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秦煜会如此坚持?又为何这向来八风吹不动的国师会如此慌张?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不透、摸不清。
“告诉朕,你为何非要国师帮你疗伤不可,难道你不信任宫里的御医?”
“不、不是。”秦玉痛苦的按着自己的伤口,断断续续的开口:“臣不是不信任宫里的御医,而是……臣早已习惯让师父疗伤,因此,还请皇上成全。”
看他如此坚持,再看他血流不止的惨状,单于凰心中很不舍。就因不舍,他决定暂时抛开自己心中的疑虑,还是先替秦煜疗伤要紧。
“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朕就成全你。”话落,单于凰便亲自动手,先将他身上的衣服暂时裹好,而后双臂一展,将他拦腰一抱。“国师,还不走吗?”
“是的。”看到这种情况,国师不由得担忧,自己待会儿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藉口将皇上请出他的住处,以方便他帮玉儿疗伤?
令人意外的是,当单于凰将秦玉送至国师所住的地方之后,便匆匆离去。
只不过他在临走之前仍不忘细心叮嘱:“朕将左丞相交到国师手中,你可得细心照料,千万不能马虎,若万一他有个什么差池,朕可不会管你的身分,定会直接请你入地牢作客,知道吗?”
这番威胁,令国师更加忧虑。
皇上在未知晓秦玉是女儿身时,对她已如此执着,若真让他知晓她的真实性别,那事情的演变简直令人不敢想像。
唉!事到如今,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对小儿女的事。唉!
把受伤的秦玉交给国师治疗之后,单于凰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颁圣旨,请庆亲王爷亲到皇宫一趟。
令人意外的是,他才拟好圣旨,都还未命人送至庆亲王府,殿外便通传庆亲王捆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周强在宫外等候请罪。
“好啊!好个庆亲王爷,果真是只老狐狸,竟懂得先来这招。哼!宣他们进来。”
单于凰咬牙切齿地想,那只老狐狸若以为他这么做,便可免去他儿子的死刑,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今日周强伤的若是他人,他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事,让他们父子俩好过一点。
怪只怪周强千不该万不该的伤了秦煜,为了替秦煜出这口怨气,单于凰是打定主意绝不轻饶周强。
庆亲王周和顺及其子周强,惶恐地走了进来。
就见老迈的庆亲王爷手握一条长绳,绳子的另一端就捆着他的儿子周强,两人一起出现在御书房中。
“罪臣周和顺及逆子周强,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眯着双眸,单于凰冷眼睇着跪在他面前的父子,也不开口叫他们起来。他拍案怒问:“周强,你可知罪?”
犯了滔天大罪的周强,惶然的先看了自己的爹一眼,瞧他对自己轻点了一下头,他才赶紧开口:“周强知罪、周强知罪,周强实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妓院中的妓女做出不知廉耻的羞事,周强发誓以后定不再犯。”
哼!好个避重就轻的说辞!难道他们父子二人,当真认定他单于凰是个眼瞎的皇上?“周强,朕问你,这把短刃你可认得?”话落,单于凰随即将那把插入秦煜胸口的短刃抛到他们父子面前。
看到那把短刃,周强整张脸倏地惨白,只因那把短刃是他的随身之物,上头不只刻有他爹的封号,还镶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一般平民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庆亲王一看到那把短刃,心里也直呼惨,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启禀皇上,这把短刃确实是罪臣这逆子所有,可在当时取出这把短刃行凶之人,并非我儿,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单于凰一声冷哼,跟着便疾言厉色的反问:“庆亲王,你可知事发之时,朕就在现场,你儿子所做的一切,朕全部亲眼看见了。而且朕还可明确的告诉你,你那宝贝儿子想行刺之人,乃朕本人,左丞相不过是代替朕承受了那一刀,这事实的经过,周强可有对你详加说明?”
一听这话,庆亲王的老脸瞬间惨白、再也无话可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说谎,甚至还大胆的敢行刺皇上,这下他该如何是好?
在这不得已的时刻,庆亲王祭出了最后的救命符。“皇上饶命,罪臣恭请皇上看在先皇赐予罪臣的这块免死金牌的份上饶了我儿,求求您,皇上。”
“哼!这块免死金牌可是你当年用你自己的性命换来的,难道今天朕想收回这块免死金牌,也得用朕的这条命跟你换吗?”
这席话当场封住了庆亲王的口,逼得他无言以对,只能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那已被皇上吓傻的儿子。
“庆亲王,你也别怪朕心狠,你若真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教子无方。”话落,单于凰立即拍桌定案,“来人啊!将意图行刺朕的祸首周强押赴刑场,当场处死。另外,传朕旨意,擒拿那日与周强一起行凶的四名疑犯归案。切记!一个也不准放过。”
一听到自己就要被押赴刑场处死,周强当场被吓软了两条腿,还尿了一裤子湿。他害怕的直呼着:“爹,救我!爹,救我!”
无奈,行刺君王只有死刑一途,今天不管庆亲王权力多大,也挽救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老泪纵横的亲眼看他死。
突然,周和顺眼露凶光,心怀恨意的想着,他要报仇、绝对要报仇。
而追究这一切,最该怪的便是秦煜。
若非他多管闲事,若非他太得皇上宠爱,他的强儿也不会死。
今日皇上竟无情的为秦煜杀了他的儿子,来日他也非得让皇上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
这一点恐怕是单于凰怎么也料不到的。
轻轻的,没发出任何声音,单于凰再度回到国师的住处,意外的是秦玉竟然已经呼呼大睡着,而国师就在一旁打坐。
踮起脚尖,他缓缓的踏进房里,看着躺在软榻上沉睡的秦玉。
他的美丽依旧,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让他看了真是揪心的疼。
“皇上,您来了!请坐啊。”国师张开眼,随即站起身子,招呼了他一声,便迳自想退出房。
“国师,请留步。”看他狡猾地想躲,单于凰开口留住了他。他犀利逼人的注视着国师那双充满智慧的眼,“回答朕,秦煜究竟是男是女?”
国师淡淡一笑,笑得有几分神秘,“她是老衲的徒儿,自小就由老衲一手带大,在老衲眼中,她就只是秦煜。今日,不管她性别为何,总之她就是老衲唯一所收的徒儿。”
“是吗?”好个秦煜,好个徒儿,这老家伙竟敢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来敷衍他。
国师从单于凰的神情看出他心里的怒火,他不由得反问:“皇上,老衲也有个问题想向皇上请教,不知您是否肯赐教?”
“问吧!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单于凰浓眉一挑,也想听听这老家伙会问些什么。
“老衲想知道,煜儿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国师真正想知道的是角色,不是地位?”单于凰聪明的反问。
听单于凰这么反问,国师欣慰地一笑,他暗暗心忖,皇上果真才智过人。“没错!老衲问的是角色,不是地位。”
“如果是角色的话,朕无法否认,秦煜确实是个贤臣,是个能忠君爱国的贤臣,更是朕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这是单于凰的真心话,也是满朝文武百官都有的共识,秦煜当真是个贤臣,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
“皇上可给了老衲一个好答案。”点点头,国师慈祥地一笑,他看了看秦玉,“煜儿应该也快醒了,老衲就暂时告退,让皇上好好跟煜儿聊聊。”
等国师一走,单于凰不由得陷入个人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