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迟早要离婚,今天离婚,还是一年后离婚,结果都是一样,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绝对不可以现在离婚。
如果她主动向他自首,是不是可以减轻刑罚?当时那种情况下,相信他也会跳出来堵住众人的嘴,他一定可以体谅她。没错,就这么决定,说不定他还没有得到消息,现下她又主动坦白罪行,他当然不好意思发太大的火气。
好吧,她就主动出击!可是等着等着,她还没有等到严朔,倒是先迎来一个惊喜——快递公司送来一只兔子大布偶,这样大的布偶,晚上抱着睡觉最适合了。
虽然没有卡片,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严朔曾经允诺要选给她的大娃娃,因为兔子的一只耳朵绣了她的名字——乔之容。
这一刻,她真的好激动,原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东摸摸,西摸摸,真是越看越喜欢,他去哪里找到这么可爱的兔子?她不记得市面上有卖过这样的兔子,难道是特别仃制的吗?不可能吧,不过,这个男人对她很好是事实。
一直看着他给她的惊喜、想着他对她的好,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用过晚餐,她还是没有等到他,素性跑去泡澡,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当她从浴室走出来,已经十点了,她看到严朔的西装丢在贵妃椅上,这表示他回来了,此刻想必在书房。他没有待在这里等她出来,可见他不是没得到消息,就是表示他没有气坏,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有利。
深呼吸,她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的书房,举起手在房门上敲了几下,没多久,严朔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
她轻轻打开门走进去,严朔显然很忙,目光直盯着笔电,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教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
“我还有工作,你不用等我,先上床睡觉。”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回到工作上。
轰!火辣辣的热气将娇颜染红了,如果这会儿她手上有东西,一定狠狠的丢过去。有没有搞错,以为她在期待他抱着她睡觉吗?真好笑,昨晚是他私在她身上,害她没办法睡觉……暂停,再生气下去,他们就没办法谈正事了。
“我又不是孩子,用不着父母降在身边睡觉……不是,那个……有一件事……今天有没有人问你……”结结巴巴说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不出口。
“问我什么?”
“那个……我是说,谢谢你的大兔子。”她真的好想直接一头撞墙去,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一口气切入主题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结果都一样,千么不痛快一点呢?
他抬头直视她了,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喜欢就好。”
“那个……”牙一咬,她就死得痛快一点好了。“我说了,我是你老婆。”
“我听说了,今天全公司都在讨论这件事,女佣变成老婆,震撼力十足、话题性十足,当然会引起热烈讨论。”因为他有一个尽责的秘书,公司里流传的八卦一定会向他报告,因为,总不能让他这个老板在公司当外星人,不清楚大家私下在议论什么。
虽然猜想消息都传阅了,可是短短一个下午就引起热烈讨论,她还是吓了一跳,这家公司是专门生产“八卦”吗?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实在是忍不住,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几个女人咦咦喳啥吵死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就说出来了,我不是故意当广播站向大伙儿宣布我们是夫妻关系。”她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就怕自己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我知道这会造成你很大的困扰,你可以对外宣称我得了痴心妄想症,传言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你并没有得到痴心妄想症,我们确实是夫妻。”
“你不用担心伤害我,反正我又不在那里工作,任何伤人的话都不会传到我耳朵里,不过,以后恐怕没办法帮你送便当了。”
“你怎么会鼓励我说谎?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确实是夫妻。”
“其实,我也没有说错啊,我们确实是夫妻……什么?”她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直视他,看到他笑盈盈很开心的样子,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她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此刻存在于她脑中的是一片迷惑。
他起身离开书桌后面,伸手将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接进怀里。“很高兴你终于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脑子好像被轰炸机炸过,东西南北都不清不楚了。
“我还在想,你究竞可以忍耐到什么时候才公布真相?”
半晌,她总算找回声音了。“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我当佣人。”
“喜欢当佣人的人是你吧。”
她推开他,好笑又好气的对他皱眉。“又不是为了生活,不得不伺候人家,我怎么会喜欢当佣人?”“那你千么自称是女佣?”
这太莫名其妙了吧!“是你先说我是你家佣人,当时考虑到你的立场,只能默默接受,怎么会变成是我先以女佣自居呢?”
“如果不是你向柜台小姐自称是我家佣人,丁秘书不可能自作主张宣称你是我家佣人。”
他对丁秘书的信任教她很不识滋味,也很委屈。“我是不清楚如何表明自己的身分,可是,也没必要自动降低自己吧?柜台小姐一听到我是来送便当的,就说我是你家佣人,如果不是你透过丁秘书下达这样的指示,她怎么会这么说呢?”
理论上是如此,可是这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了,何况“今天送便当给执行长的人”被解读成“佣人”,也是正常反应。这个自作聪明的人百分之百不是丁雨菲,一来她记性好,可以原封不动将他的话复诵一遍,二来她最讨厌加油添醋、搞得天下唯恐不乱的人。
如今真相大白了,自作聪明的柜台小姐引发他们之间的误会,可是正因为这场误会,他们的关系终于得见天日,那他就原谅这位玩忽职守的柜台小姐。
“你在笑什么?”见他不发一语的唇角上扬,她不由得轻蹙蛾眉。
“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真相无法隐藏。我不是傻子,丁秘书也不是傻子,至于那位柜台小姐,应该也不是傻子,不过是自作聪明‘想当然’的结果,才让我们彼此误会,大家也误会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大脑总算将他的一席话消化完毕。“意思是说,当初柜台小姐自动将我当戍佣人,而我就傻傻的对号入座,从老婆变成佣人,是吗?”
“是你承认自个儿傻傻的对号入座,我可没说。”
“真的不是你说的?”
他懊恼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若我只是想对外宣称你是我家的女佣,我有必要花那么多心思,想办法让真相公诸于世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扬起眉。
他可不想自动招出自己干了什么事,感觉上有损他的威风,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可以向她坦白。“那天喝醉酒……”
“我不是说过,不是我主动扑过去的。”他千么又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啊。”
“嘎?”
“我很清楚那天晚上的过程和每一个细节,包括我如何让你‘投怀送抱’,促使我们变成真正的夫妻。我很乐意重来一追,以证明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瞧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忍不住铸身靠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她应该生气,可是却娇滇的双颇涨红。“原来我从头到尾都被耍了。”
“这样的指控有失公允,如果当时我很清醒,然后直接往你身上一扑,你会有什么反应?”他直接动作示范,僵硬成木头人。“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再美好的气氛都会被破坏。”
“你假装喝醉酒是为了制造气氛?”她好像听到一群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声音,有这种制造气氛的方法吗?
“你就当作是制造气氛好了。”他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吓的尖叫一声,同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你要千么?”
“那天晚上你以为我喝醉酒,今天晚上你可以确定我很清醒。”
“我知道你很清醒……”声音瞬间消失在唇边,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脏评评评的狂跳。
“时间很晚了,我们该回房间睡觉了。”
“你不是说要工作……”她违忙咬住下唇,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其实她很期待,只是担心打扰他的工作……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期待吗?
“你害我没办法专心工作了。”虽然眼前的情况跟他预期的“投怀送抱”有一点点差距,不过,最重要的是结果,过程就不要太计较了。
“等一下,如果被家人看见了,很难为情……”她怎么越说越荒腔走板了?
“不会有人看见。”他抱着她走向书柜旁边的一道门,进入更衣间,再从卧室出现,原来这三个地方是连在一起的,因为刚刚搬进来,她还没有发现。
“那个……我……”她应该阻止他,可又情不自禁的充满期待……是啊,她在期待,当他拆毁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对,她就没办法教自己的心跳不为他加速、不为他混乱。
很早以前她就对他心动了,只是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因为是在那种情况下跟他结婚,怎么可以对他痴心妄想呢?没想到,局面竟演变成现在这样。
“你的话太多了。”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那个……我一紧张,就会一直想说话。”她好无助,那天晚上以为他喝醉酒,事先根本没有防备,然后就发生了,可是现在……
他不着痕迹的上了床,将她锁在身下。“你只要将目光定在我身上,什么都不要想,就不会紧张了。”
“……就因为是你,我才会紧张啊。”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忘了紧张。”不等她提出问题,他直接低下头堵住她的嘴,热情缠绵,保证她忘了紧张,全部身心只威受他的存在。
既然早就结婚的消息在公司传遥了,严朔当然是迫不及待利用何世伯的生日宴将老婆介绍给大家,特别是他从幼儿园就认识到大的两位死党——何尹涛、樊莫臣,可想而知,他们感受到的震撼有多大。
“结婚都四年了,你竟然到现在才说出来!”何尹涛嫉妒的咬牙切齿,成天想着结婚生子的人明明是他,这个小子怎么可以抢先偷跑,而且还偷跑那么多年?
“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哪有人家连自己的死党都保密到家?”樊莫臣阴森森的一笑。“你不知道我会记恨吗?害我没参加你的婚礼,一辈子记挂在心。”
“不只是你们两个没参加,还有一大堆人没参加,因为那对我老婆还未成年,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两家亲人出席。”严朔的目光不停飘过来飘过去,正寻找被丁雨菲带走的乔之容。超级不放心将老婆交给那个女人,可是面对他的朋友,她总觉得不自在,再加上丁雨菲硬拉着她说女人的悄悄话,他也没办法。
“你好歹暗示一下,怎么有办法做到让我们完全察觉不出来?”
“就是啊,这四年来,你的生活作息就跟单身汉没什么两样。”
“如果让你们发现她的存在,她就没办法静静完成学业,我当然要处处谨慎小心,别露了馅。”其实,这四年来他可以坚持跟她划清界线,就是因为这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他们介入彼此的生活,她就不能专心当个学生,好好过她的大学生活。
“你会不会保护过头了?”
他料吮了何尹涛一眼。“我哪比得上你?”
樊莫臣深表同意的点点头。“若非丁雨菲不愿意接受你的保护,丁雨菲恐怕会变成你家的收藏品。”
“如果她懂得“安分”这两个字,我就不会一直想抓住她。”
“女人啊,你越想抓住她,她越想逃得远远的。”这是他给好友的良心建议,尤其是丁雨菲这种强悍的女人,绝对不会乖乖进入男人为她准备好的金屋。
“你不要老爱泼我冷水,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娶了一个未成年的老婆。”何尹涛真的很不甘心,从丁雨菲十八岁那一年,他就一直在算计如何将她娶回家,可是八年过去了,她满脑子还是只想着逃离他。
“这倒是,又不是需要补票,你岳父怎么舍得这么早将宝贝女儿送出门?”樊莫臣对这疑问挑了挑眉,如果这个小子突然说家里藏了一个儿子或女儿,那也不需要太大惊小怪了。
“你们看她的身材像是生过孩子的吗?还有,她已经成年了。”
“女人不一定生过孩子就会身材走样,你看演艺圈那些女艺人,哪个不是生了孩子之后还像二十几岁的年轻妹妹?”樊莫臣对女人可是很有研究,当然,女人一看到他也会变得软绵绵的,唯有一个女人例外……不提那位小姐,她只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很郁闷。
“如果我有儿子或女儿,我们就不用搬回家,接受家中长辈的监督了。”
“对哦,我都忘记你搬回家了。”
“你们两个先暂停一下,不管她是成年还是未成年,生过孩子还是没生过孩子,你怎么姿到她的?”何尹涛真正在乎的只有这件事。
严朔在嘴巴前面比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换言之,这是秘密,别想复制。
“难道不能帮点忙吗?”
“你又不是不长脑子,难道不能自己动脑筋吗?”
“我不是不动脑子,而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你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差动脑子的时间。”
樊莫臣笑着点头附和。“你人生最精华的岁月都耗在那个女人身上,你也不用太计较了。”
“这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你在丁雨菲面前还有尊严吗?”这是樊莫臣的疑问,也是严朔的疑问。
何尹涛恶狠狠的一瞪。“喂,你们两个的胳臂是往外弯吗?”
“这不是外弯内弯的问题,纯粹是就观察到的情况提出疑问。”接到某人射来的白眼,樊莫臣连忙背过身子假装欣赏今晚生日宴上的美女们,正好服务人员端着鸡尾酒从前面走过去,他顺手要了一杯,一边享受美酒,一边享受美景。
“你索性换个策略试试,应该听过‘欲擒故纵’吧,不要老盯着她,说不定她反而会好奇你在做什么。”
何尹涛孤疑的挑起眉,这个小子是不是被丁雨菲收买了?“我若不盯着她,不就等于将关在马厩的野马放出去,她还会跑回来吗?”
“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丁雨菲对自己很有信心,不屑收买我,不过是给点不同的建议。此路不通,就烧道而行,这不是常识吗?”
此话有理,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欲擒故纵”也许行不通,可是‘紧迫盯人’也不见得是良策。”
“没错,不要太固执了,女人啊,最怕措手不及了。”
“你这小子的心眼真的很多。”
“我的心眼是比你多一点……她们两个到底跑去哪里了?”目光已经搜寻过屋子的每个角落,可是连个影子也没有瞧见,严朔开始担心了。虽然何家算是丁雨菲的地盘,不过还是很担心丁雨菲将他老婆搞丢了,或者,其实她们此刻正醉倒在某个角落。
樊莫臣好心的回头告诉好友。“大约十分钟之前,我看到她们去了露台。”
“谢了。”他的脚步自发性的开始移动。
“等一下。”樊莫臣拉住他。“你不是老爱取笑阿涛紧迫盯人吗?”
“我……”丁雨菲是野马,有人胆敢骚扰她,她会狠狠踢对方一脚,接着命令对方滚蛋,乔之容就不同了,恬静柔和,人家纠缠她,她会很有礼貌的跟对方讲道理,直到对方打退堂鼓。但现代人的修养多半有待加强,尤其那种不识相的人,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何尹涛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抖貌着他。“这下子明白我的心侍了咀。”
樊莫臣向服务人员要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放松心情,你老婆也需要学习适应这样的场合。”
是啊,他就先喝一杯红酒,再优雅的慢慢走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