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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医宝(下) 第十七章 帝王亲临消心结(1)

  元奕琛的伤才刚好,宫里便传来太后身子不好但又不肯让太医诊治的消息,令皇上十分苦恼。

  皇上是个孝子,见太后如此固执也是没辙,又极为担心太后的凤体会有差池,忧心得几夜没睡好,皇贵妃见状便建议让宫湄卿进宫陪太后聊天,美其名是聊天,其实是在聊天之中让宫湄卿瞧瞧太后哪里不适。

  皇上马上同意了她这个提议,一来他也想见见宫湄卿,因为她识破了淑妃的诡计,二来是因为她是元奕琛的妻子,他也想看看元奕琛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子,令琛儿每每提到娇妻便有笑意。

  要知道,那小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但也是个无情无心的,过去他这个皇帝多次想为他指婚,他竟然都拒绝,后来他主动说要娶妻,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竟要娶他庶兄的未婚妻!

  他原是极力反对的,堂堂将军功绩无数又是亲王府的嫡子,何须去娶一个有过婚约的女人。无论宫湄卿退婚的原因为何都已毁了名声,而他却要娶一个退了婚的女人,那女人还曾是他兄弟的未婚妻,太不象话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大力反对,他就是势在必行,还说两人的姻缘是拜他所赐,他该送上大礼祝贺才对,不该反对。

  如今看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加上皇贵妃从寿筵回来后对宫湄卿也是赞誉有加,令他产生了好奇心。

  是什么样的女子,既征服了琛儿那般狂傲之人又讨得皇贵妃的喜欢,他真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了。

  第二日,皇上的旨意便来了,宣王妃、郡王元奕琛和郡王妃宫湄卿进宫,皇上原是只宣了宫湄卿一人,但皇贵妃考虑周详,说郡王妃自己一人首次进宫难免害怕,因此才叫上了王妃和元奕琛陪伴。

  听到大房被皇上召见,小许氏和宫湄娇心中更是添了嫉恨,元奕纶没说什么,只脸色阴沉的甩了袖走人。

  皇上,您就尽情的召见吧,要召见谁就召见谁,反正你能享受召见权力的日子也不多了。

  因为他心中藏着大计,对于大房受宠之事反倒没有小许氏和宫湄娇在乎,这点小许氏和宫湄娇并不知道,两人都以为元奕纶在怪她们争宠不力让王爷厌烦,如今才多在东院走动。

  小许氏又何尝不急,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傅嬷嬷的儿子不知哪根筋不对,竟来京城接走了傅嬷嬷要赡养晚年,令她失去了内应,往后要对付王妃便有难度了。

  两世为人,这还是宫湄卿第一次进宫,前生她将荣亲王的罪证交给小侯爷陶书俊,将荣

  亲王定罪,所有相关人等或问斩或流放后,皇上曾召她入宫要“褒奖”她“大义灭亲”,但那时她已了无生趣,投井自尽了。

  前尘往事让她想起来都心惊,为何她会极端到逼死了自己?为何都没为自己留点余地?

  真真是太傻了,这一世她绝不会犯同样的错。

  “姑娘这是怎么了?要进宫太开心,傻了吗?”晨露笑道,她与流芳正帮主子妆扮,要进宫自然不能太朴素,因此宫湄卿一回神便见到镜中的自己满头珠翠,看起来十分贵气。

  元奕琛进来见了她也是眼睛一亮,她素日都很朴素,如今这一妆扮当真是艳丽端庄。

  三人乘了王府的马车进宫,排场自然是不必说的,浩浩荡荡也是一串随行的王府侍卫和下人。

  到了宫门,已有太监在等候着,王府马车不能进宫,三人下车换小轿,三顶软轿直接将他们送到太后的慈安宫,宫湄卿原想沿途看看皇宫风景的也没那眼福。

  慈安宫是后宫之中最优雅别致的一座宫殿,可以看出皇上对太后很是用心,而太后喜欢热闹,因此有几位太妃也住在慈安宫里,平曰有伴,说说笑笑。太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因此太后与太妃之间也没啥勾心斗角的事可发生,太妃们个个都慈眉善目,以养老为目的,对太后恭敬有加。

  宫湄卿一下轿便被慈安宫外的景致给吸引,梧桐、银杏、松柏,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氛围,她相信这样的气场是由它的主人赋予的,太后想必也是个慈祥的。

  她低眉顺眼的跟在王妃身后,三人进了慈安宫正厅,一起拜见下去。

  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都快起来。”

  宫湄卿随王妃、元奕琛起身,跟着微微抬眸,看到坐在正中的太后,皮肤白皙、面色温和,一身银红碎金花的裙装,妆容华贵,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度,旁边伴着她见过的皇贵妃,一身海棠暗饰的银白迤逦长裙,头上戴着银凤衔玉的拢丝,明艳的容颜教人不敢逼视,不愧是当今皇上的第一宠妃,右边一溜儿的雕花藤椅坐着几位同样妆扮得极为贵气的太妃,还有个留白胡子的高瘦老者也不知道是何人,却是站着。

  “这就是琛儿的媳妇?生得真是俊俏,与琛儿十分匹配。”太后和气地看着宫湄卿,点头笑道:“过来哀家这里,哀家需给你一个见面礼,不然琛儿可是个记仇的,会说哀家小气。”

  元奕琛笑意盎然。“娘娘真是了解侄孙,您不止要给我媳妇儿见面礼,这礼还不能太轻,否则侄孙一样会记仇,逢人便说娘娘您小气。”

  太后眉眼流露笑意。“你这孩子自小调皮,几个孙辈里就只有你敢打趣哀家,可哀家还真喜欢听。”

  王妃也笑道:“娘娘可把琛儿宠上天了,还有皇上给他做靠山,可真是谁都不怕了,连敌营也敢潜入。”

  太后赞道:“琛儿是为咱们大越做大事,你生了个好儿子,若当年你没有受那怀胎生产之苦,也没有今日的琛儿来保卫咱们大越了,回头让皇上重重赏你。”

  短短几句话,宫湄卿立刻知道太后对元奕琛有多亲厚了,难怪前生有流言说元笙与太后之间有暧昧关系,皇上是元笙的孩子,元笙才会如此挺皇上。

  那毕竟只是流言,事实上,太后与过世的老王妃不但是关系亲密的妯娌,也是手帕交,她临终前恳求元笙一定要助幼小的皇帝一臂之力,爱妻至深的元笙也答应她了,才会独排众议力挺皇帝到底。

  宫湄卿走过去,太后将一只成色通透、一看便知晓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镯套在她皓腕上,她先前便接到皇贵妃给她的信,知道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太后看病,正想趁着亲近的机会端详太后面色,不料太后却微微一笑。

  “哀家听说你善于针灸,哀家近日老是头疼胸口闷,就由你来为哀家针灸吧。”

  不说宫湄卿吃惊,皇贵妃也是很诧异,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太后竟然主动要宫湄卿针灸,看来宫湄卿很有太后的眼缘啊!

  “琛儿媳妇,你过来扶哀家进去。”太后说道。

  宫湄卿忙上前扶着太后移驾内间寝殿,因为太后要移驾,一旁伺候着的大小宫女也连忙帮着,太后嘱皇贵妃、王妃等人留在厅里陪太妃们聊天之后便进了寝殿。

  宫湄卿见那老者亦步亦趋地跟着,正觉得奇怪,太后笑道:“这位是太医院的齐院使,因为哀家不肯诊脉,皇上孝心一片,担心哀家便请他驻守在慈安宫,片刻不离的守着哀家,这不,咱们走一步,齐院使也跟一步,可真是难为他了。”

  齐长天忙躬身,“下官惶恐。”

  宫湄卿这才明白,原来是太医院院使啊,她身分比院使高便只是颔首致意,而齐长天则是忙着行礼如仪地对郡王妃问安。

  她因为学医,对太医院也很好奇,不知道要医术多么卓绝之人才能进入太医院,前生她对太医院知道的不多,只听说有个御医和长公主日久生情,拐着长公主私奔了,此事令太后很是震怒,但这传闻没多久就平息了,据说也是太后施压,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此事。

  而这一世不知是否与前生一般,也有个堂堂长公主和个御医私奔,外人看来或许荒唐,但她却打从心里佩服,能抛开地位种种选择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那位长公主想必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据说长公主幼时难养,皇觉寺的住持做了一番掐算,直到十二岁前她需寄养在江湖人士身边才能保命,且那江湖人士还必须精通医术才能时时为她延命。

  因此,太后将她托附给燕飞山的女神医南珍珠,南珍珠年轻时曾是皇室医女,太后又对她有救命和知遇之恩,因此她一力承担了教养长公主的重责大任,而长公主也因为跟着她长大而习了一手精湛医术。

  十三岁那年,长公主回到宫里,正是情窦初开,便与那少年御医看对了眼……

  她一边为太后施针,脑袋里一边胡思乱想着,幸好她使针早已炉火纯青,不然这么神游肯定出差错。

  不一会儿,她听见那齐院使啧啧称奇地道:“真是奇怪,郡王妃的手法怎么会有云儿的影子?”

  太后微微皱眉。“不要在哀家面前提起那个臭小子,他若是敢回来,哀家便要打断他一条腿。”

  齐长天倏地闭起了嘴巴。“请太后娘娘恕罪,是下官失言了。”

  宫湄卿心里好奇,要打断一条腿?是什么人?又是做了什么事让太后恨上了?太后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打断人腿的人啊。

  宫湄卿没想到这一入宫,竟待到了掌灯才得以出宫,晌午,太后留饭,一同在慈安宫用了御膳,下午皇上也过来了,两名太妃也是梁国人,听皇贵妃提起她安排的梁曲都十分想听,由于那班歌舞姬并没有随她一道入宫,只能由她自个儿唱了,唱完之后,不止两名太妃听得如痴如醉,连太后也是赞誉有加,众人意犹未尽,直说清唱哪比得上有配乐。

  见太后难得兴头,两名太妃又欲罢不能,于是皇上召了教坊乐师来,宫湄卿只好与那乐师详细说了乐谱,两人练习了一个时辰,将整出戏排演过好几遍才在众人面前演出。

  一曲唱完,众人皆醉,两名太妃更是拉着她不放,直问这梁曲旋律虽是梁曲调,但却比她们听过的梁曲更加优美华丽,究竟是在哪里学的?

  关于这个,宫湄卿当日准备在元笙寿筵演出时已想好了说词,说在江南时收留了一名歌姬,听那歌姬唱着好听,她央着学的,只是那歌姬找到亲人之后便离开了江南,她也不知去向,众人一听都十分惋惜,若是那歌姬还在,保不定她会唱更多戏呢。

  离宫前,太后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并叮嘱宫湄卿要常进宫陪她聊天。

  回到府里,宫湄卿也不藏私,太后赏了什么对象,大方地让晨露、流芳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红色描金匣子让人看得够。

  前生她低调做人从不张扬,但她这一世才明白了,有时候低调反而会被认为是无能,让人欺到头上来,就像这一回若她没公开太后的赏赐,府里人又怎么知道太后对她的看重和疼爱,如今公开了赏赐,那些原本还不将她这个二少夫人放在眼里的下人才会警惕些,在紧要关头,当要选择的时候,他们自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前生她已被下人踩过,这一世不会了。

  宫湄娇原不想去看宫湄卿得意的,但看回来的丫鬟都惊叹羡慕便一时忍不住好奇到前厅去看了。

  一看之下,她当真是嫉恨得眼睛都快掉了,鸡蛋大小的红宝石、蓝宝石有满满一匣子,拇指腹大小的珍珠和翡翠也是一匣子,一整盒的绿簪都是纯正绿玉质地,一只朱地黑漆浮雕小匣子里单独放了一串沉香佛珠,那是极珍贵的千年沉香木,另外还有金银各十箱、金元宝两箱。

  只不过进宫一趟,居然赏赐了这么多?

  宫湄卿也不理宫湄娇眼睛快着火了,她见者有份,打赏每人一个金元宝,宫湄娇自然是不肯拿的,她干么要宫湄卿“打赏”?她可是王府未来的主母,人人都应该要巴结着她,依着她才对,但那些下人为什么都该死对宫湄卿千谢万谢的,真是!个个都见钱眼开,等她当上荣亲王府的主母,她一定要把那些人通通卖掉!

  宫湄卿过了好长又好累的一日,好不容易回到听暖阁了,总算可以卸下头上身上的钗环在床上赖一赖了,哪知道某人颀长的身子立即过来覆住了她。

  她似羞似赧地凝睇着悬在上方的元奕琛,软着轻嗓道:“今天不要了吧?我真的好累……”

  元奕琛眼底炽烫,大掌探向被褥下的柔躯,瞳色深沉地道:“你乖乖躺着就好,不会折腾你。”

  宫湄卿想到他说的折腾,莹润芙颊不由得一红。

  这几夜他都非要她跨坐在他身上不可,被他举着摆弄,她呻吟的有如乳燕娇啼,自己想起来都害臊。

  梨花银影素缎褥上,她的双颊晕成了桃红色,樱唇殷红,瞳眸如画,眸子中水气氤氲,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骗人,昨儿也说不会折腾我,还不是……”

  她啊的一声,未说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他修润长指已抚向她两腿间的桃花洞口,跟着封住了她的唇。

  芙蓉帐内春色正炽,低低的呻吟和喘息直到三更方休。

  隔日,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哎呀一声的醒来。“这都是什么时辰了?怎么晨露、流芳没叫醒我?”

  寝房里透过窗棂落洒着暖阳,显然不是一大早。

  元奕琛早已净面更衣、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她锁骨处的一抹嫣红,唇畔带着三分笑意。“是我让她们不要叫你的,母妃那里也派人去说了,母妃体谅你昨儿在宫里被太后娘娘缠得累,要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过去请安了。”

  宫湄卿拥着水红色丝被坐了起来,横睇他一眼。“什么缠得累?太后娘娘喜欢我,是我的造化和福气,这话你可不能去外头说,连在母妃面前也不可说这种话。”

  见她这般风情,元奕琛似笑非笑地伸手捏捏她粉腮。“怎么,这么快就向太后娘娘那边靠过去了?不过是几箱赏赐嘛,值得你这样?若我把全副身家交给你,你可是要一辈子对我掏心掏肺,知道吗?”

  “说什么呢!”宫湄卿微微地睐他一眼,因他揉捏了她脸颊之后,长指竟徐徐地在她颈间来回轻抚挑逗。

  不会吧?才做了一夜,他又要了?

  “别来了,我可承受不住了。”她害怕地道。

  元奕琛哈哈大笑,将娇小的她连人带被地抱起,在宫湄卿的惊呼声中将她抱到了连着寝房的净房,浴桶已备好了热水,上面洒着花瓣,元奕琛很带技巧地撇下了被褥,只将宫湄卿放进浴桶之中。

  “好舒服……”她舒畅地叹息出声。

  元奕琛见她一头乌亮云丝散落在凝脂雪背上,青丝如涓别具风情,莹白身子之上又都是他昨夜激情时深吮出的吻痕,他的深眸转黯,眸光由她玉雪般的胸脯一路到她那纤白楚腰,最后停在那芳草萋萋处,不由得激发了他的欲望。

  不过,他很明白紧行无好步,慢尝得滋味的道理,她真是累了,自己若这时又要她,可不是爱她,反而真是折腾她了。

  而他也并非得留在这里折磨自个儿,他起了身,双手扶着浴桶,低首吻了她道:“待会我让晨露、流芳进来服侍。”

  宫湄卿满心皆暖地凝视着他修挺的背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强忍欲望,这是对她的体贴,在这种情形之下若他有个通房小妾便可以解决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开口要纳妾。

  这一世,她会用最深的爱来回报他,也会让自己幸福,她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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