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怔了任,她下意识地拉长细瘦的脖子往大厅探去,还没瞧清背对着自己的大块头是谁,也来不及数数大厅里的人头,就见拓跋猜那双柔情的眸子锁上了她。
怎么,有人等着见她?她以眼询问。
微扬眉,他的眼神中透着你役清错的肯定。
这会儿又是谁对她有兴趣了?她的眼中透露着疑惑。
“你真的没骗我?才刚进门,我就已经听了好几个人说了,这会儿心里还半信半疑呢。”宽厚的嗓音有着粗率的嘲弄,大手一挥,掌风强劲到连她都感受到了。“可要我说呢,这是决计不可能的,因为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拓跋录,你在看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拓跋录那双冷寂的深幽黑瞳竟在瞬间注入了浓浓的柔情,柔得似水、暖得腻人,悠悠传送着不自觉的激情……啧,是什么勾出了他的这番异样之举?寒契有些傻住了眼,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眼神旋身瞧去……刹那间,未尽的话全都卡在喉咙。
“喝!”
拓跋录万缕柔情的眼神所带来的惊诧未褪尽,第二起惊吓随之而来,当下,寒契整个人都傻了。
天老爷,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鬼魅吗?
光大化日,魑魅魍魉横行,难不成天下即将大乱?
涂佑笙才刚拐进大厅,脚都还没站稳呢,前一秒才听见有人大声喳呼,下一秒,就听到这几近震破人耳膜的暴吼,而且百分之百是因她而发,闷着气,她忍不住的翻白眼。
噢,不要又来了!
她还以为这些闲杂人等的好奇心已全都教拓跋录给收服了哩,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硬是有胆得很。
“真他妈的王八羔子!”造声吼着,寒契蓦张的眼珠子快凸出来了。“我这不是活见鬼了?”
啐,真他妈的王八羔子,涂佑笙暗骂脏话,双手不自觉的擦在腰上,她不发一言的朝他横眉竖目。
先前那些人顶多是瞪着人眼对她瞧呀瞧的,敢跟前跟后、窃窃私语、疯言疯语的没有几个,但是,单这样就已经惹得她很不高兴了。而这位大爷呢,不但是明目张胆的惊呼,还这么大刺刺的将心中的话吼了出来,压根就不怕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伤人的心、刺人的耳!
过分的家伙,他岂只是有胆,瞧他在受惊之际立即大发谬论的高傲姿态,像是吃足了熊心豹子胆,而且说起话来一点保留都没有,哼,真该狠狠的海K他一顿,外加生吞活剥、刚皮上骨、割舌根、浇滚油,再用利刃快刀连剁他个七、八遍,剁得他稀巴烂,这才能勉强消她胸口郁结之气。
真叉叉圈圈的冒失鬼,若再多来几句这种荒谬的许论,她真要当自己成了倩女幽魂。
“看来,这个年代的疯子挺多的。”柳眉微颦,她低声嘀咕,不由自主的瞥了眼最靠近门边的年轻男人。
他的个儿虽高,却稍嫌削瘦了些,是属杨柳轻摆那一型的单薄身子。白白净净的脸庞恍若宜人春风,恣意的眼神睿智不带锐利,盯视着她的清澄黑眸带笑、温和且善良,虽然他仍沉默不语,但弥漫在他周遭的感觉却散着舒服。
心里,她挺有兴趣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自被掳来后,他是第一个在瞧见她时,眼神丝毫未现惊骇及疑惑的特例分子,为此,涂佑笙对这男人的印象感到不错,而且,见他眼尖的捕捉到她飞快的一瞥略微上扬的唇畔绽出一朵耐人寻味的愉悦,忽地朝她眨了眨眼;微愣了半秒,她不由自主的回他浅浅一笑,对他的好印象陡然攀升。
他是谁呀?
脑海中俘起好奇。可以断定的是,她绝对不曾见过他;但教她不解的是她对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萦荡在心。
多瞄他一眼,她对他的好感更添一分。不像那个直到现在仍瞪大了眼瞧她的冒失汉,哼,招人厌恶。
“呵,别恼,阿契的反应是夸张了些。”于应琅步子微移,身形轻倾,举扇轻扇摇去她的愤慨,他柔声抚慰着她的不满。
“您也太客气了吧,那位大爷他的表情岂是夸张了些?”即使有人充当调解委员,她还是觉得不爽:“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就活像是见一妖怪似的。”她才不会自打嘴巴的将“鬼”一词贴在自己身上。
她不是看轻诸如鬼魂之类的“东西”,也一直相信这世上上并存着N个空间的超然说法。喏,她这会儿不就破天荒的身历其境了,可是,那叫阿契的痞子也未免太过分了点吧?在“诛罗纪公园”那部电影里,那个成天挖掘恐龙骨头的葛兰博土差吹见到活生生的雷龙时,受到莫大惊骇的表情也没他来得夸张。
真是的,虽然选世界小姐她是别作梦了,但她的长相不会比那些恐龙更抱歉吧?
“别怪他,他是个直性子的人。”于应琅仍好言相劝。
“再换一个,这个理由不成立。”半眯眼,涂佑笙坚持着对寒契的敌意。
来到这儿已有数日,在她曾瞧过的古早人里,当属这叫阿契的家伙个头最为耸动了。
他呀,体型魁梧得像是上帝造物时失手塑成的瑕疵品,留下来占位,将之丢弃又让人觉得可惜了些。啧啧,瞧那颤动的小肉谷,胸前肌肉起伏得惑人心眼,自没扣紧的衣襟隐约可觑见胸前黑黝黝的浓密毛发,他一个臂膀就足以将她的人腿给比下去,其健壮程度连伟大的阿诺史瓦辛格都被他给比下去了。
呼,凭良心说,如果将他偷渡回二十世纪,那些世界级的健美先生哪还有得混呀,早间一边哭死了。
问题是,既然她不认识这冒失鬼,当然就不可能有机会犯到他,他大爷干么见面就出口伤人?哼,以前常听人批评女人胸大无脑,而他呢,准是体壮无脑,难怪没有一点说话的艺术。
哼,鬼呀鬼的乱喊,她都还没嫌他像只丑陋无比的大黑熊呢,他还敢嘟嘟哝哝喊她是鬼!
“他不是故意的。”话里有笑,于应琅扇扇的动作慢了一拍。
因为他眼利的瞧到了她斜眼瞪人的不屑,耳尖的听到了她嘴里的不满,他不禁暗自偷笑。
“是吗?”涂佑笙对他的劝解依旧不予接受。“你在笑?!”
“当然没有,我只是喉咙碰巧有痰,别多心,碰巧罢了。”他忙不迭的开口避险。
“你真的是人吗?”对她的抗议寒契有听没进,对好友忙着打圆场、闪祸的行径也视而不见,他拧紧眉心又丢了句疑问。
当下,涂佑笙差点没脑允血,直接是死过去,一了白了。
这……套一句冒失鬼自己的话,他是个王八羔子啦,去他的原始人,他这句说的是人话吗?
几不可感的轻叹着,拓跋录与于应琅互视一眼,眼带无奈,其中有笑,却也不的而同的都动了动唇,正预备替言词莽撞的寒契遮遮丑,谁知他下一句话又教所有的人在瞬间全部呛到了气。
“不,应该还比较像妖魔现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事,寒契再度发出评论的嗓门小了些,但仍清晰的传进大厅里每个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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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刹那,室内的气氛由热腾腾的战区陡然降至冰透至极的凉飕地狱……
这家伙太过分了!
涂佑笙决定与寒契翻脸。无论是不是会被流放在时空环节里,无论有没有靠山,这个脸她翻走了。
士可杀,不可辱,而他的话对一位正值豆寇年华的小姐来说,简直比羞辱还要过分千百倍。尤其让她气得快发心脏病的是,他竟然说她是妖魔?比怪还要更上一阶的魔?嗟,她涂佑笙足哪里长错了?他竟敢叫她妖魔鬼怪!
牙根紧咬,她双手握拳,一脸凶神恶煞正待发规的模样,忽而见他总算是甘心闭了嘴,两人却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耗着。紧纠眉,她下一个反击策略都还没传到脑子里,却见寒契迈着大步朝她大来,那张明显破了相的脸色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变得难看至极,这会儿,只见他深深的黑瞳里蕴满了骇人的戾气……
“你要干么?”她厉色喝道。
寒契没有吭气,直走到她身前一步远才停住了脚,然后,像看千年妖精般紧盯苦她瞧,嘴里咕咕哝哝的叮着儿童不宜的脏话,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大刺刺的伸手抬高她的下颔。
惨!
暗呼声不好,涂佑笙打量的眼神迅速的看着拓跋录,她略一忖思,不进反退,悄悄的避了几步远。
瞧这场面混沌未走,于应琅决定别插手,免得惹祸上身。
迥异于他的气定神闲,拓跋录的脸色不但变了,还在瞬间染上沉郁的黯黑。
他在担心,也有点气;先前降呷他们有意无意的盯视眼神已经让小小很不满了,这会儿阿契不但瞧得过分,连举止都嚣张得让人紧张,虽说阿契向来心直口快,此番行径纯属无心之举,但依行为来论的确是失当,别说是小小,连他都浮起了浅浅的不悦。,;
半怒半叹,拓跋录还来不及冲上前制止寒契几属撩拨的动作,涂佑笙已经迅速的将脸一别,忿忿的挥开他的手。
“唉,你客气一点行吗?”
寒契一愣,“什么。”他直觉回道。
“什么。”咬牙切齿,她眼带怒怨的学着他的话,“我是欠你看的吗?又不是什么夸珍异兽,有必要看得那么夸张吗?”况且,看就看嘛,他竟还妄想动起手脚来了,呸,她如今是落难了没错,但就算是战败俘虏吧,也还有人格、尊严呀。
说起这些人噢,一个个全都欠人修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别用那种眼光看人。”纠结的眉摹下,她睁大责难的眼狠瞪着他。“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如果是在二十世纪,光凭他“几款”眼神,早就被道上兄弟给活活砍死了。
“礼貌?”这是哪一国的形容词?
“对,礼貌。”涂估笙眼角瞥见脸色黯沉的拓跋录移身向她走来,像是无声的支持,不自觉地,她意图抗衡的胆子涨大了起来。“你的眼光看得我很不舒服,请你收敛你的行为。”
寒契又是一愣,惊诧的眼眸又瞧了她几秒,他要然暴喊出声,“他妈的王八羔子,她果然不是她!”
“不是谁?”她也好奇了。
他口中的这第一个她,想当然耳,就是她自己喽,可第二个她指的是谁呀?还有,自她来到这儿后,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瞧她的神情都那么奇怪?
看吧,她就说这其中绝对有鬼。
“你还不知道你极像……”
“阿契!”蓦地,拓跋录轻喝了声。
“啥?”寒契眼神疾溜,见拓跋录眼中的警告味浓厚,他这才拉回流失了好半晌的机敏神智。“呃,算了。”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一个眼神、简短几个字,在心知肚明下得到共识,这个禁忌的话题宣告在此终止,而涂佑笙则是满头雾水。
拓跋录生气了?为什么?轻咬唇,她微眯着眼左瞧右望,试图厘清急转直下的战况。
嗤,真行,才这么几秒钟,两张脸部变成扑克牌了!
“别浪费精神去探究了。”
“你说什么?”瞟见先前赶着闪避台风尾的于应琅又踱回,还大大方大的凑近她咬耳朵,她更加纳闷不解了:“为什么?”
“因为只要拓跋录不肯开诚布公,你就休想自他口中得到真相。”
“是这样嗅。”她算计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那你呢?”
她琢磨着,依眼下的情势发展看来,他们三个人的交情应该匪浅。要不然,怎么会热热闹开炮了大半大,大厅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外加她一个人,而既然这事摆明了是拓跋录的私房心事,那身为死觉的他应该不会不知道,想来,他也应该不会吝于告知她真相才是吧。
三个人事,他看来最和善了,应该也会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性子吧。
“我?” 明知道她话里的含意,于应琅依然笑盈盈的硬就是将之曲解。“初次见面,我叫于应琅。”
喷,估计错误!
“你叫于应琅?”他不肯说,她也拿他没辙。
“你叫涂佑笙。”眸光闪烁着偷税,于应琅学着她说话。
“嗯。”不由自主地,涂佑笙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很莫名的,她就是想对他笑。“你认得我?”
“算是吧。”说着,他眼底浮起淡淡的感伤。
闻言,她皱了皱鼻子,“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我的天,又是,一个怪人。”早该知道,于应琅既然跟他们和在一起,性情哪可能正常嘛。“呀,我知道你,你是拓跋录口中的琅!” 她猛地忆起了前几天拓跋录说过的话。“对不对?”原来他所说的热闹是这种热闹法。哼,如果热闹的主源是寒契,那她还宁愿恢复以前的冷清。
“嗯”
“虽然不曾在梦中见过你,但我总觉得对你似曾相识…… ”她坦白陈述。“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意见?”于应琅轻叹着。“你不认为缘分这种玩意儿很诡异?”
“是这样吗?”下意识地仰望向于应琅,涂佑笙心猛然一凛,怔怔的跌进那双深远中带有浅浅激荡的眸中。
他的眼真的让她有股熟悉的安全感,她真的对他有印象。可是,是什么呢?她曾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他?
“小小!”抢进两人凝眸良久的视线中,拓拔录唤她,神情轻敛着不悦。
“嗯?” 贸贸然的就见他挡在她与于应琅眼波交流之间,教她不看他也不行,但瞧清楚他的神情后她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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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拓跋录连这样也会生气呀?
他冷冷道:“走吧。”
“上哪儿?”
“后山。
后山?闻言,她鼻头一皱。后山不是荒郊野岩的无人之地?
“嗅,不、不、不,谢谢你的邀请,可是我现在不怎么想四处走走。”他仍然在生气,她看得出来,这会儿若真跟着他同行私问荒地,到时怎么被吃掉的都不知道哩。“改天吧。”
可心意既定,拓跋录哪由得她提出反对意见,气息微紧,他伸手往她的细腰一搅,结实的将她往怀里搂紧,便移身向外走去。
琅了解他的心,所以千方百计替他将时空贯通,让他睹上性命将她带回身边,为此,他感激琅;但,如今的小小已不是当时的毓儿,若她在他还来不及争回她的爱恋前就先爱上了琅……单只是揣测,他胸口就又揪起难忍的刺痛。
不行,他不能放任这种可能性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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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狼是不是依赖成性了?”她走到哪,他跟到哪;而他走到哪,它跟到哪;所以,几乎去哪儿都像是三人行。
这会儿,恶狼就走在离他们只有两步远的后方,东嗅嗅、西闻闻,还不时的自鼻孔喷几声冷哼来吓唬她的胆子。
“它叫阿默。”
“阿默?”涂佑笙纠着眉心,眼尖的瞧见狼耳朵在听到他们唤着他的名字时耸了耸,阴狠的狼眼瞟了她一眼,像是带着某种含意的警告,她不假思索的贴近他身旁。“它看起来好凶。”。
她从小就没特别偏爱某类动物,也不会故意去伤害动物,可是,当一匹活生生的大野狼就在她身边时……那感觉有够给他忐忑的啦。
“它不会伤害你。”
“真的?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它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
这……啐,呕心,没想到拓跋录冷悍寡言的皮囊下竟然还存有呕心兮兮的浪漫细胞。感受到他灼热的盯视,微红着脸,她轻哼着不敢接话,更不敢随意将眼光送上与他纠缠。
不必想也知道,这一对视,她稳输的嘛。
“你脸红了。”他话中带笑。
“哪有!”涂佑笙抵死不承认。
“喏。”他出乎意表的伸指在她颊上轻拂,淡淡扫过,停留在她突然变得敏感的耳垂。“连耳手都泛红了。”
“不要乱碰人家的耳朵啦。”轻屏气息,她瞪向他,却意外的瞧见他扣人心弦的柔情万千……“我一运动就会脸红,怎么,不行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连呼吸吐纳都嫌有气无力的虚软。
怪得很,她怎么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胸口闷闷的不大舒服,却也称不上难受……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明明就感受得到凉爽沁意的山风徐徐吹来,可偏就是觉得……热!
“这儿不太有人来。”
“这儿?”难得他大发善举的转移话题,涂佑笙气也不敢喘的赶忙顺样爬上接口说道:“这里就是后山?”
强抑心慌,她努力定睛环视周遭,这一瞧,她不禁惊讶迭声细叹。
这里真是后山?啧,没她想像中那么荒凉嘛,原以为是寸草不生的黄石坡呢,怎料得到其实不然;严格说来,这山的坡度不高,说山太抬举了它,但依她微薄的体力,想攀高却也得使上吃奶的力气。由他们所立之处向前望去,清晰可见山谷之底,而视线所及净是绿野平畴。
眼前所见虽无法赞作世外桃花源,但景致也相当宜人,可以想见的是当四季交替时,一定美不胜收。
“如何?”
“景观不错耶。”
“你喜欢!”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星眸略敛,她微仰着脸,深深的汲取来自山野出林的沁凉气息,心醉在青山绿水的环绕之下。“好舒服。”如果有张床铺可以躺,就更完美了。
一是呀,你的确是喜欢这里,而且……你回来了。”拓跋录轻叹道,一双强劲的臂膀自后头缓缓的揽上她的身子,热呼呼的气息直透向她的颈侧,撩拨着她本就泛红的耳垂。“这一刻,我等了好久。”
猛然窒住气,涂佑经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该死,连一声警告都没有,他就又这么冷不防的抱住她。过分,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行动自由?什么叫做惹祸上身?再这么动不动就搂她、抱她、亲吻她并外带毛手毛脚,她会……她真的会……宰了他?!
是呀,三番两次被他偷尝了甜头,她该气愤难当的痛下决心拿出狠招制裁这登徒子的,偏她该死的变得懦弱,变得无能为力了。
心底深处漾起了细细的颤意,轻咬着唇,她知道自己快完蛋了。
如果,没让她觑见在他冷硬的外表下处处流露的温柔,她的反弹或许就可以理直气壮;如果,没让她感受到他时时显现的真心,她的愤慨或许就可以持之以恒;如果,没让她知道他对身边的人全都是同一副冷淡无波的尊容,偏就只对她柔情似水,只有她专享他的疼宠与情爱……她的心逐渐紊乱了起来。
“小小!”轻合着眼,拓跋录任由自己的心沉沦在失而复得的幸福海里。“小小,小小!”
“不像勾魂使者般,他每低唤一声,她的心就停摆一回。他唤着她的小名,一声一声;她凛心静侍着他的呼唤,一回一回。
“真是缘吗?”下意识地,涂估笙轻声问着。
“什么?”轻吮着小巧的耳垂,他问得漫不经心。
“你强行将我掳来这个年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缘?”
沉吟良久,他轻抬起脸,将下颔微靠在她的肩上,不由自主的磨蹭着她的颊面。
“我们之间,不只是缘。”
“那,还有什么原因?”
她的追问让拓跋录停住了耳鬓厮磨的动作,半晌,他没作声,环在她身上的臂力却倏然紧了紧。
“怎么,又是秘密?”
“为什么想知道?”他的声音很轻,轻得让她差一点就以为只是阵意风拂过。
“因为你们这里的人都太奇怪了。” 虽然日子一久,朝她扫来的惊骇眼光逐渐减少几近于零,可涂佑笙里始终没忘记那感受。
尤其,今儿个在大厅,那冒失鬼的鲁莽行径再一次的勾出了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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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强行将我掳来?” 即使是扯秃了脑袋,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常听人家夸她长得甜美,可自己算不算美女,她相当有自知之明。她是百分之百的女人,却离千娇百媚仍有一段距离,这点她也清楚得很。如果拓跋录要的是美人胚子,以他在这儿的地位,简直可以说唾手即得,可是,他却违背天理的缠上了她,为的是什么?
真是因为一段未尽的缘?可这未免太神了吧,一段历经六百多年的缘分?!
“我说过了。”
“因为我属于这里?”感觉到贴在颈边的脸头微微点了以示回答,涂信终不禁摇头叹息。“除了这点,你不打算跟我说些更深入一点的真相吗?”
空气僵凝了好几分钟。忽然,拓跋录轻轻松开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抱着她的身子反身一转,两人四目相视。
“你想听什么?”
“真相。而且,别再胡乱拿话搪塞我,行吗?” 圆睁的星子定定的锁住他深思的黑眸,坚定的心意让她不畏不惧的朝他逼近一步。“身为受害者之一,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颦着眉,他迎视着她的凝眸,的然却略显阴沉的眸子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由于心中的疑云重重,再加上虽知诸葛没事,却仍寻不到地下落的焦躁,使涂估笙鼓起全身精力与他那双的人的黑眸相抗衡。
良久,拓跋录又气又恼的发现她是很认真的非知道答案不可。
“这一切,源自于我的贪恋。”
“贪恋?”涂佑笙微怔。“对我?”他这是什么意思?恋就恋嘛,干么还添了个贪字?
“因为我心之所欲超过了我所应得的缘分,所以,我起了贪念。”
他不解释还好,愈解释她愈听不懂,但见他说着说着,酷酷的眉峰又拢了个紧,她胸口起了莫名的不舍。
“你别说的那么深奥,我有听没懂,而且说真的,我长得那么怪吗?为什么他们见了我比见了鬼还要惊许?”
“你像一个人。”
“我像……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我不像人,难不成我像你们家阿默,哼。”她没好气的赏了一只大白眼给他,眼角瞥见阿默正用阴利的狼眼瞟她,她一时恶胆横生,不假思索的也丢了双大白眼给它。
什么话嘛,她像一个人?
哼,他跟那叫寒契的家伙有得拼,一窝子蛮民,难怪是关外之民,一点说话的技巧都不懂。“拓跋录!”她今天非得逼他说出真相不可。终于,他悠然轻唱着回忆之始。“你,像极了一位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