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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假闺秀 第9章(1)

  方少良的事情还在曲醉云的心头盘绕纠缠的时候,那位太子殿下忽然又给她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两天后,沈铮忽然振人送来了一大箱的礼物,指名是送给曲醉云的。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之外,还有不少崭新又好看的衣服,她不禁哑然失笑。这位太子殿下是在用这些方法讨好她吗?还是干脆就直接来下聘礼了?

  “麻烦请转告殿下,这些厚礼民女无功不受禄,实在不能要。”

  但送礼来的人说道:“太子说,这些东西曲小姐务必请收下,您若是不收,我们是不能括着回去的。”

  曲醉云叹口气。原本以为方少良就够霸道了,没想到还有个更不讲理的沈铮。但自己若收下这些东西,岂不是默许太子的心意了?

  她差人去找在府外忙碌的胡冲帮忙想一个万全之策,他听说此事之后,先是惊讶,继而也很为难。

  “太子殿下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得罪的,两年之后他亲政,就是天府的皇帝,若是得罪了他,我们这酒坊和酒厂,日后就都别想做下去了。”

  听了丫鬟转述,她陷入两难,但胡冲是自己的思人,她自然不能给他添麻烦。于是她对那送礼来的长德王府护卫说道:“太子殿下送的礼太多、太杂,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地方放。更何祝太子厚思,我不应一人独享,你稍等我一会儿。”

  那护卫不解她的意思,但知道这女子是太子看中的人也不敢怠慢,她让他等,护卫便只好等着。

  曲醉云将这人连礼物一起留在府中,却独自一人出府去了。过了一会儿,她领了一人回来,指着那打开的箱子问:“这一箱物品,老板认为可以估多少银子?”

  护卫一惊,“曲小姐这是干什么?”

  她将手一摊,“我说自己这儿实在是没有地方放,退回去又要为难你,我只好想个折衷的方法,把它们都变卖掉,换成现钱。”

  那被她找来的竟是天府帝都中最大的典当行老板,老板看了看箱子中的物品,只扫了一眼,便惊慌说:“姑娘,这些货物都非寻常之物,我们店铺小,只怕是收不起的。”

  曲醉云笑道:“我也不要你照价折现,十成取二即可。”

  “姑娘这些货物……来历情楚吗?”

  那老板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太子送的,而护卫听了这话,却勃然大怒道:“放肆!这乃是太子殿下赠与曲小姐的礼物,有什么来历不清的?”

  老板听了简直惊破了胆,连忙说:“原未是太子殿下所赠之物,那我们小店是万万不敢收的!”

  曲醉云安抚他,“老板不用害怕,这些东西就算是我寄存在你那里,几时太子肯收回,我再以现钱交换,只是现在不便放在我这儿而已。你放心,太子殿下仁厚特人,怎么会和你为难?但我现在急需现钱一用,这些就算是我的抵押物吧。”

  老板犹豫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护卫在旁边不耐烦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小姐请稍等,特我回去禀明太子殿下,若小姐执意要典当变卖这些礼物,也需太子殿下点头才行。”

  就等他这句话呢,曲醉云立刻含笑回应,“那就有劳你了。”

  那护卫匆匆回去,也不过刚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就有车马声响,只见一行人也不和胡府的门房家丁打招呼,就笔直地闯了进来。

  沈铮走在最前头,一进院子就瞪着她说:“你好大的胆子,我送你的东西你也敢卖?不怕被杀头吗?”

  曲醉云先是屈膝行礼,而后才起身道:“殿下要送人礼物,却不许人拒绝,如此强人所难的事情实在不该是一国储君行事的作派。民女也是迫于无奈,才只得出此下策。既然殿下亲自来了,民女想请殿下命人将这箱东西收回去吧。殿下富可敌国,自然看不上这区区小礼,若是觉得送出的东西收回有辱颜面,殿下可以拿出同等价值的银子贩济天府需要救济的百姓,还能博得一个仁爱之名,岂不更好?”

  他皱着眉看了她好一阵,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真是奇怪,还有女子不爱珠宝美衣的?”

  听见这话,曲醉云暗中苦笑。若是自己自幼就被当作女孩儿养,也像方苑霞和方丽瑶那样有件新衣服就忙着攀比,可能她今天看到这箱子的东西也会两眼放光。

  但沈铮自言自语之后,忽而又看向她--笑了,“不过,我就喜欢你的与众不同。我曾立誓一定要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看来就是你了!”

  曲醉云眼前一黑,心中暗叫不妙。这孩子怎么就认定了自己,不肯松手了?竟比方少良还要难缠!

  他又说:“明日我要过寿,就在长德王府办酒宴,长德王妃还想请你们家去宴席上供酒,你就一起来吧。让王妃再看看你,她对你印象不错,而且我视她犹如生母,我若是想娶妃纳妾,必然要她点头才行。”

  这口气是坐实了要将她收为枕边人了?!曲醉云只好柔声问道:“殿下,您是不是还从未喜欢过一个女子?”

  他眨眨眼,“怎么没有?你不就是了?”

  她苦笑摇头,“殿下错了,殿下和我不过是一面之缘,兴许是因为殿下以前未曾见过民女,所以产生几分新鲜好奇,但这算不得是喜欢。殿下曾说过您心中所求之偶绝非寻常女子,可民女真的只是寻常女子,担不起殿下的厚爱。更何祝……民女父母双亡,没有人为民女作主终身,且有不祥之运。”

  沈铮忽然进出一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他的眼明亮亮的盯着她,“那天你说你要自己主自己的命,如今一说到嫁人,又推说父母不在什么命不好的,你拉拉杂杂扯了这么一堆,我只问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

  曲醉云一时语塞,犹豫着是要说真心话还是说谎话,但沈铮极其聪领,立刻便看破了--

  “你有心上人了?他在天府?”

  她含糊地回答,“他……是云疆人。”

  “那就是不在天府了?”

  “不住在天府。”两个回答,都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他歪着头,想了想,“那你准备嫁他吗?”

  再度语塞,她继续语焉不详,“他……他快要成亲了。”

  “那就是他要另娶别人了?”沈铮笑道,“那这样的人你惦记什么?”

  “殿下没有心许过他人,不会懂的。”她黯然低语。纵然在方少良面前故作刚强冷模,其实心早已被那个人牢牢占据。此生许不了他一生一世的长相厮守,但心中自有他一生一世的位置,旁人再想取而代之,已经不可能了。

  沈铮哼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难道你准备做他的妾吗?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聊那个人。反正明日我过寿,你必须到场,否则我让人拆了胡家酒坊的招牌!”

  他这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宣告,令曲醉云再次进退维谷。刚出虎穴,又临探渊,本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怎么会莫名招惹到这位太子殿下?

  她不愿意委身于方少良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傲气使然,今生不想永远依附方家之名,更不愿做他的一房小妾。更何祝母亲自缢,她的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拖累他?

  但沈铮这个太子既是她得罪不起,又是她更不愿意屈从的。纵然做个太子妃又怎样?她已心有所属,若是能随意屈就,她又何必为了方少良的事纠结至今?唉,左右为难。

  而胡冲晚问又亲自来告诉她,次日要去长德王府赴宴的事情。

  对于太子沈铮白天的驾临,胡冲虽不知全貌,不过总能猜出一二。他试探地问她,“云儿,当真不想侍奉太子吗?”

  她淡淡地笑着,“我出身低微,性子又好强,师父真认为我适合宫中生活?”

  “做太子的宠妃,你的后半生便会荣华无尽。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太子虽然比你小些,但再过几年也就成年了。而你到时候再想找如太子这样的好依靠,可就难了。”

  胡冲的一番话让曲醉云明白,纵使他特自己不薄,但归根究底,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她若做了太子的身边人,对师父有莫大的好处,她若许逆了沈铮的意思,便如他白天所说的,胡家酒坊就要倒霉了。

  师父必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极力劝说她答应下这桩亲事。虽然他没有明说那后一层的涵义,但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会猜不出这背后意思?

  原来她一个孤苦女子,竟然也可以牵动旁人的兴衰荣辱,该说是诚惶诚恐,荣耀加身?还是说她时运不济,处处坎坷?

  可对他人而言,太子确实是个想高攀也攀不上的好对象,师父这么想也是为了她好……

  忽然问,又想到方少良,他应该还留在天府没有走吧?

  “师父……我大表哥哪天回云疆,和您说过吗?”

  胡冲看她一眼,“怎么?你已经见过他了?那晚他来府中时,我曾问他要不要见你,他却说不见,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断绝了往来。”

  原来那晚是他“主动”不见她的?那在王府相遇时,为何又来招惹她?

  她心中有些恼怒,急急问道:“我只想知道他大概哪天会走?”

  “还要再等几日吧。据说他过来是还有事要和武王商议,应是两国边贸之事。你也知道你大舅舅掌管户部,在云疆举足轻重。不过云疆暂时还不想让官方出面,所以委派他做中间人,先行和武王交涉,随后再派朝廷命官商谈细节。”

  原来如此……可是,“我竟不知道他和武王很熟。”她说出心底的疑惑。

  胡冲笑道:“连你都不知道吗?我也是那晚听他说的,据说是武王在六、七年前曾经身为使臣出访过云疆,并到你们方家作客过,所以两人才结识的。”

  六、七年前?曲醉云努力回忆--当时她还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平日多住在西府不常出未走动,这位武王几时曾经到访过东府,她自是没有一点印象的。

  那日在酒楼将他气走后,本想安安静静地等到他离开,这段缘就算是真的到了尽头。可是沈铮的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改变想法。这次,大概要试着“与虎谋皮”才能救自己一命了……

  武王府内,沈幕凌悠悠哉哉地端着茶杯,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方少良,笑道:“看你表情这么严梭,可见是在那个女人那碰了钉子。我还以为以你的手段,不会有搞不定的女人。”

  “她不一样。”他闷闷地看着茶叶在茶水中舒展开来,眉心紧璧,“她若是不跟我走,我就只有继续赖在你这儿了。”

  “好说,王府这么大,难道还怕容不下你一人吗?只是你也该想想对策才好。总是死等,那要等到几时?我看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怕你不用强,她是不会屈从的。”

  “用强?”方少良苦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只是这方法未免太下作,她若是执意不肯,我便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上背了多少苦,如今立誓要从头做人,谁也拦不住她的决心。”

  沈慕凌笑道:“听你这口气,是真的没招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方大少。我且问你,她心里有你吗?”

  方少良轻叹口气,“原本我以为是有的……虽然她扮作男儿在我家生活了十六年,但是凭我的直觉,她必然是心中有我,更何祝我主动表露心意之后,她虽然恼怒推拒,可并未真的表示对我憎恶……”

  “欲拒还迎的女人的确麻烦。”沈慕凌挑眉,“燕冰当年是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她,好在我作风强势,逼得她不得不从了我,如今你看,我们俩不是过得也很好?”

  “云儿也并非是欲拒还迎,她只是被她娘禁锢久了,不信有人会真心疼惜她罢了……”他再叹一声,“但我不能没完没了地住在天府,和她继续这样耗下去。我家那里,我总要有所交代……”说着他又不悦地看向武王,“贵国那位小太子实在是让人心烦,小小年纪还想和我抢云儿吗?”

  沈慕凌一提到这事儿就笑得更愉悦了,“你不要笑人家,你自己是多少岁情卖初开动了心的?他如今十四岁,要说也不算是早了,天府中十五、六岁就当爹娘的人也有不少。他心比天高,难得看上一名女子,要说我不该不依从他,还应该尽全力帮他……

  “王爷!”方少良急急叫道,“你这是要和我为敌吗?”

  武王哈哈大笑,“消消火气,这佳人归谁要看佳人自己的心意,你们三人都是倔脾气,就看谁倔得过谁了。”

  正说着,忽然有家丁来报,“王爷,有一位曲姑娘来访,说要见方公子。”

  屋内两人都是一怔,沈慕凌拍桌笑道:“说佳人,佳人便到了。她会主动来找你?可见有事相谈,好微兆!你快去吧!”

  被他这样一说,方少良心中反而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云儿那个一向躲着他走的丫头,怎么会主动跑来找他?

  在王府大门口见到曲醉云时,方少良反而放下心了,因为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局促不安。

  “有事?”他故意面无表情,且看她要说什么。

  “太子殿下刚刚振人给我送了箱东西。”她小声说道,“我想退却退不回去。后来总算想了个法子,把他逼得自己来拿走那些东西,可是他要我明日去他那里陪他过寿……”

  方少良暗中将拳头一握,表情依旧,但话里的嘲讽之意颇深,“好啊,果然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不知道我走之前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日后方家的生意也要仰赖于你了,还望你不计前嫌才好。”

  曲醉云望着他,“若我说我帮不上方家,会不会让你很失望?”

  “你该不会想婉拒人家太子爷吧?”他心里很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劝你一句,太子这门姻缘也算是上天往定,你得罪了他,不仅害已也害人。”

  “方家就算不靠着天府太子爷,也不会垮的,我这哪里害人了。”曲醉云反驳道。

  方少良一笑,“我说你害的人当然不是指方家,而是指胡冲。你不肯嫁,可有想过会给他添多大的麻烦?”

  她咬咬唇,“所以我这里有个点子,可以一了百了地断了他的念头,只是要请大表哥配合一下。”

  “我?”方少良挑眉,“我能帮到你什么?”

  “明日烦请你陪我去一趟长德王府,不用你说什么,只要人到就好。”

  “你该不会是想借我之手断了他的念头吧?可是……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猜问着。

  “可以使胡家免遭太子责难,胡家平安,与方家的生意就平安。”

  他笑道:“你这话说得看似有理,其实又无理。你自己给胡家惹了麻烦,让方家来收抬烂摊子?”见她快把自己的唇给咬破,他忍不住心疼,话锋一转,“好,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只问我眼前能得什么好处?”

  “眼前……”她一怔,对视上他炽热的眼,顿时明白了,她尴尬地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明白。”他故意不说情楚,偏要她来说答案。

  曲醉云发了个狠,将手指接紧,抠住手心,“你不是就想要一夕之欢吗?你离开天府之前,我答应你就是!”

  方少良见她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心里难免有怒气积郁,她真以为自己和她纠缠这些日子,便是为了“一夕之欢”吗?

  “好啊,既然你这样『慷慨』,我就『却之不恭』了。”他将万千恼怒压在心底,表面上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明日你在胡家等我,我陪你去长德王府。只是你若利用完我就又跑掉,可别怪我把胡冲那个滥好人出卖给太子,就说是他唆使我去骗太子殿下的。”

  “你!”曲醉云知道自己今日是与虎谋皮来着,只是若说是“与狐谋皮”则更为恰当。这方少良比太子还难缠百倍,只不过她知道他早晚要回云疆去的,所以只得先藉由他将眼前难关度过。至于日后……罢了,大不了离开天府,再出走一次就是了。

  既然方少良已经答应,她便不想再久留,告辞后便要转身离开,他还悠悠地嘱咐着,“云儿,记得明日打扮得美一些,只是别再穿我那件旧衣服了。”

  她听得面红耳赤,却一步也不敢停,走得飞快。

  当他晃晃悠悠地回到后面武王的书房时,沈慕凌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奇地问:“看你这神色,似是有好事了?”

  “还不知算好算坏……”他笑答。不过这丫头总算有个把柄捏在他手心里了,她许下的承诺,他自然会让她非履行不可!

  太子沈铮今天过完寿,就十五岁了。按照他和武王沈幕凌的约定,原本十四岁他就可以搬到宫中去住,但因为皇宫正在忙于修葺,以迎接他十六岁的亲政大典,所以他还是暂时留在长德王府。

  可能因为是他亲政前的最后一次过寿,所以长德王府将这一次寿宴看得很重。不仅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到了,连海外诸国也派了使臣前来送礼敬贺。

  沈铮一直在期特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天府这些年一直是沈慕凌独揽大权,所有人都围着沈慕凌转,如今终于是他说了就算的时候。再过一年,他就是江山之主,而看着眼前的宾客如云,想象着不久之后众人跪伏在他面前那山呼海啸的“万岁万万岁”,他就兴奋得想要跳起来。

  “太子即将成人,凡事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今天长德王妃特意亲自帮他穿衣,那是一件明黄色绣银边滚云纹龙身的太子服,极为隆重,腰上的饰物虽然只有一件简简单单的玉佩,但却是天府皇室的祖传之物--一块镂空雕刻,有九条龙的青田玉佩。

  凡是挂此物者,不是太子,即是天子。

  这块玉佩原本一直留在皇宫之中,今日长德王妃将其亲手挂在沈铮的腰上,笑道:“这是武王昨天命人送过来的,武王说,太子要成人了,这是王室的象征,太子有它陪伴,当记得自己的荣耀和责任。”

  一听到沈慕凌之名,沈铮就不高兴,撇着嘴说:“这东西原本是被扣在他手里的吧?现在物归原主了,还要唠唠叨叨,真讨厌。”

  长德王妃扶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殿下不管听了旁人多少闲言碎语,你自己心中应该有个情楚明白。武王虽然是大权独揽,但他的确不是殿下心中认为的奸按逆臣,否则他若是想夺了殿下的江山,早就可以夺了,你看这朝中谁敢对他说个『不』字?”

  “他这才是拉拢人心呢。”沈铮不满地喊道:“人人都当他是辅政之臣,认为是他救了我们岌岌可危的天府江山,所以他才好堂而皇之地侵占我的权力!”

  “殿下!”长德王妃将脸一沉,“殿下这样说真是让我无言以对。这些年殿下在我身边,我也和殿下讲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如今看来都是白讲了。若殿下如此任性,是非黑白不分,那我们的天府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是不敢想。”

  长德王妃对沈铮一直是和风细雨,今日突然说了重话,敬她如母的沈铮,不由得心口抨抨直跳,垂手肃立,小声说道:“婶婆,我错了,您别生气。”

  她看着他,长叹一声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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