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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下) 第二十三章 不想认亲(1)

  一千盒耶!铺子上下沉醉在生意兴隆的幸福感中。

  钟凌找来几个临时工帮忙包装、缝制袋子,众人轮班休息才把货给赶出来,为感激好客户,她还附赠了原本在腊月中旬才打算开卖的蛋糕。

  当一张张银票贴在钟凌怀里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愿意为财死。

  这阵子除订单之外,铺子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旧雨新知全来了。

  经验告诉钟凌,生意会一直好到过年前,这段时间大家都要送礼,而且过年期间家里也得备下一些甜食。

  忙是一定的,忙是好事,让钟凌没时间被太多的负面情绪困扰。

  只是她没想到,她忙,上官肇澧更忙,一道圣旨,原本明年三月才要开拔的大军决定提前出发。

  因为,从来没人想过滴水成冰的季节也可以打仗,这个攻其不备,让皇帝和上官肇阳、上官肇澧兴奋极了,他们日夜在御书房里开会,沙盘推演。

  当然,他们想出来的法子,不像钟凌说的那样儿戏粗糙。

  这日,满脸面粉的钟凌正把一整盘刚烤好的蛋塔送进铺子里,天气越凉,这种高油脂的甜食越受欢迎,到了夏天,就没有这么好卖,所以抓准时机是件很重要的事。

  蛋塔才摆上,就有客人上门,只是……客人站在柜子前却半天不吱声。

  钟凌皱眉,抬眼,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时,一朵笑花漾上。

  “徐大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害羞、歉意再加上罪恶感。

  谁知徐伍辉一语不发,绷着脸,像是她欠了他多少。

  也是,她可以体会他的心情,如果男友搬家,她是最后一个知道,恐怕就该谈分手了。

  钟凌满眼笑,挑出几样甜点,对他说:“徐大哥,我们到楼上说话。”

  没征求他的意见,她转身就走,他只好跟着她一起登上阶梯,直到上了楼,两人面对面,他才开始发作。

  “为什么到京城没告诉我?”

  他非常生气,居然要在朋友那里吃到进士榜,才晓得唐轩在京城开了分号。她是他未过们的妻子不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可以瞒着他?!

  钟凌低头,答案有两个,官方说法以及实际想法。

  后者肯定会让他心生不悦,但前者……如果他真的会变成自己未来的丈夫,钟凌不想用谎言敷衍他。

  见她闷声不语,徐伍辉的眉头皱得更紧,“说话。”

  她皱皱眉头,深吸气,反问:“徐大娘告诉你,我娘的事了吗?”

  “钟三婶怎么了?”徐伍辉问。

  她就知道徐大娘不会说,眼下任何事都没有他考试来得重要,她不怪徐大娘自私,这次的春闱将是他人生重要的转捩点,半点都疏忽不得。

  她摇头,耸肩,没了说话欲望。

  “什么事都等你春闱结束后再讲吧,徐大哥现在不能分心。”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担心、挂心、分心!阿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为什么碰到事我不是你第一个求助的?为什么我们离得这么近,你却不肯找我?”

  他口气很差,好像错全在她。

  钟凌当然知道自己有错,可要不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妈,她需要拿他当小偷防吗?这样就觉得委屈,那他娘在她母亲坟前说的那些话,难道就没让她委屈,家人?哼哈!吸血鬼也不过如此!

  一个火大,她被激出实话,“我娘过世了。”

  “怎么可能?”徐伍辉心惊,他进京才多久?

  那天钟三婶亲手交给他百两银票时,娘还拉着他,笑得满面春风,说:“瞧,娘给你寻的好亲家,可没错吧!”怎么会短短几日便……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问。

  “那日我和娘送你进京后,回城的半路上,我二伯父伙同李大户劫持我们,刘爷爷竭尽全力、身受重伤才将我救下,我娘被掳走,为保全贞节,她刺胸自尽。

  “为此,我病了大半个月,我再不想待在秀水村,想远远离开那个让我失去爹又失去娘的伤心地,所以办完娘的后事,我来了。我要在京城立足,再把阿静接过来。

  “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吗?可我敢吗?万一你娘知道、万一你没考好、万一……我就是扫把星,我克爹、克娘,又克了你这个前途光明的未婚夫,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好好把阿静养大,所以求求你别再生事,就当没在京城里遇见我,专心考你的试,拚你的前途。”

  话说到最后,他听见她的心酸,是娘……伤了她?

  “这些事我半点不知。”

  他很懊恼,为什么几封家书里爹娘都没有提到此事?只是不断地表达对钟家大房的不满,说他们觊觎唐轩,埋怨阿芳没把徐家当亲人,不肯把唐轩交给他们经营。

  换言之,那些难听话,全是出自家人嘴里?

  羞愧上心,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他的家人不给丝毫帮助,还要强取豪夺,他有什么立场责怪她?

  何况阿芳说得对,倘若他真的出师不利,而爹娘知道阿芳和自己联系上,肯定会把所有的罪全怪到她身上。

  钟凌看着他的懊恼,苦笑道:“算了,都过去了,无论如何,在科考这件事情上我的立场和徐大娘一样,你不该分心,应该专心一意地把书念好,迎接明年即将来临的春闱。

  “徐大哥,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而不幸,我想带给别人幸福,不想耽误别人,何况只有你好了,我才有机会翻盘,对不?”

  “你说错一点。”

  “哪一点?”

  “我不是别人,是你未来的夫婿,为你分担是我的责任,不是耽误。”

  “好吧,是我想太多,但我希望你别为我分心,眼下我还有能力承担,我们各自把事情给做好,哪天我累了、办不到了,需要有人倚靠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

  他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她是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微微一笑,他柔声道:“记住一件事,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需要,我愿意第一个站在你身边。”

  “我明白,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能和你结缘,是我的幸运。”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定平稳,钟凌很明白,除了徐伍辉,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只是……

  摇头,她不能多想,再想下去,她就会贪心,就会奢求,就会放手安稳去追逐……不该属于自己的男人。

  她提醒自己,千万别忘记,澧哥哥曾经说过的,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子,他对自己不过是好奇、不过是感激,不过是义妹加上朋友。

  可,想这些无用的事做什么呢?也许他活不过明年,也许她注定要嫁给二皇子,也许她穿越的目的不过是把钟子芳经历过的再经历一遍。

  “知道就好。”他笑道。

  “趁天色还不晚,早点回去念书吧,我给你装几匣子甜点。”

  “这么快就赶我走?一点都不想我?”

  “想是想的,可想到你万一考得不理想,徐大娘的怨气……算了,你还是早点走好了,我才不做耽误男人的祸水姑娘。”

  她说得似真似假,惹笑了他。

  “我不介意被你耽误。”

  “这是考上进士的大才子才有权利说的话。”

  “你这是不看好我?”

  “不,我这是在激励你。真糟糕,居然连激励和不看好都分辨不清,以后你要怎么弄懂那些九弯十八拐的官员心思。”

  “不劳费心,这种事于我是轻而易举。”

  到最后,徐伍辉还是留下来,吃了他人生第一片也是最后一片的披萨。

  他们约定直到春闱都不再见面,他想像着在不久的未来,能够天天和阿芳在一起,只是阿芳对他的想像似乎不感兴趣,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没有少女怀春的甜蜜感。

  徐伍辉信誓旦旦地说,他会耐心等她三年,会想尽办法留任京官,到时,他们虽然各自努力,却能天天见到彼此。

  她对他的信誓旦旦只是微微笑着,淡然的表情让他有一丝慌乱,他突然觉得,她对自己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了……

  钟凌又哭了,但这次哭得没有之前那样放肆,因为心底再清楚不过,有些事不管如何卖力阻止,都会发生。

  上官肇澧要走了!

  她的女红很糟糕,但她熬夜不睡,给他做一件羽绒背心和外套,做几双露指手套和毛袜,她也做暖暖包、做姜糖,做所有能让他觉得更暖和的东西,她一再叮咛他,要平平安安回来、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因为她还要他当靠山。

  他应允了。

  那天下午她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转身回房后把泪水留在被窝里。她告诉自己,不管怎样,事情都改变了,她没有惧他如蛇蝎,她与他建立起交情,如果死亡是他们躲不掉的命运,至少她珍惜了每个短暂相聚。

  然后,在他离开的第一天,她开始写信,在每个无人的深夜里,写信,并且思念他。

  钟凌知道这样不好,知道这叫作精神外遇,很要不得,但她自制力不够,只好安慰自己,万一命运不可逆,自己终究得嫁给二皇子,那么偷偷喜欢澧哥哥,有什么关系?

  十二月中,瑞士卷和海绵蛋糕开卖。

  圆圆的蓬松蛋糕象征圆满,有人在祭祀上用它们,新开发的蛋糕盒小巧可爱,一时间形成风尚。

  这是她的习惯,心事越多,她便越忙,只要忙得够呛,就会忘记思念有多么磨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过年前,钟子文送帐本过来的时候,把钟子静、刘星堂和阿志一起带过来了,两姐弟好久不见,自是一番亲近。

  腊月二十六,铺子休息准备过年。直到这时,大家才有时间打扫家里、采办年货。

  事情办妥,钟凌每个人都发五两银子红包,让大家开开心心过好年,也放大家回去和亲人团聚,只有小春、小夏以及没有家人的杜氏、青儿留下来。

  今年井风城的铺子生意平稳,略有成长,但成长不多,钟凌也慷慨一回,让钟子文有点不好意思。

  时间匆匆,来到小年夜,该做的事都做了,一早起来,杜氏就带着小春、小夏在厨房里忙做年夜饭,钟凌无聊,想到城里逛逛,却不料刚走出大门就被人堵了。

  她抬头看向对方,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她认识他!不,正确的说法是钟子芳认识他。

  他是安平王梁玉璋,钟子芳的亲生爹爹,也是把钟子芳代替梁雨欢给二皇子的男人。

  看见他,钟凌气不打一处来。

  前世的钟子芳傻,代人出嫁还嫁得满心欢喜,却没想过娶她的男人乐不乐意迎个私生女进门,她以为温柔婉顺就可以得到男人的心,哪知道男人心大,不会轻易让女人得到。

  钟子芳的身分远远不及梁雨欢,人家要的是华恩公主和安平王的女儿,她再贤良敦厚、再纯善体贴,也无法帮自己在二皇子的后院里多活几年。

  梁玉璋心里想的和钟凌南辕北辙,他望着和妹妹玉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尘封旧事在心头翻搅,眼眶微润。

  他想起和自己亲厚的妹妹,想起镇北将军府里的那场丧事,也想起那些年和玉娘形影不离的表妹……他以为她死了,死于妻子的毒手,怎么都没想到,钟明是那样值得信任的男子,他为自己留下这条血脉。

  “钟姑娘,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个不小心,嫌恶与讥诮浮上脸庞,梁玉璋何等心机,怎会看不出来。所以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安平王?既然如此,为什么宁愿在市井间讨生活,也不愿意上门投靠?

  “对不住,我不认识你。”钟凌绕过他,欲转身回家。

  然而一道更快的身影拦在她面前,她仰头与对方互视,她不让步,他也不退。

  这人显然是安平王的护卫,他面无表情地道:“请姑娘留步,王爷有事与姑娘相商。”

  这是赶鸭子上架?以权势迫人?她就不能选择不想谈?愤怒扬起,她猛地转身瞪视梁玉璋。

  钟凌怒目一横,梁玉璋心头一阵阵发紧。玉娘生气的时候也总是这号表情,每每软声温语求和,百般哄慰不成,他只好求表妹出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旁人都说不通的事,表妹几句话就能抚顺玉娘的心情。

  那日消息传出,皇帝退朝后和二皇子一行人来到唐轩。

  众臣官不约而同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铺子能引出皇上的兴致,他也去了,却是怎样都没想到会在那里看见这张脸,一股怪异的情感涌上,他几句话便从伙计嘴里勾出钟子芳的来历背景。

  她姓钟!他联想当年受母亲托付的管事,于是他派人快马加鞭到秀水村,查证她的身世。

  一锭银子,从钟家二房嘴里套出所有讯息,她是钟明与卢清华的女儿,两人成亲八个月女儿便呱呱坠地,这件事在男方家人心底种下怀疑。

  梁玉璋敢肯定,就是她没错,钟子芳是他的女儿、他的血脉。

  多方探查,他知道钟明死去后,她如何咬紧牙关撑起一个家,如何对抗钟家大房、二房的长辈,如何在母亲过世后挺直背的进京城……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听在耳里骄傲在心,这丫头多像自己啊,那副不服输的性情全是传承了自己。

  如果玉娘知道清华和他的女儿还活着,肯定会欣喜万分。

  清华的死,在他们兄妹心口扎上一根刺,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直到玉娘难产过世,两人都放不开这个遗憾。

  两人对峙,这丫头无惧的目光更教他生出几分激赏,难怪她能得皇上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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