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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号情人 第二章

  “老爸,不是我不肯帮忙,是老妈铁了心不原谅你,我也没辙了。”桑亚替他感到无奈的耸耸肩。  

  孟伟达原本充满期待的脸孔顿时垮了下来,神情悲凄。  

  五年了,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五年来他费尽所有心力,软的硬的兼用上,甚至祭出女儿这张王牌,她还是始终惦记着他二十三年前的遗弃。  

  当年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突然要他接受即将当爸爸的事实,并付起责任——  

  他真的是吓坏了。除了逃,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过,他终究也因二十三年前的懦弱行为付出了代价。二十几年来他始终惦记着她,无法再接受第二个女孩子。终于在五年前他有了她的消息,并且或者还有个女儿。他兴高采烈的前往赎罪,并乞求原谅,希望能一家团圆,谁知倔强的她竟把他给轰了出来——  

  五年了,他锲而不舍的对她低声下气,恳求她能顾念旧情,给他一个忏悔的机会,可是,始终无效……  

  她甚至严厉警告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将和女儿从这世上消失。他吓坏了,只得委曲求全的约女儿在外头见面,由女儿为他传达悔意赎罪的诚心。  

  值得欣慰的是,她并未阻止他父女相认,这也是这五年来支持着他一再遭受拒绝的原动力。  

  “她——真狠啊!”  

  “喂!老爸,说话可得凭良心,老妈即使再狠也狠不过你,人家可是足足吃了二十几年的苦,你才短短五年就受不了了?”那往后还打什么仗呢?  

  “亚亚,我是你老爸,多少也替我想想吧!你总不希望我和你老妈就这么僵持下去吧!”  

  “好啦!”她拍拍他的肩膀,“我尽力而为就是。”  

  “你又在敷衍我,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带到,我真怀疑你是否有在你母亲面前替我说好话,否则像宜文这么心软又多情的人,不可能这么狠心不原谅我。”  

  记忆中的她,是温顺而多情的,当年他是她的天,对他除了顺从以外,便只有爱了,这样的女人,不可能会变得如此无情。  

  “既然你这么想,那以后就别找我,省得麻烦,我也图个清静。”桑亚负气的便要扭头走人。  

  孟伟达知道说错话,忙绕到她前面连声赔不是。他知道女儿的拗脾气,这会儿若是让她负气而去,他是休想再与宜文破镜重圆了。  

  “好女儿,别生气了,是老爸不对,一时急了才口不择言,其实我心里不是真这么想的,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这叫自作自受,活该!”  

  “是是是,你怎么说怎么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老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我呢?”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是你妈呀!”孟伟达急得嚷了起来。  

  “她不是也是你挚爱的女人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  

  “问题是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她了,现在,她变得既残忍又绝情……”  

  “不然你还希望她怎么样呢?”她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反啐他:“在你绝情不负责任的弃怀孕的她而去的时候,你还敢奢望她还会是当年那个以你为天的她吗?”  

  他羞惭的无言以对。  

  “老妈算是仁爱的了,至少,她还肯让我认你。”  

  “她是爱我的——”  

  “我不知道。”  

  “难道——她从不曾跟你提过什么?”  

  “有,她提过你当年是如何弃她而去,并且要我千万别对男人认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刻意有所保留。  

  “是什么?”  

  “千万别怀孕,因为女人有了孩子,就什么都玩完了。”  

  “她怎么能给你这么可怕的观念跟教育?”孟维达眼中有一丝谴责。  

  “这是她得到教训后的醒悟,至理名言哪!”  

  “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呢?至少,我不会重蹈覆辙。”她一脸的理所当然。  

  孟伟达摇摇头,“这是她对我的惩罚,太严厉了……”  

  “一点也不严厉,若是我,我才不会让你还这么安然的站在这里和女儿讲话。”  

  他情绪激动的近握住她的手,“亚亚,帮老爸重新赢回你妈。”  

  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看在她眼里,她不知道心痛还是幸灾乐祸。  

  男人,总是在彻悟之后,才懂得珍惜女人,也才肯真正承认她对自己的重要性与存在价值。唉!  

  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即使得花上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才能获得老妈的谅解,我也觉得并不过分,因为这是你欠她的。”  

  “只要她肯原谅我,我发誓,一定用我的下半辈子去填满她这二十几年来所失去的,以及我所欠她的。”  

  她在父亲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并激动的投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再把这番话对老妈说一遍。”  

  “一定。”他已泪眼模糊,喉咙哽咽。  

  良久,她放开了他。  

  “瞧我们做了什么?都忘了这是大马路边。”  

  “大家忙得很,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她指了指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好了,我该走了,老爸再见。”对父亲挥了挥手,便转身而去。  

  “记得帮我多说些好话。”他在她身后喊道。  

  桑亚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将手抬高,比了个OK的手势。  

  *        *        *        *        *        *        *        *

  和老爸分手后,沿着马路边走。  

  走不到几步路,有人对着她按喇叭。她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望去,是一部黑色跑车。  

  跑车窗玻璃缓缓放下——  

  “是你?!司家尘。”她很意外会在这里碰到他。  

  “你的三十八个情人。”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你在这里干嘛?”  

  “看一出戏。”  

  “什么戏?”  

  “上车再说吧!”车窗缓缓上升。  

  她绕过车头坐上车了,便迫不及待的问她,“到底是什么戏值得你把车子停在马路边观看?”  

  他启动车子,熟练的踩下油门,车子“咻”的滑行出去。  

  “男人和女人的对手戏。”  

  她皱皱眉头,“我讨厌这种对话方式,你别说了,我懒得知道。”  

  他偏偏要说,“女主角是你。”  

  方才他驾车经过,无意间瞄见路旁那一对男女。  

  起初他并不以为意——但那女的身着黑色贴身长裤,它衬出她腰部以下的线条……  

  基于这片美景,他忍不住好奇她的主人,没想到仔细一瞧,竟然是桑亚!  

  他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竟方向盘一转,将车往路边靠。他看到她和那男的似有争执——  

  是感情纠纷?她的第几号情人?  

  他们似乎又和好了,她还抱他、吻他……  

  究竟要有多少次这样的经验,才能让她如此习惯于当街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今天作了一身黑的紧身打扮,举手投足间让她全身上下充满了性感。  

  这样的尤物,是属于男人的。  

  “你都看到了?”  

  “很精彩。”  

  “谢谢。”  

  “他是你的第几号?”他问这话的语气竟像是丈夫在质问妻子。该死!可是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她转头看他,“我不会和我的情人谈论其他情人的。”  

  他今天穿的是鹅黄色衬衫、米白休闲裤,衬衫的扣子有两颗没扣——她隐约可以瞄到里头结实的胸肌。老天!她竟然为了他的胸肌而产生性幻想!赶忙将头转回原位,看着前方。  

  “你怕他们为你厮杀?或者该说你有‘职业道德’?”像她这样的女人,感情就是她的职业。  

  “我拒绝回答。”  

  “去哪里?”  

  她瞄了眼他的油表,“油还很多,开车兜风吧!”  

  空气僵凝着——  

  她突然开口了,“送我回家吧!”  

  “不是想兜风吗?”  

  “不想了,我想回家。”  

  “女人真善变。”咕咙一声,将车转了方向。  

  “男人不就爱女人的善变吗?否则哪有什么新鲜感?”  

  “你是这么对待你的情人们吗?”  

  她不理会他。  

  空气有僵凝了——  

  他们没有再说话。  

  直到那块“商蒿鱼丸汤”的招牌出现在眼前——  

  “停车,到这里就行了。”  

  “又想买鱼丸汤回家孝敬你妈?”  

  “不!”她摇头。  

  “怕我知道你家?”  

  她再度摇头,并倾身贴向她。鼻头碰触到他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她一只手缓缓得由他胸前未扣的缝隙处滑了进去——  

  果然如她想象般的硬实!  

  他知道她在挑逗他。这种事他向来不喜欢处于被动——伸手扣住她的头颅,施了点力道,让他们的双唇碰在一起。  

  桑亚想对他喊叫、想退开……她并不喜欢这么被控制着,她是个不受男人控制的女人。可是他轻柔的抚触激起了阵阵火热,射穿她的意志力,她逐渐屈服了。  

  情不自禁得沉醉其中——  

  情不自禁得张口接纳他、吮吸他——  

  她有过许多次的接吻经验,可是比起这一次,之前的可说是乏善可陈。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接吻。  

  他的唇缓慢移动,来到她的颈项,亲吻她喉凹处急颤的脉动。还有耳下的柔软处……她仰头配合着,轻轻低吟。  

  突然,感到他的手在拨弄她的裤头,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压住了他的手,“到此为止。”  

  他放开了她,双眸定定的盯着她,“难怪人家说你滑溜得像条鱼。”  

  拢了拢头发,“谢谢恭维。”打开车门下车。  

  “真的不让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我并不忌讳男人知道我家在那儿,可是我今天想走路,下次吧!”说完便转身走人。  

  “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        *        *        *        *        *        *        *

  吃饭的时候,桑亚突然开口,“今天老爸又在路口等我了。”  

  桑宜文依旧继续扒着饭。  

  “他问我你准备原谅他了没有。”  

  “他休想!”  

  “是啊!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想他这种无情无义有懦弱不负责任的男人,凭什么叫人原谅他。”  

  桑宜文回答女儿一个看起来不象是笑容的笑容。  

  “所以我劝他死了这条心,别再痴心妄想你会原谅他了。”  

  “还是女儿了解我。”  

  “老爸听了我的话之后很伤心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他毕竟是我老爸,瞧他这么伤心我也听难过的。”  

  桑宜文抬眼看她,“难不成你已经站在他那边,相劝我原谅他?”  

  “不不不,老妈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我可是比谁都清楚,怎么忍心劝你原谅他呢!”  

  桑宜文放心的继续扒饭。  

  “我劝他最好另外再找个伴,别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免得老来无伴。”  

  桑宜文听了差点让饭给噎着。这是什么建议?竟然叫他另起炉灶?  

  他怎么说呢?她急着想知道答案。但是女儿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她必须维持住尊严,免得女儿“误会”她很在乎他。  

  “老爸听了之后也觉得蛮有道理的,他说如果老妈不原谅他,他就要考虑娶别人了。”  

  “他敢——”  

  “什么?”桑亚假装没有听懂。  

  “我说不干我的事。”  

  “喔!”她心里在偷笑。  

  桑宜文已无心吃饭。“我吃饱了。”起身走向客厅。  

  “老妈,晚上把电话线拔掉。”  

  “为什么?”  

  “图个清静嘛!”  

  司家陈说晚上要打电话来,她就偏要拔掉电话线,看他怎么打。瞧他那副骄傲神气的模样,当他说“那天我打了一晚上电话给你都没人接”时,是否还神气的起来?  

  痛快极了!看来今晚做梦都会爬起来偷笑。  

  可是……那一晚桑亚所作的却都是与他肌肤相亲的梦,梦中的他掌控全局。  

  一早醒来,她的心情大受影响。  

  一连好几天,心里想的都是他。  

  *        *        *        *        *        *        *        *

  夏芝兰约她喝下午茶。  

  是否他跟芝兰抱怨电话打不通,所以让芝兰来说说她?他也做这种打小报告的事?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将一块小西点放进嘴巴里。  

  “嗯!是和司家尘有关的。”  

  果然如她所料!  

  “喔?”她的心偷偷雀跃着。  

  “PUB之后你们还有见面嘛?”  

  “见过一次。”  

  “桑亚,小心这个男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该不会是司家尘那晚电话打不通,扬言报复吧?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怕你会爱上他。”  

  “我爱上他不好吗?你不常劝我别玩了,找个男人固定下来,想你和游子洋?”  

  “问题是——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你啊!”  

  “谁希罕让他爱上?”又拿了块饼干塞进嘴巴里,用力的咬着。  

  “你不是他要的那种女人,他只喜欢那种温柔婉约、温顺听话、贤凄良母型的乖乖牌女孩,对你,他只是玩玩,寻找刺激罢了。”  

  她感到怒火中烧,而且身上某个部位突然痛了起来——  

  是心在痛?!  

  这个该死的、自大的男人,让他下地狱吧!  

  “他这么对你说的吗?”  

  夏芝兰摇摇头,“他一向不多话,可是我就是知道,牧平和游子洋也知道,我们一向清楚司家尘喜欢什么典型的女孩,他自己也承认,以后娶太太一定要娶乖乖牌的。”  

  去他的乖乖牌!会咬人的狗向来不会叫的。  

  桑亚撇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来我们两人有的拼了。”  

  “怎么说?”  

  他玩我也玩,看谁玩得起?“  

  *        *        *        *        *        *        *        *

  桑亚轻盈的身子随着音乐舞动,故意忽略来自周遭四面八方所投射而来的目光。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成为注目焦点。  

  双眸不由自主的望向对角的吧台处——  

  几天来,她的目光总是习惯性的投向那里,期待某个熟悉的影像。  

  终于——  

  她发现他了!  

  缓缓步下舞池,走向吧台——  

  她的目光远远的便盯着他,唇角微扬,仿佛看到猎物的猛兽,缓缓向目的地移近。  

  “嗨!”她来到他面前。  

  “怎么不继续跳了?你突然停下来可是扫了好多人的兴。”司家尘身子偎近吧台,手上端着一杯酒。  

  他才刚进来没多久,便让她眼尖给逮着了。  

  桑亚两粒眼珠子迅速在他身上溜过一遍,自作主张的取走他手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专著着她喉头的吞咽动作,想象液体因此顺滑至她体内——  

  从没想过它竟也能如此诱人!  

  她双眼迷蒙的看着他,身子也慢慢偎近他。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故意的,司家尘觉得她在诱惑他。  

  自她嘴角溢出的微微酒气醇着他,让他迷醉……  

  “陪我跳只舞?”她的嗓音柔柔的,哑哑的,有一丝乞求,令他不忍拒绝。  

  双双上了舞池。  

  仿佛和DJ取得共识般,灯光忽然转暗,柔美抒情的音乐缓缓流泄——  

  这种气氛是属于情人的。  

  她亲密的贴着他,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在他胸前逗弄她衬衫的扣子。她轻巧的解开一粒扣子,将手伸进衣内,用指尖轻轻挑逗的滑掠过他的胸膛。她感到他的喉头倏的缩紧,两只紧紧抱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桑亚微微一笑。她喜欢乖乖牌是吧?她就颠覆他的乖乖拍偏好,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控制他的情欲。  

  她替他吧扣子扣上,双手换上他的颈项,十只手指头玩弄他的头发——冷不防用力往下压,他的纯触到了她仰头的等待着的双唇。  

  “司家尘,吻我。”她轻声低喃。  

  “你在玩火。”  

  她摇头,发出娇嗲的笑声,“不,我在寻求快乐。”  

  他双唇紧抿,恶狠狠的等了她一眼。不过因为灯光太暗的关系,她并没有察觉。  

  他只是她三十八个情人中的一个!  

  他愤怒的低吼,“你在玩弄我!”  

  “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把精彩的留在最后。”  

  “你在暗示什么?”  

  “你说呢?”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在对他提出邀请呢!这女人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他们才见三次面。  

  “哪儿方便?”他询问她。  

  “急什么,我们有的是一夜的时间,不是吗?”她的暗示更直接了。  

  她突然想到这几天始终挂在心上的一件事。  

  “喂!那晚——你说要打电话给我,打了吗?”  

  “喔——我忘了。”他毫不在意的说。  

  桑亚感到怒火中烧。这男人竟敢戏弄她!  

  “幸好你忘了,那晚我家电话正好坏掉,我还担心你打不通呢!”她故意露出夸张的笑容。  

  他的一句“忘了”,狠狠击中她的要害,她要反击!  

  突然有个想法——  

  如果让他爱上自己,在狠狠的甩掉他,这种结局对司家尘这样骄傲又信仰乖乖牌女人的男人而言,肯定会比杀了他更大快人心。  

  她踮起脚尖,悄悄的在他耳朵旁边说:“去你家吧!”  

  他看了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测。  

  “你怕了?”  

  “桑亚,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把火一旦引燃,是很难浇熄的。”  

  “你在恐吓小女孩啊?别忘了,除了你,我还有三十七个情人,他们给我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噢!”  

  *        *        *        *        *        *        *        *

  司家尘的家只有“简单”  二字可以形容。没有繁复俗丽的设计,不过虽然简单,却很有格调,看的出来是精心策划过的。  

  她大咧咧的在沙发上躺下来,仰头看他,“我想喝酒。”  

  他手支着沙发把手,俯身凝视她,“借酒壮胆?”  

  “我想喝酒。”她撅起嘴巴,像孩子般的撒娇。  

  “别再浪费时间了,”他一把拉起她,“我们还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呢!”  

  他一只手撑着她的腰,另一只则捉着她的手,脸也在瞬间俯下——  

  她将脸别开,“急什么,你怕我跑掉?”  

  “你在戏弄我?他想起第二次送她回家,车上的那一幕……她故意挑逗他,但一到紧要关头却溜掉了。  

  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轻轻拨开他的两只手,她径自来到吧台前,倒了杯红酒。轻吸一口,“你家的红酒棒极了,你来不来?”她举杯向他。  

  他对她摇头。双手叉腰站在那儿紧紧盯着她,浑身散发出压倒性的阳刚气息。,那双暗燃火光的黑眸子浓密黑睫毛下窥探着她。  

  她因他的注视而略微局促不安。他那对眸子,仿佛一把火,熨烫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喔!桑亚,你千万不能失控,你该主导一切的!  

  她下巴微昂,“干嘛这么看人?”  

  “我在想象和你做爱时的模样。”  

  她顿时羞窘、愤怒交加的脸红起来,不过,她故意将脸红归罪给酒精。  

  她不会受他影响的!  

  “和你的乖乖牌比较起来,是不是有趣多了?”  

  “乖乖牌?”  

  她笑而不语,径自在杯中注满酒,就这杯缘轻嘬着。  

  “你说的话就和你的人一样——难懂。”  

  她咯咯得笑着,“太容易懂就没戏可唱了。”  

  她又为自己到了满满一杯,“这就真好喝,你当真不要?”  

  举杯与眼齐,就这杯缘看他,那双醉眼朦胧的眼睛司在挑逗着他,向他提出邀请。  

  司家尘跨步上前,“你喝的够多了,杯子给我。”他伸手欲抢她手中的杯子,却让她一转身给闪过了。  

  “你怕我会误了正事?”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着醉醺醺死鱼般的女人有兴趣。”  

  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摇晃,“那你就错了,就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春药,你不觉得我现在特别性感嘛?”  

  “那得试了才知道。”冷不防得拦腰抱起她。  

  她轻呼一声,“看来,今晚你是要定我了。”  

  “即使你是条滑溜的鱼,在我牢固的网里,你是没有任何缝隙可逃的。”他一步步的网楼上走去。  

  进到他的房间,他拿走她手上杯子搁置在床头,然后与她一起倒向大床。  

  用一只手肘撑起身体,另一只则滑上她的肩膀,拉下她的衣服,露出她光滑洁白的香肩。  

  低头在上面置上一吻。“有多少男人看过这样的美景——”  

  她轻哼,“你在乎?”  

  “我只在乎现在,因为现在的你属于我。”他的唇沿着脖子往上来到她微启的唇畔。  

  “你在等我吗?”他的双醇磨蹭着她的,起初轻柔,继而增强……  

  他故意用舌头挑逗她、戏弄她——  

  不寻常的悸动窜遍她全身。  

  她的衣服给悄悄褪下。  

  他倒抽一口气,两眼直视着眼前的精致雕刻品。  

  这真是上帝的杰作!  

  光是这样看着她就令他兴奋莫名。他肆无忌惮的凝视让她血液窜升,从头红到脚。  

  她的脸色绯红,双眼闭拢,双唇则因他方才的吻而微微红肿。  

  “你真美——”他轻叹着。双手在她凝脂般的柔滑肌肤上摩挲,轻轻抚弄她坚挺诱人的蓓蕾。而她却只能合上眼,仰着头,任他将一波波的快乐传送给她——  

  疯狂!她一定是疯了才让这男人如此控制着她,她不愿走上和老妈相同的命运,她不愿被男人击败,不愿跟他来真的——  

  “住手,该死的!住手——”她虚弱的喊。  

  他只是停了一下,抬头看她,随即很快的又俯下头去继续。  

  震撼的颤悸肆虐过她全身。从没有男人这么对她——也没有人敢。但这个男人却敢——该死的司家尘!  

  他让她全身上下窜透着激流,让她惶恐又迷惑。  

  对男女之事他并非全然无知,她也清楚的知道男人的欲望来时,就像爆发的洪水般不可收拾。不过他们只是为了短暂的欢娱,而非关情爱。  

  她的三十几个情人绝大部分要的也只是她的身体——只是她从没让他们得手过,所以他们才会不死心的穷追着。至于他们的爱,大概是乖乖牌的权利吧!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拥有的。幸好她不希罕!  

  她突然的又扭又踢。她是故意的。  

  司家尘抬头看她,“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吗?”  

  他突然翻了个身,她在他的上面。“或者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姿势?”  

  “不喜欢,我统统不喜欢。”她轻轻喘着气。  

  司家尘双手来回抚摸她微翘的美臀,“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保证必让你永志难忘。”  

  她自喉咙深处发出笑声,动手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露出他坚实的胸膛。  

  “别保证,我不会让你有这机会的。”  

  他抬起头,“你——”  

  她将他压下,“今天你是俘虏,一切由我做主。”  

  从此刻开始,将由她掌控一切,一把扯下他的衬衫,倾身拿起方才让他搁置在床头的酒。  

  执酒杯的手高高举起,杯身倾斜。  

  红色的液体洒遍他赤裸的上身,缓缓而流——  

  “别动,我会负责替你清干净。”她俯身吮吸他身上的红色液体。  

  她以舌头去勾、去舔、去吸……  

  当他的肌肉因她的挑逗而猛一抽动、急吸口气时,她抛给他一抹调皮的、胜利的眸光。  

  “你这魔女——”司家尘嘎声嘶吼。他的手深深的探进她的秀发里。强忍着即将爆炸的欲火。  

  她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性感撩人。这女人就像毒品,吃过一次就可能上瘾,而且得终生手她控制,为她折磨——  

  她不是他要的女人。对她,他只想玩玩——  

  可是,有某种东西……他难以理解的,在牵引着他。在她身上,除了诱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外,似乎还有其它吸引他的。他皱起眉头思索答案——  

  却让桑亚给打断了。她正撑起身子看他,“你们家的红酒真香。”她伸出舌尖舔着唇角不小心粘上的红酒。  

  他感到下腹部一阵紧缩,体内那只欲望的猛兽迫不及待的欲冲匣而出。  

  微微颤抖的解开他的裤头——  

  她告诉自己:只是男性躯体,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她拉下拉链之际——  

  电话铃声尖锐的响起,她突然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它解救了她。否则她真不知道在自己好强心性之下,弄到最后要如何收场?  

  “接电话。”她是指点着他的胸膛。  

  “别理它。”他依然沉醉于方才的欢愉当中。  

  “响了这么久,也许有要事找你——”  

  “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感到他动手解裤子的动作,便不假思索的伸手接走电话,“喂!找哪位?”谢天谢地,对方并未挂断。  

  “对不起,请问司家尘在吗?”话筒传来怯怯的温柔嗓音。  

  八成是他的乖乖牌。  

  她将话筒递给他,“你的。”  

  司家尘咒骂一声,瞪她一眼之后才接过电话,“司家尘,哪位?”  

  她根本不想知道他和对方谈什么,可是耳朵却不受控制的隐约听到一些片断——  

  由他的话意,听得出来对方似乎有问到她是谁。虽然没有出现恶心的词语,不过听得出来是属于情侣见的对话。她起身快速穿好衣服,未打搅他的悄悄走出去。  

  幸好那个乖乖牌打电话来——  

  幸好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幸好——  

  幸好今晚有风。  

  她突然想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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