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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桃花 第12章(1)

  经过此事,聂青澜不禁自我反省。她希望自己做个心地干净的人,但是世上的事情,是非曲直本就不可能像黑白那样分得清楚。

  “于是她主动和李承毓谈,阵法她愿意按照他的意思修改,但是前线的战事,不要再将她摒除在外。她毕竟不是无关之人,不想躲避,不管她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血月女皇,还是过去的青龙将军,至少她是他的妻子,就该和他一起分担肩上的重担。

  李承毓犹豫了下,同意了,并说服了兵部的人,让她一起加入到制定作战计划的指挥核心。

  这一战来得蹊跷,打得更蹊跷,两军摆好阵势之后,迟迟没有动作,仿佛都在等待一个命令。

  司空朝的军队虽然一早就围困了小城西华,但只是围而不攻,按兵不动。

  上官荣这边因为兵力较少,自然也不敢贸然侵犯。

  两军就这样僵持住了,而且一僵持就是七天。

  七天的时间够长了,两边的粮草都消耗不少,再拖下去毫无意义。

  “司空朝的补给还不如我们便利,我真是不懂,他们到底在拖延什么?”公冷安看着战况图,满腹狐疑。

  聂青澜问道:“派出去和谈的使者,还是不能面见对方将领吗?”

  “对方压根不理睬。”公冷安皱眉,“这样不打不和,公然占着我们的城池,也算是侵略了。”他转看向李承毓,“丞相就不必再顾忌了,哪有敌人站到我们地盘上,还逼着我们退让的?”

  “但是敌众我寡……”他提醒着。

  公冷安嘿嘿一笑,“不就是没有皇权,不能调动军队吗?”他再看了眼聂青澜说:“反正丞租夫人已在众人面前证实了自己的身份,趁此危难之时,让她登上皇位是个恰到时机,你也不必瞻前顾后地推辞了。明日我就联合朝中的官员联名推举她登基。上官荣在外无法插手,端木虬一家反对也做不得数,不必怕他们。”

  她惊道:“这怎么行?倒好像是我要趁人之危……”

  “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公冷安笑着打插,“丞相自然会拿定主意。”

  聂青澜看向李承毓,他也正望者她,目光流转。“青澜,我知道你心中为难,可此时血月需要你。”

  她咬着唇瓣,久久才说道:“……我不能在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伤害我以前的同袍。”

  李承毓微笑安抚,“所以才要你登基,否则若换作任何一人执掌大权,结果就不可能按照你的心意,和平收场。这是天赐良机,你不该错过。”

  旁边的几位兵部户部的文武官员都趁势说道:“是啊,您就不要再推辞了。”

  想不到她的位置会变得如此骑虎难下?聂青澜心中纠结着,反复思量他的话。

  的确,倘若换别人来做皇帝,先不管和他们是不是一条心,就是战争的走向都不一定会按照她的心意行动,只有她登上皇位,才有可能扭转战局……她终于轻轻点头。

  公冷安喜得张开双手,第一个拜倒下去,“参见陛下!”

  她惊得连忙去扶,“事情还未定下,老侯爷这样的大礼,我怎么担得起?”

  “只要你点头,就没有定不下的事。”公冷安非常自信,又朝她夫君戏谑地挤挤眼,“只是以后丞相见了你,都要三跪九叩。做女皇的丈夫,可不容易。”

  李承毓温柔地望着聂青澜,金瞳中的光华四溢,那缓缓绽放的笑意像是终于卸下了心头重担后的释然。

  近百名文武官员第二日一起联名,恳请聂青澜以皇族后裔登基称帝。

  众人在联名的恳请书中写道——

  正逢国家存亡危机之刻,盼明主降世,内安民心,外攘强虏。

  君民上下一心,方保血月万世江山。

  上官荣距离太远,得到这个消息也要两日之后。端木虬虽然近在京城,但是独木难支,自知也没有力量反对,干脆装聋作哑不出声。

  于是,聂青澜就在这股强力的推动下,被推到了血月的皇权顶峰。

  两日后,登基大典便在皇宫东侧的太华山举行。

  她以一袭金色的王服艳惊天下,并在李承毓的协助下,完成了祭天祭地祭先祖的三步仪式,一枚象征血月女皇身份的绿宝石戒指,由他亲手戴在她的指上。

  血月京城四周的城门洞开,欢呼雀跃的百姓如湖水般涌来,争相目睹新帝的风采。

  城内外鞭炮齐鸣,张灯结彩,仿佛新年。

  聂青澜登基之后,立刻颁布了一道圣旨:调集两万兵马在燕城附近集结。

  燕城距离被司空朝士兵围困的西华城,不过三百里路程,一天之内即可赶到。

  她此举便是让司空朝的统领将军明白,血月已经立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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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将领是蘅老将军,以前我们私交甚笃,如由我亲自写一封信过去,老将军也许会向我透露一些情况。”

  聂青澜如今因为身份改变,已搬回皇宫中居住,结果得麻烦李承毓每天入宫“拜见”她。她曾想找借口让他可以留宿宫内,毕竟他们已经成亲,但他似有顾忌,并没有同意。

  今天两人在兵部研究了战情后,一同回到皇宫,有些在外人面前不便说的话,他们可以在这私下商议。

  听了她的提议,李承毓思忖后摇头,“不可能。你和蘅惊涛的交情众人皆知,司空晨敢用他来做领军首将,可见他是有把握不怕你们私通敌情。”

  “那你说,现在这个阵势是什么意思?”她皱紧眉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我知道,他是个最沉得住气的人。有一次,我们潜伏在一片沼泽地旁,不远之处就有狼群,但是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他和我一起趴在烂泥中几乎一夜,那么冷的天,他也耐得住。”

  “他忍耐的时候心中必然是有更多的盘算。”李承毓分析,“所以我们要猜到他现在心中在盘算什么,这一点最重要。从前,司空晨为何要藏在你们聂家军中隐姓埋名,做一员小副将?”

  这件事当年曾经是秘密,但在司空晨被立为太子后,就逐渐传扬开来,她也没什么好瞒的。

  “因为先帝一直不青睐他坐太子之位,他们父子都生性多疑,对彼此的猜忌之心很重。先帝有意让他弟弟继承皇位,奈何朝中老臣不答应,后来有人为司空晨出主意,建议他先立下功勋,使得先帝不得不重视他的才能,之后再争夺太子之位就易如反掌。所以,他便到了我父亲军中效力。”

  他点点头,“倒是一招险棋,也只有他这么狠得下心的人才做得出来。万一他苦也吃了,皇帝还是不立他,又怎样?我听说他弟弟后来因病夭折,这件事……与他无关吧?”

  聂青澜咬着唇,“你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嗜血,他弟弟是因出天花而死,与他无关。”

  “但是司空豪之死,却与他有关吧。”

  “那是因为先帝已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她实在不愿回忆起那件事。“先帝看出他想借我之势逼他禅位,所以我们只好先走险招……”

  李承毓揽住她的肩膀,“我明白那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我只是想知道,他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对他来说是容易还是艰难?”

  “你的意思是?”她抬头看着他。

  “他把你输给了我,明明那么不甘心,但大婚之日却没有近身报复,我只是在猜想,他是不是故意输了你给我,只是为了下一步更大的举动?”

  “若是单纯为了追缉司空逃兵而开战,这一战师出无名也不够威风,两国军事实力相当,想吞下对方都不容易,一旦开战,十年八年可能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她对这件事背后的玄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蹙眉想得太过投入,李承毓低笑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好了,也不要想得太费神了,我已经叫前线的邵轻侯全力搜集敌情线索,他比上官荣可靠多了,我只怕这些日子上官荣回报的东西,没有多少是有价值的。”

  “难得上官荣这次肯听话带队出征,你不觉得有诈吗?”聂青澜心头的疑惑层出不穷,“你是许他什么好处?”

  “他已经是吏部尚书,若不是兵部有公冷安镇着,他早就想打兵部的主意。他的确是想利用这一战捞些军功,明摆这一战事不会做大,很可能两军和谈,无疾而终,他坐收渔翁之利。”

  李承毓笑着轻抚她的背,“别发愁了,明天一早邵轻候的战情分析就会送来,也许可以帮我们解开一些谜团。”

  聂青澜的胃部忽然一阵绞痛,忍不住弯低身子。

  他见状,急忙扶着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有点胃疼,没事。以前我遇到战事紧急,心着急的时候胃就会痛,一会儿就好了。”她想对他说点安抚的话,但耐不住的胃疼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这些天不该让你操心过度。”他忙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吩咐下人去找太医帮她看病,又让御膳房做了一碗热汤帮她暖胃。

  当采儿将热汤端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治完,开了一些药汤让人去煎。

  她一边把汤端上来,一边笑说:“要是陛下有喜就好了。”

  聂青澜羞得啐她,“好个丫头!出去!”

  采儿笑眯眯地放下汤离去。

  李承毓苦笑着摇头,“这丫头说的是心里话,何苦骂她?”

  “是你的心里话吧?”她瞪他一眼,“居然连这丫头都敢打趣我们,以后我可真不敢留你在宫中了。”

  “我今夜就要留下,陛下不准吗?”他的手掌探进她衣内,轻柔地帮她按摩胃部,又腾出一手来端起热汤,先帮她尝了一口,“汤有些烫,放凉点再喝吧。”

  “嗯。”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她含糊地应着,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她微闭着眼思量,“若是明日邵轻侯的信还是说不明白,我看,我们要另外想办法了,或者……我们可以直接帕特使去见司空晨,若是把话摊开了,也没什么讲不清的……呀!”

  她正说着话,忽然他手指离开了胃部,攀到衣服下最高耸的地方,重重握住。

  聂青澜一下子睁开眼,羞涩地斥道:“和你说正经话呢。”

  李承毓低下头,“我也在做正经事,我不希望在这时候,我们之间有第三人存在。”

  他抽回手,捧起一碗热汤笑吟吟地喂她喝下,最后一口刚饮毕,他便猝然将舌尖探入她口内,搅动得她气息大乱,热汤的味道和彼此的呼吸全部融在一起。

  她喘息着呻吟,“承毓,我的胃……”

  “我帮你。”他已解开两人的衣服,肌肤贴合在一起时,他的唇由她的胸口往下烙印。最疼痛的一点被他柔软的唇瓣吻过,不知道是抽痛忽然加剧,还是这种极致的愉悦让她忘了疼痛,她本能地抱紧他的背脊,将身体与他贴紧。

  “陛下,药汤已经煎好了。”采儿忽然回来,在门外悄声禀报。

  聂青澜回过神来,但两人交缠的身体根本停不下来,她只有努力压抑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先放在门口。”

  “太医说,若是药凉了就不管用了。”采儿还没意识到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毓停下来,笑看着身下的人儿羞窘的样子,拉过被子将她的身子密密实实地遮住,然后才披上外衣下地去开门。

  门一开,采儿见到长发披散、衣衫不整的他时,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小脸红得和苹果一样,忙将药碗塞到他手中,低声说了句,“奴婢冒犯了。”就拔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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