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宁丹羽迷迷糊糊,突然一个强烈震动,让她自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愣看着窗外一路飞逝而过的景物,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行进中的车里,在晃的是车身,不是地震。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啊?”
听到声音,这才知道身边还有坐人,她回过头去,不禁一惊,“你……”
“怎么,惊讶吗?”威廉朝她露出一抹笑,只不过笑意并没传达到眼睛里,看她的眼神冷冷的。
“你抓我来干什么?”宁丹羽强自镇定地问道。
虽然她心知肚明威廉抓她做什么,但她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或许会安全点。
“抓你来干什么?”威廉冷哼一声,仿佛她的问话是多么愚蠢似的,“你就不要再跟我装傻了,我不相信宁岩松什么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她继续装傻中。
“你就继续装疯卖傻吧,不过那片光碟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到手,”威廉一脸誓在必得,“我已经去日内瓦搜过了,没发现什么,不过既然你住在那个莫司·狄恩家里,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听着他的话,宁丹羽暗暗心惊,不过她没敢表现出来,“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想他会知道些什么呢?”
“他知不知道,我会自己去查清楚,”威廉冷冷一笑,“只不过这段时间要劳烦你上我那去做做客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宁丹羽开始慌了,因为她看到近在眼前的机场,难不成他想带她离开美国?
“义大利。”威廉倒也没隐瞒,很干脆地告诉了她他们的目的地。
“去义大利做什么?”宁丹羽心中的恐惧愈来愈深。
“总之不会是去观光就对了。”威廉不耐烦地扫她一眼,意思是要她别问那么多,接着递给她一包药及一瓶水,“吃了它。”
“这是什么?”宁丹羽瞪着眼前的药。
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在光碟还没找到之前,你的生命是很安全的,一看出她的猜疑,威廉嘲讽地说道,“这包药只不过是要让你安静一下,免得你在机场大吵大闹的,坏了我们的事。”
“我不吃。”宁丹羽直截了断地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威廉打开药,强行倒入她口中,并灌了她一大口水。
宁丹羽被水呛到咳了几声,她抹去嘴角的水渍,一对杏眼恶狠狠地瞪着威廉,此时她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再瞪了,走吧。”车停好,威廉一把扯着她下车,往机门的方向走去。
莫司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如此想宰了自己!
前几天才刚信誓旦旦地说他要保护她,现在就让她被人给抓走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莫司,吃点东西吧。”唐范亚端着餐盘走近莫司,眼看儿子如此憔悴失神,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已经两餐没吃了。”
真不知她家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亲人接二连三的失踪,现在可好,连来做客的客人都无法幸免于难,不知是受了什么诅咒!
“我吃不下。”尽管已两餐没东西入腹,莫司连瞄也没瞄那飘香令人垂涎三尺的饭菜一眼,视线焦点在电话上。
他相信绑走宁丹羽的歹徒为了光碟片,一定会打电话来,可不知为何,电话迟迟没有响过。
唐范亚把餐盘推到他面前,“你不是已经打电话给尉玄叫他查了吗,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到时你自己都倒下去了,谁去救小羽?”
莫司瞪着眼前的饭菜数秒,这才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此时对他来说,任何美食到了他口中都是食之无味的,但为了储存体力好在知道宁丹羽的所在地时展开救援行动,就算再怎么食不下咽,他还是要自己把食物给吞进肚子中。
“铃……”电话声突然响起,打破房中的沉静,顾不得口中的食物尚未咽下去,莫司连忙抄起话筒,“喂。”
“我找莫司·狄恩。”电话那头传来低沉阴冷的声音。
“我就是。”
“你就是?”那头声音微扬,然后笑了起来,“想必你等这通电话等了许久了吧?”那天在莫司家里,他便发现莫司对那丫头似乎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意,现在由莫司焦躁的声音听来,更能证明自己的猜测了。
威廉得意地擒了一抹奸奸的笑,很好,这么一来,他又多了几分胜算,他料想莫司为了宁丹羽那死丫头,一定会干脆地拿出光碟来换人。
“少废话,她怎么样了?”莫司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宁丹羽的安危。
“这你大可放心,她好得很。”威廉哼着气,然后直接挑明意图,“只要你交出光碟片,我保证马上放人。”
莫司倒没跟他装傻,“光碟我放在瑞士,我必须回去拿。”
他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够诱使他们将电话打到瑞士的话,那么他便能借着那的高科技仪器追踪他们的发讯点,这样便能救出宁丹羽。
“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威廉话里开始露出质疑。
“我做什么拿光碟在瑞士跟你耍花样,我又不是吃饱太闲,喜欢当空中飞人飞飞去。”莫司轻松的语调说道。
威廉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同样是在欧洲,他取东西更方便了些,且谅他也玩出什么花样来,“很好,给我你瑞士的电话,我明天再打给你。”
求之不得!
莫司很快地将瑞士的电话给了他,然后在威廉挂电话前沉着声音要求道:“等一下,让我听她的声音。”没听到声音,他无法让自己放心。
“你想听我就让你听。”威廉转头示意手下将人给押过来。
“喂,莫司吗,你绝对不能将爷爷的光碟片给那个大坏蛋,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话筒一凑近嘴边,宁丹羽便开始嚷嚷着,但威廉没等她嚷完便将话筒给拿回来,然后甩了她一巴掌。
“死丫头,你少给我 唆。”他又将话筒移近自己嘴边,“如何,安心了吧?”
听到电话里传出巴掌声以及宁丹羽的尖叫声,莫司心一惊,“我要你保证她毫发无伤,否则你别想要拿到光碟片。”
威廉冷笑一声,“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说完便挂上电话。
“情况怎么样了?”唐范亚看见莫司凛着脸色挂上电话,在一旁也不禁焦急地问道。
莫司没答腔,径自阴着脸色沉思了好一会,倏地自沙发上站起来,“我必须马上去瑞士。”
说罢,他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准备上楼去拿护照。
“我陪你去。”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令莫司欲拾阶而上的脚步缓了缓,回过身去瞧究竟是谁。
“风?”莫司愣了愣,半晌无法反应。
风怎么会在这里?他此时不是应该正坐在他台湾的办公室里为那些公事忙得焦头烂额吗,怎么会有时间出现在他面前,而他身上那套衣服……不正是他以前行凶,喔不,是出任务时穿的衣服吗?
黑衣、黑裤,及他挂在胸前的黑墨镜,喔,莫司几乎可以料想到风一定连枪也带来了。
聂祺勋拥着柳妤柔微笑地走了进来,“惊讶吗?”
拍了自己几下,莫司总算从失神中醒了过来,“你怎么会来美国?”然后他看到跟着聂祺勋进来的柳妤柔,“你怎么连你老婆也给带来了,来度假的吗?”不过看他那扮相又不像啊,带着一把枪度假?
聂祺勋抛开莫司那无聊的问题,“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他语气里有着微微责备。
听他这样说,莫司总算明白他来美国的意图了,“我自己还可以解决。”然后他瞄了瞄聂祺勋身边的柳妤柔,“你怎放心让她跟你一起来?”
“把她留在台湾我更不放心。”聂祺勋占有似地搂紧了柳妤柔。
“因为段昂?”莫司笑了,段昂与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他明白得很,只不过柳妤柔都已经嫁人了,段昂还会如此不识相吗?
“嗯哼。”聂祺勋哼了哼,只要段昂一天不娶老婆,他便一天不能放心地将妤柔单独留在台湾。“可是你有想过带她来美国更危险吗?”莫司收起笑意,沉着声音问。
“我会保护她。”聂祺勋低头啄了柳妤柔一下,柳妤柔也抬头给他一个娇媚的微笑。
要是在平时,莫司肯定会对他们俩那恶心巴拉的行为大吐特吐,但由于今天心情欠佳,眼前佳偶的打情骂俏对他来说只能以“刺眼”两个字来形容,哪里还有心情去跟他们说说笑笑。
保护……是啊,他也曾说过要保护小羽,结果还是让她给人抓了去。
“你们随便坐,我上去拿护照。”
“他似乎很烦躁。”望着莫司的背影,聂祺勋下了这个结论。
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往的笑闹与吊儿郎当全不见了,现在在他身上所看到的只剩颓然与深沉。
唐范亚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喜欢的人被抓走了,你会怎么样?”
“喔?”聂祺勋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喜欢的人?“您说莫司有了喜欢的人?”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如果莫司真有了喜欢的人,照这情形看来,他一年的免费劳工有望了。
瞧聂祺勋有兴味的样子,唐范亚也不吝啬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反正他是儿子的好朋友嘛,让他知道应该无妨。
聂祺勋愈听嘴角的笑纹愈深,呵,这小子前阵子才刚信誓旦说他绝对不会在三十岁前结婚,看来,他很快就得打破自己的誓言喽。
“你在笑什么?”拿完护照下来的莫司一下楼,便看见聂祺勋噙在嘴边那有些奸奸的笑容,不禁问道。
全副心思都挂在宁丹羽身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聂祺勋心中在算计的人正是他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聂祺勋自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
“你要走去哪?”莫司疑惑地看着他。
“废话,当然是跟你去瑞士。”聂祺勋当他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瞪了他一眼,“我来美国就是来协助你的,不然你以为我爸会让我离开吗?”现在公司里的事几乎全压在他头上,他老爸早享清福去啦。
不过他可也没想到会让他得到这个好消息,只要帮忙莫司将宁丹羽给救出来,赌注他就赢定啦。
“那你老婆怎么办?”莫司眼神瞟向站在聂祺勋身旁的柳妤柔,风该不会打算也带着她去瑞士吧?
聂祺勋耸了耸肩,“这还不简单,让她留在这里陪你妈不就得了。”他不以为这个问题是问题。“你不怕她也失踪了!”莫司此言并非恐吓—而是真的担心柳妤柔也会在这里失踪。
“也?”聂祺勋皱起眉,“你的‘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这里是鬼屋,只要人放在这里就会失踪不成?
“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莫司耸了耸肩,“我所能告诉你的是,我妹也失踪了,在欧洲。”
“然后?”聂祺勋等着他的下文。
“我怕你老婆会成为第四个失踪者。”莫司说出他的担忧。
不能怪他太过杞人忧天,而是情势这样发展,会让人不得不这样联想,往迷信的方向想,是他家大概是受了诅咒;而往科学一点的方向想,就是有人盯上他家了。
当然,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所以他选择相信后者。
“你担心得太多了,”聂祺勋微斥他,“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这个朋友当成透明人,出了事也不跟我讲,而且我跟你去,会将 留在这里陪妤柔。”
“ ?”莫司不觉拔高了声音。
“我保证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一直站在一旁的 起誓着。
唉,想来莫司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吧,还是会责怪他的保护不周。
惊觉自己表现可能伤人,莫司缓了缓脸色,“我并没有责怪你之意,只能怪我自己太过大意。”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自责了,”聂祺勋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然后对着莫司道:“总之,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再多说也没用,我还是要跟你去瑞士。”
“唉,风你……”莫司挫败地叹了口气,只不过仍是难掩语气中的感动。
“走吧。”聂祺勋率先走向门口,“你机票订了没?”
“还没,我是临时决定要去瑞士的。”莫司甩上外套,也跟着走向大门,然后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扯住聂祺勋,停下脚步,“风,我想你还是留在美国好了。”
聂祺勋不悦地绷起脸,“莫司·狄恩,你真的想要我扁你是不是?”
这家伙,压根不当他是朋友嘛,出了事不跟他讲,他要帮忙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莫司烦躁地爬了爬头发,“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我说。”
聂祺勋索性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地睨着他,“好,你说吧。”如果他想耗,自己倒不介意陪他耗,反正老婆是他的,他都不急了自己这个“旁人”就不要费力去替他干着急。
“其实我此行去瑞士只不过是为了追踪出他们的发讯点,所以基本上你跟去也没什么大作用,”他看见聂祺勋杀人的眼光瞪了过来,“你别瞪我,听我说啊。”
聂祺勋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手上的关节被他掐得嘎嘎作响,竟然说他没什么大作用,这欠扁的家伙!“你说,我在听。”
“说不定我们最后查出他们的发讯点其实是在美国,到时还是要从瑞士回来啊,所以我想,如果你留在美国的话,可以主持大局早点部署一切。”莫司说出他的结论。
聂祺勋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就麻烦你留在美国啦。”莫司拍拍他的肩,然后越过他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等等,”聂祺勋扯住他,“你不让我去,就将 给带去吧。”
“ ?”莫司瞄了 一眼,然后又看到早准备好站在一旁等他的菲里克,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手搭着一个的肩膀,“好吧好吧,看在你们那么尽忠职守的份上,我就带你们这两只跟屁虫去了。”
看着莫司与菲里克和 勾肩搭背的背影,聂祺勋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
柳妤柔笑着在一旁搭腔,“不那样他就不是莫司了啊。”
聂祺勋与她相视而笑,“说得也是。”
到了瑞士,莫司将事情始末约略地告诉了文尉玄,做好一切部署之后,他坐在客厅里等着歹徒的再次来电。
“说真的,莫司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丫头啊?”漫长的等待中,文尉玄不禁好奇地问道。
瞧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为爱担心受怕的傻子,去,他老爸失踪都不见他那么紧张过。
“喜欢?”被文尉玄这么问,莫司自等待的发呆中回过神来,“我喜欢她?”他喃喃自问着。
“对啊,不然你干吗那么关心她?”文尉玄斜眼睨着他。
“我不知道。”莫司摇摇头。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为她担心为她受怕,整副心思全挂在她身上,生怕她有个什么不测或意外。
要是聂祺勋在这里看到莫司这个样子,肯定会狠狠踹上他一脚,当初他跟柳妤柔的事,他鸡婆的管东管西活像个爱情顾问似的,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呆相,难道果真是“当局者迷”?
见莫司一脸迷惘兼痴呆,文尉玄人小鬼大地拍拍他的肩,“一定是啦,我想大概再过不久我可能就得叫那丫头莫司嫂了。”
嫂子?这句话让莫司起了警觉心,想起了自己跟聂祺勋的打赌,他一拳捶向文尉玄,“小鬼,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似的,在鸡婆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想要当我妹夫,你得多加把劲了。”
被说中要害的文尉玄涨红一张清秀的俊容,“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当你妹夫了?”
“喔,难道你不想?”莫司促狭地瞅着他笑。
文尉玄窘困恼怒地别过脸去,“不关你的事。”
“生气啦?”莫司轻笑起来,“小鬼就是小鬼。”心事那么容易被看穿。
文尉玄径自将脸别向一旁,撇着嘴懒得去理会莫司,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空气中马上渗入些许紧张的气氛——
“莫司哥,你要记住,尽量将与对方的通话时间拖久一点。”文尉玄边忙着启动装置边冷静地交代他。
“我知道了。”点点头,莫司拿起话筒,“喂。”
“是我。”威廉好冷的声音自那头传了过来,“光碟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该怎么交给你?”莫司不做正面回答,不过他的回问倒已说明了一切。
“很好。”威廉冷笑起来,“算你还挺识相的,你现在在瑞士是吧,我要你将光碟拿到伯恩去交给一个叫老麦的人。
“老麦?”莫司皱起眉头,故意停顿一下,“我该上哪儿去找他?”
“BLUEWAY,去这家酒吧询问,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答案。”说完,威廉没等莫司回应便挂上了电话。
嘟嘟嘟……握着话筒听着嘟嘟声半晌,莫司这才回过头询问文尉玄,“怎样,有没有追踪到?”
文尉玄一脸愁苦地朝他耸耸肩摊摊手,直到莫司以为没希望时—才咧开嘴对他一笑,“当然有啦,开玩笑,我文尉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追踪到。”
“你这死小子,欠扁吗?”莫司一拳捶了过去,“别再跟我打哈哈了,发讯点是哪里?”
“义大利。”文尉玄说出这个近来常在他周遭出现的地名。
“义大利?”莫司锁起眉头,怎么这个地名好熟悉,仿佛最近才有人在他耳边提过,“啊,是他们。”他想起了那几个劫机客。
“他们是谁?”听他说得没头没尾,文尉玄好奇地问道。
追杀宁丹羽的人、劫机去义大利、捉走宁丹羽的人也是为了光碟片,莫司很快在脑中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发现其中的相关性,或许……如果他没估错的话,那些劫机客九成跟绑走宁丹羽的人是同伙的。
“莫司哥?”伸手在莫司眼前挥了挥,文尉玄发现他又陷入沉思当中。
“他们是同伙的。”突然冒出这句话,莫司没去理会被他吓了一跳的文尉玄,径自抓起电话拨回美国,“喂,玛丽,帮我请聂先生听电话。”
正在客厅里与唐范亚闲聊的聂祺勋毫不意外打电话回来找他的是莫司,“喂,是你啊,情况怎样了?”
“还在掌握中。”莫司简短回答,然后要求道:“风,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帮我提两个人出来。”虽然当时劫机的人总共有五个人,不过只是要问话,不需要提那么多人出来,只要将那两个在机长室里的人给带出来就够了。
“谁?”聂祺勋低声问道,暗自衡量着自己在美国的影响力,是否有力量能在旧金山分局顺利提出人来。
“关键人物。”莫司轻笑一声,“不过你得要先去找瑞士航空的康斯坦机长,只有他才能替你指出我想要的那两个人。”
“我在美国恐怕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聂祺勋说出自己的难处,如果是在台湾,他可以大声的说“没问题”,可是在美国……
“那简单。”莫司压根不认为这是问题,“找我老妈出马就OK了。”
嘿嘿,这可不是他自夸,由于他老爸整天沉迷在实验室里,所以他老爸的对外应酬几乎都是他老妈代劳,所以她交际手腕可高强得很,一些高官什么的倒也认识不少。
“我知道了。”瞄了眼正聚精会神地看他讲电话的唐范亚一眼,聂祺勋朝她笑了笑,露出个佩服的眼神给她。
莫司的母亲其实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只不过被童心未泯所流露出的童稚之心给掩住了,只不过这样也好,人生苦短,何不过得快快乐乐就好。
“记得,一定要先去找康斯坦机长。”挂上电话前,莫司又再三交代着,“你跟他说要找在机长室里那两个匪徒他就知道了。”
“知道啦。”聂祺勋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头子一样 唆了,难道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这样 里 唆的,摆明了不信任他的能力嘛。
“交代清楚一点总是好的么。”莫司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说得可理直气壮,本来嘛,小心谨慎点总没错。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你的交代去办,莫司大爷。”聂祺勋几乎可以保证,如果此时这个 哩 唆的家伙站在他面前的话,自己肯定会赏他”脚。
他这种“小心谨慎”、“再三交代”的行径,压根是摆明了侮辱兼藐视他聂祺勋的能力。
“那就这样啦,我在瑞士等你消息,提到人马上带他们到瑞士来。”在确定聂祺勋有将自己的交代给记进脑子里,莫司这才心甘情愿地挂上电话。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聂祺勋可以说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一等聂祺勋挂上电话,唐范亚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结果。
聂祺勋朝她微微一笑,“莫司说一切都在掌握中,不过恐怕得借用一下伯母在美国政界的影响力了。”
“我?”唐范亚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别说笑了,我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她只当聂祺勋在开玩笑。
本来就是,她是个黄种人,而且又不是什么高官政要的,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啊?
“你没有,可是你认识的人有。”
“我认识的人?”唐范亚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随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你大可放心,要影响力的话我是没有,但如果是要论人面的话,我可是广得很。”
聂祺勋朝她点了点头,“嗯,莫司就是要伯母你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提出两个人。”
“那还不容易,我这就去打电话。”说罢,唐范亚便去翻出她那本记满电话的厚厚电话本,拿起电话准备“动用关系”。
聂祺勋拿起车钥匙,“那……伯母你就先打电话,我还必须去找一个人。”
电话拨通且已在叽里呱啦的唐范亚压根没那个空闲理他,只是朝他摆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要他赶快去办自己的事,然后还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唐范亚正忙着联络旧感情没空理会自己,聂祺勋耸了耸肩,然后以眼神示意柳妤柔在家陪唐范亚,便出门去了。
此时,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那个康斯坦机长现在人在美国,并没有出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