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今儿一早,陈立德就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拖把,硬是堵在门口,打算与陈子桐“一决胜负”。
“爸,您这是做什么?”陈子桐才下楼,就见父亲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凛着一张脸瞪着他。
“你要去哪儿?不是医院是吧?”陈立德手中的扫把重重往地上一击。
“当然不是。”
“你……你这个孽子,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孝呢?你老爸费尽多少心思,就只巴着你当医生,可是你居然一点都不肯听我的。”陈立德气呼呼地瞪视他,说什么就是不让他离开。
如果他还是不肯当医生,那就只能待在家里,哪儿都别想去。
“爸,这跟孝顺没有关系,就算我做音乐,以后还是会奉养你。”陈子桐沉着嗓音,眉头皱得更紧。
“奉养我?当你三餐不济时,如何奉养我?”陈立德气得拿扫帚在他们面前挥了两下。
“爸,今天是我排练的日子,不要阻拦我好不好?”陈子桐已好话说尽,他难受的不是因为音乐路难走,而是父亲不支持他,还刻意阻拦他。
“排练什么,要练让他们自己练,你哪儿都别去。”陈立德像是担心被他给逃了,不停地拿着那两样“武器”在他面前挥动。
“我不想用硬的,可我还是得走。”陈子桐不得不往前跨进一步。
这时正好有位客人来了,“陈伯伯,子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是黄玫瑰,当她一到陈家门外瞧见这情形时还真吓了一跳!她立刻冲到他们之间当起和事佬。
“玫瑰,你来的正好,帮我挡住他。”陈立德见帮手来了,这才松口气。
“为什么要挡住他?”她不懂。
“我不让他去乐团。”陈立德瞥了她一眼,“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也曾经与他一起联手欺骗我。”
“陈伯伯,您生我气了?”黄玫瑰笑问。
“我……我不生你的气,因为我知道你是被子桐带坏的。”陈立德满喜欢黄玫瑰的,一直希望她和子桐有个幸福的未来。
“老天,我好像成了万恶不赦的罪人了。”陈子桐摇头大叹。
“你本来就是。”陈立德怒视着他。
“陈伯伯,您这么挡着他也没用,总不能挡一辈子吧!”黄玫瑰上前拉下他的手,拿走他的扫帚。
“你不能抢我东西,扫帚还我。”陈立德急着想拿回扫帚,却丢了拖把。
黄玫懦X乱之际,赶紧说:“子桐,你还不快走。”
陈子桐这才恍然大悟,“哦!谢谢你,玫瑰。”
当他一溜烟的跑掉之后,陈立德立即大声嚷嚷着,“玫瑰,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帮那个孽子?”
“伯父,他的兴趣既然是音乐,你剥夺了它,他是不会快乐的。”黄玫瑰语重心长地说:“不如让他玩腻了,他自然会回头。”她也一向是这么告诉自己,虽然这次他是玩过了头。
“你不懂,子桐这孩子对不喜欢的东西向来是喜新厌旧,可一遇上真心痴迷的,就是死也不会放手呀!”陈立德的这番话让黄玫瑰顿时一震,想起了苏葵。
“不行,我非得找他不可。”推开黄玫瑰,陈立德不甘休地又追了出去。
“陈伯伯,您别去闹事,陈伯伯——”黄玫瑰摇摇头,只好追了过去。
陈子桐顺路先绕到苏葵家中载着她前往乐团,一路上,他出现着异常的静默,这让她明显地察觉到他情绪的紧绷。
想问,却开不了口,只好等到达目的地再说了。
来到乐团楼下,待他停下车来,她才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你真敏感。”陈子桐笑笑,并没否认,“因为出门时跟我老爸又起了争执,因为他并不希望我玩音乐。”
“为什么?音乐有什么不好吗?”单纯的她无法明白这原因。
“音乐没什么不好,但有个很现实的缺点,那就是若非搞得很有名气,根本赚不了什么钱。”他自嘲一笑,“难道我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么糟吗?”
“千万别这么想,你是最好的。”她很认真地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他紧抱了她一下,“我们上去吧!”
当他们一块儿上去后,陈子桐便向乐团介绍着苏葵,“喂!TING、千里、马歇尔,你们过来,这位是……我的亲亲女友,苏葵。”
“哇塞!子桐,你又换女友啦?”TING没心眼的大喊道。
“你别乱说,这荤宁O认真的。”陈子桐并不在意他们在苏葵面前泄他的底,因为他对她完全不想有任何隐瞒。
“我相信你的心。”苏葵体贴地对他比着。
可当众人看她对陈子桐比着手语时,都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她……她是怎么了?”
陈子桐看着苏葵,见她朝自己信任般的点点头,这才对他们宣布,“苏葵有失语的情况,所以现在只能用手语跟我交谈。”
“什么?这么漂亮的女孩不会说话,好可惜。”千里改以一笑,“不过我们都很喜欢她。”
“真的吗?”陈子桐这才对他们笑笑,“那好,一块儿高歌吧!将心底的喜悦都唱出来。”接着他转向苏葵,请她到对面的椅子坐下。
苏葵点点头,听话的坐了下来,不久,所有的人已摆好架式,大家以最高难度的三重唱为开场……
光是第一首歌,苏葵便听得好感动,微润着眼眶,不停的拍着手,还不时对陈子桐露出一抹柔美的笑靥。这笑在于他不但是鼓励,更是种难言的快乐。
可这快乐并没有维持多久,竟然就被两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爸!”看见老爸突然气冲冲的奔了进来,陈子桐顿觉错愕又烦郁。
“你这小子,以为真逃得过一辈子吗?行,你可以逃,只要我还有力气,我就会一直追。”陈立德就站在舞台上,说什么都不走,孩子气十足。
“为什么您就是不愿意认同我?”陈子桐闷得耙了一下头发。
“要我怎么认同?”陈立德指着他,“你能保证你唱这种歌可以比当医生赚得更多吗?”
医生!在一旁听着的苏葵顿时一愣。
“爸,你不能以这样的价值观去评论一个人的喜好,我不爱当医生,你要我去做医生我根本就不快乐。”陈子桐叹口气。
“不快乐,当你没饭吃时看你还快不快乐得起来!”陈立德气急败坏的说。
苏葵见状,赶紧上前,对陈立德摇着脑袋,“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何不让子桐自由发挥,或许他可以发展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陈立德疑惑地瞪着她,“你是谁?比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
“我……桐……不要生气……”她很用力、很用力,不在乎别人对她异样的眼光,说着不流利的话。
这是她在海边喊出声音后的第二次,两次都是为了他,怎不让陈子桐悸动、心疼。
“天,你说那是什么话,难听死了,不说话还像个人样。你走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苏葵一愣,她赶紧敛下眼,好隐藏自己受伤的眼神,现在子桐与他父亲水火不容着,不能够再因为她弄得关系更恶化。
至于尾随而来的黄玫瑰则站在一旁,对这一切的结果满意地偷笑着。
“小葵,你没事吧!”陈子桐紧张地冲向她,又转向父亲,“爸,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简直太过分了!”
陈立德一愣,才发现自己刚刚当真气得口不择言了。老天,他不是一个这么没爱心、这么孤僻的老人呀!
“不要……不要这样对伯父说话,我是希望你们和好,并不要你因为我而忤逆他呀!”听他这么说,苏葵立即紧张的解释。
“小葵,你可以说话,你可以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不要用比的。”陈子桐积极地鼓励着她,眼底闪烁的期待与喜悦。
现在的他完全将自己与父亲间的争执抛诸脑后,只想再听她说说话。
她恍然了,神情中载满了许多不确定,刚刚的出声也是出於潜意识,若要再开口,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
看看陈子桐,又看看他父亲,她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推开他,她赫然转身逃离,可就在接近大门时,却意外地看见黄玫瑰那张带笑的脸孔,那上头好像写着,“看吧!我说的一点都没错。”
苏葵转开脸,悲伤欲绝地直奔出去。
“小葵,你回来……小葵……”陈子桐心一抽,连忙追了过去,在经过黄玫瑰身侧时,他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黄玫瑰看着这幕情景,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她不得不埋怨,认识他这么多年,事事关心他、事事为了他,为什么在他眼中始终都没有她?
她不甘心,真不甘心!
“小葵K…”陈子桐终于追上她,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逃开呢?”他望着她那双脆弱的容颜。
“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反而将事情愈弄愈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苏葵万分抱歉地比着。
“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要放心上。”陈子桐捧起她的小脸,眸光专注地望进她眼瞳深处,“而且我还要谢谢你。”
她疑惑地微皱眉头,“谢我什么?”
“看,在场有那么多人,可只有你为我说话,敢为我说话,能让我不感动吗?”其实他也看见了黄玫瑰,却意外向来身为麻吉的她只是站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肯说。
听他这么说,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比着,“突然发觉,好像是自己太多事了,还好你不这么认为。”
“傻女孩,我喜欢你多事,更喜欢你那副热心肠,就算鸡婆一点也很可爱。”他咧开嘴,眸光浓热地望着她,“不过,我更希望你以后能用嘴跟我说话。”
她很震愕,仓皇地转过身,因为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不可能的’对不对?”他不放弃地直在她耳边鼓励,“你一定可以的,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别怕自己发音不正确,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真的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感动不已。
“当然会……忘了吗?forever。”他眸影如火地提醒她。
苏葵点点头,感动不已。
陈子桐想了想,“反正我爸现在一定还在乐团等我回去自投罗网,倒不如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去学说话。”
瞧她满脸狐疑,他便抓着她的手,直奔向上回两人曾去过的小公园。然后找了两张石椅,双双面对面而坐。
“先学喊我的名字,看我的嘴……子桐……子桐……”陈子桐比着自己的唇,再比比她的唇。
苏葵张大眸仔细瞧着,虽然她听过满多人说话,可要自己发出标准的音调还是很困难的。
“子……”她开口,可又退缩的摇摇头。
“我听见了!你可以的,再试一次。”他朝她点点头,那期待的神情慢慢稳定了她的情绪。
苏葵微微一笑,再一次开口说:“子……虫……”
“不是子虫,是子桐……ㄊㄨㄥ。”他指着自己的舌,很有耐性地教她注音符号。
苏葵点点头,又试了一遍,“子……桐。”
“太好了!完全正确,我就说你行嘛!”陈子桐握住她的小手,“答应我一件事,嗯?”
“你说。”她等着。
“以后让我陪你去看医生,找老师练习发音,相信不久之后,你一定可以发出非常标准的声音。”陈子桐定定地看着她说。
“好……”苏葵用生涩的咬字说出这个字。
他很满意地笑了,“对,就是这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暂时将手语忘了,以后无论遇到再困难的字,都得尽力去用‘说’的。”
她觉得很为难,垂下小脸不敢答应。
“不肯呀?”他偷觑着她那张退缩的神情。
“我不是不肯,而是大难了。”苏葵指着自己的喉咙,现在她除了发音不标准外,要发声还不是这么自由。
“所以我才要带你去看医生。”
“可是我说不清楚,会被人笑。”像现在,她的确是口齿不清,就连子桐都得用猜的吧?
“被人笑?谁敢笑你。”他皱起眉,“只要被我发现谁笑你说话,我就拳头伺候。”
“不能说这种话。”她伸手贴住他的唇。
“放心,我才不是动不动就喜欢动粗的男人呢!”他笑着握住她的小手,“那是答应我了?”
“嗯!”她抬起眸,笑着点点头。
“哇……那太好了,相信不久之后你便可以跟我们一样,说话非常流利B迅速。记得,你是阳光女孩,可不要随便被一件事或一句话给打击信心了。”陈子桐伸出小指头,“我们勾勾手。”
她也伸出手指,与他相勾在一块儿,“我不会受打击,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一定不会的。”
陈子桐紧紧抱住她,“再来就是我了,希望我能熬过阴霾,千万别因为我老爸的反对而心浮气躁。”
“刚才陈伯伯说你是医生?”她很意外,“看来我跟医生很有缘,我养父母也是医生。”
“我只是个被迫学医的医生,我甚至没有所谓的耐性与爱心,做医生太难了。”他转首看着她,“所以我一点都不像,是不?”
苏葵听得一笑,朝他点点头。
“什么?你也这么认为?”陈子桐呼了好大一口气,“看样子我真干不成医生了,幸好我没有继续为了别人的理想沉沦下去。”
“其实……”说话真的好难,但小葵看着他那振奋的模样,也慢慢跟着大胆了起来,用自己的嘴说:“如……如果有心,你会是好医生。”
“天,小葵!”他张大眸,喜悦地望着她,“怎么说呢?”
“你很有……爱心,我。”她慢慢说着。
“你是说我对你有爱心?”
苏葵点点头。
“傻小葵,那不是对你有爱心,那是因为我对你有爱,这是不一样的。”他眯眼看着她,“能不能说一句我最想听的话?”
“嗯?”
“说‘你爱我’。”他欺近她的小脸,与她的眼眸相对视。
“呃——”
她一愣,想开口却开不了口,说她心底没疙瘩是骗人的,黄玫瑰所说的那些话仍在她内心造成影响。有时候,她会想,她适合他吗?会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影响?
虽然她现在愿意努力寻回说话的能力,可要达到一般人的水准还差好远,况且她还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像她这样的人有资格说爱他吗?
“对,就是这句,试试。”他急切的眼神让她心慌了。
“不……”她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后退,“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说不出口。”
陈子桐眯起眸,见她这副惊慌样,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别这么紧张,我知道要一个女孩说出这种话很难,我会给你时间的。”
苏葵闻言,感动地对他点点头,“给……我……时间。”
“我给你,那你呢?”
“一定……说。”
“那就好。”他迅速站起,用力抱住她,“只要给我承诺,那就是一生的精神支柱。”
“谢……子虫……”她仰起下巴,用力抱住他。
“你又忘了,是子桐。”他再次纠正她,并笑着搂紧她,“时间不早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当双双来到苏葵家中,却看见母亲留在茶几上的一张字条——
小葵,今晚妈咪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你一个人睡可以吗?不会再作噩梦了吧?如果害怕就打电话给妈咪,妈咪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还会继续作噩梦?”陈子桐皱紧眉问。
苏葵笑着摇摇头,“已经不常了,但偶尔还是会。”
“要不要我留下陪你?”他不放心地问。
“你要练唱,我晚点还要去PUB,没关系的。”
“那晚上呢?”他急问。
“我要学独立。”她递给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陈子桐这才放宽心,赶紧抄了一串号码给她,“现在你可以和我通电话了,如果睡不着,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放心,我绝不会趁人之危的。”
他的话惹得苏葵一阵脸红耳臊,她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快回去吧!”
“等你电话。”直确定她不会害怕后,陈子桐才离开这里,同时也将苏葵向来清朗的心带走了。
以前她不懂思念,不会思念,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有句词真的好贴切——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陈子桐再回到乐团时陈立德已经离开了。据团员们形容,在他走后,他父亲完全失去原本夸张的恶狠样,倒是双肩一垮,颓丧的走出去。
陈子桐闭上眼,听得伤心,但追求梦想的M心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他告诉自己要让父亲对音乐有不一样的见解,除了更努力之外,别无他法。
“让大家久等了,来,把握时间,快点儿。”陈子桐对他们招招手。
“真的可以吗?”他们显然疑惑了。
“那是当然,难不成你们要我临时抽手不唱了?”他望着这些伙伴们,瞧他们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就有气。
“当然不是。”TING先开口。
“我也不希望你抽手。”马歇尔也赶紧补充道。
“我们四个是缺一不可的。”千里对他举起手掌。
陈子桐也笑着举起手,对他们说:“GIVEMEFIVE。”
不一会儿,大家便各就各位,开始卖力练唱,大家都知道他们必须用力唱、认真唱,才能尽早达到自己的目标。
大半天过去了,这时陈子桐说了:“我想我们都尽力了,下礼拜在费亚餐厅的演唱一定要成功,知道吗?”
“知道。”大家一同大声喊道。
“好,现在解散。”陈子桐先将他的乐器收好,又回到休息室整理一下东西,离开时已是最后一位。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走到大门外,却在那儿遇到黄玫瑰。
“是你。”他挑眉看着她。
“对,是我。”黄玫瑰背靠着墙,“其实我在这里很久了,看你们这么认真的排练演唱,所以不想打扰你。”
“你一直没离开。”他也靠向墙,看着她今天特别不一样的神情。
她非常惊愕地问:“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当然,我看到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喊我?以前你都会的。”黄玫瑰很激动地问他。
“因为以前你不会舍弃我,不会不帮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父亲拿话讽刺我,可你今天却这繵窗C”陈子桐眯眼看着她。
“你希罕我的帮忙吗?”她苦笑着,“现在你心里只有那个叫苏葵的女孩,任何人的话都是多余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子桐看着她,怎么觉得她竟是愈来愈陌生,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的意思是,苏葵已是你的一切,我这个好朋友的话又算什么?能代表什么呢?”她加重语气说。
“玫瑰!”他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今天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吃错药?我多希望自己吃错药,把自己吃昏了,就不会感到难过,可是我的思绪却该死的这么清楚,清楚得让自己的心好痛。”黄玫瑰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喃喃哭诉。
“你该不会喝醉了?”
“我没喝酒!”她大声嚷道:“陈子桐,你为什么对所有的事都这么机灵,就偏偏对我这么漠不关心呢?”
“我不关心你?玫瑰,你这话有待商榷喔!什么时候我不关心你了?你要是被欺负时,是谁第一个站出来?”陈子桐摇摇头,“走吧!我送你下楼,你是不是工作太忙,还是压力太大了?”
“子桐,我——”她差点儿将“爱你”两字说出来,可还是煞了车。
“到底怎么了?”
“没……”她苦笑,笑自己为何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糟,“我想我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好像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那就快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他瞧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怀疑她是不是情绪不稳。该不会是她谈了恋爱,才会有这样的怪异现象吧!如果真是这样,他倒还可以忍受一下。
“不用了。”黄玫瑰紧蹙额头看了他一眼后,便旋身奔离。
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陈子桐百般不解,就因为太熟了,他压根无法意会其中的原因,只好当她是单纯的情绪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