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柯宜伦的神色,文若依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宜伦,如果你来找我是想提齐扬锋的事,我不想听。”
“你何苦这样?”柯宜伦低叹。
“我姊姊的事你一直都是很清楚的,我无法原谅展鑫铭,也不想跟他的亲人有任何牵扯。”
见她那么排斥谈齐扬锋的事,柯宜伦也不想勉强她。
“那你打算再找工作吗?”
“当然,我家可没有祖先留下来的庞大遗产,不找工作要喝西北风呀。”
“我们公司有一个客户,刚好在征业务专员,看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她将对方的电话地址写给她。
文若依低头看她写下的公司名称,“咦,是凌捷呀,这家公司听说每年的分红和福利都很好。”
“就是呀,所以才会介绍你去。”
“好,那我再找个时间过去看看,谢谢你,宜伦。”
“不客气。”柯宜伦匆匆起身,“我得走了,他在发烧,我要帮他送药过去。”
“谁在发烧?”
“就是住在我家附近的那个人。”
“你说齐扬锋在发烧?”文若依的脸上不由得透露出一丝关切。
“对,不跟你说了,我帮他到药局拿药,要赶快送过去给他。”
送走柯宜伦,文若依盯着电话,怪不得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打电话过来。
她心神不宁的拿起话筒,旋即又放下。
“算了,反正有他那个朋友,还有宜伦照顾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我跟她说了。”
“两件事都说了?”齐扬锋躺在床上,面上透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对,工作的事,还有你发烧的事,我都跟若依说了。”柯宜伦抿唇轻笑,他对文若依的用心良苦令人觉得羡慕与感动,希冀将来她的情人也能这么对待她。
“那她怎么说?”
“那家公司她好像满有兴趣的,她说会过去看看,她听见你发烧的事,我看得出来她有点担心。”
“是吗?不好意思,宜伦,麻烦你了。”
“怎么会,我也希望看到你和若依言归于好,为了那种事情而毁了一段感情,很不值得。”其实她交给文若依的资料,并不是她公司的客户提供的,那间公司的主管是齐扬锋的好朋友,他都替她打点好了,只要她去面试,就能马上被录用。
齐扬锋忍不住抱怨,“就是呀,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想的,那么顽固。”
“你不要怪若依,她跟她姊姊的感情真的很好,她姊姊为了她牺牲不少,她自然格外心疼她姊姊。”她将从药局拿回来的药交给他。“我帮你倒一杯水配药吃。”
他出声阻止她。“我稍后再吃。”现在吃,晚一点烧退了不就没戏唱了?
“好吧,还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谢谢你。”想到接下来的事,他的眸光闪过一丝期待。
*
一进门就听见电话铃声,文若依赶紧过去接起电话。
“喂。”
“若依,我全身发冷,好难过。”
听见话筒里传来气若游丝的嗓音,她心脏倏然抽紧。
“宜伦不是帮你拿药了,你没吃吗?”
“我不想吃,吃了就想吐。”
“那个姓封的家伙呢,叫他过来听电话。”那小子跟他住在一起,怎么能这样放着他不管?
“他搬走了。”沙哑的嗓音传来。
“什么?他怎么可以在你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搬走,太过份了!”
齐扬锋的声音显得有点无奈,“脚长在他身上,他想走我也没办法呀。”对不起,封麟,为了我的幸福,只好委屈你当一次无情无义的人了。
“这种没有道义的人,你以后不要再理他了。”文若依忿忿不平地说道,接着,她无暇细想地脱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挂上电话,她连忙匆匆出去。
来到齐家,发现他居然烧到三十九度的高温,她气得责备他,“怎么会烧成这样?你都没去看医生吗?”
齐扬锋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说:“宜伦之前帮我找过医生看过了,她还帮我到药局拿退烧药回来,可是总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她在这里照顾我。”
看他连声音都沙哑了,神色憔悴、难掩病容,看得文若依既不舍又生气。
“才几天没见,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幽深的黑眸望着她,他苍白的唇瓣幽幽说道:“那天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吃不下饭。”
“……”闻言,她缄默着不知该怎么接腔,事情会弄成这样,并不是他本身犯了错,而是错在他身为展鑫铭的弟弟。
“若依,我并不是有意对你隐瞒我大哥的事,而是我明白你有多恨他,我不希望因为他而影响了你对我的观感,所以才暂时隐忍不说。”齐扬锋低哑的声音里充满深情,看着她的眸光更是压抑着说不出的痛楚。
“你都知道我有多憎恨那混蛋了,就该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看到你会让我想起展鑫铭对我姊姊的伤害,我理智上明白他是他、你是你,他所做的事不能怪罪在你的头上,可是在情感上,恕我无法那么冷静。”
“若依,我……”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文若依打断他的话,旋身离开。
“我去煮些清粥给你吃,吃完后你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煮好粥,她将碗端给他,他没接过,反而握住她的手,她发现他的手冰冷得吓人,于是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挣脱。
“若依,我好冷,可以抱我一下吗?”他凝视着她,低声恳求。
他苍白的面容令她无法狠下心来拒绝,迟疑一会,她将粥搁在一旁,爬上床抱住他。
他舒臂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畔低语,“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个解决方法,你何必非要钻牛角尖呢?”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腾出手端来瓷碗,吹凉热粥喂他。
“吃完稀饭,你就好好睡觉。”
心知一时半刻是无法说服她了,齐扬锋默默地吃着她喂来的粥,至少她在得知他发烧的消息时愿意过来照顾他,这就表示她对他是存有感情的。
如果她对他没有感情,他或许可以就这样放弃她,但既知她对自己也同样有情,他就绝不放手。
*
文若依留在齐家照顾齐扬锋两天,直到他烧退了才离开。
这期间除了盯着他吃药,与准备三餐给他吃之外,她不肯再跟他乡说什么。两人的想法不同,多谈也只是浪费唇舌。
然后,她到宜伦介绍她去的凌捷公司面试,也被录用了,今天正式开始上班。
第一天上班,为了能尽早熟悉产品的内容,她看资料看到晚上九点才离开,身为业务人员,对公司产品必须有基本的了解。
看着满街的霓红灯将夜色妆点得绚烂无比,她轻蹙着眉,按着从下午开始就一直隐隐作痛的腹部,没有什么食欲,但为了补充体力,她还是决定去吃晚餐。
“哪,若依?”
听见熟悉的女声,她回头,“秀贞?这么巧。”
“你要去哪?”常秀贞热络地走过来。
“吃饭。”
“刚好我也还没吃,一起走吧。”
“好呀,”文若依随口问:“你怎么也这么晚还没吃?”
“最近公司乱成一团,我这两天都在加班,今天也是加班到刚刚才能走。”
“怎么回事?”
就近找了家简餐店,两人各自点了套餐,常秀贞兴匆匆开口,“欸,说起来这件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知道吗?林副总被警方抓了。”
“他为什么会被抓?”
“就是下药迷奸你的那件事呀。”
“不是没有证据吗?”当初就是由于证据不足,所以才奈何不了他。
“那家饭店的一个服务生出面指认他了,说是林副总买通了他,要他偷拿你房间的备用钥匙,再偷偷去复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