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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口下留人 第5章(2)

  回到小院,随茵见恒毅还牵着她,似是牵上瘾了,她不得不挣开他的手,天气炎热,她的掌心流了些汗,有些黏腻,她拿了一旁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见状,恒毅沉下脸,眼眸危险的眯起,不豫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嫌他的手脏吗?

  她擦完了手,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也没多解释,拉起他适才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替他擦了擦,擦完后,粉唇才吐出了几个字,“流了手汗,手里湿黏。”  他一愣,接着轻咳一声,掩饰适才的失态,看向屋里的侍婢。“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端来些冰凉的茶水给侧福晋消消暑气。”

  几名丫鬟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

  昨晚与他谈了许久,睡眠不足,今早又陪着他去了趟明若庵,随茵掩不住困意,“我昨天没睡饱,先去补眠。”说完便丢下他,走进寝房里。

  恒毅有些气恼,他没陪着妹妹去看七星楼的杂戏表演,陪着她回来,她就这么自颐自的去午睡,将他一人晾在这儿。

  这女人竟如此不解风情,不知情识趣,以后他得好好调教她才成。

  “永玹前两日带我去看七星楼的杂戏表演,可精彩了,那皮影戏好看又好笑,还有一人把球耍得神乎奇技,怎么耍都不会掉,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

  随茵这日回娘家探望常临和白佳氏,刚巧遇上也回来的拂春,她正兴高采烈的说着日前去七星楼看杂戏的事。

  末了,拂春忍不住抱怨道:“就是挺贵的,一个人起码要五两银子呢。”

  一般看戏到茶楼去,只收茶水费,但七星楼不同,每个人进去要先买戏票,按人头收费,一人基本收取五两银子,位置好的包间雅座要价三、四十两以上,她和永玟去,自然是坐在贵死人的雅座。  白佳氏应道:“据说七星楼里头装饰得堆金砌玉,雕梁画栋,能进去的人多半都是那些王公贵族、达官贵人。”

  “可不是,里头最便宜的茶都要好几两银子呢。”拂春用力点点头。要不是她嫁给了永玹,她还舍不得那么奢侈的花那么多银子进七星楼看杂戏表演,她阿玛是个清官,以往娘家日常用度都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能给她这般挥霍。

  拂春看向妹妹,秉持着好东西要跟妹妹分享的心情,说道:“随茵,你有空也去开开眼界,那表演难得一见,不看可惜。”

  随茵想起前几日明芳也缠着恒毅想让他陪着去七星楼看杂戏表演,现下又听拂春形容得这样好,也想去见识见识。

  “好。”她应了声后,想到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塞到白佳氏手上。“额娘,这给您。”

  “这是什么?”白佳氏纳闷的问。

  “是我的月例,我吃住都在郡王府,花不到银子。”

  闻言,白佳氏打开钱袋一看,发现里头装了一整袋的银两,连忙再塞还给她,“你都出嫁了,这银子额娘哪能收,这是你的月例,你收起来,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随茵再将钱袋递给了白佳氏,“你们给了我不少嫁妆,我没什么可以回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是咱们家的孩子,你出嫁,我这个额娘本就该为你准备嫁妆,这些银子我不能收。”

  白佳氏想再退回去,但随茵按住她的手,“您不收,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拂春见状,笑咪咪地劝道:“额娘,既然这是随茵的孝心,您尽管收下就是,您也知道随茵的性子,万一您不收,随茵说不得以后真不回来了。”她很高兴妹妹能有这个心,她和额娘总算没白疼她。

  白佳氏有些颐虑,“可万一让人知道了可不好。”

  “这是我存下的月例,我有权处置。”随茵把这当作是她侧福晋的薪水,她的薪水要给谁是她的自由,没人可以管。

  拂春也附和道:“就是呀,咱们的月例归咱们自个儿所有,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敢多嘴,我撕了他的嘴。”

  听两个女儿都这么说,白佳氏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银子。

  随茵想了想,又道:“额娘可以拿这些银子,让阿玛带您和常临去七星楼看表演。”钱袋里的银子绝对足够。

  “你阿玛要是知道你送银子回来,定会让我还给你呢。”丈夫的性子耿直清廉,哪里肯拿嫁出去的女儿的钱。

  拂春搭腔说道:“要不我回去后让永玟替你们先买了戏票,这样阿玛就没话说了,女婿孝敬岳父也是应当的嘛。”

  随茵附和道:“让常临多出去见识,对他有好处。”

  听了这话,白佳氏点点头,不再拒绝女儿们的好意。

  拂春接着关切的问起随茵,“这阵子恒毅待你可好,你在端瑞郡王府可有人欺负你?”

  随茵想了想,答道:“他待我目前还算好。”

  “真的?”拂春有些怀疑妹妹是不是不想让她和额娘担心才这么说。

  “难道姊姊希望我说不好吗?”随茵反问道。

  “我只是怕你报喜不报忧。”

  “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难道恒毅真对你不错?”拂春狐疑的托着腮,她对恒毅有成见,压根不觉得他是个好丈夫。

  被下人领着走进小院的恒毅恰好听见她的话,没好气地驳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对随茵好,有什么不对?”

  “恒毅,你怎么来了?”白佳氏很意外,连忙起身相迎。

  望向岳母,恒毅俊美的脸上顿时换上满脸笑意,“额娘,我来接随茵回去。”

  他这几日很忙,回到府里往往已是深夜,今儿个事情办完,回府后得知随茵回了娘家,便过来接她。

  拂春忍不住嘲讽道:“啧,今儿个莫非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吗?”

  她一见他就针锋相对,先前看在永玹的分上,他没计较,但见她在随茵面前也这般,真当他是个好脾气的吗?他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拂春,我是欠了你多少银子没还吗?”

  “这倒没有。”拂春只是忘不掉琬玉在嫁给他后,他对琬玉置之不理,让她孤单病死在郡王府里的事,所以见了他,总忍不住要刺两句才舒坦。

  心知她对恒毅一直有偏见,这种事劝也没用,随茵出声道:“姊姊不是存心的,我们走吧。额娘,我们先回去了。”

  “好。”白佳氏送他们到门口,而后忍不住转头对站在她身边的拂春说道:“看来恒毅似乎真对随茵不错,还特地来接她。”

  且恒毅虽然因为拂春的话而有些不悦,但面对随茵时却也没说什么,还牵着她的手。

  拂春看着恒毅牵着随茵的手,心里有些惊奇,她一直担忧随茵的性子不惹人喜欢,还忧心恒毅因此为难她,难不成恒毅喜欢的就是随茵这种冷冰冰的性子?

  “拂春说七星楼的表演很精彩。”马车里,随茵随口提了这句。

  恒毅闻弦歌而知雅意,“你也想去七星楼看杂戏?”

  她坦然颔首,“想。”

  她难得对他提了要求,他当下就应道:“你想去,爷就带你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你也要去?”她有些讶异,她没约他一块去呀。

  “你不是让我带你去吗?”

  “我本来只打算自己去。”

  一把火涌上咽喉,恒毅正要发难,却又听她说道:“你若没事,我们能现在过去吗?”既然他们人都在外面,就顺路去看看。

  那把火顿时被他吞了回去,他吩咐马夫将马车掉头,往七星楼去。

  七星楼比起寻常的茶楼还要宽敞华丽许多,里头虽没有雕金砌玉,但也处处雕梁画栋,分为上下两层,足足可坐数百人,男女分坐,但若包间则无妨。

  他们来时正值换场,两人进去后,被引到二楼一处包间里。

  “七星楼每月都会安排不同的杂戏表演,这个月的是皮影戏和耍球、耍刀、缘绳等。”等待开场之际,恒毅向随茵介绍表演内容。

  见他说的与拂春相仿,随茵问道:“你来看过了?”

  “月初来看了一次。”也许是幼时被逼着读书练武,没时间与同龄孩子们玩耍,故而长大后,他特别爱看戏听曲和观看各种杂耍,因此他约莫每个月都会来七星楼一、两趟。

  “你若喜欢,下个月上新节目时,我再带你一块来。”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宠溺之意,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回道:“再说吧,若是好看,下次有空再来。”她这次不过被拂春说得动了心,才想着来见识见识,倘若等看完后不觉得精彩,下次她便不会再想来。

  医毅满心等着她欣喜的回应,结果等来她这句话,宛如被她泼了一盆凉水,“你就不能……”同其它的女子一样知情识趣吗?

  但后头的话他还来不及说出口,戏台上锣声敲响,皮影戏表演开始。

  随茵看向戏台,没再理他。

  他不得不吞回涌到喉间的话,所幸这段时日他没少听她的冷言冷语,此时虽然有些恼,却也习惯了。

  两人没再说话,专注的看着皮影戏,都没发现底下有一双眼睛,在瞥见坐在二楼的他们时,露出怨毒的眼神。

  半晌后,杂戏表演结束,两人走出七星楼,恒毅见到妹妹就站在自家马车旁,不免有些意外。“明芳,你怎么在这儿?”

  “我前几日让大哥你带我来七星楼,你说改日,可接下来这几日你忙得不见人影,结果今天却偷偷带着嫂子过来。”明芳满脸委屈的道。

  恒毅虽然有些不满妹妹那带着指责的语气,但确实是他这阵子忙,忘了曾答应过她,便仍耐着性子好言安抚道:“我是去接你嫂子才顺路过来,你若想看,我差人给你买戏票。”

  明芳不依的嗔道:“我方才坐在底下看了。”她月例花完了,坐不起包间,但当她发现大哥竟与那贱人坐在二楼的包间时,她气怒得压根就无心观看戏台上的表演。

  恒毅心忖他真是太宠这个妹妹了,说话越来越放肆,他的脸色微冷,“既然看了,那就一块回府吧。”他扶随茵先上了马车。

  见大哥不再像以往那样哄着自己,明芳心里不忿,闹起脾气,“大哥,你是不是有了嫂子,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嫂子是你嫂子,你是你,岂能混为一谈?”

  “那你为何只带她来七星楼,却不带我来?”

  “我说了今日刚好去接你嫂子,所以顺路过来。”

  明芳不平的反驳道:“哪里有顺路,郡王府与七星楼压根就是不同方向。”

  见她还不依不饶,恒毅失了耐性,斥责道:“别再闹脾气,先上马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回去。”明芳咬着唇说完,旋身跑了。

  “这丫头竟还给我使性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恒毅十分不悦,也没让身旁的随从去追她,迳自上了马车。

  见他独自上了马车,随茵也没多问明芳怎么不一起,她实在懒得去伺候明芳那种骄纵的小丫头。

  恒毅在她身侧坐下,叨念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把明芳宠坏了,你回去好好教教她规矩,否则等她出嫁,若还是这么不懂事,怕是要吃亏。”

  “她不喜欢我,你别指望我教她。”她不想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长嫂如母,有些话你们女人家之间才方便说。”

  随茵直言道:“她心里并不承认我这个长嫂,再说我与她同年,她不会听我的。”

  “你就这么讨厌她?”

  “我说过,是她讨厌我。”不是她不想帮他,而是明芳很轻视她这个嫂子,纵使她花再多口舌,只怕明芳也听不进去,明知道是做不到的事,她不想随便应承下来。

  见她这般坚持,恒毅恼了,“罢了,我自个儿教她就是。”府里一个妹妹、一个妻子都这么不让人省心,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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