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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灰姑娘 第三章

  为了在波士顿住得舒服,赛巴斯丁在此地购置一户高级公寓,里头有他不可或缺的泳池、有他坚持要的私人空间,也有开设派对的大厅。

  洁丝不时被康诺派来把他的家“管一管”。若是他冷言拒绝,康诺会以管家之尊,气定神闲地表示,他必须派出得力助手,照顾奥波德家的主子,尤其是人在异乡的他。

  而洁丝心思缜密、观察力细微,往往能预先洞悉他的需要,把家居生活安排妥当。

  英美两地多飞几次,他在本地的同学、朋友、难以计数的女朋友,差不多都认识洁丝了。

  男人们觊觎她的端静美丽,私底下亏来亏去。赛巴斯丁看得出来,想“把”她的朋友不在少数,之所以还按兵不动,主要是忌惮著他。

  于是,他干脆把话挑明:“谁要是敢碰洁丝,就是不要命了。”

  “赛巴斯丁,你是想把洁丝留下来自己用吧?”有人发出了不平之鸣。

  “我不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先前轻捻嫩蕊的蠢动,至今仍在煎熬著他为数不多的道德感,他严肃地警告一票跃跃欲试的家伙:“不准你们打她的歪主意,她还是个小女孩。”

  他想骗谁啊?洁丝人高腿长,曲线窈窕,比许多青春鼎盛的模特儿还要正。听说要不是有人拦著,加上本人没意愿,她早就成了名模。

  “十六岁不算小啰,珍妮佛才十五岁就钻进车后座跟你……”

  “闭嘴。”他沉下脸。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把洁丝跟其他女孩相提并论.洁丝是洁丝,不是别人,干脆就说他偏颇好了!反正洁丝是他罩的,他就是不准有人动她的歪脑筋。谁要不爽,就来干架啊!

  隔年,类似的话题再度上演——

  “还不许人追?洁丝十七岁啰,米亚把初夜献给你,不也在十七岁?”

  说这句话的人,立刻就被他踢到墙角。“闭嘴。”

  而这段对话,被正好站在楼梯转角的洁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她低下头,有点难过地笑著。

  初见赛巴斯丁的小小洁丝,只要看著他,就会觉得世界很美好;差一点跟他接吻的小洁丝,偷偷躲在窗帘后,看著他对大姐姐调情,心里会涩涩的;渐渐明白男女情事的洁丝,听闻他跟别的女人裸裎相对,终于体会了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的奢想一天比一天膨胀,失落一天比一天深沉。但,如果连当朋友都必须是“少爷想跟她做朋友”时才行,那爱情?别傻了,她只有远远望著他得份。

  她悄悄躲开去。

  再过一年,雷同的对话依旧上演——

  “十八岁还算小?半个月前,锐贝卡跟你泡在饭店一天二夜,不就是为了庆祝她的十八岁生日吗?”

  “少啰嗦。”赛巴斯丁恶狠狠地道,恨不得捣住洁丝的耳朵,免得她听到淑女不宜的话题。“总之,洁丝就像我妹妹,谁想动她,就先立好遗嘱!”

  这么认真?!一行人转个诉求方向。

  “洁丝,这是高压暴政啊,你不想反抗吗?”

  洁丝娉娉婷婷地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著一抹笑。

  “请吃水果。”盛满葡萄的水晶盘滑到桌上,她翩然告退。

  她无关痛痒的回答,让赛巴斯丁舒了眉结。“吃水果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干痴心男士暂时断了念头。

  洁丝退回厨房,下厨做菜,烹调赛巴斯丁喜爱的口味。将分量分好,用保险盒装好放妥,送进大冰箱,她下次飞过来之前,这些食物够他赶报告时,打牙祭了。

  她从不准备过剩的食物,让他打开冰箱就倒胃口,相反的,她留了几天空白,让他外出觅食。

  永远少几顿的微波食物,是她的小小“阴谋”。他大可天天上馆子,但要吃到合脾胃的餐食,就必须回来微波电视餐,甚至期待她下一次的到来。

  不管赛巴斯丁需不需要她,她都会想办法“创造需要”。她希望自己每次前来都是被欢迎的,即使他没表现出来。

  至于那些美国男孩的起哄追求,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就连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她也要自己不去在意。

  她不是替他找借口,但他是个出色的男人,一个出色男人若不得美女青睐,还算得上“出色”吗?

  不算嘛!

  洁丝承认,她喜欢赛巴斯丁,比喜欢更多一点,说她不吃味儿,那是不可能,但他们一来身分有别,二来年纪还有一咪咪差距。而且,看过他身边好来好去却也早来早去的花蝴蝶,她深刻体认到,出现的“早”,不如出现的“巧”。

  他心里怎么想的,她不能完全摸透,但唯一清楚的是,现在不是她喊打喊杀说要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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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啊熬,终于,她十九岁了。

  洁丝站在穿衣镜前,微微颤抖著,不安地调整系带,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该除的毛发都已经除尽,蜜色肌肤毫无瑕疵,才将双足踏进细跟高跟鞋里。

  她之所以在这个度假饭店,全是托赛巴斯丁的福。他与一群友伴正临毕业季,因此在马尔地夫包下一个岛屿狂欢。

  本来,她是奉叔父之命来做“管家实习”的,但他执意要她好好玩乐,因此,她打包了美丽的行头,决定趁此机会,让他正式她已经长大的事实。

  她要让赛巴斯丁惊艳!

  这座私人度假岛屿很特别,拥有的泳池连著海洋,接著天空,一片透亮的蓝无边无际地延伸,美得让人叹息。

  今天,泳池畔的走道,将会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伸展台。她要他看著她,用看“女人”的目光正视她。

  她踏出房门,尽管第一次做此打扮,但细跟高跟鞋是女人的魔力法宝,步履摇曳间,自然而然带出了凌波微步。

  走过走廊,进出电梯,行经大厅,穿过回廊,她开始感觉到周围气氛的改变。从嘈杂喧哗,到寂静无声,到窃窃私语,所有的目光只要移到她身上,就不再转开。这些赞叹的目光,奇异地壮大了她的自信心。

  既然赛巴斯丁的朋友都注意到她的不同,那么,如果他没有像被电到,他就该去检查眼睛了。

  “小女孩长大啰。”终于,有个人开口了。

  “……嗨。”她难抑羞怯地打招呼。

  那是冷御觉,赛巴斯丁在哈佛的华人同学,绅士地递过来一杯鸡尾酒。

  “壮个胆。”他笑了笑,眼神滑过她一圈,笑睨在另一端,浑然不知骚动已至的赛巴斯丁。“面对他,你需要更多勇气。”而他,等著看出好戏。

  她感激地接过手,以稍嫌快的速度干掉它,被酒气呛了一下。

  她知道冷御觉与赛巴斯丁的交情不算好,这些年来,她只见过他几次。

  她是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啦,身为奥波德庄园的一员,她理当与赛巴斯丁站在同一边。但,老实说……冷御觉并不讨人厌。

  他是血统纯正的华人,颀长精健,东方轮廓棱角分明。他也常笑,与赛巴斯丁不同的是,他唇边的笑意总有几分冷淡,态度也酷傲许多。

  不过,他对她倒是很亲切,但不是美式男人别有所图的那种亲切。

  酒精的热度从胃部往四肢百骸燃烧,她觉得有点热,也没那么紧绷了。

  在她开口要求之前,另一杯调酒又从他的手里递了过来。

  “再壮胆一次!”冷御觉微笑着。

  老是听赛巴斯丁把洁丝说成是“妹妹”,却不许别人追,无意间流露出的占有欲那么强烈,偏偏又不把明显爱恋著他的洁丝“收归己有”,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倒要看看,今天他要怎么回应“妹妹”的“解放”。

  他取走她手里的空杯,指著前方,内心充满了恶趣味,在她耳边缓语:

  “GO  AHEAD!”

  洁丝直视目标,全身在发热,羞怯在融化,一脚踏上属于她的伸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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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和几个辣妹调笑的赛巴斯丁,突然听见身后一片口哨声起。

  他耸耸肩,朝面前的可人儿挑挑左眉。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大概又是哪个喝到茫酥酥的女生率性一脱,表演起上空秀,口哨声才会那么响。

  “啊……呜……”

  还有狼嚎!这已经是对豪放女最崇高的赞美。

  “这个女生一定不简单。”他笑著说,但还是没转头去看。

  “是不简单。”金发辣妹眼红了。“下等英国妞,难得出风头。”

  “看看,她还‘精心打扮’过呢!她可能不知道,这个毕业狂欢会,她连配角的边都沾不上。”另一个辣妹神情嫉妒得要命。

  赛巴斯丁感觉有点异样,好像背后有双热切的眼神在等他回头。

  他侧过脸,看到一个女人,比基尼系带绑在颈后,但轻薄短小的布料却几乎藏不住她水滴状的美好胸型,呼之欲出的模样更惹人遐思。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难想象,整个场子的女人都穿比基尼,为何他身后这位独受青睐?

  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背。“赛巴斯丁。”

  他瞬问石化。这声音……是他听错了吧?

  “赛巴斯丁?”暖柔的嗓音提高了音调,有丝他熟悉的不确定。

  他眯起双眼,眸心瞬间变得锐利,一眼就扫得那些吹口哨、啸狼嚎的家伙统统噤声。

  他要回头了,转身去面对那个性感尤物。她,最好不是他猜的那一个。

  “赛巴斯丁?”娇怯的声音再起。

  速战速决。他深吸一口气,旋过身。

  美丽的锁骨、浑圆的肩膀、结实的手臂、平坦的小腹、可爱的肚脐,淡蜜色肌肤浮著令人脸红心跳的绯红嫩泽,小巧的蜂腰不盈一握,修长腿儿带著男人的想象力,直接冲向欲望禁区。

  但,最养眼、却也最碍眼的,是她的比基尼——宝蓝色泽的光滑布面,堪堪掩住三点,其他连结仅以细线绑缚。

  赛巴斯丁太清楚,在场的男人都恨不得这些系带突然松掉,或莫名其妙断掉。换作是其他女人,他或许也会暗作此想,但是“她……没得商量!

  那雪腻的背、丰润的臀、匀称的腿,该死的臭男人们已经看去太多!

  他捞起一旁的海滩巾,倏地裹住她,迎上她愕然的目光。

  “你……”她想过干百种可能,就是没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他居然在生气,为什么?

  叹息声此起彼落,他严厉地再扫一眼,复归沉寂。

  “走。”他紧搂住她的双肩,沉声下令,脑袋仍在震撼当中。

  “哈,我看她还活在十八世纪,以为这是她第一次进社交界,褪尽衣衫,就想捞个有钱丈夫。”金发辣妹讪笑道。

  几个平时就缠著赛巴斯丁的女人也随之笑起。

  洁丝全身一僵,脾气拗了起来,累积多时的嫉妒爆发开来。

  “我不走。”她硬是挣开他。“把海滩巾拿掉,我要留在这里。”

  赛巴斯丁抓回她,发出一声震吼:“回去换一件得体的衣服!”

  酒精给她自信,也给她叛逆的勇气。“什么是‘戏水的得体衣服’?”

  “最低限度,连身泳装。”他难得的严厉。

  “打个赌,你在这里找不到半件连身泳装。”

  “别人不穿,不代表你不能穿!”他不由自主地吼得更大声。

  眼看情况有点失控,旁边的男人们纷纷缓颊。

  “算了啦,赛巴斯丁,整个派对的女人都穿比基尼。”

  “几个玩儿得凶的都已经上空了,就当是做日光浴嘛。”

  他们不开口还没事,一开口,他心头更火了。

  “去换掉。”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声色俱厉。

  她又生气又难过又尴尬地瞪著他。“我说了不要。”现在退场,岂不是让那些平常就倚著他的美女们更嚣张?败下阵来,以后她要拿什么脸见人?

  他闻到了她嘴边淡淡的酒气,这解释了她为什么全身绯红。这个发现简直就是火上加油。

  “你还喝了酒?是谁拿给你喝的?”

  她把脸别到一边去,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冷御觉,那个该死的恶魔,正对他举杯致意,嘴边还噙著挑衅的笑意。

  他更怒了,咬著牙,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原来你不但衣著暴露,还跟其他人饮酒作乐?”尤其那个“其他人”,还是冷御觉!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看,眸里有强忍著的难堪。

  不公平!前一刻,他还在池畔跟人嬉戏,性感辣妹穿著比她更挑逗的比基尼,围在他身边咯咯乱笑,他甚至让一些女孩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撩拨著。

  而她,只喝了两小杆酒,就变成了“饮酒作乐”?

  至于“衣著暴露”?没错,她就是要把优点一次展现出来。她知道在场每个人的家世都比她好,她算什么?充其量足“被少爷恩准开小差的实习管家”罢了。

  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她已经长大成熟,她要他看看自己,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他必须知道,她不再是“小洁丝”了。

  “回房去。”赛巴斯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愤怒。

  他喜欢她的模样,老实说,他甚至是惊艳的,但想到周围有太多人分享,他、就、不、爽。

  “我想去游泳。”

  “池畔派对不代表一定要下去游泳。”系带那么细,万一划手踢水问绷断了怎么办?虽然明知莫名其妙,但他实在有剜掉一篮子眼珠的暴力思想。

  “不然要干嘛?”她问。可恶,他裹在她身上的海滩巾硬是扯不下来。

  喝酒、调情:再喝酒、再调情,然后回房间……

  不,洁丝统统不可以!他抿紧双唇.

  她最好回房换上“正常的”睡衣,把门锁好,看珍·奥斯丁的小说。

  “那我做个日光浴,总可以吧?”

  他还来不及反对,就听到一个实在惹人厌的低嗓,礼貌地道:“我有这个荣幸,为你擦上防晒乳吗?”

  是冷御觉——就冲这句话,他发誓看他不顺眼一辈子!

  “你没有。”赛巴斯丁回得很快。

  “等等……”冷御觉足这个地方唯一对她友善的人。“我很乐意……”

  乐个头啦!赛巴斯丁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腰身,一提、一甩,像扛面粉袋似的将她甩到肩上。

  “喂,放开我!”洁丝尖叫。

  她的屁股!她的屁股!这个姿势会让她的屁屁走光一大半啦。

  其实她无须太过在意,因为不到一秒问,赛巴斯丁又抽了另一条海滩巾,盖住她裸露最多的后半身,这一回,男人们只敢怨叹在心里。

  “先失陪了,我们有事沟通,各位继续尽兴。”他咬著牙,大步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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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巴斯丁从饭店管理人员的手中,接过房间磁卡。

  至少有一半的血液往头部送,加上酒精作怪,洁丝只觉得全身上下蓄满了反抗他的神力。

  “放开我!让我下来!”她一路尖叫,拍著他的背。“你这个坏蛋!”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他难得在公开场合咆哮。

  “马尔代夫才没有鲨鱼。”她立刻反驳。这里应该没有……对吧?

  “先生,请问您需要协助吗?”饭店管理人员踏上来,一脸不安。

  “让开。”一记冷眼瞪过去,他扛著她,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是情绪太激动,他们就会发现,除了披挂的海滩巾外,彼此近乎是全裸的相贴、牵挲,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撩起了高温。

  他在感应器上一刷磁卡,踏进自己的房间,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居高临下睥睨著她。

  洁丝立刻坐了起来,甩开海滩巾,仰首怒瞪他。“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穿成这样,就已经得罪我了!”

  事实上,是那些男人热切的目光得罪他了。但他现在不暇细思,只想拿这个一夕变坏的小丫头开刀。

  她气得发抖,双掌往后支撑,不意间将胸部挺得更诱人。

  “得罪?”乳峰轻柔的颤晃,擒走了他一分注意力。

  危险!他的脑中闪过警讯,怒气依然接管一切。

  “你明明是个很保守的好女孩!”

  “然后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变坏了?”他怒问。

  因为你,因为包得紧紧的好女孩抢不到你的目光。她在心中大声回答。

  看她不说话,他以为她有悔意了。“穿成这样,难道你不怕走光吗?”

  “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什么准备?”他站在床尾咆哮。“你知不知道,男人只要喝疯了,就跟野兽没两样?就算你用胶布把胸部捆起来,都难以抵挡男人天生的兽性!”何况她的身材如此火辣!

  “既然这样,你一开始就不要说是带我来度假,还要我好好玩乐。”她跳起来,转而跪在床上,张牙舞爪地叫回去。

  “不用你提,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他愤怒地欺近她,沸腾的热气辐射到她身上。“永远永远不准再穿这么暴露的泳装,听见没有?”

  “常跟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厮混的你,没资格管我!”她一语呛回去。

  骤然冲上新高的怒气,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双方拉近的距离,他赤裸的胸膛几乎抵住了她浑圆的双峰。

  他狠瞪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两张凑近的脸,气息霎时交融。

  她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清新又如柑桔,他稍稍分了神,却也因此注意到未施脂粉的她,肌肤透著明润的光泽,红唇微微张开,怒得直喘。

  突然间,他身上每一条男性神经都变得无比敏锐。她不断起伏的胸部一上一下地颤动著,从他的角度望下去……这绝对是最美丽、最华艳的风景。

  他的呼吸陡然变浊,两眼绽出原始狩猎的光。

  洁丝敏感地发现,气氛微妙地转变了,还有一点点熟悉感……几年前那个未完成的吻突然翻跳上心。

  她迎上他的目光,却感到慌乱。在他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变得娇小、脆弱。

  那一瞬间,谁也没动,但他却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退缩。

  他不准!有力的右掌蓦地捉住她的后脑勺,健壮的左臂环住了蜂腰,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提上来,两具漫著高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都心头一震,因为熨贴著的肌肤根本分不清谁的血液比较沸腾。

  “洁丝……”他低喃著,脑中有两道声音在交战。

  放开她!别忘了几秒前,你正声色俱厉的讨伐她,你不能没有原则……

  抱紧她!承认你会想象品尝她的滋味,并不是可耻的事……

  他的眼中有犹疑之色,又火热又冰冷。如果说,未完成的吻曾经给过她什么点子,那就是“上”!

  她鼓起勇气,将唇迎去,彻底封住他,不给他缓冲时问,不保留空隙……但如果他无动于衷,那怎么办?

  事实上,她的唇就这样紧紧地压著他的,他动也没动,大掌被动地脱离了她的后脑,僵在半空中。所有热情就像被北极寒风扫过,快速降温中。

  她突然觉得好想哭!为什么不管是谁,都能得到他的吻,偏偏就她不行?

  她往后撤退。她要去浮潜,把自己淹死在珊瑚礁跟热带鱼旁边……

  但下一瞬间,她被他的大掌压了回去。她低呼一声,双唇才分开,他的舌头立刻闯了进来,毫无礼貌地进犯她的私领域,诱惑她的舌头一起玩耍。

  很过分、很放肆,却也很魅惑人心。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性感的味道,比动物求偶更猛.他不用催促也无须暗示,她的双臂就自然地挂在鲍颐俊.

  可恶!为什么他不是按兵不动,令她发窘,就是火力猛烈,让她疯狂?

  洁丝的思绪只到这里,以下就一片空白了。

  赛巴斯丁吻咬她的唇,洁丝的味道比他所想象的更美妙。她是一顿超绝美食,全身都是,让他停不下来。他一边吻她,一边解比基尼上衣的死结。

  “该死的这些结!”他在吻与吻之间,咒骂出声。

  或许男女有别,且她全无经验,但跟他交缠,就像天经地义般的自然。

  “我说过,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

  “再好也敌不过这样。”他直接掀掉她的上衣。

  比基尼上衣被抛到地板上,他将她压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的玲珑娇躯——她身上只剩下绑带式泳裤,无济于事地遮挡少女禁区,他日光绽亮,霸道地浏览变得更广阔、更诱人的品尝范围。

  洁丝在床垫上伸了个懒腰,挺高的双峰和轻扭的纤腰,让他决定不再满足于欣赏。他扑下来,啃咬她的颈侧,一路蜿蜒向下,他吻过她的每一吋肌肤,留下斑斑吻痕。

  “这样,你就不敢再穿比基尼了。”就算穿了,烙了他的印记,看谁敢动她!

  她低头看自己的身子,爱极了他的杰作,还有他流连在她身上的模样。

  “我明天要出去裸泳。”她满足又挑衅地开口。

  “想炫耀?”他笑著问。

  “这是我应得的虚荣。”她要让他所有的“前床伴”知道,他的大床有女主人了!

  “那我得更疯狂才行。”

  她还来不及反应,赛巴斯丁已经轻松地将她翻过身,拉她跪伏在大床上。他则跪在她身后,抓起她的双手放在床架上,迫她挺起上身。

  “握住,不准松手。”

  低下头,他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脊椎上……

  忽然间,他停下动作,从床头柜上拿起保险套。

  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我帮你戴上。”她自告奋勇。

  他微微一笑,将保险套递给她,两人面对面坐好。

  在他的提醒下,她笨拙地褪下他的泳裤,颤抖著双手,准备撕开保险套的包装……

  赛巴斯丁看她动作那么生涩,再看看她近乎全裸的模样……蓦然间,八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记得,自己曾多次陪伴她,说说笑笑,哄她入眠。当时多纯洁!

  而现在,他居然对她……

  他猛然醒过神,欲望点滴消失,冷汗渗了出来,罪恶感席卷而上。

  “看,我拆开了!”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扬起头,笑著展示。“我帮你戴上。”她甜笑地靠过来。

  赛巴斯丁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一脸坚决。

  “怎么了吗?”她抬眼看他,笑容凝住,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他霍地抽起一旁的被单,覆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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