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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佞周郎 第七章

  “请在这里稍候。”

  看门的小厮将蜀弓堇和小乔带进门内,随即又往内院跑去,忙着通报。

  蜀弓堇抬眼睇着简朴的摆设,心里闪过几种应对模式,正等着倥茗同他一决生死。

  “刘军营怎会如此薄意地对待卧龙先生?”蜀弓堇不语,小乔反倒是先出声了。

  “怎么说?”

  “你瞧这里头真的可以搬上台面的东西到底有几样?”她不禁替卧龙叫屈。

  “好歹他也是刘军的军师,怎么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倘若他是到仲谋麾下的话,仲谋自会待他不薄,对他的礼遇不亚于你。”

  “你是希望他抢了我的位置?”他微挑起眉,心底泛起足让他软化的苦涩。

  这是什么感觉?他搞不清楚这滋味,但他不爱自她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她的话语很有力量,化为沉重的石块般压在他的胸口上。

  “啐,卧龙再怎么了得,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可你不同呀,你可是智勇兼备、能文善武,卧龙怎么比得上你?只是若是有卧龙一同为仲谋效命的话,要夺得天下又岂会是桩难事?”

  她说得十分中肯,没有半丝的偏颇,可待她自个儿说完;却又不禁涨红了粉颜。

  啧,她这不等于是拐着弯在赞美他了吗?

  他这个人坏心得很,想当着她的面纳妾,她又何必赞美他?哼.他真以为她不会干扰他吗?那他可错得离谱了。

  想纳妾……等她死了再说!

  “真的?”

  他有点意外她的赞美。

  “骗你作啥?”

  没好气地嗔了一口,跟波流转却见到他仿若真是震愕不已的模样,她不禁又问道:

  “你是怎么了?”

  “我想吻你。”

  看,他向来都很直接的。

  以往不过是没有机会展现罢了,他倒是可以利用现在好好地表现一下,替下辈子好好演练一番。

  “嗄?”

  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已然攫住她羞涩的灵魂,傻愣地任由他予取予求,由着他恣意妄为,直到窜起的热度燃温了冰冷的身影,粗暴的掠夺仍紧紧深撷着抖颤的躯体。

  直到有人轻咳了一声……

  蜀弓堇不着痕迹地结束了吻,成功地压下燥热的意念,扬笑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的四个闲杂人等,瞥见那两男两女,脸上的笑突地冻结。

  “式芫!?”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哥,你终于愿意认咱们兄弟了。”蜀倥茗叹了一声。

  “大哥?”

  众人哗然,且惶惑不已。

  蜀弓堇抬眼直盯着蜀式芫,却见他一脸不解的回睬着他,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真是式芫吗?

  倘若不是的话,那他未免像得太可怕了!

  “大哥,二哥失去记忆了,他现在不认识你。”蜀倥茗原本是很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是看到他的脸色冷为得教人有点骇惧,于是便作罢。但还是悄然地凑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大哥,二哥就是凤雏耶!不过也不意外啦,我都可以是诸葛亮,你也是周瑜了,为何二哥不能是庞统呢?只是……很怪耶,好像跟历史有点不符合,凤雏应该是在你的麾下才对,何时跑到刘备的麾下了?不过无所谓了,我说过这不过是场梦罢了,时间一到我们一定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大哥、大哥,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蜀倥茗一张嘴滔滔不绝若黄河泛滥成灾,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是蜀弓堇一脸阴霾地睐着蜀式芫,突地推开蜀倥茗,走到蜀式芫的身旁,淡然地问道:

  “你是怎么发明火药的?”

  这个游戏是他们小的时候玩过的,倥茗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式芫一定还记得。这一条火药公式只有现代人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知道所谓的火药公式,更不可能制造得出火药!

  “你是谁?”

  被唤为凤雏的男人戒慎地睐着他,将身旁的女子搂得更紧,看得出其独占意味。

  蜀弓堇睇着他半晌,突地小声道:

  “2KN03+2S=……”

  “K2SK4+S04+N2……”仿佛是一种本能,一连串的化学公式很自然地从他的脑海中飞掠过,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脱口而出了,连他自己都有点愕然。

  “那是什么意思?”蜀弓堇轻挑眉,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狭隘,不,或许该说,连时空都这么窄小,竟然三个兄弟都一同跃到这个时代来了。

  他和倥茗一同被撞击到这个世界,他都还不觉得意外,而式芫……虽说他并不喜欢他,但未曾对他有过报复的念头,毕竟他和他是没有血缘的。

  然而对他却有一份说不出的厌恶,至今仍是无解的情绪。

  “我……”

  蜀式芫傻愣地睇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异的话,只因话语就这么轻易地溜出口了,他无力阻止。

  “我问你,你在白帝城所制造的火药,是不是用硝一两、硫磺一钱四分,柳炭一钱八分?”

  蜀弓堇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毫不客气地再次追问,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想不到他居然会失去记忆。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受到什么撞击了吗?可为何他和倥茗都无事?

  照道理说,这里应该是如倥茗所说的,不过是个梦般的情境,况且连风雏的定位都与历史不符了。

  这应该只是个梦,可倘若是梦,为何他会失去记忆,为何他会不记得他?

  别问他为什么如此怒不可遏,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深重的落寞和怒气狠狠地鞭挞着他,而他却连原因也不知道。

  可恶,他厌恶这种感觉,从以前到现在,式芫一直让他感觉有一股厌恶,即使在这荒诞不经的虚拟梦幻中,一样令他打从心底厌恶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他显得惊诧不已。

  蜀弓堇点了点头,轻薄地笑着,心中登时冒出许多好玩的游戏。

  原本是打算别太恶整他们,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非但要玩,还要玩大一点,这样才显得游戏的趣味度。

  他身后的女子必定是朵颜,瞧他把她保护成这副德行,表示她在他的心目中必定有着非同小可的重要性。既是如此的话.他更是不需要客气了,反正这不过是梦,即使真是死了,也无所谓的,是不?

  就如倥茗所说,他们还是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

  “大哥,他果真是二哥,是不?”

  蜀倥茗见两人的对话中断,连忙又来到两人身边,堆着一脸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你的大哥,还请卧龙先生别再玩这无聊的把戏。”蜀弓堇勾唇笑得十分地诡谲,深沉的眸底满是算计,而且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且诚心地希望他们能共襄盛举。

  “大哥……”

  啐,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方才凑到二哥的耳边说什么?

  大哥不认他,二哥又丧失记忆,他的命怎么会如此乖舛?

  “相公,你怎么了?”

  一直在一旁冷观的小乔突地走到他的身旁,抬眼睇着他仿佛噙怒的眸。“你在生气吗?”

  会是为了什么事?是因为卧龙先生唤他一声大哥?那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不,我的心情很好,怎么会生气呢?”

  他才想到一个法子要恶整式芫,他怎么会生气?他开心得快要飞上天了。

  “可是你……”

  样子很怪。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这一次来,不是来叙旧的。”

  蜀公堇勾着笑,对着众人道。

  “要不然呢?”

  蜀倥茗不禁又叹气了。

  “打退了曹老贼,甫人江陵城,正好大肆庆贺一番,还请各位赏脸能够在三天后到太守府一游,让在下款待各位。”蜀弓堇说得轻描淡写,让人猜不出这话底下的真正含意。“还请益州牧三小姐朵颜,更是得赴宴。”

  当然了,他打一开始计划的人就是她,如果少了她,一切的事情都会变得没有意义,更不能打垮式堇那咔向来不曾起伏过的脸。

  他很想知道当他把朵颜占为己有后,他是否还能够这么从容?

  要伤害一个人,倘若不是往他的痛处扎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会痛的……希望他没有猜错。

  “大哥……”呜,又不是要联络兄弟情谊,这种宴会有什么益处?

  “如果我们说不呢?”蜀式芫下意识地寒着一张俊脸,噬魂的魅眸直盯着他。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必要介入。”

  “你很难说不,因为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一样会压着朵颜姑娘一起前往江陵城,你去与不去之于我没有意义。”不,他笃定他一定会跟上来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个儿的女人跟着其他男人走的,是不?

  原本是想要先给倥茗一顿痛击,但他现在改变计划了,他要先玩玩式芫,想撕下他那张碍眼的脸。

  “你别想!”

  蜀式芫怒斥。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要不要做!”他说得极为挑衅,仿佛忘了自个儿的身边还有个小乔。“你是属于刘军阵营的,而朵颜则是属于益州的,益州和刘军营没有盟约,相反的,江陵城更是极为欢迎益州人加入……我能够保护她的安危,你能吗?”

  “你——”

  蜀式芫怒目欲皆地瞪视着他。

  “在下话到此。”蜀弓堇无视于他弩张的气势,径自走到他俩的身旁,冷不防地牵起刘朵颜的手,吻上她纤柔的手背。“在下期待你的光临。”

  蜀式芫见状,挥拳而上,却被蜀弓堇巧妙地躲过,然后带着不发一语的小乔潇洒慵懒地离开,俨然无视众人的存在。

  计划已达成,现在只等着游戏开始。

  “走开!”

  小船上就那么一丁点大的空问,令小乔是要往右也不成。往左也不能,只能很窝囊地被蜀弓堇抱在怀里。

  可恶,她就知道男人不能相信,亏她前一阵子表现得那般纤柔。孰知还是被他将了一军,他仍是执意要纳妾的,是不?要不然他那一对眼睛看着朵颜那么人神做什么?

  混帐男人!

  “你生气了?”

  他把她团团包住,轻啄着她的粉颈。

  “你这个下流胚子,满脑子风流帐,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见到你!”管不了船上还有个执篙的船夫在,小乔怒意冲上脑门,骂起人来是没有分寸的,管他是天皇老子,得罪她一样吃不完兜着走。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应该没有把他的意图表现出来才是,她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透了。

  可瞧她的反应……仿佛他就算没把话说清楚,她也已经看到他的心坎里了,把他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你当我是傻子吗?难道我会看不出你是打算纳朵颜为妾,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借着她达到和益州联婚,如此一来,无论是要攻往曹军还是刘军,都有个势力在背后鼎力相助,而且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可以借着朵颜把益州给并吞了,你说,是不?这么绝好的利用价值,你是不可能会放过的,是不?”她怒不可遏地吼着,红了一双澄澈的水眸。

  当年,他亦是这样子待她的,是不?

  “我……”该死,他没有办法反驳,甚至他还得感谢她观察得如此人微,竟然把他的想法揣测得如此完美,简直像是直接窃取他的脑袋一样无缺。

  可是一个男人为了事业,想尽办法开枝展叶,有什么不对?为何她的一番论调听在他耳里,仿佛他实在罪该万死似的。

  “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反驳我!”

  他没办法的。

  “你之前不是这般躁进的,你应该要体谅我的决定,毕竟我可是你的夫婿,是不?”

  好歹他也是个太守,在这船上对他大呼小叫的,让下头的人知道的话,那他的脸是要往哪里摆?

  唉,不过是纳个妾罢了,何况他根本不会碰那个女人,她犯得着如此怒不可遏吗?

  “之前是因为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是一般夫妻……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在痴心妄想。

  她知道男人喜欢听话贴心的女人,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她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要自个儿的夫婿再觅妾而佯装不在意,甚至是欢迎……她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谁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共有一个夫婿?

  倘若他爱她的话,她会试着放柔一点,但倘若:她不过是一个可供使用的棋子,要她如何能够忍受?

  她要的不过是一斗室的暖意,一个像是家的地方,可以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一方地……

  她要的,他一直都给不起,要她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踏进她的世界里?

  不,她做不到,她一定会破坏他的,她会不计一切代价破坏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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