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内心焦急的两名丫鬟,不但奉命脱了她的衣物,还按她坐进浴盆内,对她上下其手,全身摸透透。
“小姐长得漂亮极了,身材高挑,丰腴健美。”弄月惊艳地赞叹着。
“就是粗壮了点儿。”吟风捏了捏冷情儿因长年劳动而略显壮硕的胳臂。
“尤其是一身玉肌,细如凝脂,吹弹可破。”弄月笑容微僵,继续称赞冷情儿一身白里透红的肤色。
“就是蜡黄了点儿。”吟风忍不住可惜的又损了一句。
“再看看那模样周正,明眸皓齿,丽质天生。”假装没听见姊姊不经修饰且一针见血的批评,弄月努力地说着好话讨新主子欢心。但少条筋的吟风似乎没有烕觉到妹妹的焦急,一张小嘴儿仍是损个没完。果不其然,一句犀利的言语,再度由吟风的嘴里蹦跳出来。
“模样是挺好的,就是脸上有疤。”
“呃……对,就是脸上有疤……有疤?”弄月发出一声惊乎,不可思议地瞪着冷情儿姣好的脸庞。
“噫?瞧,还真的有疤哪!”捧住冷情儿的脸颊,吟风眯起眼儿又又看了个仔细,“唔……还不只一道哩!”
“天啊!”弄月夸张地逸出一声惊呼,“怎么会有疤?小姐的脸上怎么会有疤呢?这下怎么可好?天哪……”
终于被弄月歇斯底里的呐喊给惹恼的冷情儿,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我脸上不能有疤吗?”
“可……小姐怎么……”
“你们甭怕,脸上的伤是我自个儿弄来的。”冷情儿的神情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显得轻松无恙,“如此一来,那些贪恋美色的无耻之徒,自然就看不上我啦!”
“喔!”弄月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但仍觉可惜。
好好的一张脸,偏偏多了两条碍眼的细疤,多暴殄天物呀!
“还好、还好,那几道疤痕还不算太明显,等会儿扑上胭脂水粉,应该就可以掩盖过去了。”
“干嘛还给我上胭脂水粉?”已经让步让她们姊妹俩为她沐浴更衣了,她们还想怎么样?
“难道小姐打算往后的日子都顶着一张素颜过日?”弄月不解。
“这样是不成的。”吟风进劝道:“云宵阁里没有一个侍妾不尽心将自己打扮得美艳绝伦。”
“哦?”冷情儿挑高一边眉,不懂的问:“就算这样,这又与我何干?”
“自然是讨爵爷欢心啊!”弄月甜甜的道。
“啧!笑话,我是吃饱撑着啦?大费周章的装扮自己,只为讨那鲁男子欢心?” .
作梦喔!撇撇嘴,冷情儿不悦地嘟囔道:“说起你们家那个爵爷,可真小心眼儿!不过就是挨了我一耳光,又被我迷昏了一下,现在打算对我怎么着?将我生吞活剥了不成?”
“你打了他一耳光?”闻言,吟风蓦地停下手边为冷情儿梳理发丝的工作。
“你竟然还迷昏了他?”弄月则是吓得将手中的水瓢咚咚掉下地。
“而你居然还没有被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吟风用着比先前更加钦佩的眸光看着冷情儿。
“更荒谬的是,还要你今晚侍寝?”这不是爵爷转了性情,就是天要下红雨,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所以说,你们家的爵爷根本是个疯子!”冷情儿云淡风清地下了个结论。结果一抬头,又看见那姊妹俩用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凝觑着她。
“很显然的,你是个意外。”吟风强调语气,“前所未闻,相当惊人的意外。”
“但不可能事事总是这般幸运呀!”弄月很不是放心的劝戒道:“依弄月的了解,爵爷忍得了小姐一回,下一回不见得饶得了你,再这样放肆下去,对你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况且,小姐已是在猛虎上捋须了,却还是浑然不觉!
“弄月说得没错。”吟风语惊四座的道:“要是真惹火了爵爷,他可是会笑着……”
把她给吃了?天方夜谭吧!她这么大一个人,他要怎么把她吃了?蒸的?煮的?是生吞,还是活剥啊?
冷情儿不禁嗤之以鼻,浑然不觉一场恶梦即将在她身上降临,直到被一股蛮力硬生生的推入一辆驾有四匹骏马的豪华马车内后,她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
哇塞、哇塞、哇塞……这是她所见过最精致、最宽敞、最舒适的车轿了!
约容七、八人的轿内不但宽敞明亮,更有绫罗为幕、锦缎为褥、丝绸为垫,其中还设有矮凳、香炉,一应俱全。
她啧啧称奇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一切,直到讶然的眸光。落在一张俊挺的脸庞后,她才愕然停止凝览华丽的轿内眼光。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故意不去看他的唇,这会让她想起不久前他才恶意夺取她珍贵的初吻。
“不然我该在哪儿?”他温柔低缓的语调给人温暖,却又让人想人非非。
她脸上没来由一阵飞红,心跳得像蝴蝶扬动的翅膀一样。他的凝视是如此诡奇,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一一纵然,她似乎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你想带我上哪儿?”她戒慎恐惧地瞪着他。
“江南商务紧迫,叫我不得不连夜起程,至于今晚咱们的计划……是不变的。”他低声说着。
在轿内昏暗柔和的灯光下,他的双眼就像是一道冰冷枷锁,令她动弹不得。
怔愣了半晌,她似乎听懂了他言中之意。他打算今晚在轿内要了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宁可在外头活受罪,也不愿与你这恶人共乘一轿!”她必须沉忍住气,才能克制住欲往他脸上吐口唾沫的冲动。
“此话当真?”夜雾般的瞳眸闪过一丝捉弄的眸光。
“只要不与你待在同一个地方,就算地狱我也肯去!”她所言不虚。
“哦?既然如此,那我便遂其所愿了。”闻天放性感的唇弯出一道浅弧,轻弹指间,唤来轿外随从。
“爵爷有何示下?”
“给这位姑娘上道枷锁。”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见鬼的你锁着我做什么?”她惊怒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耳里所听见的。
只见他坏坏地朝她慵懒一笑,理所当然的道:“不给你加道锁。我如何能确信你真能老实地跟在车队的后头了”
“你怕我跑了?”她简直是气昏了,恨不得能上前一手掐死这个大坏蛋。
“这也不无可能。”他耸耸肩,“为了确保万一,我得提防点儿。”他说得难为极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接着一连串的咒骂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呵呵!”他浅浅一笑,回道:“我不确信我真去得了地狱,但我能确定你马上就要尝到无边地狱之苦了。”
望着轿外已落下纷纷瑞雪,他虚情假意地深叹了口气,撩起她肩上一缕发丝,怜惜道:“可惜了,瞧你这一头柔细长发,说不定等会儿全都给冻了。”
“就算冻烂了也不关你的事!”猛地抽回发丝,她狠狠给他一记白眼。若不是他人多势众,她早就将这人渣一脚踹到天边去!
“你又何必如此固执?我这是怜香惜玉。”这丫头软硬不吃,其个性刚烈执拗是他前所未见。
“呸!”她冷冷讽道:“你要真懂得怜香惜玉,你就不会让你那身怀六甲的糟糠妻白白冤死,至今却仍是不闻不问。冷血至极!”
冷情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扯上闻天放最不想被提及的往事,她这一席话,摆明是将一把刀狠狠戳进他心窝里,
闻天放脸色蓦地一沉,嘴角笑意顿时抹去,一双鹰隼般约眸冷冷凝觑着她,漠然的道:“既然在冷姑娘眼底,早巳认方闻某是个无情无义之徒,那么我也毋需再继续假装下去。”
他用眸光示意来人。
“你……你想怎么样?”她惊问。
“送你下地狱去。”
那个死爵爷,居然真的将她押扣在轿后头徒行!
瞪着脚踝上一只铜制脚镍,冷情儿挣扎在一片怒火之中气得咬牙切齿,喘着粗气。
“我不会屈服的!”她宣称地喊道,并眯起眼睛,忿忿地瞪着前方的轿子,扯着喉咙,开始一连串无间断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