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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皇逗美人 第五章

  石屋之内,海棠坐在石椅上愣愣发着呆,她的掌心躺着一枚古朴的圆石。

  这圆石原本是挂在轩辕啸胸前的,似乎就连沐浴也不解下来。先前他热烈地吻了她之后,瞧见她红着脸低头,明眸瞪着他的胸口,不敢回望他的视线。

  “看什么?”那时他以低沉的声音问道,语气里多了一丝灼热。

  海棠的身子展了一震,有些手足无措。“没……没什么,只是瞧这圆石很特别。”她吞吞吐吐地说道,顾左右而言他。

  上方传来某种声音,她怀疑地抬起头,猜测那是不是笑声在他胸臆间滚过的声音。

  手掌传来热度,他竟将那圆石解下来,放进她的手里。“戴在身上,记得不许离身。”他说道。

  海棠诧异地抬起头来,却刚好看见轩辕啸双手放置到腰间,准备脱下残余的衣裤。

  她猛地跳了起来,面红耳赤地飞快往外逃去,不敢久留。

  海棠有些狼狈地回想起,轩辕啸那健硕的体魄上,除了这枚圆石,就没有别的缀饰。海桐先前说了,轩辕啸可能把那绸子贴身藏着,那这枚圆石该是最有嫌疑的。

  只是她不明白,如果圆石里真的包藏了绸子,那么对轩辕啸来说,就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他要把这圆石交给她?

  她坐在石椅上百思不解,缩起了修长的双腿。挪移着臀部,她皱起眉头,漫不经心地觉得石椅有些冷硬,比不上他的大腿舒服。

  热烫的嫣红涌上面颊,她在心中暗骂自个儿不正经,怎么能够老是惦念着他那黝黑结实的身躯?

  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圆石,她又叹了一口气。

  端详这东西已经好些天了,她就是看不出什么玄机,以为绸子藏在里头,却也找不到地方可以着力打开。她几乎要放弃,以为自己找错方向,这圆石说不定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她随意抛了抛圆石,那墨色的石头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跌在阳光之下,竟显得十分晶莹剔透,有着瑰丽的光彩。

  “糟了!”她低喊一声,连忙下了石椅,奔上前去察看。要是把这圆石摔坏了,她要怎么完壁归赵?

  角落里,先是传来清脆的笑声,接着是铃档乱响的声音。那声音回荡在石屋内,而碧纱橱内的白虎却还是闭着眼睛假寐,像是没听见。

  海棠回过头去,有些讶异还有人胆敢走进这间石屋。是不是因为晒了阳光,她隐约地觉得,手中的圆石正散发着热度。

  那是一对很可爱的孪生娃娃,年约五岁,身穿西荒特产的顶级丝绸,一个绣金线,一个绣银线。而正在叮当乱响的银铃,是他们鞋面上的稳子,小小的步伐每踏一步,就十分响亮。

  “拿到了,拿到了,她终于拿到了!”小娃娃也不怕生,奔了过来,笑嘻嘻地在她腿边绕啊绕,挥着长长的袖子。“拿到了,拿到了。”他们像是在唱歌似地喊。

  “你们是谁?”生得粉雕玉琢的孪生娃娃,眉目里有几分轩辕啸的影子,她心里头有些吃味。

  西荒境内,有胆子进入石屋的人肯定不多,她简单地推理,猜测这对孪生娃娃该是轩辕啸的孩子。他是西荒的统治者,若是临幸了哪个女子,有了一、两个孩子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一股酸意不知为什么,就是直往她喉间涌上来;她感觉到深深的嫉妒。

  “我是阿金,她是阿银。”绣着金线的娃娃说道,

  看来该是个男孩。

  “这什么名字?你们爹娘名字取得真随便。”海棠嘟着嘴,走回石椅上,心里在猜测着他们的娘会是什么模样的女人。

  小娃娃们耸耸肩,一脸的无奈,跟着她走回石椅,还自动自发地靠了上来,一人抱住她一边的大腿,亲昵地把可爱的小脸枕在她膝上。

  “说真格的,娘对这类事真的挺不负责任的。”男娃娃说道,没有替自己娘亲辩护。

  这两个娃娃都生得漂亮,海棠一看就喜欢,却又忍不住心中的醋意。想起轩辕啸跟别的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她觉得心里好难受。

  两个娃娃不肯松手,女娃娃还爬上她的大腿,一脸娇憨地对着她笑。

  “我们喜欢你啊!看,我们是一样的。”男孩说道。

  “看,一样的。”女娃儿也指着额头。

  娃儿的眉间的确都跟海棠一般,有着花瓣似的朱砂病。她咬紧了唇,直瞪着那抹朱砂痣,心中的酸意变得苦涩了。

  孩子的娘眉间也有朱砂痣?那么轩辕啸对她另眼相看,甚至吻了她,都是因为她眉间的朱砂痣,跟孩子们的娘亲相似?

  想到此处,她心痛如绞,几乎要哭出声来,眼中泪花乱转。

  “不要哭,你哪里痛痛?”女娃娃慌忙说道,拿起袖子帮海棠擦眼泪。

  她摇了摇头,擦去眼泪,觉得在这对小孩面前哭泣,实在太过丢脸。追根究抵,她的动机也不单纯,混到轩辕啸的身边,为的是要偷东西,就算他的确是在她身上寻找其他女人的影子,她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她张开掌心,瞪着那枚墨色圆石,想研究出玄机。

  “把它砸了,说不定就可以了。”那男娃儿坏环地笑着,提出建议,才小小年纪,就笑得一脸狡诈。

  “别胡说,砸坏了,我拿什么回去跟轩辕啸交代?”要是真的弄坏了,她难道拿自个儿的身子去赔吗?

  孪生娃娃们互看一眼,同时嘟起嘴来。“砸了它,砸了它!”他们甩着袖子在她四周跳舞,拼命鼓噪。

  “不行!”海棠严词拒绝道,瞪着那两个乱跳的娃娃。砸不砸这块圆石,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吗?怎么孩子们表现得一脸焦急?

  “砸掉啦,砸掉啦!”小娃娃喊着,开始心急了,来扯她的衣裙。

  “你们烦死了!”海棠尖叫,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想要躲开这对孪生娃娃。

  但是才一迈开步,她就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狼狈地往前倒去。她尖叫一声,握不住手中的圆石,党就让那重要东西飞了出去——

  这两个孩子竟这么可恶,敢伸出腿儿来绊她?!

  她摔倒在地上,双手一撑,使了个笨拙的雁字回时,转头就要骂人。“你们这对小王八蛋!”她骂着,伸手要抓人,准备痛扁孩子的臀儿一顿。

  但那两个孩子躲得好快,转眼就问到几文外,脚下铃裆乱响。“嘻嘻!不要打人嘛,你看看,这不正是你要找的东西吗?”男娃儿笑着说道,护着娇憨的女娃娃。

  海棠瞪大眼睛,转过头去,果然看见圆五因为刚刚那一摔,松动了其中的机关,如今分成两块,而原本藏在其中的绸子,此刻柔柔地舒展开来,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

  绸子之上,就如传说中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冲上前去,拿起绸子仔细察看。愈是看着,她的心愈冷。

  上头虽然仔细写了织造术的方法,用的也是她熟悉的文字,但是那些名词,她一个也看不懂。

  什么界线提花、纬线显花的,这些字要是拆开,她就认得,但如今组合在一块,她是看得一脸茫然。

  海棠在原地坐了下来,肩膀因为沮丧而往下垮。“真是该死,我看都看不懂,光拿了这绸子有什么用?”她喃喃骂着,握着那块先前还求之不得的宝贝绸子,感觉全身乏力。

  孪生娃娃靠了过来,两个人一起伸出胖胖的小手,摸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别灰心,你可以去找人大略教教你,等学得八分左右,不就自然看得懂了?”男娃娃嘴边还是坏环的笑。

  海棠眨了眨眼睛,脑中灵光乍现。这孩子说得也有道理,织造术是轩辕啸带来西荒的,他该是最清楚才对,她只要肯施展缠功,不怕他不倾囊相授。

  “你们还挺聪明的。”她终于露出微笑,愈着愈觉得这对孩子可爱极了。

  两个孩子同时笑了,跳开了几步,鞋面上的银铃当当当地响着。“刚刚说要打人,现在却又夸人了啊!”男孩取笑她。

  海棠张开嘴想争辩,门上却传来轻敲,她连忙把绸子藏到身后去。石床上的白虎,因为敲门声而睁开眼睛。

  轻微的敲门声就可以让它清醒,而小孩们鼓噪的声音却没惊醒它,这倒也奇怪。

  古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胖胖的身躯很恭敬地行礼。

  “海棠姑娘,中膳时间已到,但啸王尚未回府,大概会留在轩辕城中的毡棚用餐,请姑娘将午膳送去。”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而轿子已经备妥,在轩辕府外等着。

  看出轩辕啸对海棠的态度很是特别,这个精明的总管态度马上改变,对海棠也是毕恭毕敬的。

  海棠点了点头,从地板上站起身来,俯懒地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她转过头,伸懒腰的动作却陡然但住。

  石屋内空荡荡的,除了白虎跟她之外,没有半个人影。这对孩子这么讨厌古砖吗?马上就跑得不见人影。他们是何时跑开的,她竟没听见铃档的响声?

  手中的圆石有些烫人,海棠只觉得困惑,没有察觉出异样。

  “海棠姑娘?”古砖见她发愣,出声又唤道。

  “算了,我们走吧!”她耸了耸纤细的肩膀,举步往外走去,白虎也轻巧地跃下碧纱橱,跟随在她身边,以尾巴将石门关上。

  在他们离去后,空荡荡的石屋中,不知从哪个角落,发出清脆可爱的笑声。阳光照进石屋,而笑声久久不停。  

  轩辕城内的居民,有志一同地对着经过的轿子投以钦佩的目光。

  海棠严重怀疑是坐错了轿子,搭上了祭粑用的神轿。要不,人们投射过来的目光,怎么充满了崇拜与敬意,就只差没点起香烛,对着她跪地叩拜了?

  她带着疑惑,走入轩辕啸设于城内的华丽毡棚,站在织毯垂门前。白虎跟了进来,在角落悠闲地趴下。

  毡棚内的巨大石椅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接触。海棠远远地站在角落,端详着他那张好看的侧脸。

  轩辕啸正在处理政事,抬头瞧见了她,严酷的神色霎时间有了一丝软化。他大手一挥,示意几个臣属退下。

  “过来。”他简洁地说道,霸气十足地伸出手来。

  臣属们抱起干羊皮逃命也似地离开。啸王为了一个女人停下政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说了多少次,你还记不得我的名字吗?”海棠伸手插着腰,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你的礼貌差劲透了,连个请字也不会说,难怪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你。”

  轩辕啸坐在椅子上,因为她不肯听话,浓眉轻皱。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没瞧见那枚圆石,眉头拧得更紧。

  “我给你的东西呢?”他问道。

  “我……我放在屋里了。”海棠回避他的视线,慢慢走了过去。她很是心虚,不敢告诉他,那圆石已经被她砸了,里头的绸子也被她藏了起来。

  “想在轩辕城里走动,就记得戴上。”他嘱咐着,以粗糙的指尖抚弄着她微张的红唇,那霸道的神态,像是她生来就该是属于他的。

  “为什么?”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唇上又是一阵熟悉的酥麻。

  “那代表着,你是我的女人,受我的保护,任何胆敢伤害你的人,都将付出代价。”轩辕啸轻描淡写地说道。

  海棠脸色更加红润,把小股转了过去。“谁是你的女人啊!”她讷讷地说着,心中却有着小小的喜悦。  

  为了织造术而留下,早成为一项籍口,她其实不想离开这儿。无法否认,一颗心已经被他夺了去。他既霸道又无礼,不但没说过半句温柔情话,那薄唇甚至从来不曾对她笑过,但难以解释的,她就是喜欢上他。

  而且,还喜欢得紧。听到他说她是他的女人,心头会甜甜的;想到他跟其他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胸口会有些疼……

  这下可好了,织造术还没偷着,她倒先把一颗心赔了进去。

  “你若不是我的女人,就不可能住进我的寝宫。”轩辕啸看着她,对她拿来的午膳视若无睹。他其实是饥饿的,但食物无法满足他的饥渴,他想要的是她。

  “说不定你那寝宫跟客栈没两样,三天两头就招待姑娘进去住,我只是临时的住客。”想起那对孪生娃娃,她又在吃醋了。

  黝黑的指掌端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锐利深幽的黑眸锁住一双清澈的明眸。

  “除了你,不曾有过其他女人在石屋内过夜。”石屋是他的休憩处,旁人不能轻易进入。他的重重防备,只在初次遇见她时,因为她的美丽与慧黠而松懈。

  海棠是这个世上,推一不会对他感到恐惧的女人;也是这世上,惟一会为他流泪的女人。

  “真的吗?”她小声地问道,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明眸中都是喜悦。“那你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我喽?”她得寸进尺地问道,主动靠近他,芬芳的呼吸吹拂着他的脸庞。

  轩辕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眸深不可测。

  海棠等了很久,等不到期待中的反应,不气馁地更加靠近。“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女人吗?如果不在乎我,为何还要说我是你的女人?”她逼问着!双眼闪烁着期待。

  很可惜的,她的期待落空,轩辕啸的唇仍像是蚌壳般抿得紧紧的,甚至还皱起眉头。

  扬起的红唇慢慢地往下垂,终于变成失望的弧度。海棠在石桌上坐好,觉得若有所失。“哪有人什么话都不说的?净是我一个人在独嚷嚷。”她委屈地说道,胸口有些闷疼。

  他或许真的有一点在乎她,但是却没有在乎到愿意开口承认。他只当她是所有物,表明了她受他所管辖、所保护,却没有说过半句情话……

  “这没什么好说的。”轩辕啸下了结论,黑眸凝着她那张失望的小脸,皱起眉头。为什么看见她的表情,他心中会浮现罪恶感?

  该死!他将她留在寝宫中,宣布她是他的女人,提供他的保护,这不就应该足够了吗?她还想要他说些什么?

  “是吗?那有什么话,是你有兴致说的?”她嘟起红唇,双手绕着身上精致的衣带。

  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对她来说可是重要得很呢!这个酷得像是石像的大男人,偏偏就是不懂。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明白他虽然贵为西荒之王,但是在感情方面却低能得很。

  “没有。”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她先是一愣,接着连声叹息。“难怪城里没人敢跟你说话,分明是你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脸老是绷得紧紧的,看不到一丝笑,谁敢接近你?”

  轩辕啸的回答,是把眉头皱得更紧。

  海棠偏着头瞧他那张好看却又有些吓人的脸庞,决心重新教育他。教会了他,也算是造福群众吧!

  “不如让我来教教你。”她打开食盒,伸手捡起其中的红烧鸽腿子,凑到了他的嘴边。“来,笑一个,就让你吃这鸽腿子。”她实行劝诱教学。

  他阴骛的黑眸看着她,薄唇紧抿着,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

  海棠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肯开口,尝试性地问道:“你不饿吗?笑了,可就有东西可以吃了啊!”她的手但在半空中,有点尴尬。

  他不肯笑吗?那好,换教教别的。

  她把鸽腿子又往前移了几寸。“那么,来,说声‘海棠’。”她煞有介事地教着他,把他当成孩子般哄着。

  倏地,她的腰上一紧,轩辕啸坚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轻易地就将她往腿上扯。她一阵头昏眼花,整个人已经半躺在他的大腿上。

  很明显地,他绝对不是个好学生,不肯好好学习就罢了,竟然还敢“攻击”夫子。

  “啊——”她低喊一声,红唇却已经被他封缄。

  热烫的舌滑入她的口中,激烈地纠缠着她。

  海棠轻颤着,全身窜过酥麻的软弱,快感从他接触的每个地方袭来,让她禁不住在他的攻击下娇喘轻吟。

  轩辕啸的动作霸道狂野,毫不掩饰想要她的欲望,以行动让她闭上聒噪的小嘴。

  从海棠踏入毡棚起,他的欲望就变得灼热,血肉热烫,几乎想将她扯上丝毯,埋入她娇小的身子里。

  先前在石屋中,要不是她胆怯,乘机逃了出去,他肯定会在那时就要了她。事隔几日,再见到海棠时,他的欲望没有褪去,反而更加炙热。

  “我要……我要教你……”海棠喘息着,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教我什么?”他挑眉。

  “想贿赂我,你该拿出更美味的饵来。”他徐缓地说道,舔着她仍在轻喘的红唇,黝黑的手滑入她的黑发中,轻易地拆去她的发管。

  比起那鸽腿子,粉须艳红的她看来反而更加美味。

  “我没有。”她红着脸低声说道,心里懊悔着不该来见他的。她哪里是送午膳来的?根本就是把自个儿送来任他宰割的。

  六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

  停梭一饷,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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