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萱对他并非无心无情,否则她也不会在他低潮落魄的时候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
依照她堕胎的时间来看,沈仲文十分确定那是他的孩子,然而他却不断借此打击她、羞辱她。
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懊悔。
现在呢?她还爱他吗?
沈仲文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不会反抗、不会吃醋,甚至不想怀他的孩子,只是看在钱的分上,默默忍受他的所作所为。
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该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吗?
他思潮起伏不已,心绪烦乱地回到家中。
令他吃惊的是,早该就寝的周子萱并不在房里,床单整整齐齐的无皱痕,毛毯也四四方方堆叠而立。
他屋前屋后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她的踪影。
平常不论他何时回来,她总是在家中等他,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反常。
三更半夜她大着肚子会去哪里?因为他说今晚不回来,她就放心地跑出去过夜?
沈仲文隐隐地感到不安。
走进更衣室,他脱下外套、扯下领巾,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四周,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却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心念甫动,沈仲文立刻跳了起来,他拉开所有属于周子萱的橱柜,却发现少了许多东西,连她的皮箱都不见踪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她走了!
环顾着四周,他颓然坐倒。
想不到历史再度重演,周子萱又一次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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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萱踩着疲惫的脚步爬上公寓的顶楼,为了完成主管交代的任务,她又超时加班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就看见母亲正抱着娃娃在喂奶。
“小安!”她直奔孩子身前,温柔地抬起他的小手亲吻着。
周太太笑道:“小安今天胃口很好,每次都喝得光光的。”
“真的?”周子董欣慰地看着孩子,一身的疲乏仿佛消失于无形之中。
现在的她,感觉好快乐。
方环辉临死前的安排给了她勇气,选择自己的人生。
半年前,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沈仲文,卖掉方环辉留给她的房子替母亲还债后,并没有留下太多钱,却仍然足以支撑一阵子的生活。生下孩子后,她随即找到一份助理的工作,薪水不高还得时常加班,她却甘之如饴。
她总算能够自食其力,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周太太十分支持女儿的决定,对于儿子的一切她不打算再过问,她甚至不知道儿子的下落,他为了躲债早巳不知去向。
“我帮你留了饭菜赶快去吃,可别饿坏了。”周太太放下空的奶瓶,在娃娃的背后轻轻拍打着,直到他打了嗝,“隔壁的王太太要带她孙子去散步,约我带小安一起去,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太久。”
目送他们出门后,周子萱愉快地洗了个澡,换上轻便的衣服。
叮咚——叮咚——
这么快!周子董暗忖,她洗澡不过十分钟的工夫,她母亲已经带着孩子回来。
“你们怎么这么快……”她打开门笑着迎出去,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傻住了。
她竟然看到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沈仲文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回过神来,她反射性地掩上门。
沈仲文哪能由她,一伸手便将大门给推开,长驱直人。
“啊!”被他的力量一推,周子萱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玩够了吧!”他带着股霸气,“把东西收一收跟我回去!”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周子萱一脸惊骇,为了避开沈仲文,她带着母亲悄悄地躲到南部,连黄惠伦都不敢通知,想不到他还是找上门来。
“你想躲到哪里去?”他撇嫩嘴,“你生孩子、找工作到处都留着记录,找你有什么困难的?”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周子萱哭丧着脸。
看着她失望的神色,沈仲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已经给了你半年的时间,容忍你的胡作非为,这样你还不满意?”
听他的语气,仿佛自己拥有这段平静的日子全是他的恩蝎。
“我、我们全家过得很好。”周子萱握紧双拳为自己辩解,“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你不需要容忍我什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照顾?”他打量着这间十来坪有点破旧的小房子,“你打算让我儿子在这里长大?”
听他提起孩子,周子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很、很多人都是这样。”
“但不包括我儿子。”他否决了她的说法。
“以后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决定,和你没有关系。”她补充一句:“包括我的孩子。”
“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他冷笑, “你的孩子?你一个人生得出来?”
“小安有我就够了。”她理直气壮,“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不需要你。”
这句话说到沈仲文心中的痛处,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总是故作冷漠,刻意避开周子萱,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不曾过问。
“谁说我不关心他?”他心虚地抗议,“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这倒不是违心之论,他除了要人跟监周子萱的行动,手上还有一叠孩子的成长记录和照片。
“你骗人!”他一直把孩子当成报复她的工具,教她如何相信!“只怕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闷哼一声,“谁说我不知道,他叫沈怀安。”
“不对!”她纠正他,“是周怀安。”
“今天不跟你说这个。”他打断她,“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待会儿就跟我回去。”
“不!”她拒绝,“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
“不要?”他扬起了眉,“你凭什么说不要?”
转过身,她避开他凌厉的目光, “我不求什么,只想过着平静的日子,你就成全我吧!”
看着她哀怨又倔强的小脸,沈仲文的态度软化下来,“怎么样你才肯回去?”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悄悄自口袋里掏出戒指。
抬起她的小手,他为她轻轻戴上戒指。 “这样,你愿意回去了吗?”
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周子萱不禁低下头。
“这、这是……”看着手上闪烁的钻戒,她不自觉地张大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结婚。”他清楚明快地表示。
结婚?他在玩什么把戏?他那么讨厌她,现在居然说要娶她?
没有被求婚的喜悦,周子萱的眼中充满了戒惧,“为、为什么?”
“因为……”犹豫了半响,沈仲文找了一个四平八稳的理由,“既然有了孩子,我就该负起责任。”
“孩子……”
“婚礼简单隆重就好,我不想惊动太多人。”顾及和方家的亲戚关系,他不想太过张扬。
愣了半天,周子萱才小声道: “我、我不想结婚。”
“什么?”沈仲文大吃一惊,他一直信心满满,以为她会答应。
“为什么?你是嫌钻戒不够大?还是……”想了一会儿,他自以为找到问题的所在,“你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
一定是这样的,当初她匆忙地嫁给方环辉,连白纱都没披,只有简单的行礼仪式,女人对于婚礼总是带有些许的幻想。
“好吧,全部由你安排,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细节他完全可以妥协,更何况他想好好地宠溺她一番。
“可是……我、我不想……嫁给你……”她嗫嚅着。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次!”
“我……”她鼓起勇气,“我不想嫁给你!”
在这个世上居然有女人不想嫁给他,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这回沈仲文真的呆住了。“是因为我对你不好?”
周子萱摇了摇头。
“还是你……你忘不了方环辉?”
踌躇了半天,她依旧摇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怒火逐渐上升,沈仲文又急又气,愤怒地扳住她的肩头摇晃,“你早就是我的人,现在连孩子也生了,你怎么能不嫁给我?”
“就当我配不上你……”她痛苦地道。
他再度咆哮: “放屁!一句配不上就想打发我?你信不信我……”
“你不能再强迫我。”她拔下戒指递到他面前,“我已经不需要你的钱。”
“说什么鬼话?你不需要我的钱?”他的眼中闪着杀人般的怒火。
周子萱吓得倒退一步,却鼓起勇气面对他,“不、不错,我已经替我妈把钱还清,不用再受到你的威胁……”
“我威胁你?”他的怒吼足以震破耳膜。
“你本来就是……”她跌坐在沙发上,害怕地缩成一团。
沈仲文气坏了,他非但没有怪她私自带着孩子逃离,现在还承诺娶她,想不到她居然不领情,还反过来指责他,拿钱跟他讨价还价。
他几乎丧失理智,“我警告你,再不听话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孩子!”
“你不能……”她恐惧地瞪大眼,心知他的确有这个能耐。
“我为什么不能?”他冷然道,“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玩着不告而别的游戏,就别怪我狠心无情!”
“你放过我吧!”她悲愤奠名,“我不想嫁给你,我不想再忍受这一切了。”
“嫁给我有这么委屈?”沈仲文忿忿不已,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嫁给他,她竟像要被架上刑场面临酷刑。
“你打从心里看不起我、讨厌我,只想报复我、玩弄我,就算嫁给你又怎么样?在你面前我永远抬不起头,永远要看你的脸色,或许表面上身份不同,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想起自己所受的凌辱和伤害,周子萱不由得一阵激动,“我很感激你为孩子着想,可是我不想活得那么卑贱,我想过点有尊严的日子!”
咬了咬牙,沈仲文没有说话,凝视她的目光却逐渐柔和,他用力地耙了几下头发,仿佛下定决心。
“好,我认了。”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地板,“我承认我……我喜欢你,这、这样……可以了吧?”
周子萱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沈仲文已大步走向门口,整个人早已失去方才的霸气。“我、我在楼下等你们。”
望着他不安的背影,她握了握戒指,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我还没答应……”
“别得寸进尺!”停下脚步,他板着脸,“我已经说喜欢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你没问我……喜不喜欢……”她委屈地低下头。
“你说什么?”沈仲文几乎快发狂了。
他冲到她面前,“那不重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至于她喜不喜欢他,他根本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或者应该说,他缺乏这分勇气。
“你若真的喜欢我就该问我……不会、不会这样强迫我……”周子萱难过地道,“在你眼中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颗任你摆布的棋,我凭什么自作主张、擅自离开你?就算要走也该由你开口赶人才是。你说你喜欢我想留我下来,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沈仲文蹬着她。
“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为什么我不能做我自己?”她红了眼眶叨叨低语, “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惠伦?我们一起念书、一起长大,为什么她可以活得那么骄傲自信,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非但一无所有,还得像只过街老鼠,忍受大家的指责;你更是高兴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跟你在一起我好害怕。”
她抹去滑下的泪水, “我不敢奢望你会再爱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放我离去,可是你却打算利用孩子来支配我的一生;我不希望小安步上我的后尘,只有选择离开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他无言,一颗心尽是愧疚和心疼。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大家都对我很好,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不要逼我们回去好吗?”周子萱温柔的眼中写着满满的哀求。
“对不起!”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拥人怀中,“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伤害你,以后我只会对你好,相信我。”他把她搂得更紧。
周子萱傻住了,眼前的男人竟然说要对她好?
“谁说你一无所有?”他热切地表示道:“你有我啊,小傻瓜!”
“你……”小脸上布满惊愕与不解,她一直记得他对她恨之入骨,把她当妓女一样糟蹋的。“你不怪我?”
他一脸歉疚,“你为我拿掉孩子,我却一直错怪你,该求原谅的人是我。”
“你怎么会……”周子萱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忆起这段早巳忘却的事实。
“惠伦已经把整个经过告诉我……”沈仲文不愿破坏她们两人之间的情谊,于是瞒着黄惠伦欺骗他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想照顾你一辈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内心的转变,只能提出承诺。
他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嫁给我,就当是给我机会补偿你,好吗?”
周子萱脑中一片混沌,突如其来的改变,教她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
“你不答应?”
“我……”
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沈仲文不禁失笑,“你到底答不答应?”
支吾了半天,周子萱摇了摇头。
“不、不答应?”
“你父母不会接受我的。”一来两人家境悬殊,二来她曾是方家的媳妇,光是这两点就足以判她出局。
他半开玩笑地道:“你是要嫁给我还是他们?”
“可、可是……”沈家的财势远在方家之上,所谓豪门深似海,想起自己在方家遭人唾弃的日子,周子萱仍心有余悸。
沈仲文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事。
“说真的……”他严肃地看着她, “如果我不再是寰华的总裁,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旦他父母不能接受她,他不惜放弃在寰华的地位。
“你是说……”周子董骇然, “不,你不要这么做,我不值得你为了我……”
“不许再贬低自己。”他捂住她的口,“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
“仲文……”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要定你了!”他斩钉截铁,“谁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接过她握在手中的戒指,他抬起她的手,“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
看着义无反顾的他,周子萱再次摇了摇头。
“还、还不行?”他的语气有着焦急,“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她咬着唇敛下眼睑,“你、你没有送花……”
他不禁笑开了嘴。
“好,明天你就准备让花给淹死!”他把钻戒再次套进她的手指,跟着便堵住她柔嫩的唇瓣,给她一个激情的狂吻。
红着脸嘤咛地回应着,周子萱拥住他,也拥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过了许久,沈仲文才放开她,见她欲语还休、
羞涩娇美的模样,他心中充满了柔情。
“我爱你!”他情不自禁、深情款款地吐露爱意。
周子萱心头一阵荡漾。
“我也爱你!”隐藏多年的感情,想不到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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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仲文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在周子萱的央求下,两人依旧保持低调未举行婚礼,只有到法院进行简单的公证仪式。
在回家的途中,沈仲文始终带着笑意,不时瞥向身旁的周子董。
他总算切切实实地拥有她了。
在粉红衣裙的衬托下,周子萱的脸颊罩着一层羞涩的娇红,看起来气色极佳。
“你专心开车好吗?”显然她已经注意到他的心猿章马。
“身边坐了一个这么美丽的新娘子,我怎么能专心?”他取笑道, “现在我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想……”
“你!”周子萱的脸更红,她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我好想把车停在路边,立刻跟你……”
“不行!”担心他说到做到,她急忙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行?”他理直气壮的说:“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那也该等到晚上……”她设法拖延时间,个性保守的她实在无法接受大白天在路上做这么疯狂的事。
沈仲文笑道: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你真坏!”她娇嬉地抱怨着。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地斗嘴,直到他把车停在家门口。
“等一等!”当周子萱正要推门下车时,却被沈仲文给阻止了。
“又怎么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脸古怪的老公。
在她的小嘴上轻轻一吻,沈仲文才溜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你是新娘子,不可以自己走下来。”他伸手将她抱起,转身朝大门走去。
愣了一下,她随即挣扎着, “吴太太和奶妈都在,你快放我下来!”
“你是我老婆,谁敢说话?”不理会她的抗议,沈仲文径自打开了门,“就算我们在客厅里打滚,她们也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
砰!
一声炮响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同时愣住。
原本空旷的客厅里竟挤满了人,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客厅中间还摆了一座五层的大蛋糕。
“恭喜!恭喜!”四周传来一片炮响和恭贺声。
除了黄惠伦和范永淳外,沈其瑞、林慧婉和周子萱的母亲也都到了,此外公司的高阶主管和王秘书也全部群集现场。
“小子,娶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不请我喝喜酒,这样你说得过去吗?”范永淳扮了一个鬼脸, “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放、放我下来……”想起自己还在丈夫怀里,周子萱不禁面红耳赤。
沈仲文连忙放下她,脸色铁青地瞪着范永淳,“混蛋,你出卖我!”
对于结婚的事他守口如瓶,只有在电话里向范永淳透露了一些,想不到他的“好朋友”竟把消息抖了出去。
“你别怪他,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是我自作主张想替你们庆祝一下。”一心一意想补偿对朋友的亏欠,黄惠伦走过来拥住周子萱,“新娘子怎么穿得这么随便?快跟我进去换衣服!”
周子萱手足无措地站在沈仲文身旁,突然间看到这么多人,心中早已没了主意,只能呆呆地被黄惠伦拖着走。
“你……”纵使有一肚子的气,沈仲文却不便对黄惠伦发作,只得摊了摊手走向众人,“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厅里传出一阵哄笑,沈其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别生气,结婚总要热闹一下,大家只是照我的意思去做而已。”
两天前所有的高阶主管都接到董事长亲送的邀请函,同时也被下令封口,免得走露风声。
“是你教大伙儿私闯民宅?”沈仲文没好气地道。
“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结婚居然得由别人告诉我。”沈其瑞摇头叹气, “你不请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沈仲文讽刺道: “既然你不满意我挑老婆的眼光,我何必强迫你参加?”
沈其瑞大笑,“我不过试试你有多喜欢子萱,你又何必当真?”
“你……”突然间,沈仲文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在方玉莹的生日宴会后,沈其瑞就嗅出不寻常的气息,进而调查关于周子萱的一切,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早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他对周子萱仍有意见,却知道多加阻止只会逼走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儿子;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演出”充其量只是一种激将策略,倘若沈仲文是真心的,他那番反话必定会逼使个性强悍的儿子及早做出“相反”的决定。
果不其然,现在连孙子都有了。
“你这个老狐狸!”沈仲文气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暗自佩服父亲的道行。
对于他们父子俩的你来我往,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纷纷三两成群兴奋地交谈着,话题自然在于新娘的背景;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人,居然绑得住他们风流总裁的心。
顾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林慧婉和周太太正抱着孙子快乐地逗弄着。
“好可爱,跟仲文小时候一模一样呢!”林慧婉尤其兴奋,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抱着孙子参加儿子的结婚典礼。她并不介意儿子娶了谁,只要看见白白胖胖的孙子,她就心满意足。
当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大家同时安静下来,黄惠伦已陪同新娘站在楼梯口。
周子萱换上白色婚纱,紧张得手心出汗,看见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她不由得一阵腿软;要不是好友在一旁搀扶着,她几乎要滚下楼去。
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一步一步走向大厅,黄惠伦伴着她走到周太太身边。
周太太微微一笑,拉着女儿将她交到沈仲文手里。“以后,子萱就由你照顾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仲文讪讪地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用力地点点头。
就在大家举杯恭贺,新人正准备切蛋糕的同时,
范永淳一面指挥着摄影师,一面大叫着:“慢点、慢点,蛋糕还没下肚前先照个相啊!”
他滑稽的模样引得众人放声大笑。
看着掩嘴而笑的周子萱,沈仲文不禁感激起父亲的安排,对于不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他感到歉疚;但像现在这样,自己人关起门来庆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子萱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两人深情对望、相视而笑,心中溢满了幸福。
“新郎、新娘看这里!”
镁光灯一闪,这份浓浓的幸福立刻被捕捉人镜,再也化不开了!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