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眉,他对你好不好?如果他敢花心,我们就替你教训他。”暴躁易怒的薇蒂非常强悍地宣示她的决心,长发随着她的娇躯摇摆,煞是帅气。
“他对我好不好,你留下来看不就知道了。”之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义气的是你们,把醉了的我交给一个陌生人,万一他把我吃了怎么办?”
袅雪机灵地接道:“事实上他也没这么做嘛!不是吗?而且,他竟然一跃晋升为你的男朋友,说说看,他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之眉,他这么高大英俊、情深款款,丝毫不输褚上扬耶!你打不打算把你们的爱情故事公诸于世啊?”满脑子浪漫思想的湘婷已经在编织缠绵悱侧的爱情故事了。
“不打算。”之眉干脆粉碎了她的梦想。
“为什么?”她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把我的事公开,明白吗?”之眉皱了皱可爱的鼻尖,“而且,不知道君凯现在怎样了,上扬对他的考验太过严苛,他却连反抗也不曾,我真的很替他担心耶!”
“你认为他在逞强?”袅雪最聪明,一点就通,马上明白好友的疑虑。
之眉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是啊!君凯很可怜的,他是个亲娘不爱,亲爹不疼的私生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半工半读念到麻省……哦!念到大学,而现在要他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一个好职位,怎么可能嘛!”
该死的他,什么也不说清楚,害她什么也不知道,编得这么辛苦,还得替他隐瞒不合常理之处,例如:究竟怎么完成他的大学生活?在美国,麻省学院的学费不便宜吧!
湘婷最多愁善感,她马上感动得泫然欲泣:“原来如此,他也真够委屈的,为了娶你,还得接受这世界上的严苛考验,呜……他真可怜,早知道,把他留给我好了。”
“啪!”她的后脑被薇蒂重重拍上一掌,“笨哪!人家有把心放在你身上吗?恐怕他连你长得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广
“做梦不行啊?”湘婷抚了抚后脑,还真疼耶!
之眉无奈地望了她们一眼,拉着袅雪说:“走,我们去逛街去,留下她们在这里继续斗嘴好了。”
“你想去看他?”袅雪美眸一转,马上猜到她脑子里打的如意算盘,“但要躲过褚上扬那古灵精怪,恐怕不简单。”
之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所以才要你们的帮忙,否则,我找你们来干什么?”
“真是有了异性、没了人性——哎哟!谁又打我了?”湘婷揉着发疼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问。
“是我打你这个糊涂脑袋!这事关我们大姐头的一生幸福耶!不费点心尽点力,成吗?”薇蒂豪气干云地说:“之眉,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若尚君凯真做不到那些要求,大不了你跟他私奔算了。”
“谢啦!我也没说他一定做不到,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而已,而且,”之眉觉得说起来有点丢脸,但不说,她心里老存着一个阴影。这群损友虽然平常没什么用,但至少自己还信得过她们不会到处宣扬,所以,她压低了声音,“他做过牛郎,我担心他为了赚钱,又去做那种生意。”
“牛郎?!”几个女人眼睛睁得老大,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而且上扬也知道,这还是他告诉我的。”之眉把那天君凯上晶华酒店开房间的事全说了,“那天我问他,他也承认了。做这种事虽然不好,但他应该多留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袅雪吞了口口水:“他……他的反应呢?再也不做了吗?”
之眉很努力地想了想:“好像没说耶!”
“你怎么可以嫁给他?万一得了AIDS怎么办?”心直口快的薇蒂马上骇然地说。
“所以我也很担心啊!我又不是别的女人,他对我不好,我再找一个男人就是了;他可是我惟一可以拥有的,失去他,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之眉蹙着眉尖,小脸满布着深愁。在吵架的时候当然可以很嘴硬地说自己不在乎,但一到了认真思考未来的时候,便又犹豫了,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洒脱。
“走,我们得去找他谈清楚,若他不停止这项工作,之眉就一天不能嫁给他。”袅雪当机立断,马上作了决定。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之眉苦笑地想着。她没有找他兴师问罪的意思,但是他自己不好,谁教他让她好担心呢!
※※※
此时,窝在“私人天地”的君凯,堂而皇之地把他的得力助手找了来,共商大计的理由重重地压在逸轩身上,使他皱起眉、苦了脸。
“拜托,老兄,为什么你闯的祸要我收拾?老狐狸那群人很可怕耶!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的猎妻计划,他们不把你拆了才怪,到时垫背人是我耶!天啊、地啊!我还没活够,还没享受够可爱的人生……还没左拥右抱……还没来得及游戏人间呢!”
君凯冷眼旁观他的歇斯底里,冷淡地开口:“大不了把你大卸八块而已,不会太悲惨的。”
逸轩倏地住口,威胁似的逼近这没良心的君凯:“你还敢说,为了你,我已经把那群人全都得罪光了,是不是非得逼得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的恐惧并非夸大,而是事实。君凯身为集团总经理,作任何决定都攸关集团的成败,尤其这次的东进计划是项跨世纪的赌注。一旦事成,集团将在远东地区占有一席重要之地;若失败了,老狐狸们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君凯竟异想天开到……拿东进计划做人情?
范逸轩真的觉得他误上贼船了。
“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君凯双臂抱胸,一副挑衅的模样,“你才刚从纽约回来,东进计划又是你经手的,没你帮忙,我什么也做不了。”
“听你这么说,让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逸轩苦笑,开始觉得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这样他就不用因此而左右为难了。
君凯不耐烦久候,索性点头:“没错,你的确不能说不,不过,我也替你留了一个自白的机会,你只要向老狐狸报告,一切失去控制就行了。” .
“你真要对付他们?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君凯漫不经心的轻佻语气打断了:“那又如何?谁要阻止我拥有之眉,我就向谁宣战!别以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挑余氏企业下手,他是为了打击我,我不会轻易屈服的。”
逸轩若有所思地瞅着他:“或许你们父子都太像了,采取的方式才会都如此激烈,让人感受不到你们的亲情。”
“你也看出来他们挑余氏下手的真正原因了?”
“可是这没有道理,东进计划已经进行好几年了,而你是这半年来才积极地寻找你的梦中情人。所以,这根本是两码子事,怎可混为一谈?”逸轩摇摇头。缜密的思绪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其中的关键。
君凯固执地相信:“计划是可以改变的,我的背景他们比谁都清楚,真要找麻烦并不困难。”
逸轩蹙着眉尖,真是这样吗?看来,老狐狸这几年花在君凯身上的心血全白费了。眼前这冷静得近似冷酷的男人根本没忘记他曾有的满腔怒火,他仍然记得当年他们母子被抛弃之苦。
“好吧!庆祝会我一定会去,怎么做就看你自己,我五条件配合。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是一项玩火自焚的游戏,一个弄不好,你便会被打回原形,落得什么也没有的下场。”站在好友的立场,能劝都劝了,剩下来的就看他自己如何决定了。
君凯感动地紧握他的双手:“谢谢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相助之情。”
就在这情绪激动的一刻,四个女人出现了。
“哇!你不是说他在做牛郎吗?怎么也兼陪男客呢?”先出声的是湘婷。她杏眼圆睁,发誓绝不错过任何精彩镜头。
而和她抬杠成性的薇蒂马上放了一记冷箭:“笨哪!牛郎也有专接男客的,简单地说,就是服务同性恋。”
“哇哇哇,我们的‘私人天地’什么时候变成男同性恋酒吧了?”湘婷兴奋地叫道。两个都是帅哥耶!成为同性恋太可惜了。她推推发呆的之眉,“你快去拯救你的老公,别教他被那个野男人拐去了。”
瞧她们说风就是雨的,没两下就天下大乱了。袅雪决定推开挡路的她们,挤到前面一看,这一看,心里小鹿马上乱撞,好眼熟的男人……“啊!你是……”
逸轩见到她也是吓了好大一跳,急忙伸出手捂住她的红唇:“我什么都不是,你认错人了,小姐,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
袅雪拉开他的大手,将他从头瞄到脚底,迟疑地说:“不能说?!”
逸轩如唱双簧般连连点头:“不能说。”
“初次见面?”
“对,初次见面。”他再次肯定。 .
袅雪是个聪明的女人,见他如此强调,想必有难言之隐,索性大方起来:“好,就初次见面。喂!先生,可不可以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说着,纤指往君凯的方向指去,但转头一看,他人居然不见了!哈!原来他一见到之眉来了,便忙不迭地冲上前又搂又抱,把这群不识相的人全抛到一边纳凉了。
“亲爱的,你也来了,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哟!”这百分之两百是真心话。君凯把之眉搂在怀里后,才有了几分真实感,仿佛他真的拥有幸福。
嗄?逸轩的下巴快掉下来了。这是他认识的君凯吗?如此依赖、如此随性、如此的……无心机?这是刚才怒气冲天的男人吗?
之眉努力撑着双手,不让他的唇吻上:“别别别,我一点也不想你,我只是来看看这店怎样了,可没允许你在店里做这种事喔厂
气死人了,这么多天不见,他就只想做这种事,也不管他上一位“顾客”还没离开呢!哼!他就这么没出息吗?连男人也要。天啊!她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个男人。她又有无语问苍天的欲望了。
君凯笑得无辜:“亲爱的,我可以请问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你……”才开口,之眉就脸红了,冷不防被他偷去一个香吻,沮丧得更为结巴了,“你……你……就是上回的事嘛!”
“上回什么事啊?”君凯蹙眉,认真地想了许久,“上回我们在店里吃饭,后来嫌闷,我们就去附近走走,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偷吻了你,而且还吻了好几次,然后,我们就回……”
“哦!”坐在一旁看好戏的人颇有默契地发出了解的赞叹,然后如波浪般一致望向女主角。
“停,我说的不是这个。”之眉连忙捂住他大胆的嘴,非常清楚自己连耳根子都燃烧起来了,“既然你都不介意在你的客人面前表现了,我也不用顾虑什么,就坦白说吧!我不喜欢你的工作,还是别做了吧!”
君凯一头雾水,和逸轩交换一个茫然的眼神:“什么工作?”
还装傻!之眉不悦地嘟起小嘴,用力戳他的胸膛:“牛郎的工作。”
“耶!她终于说出来了。”薇蒂和湘婷这一对宝,竟然用啦啦队的祝贺方式跳起舞来。
而这一对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反应,君凯啊了好半晌,还是不懂自己什么时候当了牛郎还不自知。
“亲爱的,你有没有搞错?今天不是愚人节,饶了我吧!”
“还想赖!”之眉不依地在他怀里挣扎,好几次都快跌到沙发底下,却都被他及时拉住而未出糗,“你上回明明到晶华开房间,对方还是个女的,你自己也承认了;现在换成男的……我……我的魅力就这么小吗?他有我一半好吗?”
逸轩哈哈大笑,他真的忍不住了。这个女孩真有意思,她的活力和幻想能力都这么丰富,看来,君凯的生活有得累了。
接到君凯射来的杀人目光,他说:“别看我,你的问题自己解决,我……无能为力。”
君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为难地拂去额前乱发:“亲爱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叫范逸轩,我的好朋友,专程从纽约回来看我,不是什么客人,你别误会。”
突然,袅雪喃喃自语道:“原来他的名字没变,幸好!”
逸轩听到了,他顽皮地眨眨眼,含笑带过;袅雪的脸庞倏地染上一层嫣红,深怕被人见到,还特地别过脸去,幸好没人注意他们。
“是吗?那晶华的事怎么说?”之眉昂起小脸,眼眸泄漏了她的怀疑。
呵!她并不如她外表显现的那么无动于衷嘛!一旦看穿这点,君凯的心反而飞扬起来,但他机灵地不表现在脸上。
“亲爱的,那也是个误会。逸轩回来后就住在晶 华,而那天我去看他,正好遇到他的女朋友来访,”听到逸轩的咳嗽声,他才收敛点,“总之,什么事也没有,更没有发生你脑中所想的事,亲爱的,有点失望吗?”
“哼!我为什么要失望?”之眉嗤之以鼻,经验告诉她,这男人打太极拳的本事比一般人强。所以,她转向逸轩,“范先生,你和君凯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但逸轩当然没这么老实:“我们是大学同学。”以此含糊模棱的语气带过,厉害吧!连君凯都露出激赏的眼光。
“原本如此,范先生这次回来是长住,还是只是短暂停留?”她对逸轩的兴趣突然使君凯心里老大不快,双臂忙拥紧了她,怕她不受拘束,会冲到别的男人面前。
逸轩注意到他占有性的举动,眼中闪过揶揄的笑意:“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逸轩就可以了。我是很想在这里待久一点,只可惜公务缠身,再过不久,等这里的事情告一个段落,我就得走了。”
“这样啊!本来想请你当我们婚礼的男傧相呢!既然如此不巧,就只好算了。”之眉耸一下肩,故意对湘婷,薇蒂的手势视而不见。她偏偏不问她们最感兴趣的事,但袅雪的情绪最反常,她平常不是这么安静的人,如今,却以若有所思的神情发着呆,太不寻常了。
逸轩笑笑,顶头上司的婚礼他岂敢不到:“会的,到时我必然会抽空参加。”
湘婷耐不住了,撇开薇蒂的手,娇媚地踱到逸轩身边:“逸轩,你今年几岁了?在哪儿高就?跟君凯又是什么关系?该不会真是同性恋吧!”
薇蒂不甘示弱,马上坐到他的另外一边:“就算是同性恋也无所谓,我有自信能把你变回正常。逸轩,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逸轩笑得脸都绿了。这两个女人太可怕了,活像要架着他上礼堂似的。他忙抽身想逃,哪知这两人就是紧抓着不放:“两位小姐,这实在很难说明,我……”
“湘婷、薇蒂,收起你们的八爪蜘蛛手,恢复淑女的模样,人家早巳摆明死会,有女朋友了,再瞧他冷汗都吓出来了。”袅雪意外地出声结束了他的磨难。这使他给她感激的一瞥,只可惜她别过脸去,只瞧见一排乌黑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泄漏她心里的思绪。
湘婷不甘不愿地坐回位置上:“死会还可以活标嘛!不过,二姐既然这么说,只好罢手啰!”
薇蒂想想真没意思,眯起眼睛瞅着君凯:“喂,你真的不是牛郎?”
“我以生命保证。”君凯举手发誓,感觉怀中的人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你拿什么娶我们大姐头?”
是啊!这几个女人一致望向君凯,这几道关爱眼神使他颇有招架不住的晕眩感。所以,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目标。”
“这还不够,褚上扬他们要的是实质的证据。”袅雪皱着双眉,把这不切实际的说法推翻了。
君凯神秘地一笑:“所以,我需要运气,亲爱的,你愿意成为我的幸运女神吗?”
“啥?”
“永远不要对我失望。”他在之眉唇上印下一记深情之吻。在众人的哄笑中,被吻得脑袋昏沉沉的之眉,突然想到他又成功地躲过这次的逼供。
真不甘心哪!每次都教他克得死死的。
结果,她对这个信誓旦旦要娶她的男人,还是一无所知啊!
※※※
把玩着刚才从邮差手中接下的邀请函,之眉反而犹豫了。飞鹰集团,跨国性连锁饭店的大型企业,为何邀请她这个小人物参加年度庆祝酒会呢?
何况,他们一向在欧美广设分部,没事跑到这里开庆祝酒会做啥?
不用它,随手放在茶几上后,之眉就窝回房间看漫画了。最近她忙里偷闲,竟然迷上本土漫画,捧在手上一看就是大半天,用功的程度和攻读帝王论时不相上下。
“小眉啊!邀请函怎么可以随便乱丢呢?”余震东打开房间,抛下了第一句话。
之眉连头也没抬:“反正又不去,放哪还。不是一样。”
“怎么不去呢?人家邀请你耶!”虽然是父亲,但他还是不敢太靠近她,免得他的宝贝女儿又过敏了。想想真是不甘心,女儿是自己生的,偏偏只有尚君凯那小子能碰,真是便宜他了。
“何必去呢?我们跟他们向来没有交情,去了也没意思。”之眉耸耸肩,翻过身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看漫画。
余震东嘿嘿一笑:“去了不就有交情吗?好歹也见见世面嘛!飞鹰集团难得来中国,这次带头的又是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你帮老爸去探探底,可好?”
真是的,要不是为了他们万无一失的计划,他才不舍得这么急着把女儿往外推。嘿嘿,老狐狸,真有你的,事情全照你的意思走,你该满意了吧!
之眉仍是提不起兴趣:“既然你比较需要的话,那你去好了。”
余震东无辜地指着自己。唉!算了,使出撒手锏吧!他故作苦恼地走到床边,远远地坐下:“唉!乖女儿,不瞒你说,这次飞鹰集团在T市首开前例的庆祝会,是庆祝他们收购了我们余氏的连锁饭店。”
“什么?”之眉马上跳起来,“老爸,我们的餐厅、旅馆全被收购了?”
“没错,余氏如今只剩下一个总公司了。”余震东努力地挤出两滴泪水。太勉强了吧!两滴就想变成老泪纵横?难为了。
之眉忙出声安慰:“爸,没这么惨吧!我们还有其他未上市的股票,还有工厂,国外订单,代理的化妆品业,”看父亲的头愈摇愈快,“不会吧!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些全没了吧?”
余震东索性做戏做个十足:“全没了,我们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所以,上扬才会提出这么严苛的要求,要尚君凯先准备好供养你的未来。”
“说到上扬,难道表哥不管我们吗?”
啊!忘了那一家子,“他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这几年来多亏他们的帮忙,才撑了一阵子;现在怎么好意思再跟人家开口,他们也有人要养啊!”
看之眉有点被说动的样子,他更起劲了:“所以,小眉啊!你帮父亲去看看那人究竟有何本事,不然,老爸败得不甘心。”
“好,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可恶,飞鹰集团的总经理,你惹到我了!之眉忿忿地想。连余氏这几家老字号的旅馆都不放过,够狠!她倒要瞧瞧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呵呵,邀请函都被揉成一团,可见宝贝女儿生气了,余震东邪邪地想。尚君凯,你好自为之了,想娶我女儿,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伺机而动呢!
年轻人,别以为老狐狸这么好骗,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呵呵!余震东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去了。
之眉则兀自生着闷气。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正在气头上的她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哟!亲爱的,是谁惹你生气啦?”笑嘻嘻的声音属于君凯的专属商标。一听是他,之眉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没什么,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低沉而诱人的声音折磨着她的感官,使她连忙啐道。
“油嘴滑舌,没半点正经,快说,究竟要干什么,否则,我要收线哕!?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好啦!下星期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去庆祝相识两个月。”
下星期天?好像是要去见那王八蛋的日子。之眉找出邀请函一看,果然没错。她轻叹了一口气,颇惋惜地说:“恐怕不行耶!我得去参加一个庆祝会。”
“是吗?”君凯的声音有点兴奋,“既然这样,只好延后了,星期一晚上怎么样?”
“喂!你一天到晚游玩,到底有没有把娶我的条件放在心上?你到底还想不想娶我啊?”之眉微嗔道。
“想,想死了,日也想,夜也想,就想把你变成我真正的亲爱的。”透过话筒他带着揶揄的笑脸,仿佛清晰可见。
之眉在脸上火红的颜色蔓延开来之前,飞快地结束电话:“好,有就好,别忘了,我在等你哟!Bye, Bye!”
不等他拒绝,她忙抛下话筒。羞死了,每次都以调情作为转移话题的手段,为什么她老学不会不要脸红呢?真是的!
在她还没平复思绪前,电话铃声又响起,她半羞半怯地说:“不是说有就好吗?还打来做什么?电话费不是钱啊?”
好半晌,话筒里没半点声响。她喂了几声,才有了回音:“喂,是余之眉吗?我是宋召朋啦!你怎么这么奇怪?电话费当然是钱,而且还得定期缴才不会被剪断,哪里不是这样?”
“是你啊!哈哈,我乱说的,别介意。”之眉的脸又红通通的了,幸好对方看不到,“对了,你找我做什么?是不是又要请我吃蚵仔面线?”
“不是啦!是我终于想到你的男朋友是谁了。拜托,何必这么神秘,直接说他是谷少凯就好了嘛!”宋召朋得意地笑着,“你们两个一到夜市,我就觉得他很眼熟。他是谷少凯吧!虽然名字不一样,不过,听说他后来找到了亲生父亲,我还以为他转学之后,你和他仍有来往,所以才会成为一对的。”
之眉怔忡着,脑中混沌得无法接受这个讯息,喃喃地说:“谷少凯?”
“是啊!因为你总是护着那家伙,不是吗?你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这样做的吗?”
是这样吗?之眉茫然地放下话筒,连怎么结束谈话的她都不太清楚。
谷少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啊!不管是脸或名字,都想不起来……
可是,君凯知道他们是同班同学吗?
他应该知道吧!不然,他不会问起头上的疤;所以,他才接近我,想娶我为妻?原来是这样……
之眉的好心情顿时跌到谷底。若是她不知道事情真相,那该有多好,即使神经大条些,也希望能认真地谈一次恋爱,认真地付出她的真心,而不是这种回报的爱。
说起回报,之眉不免有气,君凯到底在想什么?她对小时候做过的事全没印象了,他还回来做啥?
她,最讨厌故作清高又自命不凡的男人了。他们老喜欢委屈自己,牺牲奉献,塑造劳苦功高的悲剧英雄形象。可惜,她不领情。
她讨厌那个男人自以为是的想法,拿起话筒,飞快地拨了一组电话号码:“袅雪,我们商量一下要如何对付尚君凯那个大骗子!”
“他惹你啦!”袅雪银铃般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
“他就是谷少凯,害我头上留下一道疤、又莫名其妙地得了过敏症的男人!你说,他该不该受点惩罚?”
“啊!哦!对哟!怎么这么巧?他知不知道这件事?”袅雪显然也被吓到了。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前几天她才碰到一个不该见面的男人,现在之眉又……老天!尚君凯还是她们一致挑上的。
之眉重重地一拳拍在桌面上:“他就是知道才可恶,说什么心里只有我一个,整天亲爱的叫个不停,原来是什么狗屁报恩,报他个头哩!我对当年的事全不记得了。”
最令她难过的还是自己对他全然信任,明知他以装傻来逃避所有问题,但她还是装作不知不问,希望他有一天会先坦白,哪知道自己被耍了,还这么高兴地等他迎娶,想想真是有够难堪,君凯私底下一定笑破肚皮了吧!
“那你想怎么做呢?”
“首先我们要拆穿他的真面目,再大声地告诉他我不希罕……”
这两个女人同仇敌忾地共商大计,窗外微风浮动,淡淡的光洒在窗棂上,染上金黄色光晕,此时,一切才正要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