微凉的早晨格外温暖,终於让她清醒了。

  她是笨蛋,笨蛋!学别人坚强的离家出走干嘛?才一天就在想家,才一天就在想学校、才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泪就溃堤了。

  「柳劭月?你的情绪未免转变太快了吧?」只看得到柳劭月的头顶,范文畬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别动,一下下就好了。」感觉到范文畬想将她「拔」开,她更使力环住他,并且不客气的将脸上的水气抹在他的衣服上。

  好温暖,她抱著一个人耶!而不是陪伴她整晚的冷空气。

  「好、好、好。」他双手举高做投降状。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还不错。

  「你怎麽找到我的?庆元说的吗?」闷闷的鼻音从范文畬胸口传上来。她才离家一天呢!下意识就是不想被逮回去,即使矛盾地非常想家,但是离家出走後还有许多有趣的事在提醒她还没玩够。

  「跟你说你跑到我的大本营了信不信?」范文畬指著面前的宾馆,「你昨天住的宾馆,是莺莺她老妈上班的地方,而後面那家舞厅是我们上台北时的据点。我倒想问你,台北那麽大,你哪里不挑跑到这个最乱的地方来干嘛?害我担心一夜。」他反手敲了下地的头顶。

  「噢!就是乱,我才找得到地方住呀!难道要去住凯悦大饭店啊?担心我,直接进宾馆找我不就得了?」她猛揉被敲痛的地方。范文畬的力道真不轻。

  「然後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吗?你应该有遇到莺莺的老妈吧,她是个不通情面的女人,我就是因为吃过她的亏才认识莺莺的。」提到这个人,范文畬蹙起了双眉。

  「哈哈哈,是不是你未成年去开房间被莺莺她妈报警抓走?」想到那个阿姨正经的嘴脸,柳劭月觉得这猜测不无可能。她抬起头来,泪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直落下,但又露齿而笑。

  「又哭又笑的,你这样亳不在乎的说出这种话很伤我的心。」他温暖的褐色瞳眸渐渐转成不悦的深黑。

  看著他突然严肃的表情,柳劭月一把推开他。「难道我真的猜对了?」她红著鼻子在范文畬面前踱脚。

  「不要把话题扯远了,现在要解决的是你离家出走的事,先打个电话回家。」他拿起走廊上公用电话的话筒,示意柳劭月接过去。

  「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就是在我决定回家的那一天。你才给我差不多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她抓起话筒用力挂回去,态度突然像个抓到丈夫外遇的妒妇。

  范文畬眼里回复原本带著的笑意,很满意柳劭月失控吃醋的模样。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从容地找了辆摩托车坐下。「要我说什麽?」

  柳劭月不喜欢她心底的猜测,泪淌得更兕了,倔强的拚命用手抹也抹不完,害得范文畬
  拉过泪人儿,急忙拿起袖子心疼地帮她拭泪。

  「我有一个兄弟在舞厅里使用迷药迷昏了一个少女,还带人家进宾馆,我知道後赶去阻止,结果莺莺她妈差点报警要把我们全都抓走,多亏莺莺拦住她。」那个人最後的下场……还是别说的好。

  「就这样?」柳劭月红著小白兔眼间。

  「要不然你以为真的像你说的?」他没好气的翻白眼。

  「我承认我的占有欲莫名其妙了一点。」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咕哝。

  「我倒是很乐意让你占有。」他拉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悄悄话。

  柳劭月脸上的红潮因为范文畬的一句话立刻炸开,「你……你别开玩笑了!」他居然说他从来没有过女人。

  「你不相倍?好吧!那说实话,我十二岁就开荤了,至今已经阅人无数,而且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

  她听了,在他怀中僵硬成化石。

  「生气了?」他好玩地拍著柳劭月的背,发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胡涂。坚强与胆大只是表面,不是本性。

  「哪一句才是真的?」她伸出双手掐紧他的脖子。

  这……范文畬清楚感到如果回答不慎,绝对会横死街头。

  「我怎麽说你都不信,要不要试试看?」他对她眨了下漂亮的褐色眼眸。

  柳劭月的手立刻烫著般放开,接著整个人跳离范文畬。

  逗她真的很好玩,他的眸里再度带笑。

  她斜睨著范文畬,他虽然总是一副对人不理不睬的表情,但是仔细看他漂亮的大眼就能读出他所有的情绪。

  「可以,再等我一阵子,等我准备好。」她背对范文畬迈开步伐。

  范文畬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

  「你说什麽?」他跟在急行的柳劭月身後,压根儿忘了自己有车。

  「我说,陪我去找工作和住的地方。」她拉起他的手,打算开始她的城市冒险记。

  「不行,我要你把话说清楚。」他的心倏然轻扬,可不放过「最惠国待遇」。

  看著范文畬对她半开玩笑的话居然那麽认真,她又开始觉得压力好大,「其实……其实我都一直把你当哥儿们。」她咽了咽日水,挑了个最安全的说法。

  这会儿他真的不相信他的耳朵了。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范文畬口气冷了三分,追到柳劭月面前,把人挡了下来,他
  捏著她的双肩许久,力道不轻。

  「好痛。」柳劭月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臂膀上一定多了十个淤青印子。

  「知不知道?」他眯起燃烧愤怒的双眸,深深看她一眼,才放开手。

  「嗯。」她点点头,松缓下来,拍拍胸口,这次她知道她说了什麽话惹人生气了。

  「然後?」发现柳劭月不是他认为的默许了他,当然要问出一个确确实实的回答。

  「然後什麽?」她眨动无辜的、有一点血丝的白兔眼。

  「回答。」如果柳劭月敢再反问「回答什麽?」,她就大祸临头了。

  「你这样我会怕。」太认真了,她怕有人对她剖析感情,以爱为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我可以等你不怕。」他烦躁地梳理额前的刘海。这句话他早就说过了,但他许诺的对象似乎压根儿也不记得。

  她就是怕被爱,怎麽等?「我们只当哥儿们不行吗?」她怯怯地问。

  「不行,我不曾想过要吻我的兄弟。」他暴怒的转身播向一旁的铁卷门,「轰隆!」惊天动地。

  这家商店里如果有人在睡觉,八成被吵醒了。她不专心的在想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我们吻过了啊。」她用指背摩擦嘴唇,好委屈地说。

  范文畬听了差点气绝。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只和我当朋友,可是要做什麽随我?吻你也行?抱你也行?」

  「有什麽不对吗?」柳劭月不觉得有何不妥,用力点头。

  范文畬气得又一拳挥向铁门。

  「哎呀,别制造噪音呀!」她紧张地抱住范文畬的手臂。

  「我必须如此发泄我的怒气。你要我怎麽平衡?如果你以後又有哥儿们呢?我在你的心底被置於何地?」他蹙著双眉瞥著她。

  「别担心啦!你是有一点点特别的。」柳劭月说完踮起脚尖在范文畬的唇边啄了下。

  范文畬愣了半秒钟,接著烦躁地梳刘海。

  「你快把我逼疯了!先跟我回桃园再说。」他拉著她就往原本停车的方向走去。

  「啊!我不要回家!」她突然挣脱了范文畬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向马路对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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