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时间紧迫,玉髓手镯又不识相的作乱,一瞬间温度就直升,虽没有真正对她的手腕造成直接伤害,可还是把她烫得十分疼痛。
她一把揪住镯子厉声喝斥,“别闹了,再这么下去,我的手腕就要被蒸熟了,当心我一把将你敲得稀巴烂。”她发狠的警告。
话落,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消须臾,雷鸣电掣,随即下起滂沱大雨,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把她淋成落汤鸡,让她宛若是从泳池里走出似的狼狈。
“呃,这该死的天气——”
她无力的咒骂一声,气急败坏的搭上公车,不但被一车子的上班族嫌弃,还被车里的冷气冻得浑身打颤,彻底体验了冰火交融的感受。
偏偏厄运下只如此,估算错误的她下错公车站,又在大雨中奔跑一段不长不短的眶离。
双手聊胜于无的遮挡在头上,终于看到实验室的门牌后,她随即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若颖,小心——”柯瑞娜发出惊呼。
砰——
“呃!”招架不住这突来的冲力,苏剑令发出痛苦闷哼。
强力撞击后梅若颖整个人趴在一个温暖的身躯上,直到耳边闷哼响起,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把一个男人整个扑倒在地。
“若颖,你竟然……”惊呼声四起,团员们纷纷掩嘴低呼她的蠢行。
仍觉得天旋地转的她撑起发疼的身子,一看到身下的倒楣鬼,随即露出惊愕的表情,“啊,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躺在冰冷的地上,苏剑令露出他那叫人怦然心动的招牌笑容,只是这一次夹杂了一丝苦味。他揪起她一撮不断往他脸上淌水的发,揶揄的说:“这算什么,从天而降的灾厄吗?而且来的还是个水鬼呢!”
“天啊,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跑哪去了?竟然搞出这一身的狼狈。”柯瑞娜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她从苏剑令身上拉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梅若颖羞愧得无地自容,浑身上下不住滴著冰冷的水。
“幸亏你不是故意的,倘若是,我可能得在医院躺个三天三夜了。”苏剑令自嘲的站起身,看看自己没淋到雨却湿了大半的衣服,禁不住摇头苦笑。
“你去哪里了?苏先生一早就来这儿等你。”柯瑞娜赶紧附在她耳边问。
“你来找我?你知道我会在这里?”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梅若颖好奇望著面前的他,“有什么事情吗?”
她内心忍不住嘀咕起来,他也太神通广大了点吧,竟然一早就等在这里。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是不是你比较习惯用疑问句当做开场白?”苏剑令没好气的说。
真是一个爱发问的女孩,可他更想问问,不过是几点钟光景,她大小姐有必要一早就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样吗?目光一沉,唔,她手肘上的纱布又是怎么一回事?
冉起眉,他横臂抓住她的手,“你手肘怎么了?”
她不在意的随意一瞥,“只是一点意外,对了,你找我有事?”
“我拿留声机来给你,那天就说要送你的,可是你忘了拿走。”
“先让苏先生进来喝杯热茶吧,若颖你也真是的,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柯瑞娜拖著她走回实验室,然后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各自佯装忙碌,只是大家都一心二用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两人的对话内容。
一张摆放著许多古老书籍的长桌,留声机正放置其上,梅若颖看著留声机,关于荷米丝的诸多回忆一古脑儿的全涌上心头,她本能的看看镯子,心中总是觉得很诡异。
“怎么了?”她似乎不想看到这架留声机。
“没有。”她掩饰的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说他的留声机住个鬼吧?可是要她带回留声机,她还真有点怕怕呢!
“你迟到了。”
心神飘远的她漫不经心的抱怨,“天晓得会突然下雨,我能够安然赶到,已经很庆幸了。”然而当她感受到大家不赞同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为什么受伤?”苏剑令很在意这个问题。
“刚刚在路上为了护住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学生,所以擦伤了。”揉揉鼻子,她冷不防的朝著苏剑令打了一个喷嚏,“对……对不起……”
她今天是怎么了?梅若颖懊恼的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低头一扫,她脚下已有了个小水洼,苏剑令伸手抹脸,“走,你必须回去换套衣服再来,苏禾集团可不希望好好一个古书修缮专家在台湾染上重病。”他抓过留声机往她怀里一塞,“抱好你的留声机。”
“可是我还有工作要——”
无视于众人的咋舌,梅若颖就这么被他拉出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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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里?”被动的抱著留声机坐上苏剑令的车子,梅若颖一脸无辜。
“疑问句小姐,刚刚说过了,我只是要送你回招待所换套衣服。”苏剑令很难想像她小小的脑袋里,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问题。
“可是我这样突然离开,万一苏禾集团的人来了,知道我不在实验室,那可怎么办奸?”
“那也来不及了,因为苏禾集团新派任的接待人员已经知道了。”
“啥?!快停车,我要亲自跟他解释,万一他一个不高兴,通知教授,那我回德国就惨了。”
他一派悠闲的看著她,“怎么,你会被开除吗?那好,你就留在台湾奸了,苏禾集团正欠缺懂古书修缮的人才。”
“剑令先生,我是认真的。”
“也是认真的。”他瞅了她一眼,“说吧,你早上一个人去哪了?”
“没有,我只是随处走走。”
“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怕迷路?”
“国中毕业以前,台北是我的家,纵使有很多改变,还不至于全然的陌生。”他真把她瞧扁了。
“不错,中文没有退步。”
“剑令先生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
“梅若颖,你就非得在我名字后面加个先生才行吗?”
“我……习惯。”她鼓著腮帮子道。
“以后不准单独行动,除非得到我的允许。”
他的允许?口气这么狂妄,他以为他是谁!梅若颖用眼角余光表达她的不以为然。
苏剑令把她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微掀薄唇的笑了笑,“我没跟你说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代表苏禾集团,负责你和你们所有团员生活起居的接待人员。”车子正巧停在路口的红绿灯下。
“什么?!你是新委任的接待人员。”她不可置信的嚷嚷。
“怎么,我不像吗?”他莞尔回应她的惊讶。
“不是,只是你怎么会……”她觉得事情太巧合了。
“你不知道这几年台湾失业率很高,一看到有工作缺,当然要赶快去抢,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咧出笑容,苏剑令腾出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挑眉示意。
握也不是,不握也不行,挣扎须臾,她匆匆伸手握了一下,随即缩了回去。
好烫的掌心,跟他的人一样,叫人有些招架不住。她对著自己的手心偷吁了一下,低下眼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是一道谜,他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却也让人害怕接触他深邃的眼睛,好像藉由目光的交会,灵魂就会被他所掌控。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怪异的东西这么吸引人吗?”
被逮到了,她咽咽口水,“没有,我只是……”掩饰心虚的假咳一声。
“只是怎样?”
“紧张,你会让人紧张。”
“哈,我会让人紧张?生平第一次听到,我想只有你会感到紧张吧,胆小鬼!”他放肆的调侃她。
他叫她胆小鬼?梅若颖露出抗议的表情,咬住下唇不发一语。
见她表情微愠,苏剑令马上投降,“OK,我理解,实际上我也曾经紧张得不敢见你,所以一来一往,打平了。”
“你原本就是苏禾集团的员工吧?那天我看你开车送我回招待所,守卫没有阻挡,还对你很恭敬。”
“唔,看来你还挺有观察力的嘛!”他不否认也不承认。
车子一如先前,顺利的进入招待所,停好车,苏剑令俐落的越过车头走来,主动拉起她的手腕进屋去,仿佛牵著她的手走路,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慢点,你走太快了,我会跟不上。”她在后面抗议。
他立即缩小步伐,直到踏入招待所里八角形的宫房大厅,他才停下脚步,扬手看看手表,“现在起,你有半个小时,应该足够你洗个澡了,提醒你,台湾的酸雨威力惊人,你最好好好洗个头,如果你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的话。”
“那你呢?”
“在这里等你,如果可以,借我一把吹风机。”苏剑令指著自己衣服上的湿印。
梅若颖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这一路捧在手上的古怪留声机放在房里最角落的位置,然后将吹风机扔给苏剑令后,便匆匆奔进浴室。
“半个小时,这么严苛!”下一秒她又嘀咕,“梅若颖啊梅若颖,你真是够大牌了,竟然让苏禾集团的招待人员这么等在外头,也不怕他告你一状。”对著镜子自言自语,肩一垮,她啥也不想的火速梳洗。
连一秒钟都不延迟,她穿上干净的衣服迅速的回到房间,却s-'被眼前衣袂飘飘、长发飞扬的景象吓得连退数步。
“你、你……你怎么会又出现了!”梅若颖指著留声机上的身影惊呼连连。
“嘘,小声一点,我也不想吓到你,可是我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你只好继续看到我了。”荷米丝一样很苦恼,她不知道那天的咒语到底出了什么错。
“可是刚刚我并没有看到你,也没有感觉到你的重量啊!”
“废话,我是灵体,也许再过阵子就要消失了,当然没啥体重,况且我刚刚在留声机里休息睡觉,你当然看不到啊!”双手擦在腰际,荷米丝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那……请问,荷米丝,这回你又有什么事了?”梅若颖不敢靠上前去,只能缩在角落。
“若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情,关于这只镯子?”
“关于这只镯子……”她想也不想的嚷嚷,“有,当然有,你知道吗?这镯子奸可怕,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发烫,几乎要把我的手给蒸熟了。”
“然后呢?”荷米丝慎重的思索著。
其实她的苦恼一点没少于梅若颖的,打从她开始为世间男女的爱情完满努力以来,从没有遇过这样错误连连的情况,这一次她不但咒语出错,就连那么重要的爱情信物也一并跟著作乱,一时间她还找不出方法破解,为此甚是苦恼,差点就要把自个一头褐色的柔亮长发给拔光了。
“然后就倒楣事接二连三啊,你看,我今天一大早就上医院了,”梅若颖指著手肘上的纱布,“结果不到一个小时马上又被淋成落汤鸡,荷米丝,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镯子取下?我真的很不安款。”
她不假思索的摇头,“很难。”说得斩钉截铁的。
“啥,那怎么办?我岂不是得继续这么倒楣下去?”倒楣事小,丢命事大,她可不想魂断于此。
“别抱怨了,我也很苦恼啊!”荷米丝盘坐在留声机上,“款,你没告诉苏剑令关于我的事吧?”
“没有,我怕他不相信,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很好,总之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你见到我,关于镯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我知道了。”
荷米丝起身跃坐在留声机的喇叭上,与她面对面,“其实我是有耳闻过一个失传已久的咒语,但是不保证功效。”
“有咒语?”梅若颖双眸闪烁著希望,“管不了那么多了啦,既然你知道有方法,那我们何不现在就试试看,拜托、拜托,荷米丝……”她频频哀求。
“这么想试?那好吧,我就姑且试试看,可是不保证一定可以,万一行不通不要怪我。”
“我保证不会。”她目光真诚的一再点头承诺。
“那好吧,你现在马上站好。”
“嗯。”一听到有机会可以取下镯子,梅若颖赶紧听话的站定。
沉静思绪后,荷米丝凌空飘在半空中,口中喃喃念著失传已久的神秘咒语,“波尔多嘎,撤哪伊妈耶嘎……”反覆再三。
她瞠亮她紫罗兰色的眼珠,聚精会神的凝视著梅若颖手腕上的玉髓手镯,古老的咒语在她诚心念诵下,渐渐发挥作用,原本明亮的房间顿时弥漫烟雾的浑白,随即化为黑夜,她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交错灵幻手势。
突然——
叩叩,“若颖,你好了没?梅若颖——”
闻声,荷米丝骤然双眉一拧,想要马上收回咒语,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苏剑令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荷米丝的咒语功亏一篑,强大的力量在房里形成一股旋风,瞬间卷起梅若颖和荷米丝两人。
“荷米丝,怎么会这样?”梅若颖整个人腾空,晕眩不已。
“该死,咒语被干扰了。”荷米丝的声音匆远匆近。
“那怎么办?”她十分惊恐,她整个人头晕目眩,随时都要瘫软,“这次不行,那么是不是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不过现在你得先让我下去,我头晕得受不了了。”
“不行,我根本控制不住它,而且咒语受到干扰,我的法力连带受损,至少好一阵子都无法再施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继续这样凌空旋转下去?”
荷米丝脑中灵光一现,“有了,是苏剑令!他是你的吉星,况且他的名字中带有兵器,足以化解这股风势,你快喊他来。”她的褐色头发飞扬不休。
顾不得荷米丝的话是真是假,梅若颖不做他想,“苏剑令、苏剑令——”她用重剩约气力大喊。
门外的苏剑令惊觉事情有异,整个人疯狂使劲的企图把门撞开,不知不觉中凝聚了一股无形的剑刃,他破门而入的强大气势顿时化解了困境,梅若颖凌空摔倒在地,痛苦的蜷缩著,荷米丝则再度被打回留声机里。
“若颖,你还好吧?”他单臂一横,搀扶起地上的她,不住的轻拍她的睑。
梅若颖低头看看手腕,玉髓镯子依然套在手腕上,她虚弱的摇摇头,“我只是头晕,没事了,只是头……”随即整个人厥了过去。
“若颖,”苏剑令采向她的额头,热热烫烫的,“该死,你最好给我保持清醒,听到没,梅若颖!”
不再耽搁,他抱起她立即飞车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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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这天来了一批申请参观的图书资讯与档案学研究所学生,而中文流利却不幸被石膏困住以至于行动不便的梅若颖,理所当然的被大家推派出来当解说导览人员。
话说那天她在苏剑令怀中昏厥,苏剑令将她送医后竟然擅自做主,硬是胁迫医生把她留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还非要医生以骨膜碎裂为由,把她原本无大碍的手肘裹上石膏,让她数日来都无法参与实际的书籍修缮工作,成天在实验室里像个闲杂人等似的,就等著他来串门子喝茶闲嗑牙。
为此,梅若颖破天荒的用她向来被束之高阁的坚定态度,很直接的向苏剑令表达最严正的抗议,可是他却丝毫不把她的抗议当做一回事,依然故我,看在她眼中,更是大为光火,是以现在只要看到他出现,她就存心摆臭脸,彻底执行她的抗议。
此际,梅若颖纤小的身子站在前方,压抑个人情绪的不满,戴上耳挂式麦克风详尽的解说——
“一般我们收到需要修缮整理的古书后,首先要送到这个清洁室消毒清洁,而且得依受损的情况来决定是要清除灰尘还是要除湿,你们都知道的,书本放久了很容易受潮,所以除湿的工作很重要。”
“那如果发霉或者长虫了,要怎么处理?”队伍中的一名研究生问。
“那就要送到特殊的除菌室去,必须要将书中的细菌和虫子彻底消灭清洁,而且事后还得把书页逐一摊开烘干,基本上整个过程得经过好几道手续,让专业机器来协助进行。”她一边指著机器当做辅助性解说,还不忘缓下速度供学生作笔记注解。
“如果书页损害太严重时,应该要怎么办?”一记清朗的声调从队伍的最后方响起。
梅若颖纳闷的探头看了看,研究生们也纷纷回头,队伍的最后方,苏剑令双手盘在胸前,嘴角带笑的发问。
她一见是他,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她还在跟他生气,因为他的态意妄为。
“同学,请往这边走。”存心忽视他似的,她领著一班研究生继续往前进,“既然是古书,当然或多或少会有些损害,这个时候,我们就会选择大小厚度适中的修缮木片,把破损的书页小心翼翼的固定好,然后进行精密化的整理拼贴,达到最完善的效果,当然……”
众目睽睽下被梅若颖给了一记软钉子碰,苏剑令丝毫不以为忤,只是抿唇一笑,也不打扰她的解说,迳自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位子,安静的坐著等她。
他自嘲的想,真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要说她迟钝,他三天两头的来,整个实验室里,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迥然不同的,偏偏,她大小姐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挑衅欺侮,把他当成了万恶不赦的大坏蛋,每每害他忍不住感慨的摇头。
他从来没追过女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反过来追求他,因为他的外貌,也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他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的心,以为只要能够作出缜密保护她的决定就是对的,可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她已经摆了好多天的脸色,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就这么搞砸了。
若不是不想吓到她,他早就捧住她的脸,狠狠的把她吻得神魂颠倒,哪还容得了她这样老处在状况外。
约莫半个小时,难掩郁闷的苏剑令索性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
这厢,梅若颖恰巧结束解说,正领著大家走出藏书室,来到实验室的大会议桌前。
“刚刚那就是藏书室,修缮完毕的珍贵古书,我们会统一收藏在独立空间的藏书室,里头会有特殊的精密灭火装置,一旦发生火灾,马上会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来灭火,至于为什么不采用水柱灭火的方式,为的就是避免对古书造成损害。”
她的目光环视著众研究生,“关于古书修缮,不晓得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那我们今天的参观解说就到这边结束,非常谢谢你们来参观。”室内响起一阵鼓掌声,是献给梅若颖,也是给参观者。
梅若颖习惯性的往角落看去,目光陡然一沉,角落那边只剩下一杯冰凉的茶,原本该坐在那儿的熟悉的身影不知打哪儿去了,这样的空悬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等不及送走实验室里的参观研究生们,梅若颖匆匆奔出实验室,来到阳台前遥望前方的停车场,目光逐一审视过每一辆车,确认苏剑令是否真的离开了。
梭巡了老半天,熟悉的车子不见踪影,她可以肯定,他真的走了。
满腔的失望陡然涌起,顿时间叫她的心酸涩得难受。
她也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从第一天抵达台湾开始,她在因缘际会下蒙受他的好心帮助,虽然他总是有些狂放不庄重,但是她明白他是个好人,永远都迈开大步的走路,跟著他的步伐,会叫人全然的信赖。
只是他对她太好,其他团员虽不会在言语上多说什么,然而他们关切的目光总让她倍感压力,是以她用最差劲的方式回应了他的好,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幼稚。
“梅若颖,你这笨蛋!”咬著唇,恼怒的低骂自己一句,她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蓦然,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她心一揪,本能的旋过身来,泪珠飞洒,她最不希望被苏剑令看见的模样却这么意外的暴露出来,忍不住用自由的手揪握粉拳,气恼的想要捶打他,未料,他的吻却比她的拳头来得还要迅速猛烈。
他的手环揽在她的腰际,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属于他的阳刚气息就这么毫无保留的轻拂过来。
“唔……”她不住的捶打他,似是气恼的推拒他的亲近,又似是难舍难分的揪乱他胸前的衬衫,矛盾的心情盈满胸怀。
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梅若颖自己也无法分辨,只能这么无措又失控的回应他的亲近。
半晌,他离开了叫人眷恋的唇瓣,带著紊乱的气息抵靠在她额上低喃,“我没有追求过女孩,不知道怎么样讨好,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的,我比谁都还想要得到你。”
她攀著他的肩,掩不住的轻喘,茫然惊讶的仰头凝望著他,眼中的热气来得汹涌,久久无法言语。
托起她的脸,食指揩去满溢的泪珠,苏剑令没有丝毫的保留,再次夺取了她的唇,大瞻热切的采取属于她的甜美。
他不知道怎么开始他们的爱情,那么,就用盟约般的吻来宣示他的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