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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自带福运来(上) 第三章 大难来时各分飞(1)

  柴米油盐酱醋茶,徐皎月买足一马车东西才回村子。东西买得太多,把车厢塞得满满当当,她只能坐到车夫身旁。

  刚上路时,车夫满肚子不乐意,谁让她丑得这么厉害,长成这副模样就该藏着掩着,怎还能坐到他身边?

  可人家是付钱大爷,再不痛快嘴巴也不能刻薄,他只好拉出一张僵尸脸。

  她看到了却选择视而不见,还笑着说:「大哥,我给你说个笑话好不?」

  车夫皱眉不应声,态度摆明了嫌弃。

  徐皎月微笑,她懂的呀,却不在意,任何见她第一眼的人几乎都是这种表情,多年下来,她已经具备强大的心理建设。

  也自顾自往下说:「有大夫叹口气对病人说:‘有个坏消息,还有个更坏的消息得告诉你,坏消息是你最多只能再活一天了。’病人一听,手脚发软,生无可恋,哭着问:‘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糟?’大夫顿了顿后回答,‘本来这事儿,昨天就要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噗哧一声,车夫捧腹大笑。

  徐皎月笑着说道:「所以啊,人生除死无大事,长得丑一点、笨一点、脏一点,算什么事儿呢。」

  车夫闻言,双颊红透,以貌取人,确实是他肤浅了。

  她没等对方道歉,自顾自下台阶,又道:「大哥,你这样载客一整天,能挣多少银子?」

  说到这个,他叹气。「雇一趟马车要两百文,舍得坐的人不多,那些坐得起的富贵人家,往往家里都养了马,我这生意一天能跑上三趟就算好的了。」

  「我们村子固定每月两次赶集,大家都要抢早,好搭上陈大叔家的牛车,否则就得走着进城,累得慌。陈大叔一个人头收十五文,这样来回一趟,每个人就得花三十文,对陈大叔来说不无小补。

  「大哥要不到几个村落里探听探听,日后每逢市集就到村口载人,马车的速度远比牛车快,乘坐又更舒服,要是一个人头收二十文,肯定有人肯掏钱,马车一趟可以载十几个人,能来回载上数趟,肯定比现在挣得多。」

  徐皎月这样一说,车夫眼睛发亮。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姑娘脑袋清楚,居然能想到这个,转头望向她,突然觉得她眉眼长得真好,五官端正,看起来还挺脑眼的。

  【当!李阿贵赠正评五点。】

  徐皎月扬眉一哂,望向远方。

  马车来到村口,小小的村落,有几个人坐得起马车?因此刚进村立刻有人围上来。

  「月月发财啦,竟雇起马车?」王和笑着和徐皎月说话。

  他是村长的小儿子,胖嘟嘟的,走起路来外八字,一摇一摆的像肥鸭子,他是村里头最喜欢徐皎月的,因为他老觉得他们是同款人。

  他的体型和徐皎月的胎记都是被人嘲笑的原因,而村长儿子和秀才女儿,这身分也是村人不敢在明面上嘲笑的理由,两人都读过几年书、认不少字,脑袋也都够清楚……重点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很适合彼此取暖。

  因此王和央爹爹上徐家求亲,可徐秀才态度很奇怪,不说好、也不说不,就是拖着。

  娘说,徐秀才大约想等考上人后,再给女儿寻门好亲事。

  可……容易吗?自徐谦考上秀才到现在已经九年,至今还没半点着落,若是正常男人早该看破寻个正经差事儿赚钱养家才是,哪能像他直到现在还靠媳妇、女儿那手绣活养着。

  徐皎月跳下马车,从车厢里拿出一袋糖。

  糖是精贵物儿,不是逢年过节没人舍得买,若非如此,怎会有小孩为了那么点甜味儿跑去捅蜂窝,每年都闹出村童被螯得满头包的事故。

  「阿和哥哥,这糖给村长。你在,我就不跑一趟了。」

  王和不跟她客气,接过袋子。「还真的发财啦。」

  「哪能呢,接了绣活儿,老板娘给我订金,平日受阿和哥哥照顾良多,就当报恩啦。」

  两人说着话,围上来的村童越来越多,徐皎月又翻出一包糖糕,点了里面个头最大的东东,「你把糖糕分派给大家,得公平,可不许偏心哦。」

  东东扬眉,说,「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跑,一群孩子也跟着跑。

  这时,系统响个不停。【当!王和赠正评五点。】、【当!东东赠正评三点】、【当!虎子赠正评两点】……

  迎着阳光,徐皎月笑容灿烂,亮得车夫、王和别不开眼。

  他拍拍她的肩膀。「你奶奶要是知道你花钱买糖,肯定又要讨一顿好打。」

  徐皎月扬眉回答,「那糖,不是阿和哥哥给的吗?」

  她说谎的本事炉火纯青。

  肥手往她额头一戳。「又拿我当挡箭牌。」

  这些年,她凡有一点意外收入,总借着他的手往家里送,搞得全村上下都知道他喜欢徐皎月,这倒没啥不好,他本来就喜欢她。

  只是,徐皎月一心想让家人过好日子,可她的好日子在哪儿?

  自徐皓日死后,她过得比奴婢还不如,亏她还成天笑嘻嘻像无事人似的,也不知道那颗心是怎么长的,这么宽。

  「阿和哥哥身子厚,拿来当挡箭牌再合适不过。」她捶捶王和的胖手臂,同样是胖子,王和跟赌坊那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你敢拿我身材开玩笑。」

  「人生嘛,笑笑就好。美如何、丑如何,胖如何、瘦又如何,活得开心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真心感到自在,还是用笑容掩盖哀愁?」

  他问得她微怔,徐皎月沉默,转开头避开这话题,却看见小雪怯怯地跟在马车旁。

  这丫头有了后娘,亲爹成后爹,人憨憨的,身子瘦括括的,一看就晓得平日里没得吃喝,只有挨打的分儿。

  她朝小雪招招手,蹲下身,从车厢里再拿出一份糖和两颗包子。「收着,慢慢吃,以后肚子饿就悄悄来找姊姊,知道不?」

  小雪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嘴。

  徐皎月摸摸她的头,也不知道是在同情她,还是在同情自己。

  看她这样,王和叹道:「你要是不反对,我去同爹娘商量,再加五两聘金,说不准徐奶奶会同意咱们的婚事。」他很想帮她脱离徐家。

  看着王和,徐皎月垂眉。

  她当然知道,婚姻这种事图的不是郎有情妹有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是图一世平安、生活顺遂。

  模样差点的,就靠勤勉、劳力,靠个有福气的肚皮,好换得一个举案齐眉。

  模样好的,或许还能盼来珠翠环绕、锦衣玉食,图谋个好前程,而她这种人……想要一世顺遂,怕也是奢望。

  眼下,她只想尽力弥补,把家里被她踩出来的破坑儿给填补起来。

  「别了,又不是没试过。终是我犯下错误,自该亲自收拾。」

  「皓日的死不是你的错,当时你才多大?把罪过算在你头上,不公平。」

  「人生哪来的公平?人生就是喜中带泪,泪中带笑,笑中带悲,悲中带喜,喜悲同存、笑泪互转的过程罢了。行了,时间不早,我得快点回去,不多说啦。」

  挥挥手,徐皎月跳上马车。

  看着她的背影,善良的王和心头酸酸的,真想多帮她一些。

  马车到家门口,车夫大哥帮徐皎月把东西卸下,皎月多付一百文车资,又赢得五点正评,一袋糖、一包糕、一百文钱,让她收获不少正评,可是……看向安静的徐家……

  深吸气,每回进这扇家门,她都必须鼓足勇气。

  把笑容高高安上,再吸吐几回,推开大门,她将买回来的东西搬进厅里。

  听见动静,姜氏和徐陈氏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满屋子东西,瞠大眼睛。

  下一刻,徐陈氏冲上前,举起手啪啪啪往徐皎月身上打了十几下,一面打一面骂咧咧。

  「我让你乱花钱、我让你慷慨、你这讨债鬼……」

  前面几句还算清楚,勉强算是为她的粗暴行径做出解释,可后来的,就不知道在骂啥了,然而重点不是骂啥,而是揍人。因为钱丢了、心肝疼,就算家里需要东西,也得先把银子交到她手上,她再来进行分配。

  可经验丰富的徐皎月明白,钱进到徐陈氏兜里哪还有吐出来的分,弟弟们正在长身子,她自己也太瘦,得多吃点好的。

  徐皎月一面躲着徐陈氏的无影手,一面瞄着站在房门口的娘亲,她眼里的冷漠,让她如兜头被冰水给泼了。

  自从哥死后,娘看她的目光就像看陌生人……

  放下手中那扇猪肉,她不顾热痛的双臂和脸颊,反倒笑弯两道眉毛,拉住徐陈氏的手说:「奶奶别急,等我把剩下的银子拿出来,再打吧。」

  真不知心脏是要多强大,才能面对一张想把自己给撕了的狰狞脸庞,还笑得那样张扬?

  徐皎月的话让徐陈氏歇了手。

  还有剩?这桌上、地下的……她哪来的钱?

  吵声打断正在写文章的徐闵谦,他从书房里走出来,满脸不耐问:「怎么回事,月月,你又惹祸?」

  连问都没问,一开口就认定是她惹祸?

  微微的心酸漾起,两个弟弟从爹身后冒出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这就是她极力想要弥补的家人哪。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真可悲。

  徐皎月回答,「没事,是奶奶误会。」

  从怀里掏出银票和碎银子放在桌上,加上点力气,让笑脸继续维持在脸上。徐皎月讨好地说着,「爹想参加乡试,今年乡试在汾县举办,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花不少银子,我便接下绣屏活儿,东家付给我两百五十两。我想爹出门前,身子得好好养养,乡试比府院考试更辛苦,这才多买些肉回来。」

  说完,她满怀希望地等待系统大娘发出提醒,但……她始终沉默。

  半点都不感动吗?不感动她的尽心尽力?不感动她的悉心补偿?

  娘的表情依旧平静淡漠,她斜倚在门边,态度疏离,嘴角挂着淡淡嘲讽,仿佛厅里正在上演一部戏。

  比起爹,娘的态度更教她受伤。

  爹对她本就不亲近,而奶奶重男轻女,她从不曾在爹和奶奶身上享受过温情,不曾得到过,也就无从失去。

  至于娘……她记得清楚,六岁之前娘是怎样宠她疼她爱她哄她的,直到哥哥死后便截然不同,娘当她是仇人了,对吧?

  徐陈氏讪讪的,轻咳两声问,「一幅绣屏怎能挣这么多?」

  「我应下的是双面绣。」

  「双面绣,什么东西?你怎么会?谁教你的?」

  「董叔送我一本双面绣的册子,我琢磨两、三年,绣成一方帕子送到绣庄给东家看过,东家喜欢这才让我接下差事,我琢磨着大概要绣上两、三个月。」

  「你要绣屏风?董爷那里怎么办?」

  那边可是说好了,一个月一两银子,村里男人进城都挣不了这么多,可董爷让月月上山打扫、做三餐就能净赚一两,这么好的差事,她可舍不得丢。

  「要不,明儿个起,董爷那边让你娘过去。」

  徐皎月忙道:「不耽误的,我把绣屏带到董叔那里,打理好家务,再利用闲置时间绣。」

  「这倒是可行,双面绣价钱真有这么好?」徐陈氏又问。

  「是,东家说,若我的手艺再进步些,下一幅能给更高价钱。」

  「既是这样,你把双面绣教给你娘吧。」

  真的吗?她忙不迭地点头,热烈的视线落在娘身上,她想同娘多处处,想借机拉近彼此关系,她会想尽办法让她们的感情像过去那样。

  可……她高兴得太早,热切目光撞上冰山,瞬地,徐皎月的胸口一阵阵发凉……

  「我不想学。」姜氏轻哼一声,丢下话转身回屋。

  差一点点,徐皎月的笑容挂不住,她得憋着压着才能让脸部的肌肉维持在原处。

  徐陈氏见状,一肚子火,指着房门骂骂咧咧。

  「成天阴阳怪气的,她在恼火谁啊?如果不是老娘老眼昏花,需要她学?我自个儿来得了。真不晓得是谁对不起她,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媳妇啊,连婆婆的话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好大的威风……」

  眼看徐陈氏扯起嗓子骂个不停,徐皎月连忙从桌子上找出盒子递到她手上。

  「奶奶别生气,我想爹要考试,身边需要多带些银子,没舍得乱花钱,只买了支银簪子给您,等我下次赚更多钱,再给奶奶买金簪子。」

  徐皎月的极力讨好,让徐陈氏心气稍平缓。「不必,下次卖多少钱,把银子全交给我,别乱花。」

  「是,奶奶。」她转身亲手把银票交到父亲手中。「爹,您合计合计,如果不够的话,我再跟东家借点。」

  她仰头看父亲,期盼系统大娘捎来提醒,但,还是没有……

  笑容渐渐地凝在脸庞,她深吸气轻咬下唇,对自己说:没关系,早就习惯了,过得去的……

  徐闵谦看一眼银票,干巴巴说:「不必了,这样就够,你什么时候去董爷家?」

  「过几天吧,等爹爹出门,我把家里安排好就过去。」

  「也好,去董爷那里要懂事些,尽量把董爷交代的差事办好。」

  这是关心?徐皎月暗叹,应不是吧。「爹说得是。」

  徐闵谦点点头,跟在姜氏身后进屋,看着他的背影,徐皎月再次轻叹。

  「还等啥,时辰不早了,快去做饭。」

  徐陈氏出声,徐皎月把难受收拾妥当,重新撑出笑容,勾起徐陈氏的手臂说:「是,奶奶。您等着,我一定会赚很多钱回来,给您过好日子。」

  【当!徐陈氏赠正评一点。】

  就一点?聊胜于无,好歹奶奶是舒心了。

  徐皎月笑开,转身往厨房走去,她听见徐陈氏招呼两个弟弟吃糕点,不公平?是啊,谁让她不是男孙。

  经过爹娘窗下时,她下意识停下脚步,不是故意偷听,却听见爹娘争执。

  「为什么非要这样伤人?看不出月月想讨好你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什么都不知道,怨她有意思吗?」

  「所以呢?我该怪你?」

  「真真是无理取闹,好生过日子不行吗?你失去的儿子,我已经让你生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所以我儿子就该白死?」

  「不然你要怎样?杀死月月?」

  姜氏不应声,但她的沉默让徐皎月心情凝重,双手在胸前紧攥,她拼命告诉自己,娘只是无法忍受哥哥的死,可娘终究心疼她……

  没想片刻后,姜氏缓声问:「可以吗?」

  轻轻巧巧的三个字,铿锵!徐皎月听见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可以吗?娘竟然说……可以吗?

  娘是真的想要她死!控制不住的泪水滑落,心坠谷底……是不是她做再多、再努力都没用?

  不知何时藏身暗处,眼看着身子贴着墙壁缓缓瘫倒的徐皎月,萧承阳拧了眉心,原来她过的是这种生活?心抽痛着,说不出的难受在胸口翻搅。

  「死丫头,你没拿猪肉,要煮啥啊?」徐陈氏的声音从厅里传来。

  徐皎月抬头,用力抹掉泪水,拍拍双颊勾起笑脸,她对自己说:「加油,你不会被打倒的。」

  是啊,越挫越勇,越难越要笑脸迎人,她怎么能轻易服输?

  拍掉身上的尘土,她一面往厅里走,一面用软糯的嗓音道:「知道了。」

  话分二路。

  赵文清一口气赔掉千两银子,转头就要找人出气,可徐皎月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他火冒三丈,控不住脾气,当场就闹起来。

  他揪住荷官衣襟,动手要赏对方两拳,可惜拳头还没送出门,就让赌坊里的保镳赏了一脚。

  飞摔出去,他还想破口大骂,可难听话刚到嘴边,拳头就砸上他的脸。

  片刻功夫,他鼻青脸肿,本来就很猪头的肥脸更加惨不忍睹。

  赵文清气急败坏,没了逛窑子的兴致,带着小厮高源回家。

  才要进府,赵文清碰到正坐着轿子准备出门的父亲。

  见儿子那副鬼样子,赵擎心道,他肯定又在外头惹事。唉,儿子真教人头痛,好事不做专干坏事,每回都要他去擦屁股,不晓得自己怎会生出这个孽障?

  他重面子,不想当街教训儿子,可看他那副模样不骂几声怎受得住?

  「又打架?」赵擎口气不善。

  「不是打架,是挨打,爹,你派人把喜从天降封了吧,他们诈赌!」

  喜从天降?赵擎眼睛暴瞠,他竟敢跑到那里惹事!天吼、天哪,他晓不晓得赌坊背后是谁撑腰啊?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也不敢轻易招惹啊。

  要不,人家开店,他干么乖乖送上彩礼,三不五时还要「关心关心」。

  没想到这个蠢货倒好,老子不敢惹的,小子给招惹上,是嫌他顶戴太重,想帮着摘下来?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火在胸口蹿烧。「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爹,打人的不是我,胆子大的是他们。」赵文清抗议,分明不是他的错。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性?」

  身为独生子,赵文清从小被惯坏了,惯得不会看人脸色,直到现在仍一心要他爹帮着出头。

  「我啥事也没做,不过是进去赌两把,才两把就丢掉一千多两,爹,您说这不叫诈赌什么叫诈赌?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善了。」

  赵擎气到头昏脑胀。

  什么叫做绝对不能善了,若人家肯同他善了,他还得亲自上门致谢呢,他硬生生吞下怒气,问:「不然你想怎么办?」

  「一把火把赌坊给烧了。」

  「你敢!」

  「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赵文清不敢的事儿。」

  赵擎气疯了,他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怎会生出这种蠢货?老天是有多看他不顺眼?「来人!把少爷给我绑进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门!」

  赵文清错愕。

  啥?不为他出头,还要绑他?那家赌坊是给了爹多少好处哪?可给再多,能比「花香满园」还多吗?张嬷嬷得罪他,还不是一样要亲自把柳丝儿送到他床上,伺候得他满意了才放人?

  赵文清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的轿子离开家门,几个下人涌上来要绑他进府。

  他怒目瞪去。「谁敢碰我!」

  这一嗓子,果然没人敢上前。

  话说完,高源立刻上前扶起他往府里走。

  高源是他上个月买回来的小厮,十五、六岁上下,眉清目秀的,嘴巴甜、懂一点武功,他刚来不久就把赵文清身边的大昂、大举给取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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