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方才由抢夺的猎户那里得知,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曾带着侧妃以及一名重病之人前来行宫,既然才刚走,那行宫内的粮食定是充足,咱们去抢就对了。」
有人附和。
「等等,你说,沥诺曾带着侧妃以及一名重病之人前来过?」周保强耳朵竖起,听到重点了,不由精神一振。
国师来行宫一事本属机密,谁知就那么凑巧,那个猎户有个女儿在行宫厨房干活儿,偶然听到人指起行宫那病重之人,就那么一句,她也可以回家碎嘴议论,那猎户更是个嘴上没门的,见兵爷问起那座行宫,有什么说什么,就差没把行宫厨房养了几只鸡鸭这事都说了。
「那病人必宝是国师没错,国师虽然得到了本王的和信珠,但那珠子也就是颗珠子,偏国师怪力乱神,将此说成可以结他性命的神珠,昭本王看来,一派胡言,有了和信珠,这老不死的依旧醒不过来,沥诺那小子才会将他带来此地安置,难怪本王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国师露面,原来老天还没灭本王的意思。
「走,拿下行宫除了抢夺食物,还得要抓到那老不死的国师,只要国师在咱们手中,即便沥诺那小子杀到面前,也不敢对本王轻举妄动的。」有了生机,周保强狂喜大笑。
然而天不从人愿,当他杀去行宫后,搜遍四处,怎么也寻不到国师的踪影,焦急时,听闻沥诺大军已至,将行宫围死,令他插翅难飞。
他四面楚歌,简直欲哭无泪,当初若不来行宫,躲在山里或许还能藏上一阵子,可他却跑来行宫来让人逮。
正坐困愁城之际,一名小兵来报,舒丽正在大发雷霆,骂他周保强不是个东西,又蠢又笨,废物一个,居然跑到行宫送死!
他不禁火冒三丈,有气无处发,冲到她面前,双目赤红的骂道:「本王要不是受你这女人煽动,又怎么会轻易背叛沥歌,甚至杀了发妻,你这祸水妖女!」
他进屋吼完后,将房门给甩上了。
「周保强,你、你想干什么?!」舒丽见他用上门后朝自己走来,神情不同以往,有种愤怒的疯狂,不禁心惊起来。
他阴狠的望着她。「本王兵败如山倒,有今日下场都是拜你之赐,而你居然还敢贱口骂本王,你才是那最愚昧无知的女人!」
「你好大的胆子,敢骂本公主愚眛无知,你该死——」
她话还没说完,「啪」一声,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得她身子翻过去,嘴破流血,她回神怒极。
「周保强,你这粗贱马贼,竟敢对本公主动手,本公主杀了你。」
「你这不知收敛的女人,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业公主吗?呸,你比娼妓还不如,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难怪沥歌永远看不上你,对你弃之如敝屣。」
「你住口,不许你提沥歌。」
「你嫌本王粗俗不如沥歌出身高门贵户,可那又怎样,他偏是不屑你,只要墨心一个,而你确实连墨心的一根脚指头也比不上,她才是真正出身高贵的公主,你父皇当初是篡位得天下的,一个背信忘义的家伙生的女儿,也只是贱货一个,到头来你只配跟本王这个粗人上床,而本王就让你真正尝一回被马贼强要的滋味!」他露出狰狞邪笑。
舒丽顿时花容失色。「你这肮脏的狗东西,不准碰本公主,否则本公主将你碎尸万段!」
她摇手要打他巴掌,但挥去的手教他轻易抓住。
「本王肮脏,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否则不会让沥歌见了你就作呕!这会儿本王就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他动手撕开了她的衣裳。
她哭喊不及,他已扑至她身上尽情蹂躏——
沥诺铁青着脸杀进行宫,而周婕婵早已候在里头等着他。
她跟着她父王日夜躲藏,餐风霜宿,又受尽舒丽欺侮,凄寒落魄,如今的模样惨不忍睹,可说形容枯黄,再无一丝风华。
沥诺见了这样的她,脸上无半点变化,但她却抱着他的腰,悲哭不止。
「殿下救救婵儿,婵儿是无辜的,婵儿没有要造反,是教父王逼的!而父王鬼迷心窍,受舒丽这贱妇蛊惑,才会干出糊涂事来!」她哭诉道。
他一脚踢开她。「废话不说,师父在哪?」他劈头即问,无视她的惨相。
「国师不在这儿啊!」她连忙揺头,表示不知情。
「不在这里?」他愣了一下。
「父王攻占下行宫时,国师已不见踪影,咱们也找不到人。」
他脸色阴狠下来。「莫不是周保强已杀了师父,而你不敢说?」他拔出剑来架上她的颈子,她若敢说谎,必死无疑。
「不……不不不……父王真……真没找到国师……咱们没杀他……」周婕婵仓皇惊恐的揺手。
「本太子不信!」他挥剑要朝她脖子抹下。
「诺儿,为师在此,无须杀她。」失踪的国师竟出现了。
「师父醒了!」沥诺表情惊喜。
国师点头。「为师前日清醒的,算出今日有劫,便离开行宫避劫,见你率兵到来,这才现身。」
「原来国师离开行宫了,难怪父王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既然……国师平安无事,殿下便放了婵儿吧!」周婕婵见沥诺并未放下剑,那剑已压进自己颈肉里,再使一分劲就见血了,她害怕的哀求道。
「你父王想挟持师父保命,让本太子放过他,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师父提早醒过来离去,这就说明靖王穷途末路命该绝,而你亦然,但念在你为祸不及靖王深的分上,你若告诉本太子靖王与舒丽在何处,本太子可以暂时不杀你。」时间紧迫,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行宫找人,严声道。
周婕婵胆战心惊,尽管父王再无情无义也是自己亲爹,自己若领沥诺过去,父王必定马上就得死,连逃脱的时间都没有,她不免一阵犹豫。
就在这时乍见前方出现两个人,她那犹豫马上抛向云霄,倏地眼中闪出报复的光芒,狠下心肠阴笑了。
周保强正伏在舒丽身上驰骋,极尽屈辱她,只是他没料到舒丽这贱人竟是个处子,他破处的刹那虽吃惊也痛快至极,尤其见到她那震惊悲愤的神色,更加刺激他兴奋,完全不顾她能否承受,对她打骂占有,就在赏她一巴掌捏红她双乳再由身后强占她一回时,门突然被踢开,门口出现了数个人。
他惊愕地朝门口看去,立刻吓傻了,而他身下正痛苦不堪的女人则在见到其中的两个人后,身子骤然一震,羞愤难堪的睁大双目,像是受到极度刺激,发出刺耳尖叫,状似疯了。
「你……你这疯女人,还不住口!」周保强被这恐怖叫声惊得错愕回神,拿枕头捂住她的嘴脸,不让她的叫声再传出。
「你住手!」与沥歌站在一块的墨心见状,赶上前去夺下枕头,不让他闷死舒丽。
周保强光着身子感觉颜面无光,赶紧跳下床去找衣服穿上遮丑。
可床上的女人不再尖叫后,却两眼发直,任赤裸的身子毫无遮掩的摊在众人眼前,那模样如同死尸。
墨心不忍见她如此,将被子覆盖在她身上遮掩,舒丽虽然可恶,但也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周保强,你真不是个东西!」
墨心怒视向周保强骂了一句,这老家伙终于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面对她的怒气。
墨心上前给了周保强一巴掌,周保强挨打,本要发作,但在沥歌的沉目下,哪敢如何,乖乖的受了这一巴掌。
「舒丽,你还好吧?」墨心打完周保强,回头关心舒丽,但舒丽像是死尸一般,动也不动,对于墨心的问话置若罔闻,让墨心不禁蹙起眉。
「她可是吓傻了,还是受伤了?」沥歌见妻子着急,走了过来。
哪知沥歌稍动,原本如死尸的舒丽立刻惊恐的激动妃来。「你别过来!」她发狂大吼,全身发抖的蜷缩到角落去。
一同进来的还有沥诺与国师,以及领他们而来的周婕婵,众人因舒丽失控的态度一愣,沥歌也止步不再往前。
周婕婵瞧见到床上有摊血迹,顿时语调阴冷、幸灾乐祸的说:「看来这女人的身子在此之前谁也没碰过,想来是要留给皇上的,结果让父王给占了,甚至,还让皇上以及皇后娘娘撞见她与人交欢最丑陋不堪的样子,这女人自视其高,这会儿定是难以承受,所以疯癫了!」
她就是要看这目中无人的女人见到帝后出现会是怎样的光景,果然彻底崩溃!她终于报了母仇。
此时沥诺抽出刀来,走向舒丽,将剑锋指着她,怒道:「少给本太子装疯卖傻,拿出解药来!」
舒丽浑身颤抖,只抱着自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他怒发冲冠。「你再不拿出解药,本太子杀了你!」
她依然无动于衷,两眼惊惧,只怕沥歌靠近,看见她的狼狈之态。
他怒极,冲动之下直要一剑杀了她!
沥歌敛下眼,知道她怕什么,便对她道:「你若不回答诺儿的话,朕亲自过去审你如何?」
舒丽立即如惊弓之鸟,马上问沥诺,「你要什么解药?」
「你对悠儿下毒,将那解药交出来!」沥诺咬牙道,他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日夜追缉她与周保强,为的就是取得解药救自己的心上人。
舒丽头伏在膝上,突然低低的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放声狂笑的地步。「本公主没有解药。」
「你找死!」沥诺神情阴鸷得教人胆寒。
「本公主真没有解药,因为本公主没有对她下毒。」
她竟如此说!
他怔住。「不……不可能,她自接住你给的大业玉玺后便昏迷至今,问遍太医也找不出不醒的原因,你若未对她下毒,她怎可能醒不过来?」
「这你问本公主,本公主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你!」
「不过,你若真要说本公主毒了那利嘴丫头也无妨的,反正本公主让周保强这个混帐玷污了,活着也羞耻肮脏,若能『毒死』了你的女人,你是沥歌与墨心的儿子,你痛苦他们想来也不会好受,这甚好,甚好啊!哈哈哈——」
「你想死,本太子成全你。」沥诺怒火攻心,一剑要刺穿她的胸膛。
「诺儿,不要,别杀她,别忘了来世的恩怨!」墨心阻止他杀舒丽。
可他的剑已刺进了她一口几分,已有血流出。
「她……该死……」他语气颤抖,眼眶通红。
「这世若解不了她的心结,来世她必会再伤人。」墨心哽咽地道。
舒丽怨念太深,她知道来世的自己将还会遇见她,舒丽也会想尽办法伤害自己,可若这世的舒丽能解很,是不是来世就不会再有悲剧发生?所以她阻止儿子杀了纤丽。
沥诺握剑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着,刺得舒丽痛苦难受。
「诺儿,她都已这样不堪了,你就放过她吧!」沥歌也说。
舒丽听见沥歌这话,却是羞愤欲死,任何事她都能忍,唯独无法在心爱人面前受辱,与其无脸见人,不如死!
「本公主不用人同情,别以为不杀本公主就能教本公主感激涕零,作梦!本公主就死在你们面前,用血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安生!」说完竟是咬舌自尽了。
众人瞪大了眼,心惊错愕,只有进门后沉默未语的国师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也无须惋惜,舒丽对你们的恨在周婕婵领你们进这个门,看见她受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化解不开了。」
一旁的周婕婵笑了。「这残忍而贪婪的女人死得好,谁又会相信什么生生世世的血咒!」她并不知真有来世,只见舒丽死便痛快。
正当大家都将目光放在舒丽身上时,周保强想趁机逃跑,但随即让外头的皇军抓住了。「放开本王!」周保强无耻的想溜,让人架回沥歌面前。
「保强,你还是教朕失望了。」
沥歌只说了这么一句,周保强已是老脸发紫了。
「臣虽悔不当初,但争夺天下若非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转圜余地,臣也是不得已。」周保强饮恨道。
沥歌揺头。「你所谓的争夺天下,就是葬送自己两个儿子吗?」
周保强脸色大变。「臣的两个儿子怎么了?」他急问。
「他们在逃离皇城之时,已教本太子拽住斩首了。」沥诺冷冷道。
他脑袋轰地一声,一片空白了。
「你为图私利,不仁不义,杀了发妻,又害自己两个儿子送命,你已家破人亡。」沥诺道,这根本是他咎由自取。
他闻言,身子向后晃了一下,似站不稳了。
「不只如此,你的女儿除了领我们过来取你性命外,在此之前早已背叛你,本太子能这么快得知你在行宫,也是她留下线索引本太子过来的,你不只家破人亡还众叛亲离。」沥诺继续说。
周保强朝周婕婵瞪去,目眦欲裂。「居然是你通风报信?!」
周婕婵不敢看她父王,忐忑心虚的低下头。「我……父王已是强弩之末,又受舒丽迷惑,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我……我只是自保……啊……」
她话还没说完,周保强已掐住她的颈子,就在她即将断气前,他身体突然僵直,两眼一翻,松开她,倒地不起了。
她死里逃生,惊恐万分的喘息着,见他凸目似断气,不禁大惊失色。
「父……父王?!」她惊呼。
国师上前轻触他的鼻息后揺首。「刺激太过,脑门充血而亡了。」
沥歌与墨心听了莫不感慨万千,一代功臣最后竟落得暴毙下场,委实教人唏嘘。
「父王……我没要您死,只是恨您杀母妃……父王,您醒醒,别丢下婵儿一人,父王!」周婕婵抚尸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