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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娇医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1)

  赵曼青借机想从柳风院拿几样值钱的东西,但是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两条腿却突然间发软,身子往前一倾,双膝跟着跪了下来。

  这一撞可疼得她脸歪嘴斜,口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紧接着她的脸倏地涨红,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直挺挺地跪在沈未尘跟前,一旁的沈未央一双大眼睛还骨碌碌的转啊转,不解地盯着她猛瞧,教她难堪得恨不得当场一头往石椅子撞去。

  那些个婆子丫鬟先是傻眼,继而慌成一团的抢着扶起大夫人,结果又是你撞我、我撞你的跌成一块,将快要起身的赵曼青又往下压,脸面朝地,两管鼻血丢人现眼的往下流。

  这下子岀大丑了,她的鼻子是肿的,两颊有着撞地的瘀青,额头一片红,披头散发连服侍她十几年的王嬷嬷都不敢正眼看她,怕被吓着了,夜里睡觉作恶梦。

  又气又急的赵曼青使出大杀招,她不好过也要别人难过。

  适才她因好奇偷看了丈夫放在书桌上、才送到不久的紧急军情,这一看,她顿时心花朵朵开,好不乐哉。

  就因为如此,她才敢直闯柳风院,借机要将沈未尘送走,重占大房的东西,至于沈未央不是个事儿,乖一点就几口干饭养着她,否则弄死她也不过是一句话,还怕小猫儿咬人不成。

  “什么,我爹中箭,危在旦夕?!”

  “哎呀!节哀顺变,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没爹的孩子不好找亲事,祖母娘家的侄孙倒是不错,只是他小时候摔下马,如今一脚长一脚短的拐着走,脸上有道巴掌大的红斑,不过配你正好……”

  心乱如麻的沈未尘看她径自说得开心,真想直接往她身上再扎一针,让她从此开不了口,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继祖母先看看这个再说,你娘家侄孙就留在墓地守坟,省得出来吓到人。”她命人取出用白色绸布包住的一物。

  “做人要厚道,讲话要积德,我侄孙哪里得罪你了,不过看你可怜……咦!这是什么,怎么跟圣旨一样是明黄色,用皇家尊色可是要砍头的,你……”系得真紧。

  解不开用红绳系绑的东西,赵曼青随手扔给身后的粗使婆子去解,她则拿出绢子捂着鼻子,以免又流血了。

  “它本就是圣旨。”假不了。

  “什么?!”

  赵曼青一听,血色立即从脸上褪下,慌忙的转身,此时吓得不轻的粗使婆子根本不敢拿着圣旨,她一慌张,明黄物从手心松开,直往地下坠,见状,赵曼青扑倒在地,两手高高起,接个正着。

  身手矫健呀!当了祖母还没闪到腰。

  其实赵曼青才三十有八,还不到四十呢!养得好,不显老,乍看之下才三十出头,和丈夫站在一块有如父女。

  不过这几年遇到了辛静湖母女,风华依旧的面容有些憔悴,眼鱼的鱼尾纹一条一条的冒出来。

  “为什么你会有圣旨,打哪儿来的?”赵曼青气急败坏的追问。

  “圣旨当然是皇上给的,不然还能去偷吗?”这话问得真好笑,她当是青菜萝卜,随便买都有?

  “上面写了什么?”她颤着手,迟迟不打开来看。

  “继祖母又不是不识字,自个儿看不就得了,何须多此一举问我。”沈未尘担心父亲的伤势,恨不得身上长有翅膀,能用最快的速度飞到北疆,偏偏还得极力耐着性子在这里跟这个没完没了的老家伙周旋。

  “你……”赵曼青气到两眼都发红了,两手颤巍巍的打开圣旨,诚惶诚恐的仔细看着。

  当看清楚圣旨的内容时,她惊得脸白又脸红,一会儿转青,有如被鬼附身,张口欲言却吐不出话来。

  “继祖母还要为我议亲吗?我等箸。”一脚长一脚短还脸上有疤,亏她想得到,真阴损。

  “你、你居然……居然被赐婚宁……宁王世子……”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感觉眼前一片黑的赵曼青用力捉紧身边的丫鬟才不至于倒下,她心口阵阵发疼,一抽一抽的。

  有了宁王世子当靠山,她还能把大房那对母女往死里治吗?她想再耍什么花招,死的就是她吧!

  “继祖母不会这般迟钝吧,世子爷三天两头往咱们府里跑,你真当他来拜师学艺的?宁王爷武艺高强,他何须舍近求远。”只是没人相信此事会成真,将军府虽是显贵,却也万万比不上皇室宗亲。

  赵曼青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脚步踉跄地往外走,背影被一层阴影笼罩住,仿佛即将枯萎的花,找不到一丝活着的生气。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当家主母的位置很快就要换人了。

  但她心中仍有一缕不甘的恶毒,希望沈万里伤重不治,那她的儿子还有一丝希望,否则……

  “姊姊,爹受伤了吗?”沈未央的小脸皱起,很不安心。

  “没事,吉人天相,爹有姊姊的救急袋,他一定会度过难关,平安归来。”只要未当场毙命,她的药都能护住心脉,勾住一亲命。

  沈未尘神色发怔的卷好圣旨,让招月拿去放好,那是凌丹云临走前向皇上请的旨意,亲手送到她手中,他说他若活着回来便拜堂成亲,反之就把圣旨作废,当没这回事。

  她以为这是一个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凌丹云几乎十天一封的给她送信,假公济私利用传递军情的机会夹带,他没说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只是不断重复说着他有多想她,思之入骨。

  心是肉做的,在他一次次鱼雁往返中,家书抵万金的可贵才最教人动容,现在一听到父亲受了重伤,心头一紧的沈未尘也不禁为凌丹云担心,在父亲左右的他是否也受了伤?

  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凌丹云。

  “爹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爹、娘,还有大郎哥哥。”沈未央说着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盛满晶莹泪水。

  沈未尘安抚道:“打完仗就回来。”她也很想他们,但她必须振作起来,她要守住他们的家。

  “那什么时候打完仗?会不会等他们回来我就长大了?”沈未央抱着姊姊的腿,哽咽地道。

  听着她童言童语又十分真实的话,想给妹妹一个笑脸的沈未尘却感到鼻酸。“很快就能打完的,不会等太久。”

  因为父亲的伤重,沈未尘决定在下一批的雷火弹中掺入令人全身麻痹的毒药,不致命,却动弹不得,她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该回来的人赶快回来,不要再受伤。

  “真的吗?”沈未央仰起头看着姊姊,表情充满希冀。

  “真的,姊姊不骗人的,胧胧不是饿了吗?姊姊喂你。”她用调羹舀起一颗猪肉韭菜馄饨放在嘴边吹凉,再送进妹妹口中。

  “嗯!好吃。”小嘴呼噜呼噜的吃着。

  “好吃就多吃一点,小心烫嘴。”能吃便是福,能被当小猪养着也是幸福,看着她吃,便觉得日子并不苦。

  “好,姊姊也吃。”沈未央乖巧地要姊姊也吃一颗。

  “姊不饿,你吃就好。”沈未尘心绪纷乱,没有胃口。

  先前哭天喊地的婆子丫鬟已经被柳嬷嬷差人拖走了,地上只剩下跪着的痕迹和磕头留下的血渍。

  风一吹过,落下的落叶将血色覆盖住,肉眼不得见的灰尘一层又层的卷落,血渍渐渐消失。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北边的战事吃紧,粮草紧缩,来自前线的书信越来越少了,京里的粮价高涨。

  沈未尘静静地等着,等一书难送的笺纸。

  三个月过去了,她和妹妹过了一个冷清的年,又长了一岁的她,个头抽得更高了,杨柳面、芙蓉色,娇艳夺目。

  从几封短短的平安信中,她得知父亲的确受了箭伤,长箭穿胸而过,一度没了气息,是她娘强喂了他一颗九转回生丹才缓过气来,有了生息。

  即便如此还是伤得很重,那一箭从他心脏边边擦过,带出一丝皮肉,因此他现在不能移动,不能咳嗽,不能大口喝水,只能像易碎的琉璃小心养着。

  直到那块肉长厚。

  而她哥哥又升官了,成了从四品明威将军,但她知道他身上肯定多了几道伤疤,加官进爵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她想到那个人,凌丹云,他在信里说他瘦了,衣服破,没人补,只能穿沈修文的旧衣,又言鞋底磨破了,硌得脚底好疼,若她能为他做一双鞋,他能一跃跃过一座山,砍下敌将的首脑。

  瞎话,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鞋子,他果然脑子坏了,说话不着调,十句话有九句是逗人玩。

  “凌丹云……”他收到她做的鞋了吧?她女红不好,大概一脚大一脚小……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噗哧笑了。

  “想我了,蒙蒙?”

  咦!她怎么幻听了,好像听见……

  “我也想你了,蒙蒙,好想好想。”以后再也不离开她太久,想得骨头都疼了。

  猛地被人从后头抱住,微微一僵的沈未尘正要往身后的人扎针,忽地听见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她倏地红了眼眶。

  “凌丹云?”

  “嗯!我回来了”他声音带了点哽咽。

  “仗打完了?”

  “打完了。”

  “还要再去吗??”

  “不去。”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了保家卫国,他不得不去。

  他闷声道:“留着让你哥哥去立功。”

  他建功再多也升不了官,宁王世子已封无可封,日后成了宁王也无须锦上添花,顶多要个好的封地做封赏。

  “他们呢?”沈未尘问的是她的爹娘和兄长。

  “还在北地。”

  “还在北地?”她讶异又不解,他都回来了,为何他们仍滞留北地?

  “和谈。”谈赔偿。

  “和谈。”她懂了。

  “别提他们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而且黑如木炭,你娘嘲笑我变丑了,会被你抛弃,蒙蒙,咱们不离不弃……”也就黑了点,哪里丑了,辛姨眼睛长歪了。

  “我瞧瞧。”沈未尘想转过身看看身后的男子,但他有力的双臂像两条粗绳,将她紧紧束缚住。

  “不给看。”他怕羞。

  “怕我嫌弃?”她轻笑。

  “……不许嫌弃。”凌丹云语气凶恶。

  “好,不嫌弃。”沈未尘无法克制地嘴角上扬。

  他回来了,真好。

  “真的?”

  “真的。”比胧胧还孩子气。

  紧搂的臂膀缓缓松开,怀中人儿慢慢的回身,年轻男女四目相望,盈盈水光中看见相守的深情。

  “是不是变丑了?”凌丹云回道。

  “不丑。”更像个男人了,眉粗眼大,一脸坚毅。

  “还是媳妇儿好,会夸人了。”黑眸一深的凌丹云专注凝视美若芙蓉的面容,口中还带着一丝不正经。

  “又瞎说,谁是你媳妇儿,不要脸!”沈未尘杏眼一瞪,却显得娇媚极了。

  “你就是我媳妇儿,逃也逃不掉,赐婚圣旨有两份,一份在我那儿,以防你毁尸灭迹。”

  以她的冷情有可能会这么做,反正“死无对证”,她坚持没收到,谁也拿她没辙。

  “我给你诊诊脉,你脑子真的坏了。”沈未尘忽有其事的拉过他的手,三指按住脉门。谁会把圣旨毁掉,他也太小心眼了,居然这样防着她。

  他点头认同,“我也这么认为,想你想坏了。”

  “还贫嘴。”美眸一睐。

  “不贫,我刚吃过蜂糖糕,要不要尝一尝……”头一低,他吻上想念已久的朱唇,一时没克制住就吻得……久了些。

  一声娇吟,微带喘息的两人总算分开相贴的软肉,带起银丝。

  “凌丹云,你变坏了。”兵营那种地方最会教坏男人,肯定荤素不拘的说上一堆男女情事,把人带歪了。

  他呵呵直笑,又把人搂入怀中。“不坏,我差一点死掉。”

  “什么?!”沈未尘震惊地将人推开,又为他仔细把了一次脉,确定没有伤及脏腑才安心。

  “不是博取同情,是真的,那一箭原本要射向我左胸,是你爹及时将我推开,替我挡了这一箭。”

  连着两个月他都不敢离沈将军太远,怕他有个万一,他无法向蒙蒙交代,

  辛姨不断安慰不是他的错,换成她也会为他挡箭,她为的不是大义,而是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在宁王、宁王妃身上,他找不到一丝为人爹娘的温情,沈万里夫妇却让他看到真正的无私,只因他们把他当自家的孩子疼着,他们舍不得他受伤。

  那夜,他躲在无人的岩洞中号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把多年来的不平发泄出来,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到他红肿的双眼,沈万里一句话也没说的邀他下棋,明明人动都不能动,辛静湖取笑地拿两颗煮熟的鸡蛋给凌丹云滚眼眶。

  他们真当他是自家子弟,没有责备,只有关怀。

  “我爹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原来如此,她就说嘛,她娘就在她爹身旁,以她娘的身手,怎么有人能伤得了爹?

  “那个人已经被捉起来了,他叫杨成,也逼问出幕后主使者是谁。”说到“幕后主使者”这几个字时,凌丹云脸上流露出痛楚。

  “这事不单纯?”

  “和我的身世有关。”但他知道的并不详细,还要做一番深入查探,很多事他都被蒙在鼓里,但光是目前所知,就已经够伤他的心了。

  沈未尘柳眉轻蹙,皇室秘辛曲折离奇,哪天皇上闹双胞都不足为奇。

  “蒙蒙,如果我不是宁王世子,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凌丹云难得的失了几分自信,深潭似的黑眸浮现一抹幽暗。

  “不愿意。”她毫不犹豫地回道。

  “不愿意?”他先是一怔,满目不信,继而瘦了一大圈却变得结实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没办法接受她不要他的事实。

  见他如坠深渊般茫然,沈未尘将未竟之语说完,“别忘了赐婚圣旨,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赐婚于宁王世子与沈万里嫡长女,你若不是宁王世子我不是抗旨吗?那可是要砍头的。”

  闻言,凌丹云的双眼瞠大再瞠大,最后发狠的往她唇上吻着,似要发泄心中的惊恐般将她的粉色唇瓣吻得都肿了。“臭丫头,敢捉弄我,等你过了门后,本世子就要让你知晓何为夫纲!”

  他真的有片刻的不知所措,想着该偷还是该抢好将人弄到手,即便他再落魄,也不会将心爱女子拱手让人。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失落的心思,若有一天他不是宁王世子,他会和沈万里父子一样靠自己的双手拚出功勋,以实力来证明他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足以封妻蓢子。

  眨了眨眼,沈未尘轻笑出声。“我说的是事实,那纸圣旨还是你请来的,你总不能让皇上出尔反尔吧!”

  凌丹云哼了一声,又觉得荒谬地先笑了出来,遇到她,他做了不少傻事。“蒙蒙,我来提亲好不好?”

  为免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

  听他说得无赖,沈未尘心口一阵柔软。“我还有四个月才及笄,这事我不理,你自个儿同我爹娘提,没被乱棍打出去就来娶。”

  “啊!蒙蒙,你这话太残酷了,和谈完才要理师回朝,以大军缓慢的行进速度,我至少要等上三个月。”他大叫,痛不欲生。

  “那就等吧,反正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他们成亲还是要有爹娘在场,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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