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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鬼 第九章

  「可……可可可……可恶!」

  龚嫣然狂怒的挥去满脸泪水。

  「可恶!可恶!可恶!」她跳着脚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满怀愤怒才好。「可恶!可恶!可恶!真是可恶啊……」

  年轻人却仍自顾自温柔的凝注着大树上的心型刻印,沉浸在他自己的回忆中。

  「我一直希望随着时间逝去,小蓝能够逐渐丢开对我的感情,重新出发去寻觅另一份幸福,所以我一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怕她更难以忘怀。但是……」

  他幽幽轻叹。

  「每年的二月十四日,她都会单独一个人来履行约定,探视这个刻印是否模糊了,是否必须再刻一次,于是我知道,她仍然丢不开对我的爱,她仍然无法走出去找寻自己真正的幸福,这……这对她不公平啊,她还……」

  「不公平?」龚嫣然蓦然对着年轻人暴怒的尖叫。「到底是谁最不公……」

  宋语白一把将她硬扯回来,示意她不要说话,再深深凝住年轻人。

  「你希望她幸福?」

  「是的,我希望她得到幸福。」年轻人虔诚的说。

  「那你应该满足了,她现在很幸福,不,她非常非常幸福,因为她有两个她最爱的人陪着她,一个是你,一个是……」宋语白停了一下。「你的女儿。」

  年轻人茫然地看着宋语白整整半分钟,他才惊骇得跳起来。

  「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有一个女儿,一个非常像你老婆,但有一双跟你一模一样的眼睛的女儿,一个活泼又快乐的小女孩,我想,她的个性可能跟你比较像。」

  「但但但……但不可能啊,我们都有用保险套,怎么可能……」

  龚嫣然哼了哼,不屑的上下打量年轻人。「看你这种人,用的八成是那种情趣重于实用的保险套,真保得了险才怪!」

  年轻人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我……我……我……」

  「总之……」宋语白想拍拍年轻人的肩,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的从年轻人的肩头上「切」下去,害他差点摔一跤。「呃,抱歉……」他喃喃咕哝着退回一步。

  「我是说,她是真的很幸福,有你,有女儿,还有你的父母兄嫂侄儿们,她一点也不孤单、不寂寞,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因为她真的很满足。所以你一点也不用为她担心,倒是你自己……」

  「啊对,你!」龚嫣然又杀过来了。「你知道该如何解降吗?」

  年轻人摇摇头。「刘雅芳只说找到那个小布包后,轻而易举便可以解除我身上的降头,却没有说明该如何解。不过这不重要,我不可能解除这个降头,否则小蓝她会……」

  「你这个人真的很龟毛耶!」龚嫣然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年轻人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龟毛?」

  「没错,你很龟毛!」龚嫣然用力点头。「做事都要有步骤嘛,先把小布包找出来,再来研究该如何解降而不伤害到小蓝,这不是有效率多了吗?不然什么都不做,这才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啊!」

  「可是……」年轻人踌躇着。

  「放心啦,先把东西找出来,我们保证绝不会乱动它,除非能保证小蓝的安全。而且啊……」龚嫣然挤挤眼。「告诉你,现在台湾也有降头师,我们可以去请教一下,说不定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哦!」

  年轻人又迟疑半晌,终于点了头。

  「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发誓说除非能保证小蓝不会有事,否则绝不会替我解降!」

  龚嫣然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来。「我发誓!」

  「我发誓。」宋语白也发下了誓言。

  「好,那现在……」龚嫣然原地转了一圈。「该怎么找?」

  年轻人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宋语白想了一下。「既然她说埋在这里,我想我们就先挖地看看。」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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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半个月,宋语白与龚嫣然都在挖地种田,还得躲着阳明山国家公园管理处的人,偷偷摸摸的像两只忙碌的土拨鼠,结果什么也没挖到,别说小布包,连张擤鼻涕的卫生纸也没有,倒是挖到了不少竹笋。

  「天哪,我长这么大,做过的苦工加起来也没有这半个月多!」

  龚嫣然倚着铁锹呻吟不已,宋语白更惨,他手都磨破皮了,OK绷贴的满手都是,再过两天,连绷带都要用上了。

  横臂抹去额上的汗水,龚嫣然忍不住开始抱怨,「到底是怎样啊?你能活动范围内的地方全都挖遍了呀,但是什么都没有嘛!」顿一顿。「别告诉我说挖得不够深!」

  年轻人歉然望着他们。「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忙的是他的事,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除非他有超能力。

  听说鬼魂都很厉害,甚至有实体,只是冷冰冰的而已,可是他不但一点也不厉害……不,他是一点能力也没有,而且完全没有实体。

  因为他不是真的死掉,而是活人的生灵吗?

  「喂喂喂,你皮在痒了是不是?」龚嫣然忿忿道。「从头到尾只会说不知道,小心我K你喔!」

  年轻人低头看一下自己,抬头,咧嘴。「抱歉,恐怕我没有皮可以给妳K。」

  龚嫣然怔一下,爆笑。「好啦,好啦,可怜你,不骂你了啦!不过现在到底怎么办?挖都挖遍了,再来呢?该怎样?」

  走到山崖边,宋语白朝下望。「你能到下面去吗?」

  年轻人想了想。「不到十公尺。」

  「那就不可能是在下面。」

  拖着铁锹,龚嫣然也来到宋语白身边,学他探头往下看。「就算是在下面,我们也下不去啊!」

  宋语白又定回树林边。「你说你能过去到树林的一半,嗯,这样嘛……」

  龚嫣然紧跟在他后面。「怎样?」

  宋语白抚着下巴沉吟。「我们在这树林里找找看,有没有岩石缝隙或小洞之类的,也许藏在里面。」

  龚嫣然双眸一亮,「你是说用眼睛找,不用再挖地?太好了!」她欢喜的狂呼一声,「我恨死这东西了!」说着,随手将铁锹扔出去远远的。

  「欸,等等……」宋语白急呼,但已来不及,铁锹早一步飞出去了。

  「啊,不要啊!」年轻人也惊叫着紧随铁锹飘过去,想要抓住那支铁锹,可惜他忘了自己连空气也抓不到,不,他连自己都摸不到,那支铁锹狠狠的「切断」他的手继续往前飞。

  大家只好眼睁睁看着那支铁锹飞向山崖边那株大树,锐利的边缘横切向树干上那个心型刻印,然后,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

  那株大树起码有一人抱宽,别说铁锹,就算拿电锯来锯也要锯上一段时间,用铁锹最多也只能在它身上留不到此一游的痕迹而已,其实那也不要紧,糟糕的是它留下的痕迹会把那个心型刻印毁了,这才是年轻人焦急懊恼的原因。

  不过谁也没想到,那支铁锹一切上那个心型刻印,那株大树便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树干裂开的声音。

  霹哩啪啦愈裂愈大声……更大声……

  三人张口结舌的看着那株大树突然从中折断,上面一截落入山崖下,下面一截仍留在原地,而断裂的树干横面上赫然躺着一个黑色小布包,一接触到阳光便嗤一声化成一阵烟消失了。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当他们还在那边觑,年轻人竟也当着他们的面猝然化成一阵烟消失了。

  「搞什么鬼?」龚嫣然脱口失声道,三秒后,她惊叫得更大声,「耶?」

  连宋语白也骇异得冲口而出怪叫,「你们是谁?」

  就在刚刚年轻人消失的地方,赫然又平空出现两个人,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个西装毕挺,一个穿得一副痞子样,正莫名其妙的东张西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跑到这边来。

  再三秒后,宋语白与龚嫣然同时恍然省语,动作一致的转向彼此,面对面惊呼,「解降了?」再瞥向那两个男人指住他们,「苏镇吉、林昆友?」旋即慌慌张张的转头张望环顾四周。

  没有?

  怔了怔,再度面对面……「刘雅芳是唬颜朗的。」异口同声。「根本没有小蓝的份!」话落,两人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相反的,那两个男人紧张起来了,因为他们听到他们的名字。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宋语白与龚嫣然相对一眼,宋语白默默走开,径自收拾他们带来的工具,龚嫣然则双手扠腰,嘿着满嘴幸灾乐祸的笑。

  「你们两个是自作自受,活该!」

  两个男人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颜朗会变成植物人,不是你们害的吗?」龚嫣然愤怒的指责。

  两个男人同时抽了口气。「妳怎么知道?」

  龚嫣然冷哼。「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你们的报应临头了!」

  两个男人相对而视,愈来愈不安。

  「请妳说清楚。」

  「你们恶意要害颜朗,却没想到丁华伦在下降头的时候,刘雅芳叫他把你们两个的血、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也放进去了,所以当颜朗解降的时候,你们就会代替他来这边吃苦头,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何止明白,他们吓到双脚一软,先后跌到地上去,像见了鬼一样怪叫--其实他们自己就是鬼了。

  「妳……妳是说,换我们变成植物人了?」

  「没错。」

  「我们……我们的魂魄会被禁锢在这里?」

  「也没错。」

  「永远?」

  「加倍没错。」

  「不!」

  尽管惨叫吧!

  龚嫣然眉开眼笑的走向宋语白,两人抱着工具相偕离开,非常愉快的。

  「不,你们……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

  两人头也不回。

  「你们……你们要叫人帮我们解降啊……」

  两人听若罔闻。

  「求求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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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宋语白与龚嫣然再次来到颜朗所居住的社区时,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了。

  「春节不是过去了吗?」

  「连元宵都过去了。」

  「那他们干嘛还放鞭炮这么热闹?」怎么没有舞龙舞狮?

  「我也不知道。」宋语白也很困惑。

  「哇,连租书店都休息一个星期,到底是怎样啊?」

  而当他们来到颜朗的家时,发现他们连大门都没关,因为出出入入来来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

  「谁要娶老婆吗?」龚嫣然喃喃道。

  「或嫁女儿。」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也没有人招呼他们,因为大家都忙着笑出愉快的心情,谈论颜家小儿子终于清醒过来的奇迹,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去了。

  先发现他们的是颜朗的女儿浣浣。

  「叔叔,阿姨,你们终于来了,爸爸一直在等你们耶!」浣浣一手一个拉着他们跑。

  宋语白与龚嫣然闻言,双双加快脚步,急着要见见活生生的颜朗。

  是的,颜朗终于清醒过来了,他倚在床头,清澈明亮的眼带着浓浓的笑意望着他们,不同的是,这个真正的颜朗「老」了一点,不再是个年轻人,但依然快活,仍旧迷人。

  「你们真慢。」

  「慢?」龚嫣然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眼。「真敢说,你睡了整整八年,精神不好才怪,而我们呢,做了半个月苦工,一回到车上居然立刻睡着了,天哪,整整十八个钟头,害我们差点变成生锈的废铁!好不容易开车回去,又洗澡又吃饭,然后就立刻赶过来了,你竟敢说我们慢?小心我K你喔!」

  颜朗哈哈大笑,「好好好,我怕妳,我怕妳!」然后,他握住宋语白的手,紧紧的。「谢谢你们!」

  「不用,我想,这是我们的缘分吧!」宋语白唇绽温和的微笑。

  「总之,我欠你们一份情。」颜朗严肃地说,「那么……」旋即又诙谐的挤眉弄眼起来。「苏镇吉他们两个真的……」

  「真的!真的!」龚嫣然兴奋的又岔进来。「他们现在大概正在惨叫吧!」

  侧顾一旁的老婆,「幸好刘雅芳不是那么狠心。」颜朗庆幸的说。

  「才怪!」龚嫣然不以为然的撇一下嘴。「我说她根本是拿不到你老婆的指甲啊、头发啊、血啊,或生辰八字那些东西,只好用唬烂你的,谁知道你真的给她骗去了,真逊!」

  颜朗想了想。「或许真是这样。」

  「九成九九九是!」龚嫣然很有威信的说。

  颜朗笑笑,没说话。

  宋语白注意到他只有一只手动得还可以,身体其它部分都还不太听话。「你需要复健吧?」

  颜朗笑望床尾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小玲说起码要做两个月以上。」

  「能痊愈就好。」宋语白说。「那七星山的问题……」

  「等我好了再去处理。」

  「也好,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何止小心,我决定以后要随身扛一尊佛像在身上,」颜朗喃喃道。「就不信还有谁能对我怎样!」

  众人爆笑。

  颜家,终于又恢复往昔的欢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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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之前的仙境已经失去仙境的味道了,反倒像是决战现场的恐怖气氛,战云密布杀声缭绕。

  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不同了吗?

  颜朗盘膝坐在草地上,无视在他周围焦躁的绕来绕去的「人」--两个,自顾自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台湾的降头师说没有能力解这么厉害的降头,所以我就到泰国去。由于丁华伦对我下了降头后,刘雅芳反悔不肯嫁给他,丁华伦一气之下就对她下了情降,现在刘雅芳已经忘了我是谁,更别提你们了……」

  「那就叫丁华伦帮我们解降啊!」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大叫。

  「我有,但是他不肯,他说降头是刘雅芳叫他下的,刘雅芳没叫他解降他就不会帮你们解降,问题是刘雅芳已经忘了我们是谁,没有办法叫丁华伦解降……」

  「说服她呀!」

  「我花了三天工夫去说服她,但她都是一脸茫然,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想丁华伦可能对她下了很重的情降,她的智力好象有点开始退化了。」

  「那找别的降头师……」

  「这我也找过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和丁华伦家的人作对。」

  「那……那……」那两「人」面容惨淡,眼神绝望的面面相觎。「那我们怎么办?」

  颜朗两手一摊。「很抱歉,我也没办法。」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两「人」愤怒的咆哮。

  「为什么不可以?」颜朗一脸无辜。

  「如果不是你解降了,我们也不会……」

  「对不起,这是不是要先问问你们,为何要害我?」

  那两「人」窒了一下。「我们……我们很生气……」

  「你们很生气就可以害我做了八年的植物人?」颜朗语气尖锐的问。「那如果是我很愤怒呢?」

  那两「人」又窒住了,一时反驳不出任何词句来。

  「如果不是你们先要害我,刘稚芳也没有机会拖你们下水,追根究柢,始作俑者是你们两个自己,凭什么责怪我?」颜朗生硬的又问。

  那两「人」依然吶吶的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那八年里,你们根本没有想过要为我解降,即使如此,现在的我还是尽力想要帮你们的忙,只是真的无能为力,那又怎能怪我?」

  那两「人」垂头丧气良久。

  「好吧,那你帮我们通知家人,告诉他们我们是中了降头,让他们帮我们想想办法。」

  颜朗皱眉,表情怪异。「通知你们的家人?」

  「对,告诉他们,起码我家比你家有钱,」苏镇吉说。「只要有钱,什么事不好办?」

  「后果如何我可不管喔!」

  「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被禁锢在这里,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颜朗又凝视他们片刻。

  「我会通知你们家人,之后……」

  「你只要确实帮我们通知家人,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管我们的事了。」

  「好,那我走了。」语毕,颜朗起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树林外,他的妻子和女儿正耐心的等候着颜朗,一见他出来,马上迎上前来,颜朗眉宇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喜悦的环臂圈住妻子,一手牵起女儿的小手,循着一条不算路的小路走向步道。

  「如何?」

  「他们要我帮他们通知家人。」

  「可是……」他的妻子有点疑惑。「你不是已经通知过了吗?」

  「对,我通知过了。」颜朗无奈地说。「苏镇吉的老婆说那才好,根本不打算替他解降,隔天就把他送进疗养院里去了。我猜他老婆是想乘机搜刮他的财产,再和他离婚……」

  「他家人不管吗?」他妻子忙问。

  「他父母去世了,他和他弟弟不合,早就分家了。」

  「好可怜。」他妻子同情地低喃。「那林昆友呢?」

  「更糟糕。」颜朗咧了咧嘴。「听说他三年前就被父母赶出家门,我去通知他们这件事,他们居然告诉我林昆友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耶?」他妻子惊叫。「怎……怎会?」

  「林昆友在喝酒时突然倒下变成植物人,他朋友就把他送回家里去,但他父母也不愿意照顾他,送疗养院又太昂贵,干脆随便请个便宜的佣人来照顾他,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被自己的痰噎死了。」

  他妻子捂住自己的嘴,惊窒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敢告诉他们,但迟早他们自己也会发觉,之前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我碰不到苏镇吉;但林昆友,我摸到他的手……」颜朗咽了口唾沫。「冷冷冰冰的,因为苏镇吉只是生灵,而林昆友他是真的死了。」

  「好惨!」

  「那也没办法,也不晓得林昆友做了什么缺德亏心事,连他父母都唾弃他。」颜朗低低咕哝。「不过他们说了,只要通知过他们家人,以后他们的事我可以不用再管了。」

  「不再来看他们了?」

  「来了又能如何?听他们抱怨?」

  他妻子正要说什么,女儿却加了两句一针见血的话进来,原来她也有在听爸妈说话。

  「龚阿姨说他们是活该,谁教他们要先害爸爸!」

  有趣的是,听了女儿的话,他妻子竟然不再多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了?」颜朗问,老婆未免太听女儿的话了吧?

  「浣浣说得是事实,我不在意照顾你八年,但……」他妻子仰起水蒙蒙的眸子睇视他。「一想到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边独自捱过八年的寂寞时光,我就好心疼好心疼!」

  「但我还是回来了。」

  「是的,你终于回来了!」他妻子搂紧了他的腰。「我再也不放你离开了!」

  颜朗爽朗的笑了。「开玩笑,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谁受得了第二次!」

  「可是……」女儿又扬着天真的嗓音插话进来。「那两个害爸爸的人根本没有想要第二次的机会哦!」

  静了一下,颜朗更是大笑。「没错,浣浣,他们连想要第二次的机会都没有,光这一次就没完没了了,哪里还有第二次?」

  「你也别太幸灾乐祸了!」

  「好好好,别提这个了,咱们说说更重要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咳咳,老婆,再帮我生个女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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