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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恋人 第七章

  前两天的早餐,都是文政上班前先帮她准备好的,而今早的早点则是他们两个人分工合作完成的。餐点是昨天汶珊所做的养乐多派,咖啡则是文政煮的。

  有了前一天成功的经验,汶珊对自己的技术抱持着更止同定的态度,相信她只要能持之以恒,自己的烹饪技术一定能进步到足以媲美饭店崟的大厨。

  刚送文政出门上班,虽然只是送他到门口,目视他踏进电梯,但在汶珊的感觉中,却恍如老夫老妻般甜蜜的送老公出门,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感觉真好。

  手里握着文政给她的电话号码,关上大门,汶珊来到电话旁,迅速而熟悉的拨按一串数字,那是表哥金琮棱的专线电话,才响两声,电话已被迅速的接起。

  「喂!我是金琮棱。」他简洁有力的说着。

  「金先生,好久不见,最近忙吗?」汶珊刻意叹着声音说:「人家好想你呢!」

  她屏气凝神的等着听表哥的反应,偏偏金棕棱只是楞了一下,随即笑意朗声的说:「没办法嘛?老板跑去谈恋爱,所有的工作都落在我身上。」说完他还故意叹口气,「可是为了下一代的接班人,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啰!珊珊宝贝。」

  「表哥!!」汶珊娇喷的抱怨说,「你乍心么能马上就听出我的声音。」

  「小姐,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在「统格」每天朝夕相处,对你,我再熟悉不过了。」金琮棱满含笑意的说。

  「真没意思!」汶珊原还以为能唬住表哥,和他开个玩笑,「我还以为能瞒住你。」

  「看来谈恋爱很适合你。」金琮棱语气一换,「脚伤复原的情形如何?」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汶珊认命的说。

  「珊珊!」金琮棱严肃的叫着她的小名。

  「好嘛!」汶珊嘟着嘴回答,「反正上着石膏,复原的情形应该还不错吧!」

  「上石膏?!」金琮棱略微讶异的说。

  「没错呀,是莞茜亲……」汶珊的话还未说完,已被金琮棱打断。

  「我懂了。」他简单的道。

  「公司很忙?」汶珊罪恶感十足的问。

  「有不忙的时候吗?」金琮棱好笑的反问。

  「好嘛,我多此一问行了吧!」汶珊叹口气道,「我知道有一个很棒的企画人才,你想不想丢件Case来试试她的功力如何?」

  闻言,金琮棱马上告诉她一件约为三百万台币的企画案,对「统格」集团而言是小到微不足惜的合作案,能不能争取到手,并不需要太在意,但却往往能试出新进企画人员的程度如何,她和金琮棱常用这种方法。

  「企画案要何时完成?」汶珊问。

  「最迟三天。」金琮棱简单的回答,迟疑了一会儿,道:「汶珊,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重要?」汶珊收起戏虐的心,一本正经的问。

  「还记得汶柔当警官时,所办的最后一件案子吗?」金琮棱问。

  「是烟毒犯对不对?」汶珊搜寻记忆答道。

  「没错,在十天前,有人协助他越狱逃亡成功。」金淙棱担心的说。

  「柔柔知道了吗?」汶珊骇然的问。

  「已经有人告诉她了,而且她并不孤单。」金棕棱正色道:「我担心的是你。」

  「我?」汶珊不解。

  「珊珊,别忘了,上次陈震被捕时,他正企图绑架某位财团的少东,若我的消息无误,那个目标就是你,如果再让他得知你和柔柔的关系,只怕新愁旧恨联袂而来,他不会放过你的。」金棕棱最后还是坦白的说:「这场车祸来得太过突然了。」

  「表哥!你是说已经有人盯上我了?」汶珊为了这个可能性打了个哆嗦。「希望没有!」金琮棱希冀的说。

  「表哥,你一定知道我住的地方,马上派人来接我!」汶珊命令道。

  一珊珊,你住在那里,以目前来说很安全。」金琮棱安抚的说。

  「不行,万一有人盯上我,届时不但是我,就连文政都会有危险的。」汶珊不安的说,「表哥,我不能因为自己而伤害到别人。」

  「珊珊宝贝,放心吧,这个可能性极低。」金琮棱劝慰的说。

  「你这么有把握?」她怀疑的说。

  「真要下手,早在医院他就有机会了,可是他没有,只怕陈老大的目标是放在柔柔身上。」金琮棱推测道,「汶柔那边我自会通知她小心,而你……」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让自己成为别人偷渡时的旅费来源。」汶珊知道表哥在担心些什么。

  「要我派安全人员过去吗?」金棕棱问。

  「拜托,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弱小女子,有个安全人员跟在我身边,这象话吗?」汶珊立即推辞,「再说,你不也说我住在这里很安全。」

  「好吧!」金琮棱再一次将企画案的重点重复一次,并叮咛道:「三天后,我等着看企画书。」

  「没问题!」汶珊一口应允下来,挂断电话后,她的脑海中还在想着表哥的那番话,直到电话钤声响起才打断她的思绪,她拿起话筒,「喂!请问找哪位?」

  「汶珊吗?我是张妈妈,我跟小曼提过要到况医师那里去找你。」张妈妈说着。

  [她答应了吗?]汶珊期侍的问。

  「我把你的情形告诉过她,而且,我还撒了点谎。」张妈妈苦笑道:「我告诉她,我生病了,没办法过去照顾你,要她过去替代我照顾你。」

  「她知道我是车祸受伤,应该愿意吧?」汶珊询问道。

  「她愿意!不过她坚持早上过去,下午她怕若耽搁会碰到下班的人潮。」张妈妈困扰的说。

  「没问题,请她过来好了,我都在。」汶珊立即回答,「而且,早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正无聊呢!」

  「好!那么她大约十点到达。」张妈妈*局兴的说。

  「我期待着。」挂上电话后,汶珊才想到洗衣机还洗着衣服呢!

  洗衣间正设在书房外的阳台上,文政买的是属于滚筒式的自动洗衣机,印象中她还未帮自己洗过衣服,只知道将脏衣服加入适量的洗洁剂丢进洗衣机即可,算算时间也该洗好了吧!汶珊心想着。

  汶珊将轮椅缓缓移到洗衣机旁,一看果然衣服已经洗好了,她将洗好的衣物丢进烘干机。此时汶珊有股全然的成就感,原来,洗衣服这么简单,她既没像别人第一次洗衣时,将会褪色与不会褪色的衣物全丢在一起,也不像别人会将色彩鲜艳的衣服,洗成黯淡无色的褪色衣物。

  「看来,我很适合当家庭主妇嘛!」汶珊想想或许结婚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像莞茜那样,不就幸福得很,而且还多了个人疼爱呢。

  汶珊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行性,昨晚如梦幻般的一切,至今想来仍会让她脸红心跳加速,其实若以时下年轻人谈恋爱的过程而言,昨晚那一切可说是再平凡不过了。

  精致的餐点、浪漫的气氛外加悠扬的乐声,还有深情的眼眸注视着自已,」就是爱吗?」汶珊迷惘着。

  以往并不是没有人邀请过她,甚至多到自己数也数不清,只不过那些人往往都是有目的地,有的是为了减少三、四十年的奋斗,为了娶了她就可以拥有庞大的财富;有的则是为了权力,为了在政坛上能沾奶奶的光,占有一席不坠的地位;而有些则是基于门当户对的理由来追求她。

  看到这些在商场或政治圈的青年才俊,汶珊就觉得自己是被标上价位的牝马,面对这些目的明确的男士,她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些追求者中,有些会因为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就以为她是猛拉警报的老处女,毫不讳言他们的目的;有些还会含蓄的遮掩一下目的;可是某些身价和她相当的人,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张气焰,往往只会让她冷笑在心头。

  只有文政对她是真心的,至少在未知她的身分时,他对汶珊的态度是那种呵护在心头,一心一意只为她好,汶珊相信那已经超越「喜欢」的程度,也相信并不是纯粹因莞茜的关系,才对自己如此,当然她也想过,若有朝一日文政知道她并不是他以为的孤苦无依时,那……

  文政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身为医师的他向来能冷静的克制白己,若他以为汶珊是蓄意欺骗他,届时她又该如何,

  此时汶珊的内心深处突地闪过一句「爱就是包容」,如果爱可以使文政包容自己的一切,或许结局仍是完美得令人雀跃。

  爱,正是所有的关键所在,汶珊决定为自己企划一个绝佳的「猎夫计画」,虽然觉悟得有些慢,但她相信当初莞茜就已经觉得她和文政是绝配,否则不会设计这么多的小事件让他们不得不注意到彼此,更巧妙的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住在一起……所以她现在觉悟应该还不算太迟。

  汶珊开始认真的思考一切可能的利害得失关系,与任何能让文政接受的一切,首要条件是要让文政拋开一切可能的阻力,如亲情、女朋友,而这些似乎不是问题;第二则是要让他接受她,而这一点,汶珊自认为信心十足;第三则要让他发现她的优点,进而让她成为文政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

  看来这就是她当前所需要办到的,她战战兢兢的细数自己的优点,和文政可能会认可的优点,认真的程度比她要处理拥有一千万美金资产的公司合并案,还要来的慎重。

  汶珊因专心在策画「猎夫计画」,殊不知墙上的古董钟时针已指十点整。

  当小曼久按门钤,仍未有人来开门,脑中灵机一动,想到母亲说过汶珊的情形,于是她径自拿出母亲交给她的钥匙开门,在看过客厅、餐厅与客房都没有汶珊的踪影时,她开始害怕了起来,直到打开书房的门,看到汶珊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的举着手指细数,她原本担心的心情解除警报后,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愤怒。

  「岳小姐,我已经足足按了五分钟的门钤,难道你一点都没注意到,没听到?」张曼生气的问。

  「啊?!」汶珊回过神上顶才知道有人来了,她绽放微笑转个方向向张曼打个招呼,「嗨!妳一定是小曼,我是岳汶珊,叫我汶珊即可。」

  张曼刚刚只看到轮椅上汶珊的背影,和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的举动,推论她大正在想事情,可是当汶珊转过头来对自己微笑时,张曼这才注意到她很美、很高贵,其至能让人忽略她是坐在轮椅上。

  「你实在一点也不像出过车祸的人,太有自信、太活泼了。」张曼小心翼翼的走到汶珊面前。

  「难道要我哭丧着脸?」汶珊注意到她刻意将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脸偏向自己,「既然车祸已经发生,我又不能命令时间的巨轮为我倒退,为我停止,既然如此无能为力,又何苦强求或希望,惹自己不快乐也让周遭的人痛苦。」

  「你很达观!」张曼佩服的看着汶珊。

  「如果你曾看过比你惨,遭遇比你可怜的人,你自然就会乐观的看待自己与别人。」汶珊将轮椅往前推,并略微偏个方向,就注意到小曼的脸也跟着移动。

  「你看过?」张曼狐疑的问。

  「到孤儿院走一趟,你就会发现到许多小孩子的情况比你可怜,再走一趟疗养院,你会发现到脸上的那道疤痕和那些严重颜面伤残的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汶珊笑着挑明道。

  「妳……注意到了。」张曼腼眺道。

  「妳故意要引起我注意,我能不注意到吗?」汶珊偏着头刻意看小曼另外一边的脸。

  「我没……」张曼一脸错愕的道。

  一没错,你刻意不让我看到,可是你却忽略了人性的弱点,你越刻意掩饰,就愈引人注意。」汶珊柔声的说,「而且,我听张妈妈说过,那道疤也并不是无可救药,只要去做个整容手术,把那道疤痕稍微磨平一下,几乎就可看不到。」

  「妈有告诉你,这道疤的由来吗?」张曼刻意冷漠的看着汶珊。

  「我知道这是你和你男友出游时,发生车祸后所遗留下来的「纪念品」。」汶珊一本正经的说。

  「纪念品?你说的好简单,何不说是警剔?」张曼恨声道:「警剔我,爱情根本是不可信任的。」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自己跌倒了,并不表示所有的人也会跟着跌倒。」汶珊严肃的看着小曼,随即柔声说:「我才正打算去追求爱情,别打击我的信心,也别泼我冷水,行吗?」

  「等到自己也跌倒了,才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小曼面无表情的道。

  「我和你不同的是,如果我跌倒了,我会从原地再站起来,而不是坐在原地哭  泣。」汶珊直视小曼的眼睛!友善的说:「这样吧,反正我正追求爱情,至少我希望我能成功,祝福我吧!」

  「我为你的勇气喝采,我愿意给你祝福。」小曼放柔了声音说。

  「谢谢!」汶珊甜甜一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只要妳肯,我相信妳一定能成功。」

  [什么事?」张曼问。

  「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企画人员,如果只为逃避和人群接触,就完全放弃,似乎是太可惜了些。」汶珊故意刺激的说:「除非你并不特别,也不优秀。」

  「不需要用激将法,说吧!」张曼坦然的反驳汶珊的话,「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不过很奇怪的是我信任你,而且,你很难让人对你生气。」

  「哎!每个人都说﹃我信任你」这句话已成了我沉重的负担了。」汶珊无奈的摇头叹息。

  「对不起!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我……」张曼手足无措的说。

  「别那么紧张嘛!」汶珊拍拍小曼的手,说:「现在是我要麻烦你,所以,现在我是你的负担了。」

  张曼被眼前的汶珊再一次的震撼住了,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感觉到自已的重要,顿时充满自信上是从车祸发生后,第一次她对自己深具信心。

  看到小曼眼神的转换,从自卑、感叹、冷漠、到感动与自信,汶珊知道至少她让小曼回复到以往,虽然不是全部,至少是个好的起头。

  汶珊将Case的内容与重点告诉小曼,希望小曼能在三天内完成企画案,并鼓励的看着她。

  「从谈话中,我相信妳也是一位高明的企画人员,为何不……」张曼狐疑的看着汶珊说。

  「我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企画案得着手。」汶珊信心十足的告诉小曼,「而且,这个企画案非得成功不可。」

  「是……」小曼的话被急促的电钤声给打断,「你还有约人吗?」

  「没有啊!」汶珊微蹙着居,「我们去看看好了。」

  小曼帮汶珊推着轮椅,动作纯熟地往客厅走去。

  「你推得好顺。」汶珊称赞道。

  「推轮椅并不需要特殊才能,而且,我还曾经有用好长的一段时间练习呢!」小曼神色黯然的说。

  汶珊没机会用任何主同语追问详情或是安慰她,因为急促的电钤声从没间断过。

  「是一位手抱小孩的妇人。」小曼往门上的「鱼眼镜」看去道。

  「把门打开吧!」汶珊相信任何手上抱着小孩的妇人,必定是绽放出慈祥的光辉,绝不会是什么万恶之人,更不可能会危害到她的生命。

  侍小曼将大门打开后,门外站的是一位神色仓皇的妇人,「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是住在这层楼D座,我刚接到医院来的电话,我先生出车祸现在正在急诊室,我必须赶过去,可是我一时找不到人帮我看小孩,我也不知道临时上哪找保母,只好按这层楼各个邻居的门铃,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汶珊微笑接过妇人手中的小孩,「我可以帮你带小孩,你安心的赶到医院去吧!」小曼看到那妇人感激的流下泪水,而汶珊安抚的笑容倒是让地平挣不少。

  「小娃娃什么时候喝牛奶的?多久喝一次?上次喝多少CC?」汶珊仔细的问。

  「啊!你不问,我都急忘了,连东西都忘了帮他准备。」妇人苦笑地擦着泪水,「我去帮远远整理一下东西,顺便写下注意事项。」

  「我跟你一起过去,也节省时间。」小曼主动提议,「她叫岳汶珊,我是张曼。」

  「两位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妇人连谢道。

  「哪里!快去吧!」汶珊赶紧说。

  约莫十分钟后,小曼提了个手提袋回来,「看来,妳多了位小客人。」她看着汶珊有模有样的抱着小婴儿。

  「注意事项呢?」汶珊低头看着怀中娇弱熟睡的脸庞。

  「口头报告如何?」小曼蹲在汶珊身旁,「这位小客人只有三个月大,每三个小时喝一次牛奶,一次一百五十C,是位小男生,名叫牟哲远,上一次喝牛奶时是一小时前,报告完毕。」小曼俏皮轻松的说。

  「知道吗?你刚刚用坦然又自然的态度说话,远远的妈妈甚至没注意到你脸上有任何疤痕。」汶珊柔声道。

  「她是急慌了!」小曼耸耸肩说。

  「你若是身为孩子的母亲,在情急之下要将自己的宝贝交给陌生人照顾,你应该是会更加注意对方的一切才是。」汶珊反驳的道。

  小曼笑着看看小婴儿,「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找回信心的日子。」

  「今天也是我的幸运日。」汶珊看着怀中的远远,「我又有另一个展现优点的机会了。」

  小曼不解的看着汶珊,不过她并未多问,她知道汶珊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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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今天又为我们准备什么甜点?」文政下班回到家后问。

  「没有。」汶珊一脸羞愧的低下头。

  「如果是因为没做成功,没关系慢慢来,只要……」文政的话在看到汶珊猛然摇头而止,「我说错了?」

  「今天我没做任何西点。」汶珊仔细的盯着文政的脸,看他是否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好他脸上闪过的是失望。

  「累了?」文政将今晚的晚餐拿到厨房,「今晚我们吃面。」

  「好呀!炉子太高了点,否则我就可以帮忙了。」汶珊歉然的看着文政。

  「只是加热一下,没什么。」文政将衬衫袖子卷了起来,小心的不让面条焦掉。

  「今晚我们或许、大概、已经,可以增加一位小客人!」汶珊一连用了两个假设连词,两个转折连词。她不复以往的说话方式,引起文政的注意。

  「小客人?是你邀请的?」文政好奇的问。

  「应该是他找上我的。」汶珊语音一含糊的说。

  「小客人?有多小?」文政再问。

  「才三个月大。」汶珊讷讷的小声回答。

  「怎么没听到声音呢?」文政怀疑的问,在他的印象中小孩子总喜欢哭啼不休。

  「远远乖得很,正在睡觉。」汶珊得意的说。

  「在你的房间?」文政把炉火关上,转身正色的问汶珊。

  「当然!要看看他吗?好可爱呢!」汶珊略似炫耀的说。

  「当然。」文政主动站在汶珊身后替她推着轮椅,「到啦!」他略微往前倾,伸手替汶珊先将门打开。

  「咯!」汶珊指指床上的小人儿。

  「这是谁家的小娃娃?」文政佯装好奇的问。其实他知道这可爱的男娃儿是隔壁D座牟太太的孩子,上个月前他还亲手迎接这娃儿到世上来呢。

  「我的!」汶珊促狭的道。

  「那么,你大概是现代的圣母玛利亚,而他就是未来的救世主?」文政坐在床沿看着小婴儿,一边打趣的告诉汶珊。

  「以我的年龄生不出来吗?还是我的长相不可能生出一位那么可爱的儿子?」汶珊不服气的说。

  「小姐,你似乎忘了我的职业?」文政戏谄的看着汶珊,又道:「而且,我还是你妇科的主治医师,难道你还想瞒过我?」

  汶珊一时语塞,并涨红了脸,「我……讨厌!想骗一下都不行。」

  一妳呀!」文政轻点了汶珊的鼻头,「我们出去吧!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在吃晚餐时,汶珊简略的说了一下远远为什么会在家中出现的原因。

  「妳呀,实在太容易相信人了。」文政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说?你不喜欢小孩子,所以也不喜欢我帮人家带小孩?」汶珊不敢置信的看着文政,她不相信文政一点守望相助、敦亲睦邻的情感意识都没有。

  「小姐,人家手中抱着小孩,妳就相信那是她的小孩,若不然呢?说不定她是人口贩子,刚从别人家中偷抱小孩,又怕会让人生疑,索性找个人代为照顾几天,避避风头后,再……」文政睨视着汶珊,眼神笃定的望向她。

  「才不会呢!因为是小曼陪她回去整处东西,听小曼说,东西放置的位置她都很熟悉呢!而且,我也打过电话跟管理员证实过。」汶珊笑意盈盈的说了回去。

  「还好,不算迷糊!」文政赞赏的说着,「小贝比是什么时候抱来的?」

  「差不多是十一点左右吧!」汶珊推测一下时间,「我没有特意去看时间。」

  「十一点左右?离现在也差不多有七、八个小时之久了,难道她都没有打电话过来联络吗?」文政将刚刚温热好的面端给汶珊。

  「我……我忘了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她了。」汶珊拍拍自己的额头说。

  「呃,」文政忍住笑意,「反正牟太太回来时,自然会来抱远远。」

  「我刚刚有超他们姓牟吗?」汶珊迷糊的望着文政,一我记得没有啊!还是我记错了?」

  「快吃吧!面冷掉了可就一点都不好吃。」文政柔声的催促着,听到电钤响起,他才去开门。

  「况医师!」

  「牟太太,牟先生还好吧?」况文政看着神情疲惫的邻居问道。

  「过了今天晚上才会知道。」牟太太哽咽的说,「等一下,我还必须赶到医院,今晚……」

  「没关系,远远今晚可以住在我这里。」文政答应道。

  「谢谢你!」牟太太看到汶珊坐着轮椅过来,又说:「今天要不是你太太的帮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里,远亲不如近邻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文政笑问着,「远远还在睡,要不要去看看他?」

  「方便吗?」牟太太希冀的看着文政与汶珊。

  一当然方便。」汶珊往后退一点,让出一点空间,「请跟我来!」

  牟太太跟着汶珊来到客房,看到一脸熟睡的儿子,她眼中有许多的不舍。

  「远远是我跟我先生结婚三年以来唯一的爱情结晶,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真正离开过我身边超过两小时,而现在却……」牟太太进退两难的看着儿子,「我已经通知南部的娘家与婆婆,最迟三天内,我一定会把远远接回去,这一两天能麻烦你吗,况太太?」

  「呃……当然可以,反正我脚受伤哪里也不能去,有了远远跟我作伴,我求之不得呢!」

  「你们夫妻俩真是好人!」牟太太真诚的说。

  文政双手搭在汶珊的肩道:「相聚就是有缘,我们不但是邻居,远远也是我接生的,光凭这两点,你就可以放心的把远远交给我们,安心的去照顾牟先生。」文政能感觉到汶珊的身体略微僵硬。

  「谢谢你,况医师、况太太!」牟太太再一次道谢。

  一别说这么多了,你不是还得赶回医院?」汶珊勉强微笑道,「远远的奶粉、纸尿裤、还有衣服,最好再收拾一些给我。」

  「我马上回去准备。」牟太太迅速的回转家门,不过十分钟,她就拿了一罐奶粉,一大袋纸尿裤与一小袋的婴儿服,「远远就麻烦你们了。」

  送牟太太出门后,文政才关上门转身,就看到汶珊满脸怒意的看着他。

  「况太太,有事吗?」文政故意对着汶珊喊,如预期般地看到她脸上的怒气转为羞赧。

  「你……你是故意的!」汶珊指控的道。

  「我当然是故意的,再说你也没反对嘛!」文政得意的说。

  「我……我只是不想增加牟太太的困扰,她既要担心牟先生的病情,又舍不得孩  子,我又何必因为这个小小称呼上的错误,让她多烦心一点。」汶珊义正辞严的申诉自己的想法。

  「我又没说什么。」文政一脸无辜的说,「我甚至还乐于承认呢!」

  「少来!一位懒得经营情感的人,会有妻子?只不过偶尔有人冒充一下、感受一下有妻子的感觉如何。」汶珊不是滋味的说。

  「下星期日,医院有办个宴会,一方面是中秋节同乐一下,另一方面则是院长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算是替她接风。」文政转移话题,想引开汶珊的注意力。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汶珊扁嘴不悦的说,「反正那还在你的休假期间,你爱玩多晚,就玩多晚!反正也不会影响隔天的工作。」

  「当然和你有关。」文政弯腰抱起汶珊坐进沙发,「如果你愿意和我一同出席,我就参加;若不,我们就待在家里好了!」

  汶珊闻言甜甜的道:「我并没要求你所有的假期都只能守在我身边,我没那资格,也不敢奢求。」

  「妳有!」文政用手轻抚她的脸,让汶珊无法逃避他的眼神,「这是我赋于你的权利,只要你愿意使用。」

  「这么说来,你愿意为我刻意的经营这段感情?」汶珊快被他眼中的那股深情所淹没。

  「我想,从我第一次将你抱在怀中,听到你惊呼出声及羞红的脸庞时,我就已经注定要沉陷了。」文政轻笑出声又道:「我还告诉自己,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脸红的女孩已经不多了,当然得在列为保护动物前,编入自己的护翼下才行。」

  「讨厌!」汶珊娇羞的轻槌他一下,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见她娇羞的低下头,文政立即将她槌向自己的手捉住,顺势地将手圈到她的身后,而汶珊的身体则自然的接近他,此时汶珊可以清到他在想什么,下一个步骤又是什么,当她微仰着头看他时,他略微俯首地马上就掠走她的吻,此时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加速。

  正当他们陶醉在彼此的深情中时,突地一阵阵的婴儿哭嚎声,将他们俩惊醒。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赶紧分开,并有默契的同声喊着,「远远!」

  「我去看他。」文政再一次地轻啄她的历,才起身前往客房。不一会儿回来,手中就多了个小婴儿。

  「远远醒了?」汶珊主动的接过小贝比,「是肚子饿了吗?」

  小贝比远远原本张着灵活的双眼,忙碌的看着追陌生的环境,没想到一听到「饿」这个字,他立即拉开喉咙大声的哭泣。

  「他真的饿了。」汶珊一边安抚小贝比,一边对着文政说。

  「你呀!超级大电灯泡!」文政看到汶珊熟练的抱着小贝比,脸上散发出慈母般的疼惜,这令他几乎要看呆了!他从没想过汶珊还有这一面。

  「你去泡牛奶好吗?热开水约二十CC;再加冷开水到一百五十CC,奶粉五平匙就可以了。」汶珊熟练的指挥着文政冲泡牛奶的方式。

  「这种冲泡方式不太正确!」文政将冲泡好的牛奶一父给汶珊。

  「我知道,可是牟太太一直都是如此,我也就照办嘛!而且,远远不喜欢喝太热的牛奶。」汶珊拿张面纸垫在远远的下巴下,再将奶瓶塞进远远张着等待的嘴中。

  「光看你熟练的动作,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远远是你的儿子。」文政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眼前的这幕。

  「只可惜他不是。」汶珊惋惜的道。

  「你很喜欢小孩。」文政挑眉问。

  「谁不喜欢?」汶珊温柔的反问,「他们不懂得拒绝,也不耍心机,只会接受。」

  「有小孩是一辈子的责任与负担。」文政轻声的提醒。

  「谁生下来没有责任与负担?至少这是甜蜜的包袱,对不对?远远!」汶珊逗着喝牛奶的远远,「能和所爱的人,生下小贝比,那才是世界上最甜美的事。」

  「万一爱情变质了呢?」文政柔声的问。

  汶珊柔柔一笑,看着他道:「世界上唯一不变的真理是亲情与血缘,所以,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心肝宝贝。」

  「我……我再去买一份晚餐吧,面都糊了。」文政若有所思的往大门走去,临出门前还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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