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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你的温柔 第七章

  时央放松自己坐进沙发里,很自然地拿起电视遥控器转着,荧幕在七十多台的频道问跳来跳去,这个文明的产物,在现代人忙碌的生活里,倒也尽职地扮演着极佳的休闲角色。

  最后,他将频道停在某个新闻台上,那很显然是一段人物专访,而被访问的那人则是个早就不该在人世的人。

  盯着荧幕,时央犀利精明的双眼已蒙上怒气,胸口的火气愈烧愈旺,东石和那个老家伙怎么还在?行风究竟是在做什么?离接受委托已过一个多月了,他是想自砸招牌不成?

  关掉电视,时央起身往桌子走去,坐在桌前沉思着,桌上散落的,是有关于聂行风这阵子行踪的报告。

  这些报告的搜集并不容易,在自己严格的训练之下,聂行风那孩子的警觉性相当强,根本无法监视或跟踪,能搜集到这些除了自己派出的是最优良的人之外,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被外力分散了注意力,否则恐怕会造成他们父子间的嫌隙,他平时对自己恭敬虽恭敬,却绝对排斥自己干涉他。

  拿起—张照片端详着,时央眼中露出不满,那是在一家PUB门口拍到的,行风与一名女子状似亲密地走出来。  

  时央认得她,就是她救了行风,他想,原本对救命恩人和颜悦色一点,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行风显然是过了头,杀手必须要无情,为何他还是犯了忌?更何况他住在那女人家也一个多月了,如果说是要养伤也该好了,而他还是流连不舍离去,竟因此荒废了任务,实在是……

  “周仑,你进来一下。”按下通话键,他将自己得力的左右手叫进来,如果他是老板的话,那周仑就可以算是他的“秘书”了。

  不一会,周仑便出现在时央的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门才必恭必敬地进去,“时老,您找我有事吗?”

  严格说来,周仑对时央的忠诚度是可以用“死忠”,两个字来形容,只因为时央曾凑巧在山崩的道路上救了他被土石压在下面的一家人,所以他对时央誓死效忠,只要时央说是对的事,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相信如果时央对他说自杀可以得永生,恐怕他真的会举枪喂自己吃子弹。

  “你派人去帮我把行风叫回来。”看来,他是非得把行风叫回来“再教育”不可了,“还有,不要惊动他身边那个女人。”他必须想个好方法让那个女人主动离开行风。

  “是。”恭敬地领命完,周仑便退了出去去办时央交代给他的事。

  “喂,你可不可以别跟了?”停下脚步,方若决没好气地朝自出门起就跟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趋的聂行风。

  人家两个女人逛街他是在凑什么热闹啊?真是打扰了她的好兴致,虽说他长得很不赖,被人整路羡慕也很好,但走路的时候,有一双视线在那样盯着、盯着,很烦的,她宁愿他滚远些。

  听完她的话,聂行风眉都不皱一下,迳自将身体移到柳妤柔的正后方,摆明了“我又不是在跟你”,气得方若决牙痒痒的,直想在柳妤柔面前大说特说他的坏话,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若玫,他爱跟你就让他跟吧,别理他了。”柳妤柔也拿他没辙.他说怕她发生危险,所以无论她到什么地方他一定跟到底,说也说不动,久了她也就认了,只要他不嫌烦或累的话,爱跟就让他去跟吧!

  “啊——”大叫一声,方若决很想抓狂,这根本是精神虐待嘛,那个男人简直是有问题。

  突然,聂行风扯住柳妤柔往前行去的身子,警觉地往后看,看到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朝墙角边隐去。

  “怎么了?”柳妤柔一脸莫名其妙。

  “拜托,你又有什么事了?”方若决回头瞪着他,直想一脚踹过去,他到底想怎样啊?

  聂行风仍是拿她当空气般,瞄都不瞄一眼,迳自对柳妤柔道:“妤柔,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去!谁要等你啊?一见聂行风转身而去的身影,方若玫便拉起柳妤柔的手死命往前狂奔,不奔出他的视线外誓不为人,再这样被他跟下去,她铁定会疯掉,一点逛街的乐趣都没有。

  “若……若玫,等等,我跑不动了。”停下来直喘着气,柳妤柔的脸渐趋苍白。

  “小柔,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看到柳妤柔苍白的脸色,方若决惊慌地大喊,小柔不会那么不禁跑吧?她记得小柔以前体育也不会栏到哪里去啊。

  “唔……恶!”虚弱地扶着墙角,柳妤柔蹲下身去干呕着,看得方若决不知如何是好。

  “小柔,你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啊。”方若决被她吓坏了。

  “没……没事,”柳妤柔仍是蹲着,声音很无力,“只是最近胃有点不舒服罢了。”

  胃?“你的胃不是一向不错吗?”方若决搔搔头问。

  “我也不知道。”柳妤柔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一向好好的胃会突然给她拉警报,大概是吃了坏东西吧。”她也只能归咎于这个原因。

  这个答案实在是很难今方若决接受,通常吃坏肚子不都是上厕所拉拉就没事了呜?哪有吐成这副德行的,照这情形看来不是闹胃病就是坏孕了。

  等等,怀孕?该不会是……

  “小柔,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聂行风有没有‘那个’过?”方若决一把拉起还蹲在地上的柳妤柔,脸上的笑很难解释,有暧昧,也有担忧。

  “哪个?”柳妤柔一脸的不解。

  “哎呀!就是那个嘛。”方若决服了柳妤柔的迟钝,她总不会要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做爱”两个字说出口吧?

  “那个是哪个啊?”柳妤柔被问得一头雾水,若玫的话真难懂。

  “做爱啦。”见柳妤柔钝得无可救药,方若决情急之下便把那两个宇大声地喊出口,音量之大使得当时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个人都回过头注视着她,那表情似乎是在说——这女的怎么那么开放啊?那些眼光也让她无地自容。

  而柳妤柔的脸红得更夸张,“若玫,你怎么在马路上说这种事啊?”此时她真想大声声明她不认识方若决,丢脸死了!以后打死她也不要再来这条街逛了。

  “因为,我怀疑你是……”方若决附在柳妤柔耳边轻声道:“怀孕了。”

  “怀孕?”柳妤柔嚷得比刚刚方若决更加大声,当然又免不了引来路人们的关心与侧目。

  方若决赶忙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怀孕了啊?”

  柳妤柔拉下她的手,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她不会那么“幸运”吧?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方若玫拦了一辆计程车,将柳妤柔塞进去之后,自己也跟着进去,然后跟司机先生吩咐道:“到最近的一家妇产科。”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怎么她觉得司机先生的表情挺怪异的?哎,管他的,真是大惊小怪,没看过女人生孩子啊!

  “柳太太,恭喜你,你怀孕了。”医生的话无疑是朝柳妤柔丢下一颗炸弹。

  啊!真的“中奖”了,“多大了?”实在是没多此一问的必要,想也知道是在行风“酒后乱性”的那一天,但大多数的人都会问,她也意思意思问一下好了。

  “三十八天大了。”

  “医生,谢谢你。”道过谢,她起身便准备要离去。

  “柳太太,等一下。”又看了下报告医生出声叫住她。

  柳妤柔停下来,“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她本来是要纠正医生应该叫她“柳小姐”,而不是“柳太太”,但为了怕引起异样的眼光,想想还是作罢。

  “唔……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十分适合怀孕,所以……”虽然医生当得挺久了,但还是不好启口,“所以还是请你跟你先生商量—下,考虑看看是不是要……”

  “我不能生吗?”柳妤柔有点急,拥有一个心爱的人的孩子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既然有了,她就不打算拿掉。

  “也不是不能生,只是要加倍小心,否则是很伤母体的。”

  “那就好。”她吁了一大口气,“谢谢你,医生,我会回去跟我先生商量的。”天知道她哪来的先生。

  再次道过谢之后,柳妤柔起身退了出去,换下一个病人进去,虽说是胡乱蒙进这家医院的,但他们的生意挺好的,病人源源不绝,还得排队耶。

  “怎么样、怎么样?”才一踏出去,方若决便急急迎上前来探问结果,还真像个抱孙心切的婆婆。

  柳妤柔沉默好一会,才小小声地说:“有了。”

  “什么,真的有了?”

  方若决的音量跟广播系统无异,柳妤柔只好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免得待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自在地拉着方若决逃难似得离开医院,柳妤柔有些无法释怀刚刚医院中那些候诊太太们的眼光,总觉得有些轻视,仿佛是在指拄她的未婚怀孕,希望那是她自己想多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坐在一家明亮的红茶店里,方若决有些担忧地问柳妤柔。虽然这阵子以来聂行风对小柔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毕竟他们还没结婚,一听到女朋友怀孕就吓得落荒而逃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他不知道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我也不知道。”柳妤柔摇摇头,心里也在烦恼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聂行风,虽然他有跟她说过会对她负责,但她不希望他是为了负责才娶自己。

  “不知道?”方若决拔高声音,“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这事关你一生的幸福耶!”

  咬着下唇,柳妤柔脸上的表情很旁徨,她无助地望着方若决,“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她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结果让她全乱了方寸。

  方若决无奈地叹气,“怀孕的人是你,我也不会比你了解聂行风,如果我给你的提议是要你拿着一把枪去逼他娶你,你会去吗?”有时她觉得小柔实在是太优柔了,这样子面对男人是很吃亏的,他们都会以为小柔好欺负。

  “我……”

  看柳妤柔低下头,那副无助的样子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如果让聂行风知道她这样欺负他女朋友的话,她铁定会被扁。

  “哎!你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好了。”方若决叹了口气道,她得赶快撇清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话,因为自从上次看过聂行风在她PUB内英勇的表现之后,她就十分相信与他作对是非常不智的事,“我想,你应该告诉聂行风这件事,然后再跟他好好商量该怎么做,看是要生下来还是要拿掉……”

  听到“拿掉”两个字,柳妤柔一僵,“不,我不要拿掉孩子。”

  “那如果他不娶你呢?”方若决很现实地指出也有可能发生的假设,“如果他不娶你,你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吗?”社会的舆论是很可怕的,旁人的异样眼光更令人难以忍受,虽然近几年来未婚妈妈有大幅成长的趋势,但还是不能忽视传统道德的压力,她不认为小柔能忍受。

  “我不知道……”柳妤柔自己也很矛盾,她真的根想把孩子生下来,因为那是她与心爱的人的结晶,可是,要是未婚生子的话,恐怕她会被逐出家门,她家是很保守的,她这种行为只能用败坏门风来形容,尤其她家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又特别多,如果传了出去,那可真要“丑事传千里”了。

  “你还是先回去跟聂行风说清楚吧!”这是方若决所认为最中肯的做法,“到时你再决定要不要生下来,如果他真的不娶你而你又想生下来的话,放心,我会帮你养的。”她很有义气地朝柳妤柔眨眨眼。

  “谢谢你,若玫。”柳妤柔感动又激动地拉住方若决的手,庆幸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喂喂,你把我的手拉得那么紧,会让人误会你是同性恋喔!”盯着柳妤柔将自己握得死紧的手,方若决笑着调侃道。

  “你放心,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不会选你当对象的。”柳妤柔没好气地回敬一句。

  “那表示你有自知之明啊。”方若决笑得很狂妄,不一会,本性又犯了,只见她贴着玻璃窗瞪大眼睛直望着刚刚走过的帅哥,“小柔,你有没有看见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的好帅喔!”

  柳妤柔无奈地摇头叹气,实在拿她没办法,看来若玫这一辈子真的没救了,以后她的老公得心胸宽大些才行,否则不知哪天会被她给气死。

  想到她可能会对着她老公赞美别的男人很帅,柳妤柔就不禁要再三同情起会成为她老公的那个男人了。

  再次回到“漾”的总部时,聂行风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想想,他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曾回到这里,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离“家”最久的一次。

  “咦,‘孤’,你今天没有骑小绵羊回来啊?”很凑巧的,又被聂行风在门口给遇到了“忻”,而他又是那种玩笑心旺盛的人,压根不管聂行风的冷眼、冷脸,径自调侃地问道。

  一如往常的,聂行风还是当做没听到,直直地往门内走去,在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人面前,他总是酷得很彻底。

  耸耸肩,“忻”很识相地转移目标去跟守门的弟兄们打屁,对于“孤”的这种态度他是习惯得很,只是每回看见“孤”总是嘴巴痒,忍不住要问上个一两句,得不到回应也是他意料中的事。

  一走进书房,聂行风就发现时央正酝酿着怒气,他也很明白是为了什么,“义父。”

  “坐,”时来不意他坐下,然后才开口,“为什么东石和还活着?”他语气里的责备很明显。

  聂行风沉默了下,半晌他毫无感情的声音才响起,“是我的不对,我会尽快解决掉他的。”

  时央满意地点点头,锐利的目光在聂行风脸上审视着,“还有,你最近似乎有点不对劲。”

  聂行风微微一震,莫非义父发现什么了? “是义父你多虑了。”但他还是否认,毕竟他还不想惹义父不快,再怎么说义父都是他的恩人,不仅把他捡回来,还把他养得这么大,他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即使他对义父也不见得有多深厚的感情,但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希望事实真的如你所说的。”时央别有深意地看着聂行风,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他已经明了了一切。

  “是。”欠了欠身,在退出书房前,聂行风又向时央保证道:“我会在三天之内取得东石和的命的。”

  “怎么,又要去出任务了啊?”

  关上门才刚转过身,莫司那张带笑的脸猛然地跃进他的眼里,“是上次那一个。”聂行风淡淡地说,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什么,你还没干掉他啊?”莫司跟在他身后,满脸地不可置信,“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与你以往的纪录不符吧?”他记得以前的“绝星”在接受任务三天内一定会让猎物一命呜呼的,怎么这回耽搁那么久?

  聂行风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点厂根烟,试着理清自己的思绪,“今晚就去宰了他。”他向莫司,也向自己保证道。

  莫司跃上去坐在窗台上,脚悠闲地踏在床头,脸上开始漾出明了的笑容,“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所以才会耽误任务的,对不对啊?”他说得很有把握。

  不置可否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聂行风不承认也不否认,径自吞云吐雾着,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由于想得太入迷,连烟快要燃完了都不晓得,直到烟烧尽烫着了他才惊醒过来,首先进眼的是莫司那一脸的兴致盎然,“怎么,想到你那位佳人啊?”

  聂行风很不想理莫司,“你很多事。”这是他的回答,意思就是要莫司先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再问些有的没的。

  莫司未理他,跳下窗台走到他面前半蹲着端详他,“喔,春天的气息愈来愈浓了喔!”

  聂行风厌恶地推开莫司的脸,讨厌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你怎么还不滚回美国去?”烦死了。

  “嘿,赶人了啊?”莫司捕捉到聂行风眼中一闪即逝的赧然,更加觉得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这场好戏,“可是我是来台湾度假的,假期都还没完,那么早回去做什么?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你要度假就去度假,赖在我家做什么?”聂行风没好气地瞪他,巴不得他早走早好。 

  “那,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来台湾,人生地不熟的,当然要来投靠你了。”莫司煞有一回事地朝聂行风说出自己赖在他家中的有力理由。

  人生地不熟?去!都是他的话,谁不知道他曾经在台湾住过一年的时间,还要用这借口拐自己,门都没有,“既然你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向导,还不如回美国去,美国那么大,相信一定比台湾好玩得多。”聂行风皮笑肉不笑地道。

  嘿,总之就是不欢迎他了,那又怎样,反正他是赖到底了,于是莫司也厚脸皮地道:“可是我比较喜欢台湾啊,而且台湾的东西很好吃。”连麦当劳都比原产的美国好吃。

  “那你怎么不去住饭店,死皮赖脸赖在我家做什么?”说到底,聂行风还是想将他驱逐出境。

  “你怎么那么笨,有免费的地方不住住什么贵死人的饭店,而且饭店又没张妈和李妈。”莫司看聂行风的眼神很怜悯,并且很自豪自己的聪明。

  瞧瞧,那什么样子,来人家家里白吃白住还得意成那副德行,“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欣赏’张妈和李妈。”聂行风促狭道。

  “当然!”莫司洋溢一脸幸福,“谁教她们煮的东西那么好吃呢,让我不禁臣服在她们的厨艺之下。”

  “我可以帮你叫义父割爱,让你可以将她们娶回家。”

  娶回家?莫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就行了,我莫司绝对不是个横刀夺爱的人,”他瞄了眼墙上的钟,“好了,你可以去出任务了,我会自己招呼自己的,再见。”再不将风赶出门的话,不知道风又会说出什么出人意表的骇言骇语来了,真恐怖,竟然要他娶张妈和李妈,五十多岁的人耶,当他妈还比较说得过去。

  是该走了,他还得先回去跟妤柔说一声呢,“算了,你如果脸皮真那么厚,喜欢赖就赖吧!我走了。”

  “再见。”莫司在聂行风身后挥手,“祝你这次顺利抱得美人归。”他舒服地躺在聂行风柔软的床上道。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再度瞪了躺在自己床上跷着脚、哼着歌的莫司一眼,聂行风这才出门去,把房间留给他。

  也好,房间有人住比较不容易给蜘蛛网,就暂时把莫司当成这个功用吧!

  被开门声惊醒过来,柳妤柔揉揉眼睛,看着甫进门的聂行风,“回来了啊?”她瞄了眼钟,快十二点多了,她因为等得太无聊,所以睡着了。

  聂行风关好门之后,就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怎么了?”柳妤柔一脸莫名其妙,他脸好臭,发生什么事了吗?

  聂行风还是不吭声,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才低沉地开口,“你今天下午去哪了?为什么不等我?”今天下午他回到原处看不见她时,心里有多着急,惟恐她是遭遇什么不测。

  柳妤柔心头一震,不自觉抚着自己的肚子,心虚地低下头,“我……”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而她也怕去猜测聂行风会有的反应,她怕他会不留情地撇过头去,丢下一句话要她拿掉,她更怕他会转头就此走出她的生命,毫不眷恋。

  “你说,我在听。”聂行风终于走向她,他坐在她旁边,双眼炯炯地看着她。

  柳妤柔心开始狂跳,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不知所措,可是,他在生气,她知道。

  “我是因为若玫要去买东西,等了你好久都没回来,所以才先陪她去买的。”权衡了下,她决定先灭火,免得待会火灾,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企图以温柔缓和他的怒气。

  聂行风眯起眼睛,似乎在怀疑她话的真假,总觉得她言辞有点闪烁,但想了想,她也没必要骗他,因此才相信,“你没事就好。”如果她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不会原谅在那时离开的自己,更加不会原谅来叫他离开的那两人。

  听到他那关心意味十足的话,柳妤柔很感动,真的很感动,这样真心真意对她的男人,她今世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她不明白自己还在隐瞒些什么,“行风,我……”

  墙上的钟忽然敲了起来,柳妤柔的话掩埋在钟声下。

  十二点了,聂行风看了眼钟起身进去房间拿自己的黑大衣披上,走到柳妤柔面前对她说:“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你的话我保留到明天再听,OK?”说罢,他还轻啄了她的脸颊一下。

  柳妤柔扯住他的手,“可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她一脸担忧,显然那天他被人追杀的画面深深烙在她脑海里,让她无法放心。

  聂行风为难了,他怎么可以告诉她自己是要去杀人,他不想吓着她,“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他拍拍她的脸,想以此先蒙混过去,剩下的,等回来再来烦恼吧!

  “可是……”柳妤柔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我走了,记得将门锁好。”聂行风不再让她有发问的机会,转身走出去。

  咬着下唇瞪着大门发呆,柳妤柔为他临行时所表现出的疏离感感到心慌,他是爱她的吧?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吝于多给她一些安全感,要让她如此不安?

  黑幕笼罩住大地,几点残星无力地闪烁着,徒劳无功地想凭自己的力量照亮这无垠的广阔大地。

  一抹人影静寂、鬼魅般地出现在东石和的床前,无声地冷笑着,眼中闪露的杀意令人胆寒。

  “东石和。”冷冷的嗓音无情地响起,他悠闲地斜倚在墙上,垂首玩弄自己的手枪,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气迸露。

  那恍如来自地狱的幽冥之声,将东石和从沉沉的睡梦之中唤醒,他那一双惺忪老眼在看见墙边的人影时陡地睁得老大,在看见对方在手中玩弄的手枪时,更是抖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你……你……你是谁?”

  “我?”对方轻笑一声,走近他的床边,“你看我是谁?”

  “聂……聂行风?”在看清楚是谁之后,东石和要自己镇定下来,是保镖嘛!反正不管来干么都不会要了他的命的,“你来干什么?想清楚要接受我的委托了吗?”他就知道,没有人敢拿性命开玩笑的。

  “说对一半。”聂行风绶绶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还有另一个身分。”

  东石和被他眼中森冷的无情给骇得心一惊,“什么身分?”

  “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委托吗?”聂行风将话题扯了开去。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石和只得沉默。

  “好吧,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让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也是“绝星”的原则之一,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是‘绝星’。”

  “什……什么,‘绝星’?”东石和给这意外的答案吓得差点滚下床去,他赶紧下床缩到一旁的角落去,平日叱咤风云的气势再也不复见,“你说你是‘绝星’?”

  “对,所以‘孤’不可以接受你的委托,因为他必须要杀你。”他缓援缓枪举向东石和。

  “等……等等!”东石和厉声大喊,人一点一滴地往门边移去,打算先引开聂行风的注意力,再乘机逃跑,“你说出钱买我命的那个人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不,是十倍的价钱,你帮我去杀了他。”

  聂行风清冷一笑,身形一转已移至门的前面,他冷冷地睨着东石和,“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例如……聂行风的命。”他的枪口指着东石和的脑袋。

  东石和一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懊悔着自己当初自找的死路。

  枪声一响,东石和应声倒地,在他后面那片洁白的墙壁上,开出一朵血红欲滴的花朵,正展现出它最迷人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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