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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首领装深情 第五章

  玄风山虽然地势崎岖但范围却不大,耶律翰云和叶小葳顺著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奔去,没多久就看见前方有几道忙碌的身影,那是他的手下正设法将贺娟儿从阴冷潮湿的山坳里抬出。

  “怎么样,还活著吗?”见贺娟儿闭著眼睛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耶律翰云眉心紧锁。

  “回主子,还活著。”早有侍卫探过她的鼻息,现在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蛋说道:“贺小姐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大概是惊吓过度又从山道下滚下来,一时间昏过去了。”

  耶律翰云听了,脸上的表情不禁放松许多,虽然到现在还未抓住奚飞泉,但贺娟儿能平安找到,总算解决了一半事情。

  叶小葳抓住路边的树枝,也探头向下张望,好奇的想看看这个让大家在寒风中奔走了将近一夜的丞相千金是什么模样,可贺娟儿的脸蛋被人挡住没看清楚,却让她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那个绑匪还真不是普通的细心啊……”她侧著脑袋看著贺娟儿的衣著喃喃自语,这和她想像中被绑架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顺著她的目光,耶律翰云也将视线停留在贺娟儿的身上。

  的确,对一个深夜遇险遭绑架的人来说,贺娟儿的穿戴实在太不寻常,不但罩衫、里衣、长裙、鞋袜都穿得整整齐齐,外面还里著件华丽的狐皮斗篷。如果不是跌落山坳使她身上的衣服皱了些、脏了些,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活脱脱就是一个偷跑出来玩的富家千金。

  “她没危险就好,我回庙里看看。”耶律翰云有些惊讶叶小葳的发现,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拉著叶小葳正要往回走,也不知是手下侍卫用力过重还是凑巧,总之,被人摇摇晃晃往上抬的贺娟儿挣扎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就看见几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在她身边……

  “啊!’

  贺娟儿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推开众人,扑通一下跌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站起,明艳的小脸涨得通红。

  “大胆!你……你们想干什么?我爹爹可是当朝一品左丞相贺朗天!”

  唷!嗓音满大,还能活蹦乱跳,看样子没受什么罪。

  耶律翰云唇角上扬,朝她招招手。“娟儿别叫了,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来救你的。”

  叶小葳也回头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双手插腰,非常气愤的大声嚷嚷,而那几个抬她的侍卫,则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翰云哥哥!”听见那再熟悉不过的清朗嗓音,贺娟儿冰湖般剔透的眼睛立刻晶亮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娟儿的!”她撩起衣裙,手脚并用使劲地爬上山道,一头扑进耶律翰云怀中。“翰云哥哥,娟儿好可怜喔!被人绑架了,呜……人家差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嗯,没事就好。”

  即使对这个娇滴滴又爱颐指气使的贺族小公主很头疼,但看在她刚被人绑架的份上,耶律翰云还是耐著性子没将她推开。

  “翰云哥哥,你都不知道吧,绑架娟儿的那个大坏蛋就是奚飞泉,娟儿可勇敢了,到现在都没哭过呢!”

  贺娟儿说著说著一激动,泪花顿时在眼眶中打转。

  没哭,可能吗?

  耶律翰云一点儿也不信她的说辞,当然,如果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昏倒,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就听贺娟儿接著说道:“那个奚飞泉可坏了,趁娟儿睡著的时候在娟儿头上罩了个袋子,要不是当时娟儿一个气闷昏过去了,娟儿准帮翰云哥哥把他抓起来!喔,对了,那个大坏蛋已经死在前面的小庙里了,翰云哥哥,你快去拿他的尸体回朝廷领赏啊!”

  “奚飞泉死了?”

  错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崔易又将小庙仔细搜查了一遍,在没发现别的可疑地方的情况下,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山坳边。

  “是啊,死在庙里的那个就是,怎么,你们没看到吗?”贺娟儿回过头,冲著崔易奇怪地问。

  “贺小姐,庙里的确有具尸体,但那具尸体的脸被人划了个稀巴烂,现在没法子辨认他的身分,光这样王子是领不了赏的。”

  有这回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贺娟儿听了有些怔愣。

  不过,当时她在庙里听见有人被杀当场就昏过去了,醒来后虽然发现尸体,可心里害怕得要命,见自己的手脚被松开,便一脚高、一脚低发疯似的往外逃,哪还有心思看那尸体是不是被人划花了脸……

  是喔,她爬山向来在行,要不是因为心慌,她怎么可能失足落下山坳?但有一点她敢肯定,那个被杀的黑衣人就是奚飞泉!

  “那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见自己的评断受到挑战,贺娟儿不高兴了,扯著耶律翰云的衣袖嚷嚷道。

  “那时在小庙里,我从昏迷中醒来,绑架我的人就在我身边。他不但告诉我他就是杀人魔王奚飞泉,还恶狠狠的威胁我、恐吓我,要不是有个人突然闯进来杀死了他,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说到这儿,她忽然发现悠哉悠哉站在耶律翰云身后的叶小葳,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瞪得老圆。

  “喂,你是谁?站得离翰云哥哥这么近做什么?”她没好气地大声叱喝。

  “我?”叶小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下意识退后一步,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总不能说自己是夜闯南院大王府的贼,被耶律翰云逮到这儿来找她的吧?

  “贺小姐,杀人的人是谁,你看见没有?”崔易最关心的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见贺娟儿扯开话题,连忙将她扯回来。

  “当时我……我被蒙住眼睛,根本没看见人啦!不过我人虽然没看见,但我却听见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好狂野、好霸道,我记得他叫了句—‘无耻狂徒,找死!’就把奚飞泉给杀了,当时我、我……”觉得自己被奚飞泉临死前的惨叫吓昏过去满丢人的,贺娟儿支吾著说不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帮贺娟儿解困,一直没出声的耶律翰云突然吩咐:“崔易,把人都招回来,我们回上京。”

  “啊?主子,我们这就走了?”崔易呆了呆,又问:“那庙里的事情怎么办,不管了?”

  “叫上京的府尹来善后。”

  耶律翰云说著转身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崔易不知出了什么事。主子做事向来严谨,这种查到一半就撒手不管的做法不像主子会干的呀!

  一行人牵著马徒步下山,因为多出一个人,耶律翰云就叫叶小葳让出马匹给贺娟儿。

  “那我怎么办?”见众人一一上马,叶小葳错愕地瞪大眼睛。

  “你?”整个人高踞在马上,耶律翰云目光炯炯地望著她,就在大家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将叶小葳一把提上马背。“你就和我骑一匹马好了。”他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仿佛这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个个瞠目结舌,望向叶小葳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古怪许多。

  在耶律翰云带她一起出来的时候,他们就猜想这汉人女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肯定非比寻常,只是没想到主子会纡尊降贵与她共乘一骑。

  “你……快放我下来!”、

  毫无防备的叶小葳被耶律翰云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一边惊叫,一边挣扎著想跳下去。

  耶律翰云将她紧紧扣在身前,瞟她一眼,不接受任何拒绝。“这儿我说了算,要么你自己走回去。”

  叫她用两条腿走回上京?那么远的路,她才不干呢!可是……坐在他身前,这算什么啊?

  叶小葳不乐意,有人比她还更不乐意呢!耶律翰云拉叶小葳上马的举动落在贺娟儿眼里无异是当头一棒,只见她跳下马,飞快地跑到耶律翰云马前,一把抓住他的缰绳。

  “翰云哥哥,我坐你前面好了,反正从前都是这样,你忘了,我骑马还是你数的呢!”她骄傲地抬起头,满怀希冀望著耶律翰云。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那时你还小,坐在我前面自然没关系,现在你长大了,当然不一样。”耶律翰云扯回马缰,毫不怜香借玉地说,夹起马肚迳自往前跑去。

  一直以来,他只当贺娟儿是个有趣的小妹妹,教过她骑马,也教过她射箭,但现在不同,她长大了,两人之间应该避嫌不说,单就大哥喜欢她,也不容她对自己抱有任何幻想,更何况,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在……

  耶律翰云低头看著身前的叶小葳,忽然搂紧她的腰,并伸手将她头上的发钗拔下,让她满头的秀发在山风中飞扬。

  “很漂亮!”他悠悠浅浅地说,眸光氤氲,不知是指人,还是指飘散在风中的秀发。

  叶小葳被他亲昵的举动吓著了,惊慌地回头,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耶、耶律……公子……”叶小葳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有无数小鹿在心头乱跳,令她心慌意乱快吸不进气了!  

  “抓紧缰绳,别松手。”耶律翰云低声嘱咐著,随后放马狂奔。

  山风凛冽,坐在起伏跳跃的马背上,叶小葳不得不依偎在他胸前,努力寻找平衡。

  太过分了!

  向来被人呵护惯的贺娟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忽视和冷落,浑身的血液不知倒流、逆流了多少遍!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催马赶上耶律翰云,大声叫道:“这女人年纪也不小了,你为什么让她坐在你前面?”

  耶律翰云放缓速度,扭头看了看脸色有些发青的贺娟儿,唇边忽然浮出一个暧昧难辨的笑容。“她是我的女人,自然可以坐在我前面!”

  他这句话惊住了随后而来的所有人,贺娟儿错愕地呆愣片刻,蓦地嚎啕大哭起来!

  “耶律翰云,我恨死你了!我绝对不骑这女人的马!”她赌气似的跳下马,将手中的鞭子甩得远远的。

  “崔易,贺小姐就交给你了。”耶律翰云看都没看贺娟儿一眼,转而吩咐自己的爱将。“她要是肯骑马最好,你就陪著她,她要是不骑的话……”他微一顿声,悠悠道:“你就不用管她,让她自己走回上京好了,就算她被山里的野兽吃了,你也别管。”

  说完这几句冷酷无情的话,他一抖马缰,自顾自往前走。

  看著耶律翰云若无其事的背影,贺娟儿气得满脸泪花、浑身发颤,而崔易则手足无措地陪她站在原地,实在不知该怎样伺候这个正在发脾气的大小姐。

  此时此刻,坐在耶律翰云身前的叶小葳,她心中的震惊并不下于贺娟儿。

  一边是耶律翰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另一边是哭得昏天黑地的贺娟儿,再想起耶律翰云刚刚说自己是他女人的话,叶小葳的脑袋里像塞进一团棉花,乱得一塌糊涂。

  她是他的女人?天啊,怎么可能!

  她跟耶律公子刚认识……不、说认识都勉强,他是主人,而她则是闯入他家的不速之客。耶律公子为什么要当著大家的面和她表现得这么亲密,并撒下这个漫天大谎呢?

  难道是……他不喜欢这位贺小姐,拿她当挡箭牌?

  应该是吧,否则这一切要如何解释?

  想起耶律翰云对她的亲昵是出于某种目的,而非发自内心,叶小葳的目光不禁黯淡下来。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甚至有种迷失自我的错觉。

  她不明白,自己向来不是小气的人,被人拿作挡箭牌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心底会有那种难以描述的苦涩?

  难道……被自己脑海中跳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叶小葳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出身贵族,气质卓尔超群,喜欢他的女人一定不少,别人也就算了,但贺小姐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看起来也满喜欢耶律公子,耶律公子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贺小姐刚被救出,耶律公子对她真狠得下心,万一贺小姐脾气倔强,不肯骑马,难不成还真让她走回上京?

  她的频频回头让耶律翰云明白了她的心思。

  “别担心,她才没那么傻,为赌一口气而走回去。”他毫无征兆地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是这样吗?叶小葳还在犹疑,仿佛印证他的话,落在后面的贺娟儿哭了几声见没人理会,只得含泪满心不甘地重新上马,接过崔易帮她捡回的马鞭,恨恨地跟在队伍的最后。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耶律翰云笑笑,随后张开披风,将叶小葳包在自己的怀里。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也是他在府里发现她后,并没有立刻将她当贼抓起来的原因。

  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柔顺,骨子里却倔强得可以的女子,他没有经验,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尤其她又是汉人的情况下。

  但,有一点他很明白,他喜欢这种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像现在……

  莫名地,他想起那两条刻著察月族家族标志的奇怪项链,如果事实证明,她潜入南院大王府的理由真像她说的那样,并非偷窃,他是否还像第一次那样轻易的放她走呢?

  不、不能,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因为他知道,她这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

  而他并不打算忽视自己的感觉。好不容易遇到个让他心动、让他牵挂的女子,他不愿就此与她错过。

  虽然,他知道她的汉人身分在契丹贵族圈里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但他相信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见耶律翰云不再说话,叶小葳微微抬头,看见的是他淡淡温和的笑容,感觉到的却是他眼底蕴藏的柔情。

  这让她心头大乱,他的拥抱让叶小葳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团火焰中,那火从他的怀中燃起,一路烫至她的心底。

  别傻了!他这么对你,只是因为他不喜欢那个贺小姐,在利用你罢了!

  她不断告诉自己,并伸出手努力推开他的胸膛,但在心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非但不排斥与他共乘一骑,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老天!怎么会这样,难道见了短短两次面,她就莫名其妙喜欢上他了?

  呃……好像是吧,如果不是喜欢他的话,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不寻常的心情。

  “怎么了?不舒服么?”察觉到她的动作,耶律翰云体贴地放开她,右手牵动马缰,仿佛在催马前行,深邃的眼眸,却始终锁住面前的她。

  “我……好闷……”感受到他目光的炽热,她垂眸望向地面,体内的血液却在不停奔腾,宛若脱缰的野马,急欲从她的血管中破出……

  日落时分,一行人回到上京城,叶小葳渐渐从复杂纷乱的心绪中清醒过来。她到大辽是来找哥哥的,她不想卷入和契丹人拉扯不清的感情纠葛中!

  前方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叶小葳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自己可以和耶律翰云正常应对了,这才抬起头。没想到刚一抬头,正好对上耶律翰云那张极具个性的俊脸,无措的她又重新跌入一片深潭中,几乎无法呼吸。

  “放松点,马上就到王府了。”耶律翰云看出她的紧张,出声安慰。

  他带著手下一进城,就将贺娟儿交给早就得到消息、守候在城门口的丞相府家人,并婉言谢绝了贺丞相邀他去丞相府共用晚膳的好意。

  对于这样的结果贺娟儿自然不满意,小嘴噘得简直可以挂油瓶,但耶律翰云只当没瞧见,带著叶小葳直接返回南院大王府。

  还没等他跨进南院大王府的门,他就听见家里出奇的热闹。

  原来他派去丞相府报信的手下,觉得主子干了这么大一件好事,王爷不知道太可惜了,竟然自作主张跑回王府报喜。

  南院大王耶律良闻之喜出望外,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吩咐家人在府里摆下庆功宴,搞得刚进门的耶律翰云哭笑不得。

  且不说他对这种乱哄哄的热闹向来没兴趣,单就贺娟儿被绑架而言,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清楚,父王现在就开始大肆庆祝,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但看著父亲一改前些日子的萎靡,容光焕发地指挥下人忙东忙西,他也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

  等酒席摆上,大家全落座了,耶律翰云这才发现,家人都到齐了,唯独少了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翰云不觉奇怪起来。按大哥的为人,就算对他意见再多,也都藏在心底,表面上还是会给他面子的啊!

  “翰海他病了,”看出他的疑问,耶律良笑眯眯地向他解释。“可能是昨天天气太凉,他不但发起高烧,还说梦话,我正让下人在厉里伺候著呢!”

  听到这样的答案,耶律翰云心中更加奇怪。大哥是练武之人,身体向来极好,怎会如此弱不禁风?况且昨天大哥屋子里很晚都还点著灯呢?

  想到昨晚,耶律翰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沉默不语,坐在父亲身旁的继母察月恭身上。

  关于那两条项链,他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问一问继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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