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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第五章

  一整个早上,柳夜纱忙著洗床单和打扫家里,用忙碌来排除胡思乱想。

  把家里弄得纤尘不染,她满足的吁了口气,坐在双人沙发上,正午耀眼的阳光洒进房内,提醒她该吃午饭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袭上心头,明明累了,需要补充营养,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一个人吃饭多无趣啊!每次欧定寰吵著要她做饭给他吃,嘴上嫌他烦,心里何尝不感到幸福呢?

  她为自己身为女人感到悲哀,容易被一些小事情牵著情绪走。那么多年她的生命里没有欧定寰,不也活得好好的?

  然而,在某一天的某一刻突然醒悟,她失掉了她的心,她的心再也不属於自己了。

  那个每次回想起来总是令她又甜蜜又揪心的男人,教她柔肠百转却又无可奈何。唉!怎么连谈个恋爱都要饱受煎熬?要去承受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

  电话铃响。

  “喂。”她感激有人打断她的乱想。

  “你怎么又关机?”汪筠劈头就问。

  “我人在家里。”她理所当然道。

  “小姐,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家里的电话号码。”

  “那才好,反正有工作你会联络。”

  “算了,再跟你辩论下去我会捉狂。”汪筠快人快语道:“你简单的收拾一下随身用品,我马上派人去接你,大约十五分钟後到。”

  “等等,这次是什么工作,怎么这么急?”

  “拍封面,临时决定的。”

  “我要去什么地方?”

  “中部的休闲农场度假区,开车的陈先生会载你去。”

  “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不是有说带随身用品吗?其余的服装、配件之类,全由对方负责。”汪筠似乎忙昏了,说话的速度比平常更快。“你只剩下十二分钟,动作要快。对了,把防晒隔离霜给我擦匀了,才准出门。”随即挂断电话。

  柳夜纱也没时间多想,仿佛被汪筠急促的口吻追著跑,快速的换上红色条纹上衣和牛仔裙,再搭一件薄薄的长袖外套,化上淡妆,拿起手提包,关上家里所有开关,将大门深锁,坐电梯下楼,走出公寓大门,只见一辆深色豪华轿车已停在门口。

  等坐上了车,激动的心跳平稳下来,柳夜纱才有余裕思考这次突来的拍摄工作,不太符合汪筠的一贯作风。

  汪筠一向很保护她,深得她的信任,所以只要汪筠开口,她可以不用考虑就照著做。想到这儿,不安的心放下了,汪筠总不会害她。

  “可是,汪姊应该没有请司机才对呀!”

  老半天才想到这点,实在不够精明。车子突然熄火停下来,柳夜纱还来不及发问,她後座的车门已被打开,一只男人的手臂伸进来托住她手时。“下车!”

  她不满的瞪著数日不见的欧定寰,但很快地又被他塞进前座,他自己也坐上驾驶座,锁上车门,开走。

  “你想干什么?”她气愤的语调有些颤抖。真是不尽责的情人,眼见她被气走,也没马上给予安慰,隔了几天才出现,还来这招。“欧定寰,你这算绑架吗?”

  “敝公司请你拍摄封面,为了慎重起见,由董事长亲自接送,怎么说都是极尽礼数之能事,你为何生气?”欧定寰对於能骗她上车,觉得得意极了。

  “是你请我拍封面?”柳夜纱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公司内部的季刊,为了诱惑职员拿来看,决定找你拍封面。”

  “何必那么麻烦?把你的玉照贴上去,那些女职员自然抢著看。”

  “有这种事?”欧定寰神秘的笑了笑。

  瞧他笑得多诡异,铁定知道自己的魅力!柳夜纱别扭的想著。

  “网路时代你公司还发行季刊,不嫌老土?直接将资讯上网比较方便吧!”

  “那是我父亲生前一点小小的坚持。”

  找到一处有停车位的餐厅,他停好车子。

  “我饿了。”他简短的说。

  点了两客牛排,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柳夜纱吃不下太多肉,把三分之一的量拨到他盘子里,他通通吃完。

  “想不到汪姊会配合你来骗我。”喝咖啡时,她忍不住埋怨。

  “别怪她,她一心想撮合我们。”他扬起眉,忍不住笑道:“没看到你获得幸福,她始终有罪恶感,仿佛欠了你或欠了我。”

  “汪姊想太多了。这几年多亏她保护我、照顾我,我感激她都来不及,没道理再埋怨她什么。”柳夜纱是晓得知恩图报的。

  “我知道。”他清澈的双眼直视她,炯炯发亮,“汪筠也不算骗你,有工作是真的,只差没告诉你老板是谁而已。你就当作我假公济私,藉这个机会跟你约会。”

  “约会,这两个字听起来真令人向往,但对我们而言似乎很难。你留学回国就接下你父亲的公司,而我为了生活安稳也不断地在工作,每次到风景优美的地方都是为了拍照,算是工作。所以我常纳闷,怎么小说或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周围的环境背景都那么赏心悦目,浪漫到不行?他们光谈恋爱就会饱吗?”柳夜纱扬扬眉,一脸向往却又纳闷的表情。“是编剧错了,还是我没那个命?”

  “是我的错,身为未婚夫却不够尽责,让你这样子想。”欧定寰握住她的手安抚著,随即嘴角浮上一丝奇妙的笑容。“接下来几天,希望你把自己完全交给我,我保证让你发出幸福的笑容。”

  她轻轻笑了起来,也难为他能说出这番甜言蜜语。他拉起她的小手,结了帐,开车上路。

  一路上,他们轻松的交谈,浑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甚至还一同取笑周刊记者的挖粪本能。

  开了几小时的车程,来到南投,有“雾上桃源”之称的农场,雅致的小木屋美得令人惊叹,清一色的松木建材,满屋的芬多精扑鼻而来。

  “真漂亮!”柳夜纱环视著房间内的设备,都是很高级的进口家具,打开明净的落地窗,正当夕阳西下,好凉的一阵风从秀发拂过,远处山岚多姿,还闻得到泥上的香味,一种怡然自得的情趣充溢胸怀。

  宽敞的阳台上有一组小桌椅,想像坐在这里吃早餐、喝下午茶,青青的草原上有成群的绵羊,真像置身纽西兰。

  她大大的惊喜了。

  “喜欢吗?”他神秘地笑著。

  “太喜欢了!徜佯其中,所有的压力都不见了。”她笑著说,明眸闪闪发亮,“大学时和一票女孩子去住小木屋,都很简陋,风景也没这么美,害我对‘浪漫小木屋’很失望呢!原来,美丽的小木屋藏身在这里。”

  “台湾有许多休闲农场,每一处的小木屋都各有不同的风格,只要你喜欢,我会陪你去住遍每一家小木屋。”他在她耳旁抒情。

  “即使你只是在哄我,我也好开心。”多么美的景色,多么好的天气,使人的心情也跟著飞扬。

  “我可是认真的打算实现我说的每一句话。”他将自己满腔的爱意渗透到声音里。“夜儿,我真心想娶你,与你共同生活,共度一生。你呢,是否已决心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我?我的夜儿!”

  “定寰!”他突然求爱使她意乱情迷。“太快了,太突然了。”

  但她真被他的话所感动,尤其当他强健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刹那间,似乎有一道电流流遍她全身,她不敢看他。

  “你觉得太快?想想我们之间的纠葛,我们发展的速度有够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说:“我常常後悔当年和你拗到底,没有使出更强硬的手段将你留在身边,亲眼看著你成熟,幻化成美丽的蝴蝶!”

  她心里发热。“可是,你一直很留心我的动向,所以你知道沈英士的存在?”

  “没错。我嫉妒他,巴不得他从地球消失。”他俯身吻了她一下,像在宣告所有权。“你肯跟我来这里,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这感情比你对沈英士的感情更强烈十倍吧!”

  “我没有爱上他——不对,应该说我还没有机会爱上他之前,只是彼此有好感的时候,就因为你的出现而破坏掉了。”她忍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认为我做错事喔!”他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傻笑道:“夜儿,我爱你!”他的声音浑厚而真挚,有股不可阻挡的魔力。

  “定寰,我一直爱著你。”依偎在他怀中,柳夜纱的矜持融化成一股热流。积蓄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全倾泻出来,连隐藏都不必了。

  爱情是不可理喻的,在两人都告白之後,便觉得过去的骄傲有多可笑,辜负了彼此的宝贵光阴。

  拍封面照片成了无足轻重的次要目的,两人成天黏在一块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徜洋在好山好水之中,相互依偎,迎日出,观日落,足迹遍布了这座休闲农场的每个角落。

  柳夜纱心里企盼著美好的时光就此停住,教他俩的爱情像远处高耸的中央山脉一样成为永恒。

  欧定寰并没有勉强把她变成他的女人,特别是当他们相拥接吻时,身体的距离为零,情欲的冲动是瞒不了柳夜纱的,她羞得耳朵都红了,想推开他又不敢动,感到体内有团火被他点燃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波似春水般荡漾,如醇酒般醉人。

  “给我,好不好?”他压低嗓音,似催眠曲在她耳边缭绕。

  他深情、真挚的目光凝视下,一种深深的感动攫住了她,她无言的颔首。

  他拦腰将她抱起,一步一步朝大床走去。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令她心醉,恍惚间,他似已走进了她的心房。

  他的吻像雨点似地落在她的唇上、脸上,柳夜纱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感觉身上的衣服正被褪去,不禁羞怯莫名,耳里却听到他梦呓般的不断赞美她的身体,他的手细腻又火热地抚摸著她每一寸美丽,令她真的迷乱了,不由自主地跟著他沸腾起来——

  在最美的那一刻,她找到了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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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早醒来,稀薄的雾从远山飘来,空气里散发著一般高雅清新的气息,那是木兰花的香味。

  梳洗後,打开衣橱,里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女衣服,内衣成打,连鞋袜都不缺。每件衣服都很合身,而且全是名牌,显然欧定寰是依照自己的喜好替她挑选衣服。

  柳夜纱第一次打开衣橱时可真是吓了一跳,欧定寰还笑道:“这些全是我选的,我很喜欢替你买东西。”

  现在她知道,这家农场的主人是他的朋友,当资金出现问题时,他曾伸出援手,只要求为他保留一个房间。然後他选好衣服後,便叫快递送过来。

  “你真够疯狂!”她笑骂,他笑得更开心。

  今天她挑选一袭飘逸的洋装,知道他爱看她有女人味的娇俏模样。

  原来为心爱的人打扮自己,也是一种快乐,她心里闪过一阵阵幸福的悸动。

  朝夕相处六日,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对方的视线内,只除了现在——欧定寰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等柳夜纱完全清醒梳洗过後,他已不在房内。

  柳夜纱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人爱著,身心都感到踏实的满足。但他跟她出来那么多天,他手下那些重要干部大概已经急得跳脚了吧!

  来到楼下餐厅,农场的女主人很热情的招待她,端出拿手的干贝汤包和蔬果沙拉给她当早点。柳夜纱谢了她,仔细品尝美味,眼中泛著柔光,嘴角噙著满足的笑花,想必是爱情的催化效果,让她随时随地都很开心。

  大厅外的广场很热闹,远远瞧见穿白纱礼服的新娘,柳夜纱好奇的问女主人:“有人来这儿拍结婚照?”

  “有几次。听说风评不错,所以如今除了‘娇点’,也有几家婚纱摄影公司来电询问。”女主人很骄傲的说。

  “今天来拍照的是‘娇点’的客人吗?”

  “是啊!这都要感谢定寰,一开始是他从中拉线,为我们多开发一些客源。通常来这儿拍照的新娘都会被这幢欧式木屋给迷住,十之八九就在此度蜜月,而我们也都给予八折优惠,双方皆大欢喜。”

  “的确是很好的生意点子。”柳夜纱点头同意。

  “纱纱小姐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真让人羡慕,定寰一向笃定自信,气宇不凡,谁嫁了他谁享福。”

  其实不用女主人鼓吹欧定寰是一个多么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柳夜纱心里再清楚不过,否则怎会让纪芙玉亲自大老远跑来盯著一对新人拍照?走出户外,天空蔚蓝,白云悠扬,灿烂阳光都望著欧定寰和纪芙玉笑,柳夜纱脚步故作轻盈,眼角嘴边含著稚气的喜悦,从容和他们打招呼。

  “定寰,你今天起得好早,吃早餐了吗?”柳夜纱眼睛一转。“纪小姐真好眼光,大老远从台北带队到中部拍结婚照,点子新,风景绝美,怪不得生意兴隆。”

  纪芙玉笑不露齿。“这多亏定寰的帮忙,为我找到这一处世外桃源,”

  柳夜纱笑著勾住欧定寰的臂弯。“他呀,就喜欢帮助朋友,怕休闲农场的收入不平衡,才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女主人对他真是赞不绝口。”言外之意,欧定寰帮的是农场工人夫妇,可非你纪芙玉。

  “互蒙其利,有何不可?”纪芙玉再也抑不住那股淡漠。她就是瞧柳夜纱不顺眼,当年若不是突然冒出一个柳夜纱,她未必嫁不成欧定寰,只是她的家教太好,不作兴哭哭闹闹,才便宜了柳夜纱笑得多得意。

  纪芙玉甚至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们过得相当甜蜜,如胶似漆。

  她自觉有些难堪的走开去工作,她觉得自己来得很多余,从以前开始她就是无法放开自己,去勾著欧定寰的肩、拉欧定寰的臂,大声嚷嚷出她从未停止她的爱。

  欧定寰那慑人心魂的专注眼神只投注在柳夜纱身上,一向如此。

  那她追来干什么?纪芙玉自己也不懂,只是顺苦心意,走一步算一步。

  问自己,完全不爱前夫吗?也不是,只是心里总有另一个“他”。

  她不明白,为何欧定寰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感觉从来不是爱情?而她的爱情迂回曲折,没办法那么坦然接受人生种种的偶然与意外。

  往事如梦,纪芙玉迷蒙的眼神望向远方,眼前的一切看来有几分不真实,直到一对男女慢慢地绕过玫瑰花园走过来,是王元佑与侯翠杏!

  “你怎么也来了?”纪芙玉见到侯翠杏,心中再度泛起反感。

  “为什么不?就只有你能来?”侯翠杏两眼眯起,高傲而美丽。她也是看纪芙玉不顺眼,果真爱欧定寰,干么从以前就摆出一副冰山美人的面孔?她以为男人吃这一套吗?结果只便宜了小土妹柳夜纱!

  纪芙玉将不满的眼神瞪向王元佑,王元佑搔搔脑门又耸耸肩,表示他也是被逼的。

  “你少在那里‘饿鬼假客气’,装清高了!”侯翠杏自豪地说:“我从不假惺惺,我想要的我便勇敢追求,至少对得起自己。不像你,从小到大死端著淑女架子,男人或许会仰慕你,但绝不想抱你,所以你才离婚回来,不是吗?”

  “你少胡说了!”纪芙玉几乎气愤起来。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无论如何是挣不回定寰的心。”侯翠杏耀武扬威的笑。

  一两秒钟,纪芙玉脸上毫无表情。

  “你或许有很好的画技,但在男女感情上,永远是那么肤浅。真悲哀!”她不再多说,转身朝摄影队移动的方向而去。

  “哼!这么快就夹著尾巴逃走,总算识相!”侯翠杏嘲笑地望著纪芙玉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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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告诉纪芙玉我们在这边度假?”柳夜纱质疑欧定寰。

  “当然不是,这完全是巧合。”他的声音真诚无比,当两人目光相对,他眼中盛满盈盈笑意,那样的笑容不可能作假。

  柳夜纱推了他一下。“不是就不是,也不必笑成那样。”

  “因为你看起来美呆了。”欧定寰由衷奉承道。

  “你在赞美自己挑选衣服的眼光好吗?”她刁钻一问。

  “那也要我的夜儿够美啊!”窥得四下无人,他搂住她,献上多情的一吻。

  柳夜纱一脸的娇艳。“羞羞羞!你现在什么肉麻话都敢说,等热恋期一过,多黏你一下搞不好都嫌烦哩!”

  “干么把自己说得这么没有魅力?太虚伪了!”他的脸在她脖子上磨蹭著,说不出有多陶醉她的体香。“我现在巴不得能将你嵌进我的身体里,血肉相连,分也分不开。”

  欧定寰热情的话语令柳夜纱心醉,但又怕只是昙花一现。

  “不怕我一辈子黏住你吗?”她晓得自己心病,特没安全感的、

  “只要上班时间别黏我,下班後我就是你的了。”

  “那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柳夜纱面露喜色,心情很好的关心道:“你这么多天没上班,公司没问题吗?”

  “我拚命工作一星期,每晚加班到十点,就是为了空出一段完整的时间来陪你。”他淡淡一笑。“如果我离开十天半个月,公司便出现危机,那表示我聘请的专业人才不适任,正好请他们走路。”

  “那今天一大早打电话找你的人是谁?”

  “元佑。”念出这两个字比叹气还沈重,欧定寰简直没奈何!“有时我真受不了他,一辈子迷恋芙玉,却不展开追求,怕碰钉子怕伤心,只当她是一尊观世音般供著。他又最不会应付翠杏那种女人,一不留神又被她牵著鼻子走!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我,是想事先警告我,他被翠杏逼出我和你在这儿,不得不开车载她来,已在半路上,叫我要有心理准备。”

  一大朵乌云逼近,柳夜纱也想叹气了。

  欧定寰又说:“我想打翠杏的手机阻止她来,又怕吵醒你,便下楼去打,谁晓得他们两人的手机全关机了,典型的侯翠杏作风,教人无法拒绝。”

  柳夜纱想像得出来,王元佑趁方便时通风报信,结果被侯大小姐发觉,便将手机全关了。

  这样顽固的情敌,教人打从心底泛起寒意。

  “夜儿,你不需要在意她们。”他牵著她的手在宽广的草原上散步,沁凉的风使人放松胸怀,与小绵羊擦身而过更带来意想不到的快感。“我爱的人是你,我的老婆大人也是你。”

  “像你这种黄金单身汉,只要一日不结婚,其他女人就认定自己仍有希望,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所以我说要早日结婚的嘛!”他搂住她的肩,吻了她一下。“你放心,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如果不是将你当成今生的伴侣,我怎么也不敢碰你。结婚典礼、结婚证书,是为了合法性而设的,实际上,你已是我的妻子,我相信你也早就当我是你的丈夫,对不对?”徐缓的声调,温柔的笑脸。

  柳夜纱给他说得心里怦怦跳,脸上焕发著感动喜悦的光采。

  有比这更美的情话吗?她的眼中慢慢汪出一层水雾,亮闪闪的。

  真心真情永远最能感动人,她觉得这个世界美得如诗如画!

  远处青山叠翠,绵絮般的白云朵朵相砌,使人看了满心光明澄净,但愿天变地变两心永不变。

  因为心情好,对於侯翠杏有意无意挑衅的言语,柳夜纱也就不在意,没有针锋相对的反驳回去,反而觉得她可怜,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侯翠杏暗自咬牙,她非想出另一条对策不可。

  欧定寰与柳夜纱却暗中计划好,第二天天刚亮,便收拾好行囊,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开车离去,感觉真像私奔。

  “哈哈哈……没想到我欧定寰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可惜吗?三美争一夫耶!”柳夜纱取笑他。

  “不是‘三娘教子’吗?”欧定寰大笑。“原来是我弄错了,可惜!可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你若敢回头,就把车子留给我,我自己回台北,你一个人去‘左拥右抱’的享齐人之福就够了。”

  “你不掺一脚?”

  “我不想变成翠风吃醋的丑女人。”

  “真不可爱!好像随时都可以满不在乎的离开我、”他嘀咕道:“依照常情,你不是应该说‘定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绝对不能抛弃我,否则我会活不下去!’”

  柳夜纱噗哧一声笑出来。

  “真像肥皂剧台词。”她摇摇头,不以为然道:“男人若想花心,妻子再贤慧、再能干都栓不住。社交圈的名流绅士,有花边新闻的多,洁身自爱者少,我看太多了,难道他们的妻子都不美、不娇、不吃醋吗?不是的,问题在於男人要不要、想不想。”

  欧定寰一阵默然,心里不得不承认她讲得有几分道理。他所认识的有钱人大都娶美女为妻,一旦外面的诱惑惹上身,都想“不吃白不吃”,玩一玩也好。

  “我爱你!定寰。”柳夜纱温柔感性的说:“我能满足於只拥有你这么一个男人,而你是不是也能满足只拥有我一个女人呢?我当然也会吃醋,看到纪芙玉和侯翠杏的出现,差点坏了我的心情,因为她们多少有点威胁性。但我很高兴你挡得住诱惑,没有让我伤心。”

  欧定寰心旌摇动,莫名的感动与爱怜紧紧抓住了他。

  这是一个拥有多重风貌的女子,有冷静自制的一面,有多愁善感、楚楚动人的一面,也有因为缺乏安全感而表现出不在乎他的另一面。

  他不能自己地伸手抚摸她一头柔滑乌亮的长发。“只要你永远对我有信心,我绝对能抗拒得了其他女人的诱惑!”

  柳夜纱垂下笑眼。“我当然永远相信你。”

  双眸交凝处,丝丝醉心的电流窜过彼此心底。

  车子行驶在新中横的路上,但微妙甜蜜的感觉让人想行驶到天边都好,只要两人能在一起。直到他们发现一个新的指标,水里乡的一个小村落,隐藏著一处世外桃源,古色古香的独栋小木屋赫然在望,欧定寰和柳夜纱互望一眼,不用言语,便决定在此过一夜。

  热恋中的他们,不爱往繁华热闹的旅游区去人挤人,只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相互依偎,吐诉情哀。

  这家的主人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屋内挂了许多主人的作品,而且泡得一壶好茶,听说还有自己的茶园、果园,他们马上去参观一番。那天的晚饭吃得特别香,走路走到肚子饿。

  夜里睡在和室房里,别有一番情趣。

  “定寰。”相拥而眠,她在他怀里呢喃道:“谢谢你带我出来玩,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车福滋味。”

  “我也是。”他温柔的耳语萦绕在她耳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属於某个人,而那个人也属於我。那个人就你,夜儿,这令我感到无比满足,心底的缺憾被填满了,仿佛——终於找到‘家’在哪里。”

  “你说得太好了,定寰,你说出我心匠的感觉,只是我不会表达——”

  “不要这么容易被感动,我还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记得吗?”他轻吻著。“嫁给我!夜儿,等我们回台北就开始筹备婚礼,好吗?”

  “好的,定寰,我愿意做你的新娘。”她眼眶一红,高兴的允诺。

  欧定寰温柔地吻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小小的火花慢慢点燃她全身,教两心一起奔腾,投向极乐的巅峰,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只要有爱,便能成就幸福。

  看著他一双透著深情的眼睛,柳夜纱心中的安慰无法言喻,在他的臂弯中,静静的听著他对婚礼的计划,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对了,就交给‘娇点’去筹画吧!”他提议道。

  柳夜纱有片刻的沈默,因为“娇点”是纪芙玉和她嫂嫂所开设的婚礼公司。

  “你不同意吗?”欧定寰接著说:“‘娇点’帮好几对名人打点过婚礼,都十分有特色,博得一致的好评。”

  听他不疾不徐的讲著,好像没有私心在里头,纯粹是欣赏“娇点”的办事能力,而非为了纪芙玉。柳夜纱很珍惜她与欧定寰的缘定三生,不愿在甜蜜的气氛中投下阴影,那太扫兴了。

  “我不是不同意,而是——”她眨了眨眼,笑说:“觉得太快了,本来想多让你追求一阵子,享受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

  “会的,我会一辈子将你捧在掌心里,独宠你一人。”拥抱著她,他对著窗外的月光许下诺言。“我要和你谈一辈子的恋爱,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一样恩爱不渝,让孙儿来取笑我们‘肉麻死了’!”

  柳夜纱完全投降,死心场地了,深深相信无论什么人都无法阻碍他们的彼此相属,天赐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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