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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擒夫 第六章 藏身草药园(2)

  顿了一下,凌玉曦决定问得更清楚,“皇上要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跟皇上有关的事多少有点危险。”

  “你可是深受皇上倚重的大将军,皇上岂会将无足轻重的事交给你?”

  傅云书唇角欢喜的上扬,因为他想到小包子透露的事。“听说你在小包子面前极力夸赞我——了不起的马上英雄、笑起来好看极了,姑娘见了都流口水、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可以将敌人震住了、很会下棋……还有呢?”

  凌玉曦的脸都红了,那颗小包子竟然将她卖了,不过,她夸赞的是“死去的夫君”。

  傅云书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轻敲了一下额头,“对了,差点忘了,你可能认为这与我无关,因为你夸赞的是死去的夫君。”

  凌玉曦又羞又恼,“你不要扯远了,我只想知道你的任务有多危险。”

  “你在担心我吗?”

  “……我才不是担心你,而是想弄清楚状况,免得莫名其妙被你牵连了还不知道。”与其说她担心他,还不如说她担心小包子,他所面对的敌人的危险性越高,小包子将来会遭遇的危险就更高。

  “我不便告诉你来此的真正目的,但是可以告诉你,皇上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凌玉曦略微整理了一下,得了一个结论——“换言之,皇上要对付的人,就是你要面对的敌人。”

  “没错,我与皇上站在同一阵线。”

  凌玉曦对当今皇上所知有限,全是她为大户人家行医之时左一句右一句拼凑而来的——

  皇上十二、三岁就继位了,由太后垂帘听政,直至二十岁,皇上才亲政。

  太后垂帘听政,当然会重用娘家镇国公府,也因此给了镇国公府权力膨胀的机会,终于导致镇国公府成为大齐的毒瘤,皇上最痛恨的权贵。

  皇上亲政之后,陆陆续续拿回一些兵权,也拔擢了许多青年才俊,不过,镇国公府依然是无法撼动的大树,这是当然,这么多年来镇国公府透过姻亲建立而成的关系岂能轻易破坏?所以,皇上首要对付的就是镇国公府,而这正是傅云书要面对的敌人。

  “你还有问题吗?”傅云书见她眉头越锁越深,或多或少可以猜出她的心思。从小包子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很有见识,也许是岳父生前提过,或者因为行医关系,她应该知道朝中的情势,从中猜到他要面对的敌人是镇国公府。

  凌玉曦觉得头好痛,什么都不想问了,若是他的敌人就是镇国公府,一旦教人知道小包子的身分,小包子的生命随时有可能遭到危险,所以,小包子还是生活在他的保护伞下比较安全,也就是说,她不能不带着小包子跟他回京。

  “不问了?”

  “不问了,没意思。”至少有一件事可喜可贺,他们有相同的敌人——镇国公府。

  傅云书怔楞了下,轻声笑了。

  凌玉曦懊恼的皱眉,“你笑什么?”

  傅云书又用那种情意绵绵的目光想吞没她。“你任性的时候也很可爱。”

  凌玉曦恼怒的脚一踱,转身走人,可是到了门边,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回头看着傅云书,“傅嵱昨日就送

  了衣服过来给你,为何你还不赶紧换掉身上的衣服?”

  这一次换傅云书脸红了,“……我忘了,待会儿就换。”虽然那套男装在他身上实在太小了点,但是却有她的香味。

  知他要着她的衣服实在很别扭,凌玉曦也不在这上头调侃他,赶紧走出小屋,待他换好衣服,再重新回来给他诊脉施针。

  “吴子钰,你脑子进水了吗?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分,姨娘生的竟然异想天开跟我们斗!”

  “你啊,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傅云书算什么东西,他岂是镇……我们的对手?”

  “若非你这个蠢的,傅云书这会儿岂会泡在水里?你啊,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

  “没错,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只能是个窝囊废!”

  “看在爹的面子上,只要你安安分分当个窝囊废,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饿死。”

  “是啊,我们就当赏个乞丐吃顿饭,可是,你若妄想爬到我们头上,别怪我们对你心狠手辣。”

  整整一夜,吴子钰脑海不停重复两位嫡兄昨夜半路拦截他后的言语攻击,细细琢磨一番,他还是一片混乱,但至少确定一件事——傅云书出事了,还是他捅出来的娄子。

  隔日一早,他立刻找上陈姨娘,因为担心他身边有夫人的眼线,除了从小跟在身边的两名小厮,就只有姨娘知道他与傅云书合作。

  陈姨娘得知发生的事,立马从身边的人着手查探,很快就找到怀有二心的耗子,而吴子钰也不管夜深了,急急忙忙冲到刘穆言府上——

  “越之兄知道子璇兄出事了吗?”

  “谁说子璇兄出事了?”

  吴子钰将两位兄长的冷嘲热讽细细道来。“这是我的疏忽,若非姨娘的院子出了卖主求荣的耗子,将子璇兄准备做海上买卖的事说出去,子璇兄也不会遭人暗算。”

  刘穆言摆了摆手,很豪迈的说:“用不着自责,这种事岂是你能预料?不过以后要当心一点,有一只卖主求荣的耗子,难保不会出现第二只。”

  “你放心,”吴子钰拍着胸膛道:“这两日姨娘会将我们身边的人仔细查一遍,再也不会从我这儿透出一点点风声,可是,子璇兄都出事了,我们还要做吗?”

  “做啊,为何不做?这可是赚大钱的生意,要不,你那两位兄长为何如此担心我们抢生意?”刘穆言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看看他们,吃得又肥又懒,哪舍得分给别人吃?还是说,你不想赚大钱?”

  “我想,但也要有那个命啊,子璇兄也不知道如何了。”

  “死不了。”

  顿了一下,吴子钰激动得好像要扑过去抱住刘穆言,“子璇兄真的平安无事?”

  刘穆言看了屏风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北城关外的大雪都埋不死他,一条小小的河流又岂能淹死他?他啊,是大齐的传奇,能死吗?”

  吴子钰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

  “他还要做大事,当然不会有事。”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你只要做一件事——盯紧你那两位兄长,随时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日向傅崝报告。”傅云书带着傅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吴子钰惊愕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可是久久只能吐出一个“你”字。

  “我还活着。”傅云书微微一笑,接着在铺着虎子皮的圈椅坐下。

  “子璇兄可是威震北夏的阎罗将军。”刘穆言笑道。

  吴子钰回过神,用力点点头,“对哦,我怎么忘了呢?”

  傅云书叫傅崝向吴子钰行礼打声招呼,当面指示以后由他负责连系事宜。

  “吴兄怕了吗?”

  “怕,若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从小在他们的欺压下长大,他们吆喝个几句,我就两腿打颤,他们说不让我吃饭,我更是吓得说不出话。如今长大了,知道他们不敢对我拳打脚踢,也不敢饿我的肚子,在他们面前,倒也能稳稳的站住,不过大声回他们几句可不行。”吴子钰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人会怕,是因为有所顾念,没有顾念就不怕了。”好比他,相较于五年多前英勇奔赴战场,如今就显得胆怯,只因为有一妻一儿,不放心他们独自面对未来。

  “姨娘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念她。”

  “你有个好姨娘。”

  吴子钰点了点头,“我想为姨娘争一口气。”

  傅云书赞许的点点头,转而问:“吴兄还有兴趣开茶馆吗?”

  “有,如何不想呢?其实,我真正想开的不是茶馆,而是糕饼铺子。每回受气,姨娘总是亲自为我做糕饼,因此我格外喜欢糕饼,觉得那是娘亲的滋味,我想结合姨娘的糕饼开一间茶馆,可是在商言商,姨娘的糕饼远不及淮州几家有名的糕饼铺子,想要让姨娘的糕饼成为我茶馆的特色绝不可能,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直到有一日,我无意间在花婆婆的小摊子吃到很特别的九层糕,才又动了开铺子的念头,可惜找到可以致胜的法宝,凌大夫却不肯跟我合作。”

  “若你想开糕饼铺子,我可以帮你,一旦事成了,我会让你如愿开成糕饼铺子,不只开在淮州,还开在大齐每个州城,如何?”

  吓了一跳,吴子钰不敢相信的看着傅云书,“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求凌大夫,凌大夫始终不肯点头跟我合作,你如何让凌大夫跟我合作?”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吴子钰还是半信半疑。

  “我和凌大夫有点交情。”

  这下子吴子钰再也没有怀疑了,连忙站起身,拱手一拜,“谢谢子璇兄成全。”

  刘穆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傅云书,他知道凌大夫为好友治病,可是,这就让他们变得有交情了?

  待吴子钰离开后,刘穆言迫不及待问:“你与凌大夫何时有了非比寻常的交情?”

  傅云书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中间,“天机不可泄露。”

  刘穆言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无法相信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就他所知,凌大夫是寡妇,为能行医,最怕招惹闲言闲语,因此说话强悍而犀利,颇有英雄好汉的作风。“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无非是想诱骗吴子钰为你卖命吧。”

  “我看吴子钰还有赤子之心,才想帮他完成心愿。”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私心。

  “好吧,你是真心想帮吴子钰,可是,你与凌大夫究竟是什么关系?”刘穆言实在太好奇了。

  “时候到了,你总会知道。”

  “时候到了?那是多久?”刘穆言真想踹人,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性子很急。

  傅云书轻声一笑,“皇上让你在外面磨了好几年,你也该学习静待时机。”

  刘穆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种事要不要说,不过是你一句话,何必静待时机?”

  “你想知道就耐着性子等吧。”

  “你……”

  “若能说,我会说,不能说,就是时机未到,明白了吗?”

  这会儿刘穆言总算闭上嘴巴了,不过,那把好奇之火更旺盛了,他们究竟什么关系?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想想,还真不能不夸一句“郎才女貌”,可是,他们会是那种关系吗?虽说子增的阎罗将军之名乃因屠了人家几个村落,不过若非他冷心冷情,大概也不会得到认可,所以,说他看上凌大夫,还真教人难以置信……好吧,忍着,静待他给个答案。

  站在小屋外,看着暗无灯火的屋子,凌玉曦知道傅云书又跑出去了。

  这几日傅云书很忙,入了夜就不见人影,看样子是开始忙着干大事了。虽然知道他有皇命在身,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身子不宜过度劳累……她干么担心他?他不爱护自个儿的身子,那是他的事,与她何干?

  凌玉曦叹了声气,走到栗树下的石椅子坐下。

  她明明不想在意这个男人,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就是无法对他炙热的目光无动于衷,甚至接受他的说法——

  他们的和离不算数,也不再排斥跟他回侯府……当然,她还是坚持回侯府必须由太夫人开口。

  “你在等我。”傅云书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这是当然,有她等门的感觉真好。

  凌玉曦起身转过去瞪他,“我不是在等你。”

  “不是等我,难道采草药?”傅云书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月色。

  “……不行吗?”她会察觉他这几日外出,乃因小狼过了戌时就不愿意看守草药园,于是她就过来一探究竟,然后这就成了习惯……她承认,她就是很担心他,他在做的事必然很危险  ,要不,他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行,别伤着眼睛就好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干么老用那种温柔到会溺死人的声音对她说话?凌玉曦不自在的撇和头,努力教自个儿冷着声音道:“你管好自个儿就好了。”

  “我会管好自个儿,绝对不会教你当寡妇。”

  凌玉曦又羞又恼,忍不住脱口喊道:“傅云书!”

  “嗯?”傅云书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看着她。

  脚一踱,凌玉曦决定转身走人,可是还来不及跨出脚步,傅云书就伸手拉住她。

  “跟我回京好吗?”傅云书的声音微微颤抖。虽然他早就表明心意了,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正式请求。

  “……你可以再娶别的女人生儿子。”即使整颗心已经扑到他身上,她还是忍不住想呕他几句。

  她是不是很可笑?其实,她根本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喂坏了,听他说几句讨好的话,心底总有一股化不开的甜蜜,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承认。

  “不是你生的孩子,我不要。”

  唇角忍不住一翘,凌玉曦却不能不提醒他,“太夫人说不定在为你挑对象了。”自从决定回京,她就想了不少武阳侯府的事。太夫人应该急着要侯爷的嫡长子,既然侯爷从北城关回来了,当然要赶紧为侯爷找个妻子生孩子,只是很不巧,侯爷领了皇上的密令不得不来淮州,太夫人也没法子教他成亲,不过,难保不是相好对象了,就等他回去成亲。

  “祖母不会逼我随便娶个女人。”

  “太夫人看上的必然是京中权贵之家的贵女。”

  “我又没和离,岂能娶其他女人?”

  “你真的不担心气坏太夫人吗?”

  “对我而言,守护你们最为重要。”

  顿了一下,她也不再吊他胃口,给了一个他们都可以接受的决定——“我们跟你回京,但是在没有证实我的清白之前,我们不回侯府。”

  她愿意跟他回京,这已经够了。傅云书激动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终于,她又成为他的妻子……虽然他坚持不承认和离,但是她若死抓着和离文书不放,大齐的律法只怕也很难说清楚谁是谁非。

  凌玉曦觉得他根本没听清楚,急忙再一次强调,“你有没有听明白?我们暂时不会跟你回侯府,这不只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小包子,我不能在不清楚敌人是谁的情况下让小包子回到侯府。”

  “我会保护你们。”

  “你是男人,管不了后院的事。”

  “为了你们,我哪儿都管。”

  凌玉曦用力推他,姿态强硬的道:“我就是不回侯府,要不,你让太夫人亲自请我回去好了。”

  “好好好,不回就不回,待找到证据还你清白,我再亲自将你迎回侯府。”他当然知道她不会轻易踏进侯府,可是,谁宁可委屈自个儿像个外室住在外面,而不愿意回侯府当侯爷夫人?他还不是心疼她,舍不得她受气。

  “若是可以,我想行医。”

  “你想行医就行医,可是京中医馆只怕不会请你当坐堂大夫。”

  “我才不想困在医馆,我想在京畿那些穷乡僻壤、小村落行医。”

  “这岂不成了铃医?”傅云书皱着眉摇摇头,“你明明医术高明,怎能被人家当成那种藉医行骗之人?”

  “铃医是真正的基层医务工作者,他们其实拥有很丰富的治疗经验,帮了许多穷苦的百姓,你不能因为一些少数藉医行骗之人就否定他们。你可能不知道,扁鹊、华佗这些名医都是铃医,在中国……我是说,历代医史上,铃医可是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傅云书听得迷迷糊糊,可是看着她目光坚定、口气尽是对铃医的推崇,他也只能由着她了。“好,你要当铃医,我陪你。”

  “你……别,你可是大将军,怎能让你陪我去那些地方行医?”

  “大将军又如何?我是你的夫君,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

  “回了京城,你只怕更不得闲,哪能跟在我身边?若是你放心不下,你就给我安排一个驾马车的人,最好身手很厉害,毕竟我和银珠都是女子,即使换了男装,遇到小混混也是很麻烦。还有,给小包子安排夫子,要不,我还得带他出门行医。”

  “你不必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做好最周全的安排。”

  凌玉曦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感动冲击,这个男人真的尽全力宠她,堂堂一个侯爷夫人跑去穷乡僻壤为百姓治病,这在京中权贵眼里绝非高尚之举,有可能还会轻看她,认为她医术不佳,只能骗老百姓的银子……念头一转,她已经上前抱住傅云书,傅云书怔了一下,可是待他反应过来,想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她却意识到自个儿的举动太大胆了,不好意思的慌忙转身跑了。

  傅云书唇角欢喜的上扬,目送凌玉曦走出草药园,方才转身喊道:“出来了。”

  半晌,傅岩难为情的从小屋出来,尴尬的一笑,“爷,我不是故意听壁脚。”

  傅云书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怕曦儿来这儿之前,他已经待在小屋等人了。

  “怎么来了?”

  傅岩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傅峷刚刚收到傅峻传来的消息,太夫人借着寿辰的名义广邀京中贵女到武阳侯府。傅峻打听了一下,太夫人应该是想为爷挑选夫人。”

  傅云书脸色一沉,没想到还真教曦儿说中了。“祖母为何突然忙着为我相看对象?”他还在淮州养病,祖母并不知道他如今情况,不该急于为他相看对象。

  “傅峻无法打听到太夫人院子的事,不清楚其中细节。”

  傅云书自嘲的一笑,没想到还真如曦儿所言,他管不了后院的事。

  “你叫傅峷传话给傅峻,去找我奶嬷嬷,请她想法子阻止祖母为我订下另外一门亲事。

  还有,叫他留意祖母和母亲近来的举动。”虽然不愿意相信是她们陷害曦儿,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们,也只能先从她们身上着手调查。

  傅岩知道爷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这就表示他再也不相信太夫人和老夫人,而她们一直是爷最亲的人……不,如今爷最亲近的人是夫人和小少爷,夫人和小少爷若出了事,爷只怕会受不了。

  “是,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那儿也要吗?”

  略一思忖,傅云书摇了摇头,“暂时不必,动静太大了,容易引起注意。还有,让傅峻在西城的学士巷找一间三进宅子,暂时安排一个门房、一个管事婆子、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鬟和一个厨娘。”

  傅岩应声离开。

  即使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令人心烦,今晚对传云书来说仍是意义非凡,他实在舍不得就此结束,索性学着凌玉曦在石椅子坐下,静静欣赏今晚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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