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见过董事长一次,爸爸说过董事长是个大好人,常常捐钱给需要帮助的人,董事长摸着她的头,称赞她是个漂亮的小女生,让她很开心。
“少爷,她是我女儿,叫凯茵。凯茵,快点跟少爷打招呼。”
第一次见到少爷,她听话的向对方问候。“少爷,你好。”
“少爷,生日快乐。”父亲说着,她也跟着说一遍。
贺晋远看着她好一会,然后问:“纪司机,我的生日礼物呢?”
“抱歉,我忘了买生日礼物。”其实他不是忘了,而是少爷什么都不缺,再加上其他佣人也没有送少爷生日礼物,他也就没买。
“忘了买?没关系,那你就把她当成礼物送给我好了。”他伸手指着有些畏怯地打量他的女孩,觉得小小的她长得比洋娃娃还可爱,有点想摸摸她,不过她一直躲在她父亲身后。
此时贺夫人走过来,纠正儿子的说法。“晋远,纪司机的女儿又不是玩具,怎么可以要纪司机把她当礼物送给你。”
“那就把她当成玩具不就行了。”
“你别胡说!”贺夫人低斥。以前,她总是让孩子拥有自己的想法,没有管束太多,但似乎把他宠坏了。“纪司机,董事长临时有事要出门,你先去准备一下。”
“是。”纪父离开前要女儿乖乖待着,他等一下就回来,之后贺夫人也转身离开客厅,让孩子们自己玩去。
贺晋远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纪凯茵。这小丫头真的很可爱,一双大眼又圆又亮,不过她看起来不想靠近他的样子。
不管母亲怎么说,他就想要她做他的玩具,那样他会很疼爱她的,于是他喊道:“玩具,你过来,我倒汽水给你喝,这里还有很多小饼干喔。”
纪凯茵没有任何动作,但小嘴微嘟着,明显不高兴。
此时旁边几个小男生起哄道:“晋远,看来你的‘玩具’不听你的话呢,呵呵呵。”
被取笑了,贺晋远觉得有些下不了台,因此再喊了一遍,“玩具,叫你过来就快点过来,不然没有汽水可以喝。”
“我不是玩具,我叫做纪凯茵,还有,我才不要喝你倒的汽水呢。”她生气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派对里一个叫方湘涵的小女生,很喜欢贺晋远,听到纪凯茵对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上前去将她推到。
“你只是司机的女儿,没资格对晋远这样说话!”她为喜欢的人出气,以为这样贺晋远会高兴,结果,他居然上前来反推她一把。
“方湘涵,你干嘛推她,你走开!”贺晋远生气的骂着她。
晋远居然为了司机的女儿推她?在家里也是个大小姐的方湘涵哪受得了这样的气,看见纪凯茵站起来,她张牙舞爪的冲向前。
“我就是要推她,我还要打她!”
在她又上前时,贺晋远气怒的一把拉住她,然后将她整个人往旁边用力推开,不让她再去推到纪凯茵。
没想到方湘涵会撞上后方两个男同学,害他们重心不稳的跟着跌倒,此时女佣刚好将大蛋糕推出来,其中一位男同学直接撞翻推车,只听到女佣惊叫,接着 “呐”的一声,大蛋糕整个掉在地上,而另一个男同学和方湘涵则倒向后方,撞上放着汽水和各种小饼干的桌子,东西全倒在地上,客厅顿时成为灾难片现场,乱成一团。
一个小时后,纪凯茵和爸爸离开贺宅,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把拔,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因为她的关系,少爷的生日蛋糕没了,饼干也都打翻。今天奶奶帮她穿上粉红色的洋装,本来很可爱的,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
纪父摸着女儿的头。
“把拔没有生气,只是少爷是董事长的儿子,把拔希望你以后再见到他,要乖乖听他的话,好好跟他相处。”
“嗯,我知道了。”看到把拔向董事长和夫人道歉,她好难受,都是她,以后就算少爷再说她是玩具,她也不会生气的。
纪父抱起女儿。
“我的小凯茵最乖了,我们回家。”
“好。”
之后她又和贺晋远见过几次,每一次,他还是叫她玩具,直到董事长知道后制止,他才不再这么叫她,可她知道,他一直还是把她当成“玩具”。
国三那年,她父亲肝病严重,无法再当董事长的司机,但董事长还是继续支付薪水,并要她父亲好好养病。
妈妈在她两岁时过世,她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很感谢董事长的大恩大德,让他们一家不致挨饿受冻,因此只要贺宅有需要帮忙的事,像是要招待客人,或者岁末的大扫除,奶奶都会带着她前去帮忙。
也因此,贺晋远又替她取了外号,从玩具变成小女仆,不过,她不再跟他生气,而且尽可能不跟他有所接触,能闪就闪。
高二下学期才刚开学没有多久,父亲去世了,董事长替她们支付了父亲的丧葬费用,两个月后,奶奶因为伤心过度而中风,尽管还能说些话,但却不良于行,董事长知道后,替奶奶请了个看护,并要她好好认真度数,不用担心生活费,她觉得自己欠贺家越来越多。
考上大学后,她便开始半工半读,支付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而贺宅需要人手,只要张管家打电话给她,她便马上过去帮忙,没忘记要报恩,她升大四那年暑假,奶奶也走了。
奶奶的辞世,对她打击很大,想到在这个世上,就是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感到很伤心难过,因为她们本来亲戚就不多,而且平日也少联络,这下她不只失去生活重心,也失去生活的动力。
安葬奶奶后,她辞去打工,整天就窝在家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天门铃响起,她去开门,是贺晋远。
“为什么打电话给你都不接?”他劈头就问。
就因为看见是他的手机号码,她猜不想接听!现在的她,心情很低落,如果可以,并不像在这种时候还要被找麻烦。
见她没有回应,贺晋远继续说:“还有,你都没有吃东西吗?刚刚你一开门,我还以为见到鬼咧。”
他是专程来嘲讽她的?可惜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斗嘴。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该不是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吧。
“你有护照吗?没有的话,马上去办,我爸要派我这个新晋员工到新加坡分公司实习十天,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什么?”她还以自己听错了。
“我怕在新加坡会水土不服,吃东西不习惯,然后影响到我的工作情绪,你不是得到纪奶奶的真传,煮得一收好菜吗?所以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新加坡。”他说得理所当然。
这家伙,去新加坡实习居然还要带女仆一起去?会不会太夸张,而且他平日叫她女仆就算了,现在俨然是真的把她当成他的女仆。
“我不要,我现在没有心情出国。”也没心情应付他。
对于她的拒绝,他并不意外,因为这丫头从小个性就很倔、很拗,但他有得是办法对付她。
“纪凯茵,你这么快就忘了纪奶奶跟你说过的话?你现在拒绝我,她地下有知,应该会生气。”
奶奶跟她说过的话?她愣了一下。
奶奶生前不断叮嘱她,要她千万不能忘记贺家对她们的恩情,有机会就要好好的报答……
一个星期后,她跟着贺晋远飞到新加坡,他们住在公司提供的一间双人房员工宿舍,她本以为他会住不惯这么小的房子,但却不曾听他抱怨过。
此外,她本以为大少爷来这里实习,真正工作的时间应该很短,大部分他的时间会花在游山玩水,但没有,他每天就早出晚归,甚至还把工作带回来做,她没想到面对工作,他是这般认真的态度。
有天早上要出门上班前,他在桌上放了相机和新币。
“我看我是没时间去逛街了,你白天有空就去拍些美丽的风景照回来给我看,有什么好吃的特产,也顺便买回来给我吃吃看,知道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在贺晋远出门上班后,她也跟着出门,带着相机和新币,拍下这个有着花园城市美称的国家每个美丽景致,至于特产,她都是吃了觉得好吃后才买回去给贺晋远吃,但他很挑嘴,总是吃几口就不吃,而剩下的当然她全都吃了,因此到新加坡没几天,她几乎把这阵子因为伤心而消风的体重给补回来。
至于心情,眼界变宽,心胸变广,她收起低落的心,决定好好面对未来的生活,就算是一个人,也要认真的过日子。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贺晋远该不是知道她心情不好,才带她一起来新加坡的吧?毕竟过来当女仆的她,在这里为他做的事很少,定夺就是做顿早餐和清洗整理他的衣物。
可那家伙有可能这么温柔体贴吗?又或者该说,他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当然,这些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
无论如何,她都谢谢他带她来新加坡。
在回台湾的前一天晚上,她将相机还给他。
拿着相机,贺晋远没有打开看里面储存的照片,反倒是看着她。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再像个鬼,看来我的功劳不小。”
“谢谢你。”
“就这样?这个道谢也未免太没有诚意。”
“不然呢?”
“以身相许,如何?”他半开玩笑说着,就是忍不住想要捉弄她。
尽管贺晋远是开玩笑的,她却是认真想着,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他带她来新加坡的真正目的,但她不想欠他人情是真的。以身相许是吗?她就当做被狗咬一口,而且等一下他就会知道她是个无趣、身材又不好的女人,这样也许以后他就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好,我们来做。”
豁出去的她不让自己反悔,双手拉住t恤的衣角,刷的一声,自头顶脱下上衣,然后解开胸罩……
纪凯茵在凌晨左右回到公寓,放下皮包后走进浴室洗澡。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颈上的咬痕好明显,不只如此,她身上到处都是欢爱后的痕迹,那男人怎么了?因为和胡嘉欣分手而欲求不满?今天的他特别的激烈,而她似乎还能感受到男人那深入撞击的力道和热度……
不让自己去回想刚刚欢爱的过程,她打开莲蓬头,冲去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和热度,不产生一丝眷恋。
她很清楚,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不该继续,可是每次贺晋远向她求欢,她总是无法拒绝,说到底是无法拒绝,还是不想拒绝?连她自己都迷乱了。
当年在新加坡以身相许,她以为不过就那一夜,结果并没有,因为回台湾后,男人反而缠上她了,本来想,他女优一个换过一个,应该很快就会对她腻了,没想到这一缠,竟持续这么多年。
和贺晋远之间的欢爱,就像是大麻似的,每一次,都让人感到甜蜜而麻栗,多年下来,她已经中毒不浅,甚至渴望着他所给予的热度,让她拥有短暂的温暖和满足,不过事后又总是像现在这样,处在懊恼和矛盾之中。
是该结束这样不正常的关系,毕竟他们之间连朋友也不是;是该戒掉这样教人迷失迷惘的毒,但她能吗?
这么多年来,给予她温暖的人就只有他,尽管欢爱后,两人又恢复原来的相处模式,但迷失的似乎不只有她的理智,还有她的心。
她不想被困住,却又贪恋着男人给予的温暖,只是对贺晋远而言,她是什么?
玩具?女仆?还是床伴?
不管是哪种,都让她无地自容,心境悲惨。
唯有离开他,才能结束这一切,才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